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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郁雨竹     农家小福女txt下载     农家小福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五章 轻松

    周四郎将梯子放在马车顶上,愣是逼着大吉把马车赶到了西墙外,然后他就在满宝和白二郎的注视下爬上了墙头,跨坐在墙上后伸手将梯子提了起来,拉上墙头,然后放到另一边摆好。

    他得意的朝下面仰头站着的满宝抬了抬下巴,勾了勾手指道:“快上来。”

    满宝立即兴奋的爬上草垛,周四郎伸手拉了她一下,将她拉到墙头,然后她就自己扶着梯子爬了下去。

    “四哥,我的书篮里有笔墨,把我的书篮也放进来。”

    周四郎就冲大吉招手,“嘿兄弟,赶紧帮忙啊。”

    大吉无奈的拎了一个书篮上前,递给他。

    白二郎也拽着周四郎的手爬上了墙头,他没爬过梯子,所以颇有些心惊胆战的。

    一只手扶着周四郎,一只手扶着墙头,颤颤巍巍的朝着梯子伸出了一只脚。

    站在下面的满宝嫌弃得不行,扶着梯子道:“你别怕呀,踩住梯子就好了,我给你扶着呢。”

    “你说的容易,我又没爬过梯子。”

    白善拽着卫晨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白二郎一脚站在梯子上不敢往下的情景。

    他一下就惊住了,周四哥还真弄来了一个梯子?

    而卫晨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立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没发现人来才松了一口气。

    俩人立即跑了上前。

    白善指挥他,“你是不是傻,我见人都是背着下梯子的,你怎么仰面下梯子?”

    白二郎:“周四哥也没说不能仰面下呀。”

    周四郎:“我仰面背面都行,我哪儿知道你怕高?不对啊,你爬树也挺溜的呀,怎么那会儿不怕高?”

    满宝则在下面指挥,“你转一下脚,背过身去看看,咦,爬树的时候好像也是面向树,背朝外的。”

    几人叽叽喳喳的吵闹不休,卫晨都快要急死了,“你们收敛一些啊,这是在府学,府学!一会儿学官过来了可别说认识我。”

    白二郎总算在大家的指挥下爬下了梯子,周四郎这才去接大吉手里的书篮,提着蹬蹬的往下爬。

    他左右转了转脖子,见入目之处都是果树,就拍了拍一根树干问,“你们府学又不是果园子,怎么种这么多桃树?”

    卫晨:“……这是杏树。”

    “哦,”周四郎收回了手,笑道:“这杏树和桃树长得还挺像的,对了,这梯子你们打算藏在哪儿?”

    卫晨瞪眼,“梯,梯子要放在这儿?”

    “当然要放在这儿了,不然每次你们要用的时候还大老远的从家里运过来呀,这梯子不短,今儿放马车顶上运过来时好多人都看呢。”

    已经飞进来的大吉想:你也知道好多人都看呢?

    “你们放这儿,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周四郎:“打死不认。”

    满宝道:“我们藏严实一些。”

    卫晨就示意他们去看周围,指着眼前的这二十来棵树问,“怎么藏严实?”

    周四郎思考。

    “而且,你们人从上面这里走了,梯子谁给你们藏?”

    大家一致看向他,然后目光再齐齐一转,看向白善。

    白善咧嘴笑,“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所以藏哪儿?”

    周四郎则看向满宝,“论藏东西,天下谁也比不过我家满宝,满宝你说。”

    满宝:……藏科科那里,关键是她敢说吗?

    满宝左右转了又转,看了又看,忍不住求助科科,“科科你说呢?”

    科科:“人的视觉会受到光和阴影的影响,而论对这方面的运用,宿主应该请教一下您身边的大吉先生,他总可以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满宝便看向大吉,问道:“大吉,要是你来藏,你藏在哪儿?”

    大吉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伸手指了一个角落。

    有什么办法呢?这显然已是不可逆的事了,连庄先生都站在他们这边,所以与其看着他们碰壁,不如帮一把。

    在大吉的指点下,他们扛着梯子来到了一棵角落里的杏树边上,大吉主动帮他们把梯子靠在了杏树上。

    然后大吉退后一看,发现不仔细看,还真没人能发现这梯子。

    最主要的是,他们是明知道这里有梯子,所以是有目标的盯着看才看出来,换一个不知情的来,恐怕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卫晨都忍不住冲大吉伸出一个大拇指,夸赞道:“厉害!”

    背过身去则悄悄和白善打听,“你们家的大吉不是一般的下人吧?可真够厉害的,我说你家真的不是世家?”

    白善皱了皱眉道:“不算世家吧,不过几世为官罢了。”

    卫晨问“几世是几世呀?”

    “嫡支那边都有断层的,也不连贯的,以我背的族谱来算,也就七八世吧,最大的官儿也就三品而已。”

    卫晨忍不住磨牙,低声道:“三品还不高呢?都能佩金鱼袋,随时出入宫廷了。”

    “三品不是本朝的,没有金鱼袋。”白善不是很喜欢提起自己的家族,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就有些羡慕,你家这样的下人还有没有?我要是也得一个……”

    白善从小生活在村里,除了觉得自家有下人伺候,钱也足溢些外并不觉得和其他家有什么区别,因此不太能理解卫晨的羡慕,“你不也有下人吗?”

    “童家和大吉怎么能比?”

    白善想了想,点头道:“大吉年纪比较大,而且大吉功夫好,童家是比不上。”

    卫晨:……

    虽然他见的人也不是很多,却也看得出大吉和一般下人的不一样来了,这可不是普通人家里能培养出来的。

    见大吉看过来,卫晨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与他们一起往藏书阁去,“你们真打算以后就这么出入?万一被学官抓到……”

    白善安慰他,“不会有事的,满宝他们只会在下学的时候过来,这时府学里人少,学官更是没几个。就是碰见了,假装是别的学生就是,再不济,就当是我领着进来的,只要不是爬墙时被当场抓住。”

    不过白善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小,毕竟下学了,先生们也要放假回家的,府学里只剩下些差吏和下人,而他们很少到藏这边来的。

    毕竟调皮的学生很少会到这儿来,所以差吏和下人便也很少会到这里来。

第六百四十六章 不听话

    白善和卫晨进楼里给他们开窗,满宝和白二郎熟门熟路的从窗户那里钻了进去。

    周四郎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只看到里面一排排高高的,因为视线有限看不到顶端的书架,他忍不住咋舌,和一旁沉默的大吉道:“这府学可真够有钱的,这么多书得花多少钱啊?”

    大吉道:“官学的书籍多数是书局负责的。”

    “嗯?”周四郎没听懂。

    大吉解释道:“书局是印书的地方,一般像府学,县学这样的官学,所收之书多数为书局刊印。”

    “那不是府学县学里的藏书一样了吗?”

    “除此外,还有历往官学留下来的书,学生捐赠的书,以及官学自己出钱购买的书,总会有不同的。”

    周四郎有听,但没有明白,他直接挥手道:“管它是从哪儿来的呢,反正这里头的书很多,很宝贝,很值钱就是了。”

    老周家统一的认识,家里最值钱的东西,除了房子和牛外,就是满宝屋里的书了。

    甚至进过县城书铺的老周头还隐隐将书列在了牛之上。

    一本书当然不如一头牛珍贵,但一书架的书呢?

    周四郎见自家妹妹成功混入一堆钱之中,便把窗给关起来了,然后拉着大吉去给他搬梯子,“我就先走了,你们忙着,对了,马车就这么停在外面没问题吗?要不要我赶到外头找个铺子寄存一下?”

    大吉垂眸想了想道:“我与你一起出去吧。”

    昨天他之所以跟进来是因为不放心,今后却是没必要了,反正最危险的爬墙他们都找到了解决办法,在府学的一堆书生里,小主子能有什么危险呢?

    大吉和周四郎走到墙底下,都不用去搬梯子,他直接拎着人就飞了出去。

    周四郎对此很不满,絮叨道:“你说说你,明明可以很轻松的把他们送进去,非得让我折腾这一趟,费精力不说,还费钱,你知道益州城的梯子有多贵吗?”

    “不知道,”大吉道:“也不想知道。”

    周四郎就噎了一下。

    大吉跳上马车道:“我要绕出去,你是自己抄近路回去,还是让我送你?”

    周四郎往前看了一眼那长长的巷道,转身就走,“还是算了吧,府学离我们家才多远,等你绕出去,我都能走回到家了。”

    周四郎甩手自己走了。

    大吉便把车赶到了府学的前门,就在那里等着他们。

    满宝四人徜徉在书的海洋中,白二郎拿着昨天先生开的书单找到了第一本杂书,然后就跟卫晨嘀嘀咕咕起来,找了个光线不错的位置坐下看书。

    白善今天特别高兴,比昨天还要高兴。

    毕竟昨天只是试一试,今天却是能够确定下来的,以后下学后再来藏,他就有伴儿了。

    不至于每次来藏都是一个人,让他觉着来这里看书,还不如下学回家和小伙伴们一起翻书看。

    白善看了一眼正认真抄写的满宝,也溜到书架间去找书。

    他早有目标,所以一找就找到了。

    他坐在满宝身边,小声道:“你看这本书。”

    满宝看了一眼,忍不住放下笔接过,“咦,这里竟然有下册。”

    白善笑着点头,“你没想到吧,藏里的游记还是挺多的,基本上外头书铺有的,这里都会添加。”

    他小声道:“每年书局都会送来一批新书。”

    有些书是需要抄写下来反复诵读,研究的,但有的书看的却是趣味,比如白善手里的这本杂记。

    但,有趣味的杂记有时候就是比别的书更吸引人。

    尤其是对满宝这样年纪还小的,满宝此时就放下了笔,和白善坐在一起翻看他手中的那本杂书。

    这是一本话本,说是游记,但满宝觉得更像是杜撰出来的野史,讲的是作者游历北国听到的故事,那些故事大多与历史上的人物相关,各种类型的都有。

    所以满宝说它是披着游记外壳的话本。

    俩人就这么共阅,哦,不,是荒废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直到闭楼钟响起,他们这才想起,先生给他们列的书单,他们还一本没看着呢。

    不仅没看,他们连书都没找出来呢。

    俩人心虚的对视一眼,连忙将桌上的东西一收,与楼内的其他同学一起先把书还回去,

    然后满宝和白二郎从后窗溜出去,白善则把窗关好后从门口出去。

    回去的路上,白二郎兴致勃勃的和俩人道:“先生介绍的杂书也挺好看的。”

    满宝就道:“先生给你介绍的可不止是杂书。”

    “不急,”白善知道她此时心虚着急,安慰她道:“来日方长嘛,今日先生或许不会问,明日我们再看就是。”

    白二郎就转着脑袋看俩人,“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们今天没正经看书对不对?”

    “我们可没走神。”

    “我知道,我是说你们没看正经书。”

    “只有人才分正经……”三人吵吵闹闹的回到家里,庄先生等着他们,待他们进了书房便问,“今天看了什么书,可有所得?”

    白二郎等着师姐师兄先说,见他们不说,这才兴致勃勃的上前跟先说做汇报。

    庄先生对白二郎的要求一直比较宽,像读书心得这样的东西,他说得琐碎,他便听得琐碎,基本上,他只要读了书,读了好书,且能将一些要紧的内容记在心里就可以,他从不会要求他都背下或一定得记下多少东西。

    更不要去他概括总结得多么精彩。

    见他说得兴奋,便知道他今天下午是认真看书了,倒不枉费他们折腾一番。

    待白二郎说完,庄先生便把目光落在两个得意弟子身上。

    打从他们一进来,庄先生就猜出来了,这俩下午不是去玩儿了,就是没看正经书,不然不至于心虚成这样。

    庄先生屈手点了点桌子问,“你们两个说一说今天下午都看了什么书吧?”

