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混乱前奏
1
“……”
持续的阴雨赶走了中心区聚集的人们。
硕大的广场上只有寥寥的几人，他们撑着只属于自己的雨伞，在雨幕中或急或缓的行走。
……
“……”
很快，其中一人注意到了广场中心的异状。
出于好奇与疑惑，他偏离了路线，向着那边走去。
……
一名身穿斗篷外套的少女跪在湿漉漉的地砖上。
她闭着眼睛，将双手交叉合并，做出虔诚的祈祷样子。
“……”
“你怎么了？……”
“……”
少女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睁开眼睛。
……
“没事吧？”
“……”
看到对方依然毫无反应，感到少许担忧的男性又靠近了些。
他将手中雨伞挡在了少女的上方，以此来避免雨水继续打湿她的头发与身体。
“快回家吧，这么冷会感冒的。”
“……”
……
“你……”
“要来了。”
话音未落，轻闭双眼的少女笑了。
“什么……”
“永夜大人的使者。”
咧起的嘴角，渗出寒意。
“……”
“要来了。”
……
“……”
漫长的闲暇中，站在大门围墙边的艾丽卡转了转手中的雨伞。
她抬起头，看着离心的雨滴向四周旋转飞出，但这还是无法缓解她心中的无聊。
……
好慢……
……
细微的波纹此起彼伏的泛开，石砖路上的积水开始变多。
“艾丽卡！……”
“……”
终于，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等待已久的艾丽卡不耐烦地回过头，摆出了一副低沉的表情。
“怎么才来啊，你好慢。”
“那边的广场路很长的……而且还下雨……”
一路奔跑的瑟维斯俯下身，在洒落的雨点中平稳着呼吸。
“知道让女孩子等待有多失礼吗？”
“抱歉抱歉……”
“……接着。”
完全没有打算听完青年的辩解，她抬起手，向着对方身前丢出了另一把雨伞。
“……”
“队长给你留的。”
“谢谢……”
反应过来的瑟维斯平稳接住了伞身，然后解开了上面的扣带。
“哼……”
“……”
张开的雨布遮盖了上方的天空。
“对了，卡米拉呢？”
“队长她还有事，所以才让我先和你回去。”
“……”
“真是的……”
艾丽卡不满地抱怨着，转身踏过了清澈的水潭。
“等等！…是要回要塞对吧？”
“我先不回去了。”
“……？”
“你不想跟着可以自己先回去。”
话音落下，没有再停留的艾丽卡走出了伊丝佩克特的石拱大门。
而在她身后被留下的瑟维斯疑惑着，最终还是决定了跟上少女的步伐。
“平民疏散情况如何？”
“效果不好……”
……
仍然是作战指挥室。
……
[无论何时，都要以冷静处事]
这是作为指挥官的第一准则。
……
然而今天，一直贯彻至此的布鲁斯特。
真正的焦虑了。
……
小队失踪，黯尘之主，染血者。
以及今天的。
……
[夜岚]
……
繁杂的危机接连不断。
他多么希望这间作战指挥室能够永久停用，但现状从未允许过。
……
“无人侦查机已经就位了。”
“负责疏散的四支上级小队还在前往当中。”
……
“能量反应有变化吗？”
“……”
通过连接侦察机的镜头，显示屏上出现了位于圆环状河水中心，如同浮岛一样的绿化建筑带。
数座同样风格的桥梁连接着外围的道路，可以看到往来稀疏的行人车辆。
“属于夜岚的能量反应没有变化，一直是很微弱的状态。”
“在高空的黯能量反应……正在汇集向一个点。”
“能级……”
[——]
“……！”
屏幕中处在分析中的信息突然随着莫名的干扰抖动了一下。
“……”
“这……”
……
侦查镜头的画面开始漫过波浪般的干扰纹。
“艾丽卡。”
“……”
无言的两人走了许久，始终跟随在偏后方位置的瑟维斯追赶了几步，在发话的同时看向了对方的侧脸。
“你怎么会想到走这条路？”
“你问那么多干嘛？”
“……”
……
“如果是做什么事的话……”
视线中的雨与雾包覆着远处，建筑间的显示屏播放着单调的内容，它们与灯光一同被水滴涂擦得朦胧。
“艾丽卡？”
“别叫我名字了，烦不烦？”
“呃……”
一瞬间的迟疑，他险些被加快脚步的艾丽卡丢下。
“雨可能要变大了，我们还是先回去要塞那边吧？”
“……”
“这附近应该有地铁站，我们可以……”
“啊……”
发觉瑟维斯再次追了上来，无法忍受的艾丽卡停下身，愤怒地在原地看向了对方。
“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
“……”
……
反感的言语让周围的一切成为了无形的墙壁，把充满距离感的二人远远分开。
……
这样的气氛中，沉默的瑟维斯捏了捏手中伞柄。
“……”
下定决心一般，他笑了。
……
“是啊。”
“……”
……
“我确实爱多管闲事。”
……
伞下，青年被打湿的头发已经干了。
……
“但我也是真的很担心你。”
……
“……”
吹过的风挟带着冰凉的气息，拂动了艾丽卡的短发。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改变，从敌意转为了不解。
“自从那天之后，我一直都放不下你。”
“……”
……
“说真的。”
“我很恨当初没能救到你的我。”
……
“什么事情都办不到。”
“让卡米拉变成了那个样子。”
“……”
“对不起。”
……
“……”
这是她习惯了去厌恶的声音。
艾丽卡的目光沉了下来。
……
“直到那天你能回来……”
……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总是把这当做命运给我的第二次机会。”
……
“这份机会，不是命运给的。”
眼神中留存着淡漠的艾丽卡开口了。
“……我知道。”
……
“是你。”
……
“……”
……
“不对……你什么意思！”
下一刻的瞬间，几条可能的事件分支浮现，让她本来严肃的神情慌乱了。
“你想死吗？你要对我表白？！”
“呃……”
“你是不是……”
退后几步的艾丽卡用握伞的左手挡住胸口，隐藏在她右臂刀鞘的热能切割刀猛然弹出，在稍暗的环境中散发着橙红色的光芒。
“我警告你不要乱想！”
“……不是啊。”
接触刀刃的雨水被蒸发了。
……
“我只是想让小队的关系变好。”
“说什么鬼话！……居然敢提小队！还有！……你是不是也和队长说了什么，所以她才那么偏向你？”
“真没有……只是以前请教过一些问题，其他就没说过了。”
“……”
艾丽卡没有急于回应。
她紧盯着瑟维斯的瞳孔，似乎在确认什么。
……
“……”
……
“哼……”
“……”
“你要是敢碰队长，我就杀了你。”
轻哼一声的艾丽卡收起刀刃，在略微扶正伞身后走入了雨中。
“……”
……
“跟上吧。”
面前传来了少女的呼唤。
……
“……”
他如释重负。
……
“嗯。”（未完待续）
第062章 无光之芒
1
“伊迪丝！……”
“……”
公寓的单元门前，焦急的赫蒂敲动着那扇冰冷的大门。
走廊的光线很是昏暗，窗外并没能提供多少亮度，另外两名队中的战斗员跟随在她身后。
“乔伊斯队长？……”
“退后。”
……
闭上眼的赫蒂抬起手，将能量附上了门体。
“……”
通过念动力的帮助，隐藏的锁芯开始在她的脑海中立体化。
接下来只是在非暴力的状况下如何使它转动。
……
需要解锁的节点不止一处，实际的机械结构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
“……”
……
必须要快点。
……
摩擦，旋转，联动。
一切都要争分夺秒。
……
“……”
奇怪……
这处痕迹是……
……
“小心点。”
比预想中的提前一步，门锁成功被她解开了。
以赫蒂为队首，警戒的三人很快进入了失温的室内。
……
“……！”
“这是……”
……
[二级警戒]
[所有战斗单位进入武装备战状态]
“……”
要塞管理处的武器纷纷被拿起。
匆忙的人群在暗红色的警戒光芒中流动。分别集合向了不同的位置，而快步行走的贝琳扫视着周围，直到看到了远处的希格莉德。
“……”
……
她怎么现在才来？……
“队长，莱依和莎莉已经就位了。”
“……嗯。”
……
“直接过去吧，艾丝特。”
回应的贝琳移开视线，和身旁穿着相似的少女穿过了大门。
“中心区及高空的黯能量干扰反应还在增高，能级无法测定了。”
“……”
“已经提高净化屏障的功率。”
……
[——]
倾斜机身的无人侦察机撞碎水滴，持续突入着。
城市上空的积雨云层早已汇聚为了不详的漩涡形状，解析镜头中的干扰纹愈发增多。
“四支上级小队都失去联络了……”
“苍枫中心区的网络系统控制不了，疏散情况未知！”
……
“将战备等级提高至一级，立刻对其他地区的分部发出支援请求。”
“以及让所有平民，包括要塞的通常人员进入撤退准备。”
……
这种情况下，布鲁斯特依旧做着指挥。
即使超脱常理的事态不再能够控制，至少要在最坏的情况发生之前，保证民众的安全。
“指挥官大人！快看那边！……”
“……！”
河流中的雾气弥漫着，泛上了尽头的大桥。
街道上的行人离去了，现在只剩下撑着雨伞的两人。
……
“真的是她救了你？”
“你看我像是会为了玩笑编故事的人吗？”
发现身边的瑟维斯露出了怀疑的表情，艾丽卡转过头，不满地看向了他的眼睛。
“我都没和队长说过……”
“……”
“你们没弄伤她吧？”
想到之前由于贝琳的阻止，才一直保留的疑问，这次的艾丽卡直接说了出来。
“没……“她不知道用的是什么能力，火焰根本伤不到她。”
……
“那就好，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
四周的视野状况变差了。
但她还是安心了些，起码不需要再担心艾希克斯可能受到的伤害。
“还有你也是，别人说你就信吗？”
“她怎么可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那天正好的兴致都被你们搅了。”
“结果现在我连她人都找不到。”
继续抱怨的艾丽卡没有回头，她的目光仍然看着天空的某处。
“呃……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
……
“她没有通讯设备吗？”
“没有吧……我也是没想到你们能这样……”
“……艾丽卡，你看那边的云。”
“……？”
就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瑟维斯叫过了她，并用手指向了旋涡状的异常云层。
“一直看着呢？怎么了。”
“好像有一道光束……”
“你看得到？……”
“嗯。”
……
果然，那不是幻觉……
艾丽卡感觉自己来了一点精神。
……
“什么时候看到的？”
“刚刚，不过云已经保持这样很久了。”
“……”
刚刚？……
……
怎么可能？
……
——
“……”
高亢的警报声响起，不安的艾丽卡在大桥前停了下来，然后将视线移回了对岸建筑上方的云层。
[警告]
[一级警戒]
……
她没有理会通讯窗口的红色警告。
……
紫色的光柱随着流光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扩张的漩涡中心笔直坠下的流星。
闪耀的紫红光芒从凝聚的一点无限向视线的两侧延伸，在模糊的空中拖曳出了漫长的尾迹。
“……”
这是……
……
闪烁刹那的光点毫无停留，一直隐没在了建筑群中。
紧接而来的，是破开雨幕的猛烈冲击波。
……
繁星般的粒子四下抛洒，其中混杂着迅速枯萎的叶片，以及部分被撕下的建筑外层残骸。
如同巨大的焰火绽放。
……
“这是什么……”
“……”
——
……
[———]
扩散的风浪到达了这边，气波推动着震起的积水，连带着意义不明的干扰音。
“……”
……
握紧的伞身两人勉强保持了平衡。
“……”
“……电磁脉冲？……艾丽卡你的装甲还能用吗？！”
……
由于冲击四散的黯能量绕出华美的曲线，逐渐聚合为了旋转的紫红色能量屏障，把破损的浮岛建筑尽数包覆在了其中。
“……好像不能。”
“糟了……我们要马上离开这……”
“慌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皱起眉头的艾丽卡抬起手，躲过了对方的抓取。
“如果再遇到黯尘就……”
“不用担心那个。”
“……？”
“上次没和你说，我现在不怕黯尘。”
冲击波消除了笼罩的雾气，再次确认视野的艾丽卡打开通讯面板，尝试使用上面的功能。
“你是逆能者了？”
“没有……你别管了，我都去过零号废墟了。”
“零号废墟？…什么时候？”
“……别管了！”
……
……
要快点找到队长……
[——]
[———撤退指令]
……
可以用？……
……
——
“……”
沉默的两人抬起头，看向了大桥的对岸。
踏出屏障的，是组成了长列编队的虚假守卫者，空气中飞散的残留光团撞上它们的盾牌，在上面拉出了浅淡的细线。
“呃……”
“……”
……
这么快？……
怎么办……
……
冲天的火光打断了她的思考，位于更远处的两座的大桥在爆炸中垮塌，碎裂的残骸很快被黑暗的河水吞没。
“……！”
“……？”
两架黑灰色的无人战机掠过两人的上空。
它们在航线交错的同时发射了两枚飞弹，然而那份坠下的轨迹却偏离了桥体，在一阵波纹中掀起了数十米的水浪。
……
“b组战机的锁定系统出了问题，二号桥梁没有被摧毁！”
“重新执行！”
[———]
[警告]
[警告]
……
迂回的前一秒，位于摄像头前方的战机被空间的波纹整齐地一分为二，随后是逐一乱码的分镜。
最终，波动扭曲了残存的画面，记录战机位置的十几份屏幕全部转为了空白。
[——]
[无信号]
“……”
隆————
机身引爆所传递的声音让人产生了雷鸣的错觉。
漫天的雨水将飞溅的火苗熄灭，包裹着烟雾的钢铁残片纷纷落下，永远沉寂在了起伏的水中。
“……”
“快点！瑟维斯！把桥炸掉！”
……
畅通无阻的黯灵前进着，压迫着桥面的道路。
……
“……？！”
炸掉桥？……
这样潮湿的环境，火焰根本……
……
“……！”
片刻之后，致命的黑潮就会到达，留给两人时间已经不多了。
面露慌乱的艾丽卡后退了几步。
……
方法……
方法……
……
[传导。]
对了，传导。
如果用桥身传导热量。
……
“艾丽卡，退后一点！”
“……？”
丢下雨伞的瑟维斯起步奔跑，他在前方的道路俯下身，接着将双手贴上了路面的结合处。
……
没错。
……
只要这样。
……
“……”
……
积水翻滚着沸腾。
……
黯灵前方的道路猛然裂开，在缝隙中橙红的光芒的照射下，守卫者们冲向了那片炽热。
……
“……”
瑟维斯咬着牙，使尽了全力。
……
这还远远不够。
……
就算用光全部的能量。
也要做到。
……
“……！”
在身后艾丽卡惊讶的目光中，迸发的热浪与冲击震碎了桥身，耀眼的裂痕不断在桥面上蔓延，直到升腾的火焰撕裂了一切。
[——]
[目标完成]
“……”
“……？”
“指挥官大人！二号桥梁的反应消失了。”
……
显示着分析图的模糊屏幕上，连接着浮岛的桥梁闪烁了几次，最后暗淡了下去。
……
“……”
结束了对吧？
……
虚弱的瑟维斯抬起头，看向了解体的桥梁。
燃烧着余火的黯灵和所有残骸的结局一样。
