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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刃天涯     书剑盛唐txt下载     书剑盛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六章 埋下一颗种子

    后院争宠这种事情,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很难体会的到。不是这个时代的有钱或者有权有势的人,也很难体会的到。这个是幸福的烦恼,无伤大雅的话,李诚就当聋子瞎子。正

    月初一,一堆丫鬟盯着黑眼圈,硬撑着伺候夫妻二人穿戴。昨晚上的麻将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这也就是过年了,换成平时,这些丫鬟都得被崔芊芊打死了去。就

    这样,莺儿这个最贴心的丫鬟,也没跑了一通数落。

    “郎君是个心宽的,容的了你们胡闹,本夫人可没这么大的心眼。以后都给我记好了,再这么玩闹,仔细你的皮。”拿最亲近的莺儿下刀子,其他的丫鬟在一旁都长记性。

    还是李诚开口打圆场:“过年,喜庆的日子,大家开心玩一玩,不要较真。三天过年,无过无措,放胆去折腾吧,别把这庄子给点了就行。”

    崔芊芊听着忍不住噗嗤一笑,都是她带来的人,李诚这面子给的大了。“郎君,妾身这里立规矩呢,你就惯着她们吧。这些丫头片子,心野着呢,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都是娇滴滴的小娘子,都是跟前伺候的,我可打不下手。”李诚呵呵一笑,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崔芊芊也知道,李诚未必是对这些丫鬟动了心思,通过这个手段替自己收人心呢。

    其实崔芊芊老气横秋的样子才最好笑,明明过了年虚岁才十七,一副老成的样子,完全就是装出来的。不这么装还不行,这么一大家子人呢,没点威严怎么镇的住场子。  李诚还不能夺她的威信,就得自己装好人,让她来发狠。“

    小姐,在娘家都没挨过打呢。”莺儿还凑近了崔芊芊发嗲,被崔芊芊抬手推来道:“要浪去郎君跟前浪,别在我这。”众人一阵哄笑,莺儿哄着脸跺脚。

    收拾停当,李诚道:“我去城里拜年,家里的事情辛苦夫人了。去年怎么做,今年就怎么做。一点小钱花了,庄户的心收了,怎么算都是一笔赚大的买卖。”崔

    芊芊笑道:“郎君只管去吧,妾身省得。不是还有李晋么,让他安排好了就是。”

    李诚这才出门,老规矩,铁打不动的三个随从,钱谷子,牛大贵,牛二贵。这位子,这三位打死都不让人碰。谁惦记跟谁急。正儿八经的铁杆死士,说的就是这种了。

    老规矩,先去给李世民拜年,李诚出发的早,到了皇宫门口,递上李世民丢来玉,表示求见。李世民跟往年一样,正在跟家人一起。听说李诚来拜年,心头不免一暖。君臣之间,总是隔着一层,李诚就是个例外。

    今年李世民的钱也没少挣,内府充裕,后宫的待遇水涨船高。这皇帝当的才算有滋有味。不然整天为了点脂粉钱,听后宫的抱怨,那滋味不好受。朝

    中文武,资格够的,过年谁家不是一堆客人来拜年?自然不会往李世民这跑,有的人倒是想来给皇帝拜年,这宫门你进的来么?也就是李诚了,就算他不出来拜年,家里也会来一堆客人,但他就是来了,还能进的来。

    “竖子,今年又空着手么?”李世民习惯性的打趣一句,其实年礼过年前李诚就送过了。分量还不轻,一水的各种口径的铁锅。都是铁家伙,是够沉的。这么不要脸的打广告,李世民还和开心,为啥?这充分说明了大唐的钢铁产量上来了。

    “那不能!”李诚笑呵呵的回答,很不要脸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摞子红包来。对那些小太监和宫女们招手:“来来来,见着有份啊。”现场三十几个宫女太监,一个都没落下,每人一个,还剩下几个红包,一干皇子公主盯着李诚呢,这货往口袋里一塞:“带多了。”

    李世民气的想打人,一干妃子则是笑的不行了,这家伙每年来一次,娱乐效果绝佳。“

    李自成,我也要。”李世民收拾不了李诚,有人能收拾。声音脆脆嫩嫩的,李诚一听这声音,立刻变身哈巴狗,一溜小跑上前来:“唉,公主殿下要甚?”小

    晋阳一点都不客气:“红包,我要,他们也要。”好嘛,小手一指,稍带上了一群皇子和公主。李诚立刻一脸哭像:“殿下,要不给臣留点?人太多了。”

    “不好,就要。”小兕子也是啊,今天特别不讲理,很配合李诚的演技。李诚咬咬牙,一跺脚道:“行,殿下开口,别说红包了,天上的月亮都想法子摘下来。”

    说着蹲在晋阳面前,举起双手:“注意看啊,睁大眼睛。”小兕子眼睛盯的溜圆,李诚双手一合,再打开,手上多了一个红包:“给殿下的。”这

    小魔术,以前李诚是练来哄女友的,现在哄小公主效果更好。晋阳公主果然一脸的惊叹,拍手道:“好玩,再来。”李诚接着又来一个,连着变出十个红包之后,晋阳才点点头道:“嗯,差不多了,再多就太为难你了。”

    “谢殿下的恩典!”李诚赶紧接着哄,现场的人都不行了,杨妃笑的在李世民的腿上趴着,捂着肚子。李世民也在乐,而且很配合的补刀:“等等,大家都看看红包里有啥,别让这竖子糊弄过去。”李诚一脸惊慌道:“陛下,不能这样啊。”一

    干宫女太监纷纷打开红包一看,心中都是一喜。啥啊?红包里全是一枚银币。一干拿到红包的公主皇子,也打开红包看一眼。好家伙,金光闪闪的,一头金子做的小猪。也就是兕子的小指头那么大,但这是金子做的。

    众人纷纷谢过李诚,晋阳公主李明达也是一脸的老成:“嗯,本公主很满意。”

    你个小家伙,这么老成的样子合适么?李诚太喜欢这孩子了,一伸手给抱起来,举在头顶:“抓到一个漂漂亮亮,香喷喷的小公主,带回去做小丫鬟。  ”

    晋阳咯咯咯的笑着,经常在她身边的随从都知道,也就是跟李诚在一起,这孩子才能有如此开心的时候。就算是李世民,也是第一次见孩子这么开心啊。

    “不要,本公主不会做丫鬟做的事情,带回去浪费你的粮食。”晋阳公主笑着喊一嗓子,李诚这才放下道:“殿下说的对,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人群中有人嫉妒,有人羡慕。嫉妒的是李承乾,作为亲大哥,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跟他都没这么亲过。而且李诚在李世民跟前的宠信,甚至超过了自己这个太子。

    羡慕的则是李泰,觉得人生要活成李诚这样,才算是潇洒。君前又如何?我行我素!挥洒自如,还偏偏不招人讨厌。大家都喜欢他。更重要的,他花的都是自己挣的钱,不像自己这魏王,还得看父皇的赏赐多少来花钱。

    可怜的李治,总算是等到的机会,走到跟前正经的行礼:“见过师傅。”

    李诚伸手施展摸头杀,笑道:“又长高了一些,其实师傅教的东西也不多,真是很惭愧。今年不会太忙,你要是得空,就去庄子里住着。”

    李治没敢立刻答应,先看看李世民,得到颔首认可了,这才笑道:“多谢师傅。”时

    间差不多,李诚要告辞了,李世民却突然语重心长的开口道:“自成,今年钢铁产量,大概能有多少?”钢铁产量是衡量这个时代国力的一个重要标准。李世民自然很关心。“

    原料足够的话,五百万斤不是问题。本朝的铁矿质量,还是差了点。天竺倒是有好铁矿。”李诚留了点余地,话不能说太满了,而且也不好自己私下做手脚。“

    天竺么?有点远了。”李世民很遗憾,不能过去抢。至于李诚为何知道这个,他也不关心。李诚笑道:“确实有点远,而且道路难行,要是有海船的话,倒是可以去看看。”

    “这个再说吧,你铸造的银币,就为了做红包?”李世民有的放矢的提问。李诚笑道:“回陛下的话,臣也是去年下半年才知道,倭国的使者,带来了不少白银。大唐的白银产量不高,臣这才想起,昔日东游曾闻倭国有座银山。”

    看似很随意的一句话,其实是在挖坑。李世民听了眼珠子都直了,居然有银山这么夸张的东西?好想抢过来。中原皇朝,在五代十国以前,差不多都是这个调调。见不得别的国家有好东西,有就去抢一把。大宛就是个例子,为了汗血宝马,被李广利怼死了。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丝绸之路的缘故,这条道路的畅通,对于整个中原王朝而言,经济上都有莫大的好处。到了宋朝,这条路不通了,但是海上的丝绸之路又打通了。不然区区南宋,半壁江山,如何能坚持一百多年。

    总而言之,给李世民的心里埋一颗种子,时机合适了,自然会滋生一个念头,要不要去抢一把。小小藩属,看上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要

    不怎么说,一个大国周边的小国,天生就是一个悲哀的命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打个痛快

    现代的小国可以选择抱大腿,在大国之间玩平衡游戏,就像阎锡山的在三个鸡蛋上跳舞。但是这个年代则没这种可能,中原王朝一家独大,周边的小国要么跪,要么死。跪的快,跪的彻底的,还能活下来。不肯跪的,比如高句丽,最终还是被弄死了。有

    个问题必须要搞清楚,高句丽跟高丽不是一回事。高句丽算是个地区小国,疆域在朝鲜半岛北部和东北一小部分地区。这个时候比较纯正的朝鲜半岛的国家有两个,百济、新罗。可想而知,这两个国家得多小。

    唐高宗时期,高句丽被灭,于平壤设安东都护府。这就是盛唐。某种意义上来说,中原王朝的政权灭了高句丽,平壤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当然了,你说“自古以来”的时候,先低头看看自己,是不是别人搞不过你。

    那种别人一巴掌就能把你扇多远的国家,就不要随便开口说“自古以来”了。还不如拿不说来换点好处。纵观历史,中原王朝一旦强大,周边无不跪伏。一旦自身出了问题,则必有外患。轻则退守江淮甚至改朝换代,重则接近亡国灭种。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只不过吃法不一样,没什么好说的。到了国家层面,愚蠢者才会去论对错。聪明的人都是看拳头大小。

    言归正传,李诚打皇宫里出来,下一站自然是去李靖家里拜年。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因为李诚的缘故,门前冷落的卫国公府,虽然依旧低调,但是没人敢有任何轻视怠慢。怀

    贞坊是最后一站,还没到坊门口呢,一干兄弟会的二代不约而同的在坊门外等着。他们了解李诚,知道年初一想见李诚,别去李庄。就在这等着。李

    诚下马一一招呼众人,一番客气后,让他们去自己家里先坐着,回头兄弟们聚会不提。明天李诚要陪崔芊芊回门,大年初三才是兄弟们在李庄热闹的时候。

    李诚不着急回家,直接去敲隔壁的门。这门还没敲呢,已经主动打开了,露出武约幽怨的眼神。小姑娘又大了一岁,心里估计也想明白了,李诚是真的不想要她。于是在态度上,也没那么亲热了。

    “又来看我姊姊啊?”武约酸溜溜的,李诚呵呵一笑,摸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拿去,新年的彩头。”武约接过也不看,李诚的手笔也不小,这份彩头怎么也有个五六十贯的。

    “阿娘在堂前呢,家里过年也没客人来,也不用走亲戚。”一句话,道尽了各种酸楚。李诚停步回头,看一眼小姑娘武约,也许这就是埋下野心种子的缘故吧?眼前这个看似娇滴滴的小姑娘,将来是要给自己起一个武曌(音:照)名字的女皇帝。

    武则天,那可是弄死了自己亲哥哥,亲侄女的猛人。李诚始终觉得,人要真的走到那一步,活着也就没啥意思了。这就是李诚对皇权始终敬而远之的心态。对李世民,则是大腿要抱,也会防着。不然吃饱了撑着,搞一个兄弟会,弄一个茶叶联盟出来。

    堂前的杨氏,心态也很复杂,武约的事情,她开不了这个口。总归是个国公府,该有的脸面还要有,就算是名存实亡了,也得撑着。今年的情况比往年好多了,一些贵妇人之间的来往,也渐渐的有了。人家未必看她杨氏如何,但那又如何呢?

    堂前见过杨氏,李诚准备说几句客气话就走,拜年就是个形式。本质是两家的关系,一定要让有心人看见。年礼什么的,年前装了好几车,要不是杨氏矜持,李诚都打算在后院开一个门,每次都要走大门边上的侧门,太麻烦了。

    武顺在闺房里对着镜子,检查一下妆容,小娅在一旁笑道:“小姐,再收拾就成仙女了。”武

    顺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拎着裙子出了门,一路小碎步,走的很快。到了堂前放慢脚步,放下裙子,变的矜持了起来。武顺这个女人,可不敢小看她。为了跟妹妹争李治,历史上她是敢于跟女儿一起上李治床的主。或

    许说,这个时代的女性,在追求自我幸福的时候,更为奔放一些吧。后来的史学家在评价唐朝的时候,最为诟病的就是唐朝的男女关系,乱的一塌糊涂。要不怎么李唐的赫赫武功,皇室的评价在历史上其实评价并不高呢?“

    见过李郎君!”武顺上前说话,李诚见她便露出笑容道:“怎么先来了,还道回头去寻你。”杨氏坐在一边把脸扭开,不要脸小荡、妇,不要脸的臭男人,当我不存在么?

    李诚才不管杨氏怎么想,拉着武顺的小手不放,眼睛盯着她红艳艳的唇。看的武顺把头低下,李诚才回头道:“夫人,我去顺娘出坐一坐。”

    杨氏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嗯!”两人牵手去了,到了闺房,又是小娅看门,两人在里面也不知道做点啥。总之还是李诚一脸满足的出来,小娅进门一看,武顺躺在床上呢,满面红润,胸襟散乱,露出一大片的白。心中一惊,赶紧过来道:“小姐。”

    武顺浑身无力的瞟她一眼,有气无力,声音糯的像甜酒:“别担心,没你想的那样。”

    小娅这才放心,上前道:“小姐,不能太惯着李郎君了,孝期要到九月呢。”武

    顺翻了翻眼珠子,懒洋洋的靠着床道:“我自然是知晓的,只是口舌之功,看把你吓的。”一句话,真把小娅给吓着了,李诚一脸满足可以理解,你一脸满足啥意思?

    武顺见她惊讶,不免羞怯的一笑,低声道:“此番才知道,李郎爱妾入骨。这等事体都做得,此刻还道是在梦里呢。”说着挣扎起来,又低声道:“都没去送一下李郎,失礼的很。”

    李诚还没到前院呢,听到一阵吵闹,走近一看,武约站在杨氏身前,双手叉腰,指着对面的武家兄弟道:“武元庆,武元爽,上次李郎君没把你们的腿打断,真是太便宜你们了。”

    “杨氏,你也不管一管他?还有没有礼数?”武元庆根本不鸟武约,针对杨氏来了。李诚想上前,想想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旁听着,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隔壁的李家里,一群人正在喝酒吹牛,开一个小会,总结一下去年的收获,回头跟李诚好汇报。正热闹的时候,杜海进来说了一句:“各位郎君,隔壁武家好像有人在闹事,家主也在隔壁,一个人怕是要吃亏。”

    杜海倒不是坏,而是真的替李诚担心,武家兄弟这次学怪了,带了二十几个下人呢。好汉架不住人多啊!还都带了家伙的。听到动静,开门看一眼,赶紧回来报信。嗖

    ,第一个站起来往外冲的是房遗爱,口中欢呼:“好些日子没动拳头了,大年初一,正好松快松快。”房遗爱的暴力因子,估计是遗传他娘卢氏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他的未婚妻是高阳,所以家里看的很紧,身边还几个大妈级别膀大腰圆的健妇盯着。

    总之,就是不能在婚前乱搞丫鬟,这让房遗爱很伤。想乱来,只能去平康坊了,家里是不住闹出人命的,真是夭寿。时间长了,憋屈的很,总不能住在平康坊吧?房相的脸面还要不要,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所以啊,娶公主真不是啥好事,尤其是唐朝的公主。

    总算有个发泄的机会,房遗爱自然要欢呼一声。众二代一听还有这好事,赶紧的。慢了,慢了就这群牲口,能把活都干完了。至于李诚的安危,大家不担心,就李诚的身手,去慢了就怕没大家什么事情了。

    一群二代兴致勃勃的出了门,一看武家门口堵着的人还没散去,一阵欢呼:“打啊!”

