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1章 金姑娘，你不想当国舅夫人吗
皇甫令尧一怔，瞪他：“你怎么非要跟我抬杠呢？我就算是功勋大过天，我也不可能去武都当王啊！”
“也是。”
慕将离从善如流地道：“你这种粘人精，妻宝，根本离不开拭眉。怎么能去驻扎武都呢？”
这话，本来是为了讽刺。
却不想，皇甫令尧不但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还是一脸的得意洋洋：“那当然了！妻宝就要陪在媳妇儿和宝宝身边的！”
慕将离：“……”
很好，他竟然无言以对！
柳拭眉没忍住笑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大老爷们能承认，自己是个妻宝的！
也就是她家狗子独一份！
皇甫令尧又道：“言归正传。五哥的功勋足够他做这个王，而他是从军中出去的，又不是四舅的亲儿子，所以，各方面都可以制衡。”
“另外，五哥这个人骁勇善战是第一，第二，他并非一腔孤勇，反而他很有谋略。”
“第三嘛，就是他是媳妇儿的五哥，自己人，信得过！”
“第四……”
慕将离听他这话痨说话，都有些头疼：“你还有第四？”
皇甫令尧理所当然：“那当然了！第四，五哥常驻西疆，是在西疆长大的。他对西魏的风土人情有所了解，并且，他的身子也适应西魏的气候！”
他朝柳拭眉看去，道：“媳妇儿你说对吧？倘若派一个适应不了西魏气候的，或者说，身形矮小很瘦弱的人去西魏，你觉得他镇得住吗？”
“再说了！若是放在武都的王侯隔三差五病倒，那还有什么用？”
“所以，五哥是不二选的决定！”
他分析得这样周到，柳拭眉点点头，道：“令尧说的确实在理，哥哥你觉得呢？”
慕将离也没有反对的意见，道：“行。”
又问：“那封什么爵位？”
柳拭眉想了想，道：“封世袭镇西侯！”
“可行。”慕将离觉得可以，便道：“那拟旨吧。”
西魏的善后之事，当然不止这一点。
魏睿不可能就此作罢，还有三分之一的西魏国土没能拿过来。
但这些对于西征军来说，已经不是迫在眉睫的事。
柳拭眉吸取了历史上蒙古族的教训，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打下来了，一定要及时治理，以免一路打一路丢。
所以，先把三分之二的西魏国土巩固下来，彻底大蜀化，之后那三分之一的再想要拿过来，就容易得多了！
几人商量完毕，慕将离准备出宫。
柳拭眉问了句：“你不等金姑娘吗？”
慕将离下意识道：“我又不是她爹！”
柳拭眉：“……”
看着慕将离远去的背影，她很是无语。
皇甫令尧在一旁，一脸的好笑：“媳妇儿，你说……你哥这个人，这是凭实力单身没错了！”
“他无所谓。”柳拭眉抚额，满脸无奈，道：“我倒是希望他永远不开窍，永远都能这么头铁。不然万一什么时候他真的喜欢上谁了，对方却不把他当回事，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皇甫令尧实诚地道：“你哥是个利己主义者，如果思量过了喜欢这个人没前途、没奔头，他不会喜欢的！相信我，不要因为他是你哥，你就觉得他什么都好！”
柳拭眉：“……”
好吧，说得好有道理！
事实上，金爽也不是需要慕将离等的人。
慕将离了解她，她这种人不需要人照顾，若谁想要照顾她，她会浑身不自在。
如果慕将离留下来等她一起出宫，她反而惊悚，总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当然没有想过要人等候。
同样的，她也不会等别人。
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之后，金爽身子是很累的，但精神却很好。
她回到了国舅府的时候，慕将离已经用过晚膳了。
金爽也不介意，道：“那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慕将离看了她一眼，道：“我吩咐了厨房给你留了，你让人给你送过来就成。”
说完，他便去做自己的事。
自己的房让给了金爽，他也没有想着要多留，去取了自己的衣裳，拿着转身就走。
金爽：“……”
好吧，我师兄果然还是我师兄！
下人上来送饭，一小丫头从来没进过主院，这还是头一次。
小丫头叫做红珠，笑容很甜，问：“金姑娘，奴婢以后是不是要改口了呀？”
金爽看了她一眼，一头雾水。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改口什么？”
红珠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夫人呀！”
金爽“噗”地一口茶喷出去，喷了红珠一脸！
“抱歉。”她不太有诚意地道了歉，又道：“不过不怪我，谁叫你乱说话的。”
红珠是个下人，当然不会往心里去。
她拿着帕子擦去脸上的茶水，纳闷地道：“可你睡在大国舅的房里，这不是要做夫人是什么？”
国舅府跟其他府邸也不一样，丫头婆子很少，除了厨房和洗衣服，几乎没有女的。
而主院里，更是一只母的都没有！
据说刚开府的时候是有的，有不长眼的丫头自荐枕席，爬上了大国舅的床。
那一天，直接被光着扔出来，当场打死！
从此后，整个国舅府除了非不可的几名女婢，一只母的都不留。
可现在，大家都以为那方面有毛病的大国舅，留宿金姑娘不是什么稀奇事，留她睡自己的房，那可就太稀罕了！
金爽其实是打听过的。
她为人油滑，早前来国舅府住的时候，发现府里没几个女的，特意打探过。
所以此时红珠说这些，她瞬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她笑了笑，道：“与其花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在国舅府做事又轻松、钱又多，要怎么样才能一直留下来不被赶走！”
其实，她这是好心。
红珠这样的，说起来是关心，但她不了解慕将离。
金爽了解啊！
慕将离性子孤僻，最讨厌这种嚼舌根的，让慕将离知道红珠在扒他的私事，拔了舌头都是轻的！
红珠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道：“金姑娘，你不想当国舅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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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2章 爱一头猪，都比爱他容易
金爽一脸的坦然：“不想啊！”
红珠不太相信，直接问：“那你……好好一姑娘，睡在大国舅的房里、睡他床榻，你不想做国舅夫人，你图啥？”
金爽一边吃东西，一边道：“那还能图啥？当然是他的房最暖和，他的床最柔软！”
红珠：“……”
这是什么奇葩想法！
她又问：“那……大国舅的性子比较吓人，他能够把自己的房让给你睡？这难道不是因为他对你……”
没说完，金爽也了解了她的意思。
她差点又要喷笑了。
她要怎么解释，那是因为慕将离有求于她，所以才能这么容忍？
“有这闲心，别想这些有的没想。”金爽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好好想想，你们家大国舅这么不好相处，要怎么样才能不去得罪他！”
但，尽管金爽眼神坦荡荡，红珠还是不信的。
金爽无所谓，懒得理会，反正过两天她就要去北齐了。
这丫头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遇上了慕将离那种冰山，那就是死路一条！
想想皇甫玥……
一心爱慕慕将离，慕将离多看她一眼了吗？
不但没有，相反，在他眼里，压根没把皇甫玥当女人看！
如果不是有个忠诚的追求者，皇甫玥的下场不知道要有多惨呢！
慕将离是能爱的人吗？
爱一头猪，都比爱他容易好吗！
南吴。
大蜀的钦差提出了和亲公主没有生出嫡子之前，不允南吴君上纳妃。
这件事，自然是轰动朝野。
南吴十八部族是不会同意的！
但，那不是任何一个部族出来的皇后，这位皇后来自于大蜀；而如今的大蜀，在军事武力上，乃四国天下之最！
他们拥有最先进的神奇武器——大炮！
一个炮弹就能轰开一个城门，而且，算远程攻击！
这么强势之下，钦差大臣提出来的要求，倘若南吴不答应，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不能赌，也不敢赌！
所以，这件事即便不是很顺利，经过一番唇枪舌剑之下，还是成了！
张怀的任务完成，也是时候回大蜀复命。
他来面见南吴帝后，说明了自己的去意。
“张大人要回去了？”皇甫玥有些惆怅。
千里迢迢，张怀回去了就又少了一个熟识之人，她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尚未——也很难对这里产生归属感，内心总是有些寥落的。
张怀说道：“下官得尽快回帝京，向陛下交差。”
皇甫玥微微一叹，点点头道：“辛苦你了，张大人。”
公冶卿则是道：“朕已经下旨，命人准备好了南吴的一些特产，有劳张大人带上，送给大蜀女帝。”
“臣下替陛下谢过南吴君上的好意。”张怀朝他行了一礼。