它们失重地坠入水中，然后简单的沉没。
……
“……”
终于……
……
“没事吧？”
即将倒下的沉重身体被扶住了。
“……？”
是艾丽卡。
……
“……不要紧。”
……
一次性使用过多的异能，会对全身都造成严重的负担，这是每个逆能者所知的。
只不过这样的情况，他别无选择。
……
“它们应该暂时过不来了，我们快点去和队长汇合，我扶你。”
“……不用了，我还能走……就是有点晕，估计一会就好了。”
……
“放心。”
艾丽卡突然把语气放的低沉。
她身上的装甲不知在何时完成了启动，现在正透出淡蓝的微光。
“我是嫌你走的慢。”
“……”
“别在这自作多情了。”
“呃……好……”
……
“……？”
这份平静没能持续，星星点点的紫红光粒从河面飘起，吸引了搀扶起身的两人。
“……”
……
光点摇晃着向一起聚集，构造了流线的长带。
……
“……”
“不是吧……”
……
不详的作品完成了。
……
那是连接至无尽黑暗的彩虹桥。
以彼端为起，以人间为终。
……
破坏的使者等待已久。（未完待续）
第063章 纯白杀手
1
“……”
糟糕糟糕……
惊慌的艾丽卡扶了一把踉跄的瑟维斯，随后带着他绕过了无人的道路天桥。
……
“……”
通讯……
……
这样的情况根本无法安心使用。
……
“艾丽卡，那边！”
“……？”
“那边是地铁站！”
“哦哦……”
艾丽卡会意地改变方向，但身后的巨响比他们早了一步。
“……！”
守卫者架起的盾牌撞碎了桥身，把完好的天桥变成了在火花中飞溅的碎块。
“噫……”
“艾丽卡！小心！”
出现的破坏者迅速展开了外部的稳定装甲，数枚散射的能量炮随即破空飞来，击中了两人身旁的地面以及附近的建筑。
“……”
灰暗的烟雾挟杂热流爆发而出，崩裂的残骸燃烧着紫色的火焰，被扩散的冲击波弹向了四周。
“要当心的是你。”
狂风中稳定身体的艾丽卡抬起手，用划出刀鞘的刀刃砍断了飞来的钢架。
建筑继续裂解着，发出刺耳的声音的结构接连倒塌，彻底坠落封堵了远处的支路。
……
那是通往地铁站的路。
——
“……！”
又是几架无人战机掠过了漫上薄尘的天空，起伏的爆炸很快吞没了黯灵的队列。
“……”
艾丽卡武装了面甲。
……
突破水汽的，是巨大的送葬者。
成为废墟的道路间，摩擦的爪刃切裂了地面，这一次的黯灵不再以往常的半直立状态行动，而是充满侵略性地疯狂爬行着，周边的一切不断被它落下的镰刃砸毁。
“……！！”
“……”
艾丽卡用力推开了想要使用能力却失败的瑟维斯。
黯灵抬起的两片巨镰交错刺下，穿透并击碎了接触的地砖。
碎块飞溅，惊险躲过的艾丽卡挥出了热能切割刀，只不过刀刃却卡在了送葬者连接镰刃的肢体外壳上。
“……？！”
“艾丽卡！……”
……
噶喀喀————
咆哮的黯灵砸下了另外两片镰刃。
随着气流的震动，其中一片在切碎刀刃后斩断了黯灵自身的手臂，另一片则偏离了很多，在划过路面后停在了艾丽卡的肩膀附近。
“……”
刀刃断了。
……
重获自由的艾丽卡及时退出了逐渐被雨滴洗净的烟尘。
——
迟来的影芒鸣叫着集结，扑向了起身的送葬者，它们将空气的乱流共同汇聚，瞬间切下了黯灵偏转的头部。
“……！”
真红与幽绿的交织，致命的风刃席卷，直到拆尽了送葬者挣扎活动的每一部分肢体。
“……”
———
残缺不全的黯灵最终在震响中倒地，失去了生息，那些遗留的部分化作余烬，被流动的雨水所溶解。
“……”
艾希克斯……
……
“艾希克斯？……”
“艾希克斯！你在吗？”
……
没人回应她。
半跪在地的瑟维斯重重地呼出几口气，然后强撑着站起，勉强跑向了四处观望的艾丽卡。
“艾丽卡，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
“她……艾希克斯在这。”
“谁？”
“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
“……”
“艾希克斯！……”
警戒的乌鸦再次飞起，包围冲进了蒸发消散的水雾，一枚飞来的能量炮被气流反弹，在两人视线不可及的地方炸裂。
“到底……”
“艾丽卡……它们马上要来了。”
……
[———]
[“艾丽卡。”]
[“是艾丽卡吗？”]
“……？”
通讯频道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她连忙打开全息视窗，观察向了显示的画面。
“队长？”
[“太好了。”]
[“瑟维斯和你在一起对吧？”]
“嗯……队长你在哪里？”
[“—后退——”]
[“我们在——”]
“队长？队长？……”
是讨厌的干扰，只说明了部分的卡米拉挂断了通讯。
“……？？”
……
———
战机引擎的残响回荡在天空与街道间。
一架外形不同的无人战机持续减速着，以稍慢的速度接近了两人的上方。
“这是……”
……
视线重叠的一瞬，两名武装的战斗员从离去的机舱内跳下，通过机动的缓冲降落在了布满水迹的街道。
……
“……”
“呼……”
水滴四散，平稳身体的米色短发少女抬起了头。
“……？！”
“队长？……你不是在……”
……
“没时间说了，我们先要在这里挡住虚假者的冲锋队，加登。”
听到卡米拉的话，背负两把武器的加登稍微靠近，将其中的那把狙击步枪和弹匣递给了艾丽卡。
“现在是一级战备，要塞的部队已经全派出来了。”
“可是……瑟维斯他用不了能力了。”
“……？……瑟维斯？”
……
“嗯……抱歉，可能还要一会。”
“……？”
“不是我……”
来自卡米拉的注视下，检查狙击步枪的艾丽卡摇了摇头。
“这样挡不住冲锋队的吧？”
……
“看来只能……”
沉下目光的卡米拉看向了水雾中出现的巨大身影。
……
“所有人退后！”
“队长？”
“艾丽卡！退后！”
……
成列的盾牌推开了弥漫水雾。
……
“队长！”
“退后。”
加登拉过了想要靠近的艾丽卡。
……
“外甲着装。”
短暂滞空的枪身被众人前方的卡米拉捏住。
“[月光爱丽丝]！”
她将双臂摆向两侧，又快速移回身前，用张开的左手搭住了伸出的右臂。
动作结束，纯白的八边盾牌状传感器额外附装在了她的发梢两侧。
……
“……？！”
……
飘散的粒子中，散发着湛蓝光芒的纯白色装甲部件凭空出现，在她黑色装甲的传感器附近快速组合。
闭上眼的卡米拉松开了手指，脱手的步枪悬浮在空中。
那份刚毅的白继续扩展向后肩两侧的位置，在浮空展开的飞弹仓两旁延伸，成为了优雅的死亡之翼。
沉于两边的机械臂末端，每一侧都有两架梯口机炮呈现，它们装配着联装转化装置，包围了中央的磁轨。
随着从发生器释放的青色异形护盾防御了膝甲与足甲，外甲的双侧装置展开了更加巨大的能量盾牌。
就这样，拥有复数机动翼，同时具备武装和防御的[月光爱丽丝]与纯白外壳间的漆黑成为了一体，完全显露在了雨中。
……
“……”
视角不知不觉的变高了。
嗒—嗒—
[——]
[转化效率未到达标准值]
[能量不足]
[部分装备系统离线]
“……”
在卡米拉附装了少许纯白部件的面甲旁，青色的全息视框浮出，上面显示了一些闪红的数据。
“……”
糟了。
惊讶的卡米拉连忙抓回了空中的步枪，她的手臂装甲因为覆盖的部件稍微改变了外观。
……
那些乌鸦在妨碍黯灵？……
无数枚白色的飞弹从发射口中先后弹出，留下淡蓝色的轨迹向着敌群飞去。
挥砸着羽毛的黯灵立刻重整队列。
以第一排守卫者为主，它们将厚重的盾牌接合砸入了地面，使得原本的冲锋阵型成为了一堵厚重的堡垒。
……
然而加速的飞弹直接洞穿了那片漆黑，在盾牌后方炸裂开来。
另外没有引爆的飞弹则升往高空，轻薄的外壳解体脱落，大量小型弹药坠离母舱，从上方擦过了离开的鸦群。
……
阴暗的云层之下，苍蓝的热浪交织绽放。（未完待续）
第064章 死亡之眼
1
——
金属的震响回荡在四周，睁开眼的少女抬手摘下了耳机。
时间到了。
音乐戛然而止。
……
[到达预定地点]
“支援小队[冥视]就位，我们会和另外两支中级小队通过运输型[梅卡尔]着陆。”
视窗收叠，平稳速度的无人运输机缓缓打开了后部舱门。
灌进的湿冷气流中，显现的是背负狙击步枪站立的贝琳，以及她身后的一行全副武装的战斗员。
“各位，准备好了吗？”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相似装束三人。
“出发吧，队长。”
漆黑的装甲展开，完全覆盖了贝琳的脸庞，暗绿的光芒渐亮，在面甲上形成了有点像是笑容的交错弧形图案。
“那就要跳喽。”
作出手势的同时，她拉起兜帽，通过助跑跃下了踏板。
身后的湛蓝呼应般的接连亮起。
……
随着运输机远去，自由落体的失重感传来，呼啸的风与雨水吹打在她的斗篷与灰棕色短发上。
“……”
她就这样背对着地面，视线观察着在空中分散的众人。
……
建筑拔地而起。
“……”
今天……
也会是一样吗？
……
“……”
开始吧。
坠落的前一刻，她猛地翻转身体，解下狙击步枪的同时通过机动踏上了地面。
“开火。”
溅起的积水中，波纹扩散。
其他纷纷落下的几人抬起武器，弹雨交错，扑来的黯灵先后倒下。
……
“冥视小队散开，优先占领高处，注意隐匿。”
[“是。”]
放低枪口的贝琳抬起左臂，瞄准了上方的建筑。
随后从装甲中弹出的钩索突破空气，穿透并锁紧了建筑的外墙。
“……”
顺着传来的拉扯力，她灵活地翻上了边界的平台。
……
撕咬者……黑尾……
还真不少。
她的身形隐入了空气中，数个移动的目标进入狙击镜的视野，其中还有一只送葬者。
“……”
移动的准星对准了黯灵的头部。
[如果目标无法被短时间内解决，则优先削弱对方的视线与机动。]
送葬者生长至外端的利齿边，只有透出暗红幽光的漆黑外壳。
……
一直到现在，贝琳也不了解哪里是眼睛。
只不过，她更加习惯的是前者。
……
嘡——
沉重的开火声响中，螺旋的子弹划出轨迹，在击中送葬者头部的装甲后发生了小爆炸。
喀噜——
弹壳退出，受到伤害的送葬者重心不稳地摇晃了几步，但它并没有因此停下，反而是以更快的速度沿着街道冲来。
“……”
最新型的威力也还是那么差。
算了。
——
又是三声枪响，三颗子弹精准地按照送葬者的冲锋轨迹，依次在它外壳的缺口处炸裂。
……
这次的黯灵没有再抗住攻击，惯性的影响下，倒扑向地面的送葬者砸起了混杂尘土的水浪。
……
解决。
[“队长，有情况。”]
“……”
“等一下。”
数只食尸鬼从建筑边攀爬而上，冲向了想要回应通讯的贝琳。
……
会闻味道啊。
隐匿的少女显出身形，在扣动扳机击穿最近的两只后，她倒转狙击步枪，用后托重击身旁黯灵的同时拔出了腰间的能量匕首。
湛蓝的刀锋舞动着，切断了停滞黯灵的脖颈，又斜向刺穿划开了另一只黯灵的薄弱胸口。
“接好了。”
旋转着飞出的枪身砸中了不远处黯灵的头部，翻滚上前的贝琳躲开了左右袭来的利爪，接住并抬起了落下的狙击步枪。
“再见。”
最后的枪音，两颗子弹左右交叉，贯穿了残余两只黯灵的头部。
[——]
“……”
“说吧。”
[“——虚假者的———来了。”]
“冲锋队是吧？先后撤一些，告诉莱依和莎莉。”
[“是。”]
贝琳拔起了刺入身旁黯灵身体的匕首，然后卸下弹匣走到围栏边，看向了尽头的道路。
……
排成一排的守卫者快速在雨中推进着，后方还有持续部署的破坏者。
“……”
……
[——]
[“后撤。”]
接到贝琳命令的地面小队收起武器，开始进行撤退，而她弹出钩索，又荡向了另一边的屋边。
“……”
全息视窗在她面前展开，显示了一些划过的数据就消失了。
……
嗯，这样就来得及了。
冲锋队比预想的速度快一些，但它们没有因为贝琳的接近而减速，直到她抛出了数枚闪着红光的圆球。
———
爆炸在黯灵的队列中起伏，阵型混乱的黯灵被迫停下，将展开的重炮瞄准了着陆在墙边的贝琳。
“……”
……
四散飞射的能量炮摧毁了建筑的外墙，装饰的玻璃随着爆炸的冲击破碎，闪亮着落向了地面。
烧焦的叶片间，数颗子弹快速击发，它们绕过外壳装甲，击中了几只破坏者展开的内部结构，打断了它们的蓄能。
“……”
开启光学迷彩的贝琳收起狙击步枪，通过机动转移到了另一边建筑的平台上，躲避了破坏者新一轮的炮击。
……
这次的黯灵在水雾中失去了目标，只能在原地搜索，等待对方的身影或是响起的枪声。
……
但是。
……
“……来了。”
———
巨大的阴影接近了地面的黯灵冲锋队，它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扫射而来的穿甲火力所压制。
……
重装型[梅卡尔]。
[——]
[锁定完成]
无数的飞弹被空中改变方向的漆黑战机洒下，随后耀眼夺目的炎浪在轨迹的尽头爆发，那样的高温蒸发了雨水，将抵抗的虚假外壳尽数熔穿。
“……”
站在建筑天台的希格莉德武装着面甲，默默看着下方城市中轰鸣破碎的一切。
装甲传感器所发出的亮红光芒透过雨水折射至空中，如同黯灵的诡异视线。
——
几架巡回的轻型战机被地面发射的能量炮击中机翼，断裂的机身失去平衡，翻转着拖出一路火花坠向了地面。
……
[一级警戒]
[撤离准备]
“……”
先是覆没的突击型编队，接着是支援的重装型。
除了无法参与战斗的运输型，[梅卡尔]还剩下多少呢？
格里芬他应该不会再拥有额外的编队。
……
这里真的要结束了吧？
只要再一会。
……
闪耀的光束连接着天空的云层。
雨色中的紫红桥梁逐渐被覆盖，围绕着能流的黯能量屏障依然旋转扩张，吞噬着所接触一切。
……
[俄尼里伊]。
……
[——]
“……”
[“卡特，你没有和————起？你在做什么？——”]
模糊的通讯视窗里，红色长卷发的女性看起来有些愤怒。
“按照指挥官大人的命令。”
[“……”]
“防守用作紧急撤离的地铁站入口。”
她的语气毫无波动。（未完待续）
第065章 潘多拉
1
[一级警戒]
[注意，地铁站已被封锁]
[请所有民众尽快进入最近的深层避难所]
……
“埃利诺？这里不是被封锁了吗……”
不知所措的琳被身前的埃利诺拉着，有些不情愿地走出了要塞的特殊通道。
“撤离的指令就是这里，应该是在紧急的时候才仅限要塞人员使用。”
“……”
一尘不染的地铁站墙壁在两人身旁快速离去，所有用来显示地图或公告的全息屏幕闪动着，全部变为了警示信息。
附近也有一些穿着相似的零散人员跑过，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向着同样的方向。
“真的有其他人……”
“列车大概没多久就会开动了，我们快一点。”
“可是卡米拉姐姐他们……”
想到不存在于撤离名单中几人，琳的表情中布满了担忧。
“我们不能带上她们。”
“为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直到面色严肃的埃利诺继续说下去。
“她们是战斗员，如果我们直接带走她们，按照规定会算作逃战，有很严重的处罚。”
“……”
……
[——]
[外甲系统：在线]
“[月光爱丽丝]被启动了……”
通过门禁走向大厅的琳用空余的左手操作着浮现的面板，看到上面显示的数据，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出问题了吗？”
“……”
……
