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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郁雨竹     农家小福女txt下载     农家小福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五十章 鼻青脸肿

    等丫头下去了,白佳诗这才把今天他们在花园里玩诗词接龙的事说了,道:“我总觉得二弟对他们有些敌意。”

    段氏皱着眉头道:“真是丢人的东西,明知道不敌还非得去挑衅,人家小小年纪就考上了府学,学识不知道比他强多少倍去,他去找人家比试,比得过吗?”

    白家两姐妹都没说话。

    段氏沉吟了一下才道:“算了,前头的事是你们父亲管着的,既然他不喜欢人家,以后估摸着也会少往来,我们就不要管了。”

    白家两姐妹应下。

    只是傍晚时候,前院又闹出事来,白凝嫌弃一个丫头粗手笨脚的,砸了杯子,于是让人把那丫头打了一顿,还要扔到庄子里去。

    事情报到段氏这里,段氏忍不住道:“多大点儿事,怎么就要送到庄子里去?”

    “我们家的庄子都在陇州老家,在益州城的官田还没到手上呢,这一时半会儿的往哪儿送?”段氏道:“真不喜欢就打发到园子里去做粗使丫头,再请示老夫人给他拨一个人过去就是。”

    下人得了命令退下,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了,白家便又重新安宁了下来。

    段氏想着这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罚了个小丫头而已,还是自家的小丫头,多大点儿事呢?

    却没想到还没到月底,就因为这事又闹出事来了。

    白凝鼻青脸肿的被送回家来了。

    白余年过四十就只有这两个儿子,而其中白凝是最聪慧,最得他心的一个,看见他被打成这样自然气得不行。

    但他也知道,这是益州城,这里的达官贵人太多,可不是他能随便得罪的。

    所以他压着脾气问白凝,“你这是被谁打的?”

    白凝捂着嘴巴,疼得直哭,含糊的告状道:“是白善他们三个,他们以多欺少,三个打我一个……”

    白余愣了一下后一掌拍在桌子上,白凝吓了一跳。

    白余怒喝:“真是岂有此理!”

    起身就要使人去找白善等人,一旁坐着的段氏连忙道:“老爷,总要先问清楚他们是为什么打起来的。”

    “为的什么?”白余转身怒目。

    白凝捂着嘴巴哭道:“就是几句口角,为什么吵起来的我都忘了,但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能三个打我一个呀。”

    白余深深地看了白凝一眼,点头道:“不错,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该打架,本是同族,就该相互友爱,这样跋扈像什么样子?他们父母不在身边,无人教导他们,我这个做伯父的,今儿便教一教他们。”

    说罢招来下人道:“去浣溪街白宅把两位堂少爷请来,就说我有事找他们。”

    “是。”

    段氏站在一旁没说话,自然也没告诉白余,现在他们不住在浣溪街,而是和他们一样住在康学街里。

    这也算是前院的事,段氏想了想,行礼告辞回后院去了,让白余在一旁心疼的看着他儿子,着急的找大夫给他看伤。

    而此时,才打了一架,神清气爽的回到家的白善三个一进屋就开始捏着手臂,扶着腰哎呦哎呦的叫起来。

    裹得跟个圆球似的周立君跑上来问道:“小姑,你们怎么了?”

    满宝扶着自己的腰道:“我这里叫人踢了一脚,不知道是不是青了,你来帮我看一看。”

    白善和白二郎也叫着腰疼,背疼,手疼,要大吉给他们上药。

    大吉面色淡然的回房间去找了药酒来,跟着两位小主子进房间。

    周四郎也特别好奇的跟着进去,帮着大吉升火盆,看他们脱了衣裳后就凑上去看了一眼,只见他们背上和手臂上有一些青紫的印子,但不是很大,一看就是磕磕碰碰出来的,便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跟人打架了?”

    这种印子他最熟悉不过了。

    白善点头,“打了,就是和隔壁的白二郎打的。”

    “……你就不能换个称呼吗?”白二郎叫道:“我听着总觉得是在说我。”

    “谁让你跟着他排行老二的?”

    “呸,什么叫我跟着他呀,我比他还大两月好不好,要跟,那也是他跟着我排。”

    周四郎却震惊道:“不是吧,他就一个人?你们三个打一个?”

    这下连白二郎都有些心虚起来了,半响才道:“也不是一个啦,他的小厮有帮忙,像大吉就没帮我们。”

    但周四郎却不敢放松,他可是知道的,这三人打小就爱打架,这两个不说,只他幺妹就是很少打架打输的主儿,打急了还会咬人呢,所以……

    他咽了咽口水问:“你们把人打得厉害吗?”

    白善和白二郎对视一眼,没说话。

    周四郎就一拍大腿道:“快说呀,对着我有啥不能说的,要是打得厉害,该送药送药,该道歉道歉,不然还真等人家长找上门来呀?”

    白善小声道:“也没多严重吧,就是脸肿了一点儿。”

    白二郎补充道:“好像嘴巴也破了,不过脸上的伤可不是我打的,都是善宝和满宝揍的,我就踢了他两下,然后揍了他几下而已。”

    白善道:“我主要是拦着他的手脚,不让他打着我们。”

    俩人同声道:“基本上他身上的伤都是满宝揍的。”

    周四郎:……完了!

    大吉往手上倒了一点儿药酒,揉开后给白善按摩,白善便疼得啊啊叫了两声,他这才对周四郎道:“放心吧,满小姐是大夫,她打的那些伤都是皮肉伤,不伤筋动骨。”

    周四郎问道:“那看着厉害不?”

    大吉:“一定会比他们三个身上加起来的还要厉害。”

    周四郎就沉默了一下,立即起身开门出去,开始蹲在满宝的窗户底下和她说话,“我问你,有没有什么药啊水啊的,涂了以后让你们看着特别凄惨,受伤特别严重的?”

    满宝一边哇哇的上药,一边想了想后道:“没有吧。”

    “你再仔细想想,一定要有呀,你们也真是的,打人也不知道学着些,怎么能给人身上留那么多印子呢?知不知道自家的孩子自家心疼,这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怎么办?你四哥我有本事跟一当官的叫板吗?”

第七百五十一章 吓人(10.04的补更)

    当然是没有了。

    满宝并不后悔打了白凝,甚至也不怎么害怕,但见四哥担忧得都快要把头发抓下来了,她还是仔细的想了想到底有什么药材能让他们看起来特别凄惨。

    满宝在自己有限的知识里找了又找,查了又查,最后摇头道:“没有。”

    周四郎苦着脸问:“那怎么办?”

    白善也上好药出来了,想了想道:“既然不能伪装外在,那就装内伤呗?”

    一语毕,他捂住肚子道:“哎呦,我被踢出内伤来了,肚子里在流血。”

    满宝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就捂着脑袋道:“我头疼,我的脑袋被撞了一下,好晕呀。”

    白二郎:……

    他举起爪子按了按胸口,问满宝:“那我心疼?”

    满宝:“心疼个屁呀,心在左边,你按错了。”

    白二郎就把手往左胸上挪了挪,“啊啊”叫道:“我心脏疼。”

    一院子的旁观者:……

    站在书房门口看了全程的庄先生头疼的按了按头,搬了一张椅子出来放在院子里,好奇的问他们,“你们为什么要和白凝打架?还以多欺少。”

    虽然他的三个弟子比较聪明,但他们有时还是很讲规矩的,比如,对一般敌人,他们就不会以多欺少,基本上可以保持住正义的规则。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隔壁的那位白家二公子似乎跟三个孩子年纪相仿,这种情况不应该是一对一吗?

    竟然还三对一?

    周四郎也好奇。

    满宝就压低了声音道:“先生,四哥,你们还记不记得前几天一入夜的时候咱家就传来哭声?”

    庄先生摇头,“不记得。”

    周四郎道:“我记得!”

    庄先生忍不住看向他。

    周四郎道:“先生,不是在咱这边,是在对面我们住的肖家那儿,这事是他搞的鬼?我就说嘛,肖家人就是坐牢而已,也没死人啊,怎么会有鬼呢?害得我这两天都躲回来这边住着。”

    庄先生:“……原来你这几天搬回来住是因为对面闹鬼了。”

    周四郎不好意思的对庄先生嘿嘿一笑。

    自从周四郎把对面肖家的院子也给租下来以后,大头和二头就会时不时的用自家的牛车送来家里的药材和菜蔬之类的。

    周六郎也从基本上从知味馆里搬了出来,如今就住在对面。

    就连周立君都住了过去,老周家人基本上吃住都在那边,如此一来,他们就不用交这边的生活费了。

    结果这两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仅周四郎和周立君又住回来了,就连周六郎晚上下工回来,也是直接钻到周四郎的房间里跟他挤一张床。

    大头和二头他们又不在,对面肖家的房子一下就空了下来。

    庄先生还以为是因为他们被子不够冷的呢,结果现在一听……

    庄先生问:“闹鬼是怎么回事?”

    “不是闹鬼!”满宝有些失望的道:“我们去查过了,是白府的一个小丫头在哭……”

    一开始听到四哥六哥他们说肖家又闹鬼了,满宝他们还跟着兴奋了一下。

    但因为有前车之鉴,他们都觉得不是闹鬼,而是有人故意装鬼哭。

    但那道哭声是真的很真切,又不像是故意吓人的,而且他们仔细的找了找,发现人不是在巷子里哭的,而是在围墙对面的白府里哭的,那会儿,就是满宝都有点儿生疑,觉得真是闹鬼了。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其实也并没有黑多少,就是天才黑下来,他们刚吃饱晚食散步回来的时候……

    基本上,对面的哭声就是这会子响起的。

    满宝他们在大吉的目光下一起踩着墙跳上了墙头,然后就点了一个红灯笼跳下了墙头,把正躲在墙边哭的小丫头给吓得晕了过去。

    幸亏满宝手快,且会急救,才没把人吓死。

    但那小丫头醒来也吓得不轻,一看到满宝,立即痛哭流涕,表示她不是故意害她的……

    满宝一头雾水,还以为这小丫头是认错了人,结果她却一直牢牢的抓着满宝的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哭道:“周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受到了惩罚,求您放过我吧……”

    满宝便仔细的看了看她,半响才“咦”了一声,道:“你是当时给我引路却迷路的小丫头。”

    小丫头抬起头来,一脸的鼻涕眼泪看着满宝。

    白善看着皱了皱眉,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时她是故意迷路要害你的?”

    小丫头这才发觉周围还有其他人,她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去,看到站在一旁的白善和白二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是呀,周小姐又没死,好好的活着离开了,也没受委屈,她怎么会变成鬼来找她呢?

    但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小丫头还是瑟瑟发抖起来,因为她刚才好像说了不得了的话。

    白善上前了一步,和满宝白二郎一起团团围住跌坐在地上的小丫头,小丫头受不住,就大哭起来,叫道:“周小姐,您饶了我吧,我也是听二少爷的吩咐,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白善皱眉,问道:“白凝?他要你怎么害满宝?”

    小丫头哭得打嗝,道:“也,也没怎么,就,就是冬至宴那日让我引着周小姐到花园最偏僻的地方去,那儿树多,阴森森的,再说些话吓一吓周小姐,让她出出丑而已。”

    白二郎挠了挠脑袋:“你就因为没害着满宝,所以躲在这里哭?”