送走了张怀，见皇甫玥有些闷闷不乐的，公冶卿蹙眉道：“你想家了？”
皇甫玥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我在大蜀哪里还有家？”
她又笑了笑，道：“何况，身在皇家，从来就没有家。”
那一种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有父亲母亲、兄弟姐妹……甚至更多亲人齐聚一堂的家，她从未拥有过。
公冶卿将她拥进怀里，说道：“以前没有没关系，以后我们有家了。”
皇甫玥微微一愣。
只见他淡淡一笑，道：“你也好，我也好。过去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但如今我们成婚……也就是成家了，从今往后，你我互为家人、至亲至爱，再也不用羡慕别人！”
皇甫玥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要他们能够稳定下来，以后他们还会有孩子，他们组建了一个新的家。
有人爱护你、关怀你、同甘苦、共进退……
这就是家啊！
这么一想，皇甫玥的心也宽了不少，抬起手臂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前，低声道：“谢谢你，玉卿。”
她有些鼻酸。
公冶卿不喜欢听她说“谢谢”二字，正想要和她说，却又听到她在他怀里说了一句：“未来，有你真好！”
声音带着细微的更咽。
他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除了抱紧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两人抱了一会儿，皇甫玥才抬起头来。
感觉自己刚才矫情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着头，道：“这种伤春悲秋的样子，真不适合我。我们还是来说说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吧？”
“你看呢？”公冶卿拉着她走进殿内，在桌旁坐下。
他给她倒了一杯茶。
皇甫玥抿了一口，低声说道：“想要征服十八部族，首要的目标便是，扳倒曹太后。不然，始终感觉背后有一把刀顶着，动一下都困难。你觉得呢？”
公冶卿点点头。
提到曹太后——他的生母，他的面色严肃就起来！
他的情绪也紧绷了很多，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并且，想要扳倒她，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皇甫玥对上他的眼神，说道：“你可是想，从你那个六皇弟下手？”
“不错！”公冶卿面色严整，道：“六皇弟是曹太后的倚仗，也是她的希望。她不信任我，那是因为她对我做过亏心事。她不看重我，那是因为她还有一个自己疼爱的儿子。”
“所以，只要把这个得了怪病始终治不好的六皇弟给……了。”终究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皇甫玥说这话也忍不住要略去那个字。
公冶卿比她要直接得多：“我确实想过把六皇弟给结果了，但显然，这件事曹太后早有防备。她不仅仅是预防我下手，应该也有在预防别人。因为我刚刚被接回来，便已经发现这一点了。”
皇甫玥看着他。
也就是说，他早就有了从六皇子身上下手，好彻底断了曹太后的期盼。
六皇子死了，那曹太后只有两个儿子，只能把希望放在公冶卿的身上，如此一来，将彻底失去主动权。
但——
过去这么久了，他肯定有过多方面尝试，却一无所获！
六皇子虽然经年累月地病着，但仍旧还活着！
公冶卿缓缓说道：“我回来后这么一段时间，一开始也并不轻举妄动。但，却是见过别人想要对他下手的。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第2733章 拐着弯吹嘘他的能耐
“他们失败了之后，被曹太后逮住，下场都非常凄惨。”
“从他们身上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便一直没有行动。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之前，我绝对不会主动出击。”
这么说着，他又朝皇甫玥看过来，温声道：“但与先前不同，我现在已经有要保护的人了，不能再温温吞吞。”
“没生出嫡子之前，我不纳妃，代表着我暂时还不会彻底受到十八部族的牵制。”
“也就是说，在你生出我们第一个儿子之前，可能也就一年的时间，我们必须把曹太后给彻底压死。”
“之后，才能用全部心力来对付十八部族！”
他的话是有道理的，皇甫玥也认可。
但——
她莫名有些羞涩感，没好气地道：“你哪来的自信，能够在一年内就生出嫡子？”
这是在拐着弯吹嘘他的能耐么？
让她尽快怀孕，而且还一举得男！
这么一说，公冶卿那绝代芳华的眉目上，缭绕出来一点点暧昧，眸光黏住了她，道：“行不行，我再努力努力不就好了？”
皇甫玥：“……”
“就算生公主，也没关系。”公冶卿见她害羞得不愿意说话，搂住她的肩，低头在她鬓角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才继续道：“也是给我们争取多一些时间。”
三年抱两是厉害的。
生一个孩子，要想再生第二个，肯定要等个一年半以上。
第二个怀下来到生，就要到两年半以后了。
皇甫玥看了他一眼，见他其实也并不是带着什么想法在说这些话的，而是很认真在盘算时间。
她说道：“其实要我看，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嗯？”公冶卿不解地问：“为何？”
皇甫玥说道：“你瞧瞧，西魏东进侵略大蜀，大蜀反攻西魏，这才多久？”
“也就半年多的时间。”
“这还是前期并没有搬出大炮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就已经拿下了西魏三分之二的国土，并且，把武都给攻占了。”
“大蜀再打北齐，又能需要多久呢？”
“你觉得，要用上两年时间吗？”
她对大蜀的国力是很乐观的，不是因为了解大蜀，也不是因为盲目自信。
而是，她对柳拭眉有着强大的自信！
或许，这便是偶像的力量，让她无比坚信：柳拭眉必胜！并且，会很快胜利！
她继续道：“在这等情况下，我的地位岂不是相对很稳固？”
公冶卿可没有这等信心，他拧眉道：“可是一来，大蜀不能插手南吴的内政；二来……”
说到这个，他更多了一些忧心：“他们若是想作乱，可以行刺于你。虽然我会保护你，可……”
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了。
任何滴水不漏的局，都可能百密一疏。
他其实是很担心自己照顾不到她，保护不到边，会发生什么意外。
“那就……”皇甫玥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放出风声：我皇甫玥是两国结盟的纽带，倘使我在南吴出了事，大蜀会与南吴不死不休！”
她是有信心，公冶卿有些莫名：“轮到我问你了，你是怎么来的自信？你觉得，大蜀女帝真的能把你看得这样重要？”
“那是你不了解我二皇嫂。”提到这点，皇甫玥笑了，道：“二皇嫂那个人吧，谁跟她为敌，她是一定要将对方碾压成渣渣为止。但一旦与她交好，被她囊括进了自己的保护圈，那她宛若母鸡用羽翼护着小鸡一样，扛下一切！”
听她这么说，公冶卿还是不太敢相信：“是不是你产生的错觉？我虽然没见过她几次，但每一次见到她，都感觉她高深莫测。”
“啊？”皇甫玥不能理解：“她貌美又温柔、笑容甜丝丝的，你怎么能看出高深莫测来？”
公冶卿反问：“你只看到她笑容很甜，你怎么不想，她将敌人锤死的时候，脸上是不是也带着笑？”
皇甫玥一愣。
她仔细回想——
好像还真的是？
公冶卿又道：“我倒不是说她不好，只是感觉她善于利用自己甜美可人的相貌，去迷惑敌人、降低敌人对她的警惕心。她便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一旦这个机会来了，就扑上去掐中敌人的七寸。”
他态度十分中肯，道：“站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她这样子是很厉害的。以致于，从始至终我都不想与她为敌。”
又看了皇甫玥一眼，他接着道：“所以，我知道大蜀受到西魏和北齐的夹击的时候，不顾南吴内部反对，立即向大蜀发出国书求娶于你。”
“一来，是因为不想与她为敌，那最好就是结盟。”
“二来……”
他看着她，眸中情意款款，道：“这是我平生夙愿。”
皇甫玥接收到他温情无比的目光，顿时感觉心中温暖至极。
当她开始品尝人世冷暖的时候，他宛若一剂暖流，缓缓注入了她的心中。
那荒芜的心田，春回大地，慢慢的开出了五彩斑斓的花朵！
她的眼眶又有些发热了，扑进他的怀里，低声道：“玉卿，幸得有你！”
公冶卿抱着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道：“你我携手、同舟共济、生死与共。”