场景宽阔了起来，大厅的部分聚集了不少人。
庞大的地下空间由数根圆角方柱支撑，白黑表面的材质是和地铁站内壁一样特殊合金，部分等待位与便利设施集中在一起，设立在外围的外置。
“完整度没问题，是能量效率太低了……[荷鲁斯]和推进器都不能使用……”
“你用了[荷鲁斯]？”
“……”
[起发时间剩余：10：47]
[起发时间剩余：10：46]
……
淡蓝色全息围栏保护的站台外，流线型的白色列车停留在轨道上，通过打开的舱门，可以看到内部的座椅与亮起的灯光。
“是啊。”
“那不是已经因为效率问题被判定作废的武器吗，你是从哪里弄到的设计图？”
“就是……总之不用太可惜了，我都改良过了，装甲部分也是，我看到了……。”
“不会都是骇的吧？”
“……”
听到熟悉的单字，想要解释的琳尴尬地沉默了。
“被抓到的话，不止是你，连我都要被解职关押。”
“……我是在设计图的基础上直接重做的。”
为了回应埃利诺的低语，琳也放低了声音。
……
“……”
“快点上车吧。”
[警告]
[侦测到黯能量]
[净化封锁已启动]
“埃利诺……？”
“……”
闪红的警示覆盖了大厅的公告面板，面色低沉的埃利诺抬起头，看向了周围封闭的出口。
……
不对，黯灵的推进速度没有这么快。
……
滋嘶————
刺耳的切割声音中，列车的远处爆出了火花。
“琳，到我后面！”
“……”
……
紫红色的光芒斜向旋转着，如同应对果皮般，一路轻松切开了车厢顶部的坚固外壳。
“……！”
“……”
[潘多拉]？
悬浮撞开飞溅的残片火星，类菱形身体的黯灵转过了身体，它的一对眼芒隐藏在分段组合至头部的装甲外壳中，散发着十字型的余辉。
——？
它发现了他们。
“……”
埃利诺抬起手，并非是对黯灵，而是对周身释放重力。
下一秒，召回两片浮游长刃的黯灵穿透空间的波纹，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
地砖辐射状碎裂，滞留在站台等待的人群慌乱了。
“……”
“所有人离这里远点！”
扩散的重力弹回了被压制的潘多拉，倒飞的黯灵在空中横向螺旋身体，继续利用旋转的两体光刃切裂地面。
“……”
……
“……！”
涟漪中消失的潘多拉这次出现在了一名陌生的研究员的身旁，它毫无怜悯高举刀刃，想要分离对方的身体。
“……”
“埃利诺！小心！……”
抬起手臂的埃利诺被身后的琳推倒了，紧接着开始动作的潘多拉出现在了他们背后，划过的紫芒切断了几缕扬起的白蓝发丝。
“居然……”
……
挥空利刃的黯灵迅速后退，躲过了重力的接触。
[列车损坏]
飞出一段距离的潘多拉再次消失了。
……
“……”
这样的地方只能使用最小幅度的重力。
这家伙的速度太快了……
……
“…………”
撕裂的电路闪烁着电弧，随着人群间泛开的恐慌，大厅的灯光陷入了黑暗。
……
[——]
[紧急照明启动]
微红的诡谲灯光照亮了室内，虽然带来的气氛令人不适，但这份光芒至少可以保证他们看清建筑内部的完整轮廓。
……
有什么细节。
“……”
埃利诺护住了发抖的琳，全神贯注地感知起能量的波动。
嗡——
打破短暂寂静的，是金属的脆音。
不远处熄灭的立柱被穿出波纹的潘多拉用光刃拦腰切开，随后是上升的下一次挥砍，损坏的柱体彻底失衡，砸下了地面。
“埃……埃利诺……它要拆了这里！……”
……
“……”
这样吗？……
……
抓准黯灵完成瞬移的那一刻，埃利诺释放了能量。
不出所料，没能躲避的潘多拉被压缩的重力包裹了。
喀——
它漆黑的装甲裂开，缝隙中渗出了紫红色的残光。
———
“……”
好硬……
……
连装甲车都能粉碎的压力，只是让潘多拉的外壳有所受损。
……
“……”
紫黑的能量环绕扭曲，被眼前场景惊呆的琳看向了重压下的潘多拉，它仍然试图抵抗着抬起光刃。
“……”
再要十几秒……
……
还未等潘多拉的装甲进一步破损，被它抬高的浮游光刃猛然折断，那份不详的残片被挤出了重力团，在照亮黑暗的火花中反弹了几次。
……
方向是。
“……！”
糟了，没办法分出能量……
“……”
凝聚重力的埃利诺无法移动，为了不让黯灵获得逃脱的机会，他也不能移动。
致命轨迹的终点是他的腿部。
一切的时间不过数秒，冲上前的琳挡住了那截残刃。
……
“咳……”
荧光的刀刃刺穿了少女的腹部，她用尽全力地抓紧刃身，最终停下了那片将要贯透她身体的锋芒。
“琳！……”
殷红的鲜血滴下，和紧急灯光的颜色混合在了一起。
“……”
松开手的琳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
昏暗一片。
……
“……”
成功了。
她无力地倒向了一旁。
“……”
喀——喀——
碎裂的外壳震动着坍塌，伴随潘多拉的挣扎，更多的光芒从裂隙中争先恐后地溢出。
这就是最后了。
——
结束了。
失去光辉的碎片被挤压在了一起，直到它们彻底成为暗淡的余烬。
……
阻碍行动的能量散去，焦急的埃利诺连忙半跪下身，扶起了侧躺的琳。
“……”
……
“琳？……”
……
“埃利诺……”
她的面色看上去很虚弱，回应的声音同样是。
“你没有受伤吧？……”
“谢谢。”
“大家都安全了吧？……”
“嗯。”
“那就好……”
……
躺在埃利诺怀中的琳稍微闭上了双眼，又再次睁开。
“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
她确认似的仔细看着对方的脸。
“……”
……
“会。”
……
“那我……”
琳淡淡地笑了笑，呼吸慢了下去。
“就可以安息了……”
……
“……”
如释重负的，她闭上了青色的眼瞳，将头靠在了埃利诺的膝边。
……
“……”
……
“……”
总算是……
沉默的埃利诺呼了口气，然后看向了依然存留，但失去颜色的光刃断片。
……
片刻的观察，他直接拔出了那截断刃。
“……！……”
“……”
吃痛的琳睁开眼，不满地瞪着丢出刀刃的埃利诺。
“好点了吗？”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同时多了几分安心。
……
“不是说好会哭的吗……”
“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
“…………”
此起彼伏的低语声缓和了黑暗中压抑的气氛。
看到正在进行的战斗结束后，先前躲避的人群放下警戒，逐渐开始在周围探头观察或小范围的活动。
……
“一点也不好……很痛的……”
“……那下次就不要再这样做了，当英雄的经历有一次就好。”
“可是……”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做的事就没有意义了。”
说完的埃利诺移开了视线，在他面前展开的窗口发出淡光，照亮了琳若有所思的神情。
“……”
……
减弱大半的痛感没有影响她的思绪，只是她还无法明白对方的话中所指。
至少，她不会后悔。
“……”
……
不知为何，身边传来的呼吸沉重了一瞬，对此察觉的琳很快转过了目光。
“怎么了……埃利诺。”
……
“这里……”
“……”
……
“所有的撤离预定都乱掉了。”（未完待续）
第066章 雨雾中的生命线
1
紫红的轨迹划过天空，击中了展开的淡蓝护盾。
开启着探照灯光的重装战机突破热流，继续倾洒着弹仓中的弹药。
“……”
扣动扳机打下攀附在建筑外墙的爬行类黯灵[黑尾]后，填装弹匣的贝琳转过头，看向了下方的街道。
……
是支援。
……
依靠[梅卡尔]的空中火力，以重坦般的装甲车重装型[堡垒]为先锋的灰烬小队推进着，清理了为数不多的残余黯灵。
……
“……”
身上的弹药大概还能再支持一会。
必须要阻止重型黯灵接近。
……
[“队长！”]
“怎么了？”
[“有——”]
“莱依？”
[“————”]
……
又是干扰。
“……”
贝琳不安地待机通讯，将视线看向了远处在雨幕中燃烧的建筑群。
……
先要转移到下一个地点。
“……”
通过机动与钩索，她登上了临近的屋顶天台，试图获得更好的视野。
嗡——
“……？！”
随着天空传来的杂音，迸发出巨大火花的重装战机偏离飞行轨道，歪斜着机身撞碎了最近的建筑。
……
被击落了？……
不对……
……
[“———”]
“……？”
倒塌的残骸砸向地面，通讯频道再次传来了不明的杂音。
“莎莉？……”
……
这是什么？……
……
嗡———
“……！”
背后！……
阴影下的紫色光芒猛然亮起。
……
喀——
“……”
后退踏下的白色足甲震裂了地面。
[弹仓为空]
[武器过热]
[能量效率：中]
……
“队长！它们又来了……”
艾丽卡的声音提醒了卡米拉，让她连忙把视线从全息视框上移向了前方。
———
蠢蠢欲动的黯灵群还在前进着。
“……”
支援还有多久……
……
“卡米拉，我能帮忙了！”
尝试运用能力的瑟维斯上前了几步，靠近了武装着巨大外甲的卡米拉。
“不用，快退后。”
“……”
两枚青色的能量护盾被额外投影在了卡米拉的身前，她将手中的步枪丢给了身后的瑟维斯，接着指挥机械臂摆向了两侧。
梯口机炮的外壳与外部的装置移动组合，成为了接近装甲刀鞘，又截然不同的外观。
白蓝色的闪耀光粒从黑暗中聚合，成为了两体共四枚能量长刃。
“队长……”
“没关系。”
看着艾丽卡担心的表情，卡米拉笑了笑。
“……”
“我也是有过近战训练的。”
……
“三架重装战机都失去操控了……”
“……中断联络的中级小队超过半数！”
……
布鲁斯特低着头，沉默地看着面板上的讯息。
……
“全部重装型[堡垒]损失！”
“指挥官，黯能量屏障要触碰第三层净化区了。”
……
“指挥官！……”
……
“撤退。”
“……？”
“出动所有运输型载具，协助战斗小队，和滞留在地铁站的要塞人员撤退。”
平静的布鲁斯特叙述着。
“可是那样的话，城市……”
……
“进入避难所的民众不会有危险。”
“这样盲目的阻击下去只是平白增加伤亡而已。”
忙碌的操作员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们都看向了指挥位上的布鲁斯特。
“你们也包括在内，接下来的撤退指示由我来做。”
“……”
……
“指挥官……”
“这是命令。”
“……”
在布鲁斯特的心中，他对于全部的焦虑都释然了。
一直以来都是在进行错误的指挥。
没有比某些个前提更为重要的事。
……
“如果没人能够幸存，这座城市的价值也就不复存在了。”
“立刻执行命令。”
“我不想说第二次。”
……
“是……”
———
……
“……”
“梅卡普洛。”
[“……”]
[“我在，指挥官。”]
———
人群离开的间隙，屏幕的声源视窗上浮现出了那台位于黑暗中的设备，深蓝的光点移动了几次。
“接管全部系统。”
[“已接管。”]
……
……
“医疗小队来了，有伤者吗？”
戴好护目镜的哈莉特依然穿着那身轻甲防护衣，她在雨中的废墟小跑着，身后还有另外四名武装的战斗员跟随。
“这里是临时医疗小队！”
……
[一级警戒]
[撤离指令]
[“……”]
……
“撤离？……”
“重装小队去哪了……”
……
耳中不时能听到朦胧的爆炸轰鸣。
她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些倒在残骸间的人。
……
伤员……
……
“我们先去那边。”
“嗯嗯。”
回应身边离开的战斗员，奔跑上前的哈莉特蹲下身，开始在携带的布包中翻找。
……
“撑住……”
先用能力……然后……
……
“……”
……没放在这里。
……
她急切地回过头，想要呼唤远处的同伴。
“我需……”
“要……”
想要吐出的话语在空气中凝固了。
——？
诡异的沉寂中，远处悬浮在空中的重甲黯灵转过头，它张开由紫色能量凝成的长爪，放下了手中被其他爪刃贯穿的队员。
“……”
魔……魔术师……
……
这一次的黯灵拥有更大的体型以及更加具备侵略性的盔甲，或许已经超脱了原本的定义。
“……”
哈莉特的瞳孔收缩着，在这样的极度恐惧之下，她在后退的同时摸向了腰间。
“枪……枪……”
她连自己急促的呼吸都听得到。
嗡———
“……”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
———
手枪抬起的那一刻，重甲的魔术师连续在波纹中穿梭，完美躲避了枪火中飞出的子弹。
嗡——
“咳……”
瞬间接近的黯灵抓住了哈莉特的脖子，随后以极其轻松的姿态将她举起。
“……”
还能……
……
抬起的枪口对准了黯灵头部的菱形宝石。
———
——
……
枪声的残响消失殆尽。
……
子弹彻底打空了。
无论她怎样扣动扳机，都不再能听到回应。
……
魔术师既没有收紧爪臂，也没有撕开她的身体。
……
发抖的哈莉特睁开眼。
……
“……”
她看到的是。
……
五颗漂浮在黯灵面前的弹头。
……
哈莉特的大脑空白了。
“……”
嗡——
包裹着紫光的子弹逐渐翻转，对准了她的脸庞。
……
无法看到黯灵的表情。
黯灵没有表情。
但在这个时刻。
它一定在笑。
……
嘡喀——
……
“……”
……
——
旋转飞来的狙击弹震下了魔术师头部的部分装甲，即将弹出的弹头全部在一阵摇晃中坠落到了地面。
——？
连受伤都不算的黯灵松开了手中的猎物，然后回过身体看向了远处。
“咳咳……”
“快跑！哈莉特！……”
……
拉下破损兜帽的少女抬起头，一道溢出鲜血的伤痕从她额头开始，一直划过紧闭的左眼，到达了嘴角边。
武装的面甲早就损坏了，不知被她提前丢弃在了何处。
“贝琳……？”
……
“快跑！！”
——
后撤的贝琳扣动扳机，然而弹仓同样空了。
……
糟了……
……
闪过的寒芒把手中的枪身一分为二，她翻滚至侧面，躲避了魔术师挥出的长爪，散发光芒的能量匕首被她的左手拔出并握紧。
……
“……”
解体的零件坠入水中，匕首的轨迹空了。
贝琳踉跄着身体，她勉强移动着缺失的视线，最终确认了哈莉特的平安逃离。
“……”
……
戏弄般的黯灵出现在了贝琳的身前，又在划过的刃芒中消失。
……
这样就可以了。
至少要……
……
贝琳转过身，突破波纹的利爪撕裂了她损坏不全的护盾，那份冲击斜向贯透装甲，将她钉在了地上。
被弹开的匕首飞起的同时，后续的爪刃继续刺穿了她的右手掌心，将启动的圆球破坏为了碎片。
“……”
……
失败了。
……
肋骨断裂，剧烈的痛楚拉回了模糊的意识。
她想要移动左臂，但黯灵落下的爪间牢牢卡住了她的关节。
……
魔术师的最后的一只爪臂，对准了她的脖颈。
……
“……”
……
放低头部的黯灵将宝石沉入了阴影中，无限拉出残影的光斑扭曲再扭曲。
……
痛感麻木了。
……
“……”
呵呵……
……
贝琳的眼瞳，看着挥下爪刃的魔术师。
……
嗡——
……
……
黯灵停下了。
……
它的身体震动了一瞬。
在那之后，它抽离了全部的爪刃，回身看向了黯能量屏障的位置。
……
——
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收回光爪的魔术师直接消失在了波纹中。
……
“……”
那个方向……
……
不是去追哈莉特。
……
太好了……
……
失去力量的贝琳躺在街道的积水中，再也不能动弹。