    小丫头吓得连连摇头,“不是,不是。”

    她哪有那么坏,会因为这种事而哭泣?

    她解释道:“没想到周小姐认得路,还没到地方便自己找着荷塘过去了,”小丫头道:“二少爷第二天从外头回来时就很生气,然后自己砸了杯子说是我砸坏的,把我调到了花园来做粗使丫头,我每天要做好多事,回去的时候饭菜都被吃光了,我,我实在饿得很,心里委屈,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哭……”

    她哪里知道,都找了这么隐蔽的地方了,竟然还是被人发现了,还是被周满发现的。

    小丫头不敢哭大声,只能小声的啜泣起来。

第七百五十二章 缘由一(给书友“锦衣卫:蓉蓉”的打赏加更)

    满宝很好奇,“我得罪过他?”

    小丫头摇头,这种事她怎么可能知道?

    二少爷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了,她不过是院子里伺候的一个小丫头罢了。

    白善便蹲在了她对面,问道:“你是白凝院子里的?”

    小丫头缩了缩,小声道:“是。”

    “是几等丫头?”

    这话似乎戳在了小丫头的伤心处,她又哭起来,道:“先前在院子里是三等丫头,本来院子里缺人,上面的姐姐说,下次提等会把我提上去的。”

    白善:“白凝是在哪儿吩咐你把周小姐引到后院的?当时他神态如何,都说了些什么话?”

    小丫头一怔,想了想道:“就是在我们院子里吩咐的,二少爷似乎才从老爷那里过来,脸上有些生气,一进院子看见我便把我招过去,问我一会儿是不是要进内院伺候。”

    “我说是,二少爷便说让我留意一个人,就是跟着罗江县刘老夫人一起来的小姐,若是她要去花园,就把她引到花园偏僻的地方里吓一吓……”小丫头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白善,躲躲闪闪的小声道:“最好,最好是让她当众出一个丑才好。”

    谁知道这位周小姐那么厉害,路才走到一半,自己找了条路就过去了,而且走得还快,力气还大,她拉都拉不住。

    白善和白二郎扭头看着满宝。

    满宝一脸冤屈的叫道:“我没有得罪他!我发誓,我在这之前根本就没见过他!”

    白善和白二郎就一起皱眉,“那他干嘛要针对你?”

    满宝也委屈的不行,摸了摸自己肉乎乎的脸问,“难道我变得难看了,才让人看了一眼就让人想整我?”

    白善沉思了一下道:“不对呀,他见着你的时候可没空再回一趟自己的院子,白凌是直接让丫头领你去花园的。”

    所以,还是应该之前就有了过节。

    白善对满宝的记忆表示疑惑,“你该不会是得罪了人而不自知吧?”

    满宝很自信自己不会记错,她没得罪过白凝就是没得罪过,见他们都不信她,她便掐腰道:“不行明天我们去问他!”

    白善:“去就去,你等我明天下学和你一块儿去。”

    白二郎兴奋起来,也要去凑热闹。

    于是三人商量妥当,然后就看向还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丫头。

    这又不是罪首,而且都这么可怜了,满宝也提不起欺负她的兴致来,但还是挥着拳头威胁了一下她,“今天晚上的事你可不要说出去,不然让白凝知道你出卖了他……”

    小丫头打了一个寒颤道:“周小姐肯不说出去奴婢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她还以为她会被拖到前面去对质呢,到那时她就是不死也会脱一层皮的。

    毕竟她刚刚背主了。

    小丫头抹了抹眼泪,正想着是不是领三位客人出园子献一下殷勤时,就见满宝后退了几步,然后蹬蹬的踩着墙跳上了墙头。

    白善则找了一根棍子,挂着灯笼往上伸给她,满宝拿了灯笼坐在墙头给他们照着,白善和白二郎也蹬蹬的飞跑上墙头……

    小丫头就站在墙头下,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人咻的一下带着灯笼消失在了墙头……

    这,这,客人为什么要走墙头?

    一阵寒风吹过,她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打了一个抖,连滚带爬的跑了。

    小丫头心中惴惴,第二天小心翼翼的和府中的下人打听了一下隔壁邻居是谁住,结果她还没打听出来呢,他们家二少爷就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送回来了。

    小丫头瞬间哑了,开始卖力的干活起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满宝他们查出了哭声的缘由,第二天就去白凝上学的书院堵人了。

    都是学生,益州城好的书院基本上都在康学街里了。

    大家上下学的时间又基本上一致,所以要堵人实在是太方便了。

    大吉先从家里接了做完作业的满宝,然后去大智书院接了白二郎,又去府学里接了自家的少爷,然后马车一拐,就在一家书院门口的不远处把白凝给堵住了。

    白凝的马车被逼停,撩开帘子一看,就见车下站着的白善三人正冲着他勾手指,他便以为他们是来找他玩的。

    于是他放下帘子,仗着他们看不见便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裳,骄矜的掀开帘子下车,抬着下巴问道:“善堂弟这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白二郎和满宝同时皱起了眉头,他们就站在旁边,凭什么只点白善一个人的名字?

    白二郎不服气的道:“凝堂弟,我是你堂哥,你不该先叫我一声吗?”

    白凝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白二郎只在白善和满宝这里看到过这种目光,现在见白凝也敢这么看他,顿时气得不轻,他撸了袖子正想说话,满宝却拦了他一下,上前一步,也学着他的样子微微抬起了下巴,“白凝,是我找你。”

    白凝这才看向满宝,蹙眉问道:“你找我?你找我干什么?”

    他们之间有关系吗?

    满宝左右看了看,发现大街上人多,且他们的马车停在路中间会挡道,也不好说话,于是指了一个还算空旷的巷子口道:“我们让一让,去那里说话。”

    白凝没动,很嫌弃的道:“你们有话说就不能选个好一点的茶馆酒楼之类的?”

    还想他们花钱请他喝茶吃酒?

    做梦呢?

    满宝哼了一声道:“就说两句话,问你一个问题而已,没看见我们的车都挡住人家的路了吗?快过来!”

    白凝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和他说话的女孩儿,愣了好一会儿,但对方三人根本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先转身走到了巷子口,然后一起扭头看向他。

    总觉得现在扭头就走很有胆怯的意思,于是白凝无知无畏,哼了一声后直接跟上去。

    大吉和白凝的车夫就把车靠边停了,然后一个安然的坐在马车上等着自家少爷,一个则把绳子放到了车辕上,悄无声息的站了过去,预备着一会儿要是打得太凶,那他就出手拦一拦。

第七百五十三章 缘由二(给书友“锦衣卫:蓉蓉”的打赏加更2)

    白凝走到他们跟前,皱着眉头打量满宝,他对她的印象不太多,就知道她很不贤淑,明明是个姑娘却跟着男子一起读书不说,还不知道谦恭,前不久诗词接龙,她可是锋芒毕露。

    满宝也皱着眉头打量他,因为他比她高,她还得仰着脖子,于是她更不开心了。

    她上下左右的看了他一圈,在记忆里翻了翻,确认她之前的确没见过他,更别提得罪他了,于是她更理直气壮了,仰着小脑袋问:“白凝,冬至宴那天我去你家赴宴,你是不是想害我?”

    还皱着眉头的白凝一脸空白的看着满宝,完全没预料到她会问出这么直接劲爆的问题。

    他愣了一会儿后断然否认,“没有,你不要空口白牙的污蔑人。”

    但满宝三人盯着他红透了的耳朵没说话,眼中透彻,似乎就在说“我们早就看透你了”。

    白凝看到他们的目光,恼羞成怒,直接就要转身,“你们今天要是来污蔑我的,那就找错人了。”

    满宝直接哼了一声道:“敢做不敢当,孬种!”

    白凝气得脑子一片空白,转过身怒视满宝:“你说谁孬种?”

    “谁对号入座就说谁,”满宝道:“我都查到了,就是你要害我,我还有人证呢!”

    白凝脸色铁青,“谁?有本事你把他找出来与我对质。”

    白善插嘴道:“是谁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当时吩咐人去害满宝时,院里院外都是人,听到的人不知凡几,你还真以为天衣无缝呢?”

    白凝顿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当时就没把这事当机密事来处理,也就是给一个远亲带来的小姑娘一个难堪而已,谁会去查?

    查了难道他家的下人还会不站在他这个主子这边?

    他是真的没想到白善他们会知道,而且周满还这么直接问到他脸上来。

    见他沉默,白善就继续问:“说罢,你为什么要针对周满?”

    白凝见他挡在周满身前,一脸正义的模样,就忍不住冷笑出声,“为什么?因为你呀!”

    这下换白善愣住了。

    白凝道:“因为你很讨厌,所以我就想让你朋友难堪一下行不行?”

    白善半响没反应过来,“我得罪过你?”

    满宝则道:“你有病呀,你讨厌白善却来针对我!”

    白凝冷笑着看向白善,“看到没有,你朋友嫌弃你给她找麻烦了。”

    白二郎连忙看向白善和满宝,紧张的道:“他在挑拨离间。”

    满宝和白善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道:“我们又不傻,看出来了。”

    白二郎就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他们还没打白凝,他们两个先打起来了。

    白善也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凝,然后在记忆里找了找,回头看向满宝,非常肯定的解释道:“在冬至宴前我真的没见过他,那天我也没跟他吵架,我发誓。”

    满宝点头,“我相信你,毕竟他看着似乎有病,不喜欢你,却针对我!”

    白凝:……

    白善和满宝统一了战线,两个人站在一起,威胁的看向他,“所以你说吧,我(白善)怎么得罪你了?”

    白凝:……他能告诉他们吗?

    当然是不能了,所以白凝理所当然的道:“他长得讨厌,我一看见他就讨厌!”

    白凝仔细的去看白善,发现他还是那么讨厌。

    白善气得运了运气,一下没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问道:“骗谁呢,快说,为什么针对我们?”

    满宝看了一眼白善的脸后道:“他长得比你好看,好多人看见他都喜欢他,怎么可能招人讨厌?你再不老实说,我可就告诉白夫人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白凝就好比被踩了尾巴的毛一样跳了起来,用手指着满宝的脸喝道,“你敢!”

    满宝抬手“啪”的一下就打掉他的手,大声道:“我不敢怕你吗?”