“嗯，好！”皇甫玥哪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两人享受了一会儿浓情蜜意，稍后还是谈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总不能一直被动地等着曹太后发动攻击，所以……
公冶卿是打算，利用其他几个皇子去对六皇子下手。
至于要怎么做，那中间有多少筹谋，那就得看他们的智商了！
公冶卿给皇甫玥讲了目前先帝公冶静的六个儿子的状态：
“在先前为了扶我上位的争夺战中，老二铩羽，被当初还是皇后的太后，给拘禁了，关在了东面海域的一座岛屿上。”
“老三从头到尾一直苟着，从未表现过任何能耐，也从来没有过要争权夺利的心思一样。但太后其人，依旧安插了许多眼线在三王府，紧盯着他。”
“老四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在我登基的时候，他自动请封、搬离皇都，带着他母妃与王妃，去封地过日子。”
“老五……”
第2734章 想在兄弟之中找那把刀
他顿了顿，道：“说到这个老五，从我回来后，他就表现出来对我的热情，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站在我这边做我的拥趸。但实际上是真是假，我从未敢信。”
皇甫玥明白他的处境：“你经历了太多颠沛流离，对人不信任也是正常的。”
他很小的时候，被栽了莫须有的罪名，流放到了两国边境。
通过偷渡入了大蜀，从此在大蜀流浪乞讨，尝尽人世间的冰冷。
这样的人，你让他如何信任于他人？
她能够这样明白自己，公冶卿很高兴，顺了顺她的发丝，笑道：“但我相信你。”
他看着她，说道：“小玥，天下那么大，我只相信你。我想，即便有一天你将匕首对准了我的胸口，我也甘愿死在你的手里！”
皇甫玥心口一震！
她蹙眉，斥责他：“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那么做！”
公冶卿却很认真，道：“无论如何，我活着的意义、努力奋斗的意义，都只为了你。倘若失去了你，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种感情，是很沉重的！
沉重地压在皇甫玥的心头上，感觉整个人都被压扁了！
倘若换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时候，那个天之骄女的大蜀嫡公主，她大概会恐惧，不能接受。
可，做皇后之前，她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最痛苦、最绝望的一段时日。
这些经历，将她的心淬炼得宛若戴了一具盔甲！
乃至于，面对公冶卿深沉的爱，她也能够承受。
“你别这么说。”她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子，用自身的重量压着他，说道：“我会好好的，我也要你好好的。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妻了！”
她温暖的话，果然让公冶卿笑了。
他点点头，道：“对，我的妻、我的宝！”
皇甫玥这才回到刚才的话题：“那你觉得，谁最好用？”
他们现在是要找一把刀，刺向六皇子的刀！
“按说，应该是老二。”公冶卿说道：“他对太后的恨意最强，但凡给他回到帝京的机会，一定会将太后碎尸万段。”
皇甫玥蹙眉，道：“可他不是一把刀，而是双刃剑！他灭了太后、动了六皇子，极有可能反过来再对付我们。”
她说“我们”，让公冶卿很满意。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道：“所以，我第一个就排除了他。”
“那老五吗？”皇甫玥问：“既然他表现出来要做你的拥趸的意思，就让他先干一票，表明忠诚？”
公冶卿却是摇头：“也不行。是我授意他去做的，很容易落把柄在他的手里。到时候他只要反过来咬我一口，说我都已经上位了，却连自己的同母兄弟都不肯放过、对一个病秧子赶尽杀绝。如此一来，我便没有资格坐在龙椅上了。”
“也是。”皇甫玥蹙眉。
她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但真正用起谋术、钻研人心，她还是差太远了！
她不禁去想：如果这种事是柳拭眉在面对，她会怎么做呢？
公冶卿又道：“老三那种，我们都摸不透他到底是想做什么，目前为止，我也未曾与他有过多接触。所以还不敢定下来。”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从他们中间找人呢？”皇甫玥有些不解。
公冶卿说道：“说来惭愧，这自然是因为，我这些年培养的人手毕竟太少。哪怕加上大蜀女帝借给我的人马，也是远远不够用的！”
他从一个流浪乞丐，做到了戏子。
因为唱戏唱得好，有了一些本钱，做了一些买卖。
做了买卖之后，开始又闲钱了，转手把整个戏班子给买下来，成为戏班子真正的老板。
那时候他才真正开始培养属于自己的人，这也没几年时间。
白手起家，这条路太漫长了！
让他去跟曹太后、跟自己的其他兄弟去争斗，宛若让一个幼龄儿童去跟成年人对战。
这种时候，只有智谋是远远不够的。
而他被曹太后带回来了以后，本身就是替六皇子当靶子用的，这样的他，连苟着都不能！
所以……
他也不怕对心爱的妻子说：我实力还不够强。
不能自信地说：我一定能够护得住你。
因此，在盐郡的时候，他是那样跟她说的：我会用生命护着你。
倘若丢了命都护不住，那也是真的护不住了！
皇甫玥很是烦恼，道：“我以前好傻，从来不知道这些宫闱斗争，背后需要做一些什么。母后她……先前我还在想，她手段狠辣阴毒，让我有些不齿她的为人。可此时……”
她叹了一口气，道：“突然觉得，其实她挺不容易的。”
难怪，在面对她的斥责的时候，曲映蓉能够气得吐血！
倘若不是她几次三番去气曲映蓉，可能也不会薨逝这么早！
“只能说，上位者，想要巩固权势……”公冶卿顿了顿，换了一种说法，道：“或者说，想要好好地活下去，手段不狠是不行的。”
“二皇嫂说的，手段不狠地位不稳。”皇甫玥如今真正面对，也算认可这些话了。
而他们，身在局中，想要脱身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我想在兄弟之中找那把刀。”公冶卿说道：“一来，是我实力不够强。二来，自然也是因为，这把刀用好了，不仅把六皇弟给弄了，他也能转嫁太后的怒火，由此避开太后直冲我自己的可能。”
皇甫玥蹙眉。
她本身想法很纯真，柳拭眉说的“傻白甜”，到了现在，她依旧感觉这些手段太过阴毒。
可……
只是为了夹缝中生存而已！
难道，他们干脆不活了，壮烈牺牲？
大蜀帝京。
二月份气候终于慢慢暖和起来，但阴雨连绵。
皇甫令尧已经回来了有一段时间，他是时候去基地。
走之前，依旧各种不放心。
柳拭眉已经很习惯了，安抚道：“那些人已经交给厉皇叔去查，你放心去基地吧。我就在家里等你，哪儿也不去，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舍，是绝对的。
但，总是要做事的啊，又不是每天甜腻腻待在一起，就天下太平的。
皇甫令尧思前想后，临走前，去找了皇甫厉。
皇甫厉很意外：“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身为承受者，他如何不知道，这个“侄子”有多不待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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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6打卡
第2735章 她确实是我想要而没能得到的女人
皇甫令尧也不坐下，站在辅政王府的厅内，道：“你让他们都退下，本王有话和你说。”
“你该不会是，想要趁机毒打我一顿吧？”皇甫厉开着玩笑，但还是让人都退下了。
皇甫令尧哼了一声，依旧是一脸的不待见。
他压根不想去看皇甫厉的脸，说道：“本王倒是很想动手，但你还有用，不是吗？”
这话里的意思，可就不太友好了。
但皇甫厉依旧不生气，道：“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他活了两辈子，皇甫令尧对自己的那点敌意他还能看不明白？
光凭酸味都能腌酸菜了！
只能说，男人有男人的直觉，雄性生物对地盘的意识比较强，自己的地盘出现别的雄性——遇见情敌的时候，如果还很迟钝的话，那就是个蠢蛋！
皇甫令尧回头，施恩似的看了他一眼，道：“本王知道，你与我媳妇儿，是同一个地方来的！”
皇甫厉倏地笑了。
他感觉，敦愚王这个眼神很有意思。
幼稚得很，但却也确实有点可爱。
或许，就是用这一套俘虏了柳拭眉？
柳拭眉那个人，多多少少有点母性泛滥；而她本性中有些霸气，也不会喜欢把她完全压制的男人。
皇甫令尧这种奶而不弱、强而不悍的，难怪能把柳拭眉的心牢牢锁住。
因此，皇甫厉一点儿也不意外，柳拭眉竟然会把自己的来处告诉皇甫令尧。