她迷离的目光望向灰暗的天空。
……
冰冷的雨滴砸在她的脸颊与伤痕。
她毫无知觉。
……
满目的纷纷扬扬。
轻柔的涟漪在四周泛开，冲淡了流淌的血迹。
……
“……”
这样……
……
算是能理解汉妮的想法了。
……
她想着。
……
连呼吸都很困难。
至少还能做出笑容。
……
弥漫的水雾，一切都和那时一样。
……
气氛很安静，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
“……”
突然有点痛快。
……
凉意覆盖而上，让她的眼睑越来越沉重。
……
这次睡下去。
就真的不会起来了。
……
她知道。
……
“……”
自己会去哪里呢？
……
是地狱吧。
……
不过那样的话，就见不到汉妮了。
……
……
水花欢快地跳跃着，绽放盛开。
缤纷的花瓣飘入了水中。
……
天空很快就要放晴了。
……
“……”
嗯……
……
好可惜。
……
打扫树下的事情只能交给哈莉特了。
……
“……”
闭起的眼中隐约感受到了平和的阳光。
贝琳遗憾地笑着。
……
想要最后看一眼晴空下的世界，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将自己的双眼睁开了。
“……”
不过。
……
只有这次也好。
……
例外的……
……
偷懒着入睡吧。（未完待续）
第067章 噩梦的支配者
1
在缓缓旋转的黯能量屏障内，独自一人的艾希克斯落在了破损建筑的屋顶。
她散开的纯白长发被雨水所打湿，沾附了几点透明的水珠。
“……”
不知为何，内部没有再落下雨滴，外部投进的光芒因为屏障的原因，变成了不详的紫红色。
残破的建筑与诡异的色调，让人仿佛置身于异界。
“……”
她沉默着，竖瞳中渗透着焦急。
……
时间不够了。
……
没有再多停留，她继续敏捷地在残骸之间冲跑跳跃。
废墟中空无一人，只有某种沉重的呼吸声回荡着。
过分强大的黯能量侵蚀了建筑，灰暗一片的外墙中淌过紫红的流光，令人生厌。
……
“……”
这里一切。
……
都不能毁掉。
……
跃出天台的少女扑落至地面，然后通过翻滚稳定了身体。
扣带长靴划出的一路烟尘中，她看向了中心的广场。
“……”
——
一只庞大的类人形黯灵从绽裂的地砖街道中露出上半身，遍布异色的漆黑外壳覆盖了它的身体。
即使感知到附近有人靠近，它也只是静默的低伏着身体。
那正是呼吸声的主人。
……
正常双臂应在的地方空空如也，理论是心脏的位置只有一个虚无的孔洞。
数根巨大的紫红色光翼从它的背后生出，缓缓飘荡在布满黯能量的空中。
塌陷的异态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大块暗淡的红色水晶。
……
“……”
诡异的菱形光环在它的头顶漂浮，发散的光芒和光翼上逸散的能量一同飘向上空，形成了通天的光柱。
“……”
噩梦的支配者。
……
灾难的源头。
面露杀意的少女抬起手，周围浮现的红色能量撕裂了空间，先后释放出了三只庞大的龙型骸骨。
火冰雷三种元素在不同龙骸的身躯上形成。
白骨交错，模糊的空气中，闪耀着幽绿的荧光。
“……”
……
不需要再顾虑。
……
半伏身体的龙骸张开利齿，在口前凝聚了能量弹。
嗡——
“……！”
一直静滞的俄尼里伊面部的水晶突然亮起，龙骸附近的空间发生了波动。
———
尖锐的破空声下，龙骸的外壳被错位的光线整齐地切成了数块，但却唯一留下了底层的白骨。
“……”
提前察觉的少女向后闪身躲避了攻击，紧接而来的空间冲击震碎了地面。
黑紫的烟尘四起，龙骸的庞大身体因为强烈的冲击与压迫，划出了一路裂痕，被推飞到了远处。
……
耀眼夺目的紫红色光柱从开裂的地面穿出，依次贯穿覆盖了四散的烟尘。
黑色的气息回旋环绕。
“……”
爆发的绯红能量撕开了高热的能流，雨点般密集的冰柱在重现身影的艾希克斯上方凝结，向着俄尼里伊飞去。
一同扫出的，还有接数道围绕着能量的真红光束。
……
黯灵面前的空气如同幽深的湖面。
躁动的光芒沉入了水中，消失不见。
……
再一次出现，是数秒后。
碎裂的冰柱被身周上空凝成的波纹抛回，砸落在地面引起了冰霜爆炸。
“……”
艾希克斯抬起双手架在身前，空气的温度骤降。
……
———
像是地面开裂的震响与轰动感。
夹杂着冰雪的风中，她看向身前。
……
俄尼里伊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了。
“……？”
……
不。
它的身体没有移动。
……
环形开裂的地面吐息着烟雾。
……
是……
……
迟来的红光螺旋扫过了周身林立的建筑。
伴随着轰动的巨响与波动，天空投下了阴影。
……
她抬起头，看向了分裂倒塌的大楼。
“……”
……
绝不原谅你……
……
席卷着尘雾砸下的巨大残骸击碎了地面，掀散的烟浪冲天而起，吞噬了呆立的少女与龙骸。
……
……
———
短暂的沉寂。
街道间浮现出了大量的黯灵，是[潘多拉]与[魔术师]。
它们飘行着，汇集到了俄尼里伊的前方，组成了弧形的队列。
出现在中央的，是那只与众不同的重甲[魔术师]。
……
以它为核心的阵列增强了光束，俄尼里伊头部的水晶开始发出血色的光芒，环绕着黑雾的光翼也变得更加眩目。
……
凝聚的紫红色能量不断被吸向俄尼里伊的胸口，它的肩膀出现了变化。
……
以及，地面裂缝中飘出的绯红光粒。
——？
首领的魔术师回过头，看向了远处消散的尘雾。
……
从烟尘中缓步走出的，是拖着寒冰长剑的少女。
她身上飘荡着同样的绯红粒子，苍白的皮肤上毫发无伤。
……
“……”
淡黑色的波动从俄尼里伊附近扩散开来，扭曲了附近空间，但
以少女为中心放出半透明波纹驱散了空间的波动。
——……
嗡——
“……”
以最大能力展开光刃的潘多拉与后援的魔术师散开队列，呈包围态势冲向了少女的方向。
……
[从现在开始。]
……
倾斜的巨大冲击波划过，撕碎了地面与接触到的潘多拉。
“……”
起步奔跑的艾希克斯向着前方挥砍，每次剑刃划过的弧线都会激起夹杂着冰霜的气浪。
“……”
她猩红的竖瞳扫视着前方。
……
大幅度分散阵型的黯灵迂回蜿蜒地接近，转瞬就到达了她的身边。
绯红的光影中，紫红的光刃与黑紫色的外壳被整齐的斩断，溢洒而出光流化为了灰烬。
……
混沌。
……
残影交织，四面八方聚集的黯灵挥动刃与爪。
交叉的攻势阻截了长剑的轨迹，突袭的锋芒擦出了绯红的电花。
只想将猎物撕碎的黯灵蜂拥而上，遮天蔽日地覆盖了艾希克斯的身影。
……
迷茫。
……
地狱般的火焰爆出，形成了无尽的漩涡。
即使最外围的黯灵，也无法逃脱。
层层叠叠的炎浪旋转着，吸引烧尽了接触的一切。。
——
辐射状切出的数道元素刃波破开火焰，汹涌划向了俄尼里伊。
“……”
和预想的一样，波纹中的攻击与扬起的碎块再次消失，转而在她的周身重现。
只不过，这次的刃波在接触她的前一刻就化为了光粒。
嗡——
延展的光翼律动着，向着冲锋向前的艾希克斯刺去
……
地砖随重击破碎，她挥动长剑，弹开了最近的几根，但还是有漏掉的一部分划过了她的身体。
“……”
迸发的电流震退了光翼，她勉强调整失衡的重心，又闪身避开了下一轮交错的袭击。
同样的能量光束从地面穿出，或是从空中横扫，不断阻止着她的接近。
“……”
一定要……。
……
生成的护盾挡下了光雨，艾希克斯穿越空隙，向着俄尼里伊的身体跃起。
收回的光翼在黯灵前方快速组成了半球形护盾，牢牢挡下了她的突刺。
“……”
缝隙卡住了长剑，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再移动武器半分。
还未等她想好下一步的对策，意想不到的能量巨爪猛然突破光翼，握住了她的腰部。
“……”
———
传递的闪电链中，凝聚的手臂消散，俄尼里伊迟疑了一瞬，随即向落至地面的艾希克斯刺出了光翼。
……
“……”
她抬起手的动作有些慢，护盾被击中产生的冲击重重震飞了她。
……
脱手的长剑在空中旋转，散出点点霜花。
街道上尘土飞扬，背部着地的艾希克斯在破碎的道路上滑出了很长一段距离，直到塌陷的地面让她翻转了身体。
……
“……”
……
气氛意外安静了下来。
……
……
“……”
身体隐隐作痛。
……
“……”
……
头……
也很晕……
……
她的手指动了动，无法支撑起倒下的身体。
……
“……”
……
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睑。
淡白的灰烬与火花漫天飞舞，出现在眼前的是漂浮的重甲魔术师。
……
它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抬起了出现裂纹的光爪。
……
“……”
要怎么做呢？
……
不知道了。
……
——
包覆着蓝冰的白骨爪臂探入视线，抓住了魔术师的长爪。
“……”
随后现身的寒冰龙骸用另一只爪臂将魔术师按入了碎石残骸下，地面随之崩裂。
……
大家……
……
那份颤动震起了接触地面的项坠。
……
魔术师手臂被撕下的同时。
出现少女眼中的，是清澈的冰花。
……
一切如同慢镜头。
翻转的水晶上升至了最高点，然后像失去力量一般，缓慢下坠。
……
“……”
……
余烬散落。
她恍神的竖瞳猛地收缩了些。
……
[你永远不会是孤单一人了。]
……
[因为有我在。]
……
“艾丽卡……”
……
阴郁的艾希克斯喃喃着，重新支撑起了缓和的身体，在她身旁会聚的三只龙骸逐一停下步伐。
……
这样啊……
……
“……”
……
“呵呵……”
……
“呵呵呵呵呵……”
……
沉寂的绯色再度飘扬，覆上了龙骸的身体。
……
一开始就这样不就好了。
……
“……”
……
完全起身的艾希克斯低沉地笑着，带着少许难以理解的意味。
……
为什么呢……
……
“……”
……
她没有再凝聚消失的长剑。
而是身后的三只龙骸一起，漫步一样地。
走向了俄尼里伊。
……
[永生不灭的虚空使者]
[善与恶的代行之物]
……
光翼再度袭来，却被延伸的能量所切断。
——……
俄尼里伊的身体微微震颤，似乎受到了相当大的伤害。
……
距离继续缩短。
……
抬起头部的俄尼里伊用能量构筑了双臂，向着少女的身体抓去。
“……”
只不过，事与愿违。
从虚空中伸出的巨大骨爪撞碎了它的手臂。
……
苍白的骨骸上散发着绯红的光粒。
那是秩序外的存在。
……
“……”
沉下目光的艾希克斯抬起手，诡异的骨爪与她的动作同步，抓向了虚弱的俄尼里伊。
……
会让你消失。
……
……
喀啦啦———
……
光粒逸散。
重归寂静的水晶。
碎裂了。（未完待续）
第068章 间隙
1
“队长！……没子弹了！”
“卡米拉，先撤退吧，运输机到附近了。”
……
“嗯……”
[护盾完整度低]
[目标确认：伪装者]
“……”
——
随着高处传递的异响，半跪着的瑟维斯抬起头，望向了天空中。
那条穿透云层的不详的光束闪烁着中断，连带着黯能量屏障的四散分裂。
嘶——
“……？”
奔爬冲锋的黯灵不知为何失去了平衡，它们翻滚着擦出一道水迹，开始在废墟的街道中勉强挣扎着起身。
“怎么了？……”
[能量不足]
[精神化模块离线]
青色的能量护盾转为了蓝色，隐约不安的卡米拉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
……
逃跑了？……
……
位于视线内的黯灵无一例外的没有再进攻。
它们迟缓地改变方向，沿着来时的路隐没在了残骸中。
“……”
[“已确认干涉波频的广域黯能量完全消失。”]
[“包括无法探测内部的黯能屏障。”]
空荡荡的作战指挥室内，即将被乱码撕裂的解析图全部恢复了。
“……”
梅卡普洛的合成音播放着，虽然语调平静，但是对布鲁斯特造成的冲击远远不及如此。
“通讯可以确保了吗？”
[“是的。”]
[“通过分支节点的数据，可以确认支援通讯没有送达。”]
[“目前已有三处要塞派出了部队。”]
……
“现在尝试探测中心区的情况。”
[——]
[“……”]
[“检测到了不完整的类核心物质，按照能级和已知资讯，初步推定为是黯尘之主遗留的残骸。”]
[“接下来会用恢复连线的卫星进行复核。”]
“……”
无视沉思的布鲁斯特，深蓝的光隐入了黑暗。
……
“赫蒂长官？没事吧？”
……
引擎的声音渐弱，贴地悬浮的巨大运输机缓缓落至了街道上，除了周围警戒散开的战斗员与逆能者，还可以看到停放在机舱内的一辆轻型装甲车。
“……没事。”
撞碎墙边的赫蒂摆摆手，示意想要靠近的几名战斗员离开。
“……”
消失了……
她扶着散落下的残骸站起身，首先看向了对面建筑的外墙。
那边同样有着塌陷的裂痕，只不过造成灾难的主人已经不见踪影。
“……”
不止。
是能感知到的黯灵反应全部消失了。
也就是说，黯尘之主消灭了？
……
明明连它的真面目都没有看到。
……
“赫蒂队长，雷达上探测不到黯灵的反应了”
“……我知道了。”
又观察了几次远处的云层，赫蒂把目光转向了人群。
“这里有多少伤员？”
“……”
“……不用数了，你们先留在这里等待后续指令，如果有异常就立刻撤离。”
“是。”
……
“……”
应该可以晚一些汇报。
安顿好幸存者的赫蒂转过身，快步走向了中心区的方向。
……
连绵不断的雨停了，只是笼罩在天空的阴云依然如旧，一层浅淡的阴影覆盖在地面，残存的火光摇晃着。
“……队长。”
“……”
看了一眼坐在石块上的瑟维斯与加登，在地面坐着的艾丽卡偏过了头。
“你在做什么呢？”
……
“趁着现在黯灵和干扰都消失了，先把没处理的事情弄完。”
卡米拉的装甲外仍然武装着降低功率后的[月光爱丽丝]，如果是从侧面来看，同一台小型机甲无异。
多个显有不同画面的视框展开在她身前，她正查看着一些位于上面的数据。
“那个是不是能飞啊？看起来好像可以的样子。”
“……能，但是现在不能。”
“为什么？”
“……”
“队长？”
“等等，艾丽卡。”
……
“……”
自己的好奇心被驳回了。
无奈的艾丽卡转过头，重新看向了身旁的两人。
“加登。”
“……？”
“我们的装甲车还在吗？”
“托管在运输机里了，因为上面的武器起不到什么作用。”
“哦。”
加登活动手指，在浮现的全息键盘上敲击了几次，拥有标识的地图很快显示在了他面前的屏幕上。
“现在的话，已经降落在别的地方了。”
“那队长的那个装甲是哪里来的？”
“你是说[月光爱丽丝]？”
“嗯……对对。”
“那个是塞西尔和达勒设计的重装外甲原型机，这次主要是为了测试性能才配放给卡米拉。”
“诶？是她？”
听到了稍微熟悉的名字，艾丽卡的样子显得有些惊讶。
“怎么不配给我……我也想试试啊。”
“这个你要问他们了。”
“……”
……
“加登。”
“怎么了，说吧。”
窗口关闭，一旁沉默的瑟维斯抬起了头。
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同时环境的光照加重了这一部分。
“灰烬以前有用过这种类型外甲吗？”
“据我所知，没有，这应该是第一次。”
“……”
“可能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会开发吧。”