    白凝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只要是他以前只跟男孩子打过架,还从没被女孩子打过,所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就感觉到手背和手指火辣辣的疼,然后他抬手就要朝满宝打去,白善早戒备着了,见他抬手,立即伸手用力的推开他……

    白凝一怒,就扬手和白善打起来。

    满宝正气得不行,觉得这个人很有病,讨厌他们的理由莫名其妙,针对他们的原因也莫名其妙,而白凝比白善高一点儿,俩人一打起来,看着似乎是白善吃亏的。

    于是满宝抬脚便加入了战场,跟着白善揍白凝。

    白凝显然也没少打架,被俩人压着揍还能反击,白二郎见白善被踹了一脚,于是也上去帮忙了。

    四个人就打成了一堆,当然,在外人眼里,根本就是满宝他们三个在欺负白凝一个。

    白凝被压在地上打得嗷嗷叫,偶尔才能挥着拳头,踢着脚反击一下……

    他的小厮兼车夫呆住了,反应过来便立即冲上去帮忙。

    当然,他不敢打白善他们三个,只能伸手去拉他们,或是替白凝挡住攻击……

    就是这样,白凝也被揍得不轻,最后还是小厮哭着喊着冲一旁看热闹的大吉喊道:“快来把他们拉开,拉开,知道我们家少爷是谁吗?要是被我们老爷知道……”

    于是满宝没忍住,把那个小厮也给揍了一顿,最后大吉看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才上前去把五人分开。

    然后小厮就只能抱着白凝呜呜呜的哭了。

    大吉见他们手脚没问题,都只是皮肉伤,便劝道:“你还是快带你们少爷回去吧。”

    不然一会儿言语不顺吵起来估计还得再打一架。

    小厮也不敢再停留,扶着他们二少爷上了马车便跑了。

    白余派去浣溪街的人扑了一个空,刘老夫人知道善宝他们不住在这儿,因此只留了两个人在那里看守打扫房子,以备白善他们偶尔要用到房子或他们从七里村过来住时是干净的。

    所以来的下人要找白善,留守的下人本想好心指点他们去康学街找人的,但见他们如此气势汹汹,面色不善,下人便推脱道:“家主人并不住在这里,这儿只有我等看守房子。”

第七百五十四章 装病(给书友“锦衣卫:蓉蓉”的打赏加更3)

    “不住这儿住哪里?”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是下人,哪里知道主子们的事?”

    康学街白府的下人们虽然觉得他们在说谎,但他们没有证据,也拿他们没办法。

    最多是凶巴巴的吓唬对方一顿。

    但能被刘老夫人留在这里看守房子并伺候白善的下人能被吓到吗?

    那当然不可能了,于是康学街白府的下人只能无功而返。

    请了大夫来,已经不怎么生气的白余一下又气了起来,怒道:“人不在家里还能在哪里?这是自觉闯了祸便躲起来,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他了?”

    下人们低着头不敢说话。

    白余道:“明日一早备好车,我去府学找他!”

    “是。”

    段氏听了忍不住眉头一皱,悄悄地去找了老夫人。

    第二天一早白余去给左老夫人请安时,左老夫人便留下他道:“几个孩子的口角罢了,大夫也说二郎没事,你教训他几句也就行了,别吓着人家孩子。”

    她道:“你知道心疼自个的儿子,人家那可是根独苗苗,岂不更心疼?”

    白余道:“所以才更要教,明知道自己是独子还如此惹祸,还三个打一个,这……”

    “那你也得问一问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打架,”刘老夫人想起昨天晚上儿媳妇的暗示,垂下眼眸喝了一口茶才道:“白善和白诚我只见过两次面,不太了解,但跟着他们一块儿打架的那小姑娘我却是说过好些话的,看上去温温和和,大方爽朗的一个小姑娘,她怎么也动手打起人来了?”

    白余一时没说话。

    左老夫人敲打道:“我知道你心疼二郎,但你也要记得,二郎上头还有大郎呢,虽说他们两个都是庶子,但庶长子总还占了一个长。你疼宠二郎,自然觉得他万般都好,可我看他也太娇气了些。”

    “我们家刚搬到益州城来,跟脚都没站稳呢,正是需要亲戚们借力的时候,这时候跟亲戚们闹起来像什么样儿?”

    白余垂下眼眸应了一声。

    左老夫人见他听进去了,便让他下去了,“准备准备去衙门吧。”

    话是这样说,但白余走到外面还是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然后上了马车道:“去府学。”

    他倒要问一问白善,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打架。

    但跑到府学的白余依然扑了一个空。

    白余:……

    值守的先生看了白余一眼,道:“白善家的人一早就来请假了,说他受伤了,要请一日假。”

    白余就想到他儿子那鼻青脸肿的样子,以为白善脸上也受伤了,便没在意,而是问道:“先生可知他们住在何处吗?”

    值守的先生奇怪的看着他道:“这位大人不是说是白善的伯父,怎么竟不知他的住处吗?”

    要不是他一早亮明身份说是五品官儿,他才不会泄露学生信息呢。

    看了一眼白余拿出来的名帖,先生还是把白善登记的住址告诉了他。

    白余没想到他们还真不住在浣溪街,带着长随直奔新得的地址而去。

    周四郎正蹲在巷子口一个摊位前与人吹牛,顺手挑拣一下摊子上的莲藕,突然看到一辆马车过来,他便瞪着眼去看马车上的徽记,发现那还真是熟悉的白家徽记。

    于是周四郎立即起身,拔腿就往回跑,小贩忍不住在后头叫他,“周四哥你不要了?”

    周四郎头也不回的道:“要要要,你先给我留着,我忘了带钱,回去拿钱。”

    “那你可以先把东西拿回去,一会儿再拿钱来……”话还没说完,周四郎已经跑没影了。

    周四郎一溜烟的跑回家,小院里,三人正背着手站在阳光底下摇头晃脑的背书,庄先生坐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听着。

    昨天晚上浣溪街的下人连夜上门来,说康学街白府这边去人找他们,说是白余要请他们过去。

    白善他们没想到还真是打了小的,招来了老的,于是三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第二天一起告了病假。

    庄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应允了。

    不过他们三虽然不用去书院和药铺,在家也不能闲着,所以一大早,该背书就背书,该上早课就上早课。

    周四郎一跑进来,见他们正在读书便急着团团转,又不敢突然打断他们。

    庄先生见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便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了?”

    见庄先生终于注意到他,周四郎立即奔上去道:“先生,隔壁白府的马车来了,您说他们是不是来找麻烦了?”

    庄先生微微皱眉,看向满宝,“你们不是说只是皮外伤吗?”

    满宝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天揍完人后她有看过的,就是皮外伤,难道是因为没摸脉,所以估量得不准?

    她下意识的看向大吉。

    白善和白二郎也看向大吉。

    正在给马喂草料的大吉顿了一下后道:“就是皮外伤。”

    “……那用得着一大早的上门来堵人吗?”周四郎也吓了一跳,现在略微放回去稍许,看向白善和白二郎道:“不是说是你们家亲戚吗?这种小孩子打架让小孩子自己解决就是,他们家大人怎么这么护短?”

    庄先生也觉得隔壁白府的大人太过护短,想了想后对三个弟子挥手道:“行了,今日的早课便到此吧。”

    三人一时没动作,这大早上的不上课他们干嘛去呀?

    周四郎见他们三没动作,气得跺脚,“还愣着干什么,会床上躺着装病呀!”

    三人回过神来,偷瞄了一眼先生,见他面色淡然似乎没听到周四郎的话一样,便转身各自跑回自己的房间趴好。

    满宝还有些怀疑,在心里问科科,“科科,你昨天有没有看我们揍人?”

    科科应了一声。

    “那他受内伤了没有?”

    科科:“多为软骨组织挫伤,没有大碍,多休息一段时间就行。”

    它这么一说满宝就放心了,看来的确是皮外伤,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四哥能不能应付得了。

    正这么想着,她的窗口突然被敲了敲,她抬头看去,就见庄先生正站在他的窗前,“出来,你两个师弟都受伤了,家里只你一个懂医术的,你不得好好的照顾照顾你师弟们。”

    满宝一愣,眼珠子一转,立即就明白过来了。

第七百五十五章 受罚

    白余被请进白善他们的房间里时,满宝正在给他们扎针。

    他们趴在床上,屋里烧着炭,不是很冷,他们头上正扎着针,眼睛正紧闭着,脸上看不出伤来,但躺着的样子看着似乎挺严重的。

    周四郎跟在后面进来,立即道:“白大人,你也看到了,善宝他们是真的受伤,而且还伤得不轻,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他们伤的是内里。你看,你看,这脑袋里都有淤血了,只能靠扎针祛瘀。”

    白善和白二郎就死死的闭着眼睛。

    周四郎颇有经验的道:“他们昨天一回来就喊头疼,眼晕,二郎还说腰疼,仔细一问,原来是府上的二公子一脚踹在他腰上,他差点没站起来,您要不要看一下他腰上的伤?”

    白余有些怀疑的看着躺在床上看不出深浅的两个少年,正想顺势看一看,一旁坐着的庄先生轻咳了一声,起身拱手行礼,“白大人,两个孩子需要静养,有话我们不如去前厅说。”

    白余没见过庄先生,迟疑道:“这位是……”

    周四郎立即道:“这是庄先生,是他们三个的老师,家里都是先生做主的。”

    白余知道白善拜了一个老师,是敬茶后收入门墙的那种。

    师同父,在这里,庄先生的确比他这个远房堂伯更能做主,当然,意思也很明显,这就是白善他们的家长了,有事可以和他谈。

    白余略想了想,对庄先生微微欠身,跟着他一起去前厅。

    对着白善和白诚,他可以仗着长辈的身份教训一下他们,但在有家长出面的情况下,他再越过庄先生训话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白余临出门前又看了床上躺着的两个少年一眼,眉头微微蹙起,很是有些怀疑。

    昨天晚上他审过跟着白凝的小厮,他可是说昨天是他们三个打他儿子一个,他儿子可都是被压着打的,怎么可能就受了内伤?

    白余才出门,满宝便踮起脚尖往外看了一眼,立即蹦过去把门给关上了。

    白善悄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立即叫道:“快快快,快把我脑袋上的针拔了。”

    白二郎也压低了声音叫道:“还有我,还有我。”

    满宝去给他们拔针,道:“放心吧,我没给你们乱扎。”

    但白善依然不接受脑袋上扎针,就算不疼,心里那关也过不去。

    拔了针,三人便一起悄悄的凑在窗户边上,透过缝隙往外看,“你们说,先生会怎么应对?”

    白善鼓动满宝去旁听,“你刚才没装病,可以去看一看。”

    满宝自己也想去,于是悄咪咪的去开门溜出去。

    没人理会的白善和白二郎凑在窗口那里瞄了老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回床上躺着。

    白二郎很鄙视白凝的行径,道:“打不过就和大人告状,大人竟然还找上门来,人品这么差,以后我们绝对不跟他一起玩儿。”

    白善深以为然的点头。

    他们在七里村时也没少打架的,当然,多数时候是他们打别人,那会儿村子里的村民们可不会找上门来。

    同样的,偶尔他们被打了,他们的家长也不会找上人家门的。

    除非被先生叫家长,不然这种孩子打架的事通常都是自己解决的。

    满宝溜到前厅,趴在门边上悄悄的听。

    周立君从厨房里端了茶出来,只当看不见的从她身边经过,直接进了前厅奉茶。

    周四郎是跟着白余一起进的前厅,他怕庄先生抹不开面子吃亏,况且他也是家长之一,自然要在场的。

    白余面色还算正常,只是一进门便形容了一下他儿子的惨状,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也不少。

    当然,白余很大方的表示他今天来并不是算账的,毕竟三个孩子是同族兄弟。

    他只是有些好奇他们为何要打架,白余看了一眼对面的周四郎,道:“他们三兄弟都姓白,本该同气连枝,之前也相处得不差,白某人实在是想不出来他们为何突然就打起来了。听闻这次打架周家的小娘子也在其中?”

    这是怀疑满宝挑拨离间了。

    周四郎眉毛一竖,就要把他二儿子不干人事想要设计陷害他妹妹的事说出来,庄先生轻咳一声,周四郎张开的嘴巴便又合上了。

    庄先生示意白余喝茶,等他喝了茶后才道:“白大人没有问过令公子吗?”

