第121章 我爹是吕布121
吕娴一笑,道:“如此才好,人人念着她的好,你越不过她去,她名声起来了,于你行事,也有很多的方便。”
若不然只会拖貂婵后腿了。
貂婵便笑,道:“女公子行事,事事全无旁算。这心思灵巧,便是妾身也远远不及。”
“只是投机取巧罢了。”吕娴道:“我是说破嘴,底下的人跑断腿。最终辛苦的还是你们。”
貂婵却笑,道:“人为己时,终日忙碌,还不知图个什么,然而现在有了主心骨,便是再忙,也是甘心的。有了目标,总归不算辛苦。”
吕娴到她这儿也能稍放松一些,貂婵懂她的心累。她是真的心累。
然而,她再累,也是不及貂婵累的,她虽在后宅,然而要处理好所有的关系,与吕布的,与严氏的,以及吕布与严氏的,内外一把抓,更是要哄着吕布,捧着严氏,还更有许多的事情,繁琐到爆炸……
若是吕娴,得能被烦死。然而貂婵似乎举重若轻。她总归是这个时代的人,很多的事情做起来是得心应手的。
而吕娴,不管再怎么投入,她至少有一半是跳出这个世界去看整个三国的。
她拍了拍貂婵的手,示意自己知道她。
貂婵心中温暖,道:“好不容易闲一时半刻,且眯上眼睛小憩一会吧。”
吕娴坐到了自己画的图,貂婵寻匠人做出来的摇椅上去,刚眯上眼摇了摇,就有婢女进来道:“许太守派人来说华神医已至府衙了……”
吕娴长长的叹了一声,睁开了眼睛,道:“得,又有事来了……”
貂婵看她这样累,便道:“非得现在就见吗?!不若休整一会半刻,即便是再重要的人,现在也还有许太守陪着,何须非要女公子现在就去?!”
“举家来奔,岂可怠慢?!”吕娴道:“他是我垂涎已久的人,我非去不可。只能慢待美人了……”
貂婵忍俊不禁,然而又心疼她,便只好看她起了身,出了后院去了。
貂婵送出二门外,看着她从马糟里牵出马走了,这才回转。
严氏笑道:“娴儿在外行事自有主张,你不放心作甚?!你竟比我这个生了她的还像个母亲,操心的命。”
貂婵笑道:“只是心疼女公子事情多,况又在人精子堆里,只恐伤神。”
严氏听了若有所思,道:“这倒是,在那人精子堆里,算计来算计去的,行事,说话都错不得,还不能算错。给娴儿配些安神汤喝吧,也叫她晚上好睡。”
“是,夫人,妾身知道了。”貂婵笑应道。
严氏便又去与女绣工看针法了。她本性是个简单的人,有了事情做,精神有了寄托,倒也自在。如今衣被所安置了许多妇女的生计问题,哪个不念及她的好,严氏便如菩萨一般的人。慈仁宽下,是徐州府人人念叨的好主母。
乱世之中,便是男子存活也极为艰难,更何况是女子,多数为依附男子而生存,但总有更多失去了丈夫或儿子,或家人的可怜女子。
倘若不是衣被所安置了她们,给饭吃,给薪钱,又给地方住,她们只能被迫去卖身为奴,或是去坊巷之间生活了。
严氏所为之事,看着微小,然而她看透了这些以后,才知她所做的是真正的大事,倒是激发了很多的慈悲之心,越发认了真。
严氏是个简单的人,说简单点,不是七窍玲珑心的人,就是单细胞生物,一心不能二用,或多用,她与貂婵等人是完全不同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吕布却是真正般配的,差不多的人。
所以,投在这件事上的精力多了,便对吕娴的事管的少了。吕娴倒是乐得自在,若不然常年面对一个唠叨的母亲,她只怕都不乐意回温侯府上住。
吕娴这些天一直在想,诸侯争霸中原真正拼的是什么?!
军事能力为前锋,为后盾,这个当然是最重要的。然而要立足长远,还要有稳固的民心,以及稳定的经济实力为基础,如此,才能真正扎根,起万丈高楼。
所以吕娴一直觉得,两手都要抓,一个都不能放松。
而管仲并无多少的军事才能,然而他能助齐桓公称霸,凭借的不是国力又是什么呢?!而经济基础,就是实力。它重要到可以小到一块粮草,一块布片,一匹战马,一块肉食,以及一根武器……支撑着军队的供给。
而这一块,吕布的根基太浅了。
所以她让他做豆腐,推广豆腐,收取民心,争取人心,也搞活经济,同时,也为军队的供粮提供了一种可能,甚至还能以豆子迷惑住很多人……
吕娴知道,只怕现在,也就只有陈宫和徐庶看出了她所布的局。
便是连高叔父如此通透的人,有时候也看不清她所布的全局。她始终坚信,国强兵强,则综合实力强,这样子,就输得起。
这天下真正能输得起之人,唯有一个曹操。
袁绍看似势大,然而一旦大败,所有根基全毁于一旦,而孙策,只要大军过了江水,孙策,一旦大败,也输不起。
可曹操不一样,便是一战败了,可他有天子,有数不清的政策,人才,资源……等做后盾。
这就是曹操真正的实力。
中原是必要争霸的,而吕娴真正要徐州成为的,便是王佐之地,成为第二个曹操,就算手上没有天子,也可以假借天子之名成势。
纵然城池,土地,人才,资源,政策……各种各样的都没有许都多,然而,她终究要建立一支真正的输得起的军队,输得起的领导班底,输得起的人民,输得起的实力。
有朝一日,便是诸葛出世,也许依旧可能还是跟着刘备,她纵然一时在战场上拼不过诸葛的鬼域之才,然而,只要输得起,就能拼经济实力……
她在建立根基。
而根基,需要人才和各种资源。
医者,更是紧缺一项。
若论士人高人,也许史上有很多的明珠。乱世之中,与之相对的,却是骸骨累累。
当今天下,百姓不安。吕娴信任与敌交战,在战场之上论输赢。然而,治世也好,或是备战也好,或是辅垫实力也好,都是枯燥的。
每一件要紧的事,都是一点一滴的靠着经世治能而以小吏慢慢的治出来的,她不信一蹴而就,她只信积累的力量。
所以,她需要华佗。
所以,她更需要小吏。无数的终不会在史上留下任何姓名的人,然而他们是这徐州的每一块砖,终有一日,万丈高楼之上,每一片瓦,每一块砖,每一项战功,每一项政绩,都有着他们的鲜血和汗水……
这世间所有的文明,都是一个字,人,顶天立地。是为人。
抓住了这最最重要的一点,她更深信的是集团的力量。
众志成城,没有不破的智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一力降十会。
纵然徐州现在渺小的不行,但吕娴一直在往这方面努力。
吕娴往府衙去了。
而司马徽却看到了徐州府更多的可能。
最近王楷和曹豹等众官员也被累的够呛。原本曹豹是负责军中敦促粮草事宜的,如今与王楷被调来管吏治,可谓是真的心累。
这事上的事,管起来还真没那么累。真正累的恰恰是管人。
琢磨人的脾性,品行,考察着他的工作政绩等等。
甚至还要重排表格啊,写各人的履历啊之类的,这些都是以前没有的,甚至每一个人都有建了卡,所谓的卡就是档案,细到以前不曾有过的细致。
以往举孝廉升任的官职,也没这般的繁琐过,一开始可把王楷和曹豹给累的够呛,两人还抱怨过。
然而工作过一段时间,理顺了以后两人就觉出味儿来了。
首先,整理这些的过程,就是他们将各人的才能了然于心的一个过程,其次,当一切都理顺以后,这条理性和方便性就出来了。他们这时候才感受到这个的魅力所在。新进了人才,只需查阅一回档案,建了卡以后,便能将功绩按表格排列写进去,而考察人的功绩,就有了一个极为直观的一目了然的考核制度。
而他们二人也终于明白,吕娴想要建立的就是这种制度。