……
特殊原因……
回想着，瑟维斯的脑海中浮现了那时在疗养院的两人。
“……”
身体与头脑的感知都还有些钝重，毫无疑问，战斗过后留下的疲劳感还在。
……
还是休息吧。
……
……
[——]
[通讯请求]
“……？”
停下操作的卡米拉移过视线，看向了额外弹出的提示。
“这是……”
轻微的机械音伴随着地面的响动发出，她转过了身。
“琳发来通讯了。”
“……？”
众人的注意聚集到了卡米拉的位置。
“先接吧，卡米拉。”
“……”
[——]
[“……”]
完成连接需要的准备后，放大的视窗中清晰显现了白蓝长发的少女。
她身后的背景是堆有部分物资的暗色机舱，以及一片几乎静止的天空云层，似乎是停泊在某处天台的运输机。
[“卡米拉姐姐？你们没事吧？”]
保暖的衣物外套着那件平常的白大褂，看到了卡米拉的第一时间，她立刻将关切的目光凑了过来。
“我才要问，你和埃利诺都没事吗？”
[“……”]
[“没事，这边很顺利。”]
“那就好。”
……
对面的琳迟疑了一会，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没有其他人受伤吧？”]
“没有的，多亏有外甲的帮助。”
[“太好了，我还担心会出很严重的问题……”]
“不会的，这样已经很好了。”
为了让她安心，卡米拉移动画面，让镜头记录到了在不远处残骸边休息的几人。
[“嗯……那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这个啊……”
[“……”]
“……”
看着琳疑惑的眼神，欲言又止的卡米拉又考虑了片刻。
“就是……那个同步动作能不能改一下？”
[“呃……”]
“用掉的时间有点太长了。”
[“我想了很久的说。”]
少许低落在琳的脸上显露，但很快就被她思考的神情所覆盖。
[“不过确实是有点……”]
[“那改成这个怎么样？”]
“噗……”
“……？”
……
赶在卡米拉的目光移来前，察觉的艾丽卡别过了头。（未完待续）
第069章 不死鸟
1
踏过开裂的街道路面，环视着四周的赫蒂抬起头，望向了远处布满裂痕的歪曲建筑。
所有视线内的颜色都像是被洗刷过，只留下了阴沉的灰与黑。
“……”
越是接近中心，黯尘的残留量越低……
……
在这之前，使用异能通过外围的断桥后，她独自接近了曾经被黯能量屏障覆盖的中心区深处。
由于战后的真空期，这里暂时还无法部署其他的部队，唯一先遣的只有一架侦查型[梅卡尔]，并且处于不知所踪的状态。
即使她在了解无黯灵残留之前就进入了灾难区，这样的变故所带来的某种结果依然是她没有想到的。
……
“……”
还是感知不到黯能量的反应。
……
[——]
“……”
回过神的赫蒂看向展开的视窗，上面似乎是一些通告的许可信息。
……
这是……
思绪未落，后方的天空传来了[梅卡尔]特有引擎声。
“……？”
随着赫蒂的目光转过，橙红发色的三名男性先后从机舱中跃下，在落至较为平稳地面的同时踩起了少量灰尘。
他们无一例外的都穿着黑主红辅的束带贴身防护衣，标志性的暗红渐变色羽毛交错搭附，分布在几人护甲的不同位置。
“……”
嗒——
“……？”
机鸣的最后，是厚鞋跟与路面接触的特有脆响，警觉的赫蒂看向一旁，落在近处的是一名别有暗红羽毛发饰的淡红色长散发少女。
她护甲上的主要羽毛从手臂开始延伸，最终形成了如羽翼般，遮挡手指的宽口长袖。
……
“嗯？你是谁？”
还未等她发问，对面起身的陌生少女用疑惑的表情先行问道。
“……？”
什么？
……
“布伦达，回来！”
站在队列前方，那名最为强壮的男性皱着眉头招了招手。
他护甲上的羽毛主要位于双肩，另有数缕稍长的分出垂下，搭在了后背的位置。
“哦。”
又看了眼赫蒂，被称作布伦达的少女离开了。
……
“抱歉，我们是未来第一清扫小队，[不死鸟]。”
“初次见面，我叫亚当斯?坎贝尔，目前担任队长。”
男人做了个礼节性的手势，在他身高的比对下，并入队列的那名少女显得有些娇小。
……
“……原来是你们。”
“我是绿都小队[心之音]的赫蒂?乔伊斯，你们应该是来调查灾害区的吧？”
回礼过后的赫蒂松了口气。
虽然刻于对方护甲表面的标识有所不同，但那毫无疑问是灰烬中的所属。
“对，不过最近的探测回报显示，残骸存在的能量反应消失了，我们要快一些才行。”
“我也看到了。”
“那由我们做掩护吧。”
……
“亚当斯队长。”
开口的布伦达向着侧面挪了几步。
“我刚刚看到了很大的裂痕啊。”
“知道了。”
……
“不介意的话，我们先走前面。”
与粗犷的外表所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同，作为队长的亚当斯意外的礼貌，这完全出乎了赫蒂的意料。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我的念动力在探测上也方便点，如果有异常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
“那麻烦你了，乔伊斯女士。”
简单查看了远处坍塌的建筑废墟，亚当斯点了点头。
……
“……”
与防护衣贴合的束带长靴落下，观察四周的布伦达停在了路面的裂痕前。
……
“纳尔森，展开设备。”
“佩克，去采集附近的样本。”
看过地形的亚当斯指挥着。
在那两名离开的青年中，纳尔森的羽毛从两侧腰部延伸，佩克的羽毛则位于小腿，形成了像喇叭裤一样的外貌。
……
“……”
移回目光的布伦达踩上最近的残骸，走到了更高的眺望处。
……
面目全非的苍枫广场展现她的眼前，无比庞大的螺旋状裂痕从地砖中心扩散，撕裂了整个区域。
……
好像不怎么整齐。
她想着，看向了另一侧破坏严重的区域。
原本街道的样貌已经彻底无法辨认了。
“……”
“你叫布伦达吧？”
“……？”
身边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看到什么了吗？”
查看的赫蒂走上了她所在的高处，试探着向她询问起来。
“看到什么？”
“线索或者其他的，你没发现城市里的人都不见了吗，连半具遗体都没有留下。”
……
“是吗？”
布伦达的表情露出了些许惊讶，就像前一秒还一无所知的样子。
“你才知道？”
“是啊，我平时不注意那么多的。”
“……其他的呢？”
“嗯？”
“……”
单方面的对话几乎无法进行，无奈的赫蒂重新组织了一次语言。
“你来这上面是做什么？”
“亚当斯队长还没派给我工作，我就先来看看这里的样子。”
“你没做过调查工作吧？”
“没有啊。”
“那你平时在队伍里是做什么？”
“平时的话……”
布伦达低下头，陷入了思考。
……
“就是看看料理讲堂，学习做菜吧？”
“……？”
“怎么了吗？”
“……”
少女疑惑的目光中，无言的赫蒂转身走下了残骸。
……
[“队长，疑似核心的残骸确实消失了。”]
[“还有这些战斗痕迹，好像不是逆能者和黯灵造成的。”]
……
“让纳尔森协助探查，空间型黯灵不会留下黯尘，别忽略这个。”
[“了解。”]
……
沉默下来的亚当斯抬起头，看向了面前坠毁的小型战机。
在它流线型的机身上，只有撞击建筑所产生的刮擦痕迹，那毫无疑问是一架侦查型[梅卡尔]。
“……”
这是，[绿都]报告中派出的那架吗？
……
扫视着倒塌的石块，亚当斯迈动步伐，贴近了战机的主体。
“……”
这种程度的损伤不足以造成坠毁才对，应该是……
……
稍微使用能力，他拆解开了外层的轻型装甲。
“……”
如他所想，深处的电路板传来了难闻的味道。
……
emp？不对。
到底是怎么做到这种程度的。
“……”
真是不合常理。
亚当斯皱了皱眉，通过便携设备记录了残骸的讯息。
……
“布伦达，下来帮忙了。”
“怎么帮？”
看到对着自己招手的佩克，坐在边缘的布伦达跳下了残骸。
“把那些样品搬走，等等要送上运输机。”
……
“……”
破败的广场中不再无人，几支后续到达的支援小队同样投入了工作，他们互相穿着各异，其中不乏像是几人一样的逆能者。
……
“那是什么？”
偶然的一瞥，返回的赫蒂注意到了纳尔森所使用的器材，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有着陌生设计的特殊类型。
“亚空探测器。”
聚精会神的青年通过仪器的视窗，仔细查探着附近。
“泰勒博士的最新产品，可以观测空间型黯灵留下的[空尘]。”
“空尘？”
“没错，空间型黯灵不携带黯尘，但它们会留下一种叫做空尘的东西，这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
“一般的空尘会在8小时内消失，对人体无害，不通过这个仪器没人看得到。”
……
又了移动了几次解析窗口，扫兴的纳尔森站起了身。
“烧的也太干净了……”
“不如到之前去过的坑洞看一下吧，也许那里会有。”
赫蒂提议着，指向了远处裂痕收拢的位置。
“可以。”
……
……
“布伦达。”
“嗯？”
呼了口气的佩克坐向了地面。
在对面少女的注视下，他拿起了一小块碎裂的砖石。
“你知道吗，之前外面还在下雨，但这里的东西居然是干的。”
“……”
“真奇怪。”
“可能是雨没下到这里吧。”
布伦达放下了手中搬着的折叠箱，然后坐在了上面。
“……别坐那个啊。”
“为什么，又坐不坏。”
“……”
没有再理会将双臂交叠在腿上的布伦达，佩克把视线放回了广场，以及附近倒塌的建筑。
“啧……”
……
“太不顺利了……”
“佩克你说什么呢？”
“啊，没什么，你坐着就可以了。”
“……？”
……
“没问题吧？”
“……”
浮起的暗色尘雾间，一直滑下深坑底层的纳尔森移动了几步，接着在环顾周围后对赫蒂做出了表示顺利的手势。
“嗯，好像有一部分塌陷了。”
……
“按照位置来看，这是苍枫区的中心……也就是说，黯尘之主着陆的地方是这里？”
“确实，那些裂痕不像是正常情况留下的。”
纳尔森回应着张望的赫蒂。
更近距离的观察，让他相比最初有了更多的结论与设想，以及无法解出的疑问。
“可如果从空中，这里的净化屏障不是应该拦下它吗？”
“屏障没出问题。”
……
“那就奇怪了。”
喃喃自语的纳尔森俯下身，展开了探测器的面板。
……
“……”
……
“不会真的是……”
“看到什么了吗？”
“……”
发现青年的操作正在逐渐加快，不远处的赫蒂回过了身。
……
“这真是……”
“……”
“见鬼了……”
他的动作停了。
[“通过外域支援团的回报，已经确认灾害区外围的大部分整顿都接近完成。”]
[“[夜修罗]还在辅助中心区的回收作业。”]
“……”
仍然运转的指挥室内，独自一人的布鲁斯特坐在了椅子上。
屏幕所散发的淡芒混杂成了模糊的光斑，在他疲惫的眼中映照变幻。
……
没有任何一处要塞的小队投入过中心区的战斗。
应该说，中心区的黯能量屏障不管是对于机械，还是人体，甚至是对于一部分的逆能者都是接近致命的。
除了费利克斯?特纳，没有任何人有足够的能力应对。
……
然而这样强大的黯尘之主，却被毫无征兆的凭空消灭，残留下的核心也只存在了极短的时间。
……
那样的原因……
……
[“指挥官。”]
“……”
[“……”]
“……？”
这次的梅卡普洛没有直接汇报。
令人意外的，他在等待着布鲁斯特的回应。
……
“说吧。”
[“设立在边界警戒区的监控器得到了特殊图像。”]
[“是代号骸与夜鸦。”]
“……”
……
[“……”]
转换画面的屏幕上，注视着的摄像头的少女神色复杂。
……
最后，她眨了眨隐没感情的圆瞳。
带着黑与黑的乌鸦离去了。
……
从寂静的绿都中。（未完待续）
第070章 雪降之夜
1
阴沉的天气持续了很久，残留在云层缝隙间的淡光暗了下去。
伴随着入夜的气温骤降，无暇的雪花悄然凝结，如同绒毛般细密的飘絮从漫长的天空中洒落，只用了少许时间就覆盖了街道的地面。
包括路边由积水汇聚的水潭，它们被突如其来的低温冻成了冰晶，与满目的素白融为了一体。
……
“好冷啊……”
“……”
落下的短靴在雪地中留下了不大的脚印，走在稍前位置的埃利诺转过头，看向了正拉扯自己围巾的琳。
“埃利诺，你不冷吗？”
“还可以。”
为了适应气候的变化，他们已经在早一些的时候换掉了研究服，改为了更加保暖的外衣。
“……”
“伤口还痛吗？”
街道上的路灯在深邃的雪空下伫立，高处投下的光芒中，飘过的雪片染上了充满暖意的颜色。
“早就不疼了，只要埃利诺你没事就好。”
琳自信地笑着。
她抬高目光，看向埃利诺的脸，对方也在看着她。
“嗯，多亏你了。”
“……”
能看到琳开心就好，埃利诺不想辜负这份好意。
……
——
“埃利诺，它在干什么”
低矮的雪堆旁，一台特殊型号的清扫机器人通过履带推动着雪地铲，把地砖上留下的积雪移动到了附近。
“清雪。”
“不影响路况的话，多留一些也没问题吧。”
[——]
黑色的机器人转动着发散蓝光的观察口，在两人侧面停了下来。
走过的琳依然看着它的动作，直到视角到了极限。
“车辆受到的影响确实不大，但是对于路过的行人可能会有危险，比如，平地摔。”
“……我才没有平地摔。”
……
“我没说是你平地摔啊。”
“……”
埃利诺平淡地笑着，走在一旁的琳即使恼怒也毫无办法。
……
茫茫雪夜。
漫步的两人继续走着，来到了一家便利店的门前。
这大概是附近唯一开业的店铺，由于先前的事件引起了恐慌，大部分人都没有选择留守在街道或门市。
“……！有了！”
“当心点。”
……
小步跑近的琳拉开了店门，然后迫不及待地把目光放进了室内。
“有人吗？”
“嗯？”
……
前台的男人似乎吓了一跳，好在少女的身影及时随着声音显现。
“……要买什么？”
……
“……”
“我们先看一下。”
代替琳进行回应的埃利诺关上了身后的店门。
为了不把水渍留在地板，他们将鞋子上的雪块踏落在了门口的清污垫上。
“好，随便看……”
……
“那我先去啦。”
“去吧。”
招手过后的琳新奇地走入了货架间，只留下了埃利诺一人独自在前台的位置等待。
“外面怎么样了？”
“……”
先行发话的，是台后的那位男人，他刻意的把声音放低了。
“哪方面？”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这次的灾难特别严重，死了特别多的人，那些残余的怪物都跑到城市里面藏起来了。”
“谁和你说的？”
“是我一个朋友，他家住的那片地方直接被隔离了，肯定是灰烬想把风头压下去。”
“……”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弄那些没用的……”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不时地通过模糊的玻璃，看几眼门外的景象。
“再晚点说不定它们就会出来了，你赶快带着女儿回家吧，我也要早点关门……”
“……”
听完对方的劝告，皱起眉头的埃利诺叹了口气，没有反驳什么。
“埃利诺！买这些怎么样？”
……
琳的声音打破了无言的气氛。
零散的袋装食物被走出的少女抱在怀里，从数量上来看，足够装满一个便利袋。
“可以。”
……