    白余道:“问了,但那孩子只知道哭,说是和他们三个起了口角,便动起手来了。可我想着,他们是同族兄弟,再怎么样,也不能三个打一个,把人打成那样吧?”

    庄先生就微微笑道:“白大人不知,我也不好说您府上的是非,几个孩子那里更不好开口,不然您再回去问一问令公子。”

    周四郎这会儿总算是压不住话了,道:“白大人,我们周家是泥腿子出身,可也家世清白,我幺妹那也是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您府上要是看不上我们家,大可以把人拒之门外,迎了客进去又欺负人算怎么回事?”

    白余吓了一跳,心思电转,否认道:“不可能,我儿才多大,周小娘子又才多大?他怎么可能欺负她?”

    周四郎还懵懂,庄先生却突然沉下脸来道:“白大人慎言,周四郎也并不是那个意思,个中情由你不如回去问一下令公子,二公子不肯说,他院里的人总会知道吧?白善和白诚也是赤子之心,见他们师姐受了委屈,又是因他们而起,自然气恼些。”

    “不过白大人说的也对,再怎么样,打架总是不对的,所以等他们伤好以后,我一定压着他们上门赔礼道歉并重罚他们,也给府上的二公子一个交代。”

    白余微微眯眼,二郎欺负周满,却是因白善和白诚而起?

    他心中疑惑,但见庄先生已经端茶送客,也不好再留,只能起身告辞。

    躲在门外的满宝咻的一下钻进了厨房里,等人走了才跑出来,“先生”

    庄先生瞥了她一眼道:“好了,事情解决了,把你两个师弟叫出来,一块儿受罚吧。”

第七百五十六章 持续

    三人排排站在庄先生面前。

    庄先生看着三人摸了摸胡子,道:“抄书什么的你们也都习惯了,我看今儿就换个罚吧,再等两日,你们的‘病’好了,就拿着扫帚出去扫大街去,就扫我们这条巷子和外头那条大街前后一百丈的距离,扫到你们年末考试成绩出来,回乡为止。”

    三人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庄先生道:“一边扫,一边想一想自己错在哪儿了,若下次还有这样的事,你们还动不动手打人。”

    满宝心虚的问,“那我们要是还动手打人呢?”

    庄先生就目光幽深的看着他们道:“你们觉得这整个康学街够大了吗?若是不够,那就把浣溪街那边也扫了。”

    三人就打了一个抖,立即低头齐声道:“先生,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一定好好反省。”

    庄先生这才哼了一声,让周四郎上街去给他们挑三把好一些的扫帚回来。

    看热闹正看得兴起的周四郎没想到最后自己还要破费,他小心看了一眼庄先生,应了一声,“庄先生,那位白老爷就这么算了?”

    庄先生不在意的道:“白凝不过是个庶子,他年纪又小,院子里的事稍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白余若是知道白凝设计满宝的事还能有脸找过来……”

    他目光落在了白善和白二郎脸上,淡淡的道:“那你们两家就要仔细思考一下这门亲戚到底还要不要来往了。”

    满宝挠了挠脑袋,“白凝是庶子呀?”

    庄先生瞥了她一眼道:“连人家的身份都还没搞清楚就敢动手打人,从今日开始,家里洒扫的活儿也要你们负责。”

    满宝三人:……

    白善和白二郎齐刷刷的扭头去看满宝。

    满宝无辜的看回去,半响,她只能认输的低下头去,羞愧了。

    周四郎一听,立即出门去给他们买扫帚,高兴得不得了。

    他们身上那些磕磕碰碰的青紫很不值得一提,所以大门一关,庄先生又抓起他们的功课来。

    等课间休息了,他们就去打水开始擦擦洗洗,还得打扫院子,修剪花木,浇水拔草之类的。

    不仅周四郎,就是大吉都一下清闲下来了,俩人干脆各自霸占了一张椅子,就坐在暖阳底下晒太阳。

    三人忙得不行,又要读书上课,又要做作业,还要打扫家里上上下下的卫生,明明不去上学,却比平时忙好多。

    而且他们身上还带着伤,越到后面,白善和白二郎瞪着满宝的次数就越多。

    满宝能怎么办呢?

    她觉得自己也很冤枉呀?

    她不过是问了一个他们三个都不知道的问题罢了。

    一直到夕阳落下,他们这才能够休息。

    三人纷纷拖了张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晒最后一点儿夕阳,忧伤的看着天边的晚霞道:“过两天可怎么办啊?”

    “是啊,”白善掰着手指头算:“又要上学,又要扫大街,还要打扫家里呢。”

    白二郎补充道:“还有作业呢。”

    白善:“我的作业可以在学里就做好。”

    满宝也道:“我的作业也可以上完课后就完成。”

    白二郎对二人怒目而视。

    毕竟是最小的师弟,满宝和白善自觉还是很疼他的,于是安慰他道:“没事,等干完活儿回来我们帮你。”

    白二郎道:“还有反省呢!”

    以先生的习惯,等他们受完罚,肯定还会问他们反省出了什么东西,到时候又是一篇文章。

    满宝想了想道:“不怕,罚到你们年末考试呢,时间还早,我们慢慢思考。”

    白善和白二郎一点儿也没觉得被安慰到。

    周四郎在一旁听着乐得不行,周立君发现自己现在竟然也不怎么心疼小姑了,她觉得这样不好,于是主动开口道:“小姑,给花草浇水的事儿就交给我吧,我帮你们伺候好它们。”

    三人高兴的应下,然后一起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周四郎和大吉。

    大吉闭上眼睛养神,周四郎道:“这是先生罚你们的,目的是让你们反省,我可不能帮你们。”

    三人失望的收回目光,然后目光瞟向一边正在做点心模子的容姨。

    容姨立即道:“少爷,堂少爷,满小姐,我也不敢帮。”

    书房里的庄先生就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三人立即不敢乱看了。小院里安静下来,大家静静地晒着夕阳,赏着晚霞。

    而此时,隔壁白府正一片热闹。

    早上白余从隔壁小院离开后就先去上衙了,一直到下午下衙回家才有空调查白凝的事。

    他也没惊动白凝,直接把他身边的小厮,以及院里伺候的两个大丫头拿了问话。

    分开问了老半天才问出来冬至宴那天的事,然后白余就气了个半死。

    他没想到这事情竟然这么前,而且还是这样的后宅阴私手段,他气得跑到白凝床前想教训他,却又见他鼻青脸肿的下不去手,最后就跑到正院里和段氏吵了起来。

    这事情是在后院起的,自然就是段氏的责任了。

    于是夫妻俩大吵起来,可不一片热闹。

    可惜他们住的院子距离这边隔了一个大花园,所以小院这边的人一无所知,大家消食之后听庄先生讲了两个故事,大家就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并不知道隔壁的白凝在当家的夫妻俩吵完之后被禁足了,还一禁就是半个月,等他出来都可以直接参加年末考试了。

    庄先生他们等了两天,见隔壁白府的人不再上门,又一切风平浪静,便知道这事算过了,于是他大手一挥,三个弟子就扛着扫帚出去扫地了。

    每天下晚学回来,他们就要上街去打扫。

    经过一天的走动,生意往来,晚学后的大街是最脏的时候,三人第一天只拿了扫帚就出门,最后发现扫成堆的垃圾不能扫走,第二天就添了铲子,可添了铲子后发现要倒垃圾的地方距离好远,第三天便不知道从哪儿推出一辆破破烂烂的手推车来。

    扫好的垃圾倒到车上,再推到地方倒下,一条街上下的人都围观起三个尊贵的少爷小姐干这些粗活儿,乐得不行。

第七百五十七章 帮忙

    不说白善和白二郎打小就养尊处优,就是满宝那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说来了益州城后他们学会了洗衣服,学会了烧火做些简单的饭菜,也会帮忙打扫卫生了……

    但扫大街,还是如此大工作量的扫大街,三人都还是第一次。

    扫垃圾时的劳累倒是其次,铲垃圾和倒垃圾的脏却让他们好一阵不适应。

    但最不适应的还是被人围观。

    三天都没到,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他们三个是因为闯祸被先生罚了。

    每个看见他们的人都要打一声招呼,“白公子,你们今天又被罚了?”

    “周小娘子,你们先生气还没消呢?”

    三人觉得很羞愧,头几天出门脸都是羞红的。

    人一羞,做事便图快不图细,好多地方都没扫干净,然后庄先生就罚他们写小字,一人一天两张。

    满宝摊着手脚躺到了床上,忧伤的看着帐子顶,她觉得她真的错了,当时不该冲动的打白凝的。

    至少不应该打在脸上……

    也不是,如果每次打架都要被罚,那就很得不偿失了。

    除了打架,他们一定还有别的更好的方法教训对方的。

    白善也累得倒在床上想这个问题,他唉声叹气的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时为什么要打架呀?”

    白二郎抱怨道:“还不是你最先动手的,然后满宝打得最凶,我就是帮忙压一下手脚,结果我却和你们一样被罚。”

    “有本事下次你不和我们一起动手,”白善哼道:“先生让我们反省,可不是让你推卸责任的。”

    白二郎摊开手脚,隔着屏风和他喊道:“可是扫大街真的好累啊,还丢人!”

    白善和满宝也觉得丢人,但脸皮这种事,练着练着就练出来了。

    你扫大街一两天会羞,扫三四天碰见人会愧,但你扫上七八天,天天都碰到差不多一样的人,听到差不多一样打趣的话,那再薄的脸皮也练出来了。

    没过几天,他们三个再扛着扫帚,推着手推车走上大街时已经可以和路两边的人挥手打招呼了。

    偶尔还会热心的帮他们把家里的垃圾给倒了。

    这半条街上的人也很喜欢站在路边和他们说话,偶尔还会有人送他们些家里做的芝麻糖,饴糖之类的。

    毕竟快要年终了,不少人家家里都开始做些零嘴给孩子吃了。

    满宝他们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基本上这种小零嘴都会收,收了就放到自己随身带的荷包或兜里。

    然后推着车开始沿街清扫垃圾。

    魏亭几个偷偷摸摸的躲在车后面看,看了老半天,疑惑得不得了,“不是说被罚吗?我怎么看他们挺乐在其中的?”

    “苦中作乐吧?”

    “苦中作乐个屁呀,看他们收了多少东西,像是苦吗?走,我们上去找他们说说话去。”

    于是魏亭领着一帮人呼啦啦的冲了出来,一下就把三人给围住了,问道:“我才听说你们被你们家的老师罚扫大街,我还不信呢,结果是真的,你们做了什么坏事,竟然被罚扫大街?”

    魏亭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你们偷偷跑到府学里来偷看书的事被你们老师知道了?”

    三人:……不,你想多了,这事还是我们先生指点我们干的呢。

    满宝握着扫帚挥手道:“你们要来帮忙吗?不帮就让开,一会儿太阳落山了我们扫不完,我们就要摸黑干活儿了。”

    魏亭看了一眼他们手里的扫帚,再看一眼那破推车,最后看了一眼那长长的街道,忍不住退了一步,连连摇头。

    大家也跟着退后了一些。

    满宝就叹息了一声,“没义气!”

    “不是,你们得先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被罚吧?”

    白善让他们推开,他要扫地,道:“被罚又不是好事,你们又不帮忙,凭什么告诉你们?不说!”