    一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平时家里管的严格的也不少,这会无责任打架,岂能不开心。

    冲在最前面的房遗爱,更是兴奋的浑身兽血沸腾。对面这些下人,倒是很懵逼,怎么突然杀出来这么一群人,一个个锦衣在身,玉带缠腰的。他们这是要闹哪样,还喊“打”。

    都不等这些人做出反应,房遗爱已经冲到跟前,一群就砸翻了一个。这一下,这些下人打手的火气也上来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打回去呗。一

    群二代也不让随从帮忙,好不容易有个打架的机会,自然是要自己上的。打个痛快再说。一个一个的不说二话,撸袖子就冲进人群,一场混战。这

    帮二代的有几个武艺还是不错的,房遗爱,程处弼,尉迟宝琪、段珪、李思文,屈突铨等,这些都是将门子弟,家学渊源,打架的时候冲最前头。张大象这种看上去是个读书人的家伙,其实也不怂的。他爹张公瑾,上了战场也不耽误砍人的。一

    群打手是专业的,武家兄弟带着防身的,打架也都是好手。手里还有棍棒,两下里打成一团,打手下人倒也不吃亏就是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喜欢搞事

    外面动静太大了,武家兄弟根本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来给杨氏拜年的意思,还是想让杨氏给隔壁带个话,带武家玩一个。武士彠去世后,武家真是一天不如一天。武家兄弟也不是啥好鸟,也没个什么本事,靠着父辈荫萌过日子的庸才。按

    说这种求人的事情,本该低调再低调,但是这俩蠢货,还好意思端着架子。拿着身份,就算身上有爵位吧,在长安城里随便一个新贵的二代,都能打他们一顿取乐。现

    在的情况是,外面有十几个新贵二代。

    杨氏的本意,都是武士彠的孩子,看着亡夫的面子,既然来了,好歹给点面子见一见。不料二人进来,却直呼杨氏,不叫母亲就算了,直呼杨氏是什么道理?史书里记载,武氏兄弟对杨氏失礼。不肯承认她这个大妇,武士彠在的时候,文水老家杨氏就没啥地位。武

    士彠死后,丧事办完了,杨氏直接在文水老家呆不住,搬到长安来住。有记载称,杨氏被挤兑的长安城都呆不住,只好去洛阳投奔昔日好友白氏。再后来得到了好友资助,才从洛阳搬回来。

    这个时空,因为多了个好邻居,杨氏不用去洛阳了。洛阳古旧那边,书信不断还是有的。

    也不知道武家兄弟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总之各种不开窍。历史上武则天都当了皇帝了,这对兄弟还对杨氏大放厥词,说什么他们混的好,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于是,杨氏很生气,武则天也不客气,直接都弄死了。要不是怕武氏断了香火,估计武三思都留不住。

    今天的杨氏又被气坏了,明明是来拜年的,怎地直呼杨氏,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不等杨氏反驳,武约先冲上去怼,然后形成对峙。不料门外突然生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年初一的,从哪来的这么一群搞事的人?李

    诚也听到了外面的欢呼声,伸手扶额,好吧,把这群喜欢没事搞事的家伙忘记了。只好从藏身处走出来,不紧不慢的走到众人边上才开口:“这怎么了?”武

    氏兄弟一看见李诚,腿就吓软了。鬼知道这大年初一的,李诚来拜年了。拜年你怎么去了后院?现在才出来。这太不合常理了。

    但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武氏兄弟大气都不敢出了,更不敢出门去看发生了什么。

    武氏兄弟是真的怕李诚,这厮看着低调,在权贵圈子里却有个遮奢的名头。但凡混权贵圈子都知道,李自成一声号令,几十个二代就能冲上来撕咬。重点是李诚太能折腾了,没搞一次都能挣钱,这个谁能扛的住?武

    氏兄弟是权贵圈外围分子,核心混不进去,就在外面混。就这样,没少听到李诚的事情。各种段子,都是别人加工过的。比如不甩魏王,殴打齐王,骂的大理寺少卿吐血,当朝宰相魏征,被他指着鼻子骂。这种事情,他们当真了。这种事情,哪一件做了都是要死人的。

    问题是,李诚全都干了,屁事没有。这特么的就太吓人了。武家兄弟这种权贵圈子的外围分子,遇见了权贵二代圈子的核心们都要追捧,喊一声哥哥的人物,没吓的跪下就很有胆量了。听到李诚的声音,杨氏心里一喜,拉着武约缓缓后退。李

    诚慢悠悠的上前,摸出装烟丝的袋子,一边走一边卷喇叭筒,用火镰给自己点上后,还抱怨了一句:“老费劲了,回头得弄点火柴才是啊。”就这语气,旁若无人一般。杨氏看着都有点气恼,武约则看的眼睛发亮,这才是大丈夫啊。吐

    出一口烟,李诚才装着看清楚来的是谁,笑道:“哟,二位这是来拜年啊,还是来装大爷啊?怎地,还要我给你们跪下,才肯搭理我?”李诚是在笑着说话,但是语气却冷的像零下四十度,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敢在今天搞事,还叫自己碰上了。

    噗通,武氏兄弟直接就给跪下了,明明比李诚大不少呢,口中还整齐的高呼:“武元庆、武元爽,见过哥哥。”这俩真的是脑子有坑,对上杨氏敢于装逼,对上李诚,直接跪下喊哥!

    这一招,直接给李诚搞懵逼了,这是闹的哪样?李诚还不知道呢,自己在长安城权贵圈子里的名声有多浪,简直就是《水浒》的呼保义,自诩好汉的二代们,见了面叫哥哥,那是必须的。武家兄弟这种不入流的权贵,自然是要跪下了,才敢开口说话。

    讲真,武家兄弟可以看不起杨氏和武家姐妹,这是天性使然。武则天都当皇帝了,他们照样看不起。麻痹,老子当初如何,你算个甚。就是这种心态在作怪,也在作死。但

    是李诚就不一样了,是他们二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要知道,长安权贵圈子里,为了争一个加入兄弟会的名额,都能打出狗脑子。可想而知,对混进兄弟会,只能是在做梦的时候才敢想一下的武氏兄弟,看见了李诚这个扛把子,是何等的心态。

    一句话:这俩就没啥脑子,年龄大小无关。第一次被李诚打过,他们还敢心存怨恨,一年之后都成了李诚的脑残粉了。就这么简单,你说这种人脑子里不是一坨屎,是什么?

    “呵呵,叫我哥哥?你们也配?”李诚是真的看不上这俩,不屑的丢下一句话。两人互相看看,赶紧把头低下,不敢正视李诚。今天要是跟李诚起了冲突,以后估计在长安城里就呆不住了。出门一定被人打,在家更危险,一准有人去点火。

    这不是说假的,长安城的一帮二代,真的能干的出来。李诚现在就是二代们的核心,武家兄弟算个鸟蛋。敢挑衅老大,弄死你都是轻的。

    李诚看都不多看一眼武家兄弟,慢悠悠的走到门口,打开侧门看一眼。好嘛,打的叫一个热闹。一群二代跟一群黑衣下人,打的是有来有往。再看这群二代的下属,还有李家的几个老卒,抱着手站在一边看热闹的,还点评几句。“

    嗯,这一拳打的好。”“这一脚有点家主的风采。”

    李诚也懵逼了,站在门口一声暴喝:“这是干啥的?你们这群混蛋,还不上去帮忙?打出好歹,算谁的?”一群下人和老卒,早就是跃跃欲试了,但是被这群二代严令不能帮忙啊。

    现在好了,一群人冲上去,格局发生本质的变化。正打的爽的房遗爱还喊一嗓子:“哥哥莫怪,我等不叫他们帮衬,难得打个痛快。”

    “混蛋房二,就知道是你在搞事。大过年的,打出个好歹来,我怎么跟各位父母交代?”李诚气急败坏的喊着,这时候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武家兄弟膝行至李诚身后,大声喊:“你们都别反抗,让各位哥哥打个痛快。”“

    武元庆,你放屁,不反抗还怎么打个痛快。”尉迟宝琪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这一架因为这么一闹,彻底的没戏了。武家的下人部曲,全都蹲在地上抱着头,不打了。“

    贼厮鸟,害我们打的不痛快,等我来打死你们两个。”李崇真撸着袖子冲过来,要打武氏兄弟泄愤,不料对上李诚的眼神,立刻就怂了,规规矩矩的放下手,笑道:“哥哥,莫动怒,莫动怒。”李

    诚看着他,呵呵呵的冷笑,一干兄弟们都看着呢,李诚这个眼神,这个笑声,就是命令。李崇真赶紧嬉皮笑脸的拱手:“哥哥饶恕则个,小弟认罪。”李

    诚呵呵呵:“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吧?”一群兄弟当然知道了,整齐的应答:“得令!”一

    群人扑上去,李崇真被抬了起来,张大象在一边喊号子:“一,二,三。”武

    家兄弟直接看傻逼了,杨氏和武约也看傻逼了。这是什么戏码?李崇真被丢起来好几次,张大象突然喊了一嗓子:“三!”噗,李崇真落在地上,好在这是土地面,不是水泥的。就

    算是水泥的也没事,因为这帮人坏的很,直接把李崇真丢一群武家的打手的头上了。这帮打手正在抱头蹲呢,一看过来一个东西,赶紧七手八脚的接住了。李

    崇真没摔着,还不领情呢,对这些打手一顿拳打脚踢,口中骂道:“谁让你们接着,没摔的结结实实,哥哥如何消气。”李诚看不下去了,一声喝:“闭嘴!都给我滚回我家去。”

    一群二代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瞬间坊间就安静了,地上还有二十几个黑衣下人,蹲在那里不敢动。李诚回头瞪着武家兄弟:“都是你们闹的好事,今天算你们运气,没有把人打出好歹来,不然你们两个年都过不去。”“

    哥哥饶恕则个。”武元爽很不要脸的求饶,李诚打量这俩一番,淡淡道:“滚门外去跪着,啥时候夫人开口,你们才能起来,不然你们试试看,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这就是公然威胁了,武氏兄弟哭着脸,互相看看,只好乖乖的出侧门,在大门口跪着。他们了不敢有半点不从的意思,李诚说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天亮之前就一定会死。还不用李诚动手,一堆人抢着送投名状。

第一百八十九章 曲江文会

    顾忌武士彠面子的杨氏,在李诚离开后立刻让武氏兄弟起来,并且让他们离开。兄弟二人是幸运的,没有挨一顿打,只是跪了一会。李

    诚回到自家,一群兄弟正在开心谈事情,众人见他进来,集体整齐站起:“哥哥好!”“

    坐下说话吧,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的,这么开心。我见遗爱眉飞色舞的样子,脸上还肿着呢,不能少说点话?”李诚一开口,大家都乐了。便是房遗爱,也咧着嘴笑道:“适才被一个杀才偷袭,吃了一拳,无甚大碍,多谢哥哥关切。”

    关切?难道是我的语气出了问题,我明明在调侃你。算了,这种二愣子不能常理对待。

    “哥哥且坐,遗爱适才说一个江东来的蛮子,在平康坊里甚是高调,得罪了几位大家。”张大象这狗腿子,过来点头哈腰的解释,顺手把丫鬟手里的茶杯接过来,双手奉上。张公瑾去世之后,张家的声势大不如前。江南老家有钱,却没有啥影响力。

    加入兄弟会之后,经济上可以不用靠老家接济,声望上也是日渐上升。他一个江东子弟,提到江东人,也是一口一个蛮子。“

    高调不高调,关我甚事?”李诚不以为然,这世道就是这样,想快速上位,最好的办法就是踩着前辈的肩膀。李诚就算在低调,也是长安城诗坛第一人。说的大一点,关中人果断认为,李诚就是大唐第一。江东来的蛮子,也配高调?

    “哥哥有所不知,那萧未央乃江东萧氏,前朝皇后的族亲,当朝宰辅的侄子。”李崇真介绍的很仔细,李诚一听就明白了。萧瑀的侄子,萧氏的后起之秀。要说萧氏,自然是江东头等的士族。萧瑀的高祖是南梁朝皇帝萧衍,非常显赫的家族。萧

    瑀这个人也很吊,隋炀帝的大舅子,萧后的弟弟,六次起落,宰相就干了六次。萧瑀还有个堂弟萧铣,隋末割据一方,后来被李孝恭和李靖给灭了。萧铣战败投降,押送长安,见到李渊,嘴上还不怂,遂被腰斩。

    总之这个家族在江东很牛,出了一堆人物。这个萧未央的名字,历史上也没听说过。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这名字,怕不是真名吧?”李诚疑问了一句,张大象笑道:“此人自号未央居士,人都叫他萧未央,真名倒没人去记住了。”得

    ,李诚表示懂了。古人的名字很麻烦的,比如李白,大家都知道的这为诗仙。字:太白,这个估计知道的人也很多,青莲居士这个称谓,估计知道的人就不多了。还有一个“谪仙人”,知道的人应该更少。

    “原来如此,年轻人,恃才傲物,也是能理解的。”李诚非常的无所谓,并不是很重视他在文坛的地位。原因嘛,大家都知道,文坛混的好的,官场混的基本都很惨。仅仅是官场混的惨就算了,李白杜甫之类千秋美誉的诗人,结局可都不太美好。

    换个角度看问题就是,他们除了能写一手好诗歌,其他的能力应该一般。就李白而言,连个县令都没当过,能不能治理好一个县都是个问题。这里不是否定李白的执政能力,而是一开始李白就太过高调,断绝了在基层做官的可能性。窃

    以为,李诚如果真的有做宰相的水准,李隆基未必会不用他。开元盛世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是李隆基干出来的。这皇帝可不简单,不是一般的皇帝可以比的。眼力手腕肯定不差的。李白不被重用,很大的可能就是眼高手低。

    眼高手低加上喝酒误事,情商低,说话不客气,这几样因素加一起,李隆基再喜欢李白,都不敢让他做宰相。

    “哥哥,那厮在平康坊公然宣称,正月初八,曲江文会,魁首之位当仁不让。”房遗爱忍不住吐槽,李诚一听这话就笑了,难怪这帮人提起这个都在笑。因为大家都认为,那小子要被李诚踩的不要不要。“

    曲江文会,又是什么鬼?”李诚平时还是太低调了,一般的文人有点名气,哪个不是出没朱门高姓,烟花歌舞之地。出没这些地方的好处,就是名气的提升有帮助。尤其是娱乐场所,那真是这个时代宣传一个人的最佳阵地。

    除了娱乐圈,剩下的就是文会了。这种文会,一般都是大人物出钱,然后搞一个文人聚会,大家作诗作赋,然后写的好就有人去吹捧。名气,就是这么来的。

    “好叫哥哥知晓,这曲江文会每年都有好几次,正月里一次,三月有一次,五月端午,八月中秋,九月初九,都是会有文会的。只是哥哥不甚关心罢了。”张大象笑着解释,嘴角挂着殷切的笑容。这意思,他是参加过的。

    “得了,张家哥哥都参加了十几回了,也不见有佳作。依着俺看,那国子监哥哥也别去了,都有爵位在身了。”关系好的才毒舌,不然一准能打出狗脑子。说这话的是尉迟宝琪。

    张大象被说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李诚呵呵一笑道:“好了,都别说了。不就是个文会么?有甚么了不起的?有本事的科举见,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大象去考个进士回来就是。”众

    人顿时哄笑,张大象要能考中进士,那不早就中了。以他的家世人脉,至少不会埋没。李

    诚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把张大象说的更尴尬了,赶紧笑道:“大家有啥可笑的,我也没考过科举,也没见人说我不学无术。”

    李思文歪着嘴道:“各位兄弟都看见了吧?读书人都这样。”众人再次轰然大笑,都觉得李诚在开玩笑呢。李诚考科举?别闹行么?满大唐掰着指头数一数,谁敢出来说,我能考李诚,还不得被关中百姓从年头笑到年尾,隔几年没准还能笑一阵的。

    其实李诚要比真学问功底,还真的不怎么地。但是这年月跟后来也没啥区别,出名了就是牛逼。真正有学问的大家,很多反倒是籍籍无名。

    “哥哥,今年的文会,陛下会去。春闺在即,一个魁首之名,陛下便记住了名字。”张大象解释了一句,李诚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拍大腿:“各位兄弟,谁要参加春闺,哥哥今天大方一点,发一首诗。”

    啥意思,做哥哥的今天发福利,想去曲江文会装逼的报名了。至于李诚,这天很冷的好吧,没事跑曲江边上吹风,脑壳坏掉了差不多。张

    大象一阵鸡冻,想想还是没开口,一干兄弟纷纷安静了下来,就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李诚。那意思,哥哥你这是要砸曲江文会的场子么?我们辣么多人,一起去装逼,装逼一时爽,回到家里要被大人打断腿的。

    “我等,只是替哥哥抱不平,自己就算了。”说这话的是长孙温,这家伙平时不以文采著称,突然丢出一首佳作,估计要被长孙无忌拿荆条抽一晚上,让你买诗装逼。

    “替我抱不平?怎么没明白?”李诚有点糊涂。张大象赶紧解释:“每年文会,陛下都会赋诗一首开篇,抛砖引玉,然后才由他人读各自的诗作。”原

    来这个逼不好装,李世民不是去做观众的,他要先装一波,然后才轮到别人。难怪这帮二代怂了,他们平时读书不怎么地,在家里也不显才华的。突然冒出佳作来,败了陛下的兴致,坏了大臣们拍马屁的机会。回到家里,还有个好?