    满宝悄悄的看向白善,白善也悄咪咪的看向她,俩人一对视,便又忍不住一起抬头悄悄的看向先生。

    一抬头就对上先生似笑非笑的眼睛,然后俩人就低下头去,怂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偷莲蓬

    满宝和白善宝坐在书房里,一人占了一张小书桌,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和先生说话的白二郎,齐齐叹了一口气。

    然后认命的低下头去写字。

    他们被罚了,除了原有的作业外,他们还得写三张中字,用庄先生的话说是,“玉不琢不成器,你们这两块玉也许久不琢了。”

    写完了三张中字,俩人老老实实的将字拿去给先生点评。

    庄先生伸手接过,看了一会儿后摇头,“还差些火候,以后每日都要写两张中字,大字便不用练了。”

    俩人躬身应下。

    庄先生便挥手道:“去玩儿吧。”

    满宝和白善松了一口气,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白二就往门外拉。

    白二猝不及防,被他们抬出了院子,回神问道:“你们要干嘛?”

    “去练爬墙。”

    “我们不是有梯子吗,干嘛还要练爬墙?”

    满宝道:“你是不是傻,本来就是要学会爬墙的,万一梯子被发现了,我们也能跑,或是能再进去。梯子,只是解眼下的燃眉之急而已。”

    白善道:“你还想着我每天都给你们架梯子,移梯子啊,想得美。”

    白二郎就是这么想的。

    奈何人单力薄,而且他看着白善和满宝在大吉的指导下压腿,弹跳,然后刷刷的已经可以在墙上走两步的英姿,还是跟着一起练习了。

    白二郎发现,偷溜进藏里看书的这项活动是一件虽有趣,却也很累人的游戏。

    藏的杂书虽也有趣,但也比不上在外面玩呀。

    于是他老实了几天后,终于忍不住悄咪咪的和卫晨一块儿玩去了,丢下了白善和满宝两个。

    一开始,俩人还只是在府学里玩儿。

    反正府学里学生多,下人们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更别说差吏和学官们了。

    所以他在府学里安全得很。

    后来,卫晨眼馋他们可以这么方便的进出,便改为他借着他们的梯子偷溜出去,带着白二郎出去玩儿了。

    当然了,满宝他们偶尔也加入其中。

    只是可惜,庄先生对俩人抓得很紧,布置下来的阅读任务很重,而且每次他们回家,庄先生都是要提问的。

    问书里的内容,问所得,问他们有什么问题……

    他对白善道:“本来我们便计划着入府学三两年后去京城试一试六学,所以你的时间很紧,我不拘着你们玩儿,但也要注意时间,每日给你嬉戏的时间可不多。”

    转过身又对满宝道:“你学的东西和善宝二郎不一样,总的来说,你要学的东西更深入,为师虽只知些医理,却也知道,治病救人的医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你须得日日坚持,不懈怠才行。”

    “所以我容你每日拿出一半的时间去药铺学医,你学习的时间比他们都少,但学的东西却不比他们少,那时间从哪儿来?只能靠自己挤一挤了。”庄先生说了一句和周四郎最常挂在嘴边的话,“现在辛苦些,等你长大学有所成就好了。”

    不知道庄先生自己信没信,反正满宝是相信了。

    有庄先生督促,加上入秋,天气慢慢的凉爽起来,满宝读书就没那么苦闷和烦躁了。

    而且经过坚持不懈的锻炼,他们已经能够不借助梯子爬上墙,并又撑着跳下墙了。

    不仅府学西面那一堵有些矮的墙,就是闫家这面比较高的围墙,他们也可以跳跃上去,又安全无虞的跳下。

    于是,满宝在第一次踩着墙一把攀住墙头跃上后,看了眼掩映在树后的荷塘,她一个没忍住,冲着闫宅的那面跳了下去。

    还在替她欢呼的白善和白二郎惊呆了,然后立即后退几步,也蹬蹬的跳上墙头,跟着往那边跳下去了。

    大吉:……

    他无奈的跟了过去,等他过去时,三人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

    三人跑到荷塘边,莲蓬正好,只是没有舟,又不会水,三人只能站在边上干瞪眼,在伸了几次手,发现都够不着后便看向大吉。

    大吉将脑袋移到一边,目光微顿。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岸边的废弃小舟,三人也不怕别人听见,直接欢呼起来,冲着小舟就跑了过去。

    白二郎跑得最快,伸手去拖小舟,结果才上手他就觉得重若千斤,用力一拖,纹丝不动,再用力一推,还是纹丝不动。

    白二郎不由直起身子来看向白善和满宝。

    俩人已经弯腰去找原因了,三人绕了一圈才看明白,这舟因为停放的时间过久,直接搁浅在了岸上,也不知道底部是不是有坎拦住它了,竟然推不动。

    白善摸了摸那木舟,又敲了敲道:“看着还挺结实的,不然我们把它翻过来?”

    这个办法好,三人走到上边,直接一起用力,将整个舟都翻了过去,这才看到舟底有个坎,直接把底部给卡住了。

    三人见把木舟给翻过来了,便嘿嘿一乐,就这么再翻过来,然后把它推到了水里。

    三人就这么涌了上去,坐了一会儿发现舟在水面上荡来荡去却没动,一时愣住了。

    大吉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两块木板,也上了舟。

    三人都是旱鸭子,他是不可能让他们自己跑到水里去玩儿的。

    把木板给他们,大吉便走到舟尾坐下,接了木板的满宝在水里划了划,问道:“这个怎么划?”

    白二郎去抢她手里的木板,道:“就随便划呗,能划得动就行。”

    满宝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叫道:“我知道,要反着来划,我先来。”

    白善已经把木板放到水里划起来了,大家都是第一次,这一划,木舟便原地打转起来。

    大吉也不管他们,任由他们闹,反正天要是黑了他们就得回去了。

    三人嘻嘻哈哈的乱划了一阵,慢慢找到了感觉和规律,将舟划到了荷塘中间。

    此时已是夏末,正是莲蓬成熟的时候,满宝他们便专门挑看着挺大,又已成熟的莲蓬折了,三人齐心协力,不一会儿就摘了二十来个。

    大吉看他们兴致不减,反倒有越来越兴奋的趋势,就提醒道:“摘多了吃不完。”

    白善看了一眼堆在脚边的莲蓬,道:“再摘几个,我们家里人多,每个人吃几个就完了。”

    满宝连连点头,指着一个道:“那个大,那个大,我们快过去。”

    白二郎则是指着另一处道:“那边的多,也大,先去那边……”

第六百四十八章 打闹

    俩人正好一左一右的夹着白善,把他吵得不行,他气得用木板拍了一下水面,喊道:“别吵了,耳朵都要聋了。”

    水飞去,直接糊了满宝一脸。

    白善和白二郎一起惊呆了。

    满宝闭着眼睛伸手抹了一下脸,头发滴这水看向白善。

    大吉心中一惊,直觉要完,果然,念头才闪过,满宝已经啪的一下伸手招起水冲白善泼过去……

    水不仅泼白善身上,还泼到了白二郎身上,于是三人立刻闹起来,连坐在舟尾的大吉都受了牵连。

    大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默默地又挪了一下位置,不去管他们。

    要不是怕舟翻了他一下救不了三个人,他还是很想不撑着舟,由着他们翻了算了。

    噼里啪啦的水扑面而来,让满宝睁不开眼睛,她干脆就闭着眼睛使劲儿的挥手朝之前瞄准的方向泼水……

    白善灵活的挪到另一边,只被波及到零星,最大的一注水流冲着白二郎脸上去了。

    白善见了大乐,抚掌笑道:“活该,活该……”

    白二郎气坏了,一边回击满宝,一边给他一手水。

    满宝也睁开了眼睛,一边回击白二郎,一边也给白善一手水,坐在正中间,左右受困的白善被泼了一身一脸的水……

    等三人哈哈大笑着把舟摇回到岸上时,不仅三个人的衣服都湿了,就是大吉的衣服也湿了大半。

    他们从路边扯了几根草来将莲蓬绑起来交给大吉带出去,自己则瞄准了闫宅和自家接在一起的墙壁,蹭蹭蹭的跳上去,跨步过自家的墙头,然后看了眼底下花开正艳的花,白善撑着墙壁快速的往下走了两步,然后闭眼往下一蹦,踩落花朵三两朵。

    周立君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正看到白二郎也从墙上跳下来踩在她小姑的那些宝贝花草上,立时大叫道:“你们干嘛,小姑,他们把你的花……”

    话音未落,就见满宝也出现在了墙头,周立君:……

    满宝也看到了自己被糟蹋的花草,瘪了瘪嘴道:“你们就不能小心点儿吗?”

    白善说她,“有本事你别踩。”

    满宝看了看,觉着有点儿困难,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踩着墙往下一跳,没落准白二郎刚才踩的地方,倒把旁边的一朵花给踩了,好在根部还好,看着还能抢救一下。

    大吉也跃上了墙头,他看了一眼墙下的花花草草,也看到了大家正看着他的目光。

    他顿了顿,转身便踩着围墙跳到屋顶上,直接大鹏展翅一般从屋顶跃下……

    大家嘴巴张大,忍不住轻轻地拍了拍手。

    周立君也没心思计较他们把好容易养好的花给踩坏的事了,而是跑到满宝身边问,“小姑,想学。”

    满宝连连点头,看向白善。

    白善叹了一口气道:“那估计难,我更小一点的时候都没学会呢。”

    周立君惊讶,“小的时候没学会,大了就不能学了?”

    白二郎道:“这学武跟读书不一样,是越早开蒙越好,话本上都这么写。”

    “不对吧,”满宝犹豫道:“不应该是不论读书还是习武,都是越早开蒙越好吗?”

    白二郎噎了一下,“反正就是他小时候没学会,现在更学不会了。然后他都学不会,那我们更学不会了,所以还是别想了。”

    周立君不服气,“你学不会,我小姑未必就学不会,我小姑可聪明了。”

    白二想了想后道:“我觉得她也学不会,你看我们学爬墙,我和白善就比她厉害,比她早半天爬上去呢。”

    这么一打岔,周立君也想不起来要习武的事了,大吉把莲蓬解了递给他们,自己摸了一个蹲在台阶上吃。

    满宝选了两个最大的给先生送去,然后也跑出来剥莲子吃。

    周立君这才发现他们三个的衣服都是湿的,连忙抢过莲子道:“快去洗澡换衣服,若是受凉生病了怎么办?”

    莲子很清甜,满宝头发都没擦干,洗了澡出来便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剥莲子吃。

    周立君就坐在她旁边絮叨:“小姑,你们下次可别跑到闫宅去了,我听人说,闫宅就要卖出去了。”

    “谁说的?”

    “邻居们说的,他们出门的时候碰见过几次县衙带了人进去看宅子,您没见巷子里的那个墙洞被扒开了又用砖头细细地砌了一遍吗?”