“你笑什么？”皇甫令尧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皇甫厉说道：“没什么。就是等着你继续说下去，你知道我与拭眉的来处，那又如何？”
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说“陛下”了。
皇甫令尧一愣，他蹙了蹙眉，道：“我媳妇儿把你的老底都告诉我了，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应该有什么想法？”皇甫厉反问。
皇甫令尧又是一愣。
这家伙，怎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皇甫厉也并不想跟他蘑菇，说道：“拭眉不可能将我的老底告诉你，她是什么人，我还是了解的。”
说开了，皇甫令尧没当他是皇叔，他便直接当自己是庄闲。
他说道：“拭眉为人极有分寸，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她能掌握这个度，也历来不会触底。”
这么一说，皇甫令尧反而不开心了：“你凭什么对我媳妇儿这么了解？”
“或许……凭的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皇甫厉挑眉说道。
皇甫令尧突然感觉很不痛快！
但皇甫厉却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直接说道：“你用不着一看见我，就对我拔剑。我若真的想挖你的墙角，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他坦然说道：“正是因为我了解拭眉，所以我很清楚。她选择了你，这个度的掌握在哪里，她也会很清楚。不管过去她和我有没有什么爱意，当她选了你之后，也绝对不会爱我的。”
这番话说得很直白，也有些悲哀。
说完，他自己嘲讽一笑。
皇甫令尧倒是懵住了。
他发现自己想不通皇甫厉为什么要说这些？
“你犯不着紧张。”
皇甫厉又道：“我承认，她确实是我想要而没能得到的女人。但，我尊重她的选择，不会让她为难。”
他很坦诚地道：“这些话，我不会同她说。但你总这么防范着我，也完全没必要。有这个闲工夫，不如留着对付别人。”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站在厅堂正中间的皇甫令尧，问：“你觉得呢？”
皇甫令尧来的时候，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首先，皇甫厉对他戳穿身份，没有感觉；
其次，皇甫厉会坦诚对柳拭眉的感情；
第三，皇甫厉竟然会不战而降？
也不对，或者应该说：皇甫厉这是因为明知道柳拭眉不会爱他了，他不得不放弃，以不伤害彼此感情的基础，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不会做进一步争夺！
即便：柳拭眉如今是女帝，倘若她真的要贪心，拥有很多个男人，也并非不能的！
“你这么说，本王突然有点佩服你了。”皇甫令尧陡然明白：为何我媳妇儿那个人不太容易与人交心，却能够与皇甫厉这么要好了！
这世上，坦坦荡荡的人，或许真的也会有男女之间的纯友谊？
皇甫厉的友谊不单纯，但柳拭眉对皇甫厉的感觉，却很单纯啊！
“不用你佩服我。”皇甫厉一脸的淡然，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问：“坐下说？”
皇甫令尧这才收起了斗狗模式，坐在了皇甫厉的对面。
坐下后，他下意识问了一个问题：“我媳妇儿说她以前认识你的时候，是学医的学生，你呢？”
皇甫厉瞧了他一眼，道：“我也是学生。”
这人果然好玩，刚才还说知道了他的老底，现在又开始问起来了。
打脸不要太快！
有趣的是，被打脸还不疼！
皇甫令尧当然不信：“你说谎。你还有别的身份！”
皇甫厉失笑，道：“我是学生，并没有说谎。若不是校友，又怎么会认识拭眉？”
顿了顿，皇甫令尧思索片刻，问：“那她后来做了大夫，你去做什么了？”
柳拭眉虽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大概说了一下，她毕业工作——不对，毕业之前就没见过庄闲了。
提到这件事，皇甫厉收起了笑意，脸色不怎么好看起来，道：“医术没学好，回家继承家业。”
皇甫令尧：“……”
皇甫厉不想把话题集中在自己身上，问他：“你不是要打算去基地了吗？竟然专门花时间来跟我培养感情？”
“呸！”皇甫令尧嗤了一声，道：“你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去北齐了，对吧？”
皇甫厉点点头：“既然北齐已经有人去了，我要留在帝京，清君侧！”
对此，皇甫令尧是满意的。
收敛了敌意，他这才提出了自己的真正来意，问：“你有没有想过，目前的局势，大蜀可以说是四国最强。想要打败大蜀，只能从我夫妻之间入手，分化我俩的感情！”
皇甫厉挑了挑眉。
想想，柳拭眉与皇甫令尧的感情，确实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
那是能够经得起生死考验的！
分化他们的感情，确实是打击大蜀的一个好办法！
第2736章 好好一个房，叫她住成了猪窝
皇甫令尧继续道：“我如果一直在的话，敢保证，没有人能够占便宜。但是……”
他朝皇甫厉看去，道：“我不在的时候，难保别人不会趁虚而入！”
“然后？”皇甫厉开始品味出来这厮找自己的目的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得不说，皇甫令尧在这一点上，是厉害的！
两个情敌之间，怎么样才能合作？
那当然是，出现了第三个情敌！
哪怕，皇甫厉现在对柳拭眉没有势在必得的心思，但既然他放弃争取了，却来了第四个人破坏了这种平衡，他能忍？
必须不能！
我都退让了，却把位置让给你？
门儿都没有！
所以，皇甫令尧来找皇甫厉说这件事，不是胡来瞎搞的，确实是带着脑子来的！
皇甫令尧看了他一眼，道：“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皇甫厉无奈一笑，道：“你抢走了我喜欢的女人，现在还有脸让我来帮你捍卫婚姻、坚守你的爱情？哪来这么大的脸？”
再怎么看清楚了皇甫厉没有要跟自己抢女人的心，但听到皇甫厉说“喜欢的女人”，皇甫令尧还是一脸臭！
他狠狠地瞪皇甫厉，道：“身为皇叔，觊觎自己的侄媳妇，是不是太无耻了？”
皇甫厉不由失声一笑。
行吧，他嘲讽皇甫令尧不要脸，皇甫令尧反过来骂他太无耻。
半斤八两，五十步不要笑百步！
他也不闹了，正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顿了顿，他才又说道：“不过呢，我不承诺帮你。”
以为自己估算错误，皇甫令尧脸色一变！
却见皇甫厉说道：“我尊重拭眉的意愿，倘若哪一天她不爱你了，而选择了别的男人。那我身为她的好朋友，一样是尊重她的决定的。你明白吗？”
皇甫令尧明白！
怎么可能不明白？
简直不要太明白！
他的意思是——我站在柳拭眉那边，不站你这边！
“你也不用太担心。”皇甫厉接着道：“当然，我会考虑那个人的真心。倘若他对拭眉的爱不如你深，或者是别有用心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皇甫令尧：“……”
他感觉到了皇甫厉的报复心！
先前，他施恩似的给皇甫厉一个眼神；现在，皇甫厉施恩似的跟他说“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但不管怎么说，他走这一趟的目的达到了，便不耽误时间，站起来道：“本王走了！”
他是告别了柳拭眉之后，离开帝京之前，来见皇甫厉这一面的。
这一个“走了”，意味着接下来的这段时日，他不在帝京了。
至于要去多久，还不知道！
柳拭眉十九岁生日快到了，但大敌当前时间紧迫，却容不得皇甫令尧留下来陪她过。
对此，柳拭眉也跟他说：“这个生辰，是我的，但也不是我的。你不用太上心，我真正的生辰日，在六月呢！”
皇甫令尧想了想，本想说“两个生辰日都想陪你过”，但还是忍耐住了，暂时割舍一下。
今年不行，但天下平定后，每一个生辰日，他都要陪他过！
皇甫令尧走后，皇甫厉坐在原位，许久不动。
桌上的茶盏都已经凉透透了，他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可太高尚了！”
他无比后悔，当初没有看透自己的心、在没有万分确定自己的感情之前不肯先下手强。
那时候，他总觉得：柳拭眉没什么朋友，她又是一个慢热的人，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爱上别人。
再等等，等我把自己的心思摸清楚了，确定能跟她过一辈子，再去表白。
以免自己尚未定心，谈个一段时间反而发现彼此不合适，不但要失去一段感情，更要失去这为数不多的朋友！
然后就……
悲剧了！
如果他没有被父母逮着，或许后面的一切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可惜，没如果。