按表建表,记档,并且建立这种考核升级制度,而这考核,又同时涉及到专业的考试,以及薪奉的发放,更有官职的升迁等诸多细明的方便。
一开始吕娴并未言明好处,只是让他们就往这个方向做,等做出了大概来后,他们二人才明白到了真正的厉害之处,叹服的不得了。
因此,春季,也是大型人才交流会的开始。
府衙的笔试开始,选拔官吏的一种手段,恰好又是诸多人涌进徐州府的关键时期,一时之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般爆炸似的效应。
这是前所未有的一种开局。在长期以举荐人才为基制的,几乎官吏都被世家把持在手里的那种格局完全被打破,甚至举吏,不论出身,也就是说,便是身为奴,只要能考得上,也是可以为小吏的……
无论你操持着何种贱业,都无所妨碍。
这是对整个社会的一种推动,而且还是逆向推动,当它发生的时候,世家不以为然,等到被它辗压着前行之时,那时,大局已定。
第122章 我爹是吕布122
衙门前的文章写的很明白,只要愿意报效家国,不论出身,都可以,既然连高祖皇帝都可起事于行伍之间,那么我等又有何不可,纵然不能从军上阵杀敌,然也可以为小吏,守护一方百姓。
其激动人心,动人心魄。
许多人都震撼到了,更有许多人去寻问衙门里的人,究竟考什么。
问了半天,却知是岗位招吏,要的却是专业型人才,最好要对口,尤其是司农部的,若不知农事,只恐考不上。
一时间府衙前吵嚷如菜市场般。
司马徽听闻了以后出来看见,怔然良久,道:“这是开了一个什么样的先河。”
“她的目的不在小吏,在于想要撬动整个的阶层,”徐庶不笑了,道:“她好大的胆子。”
不过她喜欢。
官与吏是不同的,吏招人尚以考试取人,就已经引起了徐州城的轰动,只怕若是有朝一日,官员也如此,只怕天下要大乱了……
不过本就是乱世,建立一种新的也不错。
“挑在此时此刻,恐不合时宜啊……”司马徽笑道:“所以才说她很聪明。”先拿取小吏试验人心,等人言发酵……
“她知道她想挑战的是什么吗?!”徐庶道:“是一座大山,是一个真正的根基啊,这无异于取恶整个士族阶层,以后,谁能待见吕布?!”
“只有搬走一座大山,才能建立另一座大山得以喘息,徽却有不同看法,”司马徽道:“吕布出身本就低微,他名声早已差到极致,便是真的讨好士族门阀,又有谁看得上他?没瞧见陈登吗,便是心有曹操,心慕刘备,哪怕吕布是他的现官,他也毫无瞅睬之心,吕布便是姿态放的再低,也讨好不了这些人,而这些人大多数,早已经聚集去了许都,早被天子之名所招揽……吕娴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干脆另辟奚径。”
徐庶看着他,没有笑。
“纵然如此,她又是何等的魄力和决断?!”司马徽道:“为了徐州立足,甚或敢于与天下为敌的决心。倘若此事有一分不好,便是得罪了士族门阀的同时,又得罪了寒门士人,两边不讨好,功亏一篑,到最后不仅无功,还累大过。”
徐庶不说话。
司马徽却笑,道:“徽倒是有点欣赏这个女公子,稳扎稳打,短短数月,便已经做了这么大的改变,这徐州府,可谓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啊,她倒是敢……”
“她可真敢,”徐庶停顿了一下道:“历来,便是开国帝王也不敢如此大刀阔斧……”
“然而也恰恰如此,便是建了功立了国再行改变,反倒晚了,这个世上,只要有决心,就没有时机这回事,对于勇者而言,想做的事,任何时候都是好时机……”司马徽笑道:“现在就是好时机,重新开始一个新的大山的时机。”
司马徽眸中带着光光徽徽的笑。
徐庶却是微微扯开了嘴角,这一次,却是发自真心了。
“她是个勇创开河的勇者,只希望别折戟沉沙吧,”徐庶道:“只恐士族门阀诸人便能淹死她……”
“只恐寒门中人却护着她,此举一出,名震天下,寒门士人纷纷来归,寒门中人,无有人举荐,而这种考试制度,是最快,最果决用人的一种方式……”司马徽道:“元直以为,我若此时在徐州开个书肆,书院,开门授课如何?!只恐会十分热闹……”
徐庶吃了一惊,道:“德操愿意留下?!”
司马徽笑道:“正如那小吏所言,不搬走压在身上的大山,又怎么能重建起另一座?!”
府衙前的小吏正被人围满,声嘶力竭的道:“……此考试制度,第一的重点,就是公平……待成绩出来以后,便会公布试卷,不会存在黑幕。第二……便是一旦入了编制,入了档案,就要下基层,先历练几年,等经验丰富了,再以功绩升职……”
底下人人声鼎沸,热闹到爆炸。
“勿小善小而不为,勿以官小而不试……”
“切勿误入大误区,女公子说了,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吏都做不好,又何以居庙堂,有才的,不要担心被埋没,考进来,自然能升上来,千万不要以为吏小便不考……女公子更说了,徐州府的事,只要关乎民之事,都不是小事,都是大事……还请诸位士人想要报名的,尽管来排队……”
……
外面如此喧闹,华佗正等的不耐烦,便坐立难安道:“出什么事了?!”
“今天正是公布新策的时日,因而吵闹了些,”许汜笑道:“老神医只管等便是,女公子定会快来……”
华佗等人久等不至,心里真跟火烧一般,又不好说出口的,只能起了身,来回徘徊一圈,到底忍不太住,纠结了一下道:“我去看看……”
“汜陪老神医去……”许汜道。
“不必,太守大人只管忙自己的,小老儿自行去看,自己等人便是,不劳太守大人相陪。”华佗道。
许汜无奈,只得依他,只叫了一个衙役跟在他身后为他引路。
许汜哭笑不得,王楷近前笑道:“看这老头儿,挺可爱。”
“女公子遍寻来的人,能不可爱么?!”许汜笑道:“是有真本事的人。”
“外面可顺利?”许汜笑问道:“我观你近日很是憔悴了不少。”
“虽有波折,然也理顺,到底是上了正轨,”王楷笑道:“剩下的一切,便是按部就班了,只需处理突发状况便好。其它的,都已安排妥当。”
王楷又感慨着笑道:“其实初始时,我与曹豹都以为这是女公子不懂吏治,瞎折腾,然而理顺之后,才知这其中的强大自如之处。”
许汜道:“女公子会用人,你我皆不如。”
“非也,女公子善用你我,你善治府衙,而我善治人……”王楷笑道。
两人哈哈大笑。
华佗走到府衙大门前看到人山人海,骇了一跳,对身后人道:“徐州府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闹事的?!”
“非也,是为考试……”衙役笑道。
华佗听不太懂,也不怎么感兴趣,无聊的看了一会儿,又往几个办公的屋宇看了看,也没什么稀罕之处,只是觉得颇有秩序罢了,并不乱,又看到各个房门外面挂了一个白色的纸,上面有一个表格。他一面稀罕这纸白净净的真干净,一面又稀罕这表格是个啥玩意,便道:“这上面的勾是甚?!”
“这是每日工作表,是用来点卯和量化工作的……”衙役笑道:“各个分部都有,用来考勤,考核工作进度,政绩,以及以后加薪升职,都在上面,会有统计……”
华佗道:“这个巧法是不错。”
“这是女公子指示下来的,”衙役笑着道:“您老有所不知,这量化工作啊,主要分为计划外和计划内……”
华佗听的云里雾里的,道:“甚叫计划外与内?!”