    一群无法无天的二代,不等于没脑子不是。这种事情,谁干谁倒霉。所以呢,萧未央才会在长安城的平康坊流窜,各种刷声望,到时候再来一首佳作,也就顺理成章了。用

    句通俗的话来说,曲江文会,李世民只要参加了,那就是他先装,然后大家才能装。你

    个皇帝没事卖弄个屁的诗啊?李诚听着心里暗暗不爽,重点还不是这个,为啥李世民不让人请他去呢?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估计是李世民担心这竖子砸场子。总不会是出于保护李诚的目的吧?这个问题要搞搞清楚。

    “这文会,可要请柬?”李诚特意的问一句,张大象笑道:“七品以上官身,便可带一人入内。当朝宰辅,全家都带上也可。不过陛下一般都不会呆太久,开场露个面,作诗一首,稍后便离开。陛下也不是年年都参加,陛下走,宰辅也走,留下来的就是国子监祭酒最大。”大

    概意思明白了,国子监每年正月初八,在曲江边上开文会,给文人一个机会。陛下不定期参加一下,装一波就走。不过呢,每年这个文魁的名字,想来是要被记下,送到皇帝跟前的,科举的时候,作为一个重要的成绩借鉴加分。

    明白之后,李诚不禁为萧未央感到遗憾,这家伙太过高调,估计不讨李世民喜欢。哥

    不装逼很多年,今年的文会给皇帝一个面子,就不参加了。李诚在心里打定主意的时候,众位兄弟突然整齐的站在面前:“恳请哥哥赴会,壮我兄弟会之名声。”

第一百九十章 烧他娘的

    李诚有点懵逼,看着一群人如此正式的样子,很意外道:“这是为何?你们这帮家伙,哪个像读书很厉害的样子,非要去曲江会装什么装?又不靠这个吃饭。”

    众人整齐的后退,留下一个房遗爱站在最前面。房遗爱回头一看:“你们不仗义。”段

    珪道:“遗爱,兄弟们也只能帮到这了。”房遗爱一脸的苦相,冲李诚讪笑。

    “这是怎么一回事?”李诚笑着问,心里还真的很好奇。怎么又是房遗爱呢?

    房遗爱拱手道:“好叫哥哥知晓,年前我那兄长遗直,跟一干同僚去了平康坊。恰逢小弟也在,便做了个东道。”李诚听到这,嘴角微微抽搐,兄弟二人起上阵,这是要做一回连襟么?嗯,可能性还是有的。房

    遗爱继续道:“小弟留够了开销,正待离去之时。不料萧未央大放厥词,要让长安城知道萧未央的名号,免得被某些整日不见人的欺世盗名之辈蒙骗了去。我那兄长一时不忿,出言反驳。不料那厮却道,只是听你等传说,我有不曾见过。曲江年会,见个真章吧。”李

    诚听到这,嘴角露出微笑,心里还是很温暖的。房遗直还是很讲究的嘛,萧未央暗指李诚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房遗直便站出来反驳他,于是房遗爱一定会动手打人。

    等等,李诚突然想起来了,看着房遗爱:“动手了?”房遗爱点点头:“动手了,不料那厮躲的快,藏在相好的屋子里,小弟一时气急,便点了一把火,烧了那厮在北曲相好的房子。”

    这么大的新闻,居然没人跟自己说?李诚倒吸一口凉气之余,脸也拉了下来道:“你且退下。”房遗爱默默退开,李诚站起来,指着一帮兄弟会的人道:“你们这群臭鸟蛋。不拿李诚当兄弟,以后都别来了。”

    众人顿时慌张了,纷纷告罪道:“哥哥莫闹,小弟错了。不该瞒着哥哥。”

    一番劝慰安抚,李诚依旧怒色难消,坐在椅子上生气。众人不敢上前,互相看看。最后还是程处弼上前道:“哥哥,此事不是有心瞒着哥哥,只是那厮太过气人。遗爱失手烧了人家的宅子的门,大家都道烧的好,凑钱给他赔了了事。不料那萧未央的相好却不要钱。”

    李诚随口问:“不要钱。要啥?”程处弼道:“那娘子唤作白牡丹,乃是北曲第一的娘子。她道,一把火救的还算及时,只烧了个门,不算什么大事。只要哥哥肯在曲江文会之上,给萧未央一个公平较量的机会,便不再追究遗爱放火的事情。”“

    且,平康坊的娘子,扬言不追究宰相之子,她当她是谁?”李诚冷笑道。程

    处弼道:“哥哥说的是,只是哥哥有所不知,此事,太子被牵扯其中。”

    我顶你个肺!李诚现在想把这群混蛋全都丢进曲江去清醒一下。兜了一个大圈子,才肯说实话。“太子当时在白牡丹的宅子里?说吧,一起放火的都有谁?给我站出来!”段

    珪、李思文、尉迟宝琪、张大象、程处弼。其他人都没动,就这几个人站出来了。

    所以呢,长安城里的八卦,大概也就是这么一个内容:房二酒后发狂放火,北曲烧了一个门。房遗爱肯定是出名了,私下里的真相,没人敢乱说。估计那天李承乾在白牡丹的屋子里的事情,这帮混蛋是事后才知道的。不

    对,李承乾不是个兔爷么?也不对,这货是男女通杀,只是后来比较迷恋称心。一不小心就卷进这里头来了,李诚暗道一声好险。缓缓落座,李诚抬头看了一眼众人,这会也没心情生气了,这事情可能还有内情。

    “你们几个,可有查清楚,此事还有什么人牵扯进来?”李诚的提问,大家都摇摇头,估计是没想到这上头去。李诚伸手扶额,肘子顶着桌子,这帮家伙太不敏感了。也

    不怪他们不敏感,谁也不是李诚这个挂逼。贞观十二年开始,李承乾走上了另外一条路。李世民开始扶持李泰,目的何在不得而知,也许是要换储君,也可能是刺激李承乾。总

    而言之,兄弟二人夺嫡的矛盾渐渐的激化之初,就在这一年了。后来吴王李恪也卷了进来,再后来李佑也卷进来,只是李佑的手段简单粗暴,直接谋反了。这

    都是宣武门之变埋下的祸根啊,谁都觉得李世民可以这么干,我为啥不行?由此可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窃国者侯,窃钩者诛,这一类的话的影响力,深入人心。李诚不由的暗暗庆幸,好彩没有抄《西游记》,不然孙猴子大闹天宫,搞不好李诚就要被拿下问罪。想

    到可能牵扯到李承乾和李泰的争夺之中,李诚头都大了。“

    你过来!”李承乾冲程处弼招招手,程处弼走近了,李诚附耳低语:“找人,盯着萧未央,看他都去了哪,跟谁接触。不许告诉别人,只能跟我说。”程处弼脸色微微一变,他还是有脑子的,听了这话就明白事情可能超出他的想想。程

    处弼点头答应,退到一旁,李诚站起道:“白牡丹拿捏我兄弟,这笔账不能不算。”众

    人听着面色一惊,随即都露出兴奋之色,也不知道李诚到底要干啥。只知道,李诚要替房二出头去也。“哥哥要作甚,小弟愿为马前卒。”群情激奋之下,平日里甚为低调的屈突铨,也都忍不住开了口。“

    放心,大家一起去就是了。”李诚笑了笑,叫来钱谷子:“去开地窖,取五万贯钱的金银出来。”钱谷子听了一愣道:“家主,此事夫人可知晓?”这是好心,提醒李诚呢。钥匙在夫人手里啊。李诚听了呵呵一笑道:“我倒是往了这个,没事的,换一把锁就是了。”钱

    谷子知道李诚做了决定,谁都不能更改,自然没二话。别说砸一把锁头,砍几个脑袋的话,他都敢去做。  不多时,钱谷子进来汇报,准备完毕。李诚一直坐在椅子上没说话,大家也都安静的等待。此刻,李诚起身大笑:“走,一起去放火,烧他娘的。”

    这一下,大家都傻逼了,这是要闹哪一出?今天是大年初一啊。

    李诚笑了笑,大步出门。众人赶紧跟上,午饭都顾不上吃了。一辆马车,装着三个箱子,一群人奔着平康坊就来了。李诚再次驾临平康坊的消息,很自然的就传出去了。若

    儿还以为他要来南曲,见自己和明月,不料李诚却直接奔着北曲去了。就在若儿懵逼的时候,打探消息的下人道:“妈妈还是不要去见李县男的好,带着一干纨绔,脸色阴沉,无人敢近身。好些个姐儿派人去请,没靠近就叫老卒用刀鞘捅翻在地上。”这

    是要出大事的节奏啊!若儿心中一惊,怎么回事这是?难不成,去找那北曲白牡丹的麻烦。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这白牡丹是江东来的美女,半年来崛起的很快,吸引了众多长安文人的捧场,这半年来,隐隐有超越明月之势头。

    李诚立马北曲之外,回头交代一声:“大家都去,把里头的人都赶出来,一个不留。”

    众兄弟轰然允诺,各自带着随从,虎狼一般的冲进去,没一会便鸡飞狗跳。平康坊的里正差点要哭了,每次李诚来都要搞出一点事情,这次看意思事情更要闹大。白

    牡丹这里昨夜一场盛会,折腾到天明呢。这会还在睡觉中,自家的门被砸开了。下人纷纷出来张望,一群人冲进来,自然是鸡飞狗跳。白牡丹也被惊醒了,不等她搞清楚状态,门被踹开,丫鬟连滚带爬的进来。房

    遗爱一脸厉色,走进来看着白牡丹道:“我家哥哥有话,屋子里的人,全部都出去。走的时候,记得带上你的积蓄和衣裳。”

    李诚大闹平康坊,这事情传的太快了,万年县的县令以下,全都要哭了。大年初一的,大家要放假过年的,昨晚上玩的都很嗨皮,谁不是睡到午饭才起来。这会有人是才起来,有人是还在睡觉。听说李诚的名字,县令当时就清醒了。白

    牡丹得到了优待,下人抬着箱笼,跟在她后面出来了。李诚在马背上,俯身看着她道:“还真是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可曾梳笼?”白

    牡丹知道大事不好,硬撑着对视李诚道:“李县男,妾身不曾梳笼,敢问,如何得罪阁下?非要在正月初一,闹这等事体?”李

    诚淡淡的撇她一眼,语气古井不波:“一个妓家,就该好好做你的娱乐服务,没事不要掺和到一些不该掺和的事情里,免得一条性命断送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说

    着一指马车道:“五万贯,买你的人,还有这个宅子。”

    这时候假母被程处弼和房遗爱架着,拖到李诚的跟前:“哥哥,这便是假母。”李

    诚低头看着她,笑道:“看来我很久不来平康坊,都快被人忘记了。这样也好,你这宅子,我买了。”假母跪地磕头,哭腔道:“好叫李县男知晓,这宅子不是妾身的产业。如何买卖的了?”李诚听了微微一笑。

    “没事,我算了算,这宅子,加上白牡丹一起,也用不了五万贯。这钱呢,我带来了,白牡丹等下我带走,房东来了,你把房子的钱陪个他,告诉他这地皮,还是他的就行。”

    说着李诚对身边一干老卒道:“天干物燥,让里正准备好救火,别烧了隔壁。”长

    安城里大年初一的中午,平康坊外,李诚一挥手,一堆火把丢进白牡丹的宅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能说

    人这一辈子总要干点荒唐事的,比如大年初一,跑去平康坊这个热点地区,放一把火。万

    年县令、县丞、县尉等人,带着一群不良人,还在赶路的时候,看见平康坊升起的浓烟时,县令往后一倒,大叫一声:“苦也!”没说的,今年的考绩完蛋了,啥也别惦记了。县

    令大人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揪住李诚的衣领,恶狠狠的问一句:“我跟你有仇么?”

    后宫之内,一场家宴结束,李世民正在跟一群妃子,儿子,闺女座谈。当然这个座谈也是分等级的,比如东阳公主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远远的坐在后面看热闹。能

    在李世民跟前撒娇的只有兕子和高阳,但这俩还是有区别的,兕子正在费劲的给老爹卷一个喇叭筒,李诚送的烟丝,小闺女卷的有模有样的。高阳则一直在找老爹说话,各种撒娇。两人对比分明!兕子递上一根喇叭筒的时候,李世民的笑脸标明,宠爱级别也很清晰。李

    世民点上之后,兕子又安静的继续去卷喇叭筒。李世民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完全忽视了身边的高阳。还没有进阶成老烟枪的李世民,现在对烟草带来的微醺感,有点上瘾。“

    父皇  ,我不要嫁给房遗爱,我要嫁给李自成。”高阳语出惊人,正在卷烟的兕子,一双大眼睛里露出了敌意,小小年纪就知道,李自成对自己好,不许别人抢。现场一片死寂!李

    世民差点被烫着了,盯着高阳缓缓严厉道:“这话,以后不许再说,李自成已经结婚了。”话是这么说,李世民也很懵逼,高阳啥时候跟李自成搞一起的?也没那个机会啊?也就是说,这闺女一厢情愿?

    高阳气的跺脚,转身不说话了。李世民的宠爱是有限度的,兕子站起来,离开了小桌子,站在高阳面前,认真清晰的说了三个字:“坏姊姊!”刚刚缓和一点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宫

    里的人,大概谁也没见过,小兕子对谁说话这么重。说完,兕子回到小桌子跟前,继续给李世民卷喇叭筒。现场的妃子们,一个都不敢说话。李世民最喜欢的兕子,谁敢评价。

    李承乾坐在椅子上,不安的扭动身躯,在这多座一会,都觉得不自在。李泰低着头,在数地上的蚂蚁。吴王李恪,则抬头望天。李治则愤怒的盯着高阳!这

    时候大太监出现了,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在李世民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李世民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错愕——惊讶——愤怒——冷峻。

    李世民自诩很了解李诚,他不是那种敢于放火烧人家宅子的人。也就是说,李诚很有可能被激怒了,才会这么不管不顾。那么原因呢?李

    承乾壮胆问了一句:“父皇,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李世民苦笑摇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李诚,在平康坊放了一把火。烧了一个叫白牡丹行首的宅子。”

    李承乾的反应是目瞪口呆,还有一股强烈的不安。这啥意思?打本太子的脸么?李承乾也不算很傻,但是这一刻思路有点歪,他觉得李诚就是在针对他。李承乾偷偷去平康坊玩耍,被房二一把火差点烧到,匆匆离开后,把处置的权利给了下面。

    这事情可不敢传开,不然太子那帮老师就得开启喷口水的模式。李诚去烧白牡丹的宅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太子了。毕竟那白牡丹,舞跳的很好,李承乾很喜欢,准备弄回来呢。还有就是那个白牡丹的宅子,其实是侯君集的产业。只不过挂在别人的名下。李

    泰的反应就比较夸张了,啊呀一声,椅子直接被他坐翻了。要不是身边的人手快给扶着,他能摔个半死。吴王李恪的反应比较有趣,微微一愣,露出微笑,低头不语。

    太子和魏王之间的龌蹉,立刻不是不知道。但是他现在还是个备胎中的备胎,所以不敢有任何想法暴露出来。李世民或许是喜欢他的,当时皇帝的儿子多了。李

    治的反应很激动,跃跃欲试的握拳。心道,放火这么好玩的事情,下次一定要跟着。师傅就是霸气,大年初一一把火,想不火都难。李

    世民很奇怪的看着几个坐的最近的儿子,发现他们的反应各异,心里也不好胡乱猜测。想到大年初一放火这种事情,李世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朕辛苦的粉饰太平,你倒好,唱反调。大年初一放火烧人家的宅子,你真以为朕不敢收拾你么?“

    去问问清楚!”李世民沉稳的交代,大太监心里也咯噔,换成以前一定是骂一句:“竖子,把人给朕带来。”今天却是这么交代,大太监立刻退下。心里盘算得失。

    李泰是心里有鬼,所以表现的夸张了一点。只是没人知道真相罢了。只是李泰很不明白一点,为何李诚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这个事情是苏勖在主导的,回去要问问清楚。不是说好了,把太子偷偷去平康坊的事情曝光么?怎么惹到了李诚头上去了。

    万年县令被下属们抬到了平康坊,北曲之外,李诚等人还在。挣扎着走过去,却被牛二贵带着一群随从给拦住:“明公,抱歉,现在不能过去。家主有令,不许有人去打扰他们看烟火。”万年县真的想一头撞死算了,太欺负人了。但

    是不想死啊,还想活下去。还不能走啊,怎么办啊,赶紧扯开嗓子大喊:“李县男!”李

    诚听到喊声,看一眼后,笑了笑走过来:“明公,抱歉。”

    万年县看了一眼滚滚浓烟,拱手道:“李县男,何至于此啊?”李

    诚呵呵一笑道:“我兄弟想烧宅子玩没烧成,李某特来达成他的心愿。”

    这理由,真是太强大了!竟然无法反驳,你要烧宅子玩?再看看,边上的白牡丹和假母等人,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离开时,万年县突然哎呀一声,往后栽倒。下面的人赶紧扶着,李诚微微一笑,转身不管他了。

    聪明人啊,不然在万年县也呆不住,早就被玩死了。

    金吾卫的人来了,为首的自然是李君羡,没人拦着他,这火烧的也差不多了。李君羡皱眉走近:“李自成,你这是犯罪,束手就擒吧。”

    李诚一脸淡然,拱手笑道:“大理寺的牢房,让人打扫的干净一点。”

    李君羡一愣,随即也笑道:“没事,江夏王年前才出的狱,正好你去接班。”李

    诚回头交代一声:“午饭没吃呢,让人弄一桌酒席去大理寺牢房。我先走一步。”众

    位兄弟轰然应诺:“哥哥且去,我等随后就到。”李诚一抬手,指着眼睛发红的房遗爱:“你们干啥?想劫狱啊?都给我老实的回家呆着,谁也不许去大理寺。尤其是你,干去闹事,兄弟都没得做。”房遗爱声音哽咽:“哥哥……。”一

    个壮汉,含泪说话的样子,令人动容。这一幕,被人看去,自然就传开了。

    李诚跟着李君羡走了,不捆不绑,骑马缓缓而行。众人目送李诚远去后,程处弼回头道:“好了,都散了吧。这个白牡丹,我送她去哥哥的家里,谁把假母和这些钱安置好?”