    满宝认真的想了想,惊道:“还真是呀。”

    自从唐县令知道他们会时不时的钻到那边去玩儿后,便叫人用碎石简单的堵了一下那个洞,不叫人再从那里钻进去而已。

    满宝拿着莲蓬跑出去看了一眼那个洞,借着还没黑透的天光,满宝看到了被砌得还算平整的墙,只是不知道时不时在偷工减料,这边洞的墙面整体缩进去了半个手指,所以满宝他们从未注意到这个洞的堵塞物有换过。

    白善和白二郎也凑热闹出来看了一眼,然后三个披着湿漉漉头发的少年少女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回去了。

    三人一屁股在小凳子上坐下,商量起来,白善道:“那宅子的草还是那么高,那么杂乱。”

    白二郎:“我们那么笑闹也没人来,显然是没人的。”

    满宝:“所以肯定还没卖出去。”

    三人道:“所以趁着它还不是别人家的,那里面好的莲蓬什么的,我们先多吃一点儿?”

    周立君也剥了好几颗莲子吃,她心动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到时候带上篮子。”

    “太多了拿不回来吧?”

    周立君道:“不怕,到时候拿着绳子吊上墙头,莲蓬又不重,我们多带几个篮子过去。”

    满宝也点头,“莲蓬能留好几天吧,虽然新鲜的比较好吃,但不新鲜我也不介意。”

    白善和白二郎连连点头。

    满宝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莲蓬,捡出两个大大的来,一个递给白善道:“这个留着,明天拿去给邬先生吃。”

    邬先生是管着藏的人,虽然满宝从没在前门与他碰过面,但好几次都在书架间遇到的。

    她觉得偷书看很不好意思,因此会经常拖白善给他带些东西,当然,邬先生并不知道是她让送的,只会以为是白善送他的便是。

第六百四十九章 买房的人(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因为想着要去偷摘莲蓬,所以他们都决定下午不去藏了。

    白善带着莲蓬去学堂,中午下学休息时,他便摇着莲蓬去藏,将莲蓬送给坐在前头看书的邬先生。

    邬先生从书上抬起眼睛来,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道:“是你呀。”

    他伸手接过莲蓬,闻了闻后笑道:“倒是新鲜。”

    他看了一眼白善空落落的双手,将莲蓬放到一边问,“这时候送来,你下学后不来藏了?”

    “今天有事就不来了,邬先生告辞。”他就是来给他送一个莲蓬的,送完了自然要走。

    邬先生也没拦着他,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给邬先生做助手的小差吏见了,忍不住好奇,“邬先生,这白同学怎么总是给您带吃的?”

    邬先生将莲蓬放到桌子底下,重新拿起书本,淡淡的道:“投缘吧。”

    小差吏:……这理由也是绝了。

    满宝他们四个用一下午的时间把闫宅荷塘里已经成熟的莲蓬全摘了,然后仗着他们两家相近,用绳子把装了莲蓬的篮子一个又一个的吊了过去。

    这时候吃莲蓬是正相宜,但吃太多了也不好。

    厨娘给他们留下一些,其他的则剥出来晒起来,还给他们做了一碗用新鲜莲子做成的莲子羹,

    满宝吃了以后觉着还不如吃生的莲子呢。

    白善觉得也是,于是他们都拒绝再吃厨娘给他们做的莲子羹,然后把她还没得及剥掉的莲蓬抢回房间里,放在阴凉处,打算留着吃。

    因为家里莲蓬多,白善特别的大方第二天便在书篮里塞了不少个,打算带去给先生和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同窗。

    白二郎更是塞了不老少,就连满宝都往背篓里塞了好些,打算带给药铺的纪大夫等人。

    庄先生见他们都在外头交了朋友,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自己这里只放了三个莲蓬,让他颇有些吃味。

    正想着,厨娘端了一碗莲子羹进来笑道:“庄先生,我做了莲子羹,天气炎热,您吃一碗去去火儿?”

    庄先生立即轻咳道:“其实现在天气也不是很热了……”

    厨娘已经把碗放下了,顺便把书案上的三个莲蓬给收走了,她道:“先生,大早上的就吃莲蓬不好,我给您收着,一会儿剥出来,等午食过后您再当水果吃。”

    庄先生阻止不及,容姨直接拿着莲蓬走了。

    庄先生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挪过莲子羹。

    没有人知道,隔壁的闫宅今日一大早便打开了大门,唐县令亲自引着一行人进门。

    他边走边给为首的一人介绍:“白员外,你且看这门廊,我没说错吧?方方正正,闫家当时建造这房子也是很费心思的,因此风水也极好。”

    白员外驻足看了一会儿,半响才点了点头道:“是不错,只是犯官之所,难免不吉。”

    唐县令不太赞同的笑道:“员外这话下官却不敢认同了,不说京城,就说咱益州府,犯官,或是前朝官员留下的府邸和官宅有多少?不论多少都是不够抢的。”

    白员外笑问,“那这座闫宅怎么至今没有卖出去?”

    “这却是下官的过错,之前一直不肯降价,不论多少人来问都是一个价,加之后来有奸邪在旁捣乱,这才耽误到了现在。”唐县令笑道:“也是因为抓住了那些歹人我才想通了,这房子还是得有人住,有人尽心维护才行,不然放在那里,平白便宜了一些奸邪之人。”

    “而且就是这么巧,我这儿才有意向降一些价格,员外就有意买房,既然不是商贾之流,而是同朝共事,那我更得便宜些了。”

    这种讲价的事,白员外当然不可能自降身份去做,唐县令也不可能做,彼此都点到即止而已。

    但白员外也听出他的话音来了,他恐怕是不肯再往下降了。

    他背着手沿着回廊走入二院,看了看肆意生长的花草树木,以及一些敞开了门,露出里面活跃的蜘蛛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买这么一个宅子,光清理,打扫和重新布置就得花费不少的时间。

    可差不多位置下,差不多大的宅院并没有出售的,毕竟这种产业,不是家业败落,谁会往外卖?

    他派人寻摸了三个来月,找来找去,最后还是这儿最合适。

    而且,价格也的确便宜许多。

    想到此处,白员外轻咳一声道:“唐大人,听闻这座宅子的花园做得很好,不如我们去看看?”

    唐县令侧身笑道:“白员外请,说起这闫宅的花园,那可是顶有名的,当年闫刺史出了名的喜好风雅,后院收罗了不少珍贵花木,还花重金运来一座假山放在荷塘附近,听闻冬日有风吹过,如洞箫奏响;而春天又有如泉水叮咚;夏秋之时,登山望荷,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唐县令凯凯而谈,笑道:“不过要我说,我最喜欢的还是闫宅那一片荷塘,说是荷塘,但挖得很讲究,跟个小湖也不差了,呈月牙状,弯着的那边遍植垂柳,春夏的时候,府上的老太太可以沿着荷塘慢慢散步,看到荷塘里的荷……”

    唐县令顿了一下,将目光从荷塘上收回来,笑吟吟的继续道:“看到荷塘里的荷花,荷叶什么的,一定高兴。”

    白员外也看到了荷塘,他摸了摸胡子,笑着颔首,“看着是不错。”

    他沿着荷塘走过去,唐县令手动了一下,到底没阻拦。

    他暗暗磨了磨牙,笑着跟上前。

    果然,走上去一点儿了,白员外看到了停在岸边的小舟,和小舟里的木板,以及岸边还有些湿漉漉的痕迹,他“咦”了一声,问道:“唐县令,这园子里还有人?”

    唐县令笑道:“没有,只是知道白员外今日要亲自上门来看一下房子,所以我昨日让人来检查一下房子可有不安全的地方。这木舟是好几年前的了,估计是下人为了试一下它是否还能搭乘人,所以下水试了一下。”

    白员外点头,看了一下荷塘,发现此处是比别处凉爽些,微风吹过时很是惬意。

    他转身朝上走,去往园子的其他地方查看。

第六百五十章 撞破(给书友“锦衣卫:蓉蓉”的打赏加更)

    唐县令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荷塘。

    算那几人还识相,虽然摘了莲蓬,但没有把荷塘弄得乱七八糟的,不然一看就是被人糟蹋过的荷塘……

    唐县令脸黑了一点点儿,连忙去追白员外。

    跟在唐县令身后的衙役没有他们大人的智商,但和唐县令不一样,这人前两天可是刚带着白员外家的下人来看过房子的,他记得当时荷塘里可有不少莲蓬呢。

    可这会儿……

    他一再的回头去看,总觉得现在荷塘里的莲蓬少了许多啊……

    白员外走到了一处杂乱的地方,他微微蹙眉,指着那几块地问,“那就是当初贼人种菜的地方?”

    “不错。”

    白员外展目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了一下这几块地所在的地方后微微摇头,“可真是暴殄天物啊,原先种在地上的花草恐怕随便拿出一棵来都比这些菜值钱吧?”

    唐县令笑道:“乡野小民,不识货也是正常的。”

    白员外叹息了一阵,绕过几棵树走出去,他看了后院墙的高度,微微颔首,“这个高度还行,塌的那面墙堵上了吗?”

    “堵上了,员外若是不放心,可以使人再打破重新砌一次。”唐县令引着他去看那面和肖家临近的墙。

    白员外伸手按了按,勉强还算满意,但到底是决定长住,所以他还是决定打了重新砌一遍。

    “我听说,除了这面墙,还有一个很大的洞?”

    唐县令便又笑着带他去看那个已经堵上的洞,笑道:“这洞外是一条宽巷,我已使人用砖石砌上。”

    白员外微微颔首,又看了一下这花园,回头与唐县令笑道:“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唐县令就指了另一条路道:“不如我们就顺着从这儿走过去,再从后面往前走?”

    白员外也不想去逛已经走过的地方,便点头答应了。

    唐县令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着跟上去。

    下午,唐县令将手头的公文处理干净,便扭了扭腰起身,道:“备车,我们去一趟康学街。”

    在门外听差的衙役狗腿的跑出去通知了一声,又跑回来殷勤的问道:“大人,您是要去府学吗?”

    “我去府学干什么?”

    “嘿嘿嘿,小的还以为您是去府学问春风楼的案子呢。”

    “几个学子在春风楼里打架斗殴罢了,有什么可问的?”唐县令换了常服,拿了折扇,啪的一下打开折扇,一边扇一边道:“我去捉三个小贼。”

    “什么小贼还要大人您亲自出手?您告诉小的一声,小的们给您捉来。”

    唐县令用扇子拍了一下他脑袋道:“不会拍马屁就不要拍,捉什么捉,我自己捉就成。”

    唐县令的马车已经在外等着了,他仰头看了一下天上太阳的位置,上了马车后道:“去康学街庄先生那儿,这会儿府学也下学了,小贼们应该齐了。”

    马车开动,但唐县令到了那里却铺了一个空,他颇有些好奇,问前来开门的厨娘,“庄先生去大智书院讲课我能理解,怎么你们家的少爷下学了也不回家?”

    厨娘道:“少爷他们在府学读书呢,这段时间回来得都晚。”

    才怪呢。

    唐县令不相信他们每日上学,在回来晚的情况下还能到隔壁去偷莲蓬,要说不是他们偷的……

    唐县令皱了皱眉,还是摇头,不可能不是他们偷的,如果不是,他把莲蓬整个嚼碎了吃下去。

    唐县令转身上了马车,道:“去府学看看。”

    唐县令是没有府学的木牌,但他要进去也不难。

    此时府学已经下学,学里的学生少了不少,大部分外住的学生已经走了,他们就是不回家,也会出去外面玩儿。

    只有一些同学还留在学里,或是玩儿,或是学习,或是去藏看书。

    唐县令凭着记忆转身找到了甲三班,见里面还坐着三个学生,便敲了敲门问道:“几位同学可知道白善在何处?”