“比如说,两个月做出的计划工作,就叫计划内,这都是属于表格上安排好的应份工作,然而这都太死,所以计划外呢,就是突发状况,工作做不做的好,第一,计划内的要做好,第二呢,计划外的突发情况也要做好,这样子就可以做好一个真正的小吏了……”衙役笑道:“相对应的,薪俸等也都涨了些,以往,吏员不过也只算是贱业,与官员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如今我听说,以后是放在一起考核了,以后升职,只要工作做的好,就可以往上升……”
华佗听的心中一动,道:“医者也历来被人视为方技,贱业,我看太守对小老儿如此礼遇,莫非也有别的打算?!”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衙役笑道:“现在工作都细化了,小的只管接待,协调,招待……”
“原来如此,那来投奔的人多么?!”华佗道。
“多,多的是,每天可忙了,不过太守大人说,华神医是最重要的,务必要照顾好,以后若是家中有急事,叫一声,包管解决,其实小的们就是后勤……”衙役笑道。
正说着,那边已有人飞奔过来道:“女公子到了……”
这衙役愣道:“未从前门进吗?!”
“未曾,前门人太多了,女公子是从后门进来的,”那人道:“女公子正在寻华神医呢……”
衙役正准备叫华佗去,哪知道那华佗愣是跳起脚,飞一般的往待客处去了,那腿脚比年轻人还利索。
“这,这老神医还挺利落的……”衙役目瞪口呆的。
华佗是真的脸不红气不喘的几步飞快跑到了待客处,一看到吕娴,早忍耐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道:“天书呢?!天书给吾一观!”
吕娴被他的直接给逗乐了。
这华佗真的飘忽如风一般。若真的直接给了他医书,他又跑了,她到哪儿找人去?!好不容易赚来,便不能让他给跑了。但是这种学术疯子,你叫他不跑,他是不听的,除非有足够致命的吸引他的东西。
只要华佗肯留下来,实验室啊,医院啊,他想造多大就造多大……
第123章 我爹是吕布123
她是很有诚意的。
然而,这诚意却不能直接这样对着华佗说。
搞学术的人,有的话你哄着他,他必听不进去,你得用另一种方法,才能刺激到他。
若不然,他拿到了书就忘了,哪天又去采菜,又去一跑,她不是白费功夫?!
这老头儿是真正的外科专家,可以说是外科的始祖。无论怎么样都是得留住他的。吕娴知道这种人,看似守礼,其实并不守礼,守礼的人不可能动发肤。你再对他以礼相待,人家也未必瞧得上你徐州府。对这种人,就得另寻他法。
她便笑道:“你这老头倒是好笑,天书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吗?!”
华佗显然是愣住了,果然思索了一番,他是被问住了,一脸纠结,愣愣道:“……你没骗我,你真的有?!徐州府衙真的有天书!?”
他不放心的从怀里将那张纸给掏了出来,他怕弄坏,小心的用帕子和防水的布包着呢,小心翼翼的道:“……这种?!”
吕娴笑道:“有啊。”
华佗一听,显然是急的几乎要跳起来,道:“既然有,为什么不给我看?!”
人在急躁的时候,是真的连礼数也忘了。
“你得拿东西来换,”吕娴笑道:“青囊经……”
华佗一时大怒,道:“你这小子好生无礼,一来便要小老儿一生的成就著作!凭什么给你换?!”
吕娴一副男子打扮,一举一动都完全不像女子,自然是被误认为男子。此时什么女公子的介绍,华佗早忘了个干净。
“对啊,”吕娴笑道:“那凭什么我的天书要给你看呢?!看不看的,得看它在你这老头心里有多少份量了……”
华佗纠结欲死,一张脸上的颜色,可谓是精彩纷呈,他咬了咬牙,道:“我给青囊经,你就给我看吗?!”
“那可不够,我话还没说完呢,老头儿急啥?!”吕娴悠闲的坐了下来,笑道:“那可是天书,换一著作就完了?!”
“你还想要什么?!”华佗拿她毫无办法,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王楷与许汜悄悄的退了出来,笑道:“女公子恐是又要赚人。这小老头,哪里是女公子的对手?!当初便是连公台,也被问的哑口无言。”
“只恐不仅要卖一生心血,还要卖身与徐州了……”许汜笑言道:“你是不知,这华佗,女公子老早就叮嘱过,若是来了,一定要留住。因此我都看了他半天。招待是假,留着是真,就恐他给跑了。这样的奇人,一向脾气古怪的,万一不合心意的,就真的说跑就跑。如今到了女公子手上,汜可以放心了。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竟真的将这老头儿连家带口的给赚了来……”
王楷笑道:“也许真有天书一说,这老头痴迷的很,可不就是掉坑里了。”
爬上来难矣。
他们都是谋臣,能看出吕娴的套路,可是那老头儿却是未必能看透。
即使看透了,他舍得从坑里出来吗?!
看样子,也未必了……
两人笑着自去了府衙前处理报名事务。
而吕娴却气定神闲的对华佗道:“其实青囊经我要了也没用……”
华佗显然也愣住了,道:“你不要了?!那,那天书还给我看吗?!”
“青囊经只有在专业的人手里,才有效用,我拿到手,我也看不懂啊,便是交给其它医者钻研,也未必如元化这般运用自如……”吕娴笑道:“元化啊……”
说实话,她小小年纪,叫一个老头儿的表字,是真的挺不要脸的。
然而华佗一心只在天书上,抓耳挠腮的,也顾不上一切了,只是紧张的看着她。
“你也不忍心看着你的青囊经被埋没吧?!”吕娴道:“要不你收弟子啊……”
华佗摇摇头道:“吾不收弟子,没有才学,没有爱好,没有实力的,收了作甚,只会学艺不精,害人而已。”
吕娴便不说话了。
华佗道:“天书……”
“元化,你收弟子吧……”吕娴笑道:“我要你收的不是关门弟子,而是一个学院的弟子,量产医学生……”
华佗气的大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到底给不给看,你说一句话!”
吕娴便又不语了。
华佗差点没气死,急道:“你以为是生小猪吗?!弟子这回事,求一个都难,更何况是量产那么多!”
“孔子弟子三千,也没有一个人成为孔子啊……”吕娴道:“然,孔子的学说依旧一代代的传至今,而元化,却想要青囊经无人继承,明珠蒙尘,不见天日么?!弟子再多,纵然学不到精髓,然而他们学了点皮毛去,哪怕给百姓看个咳嗽腹疼,也是造福于民的好事。”
华佗愣了愣,显然从来没听过这么没脸皮的话来。
医与儒是两回事好么?!
“我知道,你们医者,都敝帚自珍,只收关门弟子,只是长此以往下去,万一传承一出问题,就整个的断代,多可惜?!”吕娴道:“何不学孔子呢,著书立述,弟子三千,桃李天下,功德无量……”
华佗是整个的被冲击了,脸色纠结的不得了。
若是没有天书,有人这样与他说,他定会唾对方一脸。
以为对方是不要脸的想要赚取他的毕生心血著作。
然而,她分明有天书,这份量,俨然在他的水平之上的,却偏偏……
“你也知道,这些天书在我手上是没有用的……”吕娴道。
“这,这些!?”华佗瞪大眼睛,道:“你,你不止有一本?!”
吕娴心中忍着笑,却无辜的道:“对啊,我说过我只有一本吗?!”