    “交给小弟吧。”李崇真站出来,领了这个差事。程处弼点点头:“都散了,哥哥自有安排,不用大家操心。就算你们操心,就你们的脑子,加起来也没哥哥一个好使。你等想出法子的时候,哥哥早出来了。”一

    干二代可都不简单,绝对有搅动长安风云的能力。李诚特意交代,就是怕事情闹大。李

    君羡陪着李诚一起骑马而行,突然低声问一句:“脑子没坏掉?”李

    诚微微一笑:“有的事情,将军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李君羡错愕:“你这是报复!”李诚一摊手:“你说是就是咯,对了,大理寺能不能叫姐儿进来唱曲,一个人呆着太无聊。”

    李君羡气乐了:“要不要再叫两个丫鬟进去陪着,晚上给你暖床?”李诚一点都不客气:“那感情好!”李君羡指着他:“你就等着吧,看你怎么死。”

    李诚人还没到大理寺呢,钱谷子带着两床被褥,已经等在大理寺外。见到李诚上前说话:“家主,东西都带来了。”李诚笑道:“刚才往了交代,书房里有一副麻将,你去取来。”

    李君羡就站在一边,扭头假装没看见主仆二人的对话。身后五十宿卫,更是站的远远的,都不靠近。李诚扛着被褥,拎着一个袋子,笑道:“走吧,别站外头吹风。我跟你说啊,大理寺的牢房其实还行,就是没火炕。来年记得弄火炕,冬天太冷。”

    李君羡真的很想问一句:“大理寺啊,你知道你在这有多少仇家么?好意思这么淡定?”

    “李郎君稍后!”身后有女人在大声喊话,李君羡一回头,宿卫挡住了几个女子。走过去看一眼,是平康坊的头牌明月姑娘和假母若儿,带着几个丫鬟,还有两个挑夫在后。李

    君羡摆摆手:“过去吧。”明月赶紧道:“多谢将军。”说着一起进去。

    “你们怎么来了?”李诚很奇怪,他跟明月和若儿之间,只不过是一笔交易而已。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从容作楚囚

    “李郎君,妾身……”明月说着转身抹眼泪,她被感动坏了。李诚放火烧了最大的竞争对手,一定是听说白牡丹和自己的矛盾,这才做出这等举动。本以为李诚对自己没兴趣,不料居然是这个反应来着。

    李诚也有点懵逼,你这啥意思啊?搞的这么深情款款的样子,我老婆知道要打翻醋坛子。

    若儿也是一脸悲切,上前行礼:“李郎君何至于此,明月如何会惧怕那白牡丹。只消李郎君一曲,明月自然无有对手。”看

    来误会的根源找到了,李诚很想解释,但是一想不解释也很好。于是笑道:“等我出来,去听明月的曲子。”明月上前,拉着李诚的手道:“郎君一日不出来,妾身便闭门一日。郎君万万不可忘了,妾身在南曲扫榻以待。”

    若儿道:“李郎君,南曲的姐妹们托妾身带句话,本该一起来给郎君壮行,奈何人多,怕害了郎君罪加一等。南曲姐妹们都道,多谢郎君仗义。”等

    等,仗义?什么意思?李诚心里咯噔一下,平康坊南曲和北曲之争,跟我没关系好不好?这里头,还有什么故事不成。回头一定要搞搞清楚。明

    月送来的东西还不少,连马桶都带了一个。李君羡良心发现,允许这两个女的跟着进了牢房。大理寺的狱卒们,屁都不敢放一个。若儿与明月,一个仔细的给李诚铺好床,小桌子上摆好酒席。若儿把一张虎皮铺在床上,明月点好香炉,这才给李诚倒一杯酒。“

    李郎君,此地不能久留,郎君不必担心在此无聊,妾身自有办法。”说着仰面干掉杯中酒。若儿也笑道:“李郎君,且等着,此地未必难熬。”明

    月上前笑道道:“郎君在此,可有感触,不如作诗一首?”李

    诚实在是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是作诗这个装逼手段,倒是没有忘记的。呵呵一笑道:“纸笔俱全,,日日如此,这大理寺的牢房,倒是不愿意离开了。”

    若儿凑趣笑道:“李郎君大雅之士,便是这牢狱之中,光彩依旧。”

    明月磨墨完毕,李诚提笔,微微沉吟,落笔:“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尴尬的笑了笑:“只有这两句了。”没法子,后面两句不吉利不说,写的时候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是汪精卫的诗。不

    行啊,这逼没装好,不是自己的风格。得了,有办法了。老子不作诗了,写文。

    刷刷刷,开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牢室,惟吾德馨。枯草上鞋面,烛光辉四壁。谈笑有红颜,往来无恶客。可以养心性,作话本,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某曰:住他三年。想

    到自己改过的陋室铭太过缺德,李诚还是在下面抄了一遍原文,并附解释:一时有感,改旧作于大理寺牢狱之中,以赠红颜知己。

    两女告辞,送到牢房门口,两个狱卒的眼睛,盯着若儿和明月看。李诚发现了,呵呵一笑:“好看吧?”俩狱卒一回头,吓的跪在地上磕头:“李县男饶恕则个。”

    呃,这是又闹误会了,这是把明月当成李某的禁脔了么?尼玛,我什么都没干好吧?我是冤枉的,我是无辜的。老婆,一定要相信我啊。

    长安城里什么传的最快——八卦!不单单是长安城,也不单单是古代,现代社会也是如此。头条什么的,一般都被娱乐圈的八卦占据了。为啥啊?满足了普罗大众的好奇心呗。一群在外面总是以光鲜外表示人的名人,私底下干的事情,大家都很好奇。

    头条,就是这么简单。生活压力辣么大,娱乐才是最受欢迎的解压方式。

    最初的八卦是这样的:李自成为兄弟两肋插刀,一怒烧了白牡丹的宅子。五

    分钟后,八卦变成了这样:李自成为兄弟两肋插刀,怒烧平康坊,带走白牡丹。

    十分钟之后,八卦变成了这样:李自成看上了白牡丹,欲赎身而不能,火烧白牡丹的宅子,抢人回家。消

    息传到崔氏的耳朵里时,八卦是这样的:白牡丹挑衅明月,李自成怒烧宅子。

    八卦传到李世民耳朵里的时候,变成了这样:大才子为红颜知己冲冠一怒,火烧平康坊。俏明月为知己身入大理寺,归家便谢客。

    “那竖子在牢狱之中,有何反应?”李世民一头黑线,头疼的厉害,如何处置李诚,这是个问题。事情闹的太大了,大年初一的,李诚在平康坊放火。可以想到,百官喊打喊杀的一幕。现在外面就来了不少官员求见,大过年的也不消停。“

    回陛下,李自成在狱中写书呢,对了,还留下了两句诗,和一篇文。”

    “哦,朕看看,你去把诸位大臣请进来吧。”唉,这年不好过了,竖子!一

    群大臣进来,看见李世民正在捧着一张纸,啧啧啧的赞叹:“好,好,好!”走

    在最前面的魏征听了,立刻道:“陛下,不知赞何人何事?”

    “玄成过来看看,李自成的文,真的好啊,文好,字好。”说着把纸张递过来,魏征接过一看,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这两句还行,用的荆轲和钟仪的典故。可惜,就这么两句,接下来的文再看,前面不错,写的很好,后面写的什么玩意?

    再往下看,魏征看见原文之时,不禁拍案:“好文!李自成才名不虚也。”

    李世民听了也点点头:“确实好文。”众位大臣似乎忘记了自己来干啥的,纷纷传阅李诚的诗文。等了一阵,大家都看完了,然后李世民才道:“诸位爱卿到此,所为何事?”

    不问不行啊,要当天可汗的。千古一帝啊!

    魏征上前道:“陛下,李自成当街放火,不可不惩戒一番。”嗯,就这么算了?没有下文了?朕还等着你说:请诛李诚呢。李

    世民一头雾水,魏征说完退下了。都特么的是人精子,太子牵扯到其中的事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大家知道不要紧,不能被普通百姓知道,那就真的是麻烦了。现

    场唯一不知道真相的,就是李世民了。所以,他很奇怪。房

    玄龄站出来道:“李自成恃才放旷,放火是罪,此前驱赶百姓是罪,却也留下了足够的赔偿。臣以为,不可不惩戒。以儆效尤!”嗯,房玄龄的话比较重一点,问题是,你是房玄龄啊,你这么说话,良心不会疼么?你抢人家魏征的台词,合适么?李

    世民就算是傻的,也知道里头另有内情了。该喊打喊杀人客气的很,不该喊打喊杀的人,要严惩。你们当朕傻了么?

    一干大臣纷纷出列,各自说话,李世民听完之后明白了,就一个意思,李诚放火,必须处置,但是怎么处置,大家没意见,陛下做主就好了,我们不反对。

    李世民也得出了一个结论,嗯,mmp,你们是来摔锅的。

    “朕也很头疼啊,算了,先关着吧,等事情查清楚,再做处置。”李世民表态了,大家一听,很整齐的拱手道:“陛下圣明,臣等告退。”然后,就这么都走了。李

    世民很想追上去问一句:“你们到底要闹哪样?你们要过年,朕也要过年的。”但是,一个大臣都没留下,走的叫一个彻底。谁也不愿意提李世民背锅。

    其实魏征是不知道真相的,但是他了解李诚这个人,也知道李诚不会无故放火。至于真相是什么,魏征并不想知道。看看那些一定知道真相的人的嘴脸就明白了,事情不好乱打听。

    魏征不闹,其他喷子也就不会闹。一帮跟李诚有利益关系的大臣,心里感激李诚都来不及呢。长孙无忌作为太子舅舅,当然不希望太子逛ji院的事情传出去。房玄龄则很感激李诚,一把火把房二等人都摘了出来。反

    正这个事情,大家都不希望李世民知道真相。所以啊,真相就是李诚为了明月姑娘,火烧白牡丹。这个解释最好了,反正李诚有钱,赔的起。

    侯君集已经走到门口了,被大太监叫住,又请了回来。心里暗暗叫苦的侯君集,捏着鼻子来见李世民。“

    白牡丹住的宅子,与你有点关系吧?”李世民很直接,问的侯君集心惊胆战。太子去白牡丹那的事情,侯君集也是才知道的。下面的人汇报上来,他差点没打死管事的。

    “回陛下,臣的管家买的宅子,对外出租挣点房租。”侯君集硬着头皮胡说八道。

    李世民听了点点头:“钱都收了,地皮就给自成吧。”侯君集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什么鬼?不是问太子的事情?好彩!李

    世民啥意思?很简单,不希望李诚和侯君集之间的矛盾激化。这俩,都是李世民用的最顺手的打手,一个是对外,一个是对内。

    “臣明白,陛下还有何吩咐?”侯君集赶紧答应下来,逃过一劫了。李

    世民摆摆手:“回去准备一下,吐蕃猖獗,要防一手。”侯

    君集告退了,李世民坐了一会,对身边的大太监道:“去大理寺监狱看看。”陛

    下驾临,没人敢拦,报信都来不及。等到李世民走到李诚的专用牢房外面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碰,东风。李县男,下吏可是又听牌了。”

    李诚气急败坏的叫嚣:“得意个甚,还早着呢。不下牌桌,钱还不知道是谁的?”

    李世民……

第一百九十三章 打劫

    李世民正欲迈步,李诚在里面道:“三万!”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道:“糊了,张老三,这叫听的早,不如听的巧。”李世民站住了,声音是孙伏伽的。他跟李诚不是仇家么?

    “李自成,你手里捏那么多八饼作甚?老夫听了好几圈了。”这声音,孔颖达的。好

    吧,李世民大概明白了,孔颖达来做中人说和,被李诚拉上了一起玩来着。他

    们玩的什么呢?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稍稍犹豫,李世民还是咳嗽一声,大太监立刻扯开嗓子叫起来:“陛下驾到!”李世民龙行虎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步往前。牢

    房里倒也没有鸡飞狗跳,唯一倒霉的就是牢头张老三,吓的跪在地上。其他的三位,李诚尴尬的笑着,站了起来。孔颖达和孙伏伽老神在在,依旧端坐不动。

    等到李世民进了门,这才缓缓起身。“见过陛下!”三位臣子拱手见礼,至于牢头,没他说话的份。李世民的注意力没有在麻将上,而是盯着李诚的嘴上,居然叼着个烟斗。m

    mp,有这种东西,居然不孝敬朕,自己留着用?让朕抽喇叭筒,你的良心不会痛?黑

    着脸走到李诚面前,李世民一伸手:“拿来!”李诚懵逼:“陛下要甚?”

    李世民很不耐烦的指了指烟斗,李诚这才明白,笑道:“嗨,这是臣用过的,陛下等着,回头让人给陛下送一个。”孔

    颖达和孙伏伽在一边看着,心里很是踌躇。这君臣关系,真是让人羡慕,一点都不见外。今天被李世民抓了包,孔颖达倒是无所谓,孙伏伽略微有点不安。

    李世民的注意力这才转移到桌子上,看着麻将瞅了一会:“来人,收起来,带回去。”“

    陛下,玩物丧志啊!”李诚赶紧开口,平时这活就不归他干,实在是这麻将没了,打发时间就难了。李世民:“呵呵,你还是养心性,作话本吧。”

    “陛下,不能这样啊。”李诚急了,直接趴在小桌子上,用身体盖住了麻将。李

    世民鸟都不鸟他,回头做个眼色,两个宿卫进来,当着孔颖达和孙伏伽的面,把李诚抬了起来,然后大太监才不紧不慢的  ,把麻将的都收了起来了,装盒子里。李

    诚还在大呼小叫的,大家都当耳朵聋了。李世民以胜利者的姿态道:“好好写的你话本,养你的心性。朕就是来看看,你的新作啥写的如何了。”李

    诚往床上一坐:“不写,太……”好险,差点说出“太监了”。李世民一激动,真的让人割了自己就完蛋了。催稿什么的,最讨厌了。尤其是那个叫大江的编辑。李

    世民根本就当着没听到,四下看看,当孔颖达和孙伏伽不在,点点头:“嗯,条件还不错,好好写你的话本,朕走了。对了,你去,把烟斗收了。”

    大太监笑眯眯的上前,拱手道:“李县男,别叫奴婢为难。”李诚目瞪口呆,烟斗也从手里掉地上,大太监捡起来,擦了擦,好在里头没烟火,不然能烫着。

    李世民转身就走,扬长而去,整个过程好像就孙伏伽和孔颖达就不在一样。这演技!