    正埋头学习的三人抬起头来看了唐县令一眼,发现不认识,但面色很和善,便道:“他去藏了吧?”

    唐县令谢过,转身朝藏走去。

    一路上遇见不少学生,唐县令看着他们就想起了自己的学生生涯,他叹息一声,突然就不急着去找白善了。

    他干脆摇着扇子晃悠悠的四处逛了起来,当然,方向还是藏的方向。

    说起来他不当学生好些年了,当年读书的时候一心想出仕,想出去闯荡一番,如今嘛……

    唐县令叹息,他却非常的想念学生的生涯啊,哪怕是被杨和书坑的那些事也变成了有些美好的回忆。

    正想着,他突然听到了吵闹声,其中还有几道熟悉的声音,唐县令忍不住脚步一顿,脚步一转便循着声音找去。

    他转过几棵树,便看见了白善,唐县令忍不住挑了挑眉,这还真是缘分啊,正想找他呢。

    正想上前,就见白善宝不善的问道:“你到底让不让?”

    唐县令脚步一顿,忍不住仔细看去,这才发现他们成两拨人站着,气氛有些僵持,背对着他这边的人看不到脸,也不知道认不认识。

    但是站在白善宝那边的人……

    唐县令眨了眨眼,确定眼没花后沉静了下来,他干脆不急着上前了。

    站在白善前面的人道:“不让!”

    白善眼神微冷,往后退了两步后扬起下巴问,“那是要打了?”

    唐县令被他桀骜的样子惊了一下,对面的人显然也被白善吓了一跳,主要是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这会儿你不应该怼回来,然后和我吵架吗?

    念头才闪过,白善已经直接出拳,照着他的脸就挥了下去……

    卫晨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不要……”

    白善虽然矮一点儿,但还是一拳打在对方脸上,他踉跄了两步,气坏了,挥手道:“兄弟们给我……嗷!”

    满宝都不等他说完,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让他脚一软,差点跌倒,不,是真的跌倒了,因为他歪了一下身子,白善紧接着就当胸一推,他直接就仰面摔倒了。

    俩人配合得非常的好,一系列的动作下来不过就几息的功夫,不仅几个学生,就是见多识广的唐县令都忍不住惊了一下。

    然后他就忍不住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第六百五十一章 争执(给书友“Al Pacino”的打赏加更)

    场面一度凝滞,倒在地上的季浩气坏了,指着他的两个同伴叫道:“你们就站着看热闹啊?”

    两个同伴看向白善三个,就见他们一个比一个凶悍的瞪着他们,俩人忍不住道:“季浩,我们才被家里罚了,这会儿可不能再闹出打架的事了。”

    “而且他们年纪都比我们小,打赢了也没什么趣味呀。”打输了更丢脸。

    季浩气得狠狠地一拍草地,他实在是丢不了这个脸,于是爬起来就要认真的和白善打一场,“有本事单挑,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白善撸了袖子道:“打就打,谁怕谁?”

    满宝和白二郎跟着起哄,“就是,谁怕谁?”

    夹在中间的卫晨满头大汗的拦住两边的人道:“大家都是同窗,不必如此吧,大家有话好好说儿。”

    白善哼了一声道:“是他先挑事的。”

    “什么叫我先挑事,我不就让你们带一下我们上墙吗?”

    “不带!”白善眉眼冷凝道:“我已经拒绝你了。”

    季浩忍不住骂了一声,指着他与卫晨道:“你看到了,这像是同窗吗?傲得好像谁都比不上你似的,有本事你年末考的时候考过宋铮啊。”

    “我只要考过你就行了。”

    季浩噎了一下,他虽然也在甲三班,在此前,他还是很有自信能压得过这小子的,但这段时间来,看了他的课业,以及在课上的应答后,他可不敢保证一定能赢过他。

    季浩气得攥紧了拳头,卫晨生怕他们真的又打起来,拦住他对白善道:“你少说两句吧,真要把学官们引来吗?到时候大家都讨不得好。”

    满宝也拉了白善一下,白善便哼了一声,退后一步扭过头去。

    这边两个同学见他们肯让步,连忙上前接过季浩,也劝他,“我看卫晨说的对,别忘了我们本来是想溜出去的,学官真的来了,我们谁都讨不了好。”

    季浩拨开他们的手,“你们见过他们两个?”

    两个同学相视一眼,摇头,“可学里有这么多人呢……”

    “你看他们的年纪像是比我们大一级的吗?如果是同年入学的,年纪这么小,我不可能不知道。”季浩怀疑的看了那边一眼,小声道:“我怀疑他带外人偷溜进府学。”

    声音虽然压低了,但白善他们还是隐约听到了些,更别说就站在季浩身前的卫晨了。

    他冷汗淋淋,忍不住道:“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对上的,不就是他们爬进来,你们要爬出去吗?这墙谁都能爬,干嘛非得吵起来,打起来跟仇人似的?”

    此话一出,白善便冷冷地盯着季浩,而季浩的两个伙伴也忍不住扭头看向季浩,季浩则沉默了下来。

    卫晨左右看了看,便明白了,问题出在季浩身上,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恨不得摇一摇对方,但想了想,还是只是抓住而已,“有误会我们就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嘛,说开就好了,你别看白善整天冷着一张脸,其实他人挺好的,只要人不犯他,他就不会欺负人,你呢,你人好,重义气,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闹起来的。”

    两个伙伴再度看向季浩。

    卫晨见他们两个干看着不帮忙,就忍不住拍了他们一下,“你们倒是说啊,还真想把学官惹来呀。”

    其中一人轻咳一声道:“这个,怎么闹起来的呢?”

    另一个则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满宝后移开目光,道:“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原因也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太清楚。”

    说罢伸手捅了捅季浩。

    满宝看了一眼白善,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坏,主要是他们可以拍拍屁股就走,白善却还要在府学里混的,于是上前一步道:“这或许是误会,季公子今日心情不好,所以把我认成了其他人?”

    两个伙伴纷纷推了一把季浩,小声道:“给了台阶了,差不多行了。”

    季浩扭了一下身子,躲开他们的手小声道:“我还被打了一拳,又被踢了一脚呢。”

    “那也是你嘴贱惹的。”

    两个伙伴见季浩虽然面色不好,却没拦着他们继续说下去,便立即上前当成了和事佬,仔细的解释起这件事来。

    其实主要是和卫晨说,由他到对面调停一下。

    这事说到底就是季浩嘴贱惹起来的。

    今天满宝和白二郎照常爬上了墙头,然后就在跳下墙头时跟正打算爬墙偷溜出去的季浩三人撞上了。

    谁都没想到都下学了还会有人来爬西墙,主要是满宝她爬了这么多天的墙,这还是第一次碰见人。

    白善说过,碰见了人不必慌张,大大方方的点了头自走自的就是。

    满宝和白二郎也的确打算这么干,结果就在要和季浩错身而过时对方拦下了他们,上下打量过他们后就问起他们的班级来。

    满宝能告诉他们吗?

    那当然是不能的。

    于是季浩就开始口胡了,吊儿郎当的围着满宝取笑,说她像个娘们。

    说真的,满宝是一点儿都不生气,因为他没说错,她就是个女孩儿,要是他说她是个比爷们还要爷们的爷们,那她才会气呢。

    她不生气,季浩却越来越过分,拦着她取笑了好一会儿,还要伸手去摸满宝的下巴,白善在藏里迟迟不见人,所以走了过来,一来便看见季浩伸手要摸满宝的脸,嘴上还说着什么:“让哥哥来看看你到底多像姑娘……”

    然后白善就忍不住生气了,上前一把将人推开了。

    其实白善要不来,满宝已经准备给他一脚了。

    她是不介意他说自己像姑娘的,但她介意对方动手动脚,还对她口胡。

    知道了原委的卫晨都忍不住道:“打得好!”

    季浩生气了,叫道:“都是大男人,摸一下又不会掉肉,说他两句怎么了,他长得本来就像个姑娘,大不了我让他说回来就是了,先动手的就是理亏。”

    卫晨:……可人家不是像个姑娘,而就是个姑娘啊!对个姑娘家口胡本来就过分,何况你还要动手!

第六百五十二章 护短(给书友“雪*花”的打赏加更)

    当然,这话卫晨不敢说,只是道:“推你一下怎么了,要是有人对我说那些话,打一顿都是轻的,不就推了你一下吗,你让开这事就过去了。”

    “他推我这一下痛死了,我都出血了,你竟然说没什么,卫晨,我俩到底是不是兄弟,别忘了,我还给过你我的木牌呢,你这么不讲义气,把我的木牌还给我。”

    “没了,被门房收缴了!”卫晨毫不客气的吼了回去,还道:“而且你的木牌现在还有什么用?你不也得住学里吗?”

    不过卫晨很快回过神来,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他,见他脸色的确发白,就问道:“不是吧,推了一下就出血了?”

    说罢看向白善。

    白善翻了一个白眼道:“我就推了他一下,连地都没倒,要是连这都能出血……”

    白善冷笑着看向季浩,道:“那我无话可说。”

    季浩气得要跳脚,两个伙伴连忙道:“别吵别吵,白善,季浩有可能真出血了,他胸口有伤。”

    满宝就仔细的打量他的脸色,唐县令也看过去。

    半响,满宝对白善微微点头。

    白善皱了皱眉道:“这锅也算我的?我怎么知道他有伤?而且有伤还要爬墙出去?”

    “就是因为有伤才要你们帮一帮,不然我们直接翻出去了,”其中一个伙伴看了季浩一眼,不太好意思的道:“只是季浩这人你也了解,他口没遮拦,好话都会说成坏话,他对你这朋友没有恶意的,而且……”

    他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满宝后道:“说真的,这位同学我们是真的没见过,他看着年纪比你还小吧?可我记得今年入学的学生中,你的年纪是最小的。”

    白善:……

    俩人:“……白善,你不会真带了外人进学吧?”

    季浩立即瑟起来,叫道:“我说什么来着,我没说错吧?他们就不是府学的……”

    唐县令轻咳一声,从树后转了出来。

    这一生咳嗽把在场的人吓得够呛,大家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后更是头皮一麻,在场的人,没一个不认识唐县令的。

    唐县令摇着扇子出来,欣赏着大家脸色的各种神色,笑眯眯的问:“你们这儿好热闹呀,要不要我给你们断一断呀?”

    大家一起摇头,一起拒绝他。

    唐县令惋惜的摇头,啧啧道:“我断案很公正的,放心,这不是在堂上,不打你们板子。”

    众人再次坚决的摇头。

    “好吧,”唐县令摇着扇子笑道:“不断就不断,不过我很好奇,季浩你胸口怎么会有伤?”

    他围着他打转,“你爹就算要揍你,也应该打在屁股上,他总不至于心狠的打你胸口吧?”

    唐县令用扇子轻轻地点着他的胸口问,“这伤口是在春风楼伤的?”

    季浩脸色微白,也不知道是伤口疼了,还是被唐县令的话给刺激的。

    “所以你这下出去是找大夫,还是去报仇?”唐县令笑眯眯的道:“胆子不小啊,还敢去春风楼打架?”