    白二郎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因为人多,大家又嘻嘻哈哈的说话,魏亭他们倒没觉得丢脸,跟着走了一段后,也不知道是同情心作祟,还是就好奇他们被罚的原因,撸了袖子便帮忙铲垃圾和推车子。

    有他们帮忙,今天打扫的速度便快了许多,到达最后一段时,白善拍了拍手道:“行了,为了答谢你们,我请你们吃馕饼。”

    “得了吧,我们也不喜欢你的馕饼,你就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受罚就行。”

    七八个少年就蹲在街边说话。

    白善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白凝设计满宝的事,只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们三个和一个人打架了,先生罚我们。”

    “和谁呀,输了还是赢了?”

    白二郎:“那不是废话吗?我们三个打一个那还能输了吗?”

    “明白了,一定是打得太狠了,把人给打坏了。”

    “打坏了才罚扫大街?要换我家,早打得屁股开花去跪祠堂了。”

    “那你愿意被打屁股还是愿意来扫大街呀?”

    那人仔细的想了想后道:“我还是愿意被打屁股跪祠堂,你们先生罚的也别致,竟然罚你们来扫大街。”

    满宝辟谣道:“我们没把人打坏,就是皮肉伤而已,先生罚我们是因为我们不该动手打架。”

    魏亭很好奇,“是谁呀?你们竟然三个打一个?”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了事情,魏亭他们略一打听就能知道,所以白善直接道:“是我们家隔壁白府里的二公子白凝。”

    “咦,不是说那是你同族吗?”

    在益州城里,这种关系就不可能成为秘密。

    当初冬至宴魏家也有人去了的,所以过后没多久魏亭就知道新来的员外散骑侍郎是白善的同族堂伯。

    当然,这种关系更新会传得很快,因此府学里大部分学生也都知道了。

    这也是府学学生们的课程之一,虽然从未列成课,但这几户是默认的私下必修课之一。

    这也是庄先生能够对益州城的势力如数家珍的原因,因为往前三十年,他有近十年的时间在修这门势力课。

    白善也不意外他们会知道,他肚子有点儿饿了,招呼大吉去买些馕饼来吃,然后才回答道:“谁说同族就不能打架了?同门师姐弟都还有打起来的时候呢。”

    满宝和白二郎深以为然的点头。

第七百五十八章 子不教(给书友“锦衣卫:蓉蓉”的打赏加更4)

    魏亭见他们似乎不是很想提理由,便也不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问道:“要不要我们帮忙教训一下他?”

    白善摇头,“算了,我们刚打过人,而且他现在还被禁足呢,这都快要年末考试了,你们再去打架,小心把翟先生气出病来。”

    “你们也太老实了,都是打架,凭什么你们被罚扫大街,他却只需要禁足?”

    三人一起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一直到年末考试的前两天,白凝被从府里放出来,魏亭他们听到消息跑去凑热闹,看到人的脸颊上有些青紫,这才明白为什么。

    本来想偷偷套麻袋打人一顿给白善他们出气的众人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好意思再冲他下手,于是退了。

    白凝可不知道这些,被禁足半月,他可是压了一肚子的火儿。

    也不知道周满他们三个是怎么打的,大夫说没有大碍,可伤就是疼,然后好多印子都不好下去。

    他觉得自己伤得很重,奈何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是因为天气冷,所以恢复得慢一点儿。

    让他放宽心,按时上药,痕迹很快就能消了。

    天才知道他死也不可能放宽心的。

    父亲出门一趟回来就拿了他身边的下人,他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心腹一下就被打发干净不说,新调进来的人还不知道背地里的主子是谁呢。

    这也就算了,偏祖母他老人家也对他严厉了许多,禁足半个月了,他给她抄了这么多的经文,她虽都收了,却没解了他的禁足。

    最要命的是,父亲近来正打算为大哥延请先生,想要在家里单独教他。

    要知道,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读书好,也是因为这一点,父亲才尤其喜爱他。

    若是大哥……

    那他就连这一点儿优势都失去了。

    所以白凝现在恨死白善他们了,觉得要不是他们,他根本不会被禁足,更不会在当下如此被动。

    所以才下学,他便让人赶着马车去他们扫的那条大街上等着。

    白善会去打听白凝的消息,知道他被禁足;同理,白凝自然也会去打听白善他们的消息,哪怕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厮和大丫头都被换走了,他也能打听到。

    所以他知道,在他被禁足的第三天,说是受了内伤的三个人便扛着扫帚去扫大街了。

    不仅白凝知道了,白余也知道了。

    所以白余猜得出,当时周四郎说他们受了内伤的事是假的,但见庄先生罚他们罚得这么狠,白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当不知道。

    而今,都快过去半个月了,白善他们还在扫大街。

    就算是白余都不得不说,这罚得够狠,庄先生也真舍得,所以白余这段时间再看他儿子难以消下去的伤痕也没那么生气了。

    但白凝生气呀。

    他坐车到大街上等着,许久才见白善他们扛着扫帚出来,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抬着下巴示意小厮。

    小厮便战战兢兢的拖过一个袋子,解开绳子,然后一甩鞭子让马跑起来,袋子里混杂着泥土的树叶树枝等垃圾便洋洋洒洒的撒了一路。

    才停下要开始扫地的满宝被吹了一脸的土,她低下头去挥了挥,等眼前能看见时回头去看,就看到那辆熟悉徽记的马车。

    满宝气得够呛,白善和白二郎也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忍不住大声叫道:“白凝!”

    白凝打开窗,探出头往后看他们,然后给他们打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满宝跳脚,转圈圈道:“怎么办,怎么办,还是很想揍他怎么办?”

    白善冷静了一点儿,道:“不行,我们得克制,这会儿真打架,恐怕这个年都过不安生,我可不要回到家里还要去扫村呢,那也太丢脸了。”

    白二郎也冷静了一点儿,连忙安慰满宝:“你别气,大不了等过年回来我们再偷偷的揍他,不让他知道的那种,到时候他们没证据,先生也不能罚我们。”

    满宝叫道:“先生又不是县令,他才不管有没有证据呢,他只要觉得是我们干的就行。”

    满宝看着地上的垃圾,气得咬牙,“不行,我们得想个法子,不然他天天给我们撒土,我们怎么办?”

    白善点头。

    三人气鼓鼓的把街道打扫干净,用比以往多三刻钟的时间。

    三人回到家时又累又饿,以至于都没力气生气了。

    晚上,三人悄悄的凑在一起说话。

    满宝道:“我觉得明天他一定还会来的。”

    白二郎:“你觉得让大吉驾着马车去拦住他的车怎么样?”

    白善:“然后等我们扫完了街道再让他把垃圾撒上去吗?只有千里捉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满宝一拍桌子道:“那我们去告状吧。”

    “和谁告?”

    “当然是他爹了,他家孩子这么坏,他不得教教吗?”白善觉得满宝说的有理,同意了。

    于是三人研墨写信,由白善执笔,满宝措辞,三人商量着写出了一封告状的信。

    然后白善就把信和家里的帖子交给大吉,道:“明天一早你就先把信送去隔壁,回来再送我们去上学。”

    反正离得也不是很远,大吉应下了。

    三人自觉万无一失了,毕竟以他们有限的经历来看,要是他们的家长知道他们干了这样的坏事,打不打先放在一边,教训是肯定会教训的,被罚也是一定的,所以他们不觉得白余会放任自流。

    谁能想到,第二天还没出门便收到信的白余在看过信后便将信折起来丢到了一旁,虽然眉头紧皱,但还是决定没管。

    长随有些忧心,“老爷,二少爷这样做,他们会不会再打起来?”

    “不会,白善他们被罚得这么狠,还敢动手吗?”白余哼道:“他们要是再动手,那就不是他们的先生罚一罚这么简单的事了。”

    “二郎身上的印子还没下去,最近脾气也有些坏,让他发泄发泄也好,不就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吗?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去吧。”

    于是傍晚下学后,满宝他们又迎来了一拨白凝的垃圾。

    三人在风中凌乱了一下,然后齐齐看向大吉。

    大吉沉默了一下后道:“信送到了,而且小的可以保证,余老爷有看到信了。”

    白善眼睛一眯,就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扫帚。

    满宝拍了一下落在脑袋上的树叶,磨了磨牙后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们俩的这个堂兄弟这么可恶了。”

    白二郎否认,“谁跟他堂兄弟了,出了五服的好不好,不熟,一点儿也不熟。”

    白善狠狠地点头,咬牙切齿的道:“既然他不想管,那我们就找一个能管的人!”

第七百五十九章 扭脖子

    衙役们才要关衙下班,才出大门就对上了三双亮晶晶的眼睛,他们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他们手里的扫帚,再看一眼他们脸上和头上的泥土树叶,心中不约而同的道:果然如此!

    康学街有三个少年少女被罚扫大街,这种轰动性的行为,作为全县安保中坚力量的衙役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们不仅知道,他们还悄悄的去围观过,确定了他们就是被家中长辈罚的,没有什么危险才当一个乐子看。

    当然,看乐子的不止他们,还有他们的县令,因此他们看得很欢乐。

    毕竟这时候了,谁不知道康学街那条小巷子里的人是他们县令的朋友?

    不仅可以一起坐着喝茶吃饭,还一起做生意了呢。

    这样的人物,好好的在康学街扫大街时是乐子,可要是站在了他们面前,那就不是乐子,而是麻烦了。

    才一看清他们,衙役们便异口同声的道:“我们下衙了,有事明天请早。”

    说完就要走。

    满宝就唰的一下把扫帚横在他们身前,委屈的道:“才不信呢,我不止一次的看到你们在下衙的时候到街上办公,我们是来告状的,说,你们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衙役们汗颜道:“我的姑奶奶哎,行行行,你们先说什么事。”

    白善就口齿伶俐的道:“我们最近为维护益州城的清洁,正在我们所住的街道上进行清扫垃圾的活动,街坊邻居都有受益,也都友好帮忙,可是今天有一人故意往大街上抛洒垃圾,你看我们的脸,我们的头,那些垃圾直接飘到我们头上来了,作为维护华阳县安定的差吏,你们是不是要管一管?”

    衙役们同仇敌忾的道:“这人太坏了,白少爷您知道是谁干的吗?我们去抓了他来。”

    “知道,也在康学街,离我们家不远,就隔壁白府的二郎,叫白凝,他现在应该刚回到家,你们赶紧去抓吧。”

    衙役们沉默了一下,然后一起侧身让开,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白少爷,我们突然想起来这拘捕人是需要县令大人的文书的,但唐大人现在已经下衙了,小的们不好贸然去打扰,你们既然来了,不如进去和县令大人说说话儿,顺便帮小的们拿一张拘捕文书来?”

    三人便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满宝一挥小手道:“我们走!”

    扛着扫帚就进去找唐县令了。

    虽然下衙了,但唐大人依然自觉的在加班。

    他正看着手中的案卷入迷,觉得脖子有点儿酸,便抬起头想要扭一扭脖子,结果才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前的三个狼狈的眼熟少年少女。

    他吓了一跳,脖子就咯噔一声回不来了。

    他瞬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三人,“你,你们……”

    满宝也听到了那声“咯噔”,立时丢下扫帚冲上去,“唐县令,你先别动。”

    她伸手就要去掰的脑袋,唐县令歪着脖子看到她那脏兮兮的小手,立时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拍开,“净手,净手,先净手……哎呦,哎呦,不行,我不太相信你的医术,来人啊,快去后头把夫人叫来,就说我扭到脖子了。”

    白善也冲了上去,问满宝:“你给人正过脖子吗?”