    李诚看看李世民走远了,嘿嘿一笑:“二位前辈,抱歉抱歉。”孔

    颖达摆摆手:“可惜,麻将没了。”孙伏伽也点点头:“可惜,没玩够呢。”

    李诚得意的一笑:“等着。”钻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来道:“我可是太了解陛下了,早有防备……”嗯,为啥屋子里这么安静?李诚一抬头,大太监笑眯眯的站门口呢。我

    去,居然杀了一个回马枪!好在大太监只是走到牢头跟前,踢他一脚:“起来,跟咱家走一遭。”原来走出牢房的李世民想起来了,不会玩麻将啊,让大太监回来抓个会玩的。

    李世民看出了麻将的价值,这东西作用很大。后宫女人辣么多,没事就在那勾心斗角的,不如让你们一起玩这个。有点心思,在麻将上较劲吧。至于好不好玩,这不是问题。李诚搞出来的东西,肯定没问题。没看见孔颖达和孙伏伽一脸的不舍么?大

    太监带着牢头走了,李诚长出一口气,吐槽:“二位前辈,不仗义啊,咳嗽一声也是好啊。”孔颖达哼哼两声:“咳嗽个屁,以后还怎么给陛下谏言啊。都怪你!”李

    诚道:“得力吧,二位前辈,一个是国子监祭酒,一个是大理寺少卿,又不是言官。赶紧的,把桌子收拾收拾,我这还有新鲜玩意。”

    李诚说着话,从箱子里摸出一副扑克,拿出一个新的烟斗来,装了烟丝点上。正在得意呢,孔颖达和孙伏伽不约而同,冲到箱子跟前,一通翻找。李诚自带的两个烟斗,一人装一个,还有一副备用的麻将,也被两人装了起来。

    茶叶,烟丝,骰子,这俩老家伙,一点都不带客气的。一人装了一堆,然后也不说打牌的事情了,鼓鼓囊囊衣袖一拱手:“告辞。”走了!“

    你们不能这样啊!”李诚哀怨的声音,在大理寺的监狱里回荡。这

    声音真叫闻者落泪,真的看见此刻李诚得意的嘴脸,估计能再抢他一回。

    一个狱卒在门口张望了一番,看看人都走远了,这才进来道:“李县男,恭喜了。”李

    诚一回头:“李四,你是找打吧?恭喜我坐牢呢?”狱卒笑嘻嘻作揖:“尊夫人来了,还请李县男移驾,这地界不好见客人。”

    李诚一听,奇怪道:“这不是最好的牢房么?”狱卒李四道:“回李县男,少卿大人让尊夫人在办事房等着,让小的来请李县男。”

    “这样啊,那走吧。”李诚点点,这牢坐的真是一点都不真实,说好的体验生活呢?崔

    芊芊带着莺儿,正在孙伏伽的办事房里焦急的等待。刚才到了门口,没遇见李世民,倒是遇见孔颖达和孙伏伽了,这俩老家伙,正在为分赃不均斗嘴呢。

    看见崔芊芊被小吏拦着问询,孙伏伽过来,公器私用,让人给令他的办事房里。不能白拿李诚的好处。至于被李诚怼的那点仇怨,麻将桌上早就找回来了。主要还是孔颖达的劝说发挥作用看,还有此君本身就豁达。

    李诚进了办事房,狱卒赶紧把门带上,还得对门口两个老卒陪着笑:“二位,要不要去喝点茶水?”牛二贵摇摇头,狱卒李四笑着走了,没一会回来了,拎着一个茶壶。这服务态度,绝对可以打五星。

    “郎君可有受罪?”眼珠发红的崔芊芊抱着李诚,仔细打量,一看李诚的样子,红光满面的,放心了。李诚笑着拉着她的手道:“不必担心,跟在家里区别不大。只是这大年初一的,惊扰了夫人,明日不能陪夫人回娘家,诚之罪也。”崔

    芊芊松了一口气道:“郎君不是鲁莽之辈,此间必有内情。”李诚听了笑了笑:“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头慢慢给夫人细说。”崔芊芊心里一阵贴慰,本担心李诚不告诉她真相呢。夫妻是最亲密的人,如果李诚不说,崔芊芊也不会说啥,但是心里会难受。

    “秋萍也要来,妾身说人多不好进来,她才作罢。安乐,想她爹呢。”崔芊芊提起秋萍,这可是做大妇的心胸。李诚听了笑了笑道:“告诉她,别担心,陛下才走的。对了,你回去找杜海,就说麻将的制作要加快,挣钱的时候到了。”

    “这当口,郎君还惦记挣钱啊?”崔芊芊彻底的轻松了,取笑了一句。莺儿在一旁也凑趣道:“郎君就像他自己说的,棺材里伸手,死要钱。”

    “还是莺儿知道我,来,让郎君抱抱。”换成平时,莺儿是一定要躲开的,小姐不点头,她怎么敢跟李诚亲热。正经是崔芊芊怀孕了,才有莺儿的事情。这会莺儿没躲,当着崔芊芊的面,生生让李诚抱了个结结实实。

    也只是一抱,莺儿便红着脸推开李诚,低声道:“郎君,小姐和莺儿都盼着郎君早日出来。”李诚一伸手,崔芊芊也被搂着了,一左一右,李诚笑道:“对不住了,让你们担心了。家里还破了点财,夫人莫怪。”

    崔芊芊一脸的欣慰,轻轻挣开李诚的手道:“妾身还带来了酒菜,郎君在此用一些。”李

    诚赶紧拦住她道:“不必这么麻烦,放着晚点再吃,我们说会话。回头家里的厨子来一个,给我做的时候,顺带给牢头和狱卒做一份。我估计吧,不出正月,怕是出不去了。”这

    个估计是很有道理的,李世民总得给长安百姓和文武百官一个交代吧?

    “郎君,那白牡丹妾身见着了,倒是个妖艳的女子,怎地处置?”崔芊芊突然放了一把飞刀,李诚心中警钟长鸣,面不改色:“还没相好呢,当时就是一时气愤,要不夫人看着办?”崔

    芊芊狐疑的看看李诚,最终还是放过他:“还是等郎君回来处置吧?先说好,那女子,不能做妾,做一辈子的丫鬟。”还说留给李诚处置呢。也对,换成崔芊芊处置,一根白绫送给白牡丹,那都是仁慈的。卖给那些下贱的窑子,才是真的狠毒。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另有蹊跷

    三人说了一会的话,日头不早了,崔芊芊这才带着莺儿,不舍的告辞离开。李诚送走二人,转身回牢房里,牢头李四一脸的笑容。给李诚送门口。

    李四没法子不开心,李诚这样的犯人,真是多多益善。人还没进来呢,就落了五贯钱的好处。要知道,牢头一个月也才挣这个数。明月和若儿走的时候,又塞了一些钱,大家分了分,一人落下也是五贯。李

    诚一天没住下来,落下了两个月的收入,这不得把李诚给供起来啊。其实李诚的身份,不给钱呢,也没啥。也得供着。只不过这等小吏,李诚不愿意为难罢了。有

    个事情,崔芊芊没跟李诚讲,那就是武顺也要来的,崔芊芊提前派人去告诉武家,不要去看李诚了,别给郎君添麻烦。等过几天了,风头过去了,再去看不迟。大

    妇发话,武顺再不满,再担心,也只能认了。这不是没过门么?两人就斗上了。崔芊芊的眼里,秋萍不会成为对手,武顺才是。可见女人的直觉有多可怕。回

    到家里,崔芊芊在正堂坐着,想了想,没心思吃晚饭,让人把白牡丹叫她屋里去。白

    牡丹这一天过的也是很悲惨,晌午起来没时间洗漱一把,就被人从被窝撵了出来。午饭的时候,一口都没吃上,干巴巴的挨着。被人送到李家来了,关在一个屋子里,也没人来问一句,连个看守都没有,就是一把锁头。于是,汤汤水水的也别想了。

    这会天都擦黑了,总算来了个人,把她和贴身的丫鬟叫出来。也不说给口吃的,给口喝的,冷冷的一句话:“夫人召见。”白牡丹吓的浑身一抖,北方大户家里的大妇,那真是权利很大的。她这种强行买回来的烟花女子,大妇一句话,一条白绫是客气的,一碗毒酒是仁慈。

    不管怎么说,哆哆嗦嗦的跟着就走了。平时被客人捧着的那点傲气,这会是半点都没有。烟花女子,在长安权贵的眼里,那也算个人?李自成是平康坊最受欢迎的客人,不等于是个平康坊的女子,都愿意给李诚做妾。

    李诚家里的大妇是崔氏,清河崔氏。传说中这种门第出身的女子,手里可狠着呢。崔

    芊芊看着走进来的白牡丹,面无表情的打量一番后,心里暗暗生气。难怪郎君见了就买回来,确实个是妖艳的女子。那脸蛋身段,那山峰起伏,是个女人都得嫉妒。比

    脸蛋,崔芊芊不差,但是比起身段,似乎就差了一点点。

    白牡丹低头上前来,深深一礼:“见过主母。”崔芊芊见她礼数不缺,心里更加的厌恶。这等女子,看似端庄,实则骚的入骨。想着不如趁郎君不在,结果她算了。但是又一想,为了这个女人,让李诚讨厌自己不值得。咳嗽一声:“郎君在狱中,你在家里安心呆着等就是。”“

    牡丹记下了!”白牡丹赶紧答应下来,崔芊芊心道,郎君回来了,见她过的不好,没准要嫌我是个妒妇,不如大方一点。于是淡淡道:“后院有空屋子,让人给你把东西都送过去。回头安排两个丫鬟伺候着,有什么要求,跟她们说。记住,前院都不能出。”白

    牡丹松了一口起,赶紧答应了下来,这就算是逃过一劫了。殊不知,适才崔芊芊动了杀机。要不是顾忌李诚的感受,真的会动手。这种家庭出身的女子,可不敢有半点小看。崔芊芊不会拦着李诚纳妾,但是这些妾室,必须是她认可的。最好是她安排的,带来的陪嫁女。

    打发看白牡丹,莺儿在一旁低声道:“小姐,还有一个明月呢。”在李诚面前娇俏呆萌的莺儿,提到情敌的时候的,表情可是狠着呢。“

    你吃什么干醋?明月又没进门,就算想进门,本夫人不点头,也进不来。”崔芊芊情绪不高,外面传的很凶,李诚在平康坊吃醋,放火烧人家屋子。五万贯钱就这么没了,在李诚面前,崔芊芊装大方,私下里气的想撕了明月。

    莺儿太了解小姐了,所以才提一句。这会化身帮凶,低声道:“小姐,不如让家里的老卒去一趟平康坊,悄悄的结果了她,免得将来是个祸害。”

    崔芊芊颇为意动,嘴上却冷冷道:“放肆,这是你该说的话么?一干老卒,只有郎君才能使唤。你给我记清楚了,别到时候郎君不饶你,我可不求情。”

    莺儿撅着嘴:“人家也是为小姐和将来的大公子想,小姐看那武顺,没进门呢,家里最挣钱的营生,已经落在她的名下。白牡丹在家里,倒是能随意摆布,那明月在外,郎君的性子,十有**是做个外室,花的用的自然少不了。”“

    多嘴!回头告诉郎君,好好收拾你的嘴。”崔芊芊看似再说她,实则心里很认同。

    莺儿可谓一语成谶,夜幕之下,明月披着面纱,带着贴身丫鬟,悄悄来到大理寺狱中。李

    诚正在码字(抄袭)呢,听到动静,一抬头,两个女子进来了。明月揭开面纱道:“长夜难熬,妾身特意来给郎君解闷。”身后丫鬟手里,抱着琵琶。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等会怎么回去?”长安有宵禁,李诚才会有此一问。明

    月笑道:“怎地,郎君不让妾身暖床么?那妾身便在床头打个地铺就是。”

    李诚听着呵呵一笑,这个明月怎么说呢,他还真的没动过心思。这会见她来了,心里还是很感动的。笑着起身道:“暖床不是有丫鬟么?你还是陪我说说话的好。”一句话,把明月笑了,丫鬟的脸却红了。这种贴身的丫鬟,命运是注定的。李诚要了明月,她就没跑的。

    别的男子,丫鬟或许心里有抵触,但是李诚是谁啊?说的夸张一点,长安城里的闺中少女,十有**,梦中情人都是李诚。长的又俊俏,靠脸吃饭妥妥的,小娘们哪个不爱?“

    妾身都打问清楚了,这牢房方圆二十步内,再无其他犯人关着。牢头说了,不让别人扰了郎君的清净。妾身让红儿又赏了他二十贯钱。”明月上前来,拉着李诚的手说话。

    小手粉嫩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摸着软软柔柔,如美玉一般温润。李

    诚叹息道:“倒是让你破费了。”明月挨着李诚,低声道:“郎君的五万贯,才是破费。妾身这点钱,皮毛都不算呢。”“

    若儿妈妈,怎地不说话?”李诚好奇的问一句,若儿那是见钱眼开的主。明

    月没说话,身边的丫鬟红儿却道:“妈妈哪有闲工夫管小姐,如今南曲的行首们,都要拜在妈妈的门下做女儿呢。便是她们的假母,也要与妈妈做个姐妹。”

    李诚听着奇怪道:“此话怎讲?”明月瞪了一眼丫鬟,这才回头:“郎君有所不知,那北曲一向与南曲争斗不休,妾身压了她们一头,北曲便捧了一个白牡丹出来。那白牡丹跳的好舞,很是吸引了一些权贵。”明

    月没有往下说了,李诚却已经明白了,点点头道:“万年县是不是为难你了?”明

    月笑了笑道:“倒也没有,只是有人登门,要给妾身梳笼。郎君猜一猜,此人是哪个?”

    李诚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猜不到,明月娘子才情卓著,想来读书人都是喜欢的。”

    红儿插嘴道:“便是个读书人,魏王府的官儿,叫甚么苏勖的。一把胡子了,钱没拿出几个,摆出名仕的派头,每日往小姐跟前凑近乎。还有那狂妄的小未央,也声称要给小姐梳笼。也不啥泡尿照一照自己,哪一点比的了李郎君分毫。”“

    嗯?萧未央怎么了?”李诚想起这个家伙,那是整个事情的主线。

    明月听了狠狠的瞪一眼红儿:“去,暖床去。”红儿笑嘻嘻的去了,也不背着人,去了外衣,上了床上,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两人坐在一起说话。明

    月这才道:“萧未央倒是个有才的,郎君的过三关,他便闯了两关。后来的珍珑局,才把他难住了。此君被难住了,还道此乃误题,世间无人能解。”红

    儿在床上也不老实,又插嘴道:“李郎君,那日没见着,萧未央说这等话时,一干文人纷纷附和,都让小姐道出答案。小姐不肯,他们便鼓噪起来。若儿妈妈出去讲了,此乃李郎君出的题目,这才算是安生下来。”事

    情,似乎没那么简单了,一切都要等程处弼调查的结果。李诚心里如是想着,微微沉吟不语。暗道,不知此番火烧平康坊,那些人会不会怕了。

    怕不怕不知道,回到王府的李泰,此刻正在阴沉着一张脸,肉山一般的身躯,气喘吁吁的,一副怒气难消的样子。站在他面前的分别是苏勖和萧未央。“

    好胆,哪个让你攀扯自成先生?不说才不才的,你能比的了孙伏伽,还是比的了魏征,又或哪一样能比的了李佑?”李泰终于开口了,阴森森的语气,脸上半点笑容也无。苏

    勖见状便道:“魏王息怒,此事,萧先生有告知属下,属下觉得也没啥,便不曾汇报。”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谋主

    李泰的评价是有才无德,一个有才之人,智商就不会太低,也不好糊弄。如果说以前他对储君的位子没任何想法,是这帮下面的文人给他抬上来的,赶着鸭子上的架。现在的李泰因为李世民的重新,真的生出了对太子之位的觊觎之心。

    人的**毫无止境,贵为魏王,就想当太子,当了太子就想当皇帝,当了皇帝就会想着做千古一帝,做了千古一帝,就会想着当神仙长生不老。人设这个东西,随着地位的变化,在不断的自我修正。“

    殿下,此萧某自作主张,不关苏先生事。”萧未央站了出来,笑着拱手作答。苏勖急的连连使眼色,他都当着没看见。李

    泰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沉着脸,阴森森的看着他,吐出一个字:“说!”萧

    未央是个聪明人,而且是聪明绝顶那一类人。聪明人也会做糊涂事,但肯定概率很低。此刻的萧未央心里很明白,今天的事情不能说服李泰,轻则被赶出魏王府,重则葬身此地。“

    李自成才华冠绝大唐,然其不肯入幕魏王府,便注定了天生是殿下的敌人。除非殿下放弃登极之志,如此,萧某也无话可说。”萧未央不慌不忙的,说出自己的道理。

    李泰很聪明,但还是被他的狡辩给迷惑了。萧未央的话有没有道理?有,只要李诚一天不表态支持魏王,就是在支持不变。既然不变的话,东宫太子李承乾,在李世民百年之后,名正言顺的接过皇位。

    实际上呢,这是两个概念,与他招惹李诚,根本不搭界。萧未央的目的很深,最初的谋划,在于借李诚扬名,同时借李诚之口,把李承乾给装进去。太子逛技院的事情,被李诚捅破了,这是要借刀杀人。一旦李诚上钩了,自然而然就要站在太子的对立面。

    到那个时候,李诚能选择的可就不多了,被逼着投靠李泰,还有什么脸面在萧未央面前端着架子?至于曲江文会一事,萧未央也有准备,如果李诚不上钩,而是选择了文会,萧未央照样有信心,撕下他第一才子的虚伪面具。萧

    未央自觉算无遗策,不料事情的走向,根本就没有按照他的剧本来。李诚这个王八蛋,带着一票二代,直接丢下五万贯钱,一把火烧了牡丹苑,抢走了白牡丹。生生把一桩政治阴谋,给弄成了争风吃醋。到现在,萧未央想起来还有点晕。

    自负才高的萧未央,人在暗处,与李诚的第一次交锋,就被扇了个大耳光子,差点没落下病根来。关键是他还没法对外说,自己的谋划如何了得。现在他还得忽悠李泰,得到他支持。不然,李诚这一下隔空的巴掌,他一时半会还找不回来。被

    **驱使的李泰,思维走进了死角,忍不住叹息一声:“孤数度欲请自成先生为师,奈何苦求而不得。”萧未央一听这话,心道:成了。立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加一把火。

    “殿下,此东宫先手之功也,非殿下之过也。”啥意思,很简单。东宫太子站着大义的名分,就像两个人下围棋,先走的一方肯定有优势。而且优势还不小,后来的围棋规则,就生出了贴目制度,就是因为先行的一方有巨大的优势。只

    不过这个巨大的优势,在高手那里才有所体现,一般的业余爱好者,根本理解不了这个。现在的萧未央,也把自己摆在一个高手的位子上,正在跟李诚对弈。只不过之前对李诚了解不够,上来就吃了个闷亏,棋局还漫长,萧未央有信心扳回来。