华佗的呼吸立即加重了,呼吸急促,瞪大瞳孔呆呆的看着她,仿佛中了毒一般的表情。
“元化也知道我不懂医,这些在我手上,早晚是当柴火一样烧了……”吕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不能烧……”华佗胀红着脸道。
“哎,我也觉得,所以我才觉得交到合适的人手里为好,可是呢,又不甘心,总得有东西来换,才合算,是吧?!”吕娴笑道:“再说了,徐州正是缺医者的时候,元化便是钻研透了这些天书,一人之力,也难以诊治那么多人,所以我才想着,不如将青囊经与天书一起放到医学院中,华神医与招收来的弟子们一起学习,立书,治世,救人,与孔子一样,以后桃李天下,七级浮屠……”
“医,医学院?!”华佗诧异惊愕。
“我欲为徐州府建立一个医学院,正在广纳人才呢,其实我是比较想要太医院的人的,只是那许都在天子身边的医者世家瞧不上徐州人少庙小,若不然,我哪里需要愁人才……”吕娴就是故意不说专门为他而设的医学院。
看华佗一脸呆滞的模样,吕娴道:“如今正愁着呢,虽说能广招弟子,然而,师者却不好请,元化若是不肯,这件事也就黄了……”
华佗听明白了,这是让他留下来教导医学院的弟子们。
“教到什么时候出师?!”华佗道。
“能医人的时候出师,届时,元化可自行离去,我自不阻拦,”吕娴道。他要求高,真的要所有人出师,估计这一辈子,他也完不成了。
华佗道:“可小老儿常要出外游历,采药……”
“采药可不必远,安排弟子们出去游历采药既可,”吕娴道:“况且看诊,徐州府有的是病人,若还不够,打仗受了伤的,更不知多少,元化不必担心弟子们积累不到经验,到时候战场上什么疑难杂症都有……可以随军实习,有的忙呢,病人都诊不完……”
“……”华佗呆滞。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话题莫名其妙被带到这一点上的感觉。
“还有麻沸散,我觉得可以推广开,尤其是军用,以后上了战场的人,缺了胳膊,腿的军士也能手术活下来,毕竟都是人命,哪怕是残了,也得救回来,总好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所以还要他的麻沸散的配方。华佗面无表情,觉得眼前这人,定是个商人。
“另外,我还想开个医院,专门收病人诊治,”吕娴道:“更要组建一支军医队……”
吕娴见华佗黑着脸不说话了,便笑了笑,道:“元化可以考虑考虑,要是不愿意,我奉送路费车马,安排你一家人离开徐州。我再寻旁人便是。”
见华佗散发着郁气不说话。吕娴暗自忍笑,慢吞吞的从随身的包里掏了一本医书出来,慢悠悠的翻看。
华佗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像滞住了一般,眼珠子都移不开了。
“哎,可惜了我这看不懂,我若看得懂,就不求人了……”
“……”这叫求人?!呵呵……
“若是真的遍寻不得堪为医师的大医圣,”吕娴无奈的叹气道:“这书也就只能烧了……”
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感觉华佗的眼睛拔都拔不下来了。
吕娴却无比残酷无情,叹道:“这是天机,历来医者保守,从来没有敢剖开人的身体的大医,若是遇不到真正的大医,这书,终究还是要埋没,倒不如一把火烧了算了,省得心烦……”
第124章 我爹是吕布124
华佗算是明白了,冷笑连连,这是想哄自己入套呢。
不过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历来中医,以不求伤人的皮肤骨骼为基础,只是用汤药,最多用针灸。
像华佗这样大胆的,几乎没有。
历来医者为贱业,方技,难登大雅之堂,华佗心里有一丝的寂寞和不甘心。
他爱行医,用热爱方可形容。用如痴如狂来形容是不为过的。
如果可以颠覆,他当然也愿意。
然而,他看着吕娴,心里有点烦。历来的行政者都很讨厌,这个吕娴也不例外。
所以,他想了很久,才道:“……我,会,好好,想一想……”
他想尽量用淡薄的语气,偏偏却是一个个字眼的说出来的,可见在意和放不下了。
“行。”吕娴笑眯眯的将书给卷了起来又收到包里去了。
“……”华佗伸了伸手,终究是又将手给缩了回来。大约也没料到拖家带口的一头热的跑过来是这么个结果,看个书,这么不容易。
吕娴笑道:“一路舟车劳顿,老神医且回家去安顿,也看一看许太守为老神医准备的宅邸可好住?”
华佗心中郁闷,眼睁睁的看着吕娴踱着步悠闲自在的走了。
可他却心中闷闷不乐,也跟着出了后门,看着她上马离去,自己则被僮仆请进了对面的院子门,而院子内,华夫人正对他怒目而视。
华佗此时可没心情与华夫人争辩,只是闷闷的难受。
华夫人本来有一肚子火想与他大吵一架,见他这样,却是忍了忍,拧眉道:“又待怎的?!”
华佗却是回屋就倒下,辗转反侧的很。
家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都看向华夫人道:“娘,这……”
“无事,”华夫人安抚好他们,道:“且自去休息吧。”
家人也累了,自去安顿。
华夫人回了屋,耐着性子问道:“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她的意思很明白,想要一观天书,要拿我的毕生所学去换,还要为徐州作牛作马去换,”华佗道:“夫人啊,华佗的后半生,只恐要折在这里了……”
华夫人道:“既舍家弃乡而来,又有何犹豫不决?!”
是啊。又有何犹豫不断?!
游医向来爱自由,天书固然急欲一观,然而,遍寻天下药草,遍诊天下疑难杂症,也很重要。
他怕的是他所做的牺牲和交换,却换来名不符实的困局。
他又开始发呆了,将怀里的那张宝贵的纸给掏了出来,彩色的内脏经脉图,上书解剖学原理五个字,然而这五个字,他却不识得,见惯了隶书的人,突然面对简体字,他是不敢下定论说这些字与他猜测的字是同义的。
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有着一脉相承的吸引力,这可能就是他终其一生所要获得的珍宝。
华夫人见他久不答,见他又开始发呆了,摇了摇头,无奈出去了。
便是再脾气差想要骂人,此时也绝非是好时机。这老头儿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有点可怜。做了一辈子夫妻,纵是吵架,也会挑时候的,这时候的老头,她真的有点心疼他的纠结了。
四月春暖花开,仿佛一下子,天就热起来了,甚至有些花还未开荼蘼就已经谢了。
徐老夫人被徐庶扶着,走在田野之间,还抹着汗,道:“这徐州热闹,是个太平之处,极为难得。”
徐庶也深以为然,道:“只恐天大热,曹兵将至也。”
徐老夫人吃了一惊,道:“这么快?!”外面的事她也是听闻过的,这个时代的女子,并不是那么想象的不理外事。
“向来兵者不违农时,曹兵便是要来,也会挑在九月秋收以后,”徐老夫人道。
“母亲却不知,当今乱世,是另一个法则。”徐庶道。
徐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满眼痛色,道:“这里如此的好,难道不到两个月这里就要落于战火之中了吗?!”
见惯了残破的情景,而这一切的太平,是令人如此的安心与着迷,没想到,也不能永保。
“母亲在这里,我想助吕退曹。”徐庶道。
徐老夫人道:“男儿志当如此,便是有这想法,便去做,母亲都支持你。”
徐庶松了一口气,道:“只是母亲恐要闭门度日了。”
“无妨,”徐老夫人道:“只要我儿志能伸,我便安心。徐州城有高将军守,必不有失,不必担心我周全。我儿志当随军出征。况且徐州城于我母子二人有恩。自当相报。”
徐庶笑道:“多谢母亲理解。”
退曹之后,他何去何从,又是另一种说法了,这一点,徐母也是知晓的。
“倘六月既至,只恐徐州此时已然备战备粮。”徐庶母道:“怪道近日城中异动频频,军士频繁出动。我儿觉得可有信心。”
“所有人都以为曹兵便是来,也是九月来,然,吾却以为六月必至。只怕那女公子也以为如此,若不然,前番徐州不可能放这么多的兵马出去,粮草更是运送不断,名为演习,实则,是在备实战。”徐庶道:“那位女公子,非常人也。”
“哦?!”徐母笑道:“那温侯竟生了一个好女儿。”
徐庶笑道:“是啊,儿子也没想到。”
徐母看到前面的结了苞子的东西,道:“这是何物?!”