    满宝小声问白善,“春风楼是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

    白善皱了皱眉头道:“听着不像是酒楼,或许是哪儿的饭馆。”

    正想继续发问的唐县令:……

    他转身回去看那三个小少年以及……小少女,他用扇子点了点额头,无奈的对三人道:“你们年纪还小,不要瞎打听,也不要瞎逛,知道吗?”

    季浩&卫晨及另外两个伙伴儿:……

    白善三人站在一起疑惑的看向唐县令。

    唐县令没再理他们,于他来说,他们三个溜进府学的事儿不算大,大的是季浩想干的事。

    季浩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要出去打人,于是道:“我是要去看大夫的。”

    唐县令正要说话,满宝立即举手道:“那不用出去了,我就是大夫!”

    唐县令无言的转身看向满宝,好一会儿突然笑起来,用扇子拍打着手心道:“这话不错,她就是大夫,正好让她给你看看,开了药方,我着人给你买进来。”

    季浩怀疑的看着她,“真的假的?你不是学里的学生吗?不对,我们刚正说到你不是……”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季浩的话再次没能说完,他有些生气,转头去看打断他的人,然后瞪大了眼睛,缩起了脑袋,更怂了。

    邬先生皱着眉头走过来,问道:“一大帮人围着两棵杏树在干嘛?这会子树上也没杏子给你们吃……”

    唐县令虽不认识邬先生,但见他的穿着,再看季浩等人怂怂的模样,便也大致猜出了他的身份,行礼后笑道:“在下唐鹤,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邬先生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好似才看清他的模样,他笑着回礼道:“原来是县令大人,鄙人邬文,是学里看守藏的。”

    府学是刺史在管着的,唐县令管的是县学,所以邬先生对着他很能不卑不亢。

    他眼睛似乎不太好,和唐县令打完招呼后便盯着在场的学生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挥手道:“还愣着干什么,该看书的看书去,该回舍监的回舍监去,光阴易逝,你们这会子不努力读书,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然后着重盯着满宝道:“尤其是你,你要抄的书抄完了吗?还不快去抄书?”

    满宝连忙低头应是,偷偷看了唐县令一眼,见他摇着扇子笑吟吟的,便拉着白善和白二郎跑了。

    卫晨也想跑,但脚才抬了抬,就感觉脊背一寒,他到底没敢跑。

    邬先生看向季浩几个,盯着他们的脸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问道:“是打架了还是摔了?”

    四人异口同声的道:“摔了!”

    邬先生颔首,“不管是打架了,还是摔了,受伤了便去找医官,学里的医官是一直都在的,知道怎么走吗?”

    季浩硬着头皮点头道:“知道,学生这就去。”

    他的两个伙伴儿立即一左一右的扶住他,道:“邬先生,他摔得太厉害了,我们扶着他去。”

    卫晨也立即上前抬起他的脚道:“我,我也帮忙抬着。”

    季浩和两个伙伴:……他们没想抬着好不好?

    俩人险之又险的抬住卫晨的上半身,一起努力的抬了他走得飞快,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邬先生和唐县令的眼前。

第六百五十三章 病人(给书友“最凉凉不过人心/薄凉之人”的打赏加更)

    才跑出杏林,季浩便忍不住哀哀叫道:“疼死了,疼死了,快把我放下。”

    三人这才把他放下,见他脸色苍白,嘴唇都发白了,卫晨忍不住问道:“不是吧,你真伤得很重?”

    季浩被放在地上,才坐到地上他就嘶嘶的叫,一手扶着腰,一手摸着胸口道:“疼死了,卫晨,我跟你说,等我好了,我一定要揍你一顿才能解气。”

    “你少说两句吧,我看看伤口。”一个伙伴儿直接伸手去扯他的衣领,才掀开外衣就看到了里面渗出来的血,他忍不住皱眉,“出血了,看来真的得看大夫了,我们去找医官。”

    “不行,医官知道了,我爹差不多也知道了,我和应文海说过,这件事不让大人们插手的。”

    “你是不是傻呀,他让你不告诉大人你就不告诉,这事还是他挑起来的呢。”

    卫晨见他们三个争论不休,连忙道:“行了,行了,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这都出血了,再不看大夫会不会死人啊,还是先想办法请大夫再说吧。”

    季浩就说他,“我就是要爬墙出去看大夫的,你那三个朋友当时要是愿意撑我一下,我早出去了。”

    “你有求于人还不会好好说话怪谁?”卫晨不客气的道:“而且受伤了还爬墙,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不爬墙出不去啊,”一个伙伴道:“季伯父把季浩丢到府学时说了,不准府学再随意放他出去,除非他亲自来接,不然就是府上的老夫人来了也没用。”

    卫晨这才同情的看了季浩一眼,他想了想道:“你们去藏左侧的那个草轩里等我,我去给你找个会看病的人来。”

    季浩连忙拉住他,“你不会真让那长得特像小姑娘的白小子给我看病吧?”

    卫晨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道:“你把嘴巴闭上吧,她会医术的,反正治不死你。”

    卫晨给两个伙伴儿使了一个眼色,自己跑去藏找人了。

    他从大门进的藏,还特意看了一下前头,发现邬先生不在,微微松了一口气。

    和当值的小吏打了个招呼,出示木牌后便进去找人。

    白善都懒得从前门走了,直接把东西收了放在桌子上,跟着他们一起从窗户那里爬了出去。

    他问:“他真的出血了?”

    卫晨点头,“真的,我都看到了,衣裳都红了。”

    白善就皱紧了眉头,虽然起了争执,但如果他真的把人打出血来了……

    满宝道:“他既然都还想着爬墙出去,应该也伤得不是很重,你不要担心。”

    白善哼道:“我才不担心呢。”

    到了草轩,季浩三人果然坐在地上,白善正想说他们,好好的凳子不坐,为什么做地上,就见季浩是靠在俩人身上的,他脸色发白,看着奄奄一息的模样。

    白善惊住了,问道:“不是吧,我就推了一下,他就晕死了?”

    “你才死了呢,”季浩睁开了一点儿眼睛,看见这三个人,便微微把头扭到一旁,不愿意认输。

    满宝伸手拨开他的外衣,也看到了血迹,她熟练的扯开他的衣服,问道:“怎么不去看医官?我这里也没药呀。”

    撑着季浩头的魏亭道:“没事,你只管开了药,我爬出去抓药。”

    满宝看了他一眼,已经解开了他的衣服,只见他的胸口上绑着的布条已是红透,解开一看,就发现胸前有一条两指长的伤痕,以满宝的眼力来看,伤口不大,但不浅,应该是利器,钗子或尖锐的匕首一类的快速划过留下的。

    满宝手都没洗,也不敢直接上手摸,她用布条裹住手查看了一下伤口,又摸了摸他的脉后道:“是失血造成的晕厥,得止血呀。”

    她凑近了看,捻出一些碎碎的东西,道:“是钗子伤的?”

    季浩瞥了她一眼道:“你是仵作啊?”

    白善忍不住怼了他一下,“你又没死,仵作是看死人的。”

    卫晨:“行了,行了,满……周满,你看能不能治?”

    “可以是可以,但我这儿没药呀,这伤口得重新清洗,你们没洗干净,划你的钗子上沾了些东西,伤口不好愈合。”满宝问他,“除了这儿,还有哪里有伤?”

    “屁股!”季浩扶着腰道:“杖伤。”

    他挤眉弄眼的问,“你要不要给我看一看?”

    白善便伸手按住他的后腰,微微用力,冷冷地道:“不如我给你看?”

    季浩“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魏亭都差点没忍住给季浩一下,“你闭嘴吧你,给你看病呢,能不能不说话?”

    满宝将他的衣服弄好,起身道:“去你们住的地方吧,要烧开的水,还要有干净的布条和剪刀,要是能有药就更好了。”

    白善道:“你开个方子给我,我去买。”

    魏亭眼睛大亮,连连道:“白善,真是多谢你了,你是外住生,可以自由出入府学的,你出去最好了。”

    白善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不出去。”

    满宝已经开始念药方了,白善默念了两遍,记下以后便先走了。

    季浩捂着胸口问,“他不出去买,那去哪儿买?”

    连满宝都忍不住看着他道:“你们咳咳,我是说,府学里不是有医官吗,医官那里有药。”

    “不是说了不能让医官知道……”

    “是他去的,又不是你去的,医官怎么会知道?”满宝打断他的话,“你安静些吧,扶着点儿,我们先去你们住的地方,对了,你们有住的地方吧?”

    “当然有了。”虽然他们今天才被扔进舍监的,但该有的都有了。

    魏亭和焦咏卫晨一起把人扶到舍监,满宝和白二郎都是第一次来府学的舍监,很好奇的看了一会儿。

    魏亭已经按照满宝的叮嘱下去吩咐舍监的下人准备热水和剪刀了。

    满宝看着新奇不已,很想问些问题,但想到如今她的身份又按捺住了。

    季浩已经在床上躺好了,还特别配合的把上衣给全脱了,卫晨一开始没觉着有什么不对,但见满宝拿着一把烫过的剪刀过来,他便瞳孔紧缩,转身就想给季浩盖上被子。

第六百五十四章 处理伤口

    满宝眼疾手快的扯住被子,不赞同的看了卫晨一眼,“你干嘛?”

    季浩也瞪着他道:“你可别把我被子弄脏了,小心我回头跟你换被子。”

    卫晨就扭头去看白二郎,使劲儿给他使眼色,白二郎走上来问,“卫大哥,你眼睛抽筋了?”

    卫晨:……

    他低头看了一眼季浩胸口上的上,见血淋淋的,忍不住撇开了眼睛,看到满宝拿着剪刀,就愣了一下,“满宝,你不会是想拿剪刀把他的伤口剪得更开一些吧。”

    “什么?!”季浩差点从床上坐起来,满宝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脑袋,瞪了一眼白二郎道:“不懂就别乱说,把病人吓死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满宝转头温柔的看着季浩道:“你别怕,我就是没想到你衣裳脱得那么快,还以为要剪刀剪呢。”

    这可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病人呢,以前在药铺里,她虽然也能看诊,但病人的最后处理都是纪大夫他们来的。

    便是现在纪大夫已经让她开方,那也是在他的协助下开的,并没有完全独立的看过一个病人。

    所以对于季浩这个病人,满宝是很满意的。

    哪怕他们才打过架。

    但季浩看着满宝的目光却越发的惊悚,他抖着看向卫晨和魏亭,“你你,你们可要看好了,别让他谋财害命,不,不对,是公报私仇,好像也不太对……”

    卫晨想要堵住他的嘴巴,“你闭嘴吧你,人正在给你看病呢。”

    烧开的水早已经倒在盆里了,满宝把剪刀放下,搅了搅泡在盆子里的布巾,觉着差不多了,便用手指捏起来抖了抖,觉着不是特别烫后微微拧干,然后去给他擦伤口。

    季浩脸色瞬间发白,紧咬住嘴唇不说话。

    白善很快就回来了,魏亭和焦咏没想到他还真能从医官那里拿到药,一时有些呆,“医官为什么会把药给你?”

    白善:“因为我人好。”

    他把药放在旁边,探头看了一下季浩的伤口。如今他把上衣都脱了,又是躺着的,伤口看着更加的明显。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昨天伤的,竟然还没止住血?”