    “嗯,萧先生所言有理,来人啊,给萧先生安排最好的住处,再送两个新罗婢过去伺候着。”李泰一声吩咐,萧未央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似乎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其实他心中却不是波澜不惊,而是暗暗得意,魏王谋主一职,到手了。

    苏勖站在一边也不说话,心里却不免有点嫉妒。这个萧未央,不过是一番话,就得到了殿下的认可。今后他未必肯居于人下。之前的魏王第一谋主苏勖,生出了不安的念头。

    李泰又道:“来人,给二位先生看座。”态度变化了,看上去很无情,但这就是现实。如果萧未央今天没有展示出让李泰信服的能力,他的结果肯定不会太好。李泰一点都不介意把他丢出去,给李诚赔礼。就算有苏勖保着,李泰也不会留下他。

    这是之前,但是现在的苏勖,对萧未央已经生出了提防之心。

    “自成先生之才,孤仰慕已久,奈何先生不肯屈居,如之奈何?”李泰叹息一声,萧未央心里在暗暗叫苦,不料李泰对李诚的敬服到了这个程度。那么之前准备的手段,估计就不能用上了。该怎么办才好呢?萧

    未央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说辞,笑道:“殿下,自成先生行事,常人难以琢磨。窃以为,能得自成先生相助殿下,为上策。”李泰微微点头,认可这个说法。萧

    未央叹息道:“然则,不能得之相助之时,则可退求其中立。”李泰听着忍不住微微皱眉,他当然还是希望得到李诚的相助,但是现在看来希望很渺小。李诚的态度,立场很明确。萧

    未央见李泰的样子,知道火候到了,又来一句:“如其助太子,则应毁之。”李泰听到此处,表情阴沉不语,心中极为不喜。萧未央暗暗叹息,出言补救:“此下策也。”李

    泰心头舒服了一些,他对李诚是真的很欣赏。不过李诚真的旗帜鲜明的支持李承乾,估计也没选择了。这时候萧未央又道:“今上一代英主,自成先生宠信无人能比。窃以为,可谋使东宫恶自成先生,天子自然不喜东宫。”李

    泰的身边汇聚了一大群文人,做学问自然是很强的团队,要说搞政治,他们确实差点意思。不然也不会闹成最后那么一个结果。李泰还落个有才无德的历史评价。萧

    未央的才智极高,给出了一个办法和路线,这正好迎合了李泰的需求。

    “孤明白了,时候不早,二位先生早点休息吧。”李泰觉得生活又充满了希望,对于萧未央,李泰还没有达到完全信任的地步。如果刚才说一番策略的换成李诚,李泰绝对是要站起来拜服,道一声:“泰愿以先生为师,还请先生教我。”

    萧未央崭露了自身的价值,但还达不到李泰心目中诸葛亮的地步。李泰心目中的诸葛亮,那就只能有一个,就是李诚了。可惜,求而不得啊!苏

    勖等两人走的远了,这才低声道:“萧先生,为何不说之前商量好的话?”

    萧未央心中鄙夷,脸上却是一脸的无奈摇头:“殿下深信李诚,不肯疑之。萧某只能退而求其次。苏先生放心,只要那李诚去了曲江文会,萧某一定剥下他的画皮。说来这个画皮的故事,倒是出自李诚之手吧?也不知道他从哪位高人手里抄来的。”

    苏勖对此深信不疑,不是他不服李诚,而是他第一次见到萧未央时,就被萧未央的说法说服了。萧未央是怎么说的呢?很简单,李诚才多大的年纪?第一次出现在大唐高层视线内,还在鄯州。那会据说也就是十八到二十岁之间。按照李诚自己包的八字,今年是二十二岁。那

    么仔细算一算,一个二十二岁的人,怎么会懂那么多东西?没有岁月的积淀,如何能写的出“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等绝妙的句子呢?

    说明什么呢?说明李诚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某位高人的诗集,背下来为己用。而不是他自己有这么一份才华。苏勖深以为然,并支持萧未央在李泰面前揭穿李诚,也支持萧未央在曲江文会上,击败李诚,一举扬名。

    却不料,萧未央在整个事情中,布了一个局,看似无法破局的时候。一个叫李诚的有钱人,本应该是这一次的猎物。但是作为一个壕,李诚的行事风格,根本就不在萧未央的算计之内。老子有的是钱,用钱砸死你。什么阴谋诡计,也当不起李诚砸出的五万贯钱。

    牢房之内,两个火盆烧的正旺,明月挨着李诚,还在说话。李诚敏锐的注意到了萧未央这个人,所以必须了解一下这个人的来路和行事风格。

    “萧未央么?怕是能有三十岁了,一介书生打扮,风度气质倒是有的。人道乃白牡丹的入幕之宾,写了好些诗与白牡丹唱来着。”好吧,明月的回答没抓住重点,女人嘛。这个时候,这个气氛,想的肯定不是李诚想得到的答案。不

    过不要紧,李诚可以引导她给出想要的答案。“嗯,这个人,可有特别之处?”不

    等明月回答,床上的红儿已经先道:“郎君,那萧未央不是个好人,他看人的眼神很特别。”李诚听了立刻笑问:“如何特别呢?”都道旁观者清,没准红儿给出的答案更准确。

第一百九十六章 牢房夜话

    “怎地说呢?妾身读书少,说不明白。妾身的自小出身猎户家中,父亲养了一头鹰,那鹰是怎么看猎物的,萧未央就是怎么看人的?还有,妾身家里有猎狗,父亲说是狼崽子养大的。那猎狗每次抓回活物,眼神盯着活物的时候,眼神也有似那萧未央。”红

    儿说着话,很快就跑题了:“唉,家里本来日子还能过,我爹一次出去打猎,遇见了权贵子弟,索要鹰犬。家中好几口人呢,老的小的,都靠这鹰犬为生。我爹愿意卖了,那权贵却不肯多给钱,只给了一贯钱便要夺走,我爹自然不肯,被权贵用马撞的吐血……。”

    李诚已经走神了,脑子里想的全是萧未央的样子,浮现出一个词“鹰视狼顾”。如此说来,此人恐怕不简单啊。算了,不去多想了,见招拆招就是,只是被人在暗处盯着,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夜深了,妾身伺候郎君休息吧?”明月站了起来,面带羞涩。李诚回过神来,本能一问:“你说啥?”明月脸红的更厉害了,低声重复一遍。李诚听了这才笑道:“你们俩睡床上,我在地上打个地铺就行。”明

    月惊的脸色煞白,看着李诚道:“郎君嫌弃妾身么?天地良心,妾身尚属完璧,郎君不要被那市井流言所误。”李诚听了笑道:“你想哪里去了,也不看看这是甚么地方,李某也不是急色之人,怎能如此草率?待到出了此间,一定给明月娘子一个美好的记忆。”听

    了解释,明月这才放心,真的被李诚拒绝了,回去就没脸活下去了,三尺白绫自己了断,免得活着受尽人间白眼珠子,还有无尽的冷言恶语。

    “郎君说的哪里话,这地上都是稻草,如何打的了地铺。不如三人一道挤一挤便是。”明月也不要脸了,都到了这地步了,就算不能成了好事,也不能让李诚睡稻草啊。

    李诚一看那床,倒也不算小,三个人挤一挤没问题。当下点点头道:“我们躺在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说着两人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可怜的红儿被挤到了墙角里。牢

    房内孤灯一盏,狗男女靠在一起说话。李诚想起若儿之事,不免问一句:“若儿妈妈,倒是舍得的紧。”那红儿在墙角也不安生,侧过身子,贴在李诚的手臂上,笑道:“若儿妈妈可不吃亏,算计的清着呢。”明

    月在外侧,抬头瞪眼道:“贯会胡说,留神若儿妈妈撕了你嘴,把你送瓦窑里去。”

    明月倒是很能理解红儿,平康坊那个地方,看似光鲜无比,实则就是个火坑。身处那个所在,越是有人追捧,就越发的是权贵心目中的玩物。没上手的时候,追着你捧着你,玩过了丢一边,这种事情可太多了。现在有机会,跟着明月一起跳出火坑,红儿自然要抓紧。

    李诚笑道:“你吓她作甚,让她说说无妨。”明月道:“郎君惯着她罢。”说着转身背对李诚,这是吃醋了。李诚给她扳过来,笑道:“吃的哪门子飞醋?说正经的呢。若儿妈妈那边,可不能白白没了你这棵摇钱树。”明

    月听的心花怒放,靠着李诚更紧了一些,低声道:“妈妈也不易,崔郎无情,很是伤了心。如今妈妈也不想着嫁人从良了,只道要做平康坊第一的妈妈。之前倒是寻过几个靠山,奈何都不牢靠。如今怕是看上了郎君,要借郎君的手,一统南曲之地。”

    红儿又补刀道:“郎君有所不知,为了我家小姐,若儿妈妈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好些权贵都放了话,要做小姐的好事。甚么过三关,起初还有些新奇的兴趣,几次下来便不耐烦了。要来横的,都被妈妈用先生之名给挡了下来。哼哼,妈妈比谁都着急呢。”m

    mp!原来又是套路!李诚明白了,还以为什么缘故呢,原来是这个缘故。

    明月才名艳名一时无两,长安城里的权贵多如狗,为了多挣钱,最初的一年,就得端着架子。现在看看端不下去了,赶紧给李诚送来,还能搏一个美名。说起来,这个机会还是李诚送给若儿的。至于明月,对李诚自然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不要脸面的在这躺着。弄

    清楚事情的底细,李诚反倒是安心了。事情就怕不清楚,清楚了自然就有对策。“

    平康坊那地方,确实不是久居之地,一些没混出样子的娘子上了年岁,为了生活也只能去下贱之地。便是那红极一时的娘子,老大嫁作商人妇,也好不到哪里去。”李诚悠悠叹息,这个年代的娱乐圈,比起现代还是差距很大的。“

    郎君一番话,道尽了此间之苦,妾身感同身受。”明月幽幽叹息,贴的李诚更紧了。

    三人都穿着衣服,本也有些旖旎之意,一番聊天,冲散了这点气息。

    “嗯,你们回去告诉若儿妈妈,如果愿意听我招呼,我自有好手段来安排。定叫上上下下的娘子们,有个还算好的结果。”李诚说的肯定,红儿喜的坐起道:“郎君此言当真?”

    啪,红儿的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却是明月的也做起来发起打击道:“猢狲一样的,老实的躺着,一点规矩都没了。”红儿乖乖的躺回去,明月这次啊躺好了。“

    郎君只管安排,妾身一定让妈妈照着做就是。明月轩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指望郎君搭救出火坑。都出来不敢想,能有一半,郎君便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李诚心道,没曾想也有进军娱乐圈的时候,只是这等事情,其实也不算很难。比起后来的现代,那种全民娱乐的年代,当下的娱乐手段,其实还是比较原始的。“

    呵呵,事情其实不难,你们都看过聊斋,里头好些故事,都能拿出来重新演绎一番。回头我见了若儿妈妈,便跟她说这个事情。如今在平康坊,走的是高端路线,接触是文人权贵,钱是挣了,风险也不小。一言不合,被人烧了宅子也不稀奇。”听

    到李诚这么说,明月和红儿忍不住都笑了,尤其是红儿,身子在李诚这挤了又挤,笑道:“郎君最是促狭,平康坊放火,哪个也没郎君拿手。”

    李诚听了哈哈大笑,左拥右抱的,确实很爽,但是这手臂明天一早还是不是自己的,就不知道了。比起明月来,这红儿胆子可是大的多了,仗着被子遮掩的,一条腿上下乱蹭,极尽撩拨之能事。明月也是看见了,不然也不能给她屁股一巴掌。“

    今夜,为难郎君了。”明月歉意的一笑,李诚轻轻的使劲,搂紧一些道:“我倒是没什么,此情此景,也没什么心情。非要做那等事情,对你和红儿,也是不尊重。你们能来陪我,我怎能将你等与瓦窑女子一般对待?”

    三人就这么聊说着,不知何时睡着了。和衣而卧,一夜无事。次

    日李诚醒来时,两女已经不在身边,牢房里只有自己一个,牢门却是开着的。

    做起来揉了揉眼睛时,牢门被推来了,明月拎着铜壶,红儿捧着铜盆进来。见李诚起来,明月笑道:“郎君起来了,适才出去打水来着。”李诚起来之时,明月将外衣递过来,这牢坐的比在家里也差不多。穿

    戴梳洗完毕,明月才道:“妾身和红儿白日不能留下,总要顾忌大理寺的颜面。”

    李诚笑了笑,点头道:“我知道,你且安心的回去。”明月犹豫一番,低声道:“郎君要是真的憋屈,不妨让红儿换了一身男子装束留下陪伴。”

    李诚听着颇为意动,那红儿娇俏泼辣,很对李诚的胃口。毕竟这年月的女子,性格内敛者居多,红儿以及莺儿的性格,让李诚找到了一点现代女子的感觉。

    “不必了,陛下让我坐牢,那就规规矩矩的坐牢。昨夜已然是越矩,今夜你们也不用来了。我安心的呆几天,陛下火气散了,自然能出去。”李诚这么一说,明月也不再坚持。心里却是很开心的,红儿真的穿一身男子衣服留下了,醋坛子又要打翻的。

    李诚坐牢,李世民的日子也不好过,原因是兕子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个事情。“

    坏父皇,不理你了。”兕子很少有刁蛮的时候,今天见了李世民,别说不给他卷喇叭筒了,好脸色都不给一个。搞的李世民很郁闷:“兕子,为何不理父皇啊?”

    兕子瞪眼道:“父皇把李自成关起来,他是好人,父皇关好人,就是坏父皇。”李

    世民目瞪口呆,这理由和逻辑毫无问题吧?再看看四周,一群下人把头低下。这锅谁敢背啊,后来还是李治偷偷看一眼老爹,被李世民发现了。好

    小子,原来是你在作妖!李治那点道行,在李世民这里就是一眼识破的事情。儿

    子和闺女都向着李诚,李世民觉得好无奈,这爹当的好失败啊。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得找个由头,收拾那竖子,敢跟朕抢闺女和儿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给朕滚出大理寺

    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当着最喜爱的闺女,还没法子发作,只好一通哄着,兕子才算是开心了,坐回去继续给老爹卷喇叭筒。要说李世民都抢了李诚的烟斗了,洗过之后晒干,很是好用。但是,味道上还是比不了闺女亲手卷的喇叭筒。

    李世民琢磨了一番,到底怎么收拾李诚呢?让他继续坐牢?太便宜这作妖的倒霉孩子。得给他整点为难的事情。想来想去也没招,撤职削爵,恐怕他要开心的晚上睡不着。收他的田,这个比较好,但是皇帝赏赐又收回来太丢人了。没

    法子,摸着下巴,胡子都拔掉了好几根,也没找到办法。最后看看大太监:“你说,啥事情能让那竖子为难?”大太监是谁啊?差不多就是李世民肚子里的蛔虫了,一听这话就知道,皇帝不爽了,要整李诚。这种整还不是常规的整,就是想看李诚为难的样子。

    “陛下,这可为难老奴了。李自成是谁啊?杀了奴婢,也想不出法子来为难第一才子啊。”这太监可太坏了,在“第一才子”四个字上头,加重了语气。一下就提醒李世民了。

    “啪!”李世民一拍大腿,有招了!“你亲自去,传朕的旨意,正月初八的曲江文会,李自成必须参加,还得拿出好作品来,不去就按抗旨论处。”说完这个,李世民舒坦了。这小子喜欢低调做人,朕偏偏不让你如意。每次做诗写文,都得逼着他。大

    太监令命而去,李世民越想越得意,去年的文会,便无有上佳之作。倒是李诚这竖子,在上元月浪了一把诗余,长安城遍地传唱,“东风夜放花千树……”今年的曲江文会,有李诚参加,想来不会再出去年的事。文会上的作品,无人问津,技家都不爱唱。

    又为难了李诚,逼着他出现在文会上,又能为文会添彩,真是一箭双雕的妙计。李

    世民得意的不行,不料大太监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见了李世民就道:“陛下,那李自成不肯参加文会,还道已经进了牢房,不怕多蹲一些日子。”

    “竖子!”李世民怒了,这小子居然跟自己玩心眼。不对,这是记仇,朕抢了他的麻将和烟斗。“哼哼!真当朕拿你没法子么?你再去告诉他,要么立刻从大理寺滚蛋,要么朕派宿卫去看着他,看他还怎么逍遥快活。”大

    太监又走了,李世民想到麻将,不免手痒了,出门往杨妃处去了。还在院子里呢,就听到一群女子笑嘻嘻的声音:“杨家姊姊,你这收起也是忒壮了,三家都输给你一个。”

    说话的是另外一个杨妃,李世民再往里走,宫女赶紧大声道:“陛下驾到!”

    上台阶一看,里头四个后妃,两个杨氏,一个韦氏,一个阴氏,围着一张桌子纷纷站起迎驾。李世民笑道:“爱妃们都在呢?这麻将,可还有趣?”