    “没有,但脖子扭了和手肘扭了差不多吧。”

    唐县令更怕了,连声道:“差远了好不好,手你扭过了还能再正回去,最多疼一阵,这脑袋要是扭过了,我还能见着明儿的太阳吗?我不要你正,来人啊,快去叫夫人,这人都去哪儿了?”

    白善也不太相信满宝,毕竟她没正过脑袋,于是主动道:“唐大人你等等,我去帮你喊人。”

    白二郎:“我也去。”

    满宝见他们这么不相信她,手更痒了,等白善一出去她就劝唐县令,“就是脖子扭了而已,我给你按一按,就算按不好也不会有什么坏处的,这就跟落枕差不多,你知道落枕吧?就是晚上睡觉……”

    “我知道,但我不想,”唐县令歪着脖子打断她,生怕她那两只蠢蠢欲动的手会忍不住摸上来,情急之下,他只能转开话题,“你们怎么弄成这样,来找我什么事?”

    满宝一听问,立时便把白凝可恶的往他们清扫的大街上扔垃圾的事说了,然后道:“唐大人,你能不能派人去把他抓起来教训一顿?”

    唐县令略一思索后便摇头,“难。”

    见满宝瞪着眼睛就要发火,他立即道:“不过我有办法教训他,抓人是不可能的,但训一顿还是可以的,但在此之前你得先离我远一点儿,不然你要是把我脖子给弄坏了,训不训他还不一定,但你一定要抓和训的。”

    满宝便老实的退后了两步。

    唐县令松了一口气。

    白二郎从外头跑进来,叫道:“白善叫人过来了。”

    白善跑进来,果然,他后面呼啦啦的跟进来一群人,唐夫人带着人疾步上前,着急问道:“怎么回事,听说你脖子扭了?”

    唐县令斜着眼睛看她,问道:“赵嬷嬷呢?快叫她来帮我正一正脖子。”

    唐夫人看了他的脑袋好一会儿,上前道:“她呀,在后院呢,我让人去叫她。”

    唐县令就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结果那口气才松下去,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只手快速的掰过去,脖子“咔哒”一声,他愣愣的抬头看上去……

    唐夫人收回手,对着他甜甜一笑,温柔的道:“夫君,好像好了。”

    唐大人:……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觉得又酸又疼,只能眼含热泪的看向满宝,早知道让满宝来了,这个好歹是大夫,看着更靠谱一些。

    “满宝,给我再看看,能不能扎个针什么的?”

    满宝看了一下他的脑袋,沉痛的摇头道:“不能了,只能按一按缓解,然后就等吧,唐大人,时间是这世间最好的良药。”

    唐县令:……

    白善和白二郎低头努力憋住笑。

    唐县令揉着脖子问,“你说真的还是假的,那要怎么按缓解?别忘了你们还有求于我呢,可不能为了打击报复就糊弄我。”

第七百六十章 文书

    唐夫人横了他一眼,道:“怎么,嫌弃我给你掰的不好?”

    唐县令连忙摇手,“不敢,不敢,夫人怎么会掰得不好呢?”

    满宝觉得唐县令的脖子已经转得很灵活了,于是道:“随便揉一揉就差不多了,你要不放心,我给你按一按?”

    唐县令看着她的小脏手不说话。

    唐夫人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下定论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对了,你们是有什么事要他做?”

    满宝便又把白凝的事说了一遍。

    唐夫人便微微皱眉,“上次去白府赴宴时我也见过白家的二郎,看着还挺正常,怎么人竟如此顽劣吗?”

    满宝三人连连点头,表示他就是很顽劣的。

    三人一起期盼的看着唐夫人。

    唐夫人有点儿受不住他们的目光,而且三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少年少女此时这么狼狈的看着她,她……

    唐夫人就伸手在唐大人的手臂上一拧,问道:“你管不管?”

    唐大人嘶的一声,连声道:“管管管,当然得管,像这样扰乱秩序,破坏街面洁净的行为就应该严加惩治,来人”

    依然没人应声。

    唐县令尴尬了一下,然后就一拍桌子问,“这人都跑到哪儿去了?好像是下衙了……”

    白善立即道:“唐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叫他们。”

    说罢跑出去叫那些还没来得及走的衙役。

    满宝和白二郎留下盯着唐县令。

    唐县令按着脖子暗道:难道他还能真跑了不成?

    还滞留在县衙里的差役被白善叫了过来,唐县令便签了一份文书给他们,道:“走一趟白员外府上,请他们府上的二公子明日来衙上说说话。”

    白善道:“明天要年末考试了,还是今天叫吧。”

    “那不可能,且不说本官伤了脖子,就是没伤,也不可能下衙的时候开堂,不过,”唐县令摸了摸下巴问,“既然明天要年末考试,那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三人一下瞪圆了眼睛。

    唐县令道:“虽说要考试了,但那街道是因为你们才弄脏的,你们不会不扫了吧?你们先生答应?”

    满宝捞起扫帚转身就跑,“快回去!”

    白善和白二郎也呼啦啦跟着跑走了。

    屋里一下只剩下自家人,唐县令总算是满意了,摸着脖子就哎呦哎呦的叫起来。

    唐夫人连忙去扶着他,嗔道:“活该吧,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能扭着脖子。”

    “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我一抬头,三个人就突然出现在门口那儿……哎呦哎呦,轻一点儿。”

    满宝他们一溜烟跑出县衙,扛着扫帚就这么跑回康学街,街上还是那么的脏,那么的长。

    三人再一看已经快要下山的太阳,顿时欲哭无泪,只能一边扫一边咬牙念叨白凝的名字。

    周四郎和周立君久久不见他们回家,忍不住上街来找,就见他们正摸黑把垃圾铲到车上,忍不住去帮忙,“今天怎么晚这么多,这天都黑了。”

    满宝哼了一声道:“别提了,哼,明天他要是还敢来,我就把扫下来的垃圾全都塞回他车上去。”

    白善赞道:“这个法子不错。”

    三人摸黑把街面都扫干净了,然后就顶着寒风回家。

    庄先生就着灯光看了一下他们红通通的脸色,满意的点头道:“虽说明天就要考试了,但明天下学回来也要去扫。还有,满宝,我已经和兰先生提过了,明天考试过后,他会多给我一份试卷,你后日开始跟着考试做题。善宝,你考试回来,不许提考的题目。”

    白善应下,自得又有些担忧的看向满宝,这半年来她虽然也读书,但花费在学医上的时间似乎也很多。

    满宝没想到自己也要考试,瞬间紧张起来,不由和白善商量,“吃完饭我们一起看书?”

    白善小心的看了一眼先生,点头,小声道:“我自己圈了好几篇课文,觉得先生有可能会考,一会儿我给你圈出来。”

    满宝高兴的点头。

    白二郎在一旁听着嫉妒了,问道:“那我呢?”

    白善纠结,“你上的课和我们不一样呀,我也不知道你的先生喜欢考什么。”

    满宝安慰他道:“你把自己的课文背一背,聊胜于无,求个心安吧。”

    庄先生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等他们说完了便嫌弃的挥手道:“去洗漱换衣服吧,看你们的头上脸上都脏成什么样了?”

    三人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乖乖的行礼退下了。

    他们倒是一片安宁了,隔壁的白府却又是热闹时候,唐县令并没有开玩笑,说让差役给送文书过去就送过去了。

    家里迎来了差役,找的还不是当官的老爷,而是二公子,这本来就够惊的了,这差役送来的还是提告的文书……

    下人进去禀报时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起来让主子们只听得到他的声音,而看不到他的人。

    白余怎么也没想到,隔壁那家会因为这样的小事闹上衙门。

    白凝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

    左老夫人看着,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冲父子俩喝道:“胡闹!”

    白余脸色铁青,也啪的一声将文书拍在了桌子上,“是胡闹,母亲且等着,我这就去找他们撤了这文书。”

    “我说的是你们胡闹!”左老夫人火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气得直拍桌子道:“你还小吗?二郎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隔壁那三孩子才多大?两个比二郎还小些,你一个做堂伯的跑去跟三个孩子论理,你丢不丢人?”

    左老夫人拿起文书拍在他胸前,喝问道:“而且论理,你论得过他们吗?人家孩子打了架,知道受罚,但你儿子呢?你这半个月的禁闭白关了!”

    左老夫人直接看向白凝,怒道:“我早想问你,不过是想着你一直是父亲教的,我也不好插手过问太多,但今日我这个做祖母的就忍不住问一问你,你是不是觉得你父亲关你半个月禁闭关错了?”

    白凝连忙跪到地上道:“没有,父亲罚的是对的。”

    左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显见是骗人的话,你若真的觉得是对的,真的有思过,出来后也不会做这不知悔改的事,你真当你做的那些事家里不知道吗?为什么罚你半个月,为什么把你身边伺候的人都发卖了,说是因为你打架,但真正因为什么,家里还有谁心里不清楚?你悔过,你悔什么了?才一出门就惹是生非,我们白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第七百六十一章 影响

    左老夫人捂着心口,只觉得脑子一抽一抽的疼,他们家刚到益州城啊,地皮还没踩熟呢,这里上有益州王,下有出身世家的县令,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这一个五品小官之家能得罪的。

    本来就要做脸,好打入益州城的上层阶级之中,可冬至宴才过去多久呀,他们家的脸直接就被踩在了地上。

    孙子年纪小,且又隔了一辈,这教子是他们做父母的责任。

    左老夫人只能指着白余半响说不出话来。

    段氏连忙去给顺气,左老夫人连她也怨上了,气恼的推开她的手道:“你是做母亲的,儿子做错了,要打要骂你只管上手;你也是做妻子的,丈夫做错了你也该规劝着来,难道他不是你儿子,难道他不是你夫君,难道这个家不是你的家?你以为袖手旁观就能独善其身?”

    段氏吓得连忙后退一步跪下。

    左老夫人骂了她,又去骂白余,“你一个做人堂伯的,还是官儿呢,却跟三个小孩儿计较,丢人不丢人?你儿子全是叫你给教坏了……”

    白余也跪下了,等母亲骂够了,这才问道:“既不让他们去撤告,那这事怎么办?”

    左老夫人坐到了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你觉得呢?”

    白余当然知道母亲的意思,可是……那样也太丢脸了。

    见儿子低着头不说话,左老夫人就闭着眼睛道:“虽然我才见过那三个孩子两次,与白善白诚更是只说过几句话,但我也看得出来,那是很傲气的三个孩子。”

    “尤其是白善和周家的那小姑娘,你想让他们低头,不可能。”左老夫人道:“莫欺少年穷,你当他们无父无根基,却也不想一想白启,当年要不是他死得过早,如今老宅那边……哼。”

    白余低下头去。

    左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后道:“不用我再教你了吧?明天等他考完从书院里出来便去县衙走一趟。”

    白余只能应下。

    左老夫人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一片人,因为父母都跪着,所以白凌和两个妹妹及姨娘们也都跪下了。

    屋里的主子都跪下了,下人们哪还敢站着,因此现在屋里跪了一片的人。

    左老夫人看到就头疼,挥了挥手,扶着椅子就站起来,段氏连忙爬起来扶住她。

    左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后道:“我这里自有下人伺候,你去忙你的吧。”

    段氏低头应下。

    因为左老夫人才骂过她不称职,所以段氏并没有立即带女儿们走,而是扶起白余宽慰起来。

    白余挥开她的手道:“不是多大的事,用不着你们跟着操心,虽然是提告,但唐县令既然事先派了衙役上门来通知,显然不会闹大,明日最多训斥二郎一顿,罚些钱罢了。你们不往外宣扬,谁也不会知道。”

    段氏垂下眼眸应下,心中却嗤笑: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一开始便想着去找隔壁的麻烦?