    “止住了,”季浩一边忍着痛,一边咬牙切齿的道:“是被你一推,然后又裂开重新出血的。”

    “可拉倒吧,你这伤口哪有要结痂的意思?”白善又不是无知小儿,身旁有个学医的小伙伴,他自然也是知道些医理知识,甚至还仔细的翻看过医书呢。

    平时也没少听满宝说起药铺里的事,季浩这伤口一看就没有愈合的趋势,就算他不推他,他动作大一些,伤口也是会重新出血的。

    想到此处,白善皱了皱眉,“你也够不惜命的,都这样了还想着爬墙出去,也不怕血流成河。”

    满宝不理他们,埋头专心清洗伤口,盆子里的水不一会儿就给染红了,焦咏连忙给换了一盆。

    而季浩有白善引着说话,虽然疼得额头冒汗,好歹没有挣扎起来。

    “所以我才让你们给我踩一下,大家都是同窗,弯腰给我踩一下会死吗?大家爬墙的时候不都是这样互帮互助的吗?”

    “哼,在你调戏完后还要弯腰给你踩着上墙,你脸怎么这么大?”虽然是病号,但白善在是非问题上一点儿也不让步。

    满宝就在他们你来我往的争执中完成了伤口清洗,然后在白善拿来的药中挑了挑,挑出一瓶药膏来,又选了一副药检查过正确后交给魏亭道:“这是内服的药,让人煎了送来吧。”

    魏亭哦的一声,提了药包出去。

    满宝小心的给他涂抹止血药膏,然后包扎,惋惜道:“可惜我没有带着针袋,不然可以给你针灸止血,这样上药的效果会更好。”

    满宝若有所思,“看来以后我得随身带着针袋才好。”

    这个随身当然不是指放在科科那里的随身,而是放在身上的。

    她的意识溜进系统里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针袋,觉着季浩就算不用针灸止血也没大事,便没有冒险拿出来。

    白善道:“你那针袋太大了,我听说有那种简易的针包,只有十几根针,就是绑在一起也三指宽左右,你以后可以绑在腰间,也可以放在袖子里。”

    满宝一边给季浩包扎,一边点头赞许,“这主意不错。”

    药膏起了作用,医官用的药到底比不上外头重金买的,也比不上自家有的,因此有些辣和疼,他吸了吸口水,便忍不住说话来转移注意力,“是不是啊,你一个学生,竟然还随身带着针袋,难道以后你不考官,要去做御医?”

    “我才不做御医呢,”满宝道:“做御医得一辈子在一处呆着,想想就可怜。”

    白善深以为然的点头,还补了一句,“还容易死,没看一些话本上写着吗?这个贵人的病没看好,把御医拉下去砍了;那个贵人的病没看好,把御医一家给抄了。”

    季浩:“……这是谁写的话本,普天之下,除了宫里的几位贵人敢这么干,谁会这么不把御医放在眼里?”

    而宫里的那几位贵人,谁敢编排他们?

    满宝眨眨眼道:“不知道是谁写的,反正就有这样的话本就是了。”

    白善也努力的想了想,也不太记得这话本是哪来的了,不过管他呢,反正他肯定是看见过的。

    包扎完了,药却没有煎好,大家便坐着等药,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卫晨左右看看,生怕他们又吵起来,打起来,连忙道:“大家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今天出了这个门大家依旧是朋友,可不许再打架斗殴了。”

    说罢看向魏亭,魏亭立即点头道:“对对对,这是应该的,今天大家也算是共患难了。”

    满宝便问道:“既然是朋友,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我觉得钗一般是拿来刺人的,这个怎么是划的呢?”

    季浩看了一下他们的年纪,又忍不住嘴贱,他躺在床上嘿嘿笑起来,道:“你们不知道春风楼是什么地方吧?”

    三人一起摇头,“饭馆子?比甘香楼还要好的饭馆子?”

    季浩忍不住扑哧扑哧的笑出声来,结果牵动了伤口又嗷嗷的叫起来。

    要不是正伤着,他能笑着打滚。

第六百五十五章 套话

    季浩张嘴就要给三个小屁孩细细地普及一下春风楼,结果却被卫晨一把捂住嘴巴,他背对这三人,面对季浩,杀猪一般的给他使眼色警告。

    季浩瞪着眼睛,你想说什么,你倒是先放开我的嘴巴呀。

    白善狐疑的看着他们,然后扭头和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对视一眼。

    三个并不怎么老实,且又很聪明的少年少女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隐隐明白了。

    然后满宝就拉开卫晨,怀疑的看着季浩道:“所以你强迫人家姑娘了?”

    “放屁,小爷我是那样的人吗?”季浩怒道:“以我的家世,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我用得着强迫?我这是被人算计了,这次出去就是打算报仇的。”

    “竟然不是去治伤?”白善皱了皱眉,拉着满宝起身,道:“那药是止血的,内服药外敷药你都有了,以后再有事直接出去找大夫吧。”

    见三人转身就走,季浩一愣,问道:“喂,我说,你们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卫晨连忙按住要爬起来的季浩,道:“你先躺着,我去看看。”

    魏亭和焦咏也帮着安抚季浩。

    卫晨追出去,拦住白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说着就要走了。”

    白善一脸严肃的道:“祖母从小就教导我,不可与亡命之徒,与不惜命之人相交。他要是为忠义不顾惜性命也就算了,偏是为了斗气,伤成这样还想着打架,这样的人不值得做朋友。”

    满宝连连点头,“他以后闯祸肯定会连累到朋友的。”

    白善道:“连自己性命都不顾惜的人,还有什么值得他顾惜的呢?”

    卫晨惊呆了,张大了嘴巴问:“不是吧,白善,你们才多大,竟然就想着死活的问题了?”

    白善瞟了他一眼道:“当然要想了,我可是我家的独苗,我是决计不能死的,不然我祖母和母亲怎么办,我父亲的遗愿怎么办?”

    满宝连连点头,“我也不能死,不然我爹娘怎么办,我大嫂怎么办?我后头还有一大家子呢。”

    卫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白二郎却习以为常了,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习惯就好了,他们两个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小时候我们去河边玩水,我回家最多被祖母念叨一下,他们两个是肯定会被家里揍的,然后还被勒令再不许去水边。不仅怕掉下去,还怕他们着凉生病,也只有夏秋的时候才能偶尔到河边玩一玩水,大吉还在一边紧紧地盯着,不许他们去太深的地方。”

    卫晨咽了咽口水,愣愣的点头道:“我也是家里的独苗,怎么我爹就没想着这么宝贝我?”

    满宝偏了偏头道:“因为你爹还能生?”

    卫晨被噎得不轻,叫道:“那你也不是家里的独苗啊,你不是有个四哥吗,那你一共有几个哥哥?”

    “六个,”满宝想了想,同情的看着他道:“那你爹这是不太疼你?”

    卫晨转身就走,他懒得跟他们说话,哼。

    满宝三个便要回藏,三人悄悄的溜到后窗的位置,轻轻地推了一下窗户就从那里翻进去。

    刚结束和邬先生友好交流的唐县令与邬先生一起往藏去时便看到了这一幕。

    他扭头看向邬先生。

    邬先生察觉他的视线,也扭头看向他,含笑问:“大人怎么了?”

    唐县令便知道他没看见,笑着摇头道:“没什么,就觉得你们府学的景致不错。”

    他含笑看着三个小贼排着队的从窗户里爬进去,然后将窗户合上,与邬先生笑道:“邬先生不是说有书要给我看吗?”

    邬先生顺着他的目光也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微微眯起眼睛,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那里一片朦胧。

    确定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后,邬先生微微点头,领着唐县令去藏。

    就算唐县令是县令,他也是不能从藏里把书带走的,所以他只在藏里看书。

    拿着书顺着墙边的一排桌椅找到了坐在一起的三人,他先停下脚步看了看,发现三人一边看书一边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话,便笑了一声,踱步上前。

    白二郎看到迎面走来的唐县令,立即闭上了嘴巴。

    白善和满宝一起扭头看见他,神色都紧张了一下。

    唐县令笑着走到白二郎身边,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一张桌子四个人,刚刚好。

    唐县令轻轻地嗅了嗅,闻到了白善和满宝身上传来的药味,再一联想到被抬走的季浩以及他们才爬进来的场景,便笑问:“季浩的伤口处理了?”

    声音很小,不会打扰到离他们好几桌远的同学,却又足够让与他坐在一起的三人听见。

    白二郎就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向对面的满宝和白善,这种事情他不擅长处理啊,快快快……

    好在唐县令也不是问他,视线紧紧地盯着满宝和白善。

    两个年纪还小的少年少女便下意识的低了一下头,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

    他们连溜进藏里看书都被抓了个正着,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于是点头。

    唐县令不动声色的道:“昨日府学的几个学生在春风楼里打架斗殴,就是我去处置的,我以为他们今日能老实些,没想到还是想着跑出去打架,季浩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既然是唐县令处理的,满宝和白善都没想过他不知道季浩身上的伤,便道:“伤口裂开又出血了,不过我给他上了药膏,开了内服的药,不调皮的话,应该能愈合。”

    唐县令挑了挑眉问:“你上的药?怎么不让他们来?”

    他用下巴点了点白善。

    满宝道:“伤口上有些东西,须细细地清理才行,那道伤这么长,又有些深,万一他们处理不好,反而把脏东西冲进体内怎么办?所以还是我来。”

    她好歹手熟不是?

    唐县令忍不住轻轻地点了点桌子,片刻后微微一笑问:“季浩一定叫得不轻吧,伤得这么重,季家这么舍得让他这时候来上学?”

    “他家里人不知道呗,他还不敢去医官那里拿药呢,生怕他家里人……”满宝说到这里一顿,抬头看向唐县令,片刻后瘪了瘪嘴道:“唐大人,你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干嘛要套我的话?”

第六百五十六章 告诉

    案子真是唐县令亲自处置的,那季家去把季浩接回去打一顿时他身上的伤根本瞒不住。

    而季浩既然被季家扔到府学里,他还要瞒着不让家里人知道胸前的那道伤,显然唐县令也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案子根本不是他去处置的。

    唐县令冲满宝笑了一笑,轻声道:“本来还以为是学子间普通的斗殴,谁想到竟然会动用利器?”

    他起身道:“行了,我不与你们闲话了,出来,我问你们两个问题。”

    三人不想动。

    唐县令便眯了眯眼睛道:“这样的天正好吃莲蓬,要不要我请你们吃莲蓬?”

    满宝和白善一起抬头看向唐县令,双方目光对上,俩人老实的站了起来,白二郎也绷紧了神经跟着站起来。

    唐县令满意的点头,转身先走出去了。

    三人老实的把书还回去,然后满宝和白二郎从窗户那里爬出去,白善则拎着书篮从门口出去。

    邬先生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的书篮,微微颔首道:“去吧,明儿记得早些来藏看书,学习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故不可懈怠。”

    白善躬身应下。

    唐县令站在树底下看着他们爬出来,等三人汇合了便笑道:“你们在邬先生那儿都过了明路,何必还去爬窗?”

    白二郎惊惧,“啥,邬先生知道我们了?”

    满宝和白善都不意外,就算邬先生眼神不好,但刚才在杏林时,他们就站在白善身边,三人身量差不多,年纪差不多。

    邬先生天天守着藏,不会不知道他们没从前门进过。

    白善轻咳一声问,“唐大人,您想问我们什么问题?”

    “第一个,季浩身上的伤是怎么样的?”