    韦氏笑道:“回陛下,这麻将确实有趣,只是这物件,只有杨家姊姊处才有。姊妹们在这都呆了一下午了。”这话里头的意思,倒是别有玄机,李世民听出来了,这是吃醋。潜台词是,想见陛下,还得来这里打麻将,不然都见不到。

    要说这韦氏,李世民也喜爱过的,不然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如何还能做贵妃,还给李世民生了三个孩子。这就很不简单了,要知道后宫女人多少,她一个人就生了三个孩子,可见李世民曾经的宠幸频率很高。看

    看李世民的后宫,不难发现,这位皇帝有点人妻kong的嫌疑。两个贵妃,杨氏、韦氏,这都是别人的老婆,然后被李世民看上了。说到人妻与皇家的故事,历史上倒是有两位很出名的人妻,她们的奋斗史可谓感人励志。一

    个是汉武帝他娘王氏,一个是宋朝的刘娥,宋真宗的娘。这俩比较出名,前者是不满丈夫的无能,主动离婚,然后拐着弯的进了后宫,最后变成了皇后。刘娥的起点就更低了,街头卖唱的出身。很奇怪,这两个如此励志的人物,居然没人编剧专门写个剧本。或

    许是有的,可能拍了没能播出也未必。好吧,跑题了,言归正传。韦

    氏还是老了点,李世民现在有点独宠杨妃的意思。后来更加禽兽的独宠徐慧。

    当李世民这样的皇帝还是很苦逼的,比如说他动了大被同眠的念头,现场这四位一准不能答应。说起来这上头还不如李诚呢,只要李诚在明月轩里头对若儿动了歪念头,明月一准帮忙拔了了若儿的衣衫,弄不好还帮忙推几下。这

    都是风尘女子固宠的手段,后宫这些正经人家出身的女子,自然是玩不出来的。别看唐朝的风气比较开放,要说浪里个浪,真的没法跟明朝比。当然这只是民间对比,真要说皇帝浪的高度,唐朝远胜明朝。

    为啥呢?很简单,明朝的皇帝被文臣掣肘太过。唐朝就没这个现象了,最重要还是理学,这玩意简直坑死人不赔命。用来要求别人的大杀器!

    李世民这里陪一群后妃说话,很自然的提到了曲江文会,要让李诚去写诗的事情。一干后妃不免纷纷叹息,都道李自成便宜了崔氏,这家有女如何云云。“

    不走,我还没住够!”面对大太监,李诚又拿上了。上一次来,被李诚挤兑走了。这一次,大太监可是带着杀招来的,不紧不慢的高声道:“陛下口谕……”听

    到派宿卫来看守,李诚就跟马蜂蛰了屁股似得的跳了起来:“陛下不仗义,臣不服。”

    大太监笑嘻嘻道:“李县男,这话跟奴婢也说不到,不如,您辛苦一趟,进宫去见陛下?当面跟陛下说清楚,奴婢也省了为难。”

    李诚怒道:“你这老货,贯会拿陛下压我。哼哼!”说是这么说,李诚还是怂了。迈步出了牢门,又转回去,大太监抽了抽脸颊时,李诚把一张虎皮卷起来夹着:“这是明月送来的,不能便宜了这里的牢头。”

    牢头很悲伤的看着李诚离开,还得强忍眼泪把李诚送走。唉,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

    李诚走出几步,又回头道:“张三,我这房间你给我留着,东西不许动啊。这是我专用的牢房,那天心情不好,我又闹点事情出来,住进来休息几日。”张

    三听着哭笑不得,你真拿这当旅馆了?李诚还没走远,张三突然追出来:“李县男,您写的文稿,小的给你送来了。”李诚还真写(抄)了一些东西,用一个木盒子装着。刚才还真的忘记了,不是自己伤脑筋创作的东西,就是不珍惜啊。

    看着眼巴巴的张三,摸摸口袋,一个铜板都没有,冲大太监一伸手:“带钱了么?接我一点?”大太监瞠目结舌:“奴婢,也没带钱啊,没地方花用,带着作甚?”

    “看你扣的!”李诚无语的接过木盒子,对张三道:“赏钱先欠着,回头让人给你送来,走了。”说着挥挥手,大摇大摆的走出大理寺的监狱门。大太监一直跟着呢,李诚恼火的回头:“跟着我作甚?”大太监笑道:“奴婢得亲眼看着您回去,才好放心。”

    李诚明白了,这是担心自己又回去,气的抬手指着他点了几下:“你,你,你等着!”

    大太监一点都不生气,李诚要是真的记恨自己,不能这样。远远的看见钱谷子,李诚一招手,钱谷子麻溜的跑过来。“带钱了么?”李诚开口就问,钱谷子笑道:“家主要多少?”说

    着,掏出一摞子飞钱来,李诚随意的抽出一张,递给大太监:“拿去,跑两个来回,辛苦钱总得落几个。”大太监只是扫了一眼,笑眯眯的抬手张开衣袖,飞钱消失了。

    又拿一张,丢给张三:“拿去,替我看好牢房啊,东西不许少,别人不许住。”张

    三一看飞钱上写着五十贯,嘴都笑豁开了。

    钱谷子牵来马车,李诚多少有点意外,怎么是马车呢?想了想,还是上车,里头果然有人等着,还是个女子。这女子年岁得有二十出头了,身段丰盈,见了李诚便叩首道:“北曲柳迎春,拜见自成先生。”

    李诚微微点头,马车走了起来,有帘子挡着,外人还真的不知道里面在干啥。“

    你有啥要说的?”李诚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钱谷子不会乱来,这是肯定的。“

    妾身本要进牢里见先生,不料先生先出来了。此番安排,乃是程家三郎的手笔。”这女的倒是识趣,先把情况说明白,李诚这才才点点头:“嗯,接着说。”

    “妾身与程三郎乃是相好,昨日三郎登门,提了那萧未央之时。妾身凑巧知道一些,三郎便让妾身来此,当面告知先生。此事说来,倒是要从八月里说起……”李

    诚下了马车,钱谷子二话不说,赶着马车把人送走。崔芊芊带着莺儿,站在台阶上等着,等到钱谷子走了,激动的冲上前道:“郎君,妾身还道要去送饭。”

第一百九十八章 种荷花

    李诚笑道:“不是说话的时候,带我去见一见那白牡丹。”崔芊芊一愣,很快就明白了,点点头道:“夫君随我来。”崔芊芊在前面带路,李诚随后跟着,到了后院的一个屋子跟前,崔芊芊才道:“妾身不是吃味,只是……”李

    诚笑道:“想听就在一旁听着,只是听了未必是好事。”崔芊芊知道轻重,微微躬身:“妾身在外等着,让人烧水,郎君好洗了去去晦气。”

    白牡丹正在床上无精打采的靠着床帮发呆,边上的丫鬟陪着说话解闷。门一开,她就惊的坐了起来,看见进来的是李诚,忍不住发出惊呼声:“自成先生?”

    听她的语气,李诚倒是有点得意,平康坊那个地方,李诚的声望无人能比。

    “你出去,不想死就站远点,别偷听。”李诚对那丫鬟冷冷的开口,丫鬟惊的浑身发抖,小碎步一阵快走,出去把门关上,走的远远的,站在院子外头等着。看见崔芊芊和莺儿也在,吓的赶紧过来磕头。“起来吧,一边等着。”崔芊芊没心情跟她较劲。

    待到脚步声远了,李诚才看着一脸局促不安的白牡丹,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冷笑道:“你叫我一声自成先生,为何还要帮别人害我?真当我是善男信女,不会种荷花么?”白

    牡丹吓的浑身发抖,崔芊芊没有送她三尺白绫,李诚这边怕是要辣手摧花,一个袋子装着,丢进曲江里喂鱼了。本来还打算见了李诚,放出点技家的手段来,迷他拜倒在裙下。

    现在这点心思,自然是消散的无影无踪,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先生饶命。”

    李诚淡淡道:“看来你是不想说了,我也不费那个脑子去猜测了,来人……”

    白牡丹吓的往前膝行几步,抱住李诚的腿道:“先生不要,妾身说便是了。”

    门打开,进来的是一脸横肉的牛二贵,抱手道:“家主!”李诚冲他摆摆手:“没事,出去等着吧。”牛二贵出去了,李诚这才回头,托着白牡丹的下巴道:“长的倒是一副好模样,不知道那萧未央,在你身上使了多少铜钱,还是什么**术,叫你如此大胆。”白

    牡丹急道:“萧先生说了,只要妾身照他说的去做,保妾身一个平康坊头名的花魁。”李

    诚听了不禁歪歪嘴道:“那厮倒是一副空手套白狼的好手段,你这娘子,贴了身子,还贴了多少本钱与他?”白牡丹连连摆手:“断断没有的事情,假母盯的紧,妾身便是要倒贴,也无有那个机会。”李

    诚气的乐了:“睁眼说瞎话,他拿点本钱,上了你的塌,再从你这拿回去你的私房钱,再来寻你的勾当,当李某想不到么?不就是写几首歪诗么?你便没了魂魄,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敢提他瞒着。我看你也别说了,我这就走,很久没种过荷花了,手都生了。”

    白牡丹目瞪口呆,抱紧李诚的大腿不放,哭的梨花带雨道:“妾身鬼迷心窍了!先生且饶妾身一回,妾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诚在房间里前后呆了半个时辰才出来,无人知晓他都问了些什么。便是牛二贵一个人听了,他也不会吐出半个字。这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崔芊芊迎上前来,看了一眼白牡丹身边的丫鬟,低声道:“问过了,也是个破落货。”

    牛二贵在一旁压低了声音:“家主,不如一并结果了清净。”

    李诚总归是个现代人的思维,把人命看的还是比较重的,摇摇头道:“算了,看好就是。不过是两个可怜虫罢了。”说着信步走人,崔芊芊赶紧跟上,回到正屋里,莺儿过来低声道:“小姐,水都烧好了。”

    崔芊芊上前道:“郎君,且洗一洗晦气。”李诚冲她微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手软了?”

    崔芊芊不悦道:“成大事者,岂能有妇人之仁,这是妾身偶尔听到父亲说的。”

    李诚笑着摇摇头:“娘子,以后你就知道了。我看这妇人之仁,未必是什么坏事,今日我能狠心结果了白牡丹,将来我就能狠心结果别人。真的有一天,我还能狠心结果了莺儿,到最后,就剩你我两个,做孤家寡人了。”

    崔芊芊不以为然,嘴上却笑道:“郎君真的称孤道寡,妾身倒是开心了。”

    李诚呵呵一笑道:“你啊,想的美,异姓为王,怕我死的不够快么?”莺

    儿带着下人抬着木桶和热水进来,李诚这才起身道:“好了,该洗洗晦气了。”

    崔芊芊也不再说什么,带着几个丫鬟,就在跟前伺候着。李诚现在也习惯了,没有起初那种不自在。坦然的脱了衣服,露出浑身结实匀称的肌肉,几个丫鬟还是头一次见着,看着眼睛都直了。梳洗更衣,浑身舒坦的李诚,坐在椅子上叼着烟斗发呆。白

    牡丹其实知道不多,她就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对萧未央的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写的诗还不错,又是个爱服散的人,每次办事之前,都要先服散,然后一通行散,再上塌时,生猛如虎,伺候的白牡丹很是舒坦。这

    厮通过白牡丹扬了点名声,又搭上了苏勖的线,进了魏王府。那日太子夜坊牡丹苑,便是萧未央安排的手段。太子身边有魏王府的人,勾着太子来看了几次白牡丹跳舞,又留宿了一两回。白牡丹放出技家的手段,太子很是新奇喜爱。毕

    竟技家的手段,不是太子后院那些良家女子可比。那夜太子刚上了白牡丹的塌,正欲行其好事,萧未央便躲到牡丹苑,房二那个愣头青,直接放了火。差点把太子给逼了出来,出一个大丑。事后太子匆匆离开,委托白牡丹这里把事情遮掩过去。

    萧未央便叫白牡丹,如此这般。白牡丹对他言听计从,自然就告知假母如何去做,还打了太子的旗号。李诚一听太子被扯进去,便生出了警惕之心,一把火点起来,事情便被带的偏出了原有的轨道。仔

    细想起来,李诚一阵恼火,萧未央这王八蛋,无冤无仇的竟然对自己耍阴谋。崔

    芊芊端着茶放下,轻轻的动作,不敢惊扰李诚。她可是精明的女子,一看李诚这架势,就知道事情不是自己该打听的。正待悄悄离开,小手被李诚抓住,一使劲,身子跟安了轴承似得,腰肢一扭,坐在李诚的怀中。“

    娘子,怠慢了。”李诚在耳边温言软语,本来就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当口,哪有那么多闲气可生呢?一句话,就给崔芊芊说的浑身没了力气,仰面红唇蠕动:“妾身,妾身……。”话还没说出来,李诚就给堵上了。

    正屋里一阵闹腾,天都黑了,晚饭也没吃,待到崔芊芊软绵绵的声音传出来:“莺儿。”外

    头候着的莺儿流水般的掀了帘子进来,夫妻二人还在床上,崔芊芊光着上身,也不避着莺儿,崔芊芊道:“打点热水来伺候洗一洗。”莺

    儿看着小姐一脸满足的红润,很是意动。再看李诚,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莺儿不敢说话,赶紧去打水来伺候崔芊芊洗一洗。

    崔芊芊洗罢穿戴好了才道:“郎君那里去伺候吧。”说着缓缓出门,招呼门口的丫鬟道:“晚饭端进来吧,就在这里用了。”崔芊芊吩咐回来,李诚也自床上坐起,莺儿蹲在跟前。

    看见这一幕,崔芊芊很难说情绪,一边是想着有了莺儿做帮手,打败外面的狐狸精,一边又想着,家里这么多丫鬟,总是要分润几口吃的去了。不

    管怎么说,总比李诚在外面偷嘴要强。现在崔芊芊有一个认知,李诚是不喜欢在家里偷嘴,但是在外面却不好说,明月那一嘴肯定是要偷的,白牡丹还留着,不知道哪天就偷吃一口,这是说不准的事情。眼

    皮底下看着的,总是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外面那些狐狸精,真是防不胜防啊。李

    世民本以为,大臣们一定会为了李诚的事情喷自己几句,不料人放了,却是屁事都没有。好像平康坊放火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一般。李世民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是哪不对劲。丽景门那边,也是半点消息也无,真是太奇怪了。正

    月初三,因为李诚坐牢,耽误回娘家的崔芊芊,一早便要起来收拾,准备回娘家拜年。不料刚起身,就被李诚拽了回去。崔芊芊身子又软了,没半点力气的认他摆布。晚点就晚点吧,自己这个郎君,崔芊芊在这上头毫无抵抗之力。这

    么一耽误,两人起来时,已经是上午巳时了,到了崔家都快吃午饭了。崔芊芊的娘郑氏,接了闺女进后院说话,第一句便是打趣道:“女儿好福气,叫我那女婿爱杀了。”

    过来人就是过来人,只是一眼就看出来,崔芊芊在闺中很是快活,不然这眉宇之间的春意,怎么会打了粉都遮不住呢?崔芊芊被打趣了,跺脚道:“郎君不正经,阿娘也不正经!”