    白余没空去管段氏想什么,他烦心的是明天要怎么去见唐县令。

    到底是同僚,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这样出现在县衙里也太过丢人了。

    只要一想到这点白余就有点儿压不住脾气,于是狠狠地瞪了白凝一眼,斥道:“还不快退下,待你年末考试完我再罚你,滚下去!”

    白凝白着脸退下,到底只有十三岁,一想到明天要到衙门里去回话,脸色就苍白得不像话。

    忐忑了一个晚上,别说复习功课了,连精神都不太能集中,要知道白凝还想着今年考个好成绩,来年直接去参加府学的入学考试呢。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比白善差的,只是去年府学考试时他不在益州城而已,不然也一定会去参加考试的。

    白善是以最后一名的成绩考入府学的,若是他也去参考,白善未必还有机会,到时候他才是府学入学中年纪最小的学生。

    他从知道白善开始,家里上至祖母,下至兄弟都在说他如何如何厉害,小小年纪便考入了府学,他父亲一天要说三遍让他向他学习的话。

    要知道,以前他才是其他家父亲口中的白善,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父亲和他说这样的话。

    白凝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二天再浑浑噩噩的出门去书院考试。

    白善他们却是睡了一觉后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毕竟昨天傍晚那么大量的劳动量,在和唐县令告状后还剩下的怒气也在劳动中消散了。

    加上昨晚庄先生的话让他们都抓紧时间复习功课,谁还想得起白凝啊。

    一大早,满宝就站在门口挥手和他们道别,祝愿他们考试顺利。

    然后自己空着手去了一趟药铺,告诉纪大夫她这几天也要考试,就不来药铺了。

    纪大夫很好奇的看着她,“怎么你不去书院也要考试?”

    满宝点头,“先生给我去府学要了一份卷子,书总是要读的,既读了,那就要考试看一下掌握得怎么样了嘛。”

    纪大夫就挥手道:“行,我知道了,对了,你不是一直叮嘱药农帮你采些新鲜有活性的药材吗?过几日那些药农就会送药材来,到时候你要不要来看一下。”

    满宝不抱多少希望道:“好,到时我来看一看。”

    但其实很少有药农会把新鲜药材给她带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多数药材都是野外采摘的。

    采回来后很难再存活,为了保存,他们都要炮制的。

    而一般药农会把采摘下来的药材积累个一两月才送一次货,因此,就算有人有心给她盆栽一些新鲜的药草,等拿来给她时也多半养死了。

    所以这半年来,满宝从药农们手上收集到的新鲜药材很少,而仅有的那些多数还是百科馆内常见的,积分并不高。

    满宝不太抱希望,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吧。

    科科也是这么想的。

    这半年来,宿主也没少在附近晃悠,凡是能收集到的都收集进来了,不能的,要么宿主太贵,宿主买不起;要么就是拿不到,只能干看着的那种。

    一从药铺回去,满宝立即钻进了书房里复习功课,她比白善和白二郎强一点的在于,她总会比他们多出一天的复习时间来。

    一想到这一点儿,满宝便觉得喜滋滋的。

第七百六十二章 考完

    满宝将做好的最后一张卷子交给庄先生,便垂着手站在一旁听吩咐。

    庄先生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后便点头,“好了,去吧。”

    满宝立即弯腰行礼蹦出去,外面白善和白二郎早等着她了,见她跑出来立即道:“快快快,就等你一个了。”

    年末考试结束,只要等三天成绩就出来了,拿了成绩大家就可以回家过年了。

    直过了元宵再来报道。

    所以他们决定从益州城里买些年货回去。

    白善他们昨天就考完了,满宝比他们略晚一天,她一跑出来,三人便一起爬上马车,让大吉快走。

    白善憋了好几天了,今天总算可以和满宝讨论考试的题目了,于是一路上都说个不停。

    白二郎嫌弃得不行,道:“就不能好好的玩耍吗?”

    白善:“那是因为你听不懂吧?”

    “谁说我听不懂的,我最多是不知道怎么答而已,你们也没比我前多少。”

    满宝好奇的问,“明年你要参加府学的入学考吗?”

    白二郎硬着头皮道:“我就是想,我也没有名额呀。”

    “没关系,回去以后我们可以求杨县令给你一个名额,”满宝道:“反正这名额县里每年都有多出来的,以我们和杨县令的交情应该不难拿到。”

    白二郎:“……出来玩就不能说些开心的事吗?”

    白善哈哈大笑起来,道:“那我们就说一说一会儿去买些什么东西吧,对了,要过年了,是不是得给唐县令送点儿节礼?”

    满宝道:“等我们回来再给吧,到时候给他带一点儿土特产。”

    三人大采购,从这条街逛到那条街,热情得不得了,他们三累不累大吉不知道,反正他觉得挺累的。

    逛着逛着,三人总算是忍受不了肚子的饿了,于是决定随便选个地方吃饭。

    很不巧的是,他们此时正位于县衙的不远处,三人左右一看,便随便选了一家看上去还行的饭馆进去。

    巧的是,白余来请唐县令吃饭,临近过年,唐县令正忙得不要不要的,但又不好总推掉,于是就近选了一家饭馆。

    白凝作陪,三人要了一个包厢。

    满宝他们进来时他们一家吃得差不多了,白余正在陪唐县令说话。

    三人加一个下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上楼梯,坐在二楼的唐县令便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忍不住乐起来,便扬手叫住他们,“白善,周满,白诚,你们过来。”

    满宝抬头看到唐县令,自然也看到他身旁的白家父子,不是很想过去。但又不得不过去。

    三人拎着东西过去,面无异色的与唐县令白余俩人行礼。

    白余威严的应了一声,唐县令扫了白家父子一眼,笑问:“你们这是打哪儿来,怎么提着大包小包的?”

    满宝道:“我们去逛街买年货,过几天就要回家过年了。”

    唐县令笑问:“你们都买了什么东西?”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

    大部分东西放在了马车上,他们手上的这些太小或太贵重,以免人摸走,所以要带着。

    回答完了唐县令,三人自然要和白余打招呼。

    唐县令兴味的打量着双方,等满宝他们行过礼后便笑道:“白大人,我就说你多虑了,令公子被提告的事不过是遵循律法,例行公事罢了,不论是我,还是这三个孩子都没别的意思,所以白大人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白余尴尬的笑了笑,点头道:“唐大人说的是。”

    唐县令笑道:“几个孩子玩闹罢了,不过这玩笑也要有个度,白凝啊,以后这种在街上乱扔东西的习惯可得改了才好。”

    白凝低着头应下。

    唐县令看着他,半响后微微笑了笑。

    白余见二儿子毫无反应,忍不住眉头一竖,低声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白善他们道歉,你们可是同族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打架斗气,为这么点儿小事竟然还惊动了唐县令。”

    白余骂道:“唐县令日理万机,还要处理你们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哎,白大人,”唐县令阻止他,笑道:“这百姓无小事,我也不过是个县令,国家大事没有,平时处理的都是这些东家丢了一只鸡,西家被泼了一盆水这样的小事,所以他们这个正合适我。”

    “唐大人也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您是国家栋梁,一手断案出神入化……”

    白善他们三个就和白凝一起泾渭分明的看着两个大人互吹,满宝的肚子忍不住咕噜噜叫了两声。

    她的肚子才叫罢,白二郎和白善的也叫起来了,三人一起冷静的看着两个大人。

    唐县令轻咳一声,正要说话,白余就指着一旁的座位笑道:“你们快坐下吃点东西吧,我和唐大人光顾着说话,倒忘了你们还没吃饭呢。”

    满宝觉得要是在这儿坐下吃饭,他们一定会吃得很难受的。

    因此她看了一下两个师弟,果断的道:“多谢白大人,但我们早先就定好了桌子和饭菜,我们听说这家的招牌菜特别好吃,白大人,要不您再和我们吃一点儿?”

    白善立即点头,“对对对,堂伯,唐大人,不如移步和我们过去再吃一点儿?”

    唐大人还要忙,因此摇头拒绝了,白余当然更不可能去了,因此满宝他们就找借口要过去自己的位置。

    白余最后道:“你们家人不在这里,以后没事多上家里坐一坐,你们叔祖母一直说想你们呢。”

    白善笑着应下,“这几日都在考试,忙得不行,待空了,一定上门拜访叔祖母。”

    说完,三人团团行礼后挤着过去找了一个距离他们最远的偏远角落,然后叫来小二悄声道:“给我们上你们的招牌菜,再来几个你们做得好的菜,要快些……”

    “还有,前头那桌问起就说我们早就定好了。”

    小二刚才一直听着呢,表示明白,一定不会给他们说漏嘴。

    等饭菜上来,那边唐县令他们也离开了,三人这才放开了声音说话。

    “这几天考试倒是忘了去县衙问这事,今儿看来唐县令的确罚了白凝。”

第七百六十三章 回乡一

    “也不知道罚了他什么,”满宝有些好奇,转了转眼珠子,压低声音道:“一会儿我们去县衙里问一问。”

    白善和白二郎对视一眼,皆有些幸灾乐祸的点头。

    考试完了,他们现在很有精神关注这些事。

    于是吃完饭,他们便溜达着朝不远处的县衙去了。

    此时还是上班时间,大部分衙役都出门干活去了,或是巡街,或是破案,剩下的几个正蹲在院子或大门口当值,一看到两少年一少女走来,立时脊背一寒,忍不住从地上站起来。

    满宝手里提着才买的点心,走到他们身边热情的招呼吃点心。

    衙役们戒备的看着她,“周小娘子,你又要报案?”

    满宝想了想后摇头,“最近没人欺负我。”

    衙役们大松一口气,骨头塌了下去,歪着身子站着问,“那您来是?”

    “就是路过,看到你们在这儿就过来说说话儿,”满宝扬了扬手中的点心问道:“吃不吃?刚买的,还热乎着呢。”

    衙役们当然吃了,大家就给三人腾了个位置,六七个人蹲在一起吃点心。

    见白善他们都很和善,的确不像是来给他们找麻烦的样子,衙役们彻底放松下来了,笑嘻嘻的问道:“公子和小娘子们也快要回乡过年了吧?”

    白善道:“过两天就走了。”

    衙役们高兴,走了好,走了好,走了益州城就可以更加清净一点儿了。

    衙役甲道:“还是过年好啊,每年一过年,城里便能少许多人。”

    衙役乙道:“也能多许多人,麻烦事也不少,你别开心太早了。”

    衙役甲道:“怕什么,应家的大公子去京城了,我前儿听魏家出门采买的管家说起,他们家今年也要回老家祭祖呢,就算季小公子伤好了能出来,一个人也翻不了天去。”

    满宝好奇的问:“他们过年常翻天吗?”