    这个简单,反正刚才也说了许多了,满宝便仔细的给他形容了一下那道伤,顺便从大夫的角度出发道:“伤初看不重,但他这样不放心上,现在天又还热,一个不小心恶化是会要人命的。”

    唐县令眉眼都不带动不下,点了点头后笑道:“第二个问题,闫宅荷塘里的那些莲蓬是你们摘的?”

    三人心虚的对视一眼,点头。

    唐县令抬手给了白善脑袋一下,严肃的道:“以后不许再去闫宅,宅子官衙已经卖出去了,你们再去,那就是私闯民宅了,到时候被打,我可是不管的。”

    满宝惊讶,“竟然真的有人买。”

    “笑话,又不是穷乡僻壤,益州城地也贵得很,闫宅的位置好,为何没人要?”

    三人也只是惋惜了一下便点头答应,白善问道:“是谁买的,等他搬家我们要不要上门道贺?”

    唐县令:“哟,你都能想到这点了?”

    白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毕竟我们把人家成熟的莲蓬都摘了嘛。”

    满宝和白二郎跟着一起点头,想想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唐县令就挥手道:“不用去了,去了恐怕也进不了门,买房的是个官儿,虽然跟你们一条巷子的人是邻居,但门都不开在一个方向,上门还容易被人误会。”

    白善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哦”了一声,问道:“官儿比你大吧?”

    唐县令瞥了他一眼道:“是呢,整整大了一级,还是个京官儿呢。”

    但三人都没从他脸上看到多少敬意。

    唐县令看了一下天色,挥手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吧?对了,你们怎么出去?”

    于是满宝和白二郎就给他表演了一下他们是怎么出府学的。

    唐县令看着他们蹭蹭两下就爬上了墙头,然后挥手和他告别,呲溜一下就消失在了墙头。

    唐县令笑着摇了摇头道:“难怪我把洞堵了你们也能进闫宅,本事呀。”

    白善提着书篮和唐县令往大门去,好奇的问道:“唐大人,你和杨县令读书的时候不逃学吗?”

    “我不逃学,”唐县令义正言辞的道:“我酷爱学习,怎么会逃学呢?倒是你们县的杨县令,以前没少干爬墙逃学的事。”

    “国子学的墙也能爬出去?”

    “那当然,也就比你们这府学的西墙略高一些而已,而且他们的辅助工具好多的,有绳子之类的,甩到墙上,蹭蹭蹭就上去了。”

    白善若有所思,“大人如此了解,是亲眼见过了?”

    唐县令轻咳一声,背着手道:“偶尔见到的。”

    等他们走到门外,大吉已经接到了满宝他们等在大门口了。

    唐县令眯着眼看了大吉一眼,扭头对白善道:“虽然邬先生默许了你们的行为,但进了府学还是要低调些,像今天这样的事,能认怂就认怂,跟人打起来,吃亏的是你们。”

    白善抬着下巴道:“我们打架很厉害的,他们也不敢告诉学官。”

    “他们比你们大。”

    “大吉就在墙后,大不了打输,下次再打回来,总不能受伤的。”

    当然,他说的受伤是流血类型的伤。

    “我就知道,”唐县令用手指点了点他道:“知道季浩的身份吗?打坏了季浩,别说我,就算你是杨和书的朋友也救不了你。”

    白善没说话。

    唐县令转身走了,挥了挥手道:“行了,你回去吧,以后约束一下那两个和你家的那个下人。”

    满宝问白善,“他与你说什么了?”

    白善摇头道:“没什么。”

    大吉问:“少爷,明日我要不要进府学看着你?”

    “不用,我们和季浩的恩怨了了,他不会找我麻烦的。”

    满宝点头,解释道:“我们刚给他抓药和处理伤口了,他只要不是恩将仇报之徒,就不会找善宝的麻烦。”

    大吉就松了一口气,应下了。

    白二郎则才放下帘子,奇怪道:“县衙明明是和我们一边的,唐县令怎么往另一边去了?”

    满宝也好奇的看了一眼。

    白善略一思索后道:“季家在那个方向。”

    白二郎:“他去季家干什么?不会告我们的状吧?”

    满宝却想了想后笑起来,“看来府学里有人要倒霉喽。”

    唐县令去季家是通知季家去学里把他们家的小少爷接回去的。

    也幸亏他今天走了一遭,不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把那道伤折腾出大问题来,最先被问责的一定是他。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中秋

    白善第二天才进学,还没来得及去课室就被候在路上的卫晨给拉住了,问道:“昨天是你告诉季家季浩受伤的事的?”

    “没有,我与季浩又不熟,并没有上过门,怎么了?”

    卫晨道:“昨天你们才走不久,季家就来人把季浩接回去了,他临走前放话,回来定要你们好看。”

    白善嗤了一声道:“昨日我走的时候,唐县令也正出门。”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卫晨就笑道:“我猜也不是你,等他伤好,这事他肯定能查到,你们两个就别吵架了,说起来你们现在还同班呢,关系不应该比我更好吗?”

    白善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卫晨也不去追他,冲他挥手道:“下午下学后我跟你一起去藏呀。”

    倒不是卫晨突然发奋了,而是作为住学生,他能玩的东西有限,最近他发现藏里有些书还是很不错的。

    而这也是白二郎时不时的和满宝他们一起爬墙混进藏的原因之一。

    下午,满宝独自一人溜进了藏,卫晨小声问她,“白二怎么没来?”

    “他说他作业太多了,今儿不来。”

    卫晨小声的鄙视道:“是吓坏了吧?放心吧,邬先生眼神不好,不会发现的。”

    满宝抬头看他,同样小声的道:“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

    卫晨眨眨眼,“谁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满宝瞥了他一眼道:“没什么。”

    卫晨最讨厌说话留一半的人了,正要生气,就见邬先生正巡视过来,他立刻端正了坐姿,老老实实的低头看书。

    邬先生拐了一个弯走到他们这儿来,低头看了一下满宝面前摊开的书和纸笔,赞许的微微颔首。

    然后就背着书走了。

    卫晨悄悄地抬起头来看着邬先生的背影消失在书架间,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声问:“这,这是为什么呀?”

    满宝没回答,不管是为了什么,他们都承了邬先生的情,满宝决定明天让容姨做些好克化的点心。

    善宝说邬先生似乎喜欢吃甜的东西,但书上说,人年纪大了吃太甜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满宝一边提笔抄书,一边想着点心的事,一下就把卫晨给抛掉脑后了。

    白善找书回来见他还坐在一旁小声的嘀咕,便用书拍了他一下,“快走。”

    嫌弃他在一旁吵耳朵。

    卫晨小声嘀咕道:“我还不想跟你们一起呢。”

    说罢转身走了。

    日子悄然而逝,没几天便到了中秋假期,季浩还没能从季家回府学,一切风平浪静。

    中秋的假与休沐在一起,府学一共放了五天的假,益州城的大小书院一般都会和府学县学统一步骤,假期一般只有多没有少的时候。

    中秋佳节,满宝他们自然是回家过的。

    这次因为天气没拿了热了,他们出门早,竟比上一次还要快回到家,周四郎便顺着先把庄先生送到了县城庄家,这才拐弯去通知小钱氏他们回来了。

    小钱氏便把店关了,带了东西和他们一起回村。

    小钱氏悄悄和满宝道:“家里有喜事了?”

    “什么喜事?”

    “你大姐有孕了,家里正打算待老四再回来时给你们送信呢,结果你们就回来了,这次能在家里留多久?”

    满宝高兴,“大姐要有孩子了?”

    “是啊,才诊出来,日子还短,爹娘不叫往外头说,等再过两月,胎坐稳了再说。”小钱氏也很高兴,“这一下,爹娘的心事去了一小半了,你五嫂也快要生了,就是老六太让人发愁了,前儿娘让他去相看一个姑娘,结果他去都没去,爹到现在还在跟他生气呢。”

    周立君道:“六叔还不想娶媳妇呢。”

    “你大哥都能说亲了,他再不娶媳妇,想要打一辈子的光棍吗?”

    周立君和满宝对视一眼,都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

    这一次回家周六郎特别的老实,有事就躲进厨房里帮小钱氏准备饭菜,他现在可是家里除了大嫂外厨艺最好的一个了。

    尚在几个嫂子之上。

    没事则躲到满宝旁边,基本上,只要有满宝在的时候,老周头和钱氏就算是想念叨他,也会收敛一下的。

    满宝道:“六哥,你也不能总躲着爹娘呀,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走了我就去县城,不回家了。”周六郎顿了顿后小心的看了眼外面,小声问满宝:“满宝,我存在你那儿的钱有多少了?”

    满宝摸出一本小册子来翻了翻,道:“银子有二十八两,铜板有六十二吊了。”

    “益州城的铺子贵吗,租一间要多少钱?”

    满宝挑眉看向他,周六郎冲她嘿嘿笑。

    满宝就沉思道:“我没问过,不过肯定比县城的贵很多就是了,但那里饭馆子的菜也比县城的贵。你要想知道具体的,问四哥,或是立君比问我好。”

    满宝想到了什么,小声道:“立君现在帮四哥管账呢,对外头的事也熟得很,而且她还想找账房的活儿。”

    周六郎就转了转眼珠子。

    兄妹两个对视上,皆嘿嘿的一乐,心照不宣起来。

    俩人正坐在满宝的房间里躲懒,透过窗户便看到周五郎扶着五嫂回屋。

    周六郎便道:“秋收刚结束,五哥就和爹说,要把后头大哥的这座山和三哥的那座山清理出来,全种上女贞子,爹说他疯了,没答应。”

    满宝问:“然后呢?”

    “然后五哥就找了大哥他们,他们一起出钱请了人,现在已经开始清理山上的野草了,我看他们的意思是要把今年的女贞子留下一些来做种子,直接播种在山上。”

    “六哥你怎么不一起?”

    周六郎道:“我更喜欢做菜,对种药材没什么兴趣,等我明年成丁了,分到的地和山也都给他们种。”

    满宝嫌弃,“你的山还不知道分到哪儿去呢,五哥和四哥的山都没用着呢。”

    “那可不一定,今年村里收回了两份山了。”

    说起这个,满宝便有些沉默,人只有死了,山才会被收回,永业田可以继承,口分田却不可以。

    周六郎也沉默了一下后道:“娘说,老人夏冬难熬,基本上能熬过一冬那就多了半年的活头。”

    “你说这个做什么?”

    “满宝,爹和娘的年纪也大了,你可得好好的学医术,以后等他们老了,要是求神不管用,你还能用医术给他们保命,对了,天尊老爷那儿也不能怠慢了,神仙总比凡术管用的,你回来有没有去拜天尊老爷?”

第六百五十八章 拜神

    满宝不仅在家里拜了天尊老爷,还去山上的道观里拜了。

    道观里的道士们对钱氏母女特别的欢迎,主要是钱氏每次来都会拎一篮子的鸡蛋来,而且因为有老周家的宣传,现在道观在这一片名声大噪,逢年过节上山拜神仙的人特别多。

    偶尔遇上难事上道观的人也更多了。

    人一多,香火就盛,香火旺盛,他们的日子就能过得越发的好。

    为此,道观还和山下的老大夫有了业务往来,有时候因为病情上山来拜神仙的,道士们便要给些药材给信徒们带回去。

    来的人多了,药材不够用,他们又不常去县城,且很少与县城的药铺打交道,便跟山下的老大夫合作了。

    反正老大夫家里现在用的药,不是自家采了炮制的,就是跟别的药农直接收购的,只有一些当地药农手里没有的药材才回去县城里买。

    但因为他是熟客,他拿药的价钱也比他们便宜。

    因为这一系列的改变,道观也很乐意顺着钱氏把满宝归为他们这一伙儿,甚至还帮着宣传了一下。

    所以现在可不仅仅是七里村这附近几个村子知道老周家出了个仙子转世的娃娃,连远到白马关镇上的人家都听说了。

    满宝一上山就被围观了,然后老道士守清就悄悄的和钱氏道:“钱居士,满宝虚岁有十三了吧?”