第一百九十九章 蓝田房

    大过年的,蓝田房的亲戚都来了,一圈女眷围观,崔芊芊一身华贵,最好的行头都穿戴上了。人长的本来就美,眉宇之间带着点慵懒的春意,那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都道当下女子都爱浓妆艳抹,不想妹妹淡妆,竟也格外动人。”边上的出嫁的姐姐,出声讨好凑趣。崔芊芊很自然的成为了焦点人物。没

    法子,李诚的大理寺一日游,消息传的太快,这些姐妹本该昨日就走的,特意留下来多呆一天,就是想跟崔芊芊说说话,看看有没有机会为夫家争取合作机会。李诚太特么壕了,平康坊北曲之外,五万贯钱砸出来的效果。

    说句不好听的,就铜钱的购买力,平康坊别说一个牡丹苑了,整个平康坊的宅子,加起来也不到五万贯。李诚就是这么奔放,等于向世人宣布,来啊!老子用钱砸死你!这

    种土豪,要是没个身份地位押着,那就是肥猪。人人都可以宰一刀。问题是,李诚的身份摆在那的,圣眷正隆,一群权贵二代的带头大哥。说的严重一点,只要李诚不谋反,谁来都白瞎,往前冲就是送人头。

    以前还有人说李诚根基太浅,但是现在结亲崔氏,整个逼格上来了。有个三五年的,根基自然就牢固上,有个十年八年的,就是一个新的顶级门阀。

    崔芊芊陪着母亲,享受着姐妹们的奉承,嘴上却是很严,丝毫没有轻易开口答应别人。一番应酬之后,崔母郑氏开了口:“芊芊这两日没休息好,既然到了娘家,大家就不要劳烦她了,让芊芊歇口气。”有郑氏一句话,一干姊妹就再不甘心,也只好先散去。

    崔芊芊知道,这是母亲有话要说,陪着母亲去了内院。果然,这里有人等着,嫡亲的姐姐崔媛媛,嫁的是郑氏,也就是母亲娘家。“

    姊姊!”姐妹俩见面,自然是一番寒暄。要说这个,与崔芊芊的感情只能算一般。郑氏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这是大姐,比崔芊芊大了八岁,没出嫁那会,两人就不怎么来往。玩不到一起去,关系怎么好的起来?“

    妹妹!”崔媛媛一身淡素,崔芊芊见了不免心中一悲。“姊姊一向可好?”崔

    母郑氏在一旁抹眼泪道:“我那可怜的侄儿!”崔媛媛的丈夫去了有半年了,这事情崔芊芊是知道的。头七之后,郑氏想接女儿回来,被娘家拒绝了。要不是过年,崔媛媛还回不来呢。崔芊芊觉得郑氏不免有点不近人情了!崔

    媛媛陪着母亲掉了一会眼泪,崔芊芊也不说话,就在一旁呆着。郑氏借口走开,让姊妹二人说话。崔媛媛一脸的为难,挣扎的开口道:“妹妹,郑氏这些年有些难。当今圣人对郑氏,一直盯的很紧。此番回来,姊姊有求与妹妹,郑氏放了话,不强求守节的事情了。”崔

    芊芊听了不禁微微发怒,站起道:“郑氏怎地能这样?姊姊新寡之际,不说再嫁之事,但求回娘家呆一阵,他们都不答应。现在倒好了,主动把姊姊送回来。”

    “妹妹不必动怒,士族门阀,一向如此。上有公公婆婆,下有叔伯。为郑氏名声计,自然是要做个节妇的,便是不情愿,也无可奈何。一大家人呢,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此番得归,还是托了妹妹的福气。”崔媛媛但是很淡定,道出了事实。郑

    氏倒霉催的,前太子李建成的太子妃,就是郑氏女。就这么一个身份,李世民只要在皇位上一天,郑氏都别想蹦跶。时不时的就是一巴掌抽过来。崔芊芊嫁了李诚这个宠臣,郑氏自然动了心思。左右不过是一个寡妇,留在家里不如送回去,没准能起一点作用。郑

    氏也不抱着太大的希望,只是一步闲棋。谈不上好,但肯定不坏。相反,逼着崔媛媛守节,可能就把崔氏蓝田房给得罪惨了。毕竟这个历史阶段,寡妇改嫁很常见。崔媛媛再不济,那也是崔氏女。逼着他守节,郑氏确实能搏一个好门风,但是后果就不好说了。

    门阀士族,考虑的从来都是整体利益,很无情!崔媛媛一番话说的很明白了,别说人家郑氏,老大不说老二,崔氏何尝不是如此呢?寡妇守节,还是改嫁,看的是利益。守节有利,那就守节,改嫁有利,那就改嫁。

    崔芊芊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才嫁过去几天功夫,就被李诚影响到了。这会气的浑身微微发抖,低声道:“郑氏可恨!”崔

    媛媛倒是诧异的看着妹妹道:“妹妹何至于此?”

    崔芊芊道:“此事,算他郑氏好运气,要是被我那郎君知道了,说不得要骂几句狠毒的。”

    崔媛媛一脸的错愕,心道那个李自成究竟是何等样人?这种事,怎么会气成这样。“

    妹妹好福气,嫁了李自成,过去便是掌家的大娘子。”崔媛媛小心翼翼的说着好话。崔芊芊听了摇摇头道:“姊姊,为郑氏说话的事情,不是妹妹不帮忙,而是我那郎君要是知道真相,不但不会帮忙说话,落井下石倒是很乐意。”

    崔媛媛无言以对,心里却是很感动。崔芊芊有道:“姊姊在娘家呆着时间长了也不好,不如搬去李庄住下,将来也好寻个好人家再嫁。”崔芊芊还是有潜台词的,就是如果担心郑家来要人呢,就去我那住着,有李诚罩着,郑氏不敢乱来。

    崔媛媛犹豫片刻才道:“如此,也好,只是要麻烦妹妹了。”崔芊芊松了一口气,她不怕别的,就怕崔媛媛回头找母亲哭诉,逼着自己去跟李诚说郑氏的事情,倒时候惹恼了李诚,外头那么多狐狸精的机会可就算是来了。堂

    前,崔慎行接了李诚坐下说话,边上陪客的有崔寅,还有崔慎行的嫡子崔弘毅。蓝田房这些年没有什么杰出人物,崔弘毅在国子监读书,考了两次进士都没考中。“

    自成,听说你与孔祭酒交好?”崔慎行不紧不慢的开口问话,李诚笑着点点头:“孔前辈中正刚毅,雅量宏大,至诚君子。有幸得其青睐,还算谈的来。”其实是麻将桌上玩的不错,李诚输钱了,孔颖达当然开心了。没见孙伏伽一开始拿乔,上了桌也没架子了。崔

    慎行笑而不语,崔寅则笑道:“弘毅欲拜孔祭酒门下,不知自成以为如何?”

    李诚听了歪歪嘴,扭开脸缓和一下,回头时瞅一眼油头粉面的崔弘毅,心里暗暗叹息。南北朝遗风,男人要化妆,这小子学了个十足。身上带着香囊,香喷喷的没多少男子气概。按说崔氏乃北帝门阀,不该出这么个玩意才是。

    门阀弟子,生长于妇人之手,鲜有豪杰人物。倒是在北朝期间,崔氏英豪辈出。奠定了清河崔氏顶级门阀的基础。要按照李诚的意思,还上个屁的学啊,直接丢到军队里磨练几年。“

    六叔,舅哥既然身在国子监,本就是孔祭酒的弟子。何必画蛇添足?窃以为,不妨出门游学几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李诚倒是很真心的出主意,这种书房里长大,妇人捧着到今天的士族子,不出去走一走,能成什么气候?

    崔弘毅一直没开口,听到这里表情有点僵硬,想说话但是被父亲的眼神压住了,低头不语,呼吸倒是变得粗了,心里很满李诚的话。让我出去吃苦么?混蛋!崔

    慎行倒是颇为意动,拜师孔颖达这个事情呢,能成固然是好的,不成也不坏。只是儿子这个样子,崔慎行很担心他的前途。蓝田房的嫡出子弟,这两人确实差强人意,倒是庶出的子弟里头,出了几个不错的苗子。其中就有崔成。

    “老六,你怎么看?”崔慎行问了一句,崔弘毅当时就急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朝李诚一拱手:“告辞!”说着就这么走了,崔慎行当时脸色变的极为难看。李诚及时开口道:“丈人,息怒。”崔寅也是一番劝说,崔慎行才缓缓的平和下来。“

    竖子!”最终只是骂了一句,崔慎行也没了下文。对李诚,倒是不会有不满的意思,李诚是拿自己为模板,并没有看人挑担腰不疼的意思。了解李诚经历的人都知道,这家伙跟别人出道的模式不太一样。军中小卒做起,一把横刀砍的吐谷浑无数闹到。在

    此之前,李诚自称游历天下,也没人去怀疑这个。因为实在是找不到疑点,这家伙所学驳杂,知识面很广。这点是崔寅亲自考校过的,一般说到后来,都是崔寅这个老江湖哑巴。“

    自称,平康坊一事,怕另有蹊跷吧?”崔寅笑呵呵的打岔,李诚听了只是一笑:“六叔都看出来有蹊跷了,那还能有个甚的蹊跷呢?”崔慎行听着微微面色一肃,点头道:“自称所言极是,蹊跷甚么的,以后就不要谈了。就是一桩风月官司。”

第二百章 夫唱妇随

    李诚在心里暗暗给老丈人点了个赞,蓝田房的家主,果然不简单。坦白讲,要是没有这点眼力,蓝田房早被其他房吞并了。别说士族内部亲人之间亲近友爱的屁话,自己人搞自己人才狠呢。没点腰力,你也想跟别人平起平坐,自立门户?崔

    寅道:“只是那五万贯,砸的也太过了。买下整个平康反,也是有剩余。”

    李诚淡淡一笑:“钱就是王八蛋,没了就去挣。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一番话说的兄弟二人无言以对,李诚确实有这个底气这么说话。挣钱不易,尤其是蓝田房这种情况,基本上就到了顶峰了,开始走下坡路的当口。说的难听一点,三十年内不出一个杰出人物来扛鼎,蓝田房必将淹没,籍籍无名,泯然一般的小士族。一

    个家族的势力,有人才在朝是一个,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钱。没钱你谈个屁的人才辈出,读书很烧钱的,培养一个武将,更烧钱。贞观头几年,灾祸连年面前,崔氏吊到皇帝都不给面子。凭的不是他们对皇帝得位不正加人妻kong的厌恶。

    更多的是靠着门阀的底蕴,这底蕴包涵两层意思,一个是天下读书人的认同,振臂一呼,望风景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钱粮。没钱粮,声望就是个蛋蛋。

    正所谓,前两在手,天下我有。钱粮在手,遍地的流民可以当着看不见,然后拉着皇帝的手,一本正经的讨论一个问题,“这个天灾形成的原因是什么?”是天子失德呢?还是天子失德呢?还是天子失德呢?重要的问题要做三遍,多项选择题变成单项选择题。

    李世民这么吊的皇帝,都得跪,没法子刚正面。生吃蝗虫的时候,肯定想的是这帮士族,朕吃了你们,这才能咽的下去。

    现在问题变得的简单了吧?答案很清晰了吧?李诚这种壕无人性的砸钱举动,不仅仅是长安震动,而是天下震动。这帮士族看着李诚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子哪来那么多钱?那

    是五万贯,不是五百五千,就这么丢出来,太特么的吓人了。这

    也是李诚对着崔慎行,坦然的拒绝为崔弘毅说话的底气所在。你一个纨绔子弟,在李诚的眼里,不是看老丈人的面上,老子认得你谁啊?

    崔弘毅气匆匆的往内宅去,见到母亲郑氏和姐姐妹妹,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李诚欺我太甚!”崔弘毅开口就是这个,根本就不顾及崔芊芊在场。当即郑氏的脸色就变了,崔芊芊也拉下了脸。你是哥哥又怎么样,当着我的面说我老公,就是不行。

    不等郑氏和崔媛媛打岔,崔芊芊已经冷言讥诮:“不知我家郎君,哪里欺了二哥?当着阿娘的面,还请说个明白。”郑氏一看,得了,这仗不打都不行了。干脆不说话了。

    崔弘毅怒道:“耶耶请托帮忙拜在孔颖达门下,不答应就算了,还让我去游历天下。说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好似他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一般。”

    听了这话,崔芊芊不怒反笑道:“原来是这等事体!二哥真的冤枉我家郎君了。想我家郎君,幼年随长辈游历天下,边走边读书,万卷书有没有读过不知道,万里路怕是谦词呢。至于二哥之事,芊芊反倒要问一句,帮忙是人情,不帮是本分,可有问题?”

    一句话,说的崔弘毅无言以对,这妹妹嘴皮子素来利索,崔弘毅不是对手。不等崔弘毅说话呢,崔芊芊又捅一刀:“郎君劝二哥去游历,何错之有呢?当朝勋贵,哪个是靠着读书就能读出勋贵来的?一刀一枪的战场上博取功名,总比游历要危险的多吧?”崔

    弘毅脸都绿了,郑氏见状不免偏心,瞪了一眼崔芊芊道:“好了,也不知道让一让你兄长。”这话不说就算了,说了崔弘毅更是羞恼,站起怒道:“好一对狗男女。”啪

    ,崔芊芊腾的站起来,二话不说,一巴掌扇的结实,母亲和姐姐惊愕的眼神中,崔芊芊指着崔弘毅的鼻子道:“狗男女的兄长,下次在这么说话,做妹妹的还扇你嘴巴子。”

    谁也没想到,崔芊芊如此霸气。在娘家,一巴掌给了自己的亲哥哥。崔弘毅满面血色,被妹妹咄咄逼人的眼神逼的竟然后退好几步才站住。崔芊芊又道:“兄长这等货色,也敢跟我家郎君叫板么?你当你是魏相呢?还当你是齐王一般遮奢的权贵?”崔

    弘毅脸色由红转白,看看母亲,郑氏把脸扭开,看看姐姐,崔媛媛低头不语。没人帮着说话,也没人拦着崔芊芊,这是对崔弘毅无限失望的表现。还有对土豪的畏惧!对铜钱的认怂。如今的蓝田房,没了李诚的帮衬,回到过去的拮据,谁也不愿意。

    “你们……”崔弘毅转身就跑,头也不回。郑氏叹息一声,看着他的背影道:“都怪为娘,把弘毅给惯坏了。只是芊芊,如何不能让着一点你家兄长。”这话,没有当着崔弘毅的面说,就是给崔芊芊面子,或者说是留余地,也可以理解为给李诚面子。崔

    芊芊傲然一抬下巴:“我家郎君何等遮奢的人物,也是兄长这等纨绔能说的地么?”一

    句话,母亲和姐姐无言以对,一口气砸了五万贯,一把火烧了牡丹苑,大理寺一日游,确实当的起“遮奢”二字。崔弘毅跟李诚放在一起比,真是巍巍泰山比山脚的一坨狗屎。“

    算了,你们姐妹聊吧,为娘去看看。”郑氏还是有点不放心儿子,女儿女婿再好,也是别人家的人,儿子才是自己未来的依靠。后

    院来了个下人,在崔慎行耳边低语一番后,崔慎行面色微怒,低声骂:“竖子!走到哪都不省心。”说着起身道:“自成稍坐,某去去就来。”崔寅也是一脸的愕然,猜到后院出事情了。李诚倒是淡定的很,崔弘毅那种角色,离开家族狗屁不是,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正

    坐着呢,崔芊芊从后院出来了,见到李诚便道:“郎君,时候不早,我们回去吧。”一

    句话说的李诚不知所措,怎么个意思这是?回娘家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午饭都不吃了?这就要走?但是李诚就是李诚,任何时候都要挺自己的媳妇,所以很干脆的站起来道:“好啊,你说怎样就怎样。”这

    句话,说的崔芊芊把胸口挺的更高,崔寅惊的看了看崔芊芊,不料这侄女如此受宠。居然能当李诚的大半个家了。要知道,如果李诚就这么走了,传出去会很难听。但是李诚不在意,立刻附和崔芊芊,这就说明了问题。“

    自成,芊芊,何至于此?”崔寅赶紧出声做和事老,崔芊芊怒道:“有人当着我面,说我和郎君是狗男女。”崔寅目瞪口呆,李诚听了只是淡淡道:“那还不扇他的嘴巴子?”

    崔芊芊听了这话,不禁会心一笑道:“郎君果然知妾。”李诚上前来,拉着崔芊芊的手道:“你这细皮嫩肉的手,没伤着吧?”这话太气人了,不关心被抽的家伙,关心媳妇抽人的手。

    崔寅在一旁无话可说了,崔芊芊太猛了,李诚更猛。边上伺候的丫鬟们,偷偷看李诚的时候,那个小星星乱闪,再看崔芊芊,嫉妒的令人发狂的心都有了。

    崔慎行及时的出现,拦住了李诚和崔芊芊,真的让他们走了,这就是崔氏年度最大丑闻。

    李诚还是给丈人的面子,看了一眼崔芊芊,最后还是崔芊芊表示,留下吃个午饭也不坏。李诚这才松的口,没有坚持要走。这事情在崔氏内部传的很快,崔慎行没说怎么处置崔弘毅,反正大家都没看见崔弘毅的人就是了。后

    来才听说,崔弘毅在祠堂里跪了一天,膝盖都跪肿了。后话不提,经此一事,崔芊芊在一干姐妹中间的地位,急剧上升。本来就需要仰视了,现在直接在云里雾里了。嘴

    上不说不和谐的话,心里哪个不羡慕的要死。自己的郎君,要是能有崔成一半,在家里日子,也比眼下好很多吧?所以啊,嫁人的时候,一定要把眼睛瞪的圆圆的。李诚这种才是货真价实的金龟婿,还超级疼媳妇。

    待到午饭之后,李诚也不多留,带着崔芊芊回家,走的时候,多了一辆马车,十几个随从,自然是崔媛媛跟着去了。如果说之前崔媛媛还有点犹豫,崔芊芊一个巴掌扇在崔弘毅的脸上,坚定了她的信心。以前在家,崔芊芊哪敢这么做?假了个好男人,腰板硬扎的飞起。

    回到李家,崔芊芊安顿好姐姐,来到李诚书房内,见李诚在写话本,上前款款行礼:“妾身,拜谢郎君。”李诚听了呵呵一笑,放下手里的鹅毛笔,拉着崔芊芊的手道:“夫妻一体,不管你做什么,不论对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那好啊,妾身这就去,让人给白牡丹送一壶鹤顶红!”崔芊芊笑嘻嘻的说着,一脸的促狭。李诚:……莺儿见了赶紧出门,躲在帘子后面。但闻李诚狞笑:“不乖,打屁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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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人物风流,世界的中心,这里是大唐。刀枪所向,四夷臣服,丝路的起点,这还是大唐。李诚,无力改变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那就适应这个时代。从西北草原的烽烟中走出,缓缓迈向波诡云谲的朝堂。在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在内,则是治国安邦的能臣。在野,他是风华绝代的诗人,乐享山水的隐相。历史的拐点处,安静的离开,任凭历史的长河自由的向前流淌。书剑盛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书剑盛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书剑盛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