    众衙役一起低头看她,半响才道:“差不多吧,不过他们和小娘子有点儿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满宝想也不想的道:“我从来不闯祸。”

    “不,”衙役甲道:“不一样在于,他们从来都是躲着我们走,就是打架斗殴,甚至不小心杀人放火了,那也都是躲着我们走,小娘子正好相反。”

    满宝:“……难道你们不喜欢我这样的良民吗?”

    衙役们昧着良心道:“喜欢。”

    满宝便展开大大的笑容。

    白善憋着笑转开话题,“对了,我们这几日一心考试,倒是忘了问我们上次报上来的案子是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唐大人把人叫来训斥了一顿,罚了他几两银子就放了。”

    三人异口同声的问,“几两是几两?”

    衙役们浑身一震,戒备的看着他们三道:“是八两,还是十两来着,你们问这个干什么?这银子是归到衙门的公账里的,可不能给私人的……”

    那点儿钱是要留到过年时候分给他们的红包,可不能叫人给抢了。

    满宝一听高兴了,“不干什么,他罚的多我们就高兴。”

    衙役们松了一口气,纷纷应和道:“这个算重的了,十两银子呢。”

    满宝深以为然的点头,“是挺重的,就撒这么一点儿泥和树叶就罚去三头牛呢,他要是多来几次……”

    “别,现在大街还是我们扫呢,”白善立即截掉她不好的念头,叫道:“虽然他被罚很爽,但我也不想每天多扫垃圾。”

    衙役们觉得很奇怪,“周小娘子还知道牛的价钱?您的关注可真够广的。”

    满宝道:“我家买过牛,当然知道了。”

    衙役们:“……买牛这样的事还需要小娘子亲自去?”

    满宝还没听出来他们的意思,白善却听出来了,于是道:“他们家穷。”

    满宝连连点头,“对,我们家穷。”

    衙役们一脸的不相信。

    骗谁呢?

    穷人家的孩子,还是女孩儿,能跟着出来读书?

    能有这气质?

    能跟县太爷做一趟十几辆车的粮种生意?

    骗鬼呢?

    衙役们可不觉得周满家穷,如今,整个七里村,甚至附近几个村子里都没人会觉得老周家穷了。

    从周大郎他们开始四处跑着把大家手里积存的好的新麦全收上去还能当场给出钱来后,大家便知道,老周家有钱!

    哪怕后来有人说,他们家之所以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是因为雇主先给了钱。

    但就算是先给了钱,他们一趟这么大的生意下来应该也赚了不老少。

    加上他们家县城里还有个铺子,家里的老三和老六几乎是长住在益州城不回来了,家里的孙子孙女还偶尔赶着牛车或马车跑一趟益州城,大家私底下便没少算他们的家底。

    算着算着把他们给算糊涂了,最后流传下来的话就一句,老周家不穷了,他们家有钱!

    于是,上老周家来说亲的人家越发多了。

    最先被盯上的自然是大龄青年周六郎了。

    老周头倒是很想忽略儿子帮他把亲事给定下来,但他跟着看了不老少,也觉得那些闺女有点儿配不上他儿子。

    而大头和二头偶尔从益州城里回来,还带回了周六郎的话,“六叔说了,他以后要娶个城里的媳妇,最好是能跟他一起掌厨的,那样将来他们可以一起开个店,所以爷爷,您可不能私自给六叔定亲,不然六叔得哭死在益州城。”

    “去去去,爷爷是这样的人吗?”

    大头和二头就乐。

    老周头很怀疑,压低了声音问,“你们老实说,你们六叔是不是在益州城里拐带别人家的姑娘了?就是掌柜啊,或者有钱人家的闺女?”

    老周头忧心忡忡,“那混小子不会是想去给人当上门女婿吧?”

    大头和二头:……

    这话完全是四叔编出来让他们带回来的,要知道六叔说的可是:成亲?

    我的钱可是要留着买铺子开饭馆的,要是成亲,那钱可得分成两份,不成亲!

    俩人低着头掩盖住表情,暗道:六叔要是有爷爷这样的觉悟就好了。

    不过这事算糊弄过去了,周六郎的亲事不合适,于是大家就开始盯着大头和大丫看了。

    这两位也已经适龄,可以开始说亲了吧?

第七百六十四章 团圆

    大头已经十五岁,翻过年就十六了,自然可以说亲了,就是大丫都可以准备起来了。

    但不知道是因为周六郎的影响,还是自己手上有了钱心中不慌,现在几个孩子都不急着说亲。

    大头特别理直气壮,“六叔都还没说亲呢。”

    大丫就更理直气壮了,“大哥还没成亲呢,我怎么能先嫁呢?”

    甚至还有人提起了满宝。

    给周六郎、大头和大丫说亲,老周头都很客气的招待了人,一听来人是要说满宝,立时把人给轰出去了,“我家满宝年纪还小呢,你们打的这是什么鬼主意?”

    “虚岁十三,翻过年就十四,不小了……”

    “放屁,她生日小,翻过年也才十二,谁跟你论虚岁?”而且瞧瞧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家呀,配得上他闺女吗?

    老周头特别不客气的把人给轰走了,并且决定一直到过年这段时间都要拒绝媒人上门。

    钱氏乐得有人顶在最前面,对此什么话都没说。

    老周头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估摸着满宝他们就快要回来时,就每天吃过晚食便到村口晃荡一圈,坐在大榕树底下一边和人吹牛,一边望着进村的那条小道儿。

    所以,隐约看着马车进村,且当先驾车的似乎还是大吉时,他眼睛便蹭的一下亮起来,整个人噔的一下站起来,把坐在他旁边的老头吓了一跳。

    “金哥,你干什么呢?”

    老周头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问道:“你们看,那是不是马车?”

    坐他旁边的老头们眯着眼睛往前看去,此时天已经昏暗下来,只隐隐约约看到些树影。

    老半天,一个老头才道:“还真是,这是白家的马车吧,谁回来了?”

    “白老爷在家呢,没出门,那还能有谁?”

    “哎呦,那是白家的少爷们回来了,老周头,你家满宝也回来了!”

    话音才落,远远的已经传来满宝的叫声了,“爹”

    老周头高兴的一拍大腿,乐得牙齿都快要掉了,“还真是,哎呦,满宝回来了。”

    他左右一看,发现自家的孙子一个都没在这儿,便随手抓过来一小孩儿,吩咐道:“快,你腿脚快,回去叫你婶儿他们揉面煮面,你满姑姑回来了。”

    “乱叫唤啥,是满姑奶奶,这是你重孙子。”旁边一老头纠正老周头,对那小孩儿挥了挥手,“快去吧,去找你三头叔,让他去找他娘。”

    小孩儿就一溜烟的跑了。

    说话的功夫,马车终于到跟前了,最先一辆车上坐着庄先生和他们带回来的年货。

    没办法,从益州城回来,得先过七里村才到县城,冬天天黑得快,他们就是走官道去县城,到了城门口,城门也关了。

    所以直接回的七里村。

    才一进入村道,满宝就爬出车和周四郎一起坐在车辕上,正透过最后那点儿光看家乡的花花草草。

    这些东西可都曾经被她拔过。

    眼看着就快要到村口的大榕树了,满宝便站起来朝前看,可惜什么都没看着,还是科科告诉她,村口大榕树底下坐着的老头中有她爹,满宝这才大叫起来。

    马车到了村口停下,在坐的老头和小孩儿们迎上去,大吉将马凳放下,把庄先生扶了下来。

    没错,老头们是来迎接庄先生的。

    庄先生连连作揖还礼,老周头只看了庄先生一眼,给他行了一礼便往后头那辆马车去。

    满宝最先跳下马车,看到她爹就蹦过去要抱他,老周头连忙拦住她,乐呵呵的道:“都是大姑娘了,可不兴再这么搂搂抱抱的了。”

    说完又没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仔细的看她的身量和脸色,满意的道:“不错,不错,看着长大了不少,在外头吃得饱不饱,你六哥有没有给你做肉吃?”

    说着话,白善和白二郎,周立君也从车上跳了下来,大家互相见礼。

    周四郎从车上摸出一袋糖来,直接上前分给见着的人,不拘老人小孩儿,都当是个喜庆。

    这是久不回家的远归人都会准备的。

    小孩儿们收到糖,立即欢快的叫嚷起来,于是本来挺安静的村庄里立即响起了鸡鸣狗吠声,不少小孩儿,半大孩子和少年青年们都跑出来凑热闹。

    好在周四郎早有准备,一人一两颗糖的往外发,并不多给,准备的又多,竟然来多少人就给多少人。

    大家就这么聚在村口,就着最后一点儿天光热闹起来。

    后来的人中干脆打着火把过来,总算是照亮了一点儿,周四郎看清楚了把手挤到他面前的人,就没忍住一只手一巴掌下去,“去去去,你这都伸过几回手了,给后头的人留着点儿。”

    满宝拉着老周头站在人群之外,正在掰着手指头给他算她带回来的东西,“爹,我给你买了两套厚厚的衣裳,是成衣,我试过了,可厚实了。以后你要再来榕树底下吹牛也不怕风吹着了。”

    “瞎说,你爹我从不吹牛,不过你怎么试的?”

    满宝道:“我往身上套过,真的很暖和。”

    老周头就放心了,心里还有些得意,嘴上却道:“费那个钱干什么,成衣比布料要贵吧?你还不如直接买了布料和棉回来让你娘做。”

    “我还给你带回来益州城的腊肉,他们熏的腊肉和我们家熏的有点儿不一样,往里加了点儿香料,可香可香了。”

    “是吗,那我得好好尝尝看。”

    父女两个旁若无人的说着闲话,河对岸的白家也提着灯笼过来了,白老爷过桥一看,发现乌压压的人头中根本看不出他儿子在哪儿,便忍不住大喊,“二郎,二郎”

    就在白老爷不远处发糖的白二郎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道:“爹别喊了,我在这儿呢。”

    白老爷扭头看到他,乐得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抱了他一下才想起来,“对了,善宝呢?”

    白善早冲着刘老夫人和郑氏跑去了,一家人也抱在一起说话儿。

    庄先生见没人理他,便摇了摇头,扭头与大吉道:“走吧,这露水要下来了,我们先回去休息。”

    大吉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正站在老夫人面前老实让她摸头的少爷,自觉现在也没什么危险,便扶着庄先生上了马车,先把庄先生给送回白府休息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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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512/ 第一时间欣赏农家小福女最新章节! 作者:郁雨竹所写的《农家小福女》为转载作品,农家小福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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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福女介绍:
周家的四哥赌输了钱,母亲病重,赌场的人还想让满宝偿债。
村里人都说周家的宝贝疙瘩好日子到头了,老娘也握着满宝的小手哭唧唧。
满宝却手握系统,带着兄弟嫂子们开荒,种地,种药材,开铺子……
日子越过越好,嫂子们却开始忧心满宝的婚事。
满宝抿嘴一笑:“我早就想好了,就选被我从小揍到大的竹马白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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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品有保证,已完结的作品有《林氏荣华》《重生娘子在种田》等六本书。农家小福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家小福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家小福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