终究还是错过了！
在另一个时空相遇，他已经失去了爱她的资格！
那就，退回好朋友的位置，各自奔走幸福吧。
现代人就这点好，未来有无数可能，他看得特别开。
皇甫令尧去北疆基地后，金爽也要出发去北齐了。
本来，她早就打算要走的，但柳拭眉让她多留几日。
说是：“你此去非同小可，危险性也很大。哥哥信得过你的能力，但我还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的，不太能让人放心。所以，你至少先把九九摄魂针阵真正入了门之后，再出发吧。”
真正入门的意思，是在遇上什么不可抗的危机的时候，能够利用这套针术自救！
而到时候怎么自救，金爽闯荡江湖的阅历丰富，当然不会不懂。
对于柳拭眉这番好意，她是感激的。
瞧瞧，比那混蛋师兄好一千倍一万倍不是？
于是，这几日她发奋努力、废寝忘食地学习。
终于，连续上十次针阵，每一次都能结阵成功；并且，能够把基本的护心大阵、止痛阵、等等……都做了初步的了解后——
柳拭眉放行了。
大国舅府，金爽正在收拾东西。
慕将离过来的时候，见她正在整理药囊。
她住在慕将离的房里时日久了，内心多多少少还端着男女大防那一套，慕将离几乎不过来，后来都是住在宫里的。
以至于——
“金爽！你到底是不是个姑娘！”
看见房内的一片狼藉，慕将离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跳起来了！
他一度怀疑，这不是他的寝房！
大国舅府主院，风格是低调奢华的。
屋内的陈设器具，一应事物都是上等佳品。
可现在——
墙上的珍贵字画，被泼了水；
博古架上的古董，从鉴赏把玩的用途，变成了本身的用途——譬如那只有一千多年历史的青铜爵，被当成了酒杯；
古董还少了几件；
屋内乱七八糟，东西用了之后完全没有放回原处，都是随手一丢；
而她的东西，零零碎碎、四处乱放……
整个房内充满了她混乱的生活痕迹，叫人完全不能想象：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不爱收拾？好好一个房，叫她住成了猪窝！
金爽被骂了，一脸的不明所以：“我是个姑娘，是什么不太明显的事实吗？师兄，你要我脱了裤子给你看看我带不带把吗？”
慕将离：“……”
——
9.17打卡
第2737章 送姑娘家木簪，是几个意思
慕将离是后悔的！
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同意让她住在自己的房里！
他闭了闭眼睛，对于这姑娘嘴巴没个栓门的，什么粗话都能说出口，他也是绝望了！
他决定忽略掉这点不愉快，道：“罢了，你赶紧把你的东西都收了，出发吧！”
晚点，他再叫人来清理一番！
金爽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就是在收拾啊，你这不是瞧见了吗？”
她确实在收拾东西，但是，收拾的时候，就把房内弄得更乱了！
因为，她自己都不记得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到处一翻找，可不就一片混乱了吗？
慕将离用左手摁了摁自己的右手，压制住自己想要拍死她的欲望！
他问：“你以前在别处住，都是怎么过的？怎么收拾的？东西丢了，怎么办？”
金爽的回答很顺口，证明她自己也十分了解自己的尿性：“用到的时候再找，找不到就算了，重新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总是哭穷。”慕将离又问：“这么穷的你，到底是怎么养成这种大手大脚习惯的？”
金爽脱口而出：“我不哭穷你能可怜我吗？你不可怜我，能给我钱吗？”
慕将离：“……”
很好，敢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当冤大头呢！
看见他变黑的脸色，金爽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但反正都已经说了，她嘿嘿干笑，道：“我师兄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师兄，当然不是因为可怜我才会给我钱的，平时也对我极好，你说对不对？”
慕将离转过头，不想看她。
自己戳穿了，还在给他挖坑，这就是他的好师妹！
金爽根本没把他的脾气放在眼里。
开玩笑，她要是在意的话，早就被气死了好吗？
她继续东翻西找，在收拾自己去北齐要用的东西。
行走江湖一般都是轻装上阵，她要带的东西都是一些很小件的。
方便藏身，又好用的东西。
慕将离站了一会儿，又问她：“银针你准备好了吗？”
“没呢！”金爽原本是常备银针的，但以前学的针术嘛，没有柳拭眉那九九摄魂针阵那样阵容豪华。
她基本有两枚用着就行。
她已经做好考量了：“等我去了北齐京城，我再去找工匠打造一副就行了。”
却见慕将离将一只盒子丢在了桌面。
听到响动，她转头过去一看，不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给你的。”慕将离的回答很简洁。
他看了一眼，想要坐下来，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所有椅子凳子，全都被她摆满了东西！
他袖子一挥，将一张圆凳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坐了下去。
金爽：“……”
她很想哀嚎：你怎么能把我的东西扔了？
但看到慕将离那副大爷的样子，她又很清楚：她没资格这么说！
能把自己的房借给她住，对慕将离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恩赐了，她还敢提什么要求？
算了，她忍！
她把东西捡起来，把注意力放在了慕将离给自己的盒子上面。
问他肯定不会回答，她干脆直接打开。
竟发现，这是一根木簪？
金爽很纳闷，转头朝他看去，问：“师兄，你知道送姑娘家木簪，是几个意思不？”
她本来不会去想一些有的没的，心里一直坚信：这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可能爱上我，我师兄也不可能！
毕竟，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最熟悉她的人，也就只有慕将离。
她什么窘迫的样子、什么无底线的样子他没见过？
这样他还能喜欢她，那就真的见鬼了！
所以，她不会多想，只是问一问，也不会少块肉。
慕将离冷冷瞥了她一眼，道：“九十九枚银针不好存放，我给你放了九枚。这根木簪很不起眼，但有一个巧妙的机关，里面是空心的，放了九枚银针。你用这个来簪发，不容易被人注意，也不容易被人夺走。”
毕竟，看上去就是个烂木头做的簪子，谁会想要？
最适合她去做卧底这种事了！
金爽怔了怔。
她摆弄着手里的簪子，果然发现了另有玄机！
开成两段后，中间空心的位置，有一根小小的银管，管子里放着九九摄魂针阵长短不一的一套九枚银针！
慕将离又道：“你去了北齐后，还是要打一个全套，这根簪子便留着备用。算是有备无患了。”
金爽将簪子合上，对自家师兄做事情细致入微是万分佩服！
她挑了挑眉，道：“多谢师兄啦！”
瞧，尽管她家师兄性子非常混蛋，十分难相处。
但给的好处，也是相当多的！
慕将离说道：“你为我去做事，本就是冒险，我自然要考虑你的性命安全。”
金爽点点头，把簪子直接簪头上去了。
她当然不会多想。
换了别人可能会觉得：我师兄对我这么好，好感动！
但她……
别想太多！
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啃两只鸡腿！
“去了北齐，切记小心为上、保命为主。”慕将离又道：“禹璘师弟跟你一起去，但我让他不与你一同出现。要如何联络暗号，你们自己做好沟通。”
“知道啦！”金爽也不嫌他烦。
毕竟以前去做他交代的事，他也会尽量把东西给她备齐，银子盘缠什么的都给给足。
但以前从未有过这么婆婆妈妈的交代，那是因为以前的任务确实没有这么危险！
现在她要做的事，实在是要凶险了。
故而，他多交代一些没毛病。
慕将离也没有别的可说了，只道：“禹璘师弟那边，我已经与他说清楚了。晚点你先与他见一面，然后一前一后出发。”
“好。”金爽基本上已经把要用的东西收好了。
当然，她住在这里使用的很多东西，都是不可能带走的。
那就……
留着吧！
希望她还有命回来以后继续用！
禹璘小师弟才十四岁，还没长开，一副小豆芽菜的样子，不怎么起眼。
人也很沉默，完全没有少年人的活泼。
这样的孩子丢在人堆里，都完全不会叫人注意的。
谁又能想到，他竟然是药宗大宗师的小徒弟、药君的小师弟？
见金爽来了，他站起来抱拳：“师姐。”
第2738章 很好，再多问一句算他输！
金爽点点头，道：“嗯，具体的事，想必师兄都跟你说好了。”
“嗯。”禹璘点点头，道：“师兄说了，我跟师姐同去北齐，但我的任务只是做个传声筒。确保你的消息能够送回来给他。”
金爽闷了闷。
她刮了刮鼻子，问：“那要是消息是坏消息呢？你就只负责送消息，不救我？”
禹璘看着她，一脸的不认同：“怎么会呢？师兄肯定你不会出事的，我也一样这么认为！”