“这孩子还挺可爱的……不过不能直接叫你爸爸的名字，这样没礼貌，知道吗？”
“什么？”
将包装放在台子上的琳有些奇怪，她眨了眨布满疑惑的双眼。
“啊……她不是我女儿。”
“……”
“……是啊。”
琳附和着埃利诺的话，把几份边缘的零食又往里侧推了推。
“呃，不好意思，那你们是？”
“……”
……
“我们啊？”
“对。”
“……”
各色的包装纷纷落进了张开的袋口，神情认真的琳短暂思考了几秒，最后她得到了完美的答案。
……
“是搭档！”
“……”
……
嗒——嗒——
窗外的冰雪与夜辉交融着，照亮了楼梯间的台阶。
走过缓台的赫蒂扫了一眼上方的光景，转而看向了身后。
“指挥官，这层就是了。”
“……”
从灯光中走过的男人，是身着便装外套的布鲁斯特。
他刻意戴了一顶帽子，为了保暖，或是隐藏身份。
……
现在的整栋公寓都是空的，居民们早就被安置到了临时居所，外部也设立了封锁区，除了他们，不会有其他人到达这里。
……
又是一段阶梯，向上的路途结束了。
感应到客人的暗藏灯带尽数亮起，用柔和的暖光驱散了黑暗。
“……”
硕大的长廊边设有软垫长椅，以及暂停运作的电梯，两人只是沉默地走着，听着脚步的回响，略过了一间间的分隔。
最终，他们到达了一处设立了警戒范围的门户前。
“这就是伊迪丝的住处。”
“嗯。”
“……”
赫蒂率先打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在那之后的房间中没有灯光，只有窗外洒进的夜色。
……
一股寒意席卷而来，吹动了她的披肩。
“窗户怎么开了……我记得我关掉了。”
……
因为降雪的原因，室内已经覆盖了不少雪层。
本应温暖的家中，此刻反而要比走廊的气温还低上许多。
“这样的话……”
“……”
看着不甘的赫蒂，随后走进的布鲁斯特摇了摇头。
“先调查剩下的吧。”
“……”
……
就这样，两人在客厅中分开了。
轻声叹息的赫蒂先行走近窗边，她用能力清开积雪，关闭了那扇结霜的窗扉。
“……”
也许是之前集合的太过匆忙，没有认真检查造成的。
……
希望不要失去线索。
……
赫蒂回过身，四下搜索的视线落在了电视柜上的相框上。
“……”
妆点在里面的，是不多见的实体相片。
木质的宽框底部覆盖了一层雪，素洁的白一直延伸，触碰到了布满冷意玻璃窗口。
……
这是……
……
想要查看的赫蒂走上前，同时处理了临近的积雪。
“合影照……”
她小心地拿起了框体。
……
外部的结构是新的，里面是数排参与的男女，他们身着病号服，或是医护装，有喜有悲。
其中也有穿着斗篷外套的伊迪丝。
她的额头上缠着绷带，站在最前方两人的中间，还要偏后的位置。
“……”
伊丝佩克特……
最近的照片？
……
相框的背后标注着日期。
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
赫蒂收回了探找的精神力。（未完待续）
第071章 心之音
1
“指挥官，应该就差卧室了。”
“……”
经过了身心所感受的漫长时间，同样一无所获的布鲁斯特站起身，看向了绕过地毯上积雪，走向一旁门前的赫蒂。
她的收纳包里密封放入了一个洁净的相框。
……
“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现在过去吧。”
“是。”
……
那股能量，主要集中于卧室。
回忆着最开始的感受，赫蒂做了一次平缓的呼吸，接着她握住门把手，推破了那层无形的阻隔。
……
安静的室内。
……
紧闭的门窗挡住了风雪，让房间的原貌得以保留。
那片只存在于墙边的星河闪耀着，为了守候低处的草影，最终漫向了天际。
“……”
夜光的壁纸……
……
简约的衣柜与衣帽架摆放在角落，精致的书桌则设立在窗边，虽然架子上的书本不多，但它们都被排列的井井有条。
至于点缀房间主体的，是略显普通的双人床，立有台灯的床头柜紧邻其侧，填补了最重要的空虚。
……
四周的一切非常整齐，就像是房间的主人做好了离开前的打扫。
……
“……”
相比留在的身后布鲁斯特，赫蒂的动作更早一些。
她绕了一圈，来到了床头柜的位置。
……
浅色的台面上也有一个相框，不过这次是小型的合影，框边的款式要旧上很多。
“……”
……
上面的相片，是坐在草地上的一名灰发女孩。
她正开心地笑着，淡绿色的瞳孔如同翡翠般招人喜爱。
另外坐在她身旁的，还有微笑的一男一女，他们都穿着高贵美丽的礼服。
温和的阳光从绿荫间洒下，带着午后的平和，与三人一同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
“……”
这是伊迪丝的……
……
想到什么的赫蒂缓慢翻转了相框。
和她所想一致，后面写着日期和一些亲笔留下的话。
[永远爱你的]
[盖洛普维斯&弗琳德莉卡]
“……”
日期……
是九年前……
……
与黯灵引起的灾难是同一年。
……
原来如此。
……
“……”
不远处的布鲁斯特避开了衣柜，到了书桌旁检查，而赫蒂又拿出一份收集袋，保存了第二枚相框。
……
不止是为了取样。
她希望能将这份珍贵的记忆在无人的空缺中保管好。
最后在伊迪丝回归的时候，亲手交给她。
……
“……”
接下来就是私人空间了。
有些时候，这是无奈与必要的。
……
默默叹息的赫蒂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逐层检查起来。
……
封闭的空间里意外的空旷，没有放置太多东西。
都是一些简单的收集品与日常用品。
……
不破坏原有摆设的基础上，她仔细翻看着，没用掉多少时间就到达了最底端。
……
“……”
在那里的空间中心，放着一只沉睡的八音盒。
木制的外壳上雕刻着的精细的纹理，曲折的浅槽中排布着优雅的金边。
作为装饰核心的顶端，一颗镶嵌的蓝宝石璀璨夺目。
不论是哪方面，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
赫蒂有些惊讶。
她条件反射般的用能力将八音盒浮起，在确认结构稳固后，轻缓地翻转了盒身。
……
“……”
果然……
……
[弗琳德莉卡?克罗瑞亚]
[赠给亲爱的]
[伊迪丝?克拉克]
深情的词语深深的刻入了木纹中。
……
留下的日期，同样是九年前。
……
“……？！”
察觉到了少许被忽略的事，加快动作的赫蒂从收纳包中拿出了密封的相框。
……
“……”
照片场景的女孩身侧，华美的八音盒露出了一边。
……
“……”
这是全手工定做的盒身。
应该是作为生日礼物，或是表达爱意的信物。
……
如果是九年前……
……
“……”
赫蒂收起了相框，一些构想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
最初的那场灾难过后，很多过去的旧数据都遗失了，需要更多详细的关联才有机会复现。
但每次提及伊迪丝的父母，她总会说自己忘记了。
于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她的双亲只能留空。
……
或许目前的这些答案，足够证明。
关于伊迪丝从未提到的身世。
……
“克罗瑞亚家族。”
“……”
不知何时站在赫蒂背后的布鲁斯特开口了。
“指挥官，您知道？”
……
“[灰烬]的前身，是世界性的治安维和组织，[方尖碑]。”
没有立刻回答对方，布鲁斯特用沉稳的语气慢慢叙述着。
“代号[黑日]的那天，他们在灾难的浪潮中解体了。”
……
“残余的力量被改编，遗留的技术被改进，连本质都发生了变化，这才成为了初期的[灰烬]。”
“而对[方尖碑]的资金方面，提供最大援助的，正是克罗瑞亚家族。”
……
“也就是说，某种程度上。”
“没有克罗瑞亚家族，就没有今天强大的[灰烬]。”
……
“……”
空气变得沉重了。
空中的八音盒同样沉重。
……
早已回正的盒身悠然打开。
随着零件的转动，水晶构造的星与月再一次复苏，空灵纯净的音乐荡漾回响。
……
[如果感到害怕，就看一看天上的星星。]
[它会在夜晚与你相伴，代替着我们永远守护你。]
[亲爱的……]
……
那是只有八音盒的主人才能听到的话语。
亲切。
温柔甜蜜。
……
“……”
……
……
他们没能找到伊迪丝。
……
梅卡普洛也失败了。
能够记录线索的监控器全部被干扰。
那条受到干扰的路径终点，是苍枫中心区。
……
最早从卧室内提取的特殊能量与中心区的夜岚能量吻合。
……
夜岚带走了伊迪丝，或是伊迪丝成为了夜岚。
两种可能性，他们必须选择其一。
……
不管怎样，中心区的线索彻底消失了。
伊迪丝，消失了。
……
“……”
为什么会是夜岚呢……
……
八音盒逐渐停止，余音仍旧绕梁不散。
……
回过神的赫蒂发现了一处违和。
那就是盒内的边缘，一枚白色的药片正卡在缝隙当中。
“……”
因为不是重要的位置，所以没有影响八音盒本身的运行。
……
“指挥官，这个。”
“……”
完整的药片被包裹的念动力取出，浮在了空中。
“这是……”
……
扁滑的表面上，刻有英文缩写[e.p.]，以及稍小的字母。
……
毫无疑问。
他们已经知道了。
……
“……”
……
这是伊丝佩克特新一期的标准药物。
……
属于精神类。（未完待续）
第072章 幽芒
1
……
不知过了多久。
眼睑中透进的，是某种朦胧的光。
……
铃铃——
……
“……”
随着像是风铃的轻音响起，感到违和的瑟维斯睁开了双眼。
……
“……”
“这是……？”
大概恢复精神后，青年的神情瞬间由疑惑转为了震惊，接着他猛地从身下所躺的坐垫长椅上坐起，慌乱地用目光扫视向了周围。
……
一切都不一样了。
明明前一刻他还处在睡梦中。
……
视线中的场景稍微有些模糊，像是梦幻间的感觉。
少许淡蓝的光点在空气中飘动，它们的身形若隐若现，偶尔会与薄云般的狭长雾气汇聚成流，然后四散浮开。
……
这样陌生的，宽敞到空荡的大厅，只有他一人。
所有的场景附上了一层旧意，显得早已沉寂多时。
除了身后的休息座位，还有竖排金属座椅排列在远处，它们对应着前方成为青草温床的弧形长桌，以及垂下碧绿花藤的显示屏幕。
“……”
奇怪……我不是……
……
瑟维斯回忆着，沉默了许久。
直到他发现这样不能解决目前的处境问题。
……
“……”
是梦吧……
最终，考虑再三的青年决定先调查一下附近的状况。
于是他站起身，试探性地跨过了地砖缝隙间渗出的绿意。
……
“……”
笼罩在大厅的气氛平和而安静。
小心的瑟维斯观察着四周，轻声漫步地走过了一排设立在大厅，废弃已久的自动贩卖机。
包括里面的空间在内，似乎做过了清空处理。
……
另有部分杂物堆放在途经的平台上，是一些未开封的食品或日常用品，几朵淡雅的花瓣从缝隙中绽开。
“……”
到底是哪里……
……
步行找寻的途中，他也在沉思。
关联身边的景象与记忆中曾经去过的地点。
“……”
毫无结果。
……
低矮的草叶反射着明媚的阳光，延伸的道路到了一处选择点，瑟维斯转动视线，分别查看了两边。
一侧是到达更深区域的全景长廊，另一侧则是通往尽头某处的旧式天桥。
……
短暂的考虑过后，他选择了天桥。
……
就这样，已知的空间再次扩张起来，他的目光所及，让这一次的场景不再适用于宽阔。
天桥的围栏之下，是极度广阔的中心大厅。
郁郁葱葱的颜色包围着设立的设施与座位，杂而不乱。
更加困惑的青年眺望着，按照远方叠起的外围结构，这里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建筑内的三层兼顶层，之前是因为花藤与装饰的遮挡，他才没有及时发现。
“……！”
没错，这里是……
……
瑟维斯转过头，看向了尚未注意的另一侧。
与天桥隔出的一段距离的位置，是巨大的玻璃幕墙，可能是由于时间的原因，钢骨间的能见度变得有些虚幻。
……
不过他依然看见了。
位于室外的晴空之下，如同花园道路般的停机跑道。
其中还有几架被叶片蔓延民航客机，那片无尽的翠绿之海永远留下了它们。
“……”
机场……
……
黯灵出现后，这种民用设施就消亡了。
它们失去了本来的意义，无一例外的被重建改造。
成为空军基地，或是其他用途。
……
至少没有废弃的机场，是无法看到的。
“……”
继续回想着过去。缓下脚步瑟维斯停在了围栏边。
他看着身前的一切，脑海里有了些许记忆片段的灵感。
……
过程残缺，不完整。
……
“……”
……
他曾经来过这里。
……
和一个女人。
……
他们一起。
……
[……？]
回忆的路程中断了。
当前的碎片不足以支撑他想起过去，还需要更多关联的线索。
……
“啧……”
皱起眉头的瑟维斯握紧了放在围栏上的手，莫名的焦虑感凭空传递，打乱了他的思考。
……
也许到了下面，他能找寻到更多。
……
呼————
然而就在他准备实施的前一刻，诡异的吐息声回荡开来。
声音来自遥远的下方。
……
“……？”
瑟维斯警觉地伏下身，用缺失光泽的铁质围栏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
踏——
……
未知的呼吸没有持续，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步伐。
……
踏——
……
直觉告诉他，是某种庞大的东西在下方的地面行走。
……
踏———
……
极具压迫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谨慎的瑟维斯从当前的姿势转为了卧伏。
带着不安的心情，他慢慢从栏杆与桥面的缝隙看向了下方。
……
“……”
映入眼帘的，是来到中心大厅的巨大龙骸。
……
以背对的角度，可以看到它龙态头骨上的独角，以及尖长的利爪。
蓝黑色的不详能量震颤着，包裹了龙骸仅存白骨的躯体，这使得它的体态更加可怖。
“……”
到底是……
瑟维斯静默地伏在隐蔽的位置。
在避免发出声响的同时，他将视线移动了些。
……
底部的龙骸无声地停在了原地，随着体表能量的律动，它的身形也在小幅度地变化着。
“……”
——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等待，被青年注视的龙骸抬起长尾，开始转动身躯与头部观察周围。
……
青色的幽光波动着，闪耀在龙骸被能量围覆的黑暗眼窝中。
……
“……”
是黯灵吧……
……
它好像在找什么……
……
———
最后，观察结束的龙骸回过身，看了一眼身旁流过的淡蓝光粒。
……
“……”
要走了吗？……
……
事情的发展未能如他所愿。
意外发生了。
——
神秘的龙骸轻缓地抬起头，用那对幽冥般的眼芒，对上了他的瞳孔。
“……？！”
……
“……！”
平躺在长座上的瑟维斯惊慌地睁开了眼睛。
……
“呼……”
“呼……”
装甲车微暗的封闭空间内，肃静的光芒从窗外洒进。
……
“哈……”
果然是梦。
……
几乎要留下冷汗的瑟维斯从软垫上坐起身，逐渐平复了自己紧张的呼吸。
那份传递到全身的感觉过于真实，虽然只是虚假的体验，但他对刚刚的场景仍然心有余悸。
“……”
确认似的，他捏了捏自己的掌心。
……
这次应该是现实了。
……