徐庶笑道:“儿子也不知。”
“淮南大灾,难免波及徐州府,只恐徐州粮草亦不足,”徐母道。
所以,才多备了豆子啊。徐庶笑。
“徐州粮草不丰,秋收又未至能补充新粮,然而,曹操也是如此,而又长途跋涉而来,缺粮,更添疲乏。”徐庶道。
说的也是,徐母深以为然,道:“我儿当助吕军退曹。一为报恩,二为护这徐州一方太平吧。这里,实在太难得了。”
徐庶道:“是,母亲便等儿子得胜回来。”
徐母应了。
徐庶安顿好老母,托付了许汜多加照看,便与司马徽告辞,去吕营了。
司马徽送他出客栈,笑道:“徐州城,尽在尔手!元直,我有一言相告。”
徐庶道:“德操直言便是。”
“倘吕布可佐,元直可助他退曹之后趁势取兖州,”司马徽道:“倘这头虎实在不可佐,你只助他退了曹兵,也算还了恩。届时再另行决断要不要另投明主。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还要小心谨慎,切莫为了母亲之事,将命搭上。”
徐庶这一次却是郑重应了,道:“德操安心在徐州等吾回来,吾定保徐州此次不失!”
司马徽急送两步,道:“人力有限,倘他不听,元直可速回转!”
“我知!”徐庶对他一拜,自去了。
司马徽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感伤,多番投奔,皆不遇明主。倘若因为女公子之恩,反倒为此把命搭上了,未免太得不偿失。
徐庶是个恩怨有分明的人。
这般去军中亦好,战场之上的决策是最骗不得人的,吕布军事才能是什么水平,战场之上,一见便知。倘若吕布真不可佐,徐庶自也另去寻求明主。
徐庶渐渐远去了,司马德操回了客栈,有些心神不宁。
徐庶刚至军营,就已有军士报知了陈宫,陈宫大喜,急趋出来,拉住徐庶的手道:“元直,你竟真肯来了,快,快速请进!”
徐庶被他拖着往军营里走,环视四周,笑道:“频频调动,非为演习,而为实战罢?!”
陈宫哈哈大笑,道:“宫自知定瞒不过元直。”
进了帐中,陈宫喜道:“元直来辅,主公大军如虎添翼!”
徐庶笑道:“檄文不亚于太岁头上动土,曹操必发重兵至,公台却还要图袁术乎?!”
陈宫此时已心服口服,这样的谋略,原来真的瞒不过他的眼睛,便笑道:“倘元直用心,退曹为一,宫图袁术,而元直可助主公夺取兖州而治,岂不为美!”
徐庶道:“胃口很大嘛。”
陈宫道:“元直莫非以为不能乎!?”
“何时出兵?!”徐庶笑道。
“今晚!”陈宫笃定道:“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元直进营了。”
徐庶似笑非笑,道:“何以料我必至?!”
“受人于恩,不报失义,非义士所为也,宫料元直必来军营。”陈宫道:“然女公子接徐老夫人来徐州,非为元直所报也,女公子所为,当是要元直真心以归也。所以元直来,宫虽喜,然也知,这非为女公子所愿。”
吕娴想要的不是他的报答,而是,真正的归心。陈宫想要表达的是这个。
徐庶不答,陈宫亦不逼他,只笑道:“元直自来,徐州之战必保,彭城之战,必已稳妥!”
说罢,将他拉至自己的案前,将军情一一告知。
徐庶听罢,眼眸微亮,笑道:“此略,何人所定?!”
陈宫笑而不答。
“莫非是女公子?!”徐庶笑道。
陈宫颔首,道:“若无决策,战将不安,兵也不稳,军心便不稳固,以元直观之,吾徐州军中心可安?!”
徐庶笑道:“此非决策,而为大谋大略,此等战略,可揽控全局啊。”
他指尖往彭城一按,笑道:“大战在此!进可取兖州诸郡县,退可保徐州基业!”
两人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第125章 我爹是吕布125
“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吕娴对吕布道:“而作为一方之主,需要祭奠四时,以祈风调雨顺,农事昌盛。乱世之中,生产力破坏到一种极致的状态,就连曹操上次大败之后也在屯田,我父万不可小看农事。不管如何,社稷与兵事,都是国之大事。而用兵,更当慎重。不可轻率。事前多备粮草,事后多祭奠阵亡将士,此谓之礼,礼也是规则,而父亲更不能再轻视规则!”
吕布颔首,迎着有些燥热的风道:“我知。”说罢跪了下来,就在香案上上了香,郑重的三跪九叩。
他身后诸将并列两列,也都跟着跪了下来,随着主公下跪。
“今祭四时,社稷五谷之神,虽不合时宜,然大战前夕,布祈上天风调雨顺,顺民以时!”吕布道。
“风调雨顺,顺民以时!”诸将皆朗声道。
“自今日起,军民皆不可践踏农田,违者斩!”吕娴肃着脸朗声道。
“是!谨遵小将军令!”诸将皆肃然道。
吕布起了身,身后诸人皆起了身。
“祭完社稷之神,当北望而拜跪天子,”吕娴道:“天子在曹操之手,而今之后诸事皆不往许都上表,当昭告天下,天子自知之!”
吕布依言,带着诸将往北跪拜。
“整军,位列班次,出征,凭军功,以定封赏!”吕娴道:“儿郎们,今曹贼违于农时,妄作刀兵,手持天子,征伐无度,私欲过甚,置万民于水火而不顾,我父与尔等皆为天子之臣,焉能容之!今曹操大军已出宛叶之间,还望诸位与我父共勉之,击退曹贼!”
“击退曹贼!”诸将皆道。
吕布道:“布与诸位共饮酒,以定志,退曹立足,他日北伐,灭曹操,以救出天子!诸位请!”
“将军请!”众人共与之一饮而尽。击碗而碎,纷纷道:“遵将军之命!”
吕布眼眸灼烈,眼中全是热烈的战意,道:“此,徐州生死存亡之战,吾定与尔等共进退,同生死!诸君共勉!”
诸将热血感泣道:“是,将军。吾等定以死保徐州!”
“走!”吕布扬鞭一指,道:“出征!”
诸将都上了马,纷纷带着大军出动了。
时,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正是黄昏之时。
“众军士早已饱食,连夜出兵。”徐庶笑道:“挑在夜间行军,是何道理?!”
陈宫笑道:“自然是为了便于隐匿。”
这么大的军队,想要全军隐匿出行,是不可能的。所以徐庶明白定然是为了掩护真正想隐藏的军队。
这倒是有意思。
大动作吸引去了注意力,而真正的目标却藏在这最后,方便行动。
“曹兵半月必至!”徐庶道:“他既已出兵,必速至。”
说实话,陈宫也没料到,六月未到,曹操就已经带着大兵出征了。檄文一事,的确对他压力甚大。逼的曹操不得不来击之,否则,许都之威,无人可信。
“半月,足够了……”陈宫道:“这是一场硬仗啊。是双方投入精髓的大战。”
徐庶颔首,看着前面骑着小马在吕布身边的吕娴,她小小的身量,实在能让人忽略。然而,军中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轻视她的力量。
国之要事,在于农与兵。而她刚刚郊祭一事,却在教导吕布遵守礼数,尊重规则。
吕布不守规则太久,不能容于天下英雄。
吕娴却始终切记,唯有将最重要的东西注到他心间,吕布才真正具备能逐鹿中原真正的最基本的素质。
大军出徐州,高顺引军相送。
陈宫,张辽与徐庶皆道:“高将军且回吧,守好徐州最重要的根基之城!”
高顺拱手道:“战场之上,要诸位劳心了,战场多变,而女公子只恐精力全用在主公身上,其余诸事,只看战略而行,诸位只管便宜行事,以策应全局。顺定在后方多备粮草,以资给前线战事!”