他一本正经地道：“你或许可能受伤、可能吃苦头。但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毕竟，这么多年来，每一次他们觉得金爽遇上那些事都要活不成了，可现在她还不是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么？
金爽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吧，承你吉言！”
“别摸我头，会长不高的！”禹璘很反对她这摸头杀，一脸烦闷。
金爽后退一步看他，双臂环胸审视片刻，旋即点点头，道：“也对。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但你跟上次见的时候，好像也没有长高？”
十四岁了，看起来跟别人家的十二岁孩子差不多！
显然，禹璘对于自己的身高很介意：“我知道自己今年没长高，不用你告诉我！我是男子汉，你是个姑娘家，你肯定长不高了，但我还有机会！”
“噗！”金爽不由笑出声来，道：“你说的没错，只不过……我也不需要长太高了！”
她本身就比寻常姑娘要长得高一些的，还长，是想上天吗？
见禹璘愤愤不平地看着自己，她不再取笑他的身高，说道：“来吧，我们来做一些暗号，然后就出发了！”
二月十五日，金爽抵达了北齐京城——盛京。
她与禹璘一前一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进入京城。
一个，住进了客栈。
另一个，则是在客栈后面租了一个小楼，蜗居起来。
蜗居的人，当然是禹璘。
禹璘还是低调如常的样子——他其实也不用怎么低调，因为本来就不引人注目。
而金爽，则是打扮成了富家公子！
扮演什么，就像什么，是金爽的本事。
但她不仅仅靠演技，还是要嗑药！
把身形拔高，到了正常男子的身高；骨骼拓宽，看上去不再是姑娘家的纤细体型。
至于五官眉目，她本来就英气十足，再进行一些局部修改。
基本可以保证，药宗本家的人看见她，都认不出来了！
北齐与大蜀虽然关系紧张，但北齐的京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华。
百姓们对于边疆的战事不了解，战争对他们来说，就是很遥远的事。
哪怕平时茶余饭后聊起来，知道隔壁两国开战了、大蜀攻破西魏了，那也只是谈资。
没有切实感受，人们都是麻木的。
北齐的气候不比大蜀，大蜀此时已经进入了春季飘雨季节，但北齐的京城前几日还下过一场雨夹雪。
冻得很！
金爽虽然看上去是个公子哥儿，但她却是个离家出走的公子哥儿！
身边没有小厮，也没带行李。
不过，这不影响她有钱。
住最豪的客栈、吃最好的食物、喝最爽的酒、玩最精心的赌局，泡……最美的姑娘！
对此，禹璘嗤之以鼻——
拿着师兄的银子不当银子，大肆挥霍也就罢了，竟然拿去妓院狎妓，这事儿也只有金爽干得出来！
没错，金爽就是个逃家贵公子，吃喝嫖赌放飞自我。
昨日，她还在酒楼喝酒看戏、去茶楼喝茶听书。
今日，她就在赌坊里赌的欢快！
还别说，金爽赌运极好！
她进入赌场溜个一圈，一两银子能变十两，十两银子能出百两。
而她又很精明，懂得见好就收，不引起赌场老板的注意。
赢了一百两，就输掉五十两，然后愁眉苦脸地离开。
过两天，又来！
逢人见面就说自己亏了多少多少，今日一定要翻本！
认识多年，禹璘当然清楚，金爽这其实是打探消息去了。
她的目标是皇宫，但她不能贸贸然闯进宫里去。
这不，一直在外头拐弯抹角地打探消息，酒肆茶楼、妓馆赌坊，都是鱼龙混杂的地儿，混杂的消息也多。
金爽不仅仅是要打听关于北齐皇家的消息，还有各方面其他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掌握了一条什么样的消息，能够在关键时刻救自己的命！
对于她这一项绝学，禹璘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非常能肯定：这是我一辈子都干不成的事！
金爽足足在京城玩了七八日，二月十八日这一天，她终于在子夜时分，从客栈的窗户出来，进了禹璘住的小楼。
论“半夜三更被人吵醒，床头蹲着一个黑影”是什么感受，禹璘表示，他很有发言权！
本来在异国他乡，又是要来做大事的，精神紧绷的很。
被吓了一跳，禹璘头疼得很：“我早就听说你有这种坏习惯，你说你怎么就不改呢？”
“坏习惯那是你们以为，我觉得这是好习惯，为何要改？”金爽一屁股坐在禹璘的床沿，道：“我要准备进宫去了！”
禹璘默了默，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不吐不快：“师姐你还记得自己是姑娘，我是男的吗？”
金爽一脸的难以理解：“别说你这个毛没长齐的小豆丁了，就算是师兄那样的又怎么样？这跟我们要去做大事有关系？”
禹璘：“……”
他幽幽说道：“我还小，也不可能对你做什么。但你不要节操的吗？”
金爽反问：“节操是什么，可以吃吗？”
禹璘：“……”
很好，再多问一句算他输！
他只能是没好气地嘀嘀咕咕：“为你将来那个可能不存在的丈夫默哀！”
金爽嗤笑，道：“你都说可能不存在了，将来谁敢娶我？估计也是当冤大头的了！”
笑过之后，她又道：“言归正传！”
她把话题拉回来，道：“我这几日打探消息，在赌坊里发现一个很像是北齐宫里大有来头的太监！”
“哇，那手气极臭！但又是个烂赌鬼，嗜赌如命！”
“我看他出手了蛮多好东西，一看都是宫里的赏赐，猜测他的身份不简单。”
禹璘问道：“你打算利用他给你制造一个身份进宫？”
不料，金爽却道：“我决定……先摸清楚他的身份，然后扮成他的样子进宫！”
禹璘：“……”
很好，不按套路出牌，就是我家师姐没错了。
假扮太监，简直棒棒的！
——
9.18打卡
第2739章 假扮太监，简直棒棒的！
正月十八日，北齐皇宫。
勤公公是贵妃娘娘宫里的掌事太监之一，专门负责出宫帮贵妃娘娘打点一些事。
尤其是，贵妃娘娘爱吃庆喜斋的糕点，勤公公几乎是三日出宫一趟，去给贵妃娘娘买回来。
北齐皇帝完颜禄，后宫除了皇后外，只有一位贵妃，另外有二十六妃子、三十八个嫔。
皇后不管事，后宫的一切事宜，都是交给这一位贵妃打理的。
贵妃娘娘闺名云霓，受封云贵妃，长得有一点点微胖……丰满！
能够长得胖的人，营养一定很好，日子过得肯定是很舒坦。
云贵妃便是如此。
尤其，爱吃甜点！
今日，她却对勤公公带回来的糕点不太满意：“小勤子，这庆喜斋的糕点翻来覆去就这些，怎么也不出点新的花样？”
勤公公答道：“可不嘛？奴才今日还专门提了一嘴，给庆喜斋的老板说了，再不换花样，我家主子可就要换一家品尝啦！”
他殷勤地给云贵妃倒茶，又道：“这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奴才回来之前，还专门逛了一圈，找了其他几家的点心，亲自品尝过觉得尚可的，倒是挑了三四样，给娘娘您带回来了！”
说完，他打开了另外一只点心盒子。
云贵妃很满意：“小勤子你呀，惯会哄本宫开心！”
勤公公笑得一脸谄媚：“那不是主子善待奴才，奴才无以为报，那自然是上刀山下油锅也要哄娘娘开心了！”
“你今儿个，嘴巴像是抹了蜜似的！”云贵妃被哄得开心，问：“说实话吧，又去赌坊了？”
勤公公脸色一僵，当即跪了下去求饶：“娘娘恕罪，奴才谨遵娘娘的教诲，不敢大赌，也就……也就去转转。”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爱的事，你喜欢赌博，但历来也没因此犯什么事儿，本宫也不怪你。你自己掌握分寸好了。”云贵妃不笑的时候，还是挺瘆人的。
管理偌大的后宫，没点本事哪能成？
她微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甜蜜蜜，但绷起脸来不笑的时候，却是充满了狠劲！
完颜禄的后宫女人，除了那位不管事、不见人的皇后，哪一个女人不怕云贵妃怕得要死？
勤公公吓得头上都出了冷汗，忙不迭磕头道：“奴才知错，以后奴才会尽量克制的！”
云贵妃不置可否，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本宫要稍作歇息，晚点要去一趟中宫。”
云贵妃要去中宫，就不是勤公公有资格跟着去的了。
勤公公负责外务，内务有内务的太监——劳公公跟随。
知道自己的本分，勤公公说道：“奴才遵命！”
他出了内殿，准备回自己的房里去。
勤公公身为掌事太监之一，身边也是有人伺候的——他的小徒弟，小颜子。
他一回来，小颜子立即迎上来：“公公您回来了，出宫办事辛苦了！”
跟着，给勤公公端茶倒水。
勤公公点点头，道：“可不累得慌？”
他叹了一口气，又改口道：“倒也不算累，主要是这天儿还冷着呢，西北风刮在脸上，那叫一个疼！”
“可需要徒弟去给公公拿点儿药膏敷一敷？”小颜子机灵得很。
但勤公公却拒绝了，道：“别了，省着点儿用吧。贵妃娘娘近来心情不大好，咱们赏赐只会越来越少。冷天还长着呢，就剩那么点了，得省着点用！”
小颜子附和道：“也对。自从皇后娘娘病了之后，贵妃娘娘心情就没好过。只盼着开春过去，皇后娘娘身子骨好些，咱们娘娘也就松快啦！”
“皇后娘娘的病也真是奇怪。”勤公公简单说了句。
小颜子一边忙活儿，一边道：“可不么？每年天一冷就发病，不暖和起来就绝不能好。不过呀，具体什么模样咱们也没见过。劳公公跟着娘娘过去中宫，应该晓得。”