布设在车内不远处的座位已经复原排好，唯一剩下的只有他所在的长座，这代表其他人都提前醒来，并且离开了。
“……”
卡米拉他们……
……
想到这里，活动着身体的瑟维斯随即站起，用微低头部的姿态走向了装甲车后隔门的位置。
车体自带的供暖系统还在工作，他还能感受到充斥在周身空间中的温暖。
……
[非污染环境，净化模块待机]
[后部门锁解除]
内壁上装配的验证设备收到了青年的指令，那扇封闭严密的后隔门很快在一阵轻响后开启，向下搭进了原本存在的雪痕中。
……
“……”
口中呼出的温热气息化为了白雾飘散。
离开车内的瑟维斯抬头仰望，前一晚还无边无际的厚重云层消失了，现在留下的只有延伸万里的淡蓝晴空。
略显单调的朝阳悬挂其上，把孤寂的气氛投射到了依靠积雪才能勉强遮盖疮痍的街道间。
……
“瑟维斯，你醒了？”
“嗯？”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瑟维斯放松地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少女。
那是带着询问表情的卡米拉，她的脸颊因为冬日寒风的吹拂，泛上了浅淡的红。
“……”
瑟维斯沉默着，他看着卡米拉不时飘动的发丝，突然有种异样的陌生感。
“怎么了？”
“呃……没。”
“……？”
“艾丽卡和加登呢？”
“他们啊。”
同样的白雾从卡米拉的面前消散，她微笑的走近了些。
“艾丽卡被通讯员叫回要塞了，应该要中午才能回来。”
“加登的话……他去巡逻了。”
……
“巡逻？”
“是啊”
卡米拉的视线放到了另外一边。
“你忘了吗？”
“……”
也许是受到了疲劳与低温的影响，瑟维斯没能及时想起对方话中所提到的事，他只能在原地沉思，努力地进行回忆。
“嗯……抱歉。”
“忘了也不要紧，肯定是昨天忙的太累了，要不我再和你讲一下吧？”
“好。”
……
“看这边。”
唤醒设备的卡米拉开启了地图面板，搜寻调出了一份显示着苍枫中心区和附近城市建筑的图示。
……
“就是这个正圆范围，里面包含的城区基本都毁掉了，现在是禁止进入的隔离地带。”
“……”
“虽然彻底做过了清扫，但为了保证后续人员的人身安全，我们被分配到了这里驻守，是紧贴河道的外围街区中的一角。”
卡米拉覆有装甲的指尖在悬浮的屏幕上滑动着，上面的标识也随之改变，重点高亮了一处中等范围的区域。
“至于河水的问题……可能还需要处理几天，在结冰前应该能完成，我们不用参与。”
……
“我记得……黯灵和黯尘不是都已经消失了吗？为什么还要分配这么多小队？”
查看了其他几处小队的分配，重新开口的瑟维斯提出了一直累积的疑问。
“非要这么说的话……”
“只会出现在黯巢区的黯灵突然到了城市里，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合理吧。”
……
“……”
他稍微理解了卡米拉的语义。
……
“而且……如果没有战斗员的保护，这种地方一般人是不愿意进来的。”
“会留下很多不满。”
……
“……”
原来如此。
瑟维斯完全读懂了，他抬手摸了摸感受到寒意的脸边，然后看向了在视框中检查着什么的卡米拉。
“我也要巡逻的吧？”
“……不用了，你留在车里等艾丽卡回来吧，我一会会去。”
微笑的卡米拉关闭了面板，转头回复了他。
“为什么？”
“你昨天很辛苦吧？今天再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而且……”
……
刹那的思绪，瑟维斯想到了那保护所有人的背影。
面对那样的黑潮，他的力量确实不够。
……
是卡米拉。
“……”
他没有说出来。
……
“就直接交给我吧，这样万一艾丽卡提前回来，她还能先看到你。”
“……是吗？”
相比前者，卡米拉优先考虑了后者。
“当然了，不然她回来看到我在偷懒，肯定要生气。”
“……”
“让我去就行了。”
青年的神色无比自信，那份热情终于打消了卡米拉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
……
“好吧。”
“我来告诉你要去的路线。”（未完待续）
第073章 无序与抉择
1
“简直荒谬，数据库里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信息？”
随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停下，虚影态的莱克尼斯最先开口，看向了会议室中的众人。
“……”
……
“[代号骸]事件，最初是发生在[黑日]前的月华城。”
僵滞的气氛中，弗格斯的声音平缓而低沉。
“由于事件性质恶劣，除了部分目击到的幸存者，[方尖碑]没有对外公开。”
“即使是对内，也只有极少数的分部收到了消息。”
……
“所以，你们以为她消失了就是安全了？”
“莱克尼斯，广泛传播只会引起恐慌而已。”
看不下去的瓦格纳及时发声，制止了莱克尼斯的针锋相对。
“我当然知道，但你觉得这点能当做隐藏资料的借口吗？”
“……”
“这样危险的人物，连灰烬内部都几乎没人知道，怎么可能会合理。”
……
“差不多就行了，是谁说的失踪就是死了来着。”
厄休拉用指节扣了扣桌面，引过了莱克尼斯的注意力。
“和那个性质不同。”
“什么性质啊，换做是你，一个人彻底销声匿迹十多年，你会是什么想法？”
“……”
“何况中间还发生了[黑日]那么大的事。”
……
“[黑日]对吧？”
“……？”
争论的几人先后看向了远处的邓肯。
“[代号骸]在[黑日]前就是类似逆能者的存在。你们有想过这一点吗？”
“……”
“我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一切的灾难，都和她多少有一些关系，甚至可能是她亲自引发的，和那个叫[代号狼影]的男人一起。”
……
“[代号狼影]？……呵，就是那个自称神使，带着黯灵和灰烬部队冲突，结果被特纳打翻了的那个？这都过了多久了。”
不屑的莱克尼斯冷哼了一声，接着将身体向后靠去。
……
“你的思维好像和我说的没差多少啊，这连十年都没到呢。”
“……”
厄休拉的话中带着一些针对的意味，引得莱克尼斯一阵不快，而对面的邓肯沉思着，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
“不过我也有一点想不通，就是[代号骸]为什么要费力地先接近一名普通的战斗员，甚至到了保护的地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
“……”
……
“爱德华，你不是擅长这方面吗，你有什么猜测。”
“暂时还没有。”
他扶了一下镜框，没有回答瓦格纳的提问。
……
“……”
“我来说吧。”
不再微笑的厄休拉接过了话题，她用稍显严肃的神情扫视了众人，包括弗格斯在内。
“[狼影]是夜岚对吧。”
“……”
……
“通常来说，夜岚的能量很难被排查。”
“如果只是用广域的模糊探测，在大多数情况下，结果都会和逆能者或黯灵混淆。”
……
“所以呢？”
……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因为形态不完全造成的？”
“……？”
半数的人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就像是埃忒尔残骸中的结构序列，它们比通常的黯灵更为无序，但也因为这种无序诞生了新的东西。”
“所以我在想，假设夜岚的正反两面完全结合，是不是就会和[代号骸]一样。”
“同时控制多种仪器都无法检测的异能，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抗[ird]。”
……
“你想表达什么结论？”
“要对女士耐心一些，莱克尼斯。”
思绪被打断的厄休拉无奈地皱了皱眉。
……
“虽然这样说很无情，但我认为，按照现有的线索，绿都[心之音]小队中失踪的[伊迪丝?克拉克]已经转变为了夜岚。”
“她是第二个与[骸]近距离接触过的人，起码在已知程度上是。”
……
“也就是说，[骸]之所以接近那名战斗员，可能是因为她符合某些条件……”
“比如……”
……
“……”
“成为第二个[代号骸]。”
——
“不愧是你们。”
看着相视的厄休拉与邓肯，轻笑的爱德华鼓起了掌。
“这已经比[圣殿]和[星夜]的设计更为离谱了。”
……
“你认为不对？”
“没有，并不是那样，起码大部分我还是认同的。”
他用手势表达了否认。
“不管是夜岚也好，还是[代号骸]也好，如果他们都像那两个人一样，我们也能节省不少力气。”
……
“只靠特纳一人肯定会到达极限，或许我们应该再开发一些对夜岚这类特殊人群有效的武器设备。”
“说到开发……”
莱克尼斯的目光越过瓦格纳，停在了许久没有发言的布鲁斯特身上。
“格里芬，我认为你还需要解释一些事情。”
“……？”
……
他操作着全息的按键，将大屏幕的投影转为了一份立体的机械结构设计图。
“[月光爱丽丝]……”
……
“谁允许你们把战斗外甲设计成这样的？”
“外甲的作用就只是完成基本的辅助，这算什么，人体机甲？你认为[虚假者]的进化还不够完善，想再给它们一些模仿灵感？”
……
“……”
“这个项目的设计发起者是谁，现在把他叫过来，我想和他谈谈。”
面对莱克尼斯接近恼怒的质问，布鲁斯特移远了身前的水杯，直接看向了他的眼睛。
“任何研究员都拥有最基本的设计自由，这份项目是由我亲自批准的，如果你有想说的话，可以直接对我说。”
“你……”
……
“格里芬。”
“……”
弗格斯抬起手，示意了让莱克尼斯暂时安静。
“叫她过来吧。”
“这份机甲的设计很出色，上面采用的新式技术在任何领域都可以起到很大作用。”
……
“……”
……
“……”
经过了少许等待和讨论的时间，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走近的少女迈着生硬的步伐，最终停在了布鲁斯特的身侧
“……”
“呃……指挥官……大人们好……”
即便穿着研究服，她的年龄看上去仍然不大，那样极度反差的词语从她的口中说出，显得意外违和。
“我是，琳?塞西尔……一级研究员。”
“……”
……
“格里芬，你没弄错吧，是这个孩子设计的？……”
“没错，另外的主要参与者还有埃利诺?达勒，不过他负责的不是外甲方面的开发，而是传送技术的改造。”
……
“……”
……
“怎么了，刚才的气势呢？继续说啊……”
回应着莱克尼斯的厄休拉有些想笑，但出于场合的气氛，她只能稍微偏过头，用支起的手大概挡住了自己的侧脸。
……
“那个……”
“……”
听到隐约的笑声，想要组织语言的莱克尼斯干脆放弃，选择了沉默。
……
“塞西尔，这件外甲全程都是你一人设计的吗？”
“呃……是……是吧？……是。”
弗格斯询问的过程中，只有瓦尔纳一直扶着额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否有过导师指导过你关于构造上的技术。”
“……没。”
“嗯。”
表示认可的弗格斯点了点头，泛白的眉间透出些许舒缓。
……
“好的，我还有点话要说。”
恢复如常的厄休拉转过头，眼神柔和地看向了远处的少女。
“小塞西尔。”
“呃……嗯。”
“可以把这份外甲的设计图和附加技术出售给我们吗？”
“嗯……嗯？”
晚了些才察觉到话语中异样的琳连忙抬起视线，小心地看向了厄休拉的双眼。
……
“你想什么呢？”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瞪了一眼莱克尼斯，厄休拉看向了面前的众人。
“[虚假者]会模仿符合仿生结构的机甲，这没有错。”
“但这件外甲离开了战斗员，就只剩下了一堆单纯的装甲部件。”
“我不认为[虚假者]会有能力处理这样的类型。”
……
“……”
……
“所以小塞西尔。”
她的视线再次落到了少女的青色眼瞳上
“如果你愿意出售这份技术，它可能会成为未来的关键。”
“……”
……
“所有关于我们后续开发的进程都会提前通知你。”
“理所当然的，在此基础上开发的任何武器装备，专利权直接归你们所有。”
……
“厄休拉，没想到你也会做到这种程度。”
淡笑的爱德华低下头，用手指在面板上滑过了一些信息。
“你不懂。”
“……”
……
“……”
“怎么样，小塞西尔。”
那道淡淡的疤痕让厄休拉的脸庞不再称得上美丽，但在此刻，她的确是温柔真诚的。
“可以问一下……您会用它做什么吗？……”
……
听到少女胆怯的疑问，在座位上微俯身体的厄休拉笑了。
她说出了最后的答案。
……
“用它，来救所有人。”（未完待续）
第074章 真相的意义
1
“喂，那边那个会说话的摄像头。”
[“……”]
要塞接待室的沙发上，无聊的艾丽卡推开了面前茶几上的水杯，几缕浮出的热气留在原处，从单调的半空中消散。
“我还要等多久啊？”
[“……”]
显示在全息视窗中的装甲设备一言未发，只是用那份深蓝的光芒观察着不远处的少女。
“这都多久了……”
[“……”]
“听见了吗？”
……
“喂。”
[“……”]
……
“那我要走了。”
看到对方还是没有回应的意图，艾丽卡站起身，直接绕开桌角走向了远处的门。
[“指挥官的指令是让你在此等待。”]
……
再次响起的合成音让她停在了原地。
“你说的等待是等多久，难道要我等到中午吗？”
[“你需要继续等待，或是对我提出相应的物品需求。”]
“……”
对于艾丽卡的不满，散发着淡光的机械没有任何的触动，它依然不时微调着焦点，以确保观察的视线一直落在少女身上。
“没有，我的要求就是不想等了。”
[“如果你现在离开，会违反战斗员条例中的第三条。”]
“那又怎么样，你一个摄像头还能把我抓起来吗。”
[“……”]
这一次，传递的深蓝中闪过了几点淡淡的红光。
……
[“当然不会。”]
[“你可以离开。”]
“……”
……
无言的艾丽卡在那份视线中沉默了片刻，接着她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按原路回到了茶几后的沙发。
……
“……”
又要重新在软垫上落座。
艾丽卡轻叹着划过了偏离的水杯，里面飘出的热气已经不多了。
……
“要不你陪我聊天吧？”
[“……”]
“不让我看别的，你就应该做点什么啊。”
[“此次指挥官下达的指令只包含监视和照看。”]
“照看不就包括聊天吗？”
[“我不这样认为。”]
“……”
先前压制的情绪有些泛起，拿起水杯的艾丽卡捏紧外壁，勉强不动声色地喝下了其中的温水。
……
——
终于，那扇沉寂许久的门开启了。
“……”
她抬起了头。
……
“辛苦了，梅卡普洛。”
[“……”]
“可以先待机了。”
[“了解。”]
……
随着声源视窗的收叠，关闭大门的老人脱下自己的保暖大衣，将其挂在了临近的衣架上。
原本难以看到的外套之下，也是普通的便装。
偏过头的艾丽卡放下杯子，她就这样注视着在地毯上缓步走来的老人，直到移动的视线停在了茶几对面。