“高将军放心,”张辽知道他担心什么,道:“有女公子看着主公,主公必不有失。高将军当守好徐州,千万谨记。”
陈宫亦道:“曹操兵来,若久之不克,前线不利,必有兵从后而包抄徐州,而高将军当坚壁清野,不可出战,以防城中有变。倘内外而被谋,只恐失矣!”
高顺道:“吾定慎之又慎!”
徐庶也朝着高顺拱了拱手,道:“莫再相送,请回吧。”
高顺便勒住了马,看着大军缓缓而去。他身后,跟着许汜和王楷。两人相视一笑,“吾等也要出使了……”
吕娴一直在吕布身侧,对吕布道:“父亲可惧?!”
吕布摇首,道:“布再无用,如此大敌当前,立于军前,也不能说惧和退或怕。”
吕娴心中满意,道:“曹兵缺粮,来,必要筹粮备粮,如此,倒有可趁之机。”
吕布茫然,道:“娴儿的意思是?!”
吕娴只笑不语。
吕布想也想不通这些的,便道:“我上了战场,我自听我儿的便是。”
反正出征之前,吕娴耳提面命了许久,吕布是想都不用想,自然而然的这么说了。
若骨肉尚不能信赖,这战场之上还能谁能信赖?!
长长的队伍,分为三列,渐渐的远去了,其步伐齐整,旗帜也焕然一新,大大的汉面吕字旗,于田野之间,甚是醒目。百姓或有出田观望者,扶老携幼无数。更有出徐州城相送者,更无数。他们的脸上或忧心,或激励……各种神色皆有。
更有富户在半路上送与粮食与酒水者,路上有无数的义士前来投奔,吕布皆纳之麾下,尽收父老赠与之粮酒。
殷殷期盼的眼神,吕布无法辜负。
刘备携关张二将,将万余兵马也出之小沛,在路上相候,两兵相合,刘备道:“我等合兵,必败曹操!”
吕布笑道:“这是自然,我等众人皆不能击退曹操,恐所谓盟誓,只为天下增添笑料!”
刘备也笑,抚须之时,看到徐庶,心中便是一惊。
徐庶似笑非笑,也在打量刘备。
徐庶是真正的狂士,便是束在马上,行形状也是狂诞之人,而且眼神放肆,比之陈宫更添一层不羁,刘备惊为天人,问吕布道:“奉先,此壮士是何人?!”
吕布看了看徐庶,识出是那日在城外看他做豆腐的人,恍然一惊,惊异道:“咦,公台,他怎么也随军了……?”
“……”刘备&陈宫,吕娴。
吕娴笑着看了一眼刘备和徐庶,只是不说话。而陈宫却是有点急的,生怕刘备拐走了徐庶,便道:“主公,元直在军中好些时日了,主公竟不知吗?!这都五月了,四月中元直便一直在与宫议事。”
吕布讪讪,道:“差点忘了……”
徐庶哈哈大笑,拱手道:“久闻刘使君贤,今日一见,果然相貌非凡,在下徐庶,字元直,颍川长社县人氏,偶来徐州,见如此大事,难免求了公台,一并随军出征,以出一己之余力尔!”
刘备忙还礼,道:“原来是徐先生。”
徐庶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相貌堂堂,身后二将又十分醒目,便笑道:“两位将军好生威武。”
刘备忙道:“此吾两位贤弟,一名关羽,一名张飞,虽不及奉先帐下诸将英勇,然备依着两位贤弟,才有今日,名为主臣,实为兄弟也。”
“原来如此。”徐庶颔首笑道。
吕娴见张飞对自己怒目而视,笑道:“翼德近来可好?!”
张飞握紧了矛,瞪着吕娴。
刘备唯恐二人又打起来,忙道:“吾等自领军随奉先军后。”
吕布道:“亦好。”
刘备便侧马让吕布军先行,眼睛却一直放在徐庶身上。
张飞咬着下颌,一直在忍着怒,牢牢的盯着吕娴呢。
徐庶遥遥的看了一眼小沛的兵马,不看则已,一看这区别是真的有点大。
徐州兵整肃有力,十分齐整,而小沛兵马却……这本来也与别的兵马差不多,可是徐庶笑着心道,可能在徐州军中反而看着这样的兵马觉得习以为常了。
事实上,徐州兵才是真的不正常。
他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这个区别,刘备也都看在眼里,这吕娴练兵有方,实在可怖,他对关羽道:“只恐徐州又得大才。”
“何以见得?!”关羽道。
刘备道:“二弟未见连陈宫也稍让之那徐元直吗?!”
关羽一见,也默然。
“便是大才,也好生狂妄,见我等哥哥,竟也不下马拜见,”张飞怒道。
“三弟不可出此言,”刘备道。
张飞道:“我只不在他面前说便是。”
又不甘心的道:“那吕娴向来会赚人,听闻他连华佗都赚去了徐州,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出兵非要挑在晚上,更是连连运送粮草与豆子,混以砂石,真假难辩,她怕是有大诈,既已有诈曹操之策,却不与我等商议,将我小沛当成是马前卒之人吗?!”
刘备感慨不已,他倒不委屈这个,他只是愁无大才辅佐,若有大才,他刘备何至于一直看吕布的脸色,由他摆布。心中难免憋屈。
比起张飞的抱怨,关羽却更心疼天下无贤才识英雄。为何却投吕布不投刘备呢?!
第126章 我爹是吕布126
刘备道:“天下英雄豪杰并起,而备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如今不被贤才所识也在所难免。”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更看重与张飞,关羽微时的情谊。那是所有人都代表不了的情份。
刘备想到此,稍感安慰。
关羽道:“兄长勿忧,总有慧眼独具之人。”
刘备看着徐庶的背影,对关羽笑道:“悲乎伯乐不见千里马,而千里马亦不见伯乐。”
更悲的是,即便相见,也对面不相识。
很多事的轨迹,因为吕娴的搅混,早已经偏离了原来的线路,终拐向未知的点。
她虽是小小一只蝶,误入三国,却渐渐起势,终至卷起飓风,为天下人知!
大军在夜幕之下陆续前行。
许汜刚至府衙,却见华佗在,急的额上都是汗,见他一来,便道:“太守大人,听闻女公子随军出征了?那,那,天书呢?!”
一面说一面又急的跳墙,道:“这可如何是好?!不行,小老儿得去追!”
“华神医莫慌,女公子走之前,早已有交代……”许汜笑道:“神医诸事皆交由汜处理。”
华佗又喜又忧,道:“那,那天书亦在你手?!”
“女公子走之前,交由一本书与汜,让汜换与华神医,其余的书藉等,皆要等女公子得胜回徐州之后再给与。”许汜道。
换?!
华佗道:“那,快与小老儿一睹为快!”
许汜只笑道:“换。”
“换?!”华佗心沉了沉,咬牙道:“好!”