    钱氏笑道:“她生得晚,是十三了。”

    “可以说亲了呀,”守清感叹了一句,然后就提起白马关镇的一户人家,笑道:“……家里有地有铺,只一个独子,心里疼得紧,就想找一个有福气的儿媳妇。”

    钱氏淡淡的婉拒道:“咱镇里有灵气和福气的孩子还是不少的,要找到应该不难。”

    又说起满宝:“这孩子喜欢读书,现正和她四哥一起服侍先生在益州城里读书呢,我们也觉着她年纪小,特别是她爹,心疼她这个老闺女,想要及笄以后才说亲,说了亲还得多留两三年呢。”

    守清便明白了。

    满宝说是虚岁十三,但要到冬月才满十二岁,年纪还小着呢,等及笄才说亲,就算当年能定下,再留两年……

    镇上的那位郎君的孩子恐怕都能打酱油了。

    但其实从他这儿打听满宝的人家还是挺多的,这家年纪有点儿等不得了,但其他人家……

    一家有女百家求便是如此,不早早的定下,好姑娘都被人抢去了。

    所以守清也不气馁,而是摸着胡子笑问钱氏,“那钱居士心里可有想过以后说个什么样的女婿?”

    他笑道:“这一二年,我们道观的香火旺盛,来此烧香的人也多了,偶尔还有县城里来的人,多多少少都听闻了些满宝的福气,不免问两句……”

    钱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道长什么时候还兼做媒人了?”

    她想了想后道:“我和当家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是个品性好的孩子,家中和睦,不拘什么样的都行,只一点,我们家满宝从小就读书,自然也要配一个会读书的才好,不然以后过日子都说不到一块儿,那该多苦闷呢。”

    守清抽了抽嘴角,这还不高呢?

    品行好这种软性条件先丢在一边,家中和睦,那要求可就高了,得父慈子孝,得婆媳和睦,得兄友弟恭,得姐妹和睦……

    这一把就刷下去多少人家了。

    再一点儿,还得会读书。

    能读得起书的,家底必定不薄,还得不笨会读书,那就要一直读,一直读,最少得读到县城里去吧?

    守清在心里算了算,不断的把已经在他这儿挂了号的人家去掉去掉再去掉,最后还剩下的就那么几户了,且还都是镇上和县里的人家。

    这还只是单从会读书的这一条砍去的,再算上前头的两个条件……

    守清头都大了,做个媒怎么就这么难呢?

    道和则和满宝蹲在道观后院的菜园子里说话,他现在长大了不少,已经是个少年了。

    他看着昔日的小伙伴儿道:“我师父要给你说亲。”

    满宝正吃着他分她的梨,差点被汁水噎到,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问:“我?”

    道和点头,“好多人家来上香时都会打听一下你,有的人家只是好奇,而有的人家是想讨了你去做媳妇,守方师叔说,他们眼馋你身上的福气。”

    满宝道:“我六哥都没说亲呢。”

    “那有什么要紧,又不是让你马上就嫁。”

    满宝摇头,“我不要定亲,嫁人多无趣呀,我还是个孩子呢。”

    道和看着她没说话。

    满宝瞪眼看他。

    道和只能收回目光,问道:“你那两个师弟呢?他们定亲了没?”

    满宝摇头,“没有,他们也还是孩子呢,你们道观的香客这么凶猛,连他们都盯上了?”

    道和摇头道:“不是他们,是你。”

    他道:“我觉得你干脆在他们之中选一个定亲算了,守才师叔常说,杀熟不杀生,反正你也不是拿不出手,干脆就在他们当中选一个吧,我上次见你们,还看到你出手打他们了呢,我想着,你这么彪悍,婚后他们也欺负不着你,但去了别人家就不一样了。”

    满宝目瞪口呆,“你,你也就比我大两岁吧,怎么想这么多?”

    道和叹息,稽首念道:“无量天尊,见得多了,想的自然也就多了,也就你是我好友,不然我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满宝问道:“你见什么了?”

    道和就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忧伤的叹气。

    道虚挑了水来浇菜,见了笑道:“满宝,你别理他,就他那个小脑袋整天想的事情忒多了。”

    他道:“今年守才师叔带他到前头学着待客,然后就得了这个多愁善感的病。”

    “什么多愁善感,我这是真情实感。”道和收回了仰望天空的脑袋,和满宝道:“你不知道,来上香的香客中,十个里有八个是女子,所求的几乎都是家和。”

    “求子,求丈夫上进,求儿孙孝顺,求家人平安,求子女顺遂,都是求的家和。”

    满宝愣愣的问,“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第六百五十九章 建议

    “当然不正常了,你在道尊面前许愿,除了求家人平安外,还会许什么愿望?”

    满宝思考,道和就问:“就说你刚才在前头求的。”

    “哦,求我的医术精湛,求我学习进步,还求我越来越漂亮。”

    “你看,她们就从不为自己求什么,然后再一详问,有被婆婆小姑针对欺负,然后求家庭和睦的;有被丈夫殴打,然后求丈夫脾气变好,家和万事兴的;还有子孙不孝,然后求道尊让子孙回心转意变好的……”道和道:“我听着都替她们累。”

    他上下打量满宝后道:“你我从小便认识,你这个人受不了委屈,主意又太大,嫁到那些人家里,就算最后你不会像她们那样上山来求道尊,恐怕也不好过,所以你还是找个熟人嫁了吧,你那两个师弟常被你欺负,欺负着欺负着他们也就习惯了。”

    满宝不高兴道:“我没有欺负他们,我是很讲道理的人,你看见我在教训他们,那,那一定是因为他们干了坏事。”

    道和就静静地看着她。

    道虚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满宝嘟了嘟嘴,不乐意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们道观香火这么旺盛了,守清道长他们不打算多招几个道童吗?”

    “师父说一切随缘。”道和不在意的道:“现在师父他们也就勉强能养活我们而已。”

    道虚笑着推了他一把,问满宝:“我听山下的人说,你现在益州城的济世堂里学医术,学得怎么样了?”

    道医不分家,一般做道士的都会些医术。

    现在道虚和道和都在和师父们学习一些医理知识,有时候来上香的居士是因为生病来求神,他们便会帮忙看一看。

    偶尔还要进山采药,炮制药材……

    正好他们三个年纪相仿,可以一起探讨一下医术。

    满宝在山上待了小半天才和母亲下山去,满宝还顺便去看了一下老大夫。

    这一次他们只能在家待三天,到收假的最后一天便早早的起来,天才亮便出发离开了。

    要先到县城里接上庄先生才转上官道去益州城。

    一回到益州城,满宝就决定休息两天再去府学的藏逛一逛,根本不知道这两天季浩把整个府学翻了一遍都没找到她和白二郎。

    于是在又一天下学后堵住了白善。

    白善毫不客气的冲他翻了一个白眼,道:“早和你说过了,去你家告状的不是我。”

    甲三班的同学见他们两个又对起来,连忙各自拦住一个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这两日怎么针锋相对的?”

    甲三班和丙一班不一样,白善虽然才来两个月,但也交了几个朋友,至少前后左右桌的同窗相处得还不错。

    见季浩拦住白善,同学们生怕他们打起来,便站在他们中间调停。

    季浩推开挡在中间的同学,对白善道:“我当然知道,找你也不是为了告状的事,我就问你,周满呢?还有那个比你略高一点儿的小子,这两日我可是找遍了府学都没见他们。”

    白善将自己的东西都收进书篮里,抬着下巴看他,“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找去。”

    哼,回去他就让满宝他们这一两月都不要来府学了,看你怎么找。

    季浩被气得不轻,他已经肯定自己原先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两个小子就不是他们府学的。

    他磨了磨牙后道:“我找他们也不是为了别的,放心,不找他们的麻烦,毕竟他们也帮了我一把,所以我要跟他们道个谢,你把他们约出来行不行?”

    “道谢?那你不应该先跟我道谢吗?”白善道:“你的药可还是我去医官那里拿的呢。”

    他摆好架势道:“来吧。”

    众人:……

    他们扭头去看季浩,果然,他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季浩觉得这小子竟然比他还傲,气得不轻,撸了袖子就要揍他,同窗们连忙拦腰抱住,对白善道:“你快走啊……”

    连坐在一边事不关己的宋铮都看不过了,他起身一把抓住季浩的手臂,皱眉道:“你要干什么?”

    “这小子也太傲了,他凭什么?”

    “凭他帮过你,”宋铮不赞同的看着他,“你不是要道谢吗,这副样子谁信你是去道谢的?白善他又不傻。”

    大家纷纷点头,就是啊,就是啊,那表情一看就是在找茬,谁会把自个的朋友带出来?

    季浩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回头问魏亭,“我看着像是找茬的吗?”

    魏亭沉重的点头,“特别的像。”

    季浩:……

    白善冷着脸拎起书篮走了,还留在课室里的同窗们看着他离开,纷纷说季浩,“季浩,先生可是说过了,白善的年纪最小,让我们多照顾一下他,不许像丙一班的人那样欺负他,你之前还瞧不起丙一班的人欺负人家年纪小,你怎么也变成那样了?”

    季浩吼道:“我没欺负他,不就是口角了几句吗?我还被他打了呢,我一手都没还回去。”

    这么一说,季浩更委屈了,道:“从小到大,谁能打了我就白打的?我现在要跟他们道谢,他们竟然还不接受!”

    宋铮想了想问,“一定是因为你的嘴太臭了,对了,你们在何处起纠纷的,怎么还牵扯到了府学外的人?”

    季浩立即闭嘴不说话了,要让别人知道白善带外人溜进府学,哪怕现在没证据,他也一定落不得好。

    魏亭也知道这一点,立刻轻咳一声道:“就是在外头碰见口角了几句,你说的没错,就是季浩的嘴太欠了。”

    “我哪儿欠了,不就说了那小子两句长得又白又漂亮吗?”

    魏亭忍不住道:“那是两句吗,而且哪个男子汉大丈夫愿意被这么说的?”

    季浩嗤笑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就他?恐怕毛都没长齐呢。”

    众人:……这嘴是挺欠的,难怪挨揍。

    大家各自散去,不管他了。

    季浩摸了摸胸口,他被抓回家六天,加上五天的中秋假期,现在伤口已经愈合了,但他的气却没消,他撸了袖子招呼自己的几个好朋友,“走,我们去隔壁二年级那里找裴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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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福女介绍:
周家的四哥赌输了钱,母亲病重,赌场的人还想让满宝偿债。
村里人都说周家的宝贝疙瘩好日子到头了,老娘也握着满宝的小手哭唧唧。
满宝却手握系统,带着兄弟嫂子们开荒,种地,种药材,开铺子……
日子越过越好,嫂子们却开始忧心满宝的婚事。
满宝抿嘴一笑:“我早就想好了,就选被我从小揍到大的竹马白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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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品有保证,已完结的作品有《林氏荣华》《重生娘子在种田》等六本书。农家小福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家小福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家小福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