“你就是战斗员，艾丽卡?莱斯利，对吧。”
“你是指挥官？”
没有立刻回答老人疑问，艾丽卡回问道。
“没错，我是绿都的总指挥官，布鲁斯特?格里芬。”
……
不用太拘束。
原本的布鲁斯特会用到这句话，但看到眼前少女的样子，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
“嗯……这次找我是？”
“我想询问一些关于你的经历，只要当做闲聊就好。”
将茶几包围大半的沙发中，布鲁斯特坐在了其中的一侧。
……
“好吧。”
“嗯。”
在确认少女没有抗拒的迹象后，调出面板的布鲁斯特操控着房间的全息装置，在茶几正面浮空投影了空闲的屏幕。
“我们先从最开始，[隐城]的护送作战说起吧。”
“……”
……
“在那场战斗中，你们的小队遭遇了a+级的黯灵[黑炎支配者]，也就是那次，你因为保护作为同伴的队长而牺牲。”
“但在那起事件发生的几天后，你毫发无伤的与保障部队回归，并且在作战区留下了曾经使用过的装甲车。”
……
“……”
“那辆装甲车与之前事件中失踪的是同一台。”
少许相应的资料显示在了界面上，除了拍摄的照片，还有附属的说明文字。
“这些本来是更高级文件。”
“不过它关联了很多人的生命，所以我希望你能尽量详细地说一下在这几天中的经历和过程。”
……
“……”
屏幕上的光芒没有很亮，那远远比不上由朝阳洒进室内的晨光。
然而沉默的艾丽卡移开了视线，始终不愿正视其中。
……
“有另外的人救下了你吗？”
“……没有。”
……
简单的谎言。
布鲁斯特对这一点很清楚。
……
早些的时候，他在伊丝佩克特对其他两人收集报告时。
名为鲁珀特的青年偶然提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他对于[夜鸦]的外表意外的熟悉。
最初的他只是认为自己记错了，但后来更多的提问与回忆，让青年真正想起了与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
[那次在废墟里，又见到艾丽卡的时候……]
……
“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少女救了你，对吗。”
“是我自己……”
“你应该从未了解过她的身份吧。”
“……”
合理的说辞还未完成，话题的方向已经被改变，皱起眉的艾丽卡抬起头，看向了发出轻音的屏幕。
资料的中的一隅，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早些时候，她的红瞳中还略带忧郁。
“……”
她……
到了嘴边的话语停住了。
……
“她是一名染血者。”
“这些数据是夜鸦行动中已知的死伤者名单。”
“以及和你相遇之前，她所造成部分事件。”
……
“如果看过这些之后，你能有什么想法。”
“……”
“就随时说出来吧。”
疲惫的神色浮现在了布鲁斯特的脸上，让他本就布有沟壑的面庞更加憔悴了些。
……
“……”
这是……
……
界面上的信息缓慢滚动着，每一条都触目惊心。
……
不可能的吧……
……
一切都与所知相差甚远，面对着不断映入眼中，无法相信的晦暗内容，艾丽卡如此安慰着自己。
……
肯定是假的。
这只是……
……
“这些记录的确是真实的。”
“……”
袭来的声音回响着，震动了她的内心。
……
此刻的艾丽卡犹豫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布鲁斯特，也不知道该如何相信艾希克斯。
……
事情真的会是她看到的那样吗？
短短的几秒，沉下目光的艾丽卡无限次地思考着。
……
在她心目中，艾希克斯是很善良的人。
不止是那天救回了自己，同样的，她还在为了拯救其他人而奔波。
她都看在眼里。
……
二人的乐园，升空的烟火。
以及汇聚的乌鸦。
部分过去的回忆重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它们仍然如同昨日所见。
……
这样的一切，对于冰冷的资料，感受才是最真实的。
于是她看着，想着所有经历过的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个答案。
……
“她才不会做那样的事。”
“……”
……
艾丽卡相信她们都彼此信任着对方。
即使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
……
“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
……
“她会保护我。”
“也会保护其他人。”
……
“她只是很特别……也很普通的女孩子。”
……
“她连自己……”
……
“……”
……
“我不相信。”
不管怎样，艾丽卡不想背弃那份约定。
……
“嗯……我知道了。”
布鲁斯特关闭了设备，缓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那今天就到这里。”
……
“归队吧。”
“……”
对面的少女依旧沉默不语。
……
“对于已经在你身上发生过的事，我一无所知。”
“但我不会使用任何强制手段。”
……
“我只希望你能在回去的时候好好想想。”
“和人们的生命与未来相比。”
……
“到底是哪一件事更为重要。”（未完待续）
第075章 冬日下的夜幕
1
组成积雪的冰花在茫茫晴空下此起彼伏地泛出光亮。
从沿河道路走过的瑟维斯抽出口袋中的右手，把外套上的拉链向下划了些。
“……”
……
走过必要的路程后，最初醒来时的寒意已经消失了。
这一点正是他所想的，因为他不想在日常的生活中都只会依靠异能。
……
脚下不断被踩陷的雪层变动着音调，随着青年的前进而发出稍有不同的吱嘎声。
“……”
再活动一下吧。
他耸了耸肩，把手放回了外套的口袋中。
……
视线的一侧，筑起的河堤由三层石阶状结构构成，逐层下降。
透过覆盖的雪块，隐约可以看到其间枯萎扭曲的枝叶。
另外在隔出较长距离的位置，设置了通往上层的步行台阶。
……
突如其来的大雪让一切残破覆上了纯净的颜色。
……
“……”
呼出一口白雾的瑟维斯低下头，在临近身前的半空展开了地图面板，上面的标识自动变动着，看上去不需要他进行手动操作。
……
“……”
差不多。
应该再过一会就可以回去了。
……
对了，这上面应该能看到加登吧。
“……”
突然想到了什么，瑟维斯再次拿出先前的右手，在悬浮的界面中查找着点击了几次。
……
“嗯……”
……
如他所想，这确实是可行的，不过按照目前的距离和路线上来考虑，他们应该不会相遇。
……
“……”
波浪触及河岸的声音唤回了瑟维斯的思考。
他在关闭视窗的同时抬起头，望向了河面上的远方。
……
一座由特殊材质建造的大桥重连了分离的两岸。
大概是临时替代的原因，细节的构造并没有十分精细，当然也包括框架间的橙黑色警戒标识。
……
“……”
真快啊。
……
观察的目光落下，扫向了河岸的外围。
“……”
……
“……？”
不远处的栏杆边，有一位少女留下了背影。
对方身着拉起兜帽，灰白色系的雪地伪装大衣，无声地靠扶着身前清开雪层的围栏。
吹过四周的雪风卷高了服装的下摆，能大致看到布有少量相似迷彩的雪地短靴，与白色保暖袜的一隅。
“……”
那种装扮……应该不是普通人。
……
即使背影的服装遮盖了大部分，瑟维斯仍然如此猜测。
所以他抱着询问的想法，开始放缓步伐从对方的侧面接近，。
至少会先问到关于出现在非划分巡逻区中的这点。
……
“……”
这样由远及近的雪声很快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她将搭围栏上的一只手臂收回，转身看向了走来的瑟维斯。
“……”
果然，那样特制的服装……
外套留出的空间中，瑟维斯的视线从对方的短裤一路扫过分层的上衣，最后停在了兜帽下的脸庞。
和卡米拉的年龄相仿，可能要大一些。
让人关注的一点是，她淡蓝色的披肩发中，夹杂着成缕的纯白发丝。
……
“请问……”
“抱歉，您是负责这片区域的逆能者吗？”
还未等走近的瑟维斯说出完整的话，面前拉下兜帽的少女略带歉意地笑着，转而问向了他。
“呃，是。”
“打扰到您了吧。
“这个倒没有……”
勉强回应着笑容，瑟维斯的目光逐渐降低，偶然落在了对方上衣的胸口处。
特殊的布料间，有一处相衬于周围轻甲的标志，那不同于习以为常的灰烬火焰纹，更像是某种神秘的构造。
类似迷雾的感觉。
……
“……”
察觉到的少女也低头看了一眼，随后她恍然大悟。
“我是[隐城]外域支援团的临时成员。”
“名叫伽希娅?弗莉达。”
……
“……”
这份简短的自我介绍，让瑟维斯回忆起了那枚标志的来历。
的确是曾经的护送任务中，在隐城所看到的，但是外域支援团这样的名词，他从未听过，也不了解其中的等级构成。
“我叫瑟维斯?鲁珀特，是绿都第二中级小队的逆能者，初次见面……”
“是中级小队吗？”
“……？”
对方的侧重点引起了他的疑惑。
……
“您是a级逆能者吧？”
“对。”
“嗯，我冒昧了。”
有些不明意义的回答结束了话题，虽然他还有不理解的疑问，但似乎无从提起了。
……
“如果您希望的话，我可以立刻离开。”
“啊……没事的，我只是看一下附近的情况，只要没有黯灵或者随便闯入的普通人就好。”
“……是吗？”
“嗯。”
瑟维斯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没能及时说出的话。
“说实话不用刻意加敬称，挺奇怪的……”
……
“……”
“谢谢，那我先不打扰了。”
看到青年的态度，若有所思的伽希娅在道谢之后转过身，重新看向了河流的对岸。
“嗯……”
……
或许是所属不同带来的差异性，两人的对话内容始终有些生硬。
“……”
……
还是继续走吧。
……
“……”
地下装配区的调整台前，打出哈欠的琳轻缓地伸了个懒腰。
……
蔓延的疲劳感稍微恢复了些。
她用收回的手擦去了眼角边挤出的泪，接着把模糊中逐渐清晰的视线放向了宽广远处的暗色钢铁设施。
几台尚未完成修复的战机和装甲车停留在那边，由全自动的机械处理着。
“……”
还差好多啊……
不知道这个速度中午前能不能做完。
……
放松地沉思了片刻，琳将目光移回了眼前。
在她面前停留的窗口中正显示着单调的解析结构与繁杂的字节，那是处于械装调整位中的外甲数据。
……
仅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按照实战留下的参考，这架原型机体上需要调试更改的地方还有很多，尤其是武器与机动。
然而经常作为搭档和助手的埃利诺不在，她独自处理起这样大量的数据难免会有些缓慢。
……
即使是这样，她也一点都不想在完善设计图之前就将数据敷衍地移交给[忘川]。
“……”
有没有可以代理这方面的东西呢……
轻叹的琳停下了正在进行的工作，然后从研究服的口袋中拿出了那台经常会用到的全息平板。
……
睡眠的设备被唤醒，浮显在轻薄透明的玻璃上的，是与灰烬系统截然不同的界面。
[——]
在确认四下无人后，琳将面板上的系统转为了更加复杂的另一面。
……
“……”
现在的话……
先随便找找看好了。
……
点击了几次，她对着扩展的分页熟练地操作起了虚拟按键。
紧接显出的画面里，大部分都是排列的文字或字符，只有偶尔的跳转，才会有混入的图像与音频出现。
……
另一边的位置，环境的嘈杂掩盖了滴嗒的轻音，由于无人的搁置，调整台的系统进入了待机状态。
在她看来平淡短暂的时间内，经过了几番搜寻与查看，她终于找到了符合要求的项目。
……
一个名为[m-prototype]的隐藏端口，要求读入口令才能访问。
“……”
奇怪……
这好像不是……
……
应该不会吧。
……
破解口令对于她来说不是问题，但是最令她无法理解的是背后的程序。
……
“……”
难道是这样……
敲下按键的琳放低了手中的平板。
少许的等待后，分类为音频的通讯视窗展开在了她的面前。
……
[“……”]
从弧形的观察罩中亮起的深蓝光点闪动着，与线路间的淡芒一同破开了附近的黑暗。
[“非法接入点。”]
[——]
“等一下！……”
泛红的光芒回到蓝色，盯向了视窗前的少女。
[“……”]
“你是ai吗？”
[“虹膜扫描完成。”]
[“当前绿都所属，一级研究员，琳?塞西尔。”]
[“你的行为已构成三级骇客罪，接下来会进行通告与记录。”]
“……”
……
[“……”]
沉寂的气氛里，昏暗中的光点停住了。
这样的结果让原本紧张的琳松了口气。
“能先当我的助手吗？……我这边有一些急需帮忙的事。”
[“……”]
“到中午就好了，可以吗？”
……
[“你需要知道该行为所需要承担的后果。”]
略微移动的光点扫视着试探询问的少女。
“一部分也行，拜托了。”
[“在你获得权限之前，我没有任何这样做的理由。”]
……
“嗯……”
感到困扰的琳沉低了目光。
无机质的合成音中，她只听出了冰冷的拒绝，如同那处包裹着湛蓝的冷意，对方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留下妥协的选项。
“那如果……你帮了我的忙，等我有空的时候带你出去看看怎么样。”
“这样可以吗？”
又一次的尝试，这次她想出了特别的方案。
……
[“我不理解你的语义。”]
“就是……你应该没看过外面的样子吧。”
[“你最好不要这样认为。”]
“要好好看过才算看过嘛……”
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琳缺乏底气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而不远处注视她的光芒间断着，更加紧凑地凝聚到了一点。
……
[“未知逻辑。”]
[“你的动机似乎不在我的解析范畴内，你想得到的是什么？”]
“我就是想让你帮忙啊。”
“因为怕你不愿意，所以才……”
……
[“……”]
等待了许久，近乎凝固的光点扩散开来，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
[“提供协助中包含的相关信息。”]
“……”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琳在惊讶里有些不知所措。
一时间她忘记了该如何组织语言，只能稍显疑虑的呆看着视窗中的设备图像。
……
“真的吗？你答应了？”
[“准确来说，这是对未知点进行的，必要的观察与信息收集。”]
“那你不会把这些告诉别人吧？……”
[“没有必要。”]
“太好了，那……”
显出笑容的琳站起身，顾不上拖动圆椅就跑回了调整台前。
但不知为何，她没有立刻着手操作被唤醒的窗口。
“……”
回应着心中所想，她转过了头。
“梅卡普洛先生。”
[“……”]
……
“请多指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