反正她也走了,倘若那书名不符实,他也能跑路。
许汜笑道:“如此,那汜便着手安排医学院与医院之事了,另,军医队,也需要华神医一并组建。”
华佗哪里肯管这个?便道:“你只将书与我,其它的大人看着办,我到时点卯教医术和看诊便是,其它的,我并不肯管。”
许汜知他性情,早有准备,便笑道:“如此亦好。”
说罢便回府准备拿书,华佗亦步亦趋,半步不肯稍离,许汜莫可奈何,哭笑不得,只好与他一并回府取书。
许汜回了府取了书递到华佗手上,华佗惊喜莫名的抱的紧紧的,当着许汜的面打开了包在上面的布,小心翼翼的抹了抹手心的汗,摸了摸,爱惜异常。
只有薄薄的一本,上书解剖学原理五个大字。
华佗看不懂字,只能靠猜,然而这图,却是如此的精髓,他见之已如痴如醉。
这还只是第一本,是了,那个女公子还有更多的呢。
此生能见到这天书,死而无憾了。
许汜看出他眼中的痴迷和狂热,笑道:“女公子言,此文字恐我等熟读隶书和小篆之世人未必能看懂,因而又给与一本字典,可供解读,元化若要读通此书,务必先将这字典给摸透了,将文字对应起来。”
华佗道:“这个容易!”他接了过来,一并塞到怀里去了,鼓鼓囊囊的,特别好笑。常年读艰涩古藉的人,读一本字典来说,真的太容易了。
古人的智慧很学,古人的智商也并不低,甚至这些怪人,奇人的智商是远远在我们现代人普通人之上的。
于那东汉末年混出名声来的,哪一个是笨蛋?!他们的学习能力是极为恐怖的,华佗痴迷于书,只恐字典翻看三日就能解读个大概来了。
便是许汜在交书与华佗之前,也在晚间翻看过字典几回,就这么几回,他也了解简体字是怎么回事了。
这两人都知道,那吕娴定有奇遇。虽然不敢下妄断说是从后世来的,但知道她一定有奇遇。
见华佗要走,许汜笑道:“还有一事……”
“又待如何?!”华佗警惕的捂着书,道:“我不是已经答应大人了吗?!待书院盖好,我便亲授课。现在,莫妨碍我回去研读书藉。”
许汜哭笑不得,耐着心道:“时值夏日,军中恐有伤患,届时还要劳元化带着诸军医与大夫一并治伤,若能有活下来的,务必活之。哪怕砍了胳膊,断了腿。”
华佗答应了,知道自己既来了徐州,这个事是逃不掉的。
“另,夏日蚊虫蛇类居多,一则此物甚毒,恐伤军士肤体,二则若是夏日受伤,只恐会感染,或有瘟疫。若是有良方,还请赐与一二。”许汜道:“我好配了,送去前线。”
华佗一怔,道:“良方是有,然,军队庞大,若是都用此,恐非小数目。”
如今军士连吃都吃不饱,还要用药吗?!
“所以,能精简最好,药材配给方面,尽量用易得之药材。”许汜道:“身为后方,总得以前线战事为主。元化也知,主公自从洛阳来徐州后,一直保留此地以图自保,名声恶臭,倘若连徐州也不能保,只恐再无容身之处。这里就是主公的家,而那些将士,跟着主公打仗的军士们,对主公来说,又何尝不是家人……”
“温侯是将此地当成真正的大后方来经营的,何惜区区药材!”许汜道。
华佗哪不知道吕布的名声,便是只在外行医,也听过吕布的赫赫大名。无义之徒,名声烂大街,而且还是他自己把自己搞臭的。
听许汜这话,倒是实在。许汜并没有说主公心系军士这种大仁大义的话,这话要是一说,华佗是一万个不信。
可是这话说的却颇有几分无奈,还有感伤,不得已的样子,反倒让华佗沉默良久,道:“我写与你便是,另,防止感染的药我也一并与你一方,倘若还有救的,煎了喂下,不至于全身溃烂而死。”
许汜大喜,拜道:“多谢元化以救燃眉之急。”
华佗写好三个方子,道:“大人也颇用心,这徐州府上下一心,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许汜笑道:“汜出身寒微,到处奔走,皆不得用,唯有徐州主公与女公子识汜之才,汜便是死而后已,也图一一报之!”
华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懂这些人,也不懂打仗,但是最近许汜对自己多加礼遇和照顾,他也颇为感动,便道:“若是还要什么方子,再来寻我!”
许汜道:“多谢元化。”
华佗抱紧胸前的书,急匆匆的回自家去了,准备啃它个精透骨髓。
五月末,且是农历,此时已是极热。军士们都已经换上了薄薄的衣甲,然而,因为捂着,每个人后背和戴着头盔的发都是湿透了的。
但古来将士征战极为辛苦,他们习以为常,而这一切,对吕娴来说才是真的不同寻常。现代战士的配备,这里的军士是想都不敢想的。
烈日炎炎,便是面上汗曝如雨,他们也是加紧了训练,士气是一,更多的是为了立功,吃肉喝酒,领上军薪。
活下去,只是这个时代的人最最奢侈的想头。没有别的。为了活下去,付出生命也值得。
这里的军士没有现代军士更崇高的理想,他们的理想只有生存。
乱世之中,生存是唯一的法则。
吕娴看了看整军,对后勤道:“晚上多切点肉放到粥里,给将士们加点营养!”
后勤兵应了,匆匆而去。
军中规制很多都改了,这里的军士们一直以来都是自带铁锅,分发些东西,自行埋锅造饭的,更多的时候,一旦起了炊烟造饭,是给对方给偷袭的最佳时机,纵然哪怕只有一次,也是被束手宰杀的份,吕娴将军队细分了。
精锐部队,先锋兵,骑兵,步兵,弓驽手以及粮草部队和后勤,后勤细分了造饭兵。
吕娴看着身体素质依旧跟不上的兵士们,一直蹙着眉头。
还不够,这离她要求的真正的部队还差一大截。纵然他们已经被精炼到完全可以拼得过很多别的部队,然而,这样的队伍在吕娴眼里,依旧只是草头兵罢了。
现在与曹操对敌,胜在攻其不备。
然而,想要达到她的要求,还需要给她更多的时间准备。
慢慢来,她有时间,事农桑,有了土豆和红薯,玉米,以后高产上来,百姓与军士的口粮也有了保障,以后也会多些肉食分与他们,多多补充蛋白质,而医药更是如此,她并未传染到这个世界的残忍和草菅人命。只要战未死,只要还有一救,她都不能弃之不顾,所以她需要更多的药材和医者。甚至他还需要更多的商人,以及矿石,去精炼武器,他还需要更多的匠人,去改制弓弩……
这是基业,必须要做的事业。
徐庶对这军队的整齐和规划如一,以及军令立达而惊讶,事实上,他不信吕布能将兵练到如此地步,得知是吕娴之法所练出来的,他便走到吕娴身边来,道:“我观温侯已然大悦,为何女公子却依旧忧心忡忡?莫非是对这军队不满否?!”
吕娴扫了一眼人群中显然的吕布,吕布果然欣悦不已,颇为自得而炫耀的向刘备显示着自己军队的实力和武力,而张飞一直咬牙切齿的忍耐,倒是刘备和关羽并不动声色,甚至是有点忧心的看着,大约这对比,也令他们心中极为震惊。
这个傻缺。本性又冒出头了。
第127章 我爹是吕布127
吕娴道:“还不够,这离我的目标还远远不够。”
徐庶惊愕莫名,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表情,发现她并不是说笑,而是极为认真的表情,便道:“若依女公子,这等军尚不算上等军,那如何才算?!”
“若以武力,我心中完美有十分,他们只能算三分。”吕娴道。
徐庶讶然,笑道:“女公子要求颇高,看来还有练兵之策。”
“三分于今也算精锐,然而他们缺的却是最重要的东西。”吕娴道:“军魂。”
“从未听闻过此说,”徐庶不笑了,郑重的看着她。
“一个人有了信仰,就有了目标,而每一个军士都有了信仰,就有了军魂。没有魂,只有躯壳,始终不如。”吕娴道:“如士人之气,之节。军人也有魂矣。”
徐庶默然良久。
会有么?!
吕娴慢慢的踱步到吕布身边去了。徐庶紧随其后,看着她的背影。
刘备看到她,笑道:“女公子之兵,令人心魂震荡,若遇曹军,必胜之。”
“多谢皇叔吉言了,”吕娴笑了起来,一如以往。
只是徐庶觉得她笑的时候,反而透着看不清的敷衍和玩世不恭。仿佛隔了一层雾,是虚化了的,看不清真实面目的。反倒刚刚那一刻,透着无比的认真。这样的人,难怪能将兵马练到这种极致的地步。
刘备笑道:“不知元直以为,我军甚少,可能抵挡曹兵十万众?!”