小太监在师父面前得宠，也是个嘴巴管不住的，碎碎念道：“但师父您和劳公公关系也不咋好，他也不愿意告诉咱们！”
勤公公当即骂了一句：“不早跟你说了，在宫里做事不要碎嘴。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传出去、甚至传到了主子的耳朵？你想死，别拉上你师父我！”
小颜子连忙认错：“师父息怒，徒弟知道错了。也是面对师父才敢这么说，出去那肯定是不敢说的！”
勤公公朝他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不用你伺候。你出去吧。”
小颜子应声出去了，勤公公躺在床榻上歇息。
奴才的房间是很简陋的，即便是贵妃宫里的管事，也依然是个奴才。
他盯着屋内紧巴巴的陈设，唇角一撇，眸中闪过不屑。
心道：“睡习惯我师兄的好床，住客栈又一直住的最好的房，现在住这奴才屋子，落差也太大了！”
这个勤公公，当然是已经偷天换日的金爽！
她花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接近了勤公公，但宫里做事的大太监很是谨慎，始终撬不开他的嘴。
这不，她就约勤公公开赌！
勤公公一开始不肯接招。
金爽在赌坊里接连输了三百两银子给勤公公，总算约到了人。
反正，输掉的银子也不是她的！
将人带去了茶楼的雅间，金爽用了迷魂的药物，把能问的都问了，想不到的也都诱使勤公公说了出来。
紧接着，她就假扮成了勤公公的样子进了宫！
至于那个真的……
为了以防万一，她直接送上黄泉路了！
不怪她心狠。
别人不死，迟早死的就是她！
因为慕将离也说了：不要急，慢慢来，尽可能打探消息，不要拼死。
当然了，金爽是不会为了打探消息拼上一条命的，混进北齐皇宫这种活儿，并不是混去南吴许家那么简单。
没有个过程，她是很容易出事的。
于是，接下来几日，她一直苟着，认分地办着云贵妃交代的事。
但，毕竟换了个人，她办事与勤公公不一样，还是引来了云贵妃的关注：“小勤子，本宫怎么觉着，你近几日比以前还要有干劲了？”
不仅如此，嘴也更甜了！
“勤公公”小心赔笑，道：“那不是……听从娘娘教诲，奴才寻思着不能再嗜赌了。如今这风声紧，万一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岂不是会给娘娘带来麻烦？”
第2740章 见皇帝的机会，很快就有了
“那倒是。”云贵妃想想也是，道：“罢了，以后你出宫就尽量早点回来，别总四处闲逛，以免被大蜀的探子盯上！”
“勤公公”心道：不但被盯上，还被换了！
但她嘴上却道：“奴才遵命！”
转而又道：“不过，这大蜀还自诩强国，他们探子再厉害，还不是混不进来？咱们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是真的有本事的，哪能怕了他们？”
奉承话谁不爱听？
云贵妃笑了，道：“你这嘴甜的哟！但不能在姐姐面前说这样的话，她不爱听这些。你若是招惹了姐姐，她要你的狗命，本宫都救不了你！”
“是是是，奴才理会得！”“勤公公”点头哈腰，乖顺极了。
云贵妃叹了一口气，不笑了，道：“咱们的防守虽然厉害，但姐姐的病，终究是个麻烦。”
没有资格见皇后的“勤公公”，小心翼翼地道：“皇后娘娘那边，真是需要娘娘您多操心了。”
云贵妃心里忧虑，没接他这话，让他出去了。
是夜，皇后病得厉害，云贵妃连夜起来，去了中宫。
跟着她的，当然是劳公公。
勤公公打理外务，没有资格见皇后，但却每日夜里都能睡好觉！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金爽醒过来，打着赤脚站在窗边看外头。
只见云贵妃裹着厚厚的大氅，带着一行人急匆匆地出去了。
她有些懊恼：“若是扮成其他人的样子，万一被发现了，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等！
她不能急！
慢慢等一个合适的契机，总好过去送死。
但，她也不能太不上心，毕竟皇后的病只在天气冷的时候发作，这要是天气一暖和，病好了呢？
太医院是无法打探的，皇后的用药都是严格控制，外面送来的。
那么……
金爽盘算着：能不能从送药的渠道顺藤摸瓜，至少知道那是治疗什么病的药？
当然，说起来容易，操作起来难。
送药的渠道她怎么知道，是一个问题。
只要能够知道渠道，她就自信自己能够混进去。
但为了自己有个长远的身份，
她不得不伪装假扮勤公公，跟那时候在许家可不一样，勤公公已经被她干掉了……
所以说，她如果离开这个位置，以后就很可能回不来。
而她确实是单枪匹马，想要找帮手：一来，自己信不过；二来，也不好找。
这时候，她有些后悔拒绝了柳拭眉的说法：“厉皇叔安插在北齐京城的眼线还是不少的，你要不要跟他们通联？”
金爽素来喜欢单干，当然是拒绝了。
其实，后悔也只是一瞬间。
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还是单干比较靠谱。
如果轻易相信别人跟人合作，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
想了很多，金爽慢慢让自己的心沉淀下来。
继续等、继续守着！
不急，不能急！
这一夜，云贵妃都没有回来，一直待在中宫，显然，皇后病得不轻。
金爽还是一如既往天亮起床，等着贵妃召唤。
她寻思着：“这个皇后到底是不是幕后主使？我怎么瞧着不像呢？”
“师兄是说，要么北齐皇后背后应该还有人；要么，北齐皇后跟他们猜想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个。”
“没得亲眼看见，总是不行。”
但转而，金爽又想到了：“我见不到皇后，是不是能见到皇帝？”
或许，可以从其他地方，迂回达成！
见皇后的机会是没有的，为了维持勤公公的人物性格，金爽也不能去跟劳公公套近乎。
而劳公公这个人，看着还有几分本事，也不是容易弄倒、得手伪装的。
再者……
金爽捏了捏自己的肘关节，心知自己也不能再易容成另外的人了。
事不过三，短时间内服药改变骨架次，已经是她的极限。
再来第三次，她可能要残废。
上次去南吴，伪装成春兰、许刚、许赢三个，事后疼得她差点丢了小命。
还是靠九九摄魂针阵解决的，这一次她也已经换了两个身份了，还不知道要在北齐待多久，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好在，见皇帝的机会，很快就有了！
这一日，皇帝传云贵妃侍寝。
并不是完颜禄过来，而是让云贵妃去皇帝寝宫。
本来这种事也是劳公公负责的，但今晚也是凑巧，劳公公不知道怎么的，吃坏了肚子，云贵妃只能让勤公公跟随——
当然，为何吃坏肚子，“勤公公”心里有数。
自然是金爽送了点好玩意儿给劳公公，好取而代之！
跟着云贵妃去了皇帝寝宫，这边的一应事宜都有皇帝身边的林公公吩咐手底下的奴才做好，也用不上勤公公做什么。
勤公公只需要守在殿门外，等着召唤就行。
金爽站在外面，难免冻得搓手手。
一旁与她站在一块的太监见状，询问道：“勤公公可是觉得冷？我这边有个手炉，不如给公公您用？”
这太监在皇帝寝宫这边，自然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才会被半夜三更安排守在外头。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带着手炉来守夜。
金爽不客气地接了过来，笑答：“多谢你了。你是……安公公吧？”
小太监笑得有些腼腆：“勤公公客气了，奴才小安子，您这么唤奴才就成了。”
金爽笑了笑，道：“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过知道这是要守夜的，为了防止打瞌睡，倒是带点提神醒脑的零嘴，你要不要尝尝？”
她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兜拿了出来，取出一些零嘴。
“这个陈皮，我觉着不错。”
小安子本想，身为皇帝跟前的人，如果是贵重之物他绝不敢收，但只是小零嘴，他也没有想太多。
他接过来，嘴里道：“多谢勤公公。”
金爽笑了笑。
当然，她没有在陈皮上下什么料。
喜欢随身携带陈皮等提神醒脑的零嘴，是勤公公的习惯，她也就借花献佛了。
她是要长期作战的，没想靠着毒这一个小太监能做什么，但拉拢人心是一点一滴的过程，平时的一些小恩小惠，比砸大价钱还要有用。
说不准什么时候，小安子就派上用场了呢？
云贵妃在完颜禄这里待了一夜，金爽感觉自己要冻死了。
困还是其次，主要是冷啊！
好在，终于撑住了。
云贵妃从里面出来，完颜禄竟然还出来相送。
她笑得甜蜜蜜：“皇上你回去吧，外头怪冷的。冻着了你，臣妾心疼的！”
金爽瞧瞧抬眼看去。
完颜康脸上也在笑，但眼眸深处，却没有什么柔情蜜意！
——
9.19打卡
第2741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女？
金爽心头一凛。
看来，这是做戏的了？
说是侍寝，但云贵妃是不是真的沐泽圣恩——侍弄了这个北齐皇帝的老黄瓜，那还是另一回事！
又听得云贵妃娇滴滴地道：“臣妾这便告退了，还要去皇后娘娘那边请安呢！”