徐庶笑道:“素闻曹孟德极善疑兵,身边更兼之有荀攸和郭嘉陪同东征,战将更是无数,想要抵挡,甚难。”
“敌众我寡,敌将多我将少,敌谋臣众而我谋臣微,”刘备道:“然我军有奉先,未必不能胜也。”
徐庶瞅了一眼吕布,觉得他的实力确实是挺恐怖的,然而就是这么个人,也是个奇人,就这忒恐怖的实力,当初那个好条件,愣是被赶出了洛阳。
他的起点,总比曹操高很多的,然而如今,曹兵势猛,而他蜗居徐州一隅,就在战前了,他都明显看出刘备和女公子,以及陈宫张辽的焦虑,然而这吕布却是沾沾自得于练兵的成就。
这个性子……落到这个地步也难怪了。
徐庶总觉得刘备这话是明褒暗贬,便笑而不语。
“曹操十万兵,而皇叔率一万众,臧霸所帅之军有三万余,而我父两万余,然而,精锐也只能算一万兵,想要对抗,依旧是苦战。”吕娴道,“众将士还得多加练兵与演习,察勘地形。”
刘备道:“女公子,曹兵最迟六月初既到彭城,我军莫不如主动出击?!”
“我也是此意,”吕娴笑道:“其细节操作,还要与皇叔细细商议。”
刘备松了一口气,道:“然也,若不然等曹兵来到彭城休整完毕,事已晚矣。”
刘备沛城的兵马有两万余,他带了一万前来,还有一万余留守沛城,可见他是留了后路的,若是不得胜,只恐他就要去守沛城了。况且又素有贤名于外,便是被围了城,降了曹操,曹操也杀不得他。所以刘备有后路,可吕布没有。
这傻缺还兴奋着呢。
也就是说,真正的精锐恰恰是徐州的二万兵,实则只能算得上一万精锐,其它的都是后来招兵买马来的,还未勤加训练,良莠不齐,做后勤可以,但主力,只有这一万余。
另臧霸的三万余兵马,还在开阳一带防守进取,一时不能合兵,曹兵却有十万众,十分善战,将者更是无数,此战,不容乐观。
自来了彭城,吕娴的心就没有一刻闲下来过,她从不敢轻视曹操。
其实看一看曹操阵营中的谋臣与战将,以及兵马,都是一种骇人的程度。
吕娴知道稍有不慎,徐州败了,他们父女连容身之地也没有。
而刘备,是不可能出全力的。他不可能希望吕布势力再壮大下去,但他也想要保住自己的沛城,最好不要降曹操。
有自己的地盘占山为王,便是曹营家大业大,刘备这样的人不到不得已,也是不愿意降他的。
时值夏季,草木葱茏,郁郁葱葱,夜晚星空极美,虫鸣暗叫,还能听到一些蛙叫之声。
虽然城池多破损,而郊野农田也多荒废,然而,大自然的草木依旧守以四时,春发夏葱秋黄冬落。
郊野之处已经见不到炊烟了。
东汉末年对生产力的破坏力是极大的,便是吕娴做了这等的心理准备,也被眼前这情景给惊到了。
如曹操诗所说,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唯有大自然之中的蛙鸣和蝉叫,才显出一二分的真实。
是夜,灯火通明,许多军士训练完毕,便依次与主将请示了自去成群结队的去抓蝉蛹和青蛙,或蛇来加个餐吃。
扎营于外,别说这些了,只要是能吃的野菜,肉,什么都能吃干净了。
曹性进了吕娴的小营,道:“小将军寻末将?!”
吕娴的营设在吕布的大帐旁边,里面设了沙盘等物,倒也并不拥挤,与吕布充满兵器和酒的大帐相比,这里清清爽爽的,倒是显得过于寒酸了。
“曹将军坐。”吕娴笑道:“有要事要寻你去办。若成,曹将军便能立头功。”
曹性眼眸一亮,拱手道:“小将军但请吩咐,末将便有不从,若有机遇,便是身死,也愿以立大功!”
“且先坐!”吕娴十分亲切道。
曹性便忙坐了下来,正襟危坐的,眼巴巴的看着吕娴。
如今刚扎完营,全军上下都在等着立功,若是曹性能立头一份功劳,可以在英雄榜上吹嘘三天了。
“曹兵已出宛叶之间,必速至彭城,多则十日,便会围彭城。”吕娴道:“然我欲三挫曹兵锐气,因而设下三份埋伏,而知曹将军箭术精进,曹将军可愿当先?!一鼓作气,击乱曹兵阵脚?!”
曹性直起上身,抱拳激动道:“末将愿!唯小将军是听!”
“好!”吕娴笑着将手绘的精略图纸辅开,道:“曹将军可先去熟悉此地,若以速,必三日至,先去熟悉地形。地形为要!”
曹性一看,见是萧县附近的密林,便道:“此处需要过河!”
吕娴点头道:“不错,需要过河,所以,这才做为挫其锐气的第一关,因为有两点,一,过河前,曹营必要驻扎于河周围,且要看可有伏兵,怕我吕营趁他渡河时击之,曹操是谨慎惯了的,况且这是军中常识,二,曹操必将注意力专注于河,却不会多加注意此处密林。”
“不错,此处密林虽然草木茂盛,是可设伏兵,但曹兵必排查之,况萧县非我徐州之县。”曹性道,“倘密伏于此林中,只恐会被排查。”
“非为伏兵。”吕娴笑着摇头道:“以曹操这老谋深算,岂会不算到此处可能会有伏兵?!”
“那这是……?!”曹性不解极了。
吕娴丢开地图,道:“曹将军且来看见二物。”
曹性忙跟了过来。
只见一制作精细的弩呈现在在箱底,这精细,并非是此时之物的精致,而是有一种说不清的低调的锋利的锐感,曹性是从军之人,一见此,便已识出非凡,眼眸便是一亮。
吕娴将之拿起,在她手中如长在她手臂上一样自如,笑道:“曹将军可一试!”
曹性忙将之拿了起来,惊愕的道:“好轻啊,这材质是何物制成?竟这般的轻巧。”
他试了试弩,发现不是拉开的弩,与此时之机弩完全不同。
航天材质,当然轻。
吕娴递上翅羽,道:“试试看!”
“末将冒犯了!”曹性搭起一羽,以极快的速度正中帐中靶心,顿时喜不自胜摩挲着弩不舍得放开。
从军之人,一为立功,二为酒肉热血,三爱兵器。吕布能对马和方天画戟爱不释手,曹性自然也极爱此弩,叹道:“此弩若于战场之上,瞬发而可取人性命!”
吕娴笑道:“再看此物!”
曹性这才将眼睛从弩上移开,转首看向箱底,黑黑的奇怪的形状的一个东西,他实在不知道是什么。
他拎起来看了看,道:“敢问小将军,此物是何?!”
“望远镜!”吕娴道:“吾将镜片已取下来了,将它装上,曹将军可再望极远处一试。”
说罢掀开了帐营。
曹性疑惑不已,按着她的示范,将镜片给装了上去,然后按到了眼睛上,一时愕然僵立在原地,震惊到心砰砰直跳,并且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道:“这,这……”
这简直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大门,把曹性给惊到了。
小小的镜片后方的世界仿佛被放大了,放到了自己的眼前,他的心神瞬间被这给窒住,不自觉的入了迷。
远处的兵士们成群结队,捏手捏脚的下河捞鳝鱼,用竹网捞青蛙的神态都一清二楚,只是听不真切声音,然而,他似乎也同时能感受到那股紧张和小心翼翼,生恐猎物跑掉的紧张感。
他良久方才回神,呆愕的看着吕娴,在烛火之下竟看不清表情,眼神震惊,表情复杂愕然难以言述。
此镜之中,仿佛乾坤皆可颠覆于眼前……
第128章 我爹是吕布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