提到这个，完颜禄点点头：“你去吧。皇后的病，你多上点心。”
金爽悄然看了一眼，也没见提起皇后的时候，完颜禄有任何关心的眼神。
她心里寻思着：这到底是做戏的本事高段呢？还是本来确实没什么情意？
皇帝对皇后没情意，对贵妃也没情意，那他对谁有情意？
心里揣着许多问题，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获得解答，金爽便陪伴云贵妃，不回自己寝宫，而是直接顺道往中宫去。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见到皇后呢？
云贵妃当然不知道金爽在想些什么，她坐在轿子里，忽然说道：“小勤子，本宫有些头疼，你可带了搽太阳穴的药了？”
“带着呢。”金爽乖顺地道：“劳公公再三叮嘱，奴才不敢或忘。”
说着，把药膏送进了轿子里，让宫女给云贵妃搽药。
云贵妃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越来越不好伺候了，本宫昨夜都没能睡好。一睡不好，就头疼！”
金爽自然是宽慰道：“娘娘且放宽心，您的身子安好，是奴才们的福气。”
“就你最会捧人！”云贵妃竟是被她这一句弄得笑了。
她感慨地道：“唉，小勤子啊，你入宫可真的是可惜了。倘使你出身好一些，就你这么甜的嘴，不知道能哄多少小姑娘开心呢！”
金爽心道：“我确实不带把，但一样能哄小姑娘开心呀！”
嘴上却是道：“娘娘抬举奴才了。娘娘对奴才恩重如山，自然将娘娘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将娘娘的身子康健当成自己的首要任务！”
这话说得太狗腿了！
云贵妃宫里最狗腿的人，非“勤公公”莫属！
“你最近真的是……”云贵妃轻笑，旋即又叹息道：“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感觉好像头没这么疼了呢！”
金爽说道：“娘娘高兴就好，奴才当以娘娘愉悦为己任！”
反正好听话不要钱，她有多少要多少。
还别说，她这一套去哪里都成，毕竟喜欢阿谀奉承是人性。
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吃这套，譬如……她家混蛋师兄就不吃！
但是吧，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永远都是正确的！
云贵妃笑了几声，便不说话了。
不多时，中宫到了。
许是方才金爽卖力吹捧让云贵妃心里舒坦，云贵妃说道：“小勤子，你陪本宫进去。不过呢，在姐姐面前，若她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切记不可油嘴滑舌，姐姐不喜欢这样的！”
“是。”金爽赶忙上前搀扶。
云贵妃衣着艳丽高贵，长得也算美丽，但毕竟是有些年纪了，纵然保养得再好，芳华不再总是事实。
她跨过了中宫内殿的门槛，进入殿中，一路朝皇后寝榻那边去。
金爽哈着腰扶着她，小心翼翼、伺候得非常周到。
“贵妃娘娘来了！”
看见云贵妃，正在伺候皇后的宫女和嬷嬷们，都跪下来向她请安。
云贵妃点点头：“姐姐现在睡着了么？”
嬷嬷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是的。”
云贵妃朝床前走去，坐在了床榻边上，俯身弯腰试探了一下皇后额头的温度。
而此时，金爽也终于得见了这位神秘的北齐皇后！
传说中一直以面纱示人的北齐皇后，这长相……
怎么说呢？
一言难尽？
从慕将离等人给她的资料、还有她以前流落江湖听说的传闻，北齐皇后应该是非常美丽的！
就是甘芷烟形容甘露露的说法：主上是九天神女，甚至甘露露认为，她们的主上比柳拭眉还要厉害、漂亮。
可金爽终于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脑壳里下意识浮现出俩字：
就这？
没错！
病态中、且病了很久的北齐皇后，脸色苍白是正常的，可这五官实在是很平凡。
云贵妃就坐在旁边对比，相比之下，云贵妃不知道要美丽多少！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女？
金爽忍不住在心里嘀嘀咕咕：“这么说，还是我师兄他妹妹，当属天底下美人之罪！”
她想起来慕将离所言：你若能探知北齐皇后是什么病，那是最好。若能见着她的面目，便对比一下，跟此人是否一样。
递过来给她的，是一张画像。
前皇后、敦愚王的生母孙清的画像！
那确实是高贵美丽，并且一看就不是空洞的灵魂。
而画中人很难真实形象，通常来说，能够表现出一个人的神韵十不足一。
慕将离小时候是见过孙清的，但一来鉴于他那时候年纪还小，二来他身为臣子的儿子，也不能盯着皇后瞧。
所以，他的印象并不深刻。
画像是从宫里找出来的，当初孙清死后，早两年还好一些，后来曲映蓉逐渐把所有一切跟孙清有关的事物都销毁了。
能找出这么一张画像，实属不易。
金爽看了那画像之后，还说了一句：“这是画师水平不行吧？我怎么瞧着，还是咱们陛下更美、气质更佳？”
这话说得慕将离心情大好，难得竟然笑了笑。
虽然不是给她的，但也是非常少见的了！
回到眼前——
金爽看着眼前这位北齐皇后，跟那画像里的人的五官，完全不搭嘎！
所以说，北齐皇后不是孙清！
难道是，甘露露说谎了？
那不至于，甘芷烟不太听人话，但对柳拭眉是臣服的。
她也不是一个擅长做戏的人，对柳拭眉说的，理应都是真实的。
在金爽来北齐之前，柳拭眉将很多事都已经安排起来，譬如又去找甘芷烟询问甘露露嘴里透露的零星片段。
甘芷烟的原话是这样的：提起主上的时候，我娘的神情就好像……这么说吧，就好像我跟人提起陛下一样！在我心里，陛下是我见过最美、最好的女人！
所以说，在甘露露的眼里的，她的主上——北齐皇后应该是最美的？
但眼前这位……
第2742章 五皇子完颜熙
金爽心里有疑惑，却只能放在心底里。
皇后难得昏睡，云贵妃坐了一会儿，也没见她醒过来。
便打道回宫了。
金爽揣着疑问，也不敢轻而易举问出来，将云贵妃送进了内殿，才说道：“皇后娘娘的样子，真叫人看着揪心！”
“可不是吗？”云贵妃喜欢跟“小勤子”说话。
谁不喜欢跟会哄人开心的人说话，难道还能喜欢听忤逆的？
她幽幽叹息，道：“姐姐这病已经很多年了，一到冬日便饱受折磨，看得本宫心疼死了。”
金爽安抚道：“天气一日比一日变暖了，皇后娘娘很快就能从病痛中解救出来，娘娘您也放宽心。你是奴才们的期盼，可不能倒下呀！”
云贵妃又被她说得笑了笑，道：“也对。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金爽一脸的哀痛叹惋：“皇后娘娘最难熬，若非亲眼所见，而是别人告诉奴才说，美人经受病痛折磨会失色。如今见了皇后娘娘，奴才这心里可是要难受死了！”
瞧了她一眼，云贵妃愣了愣，旋即自己恍悟：“你虽然跟着我很多年了，却很少见着姐姐？”
“奴才一直为主子操持外务，都没上中宫去过，自然是没眼福见着皇后娘娘。”金爽说话小心翼翼，旁敲侧击：“皇后娘娘也几乎不出宫门，是奴才没福分。”
云贵妃笑道：“本宫倒是看不出来，你这一个小太监，还喜欢看美人？怎么，本宫是人老珠黄了，不够你看的？”
勤公公明明也有三十岁了，她还说是小太监。
倒也不是胡言乱语，而是勤公公跟随她身边做事的时候，确实是小太监。
她已经习惯了。
金爽赔笑，道：“那肯定不是，奴才是个阉人，没福分娶妻纳妾，但在宫中美人多，也比多少乡野粗汉好不知道多少了。”
云贵妃无奈失笑，摇头道：“本宫还以为，男人没了那物事儿，也就不会想女人了。原来，这还是想的呀！”
从未与人聊过这种话题，若不是小勤子这嘴无意中说起，云贵妃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聊这种话。
金爽十分配合：“那不就只能想想了么？”
“哈哈！”云贵妃大笑起来，道：“那等姐姐身子骨好了，本宫再带你去瞧瞧，什么叫当世无双的大美人儿！”
金爽当即鞠了一躬：“奴才谢过娘娘恩宠！”
话不宜多说，她到此为止，不敢冒进了。
云贵妃也是累了，挥了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则是唤嬷嬷进来伺候自己更衣洗漱，说是要躺一会儿。
晚些时候起来，她还要处理后宫事务，忙得很。
金爽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在小颜子的伺候下，草草吃了点东西，直接躺平了。
“公公可需要徒弟给你捶捶腿儿？”
小颜子很殷勤。
金爽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没瞧见你爹我都快要累瘫了，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了吗？你给我捶腿，我怎么睡？”
挨了训，小颜子也很习惯。
相反，这几日勤公公变得不喜欢骂人了，他内心惶恐极了，生怕这师父是不想要他这个小徒弟，而是准备收别的。
他把床帐放下，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了，金爽直接将被子拉过来盖上，在被窝里呢喃：“太监真他娘的不好做！”
一夜没睡，又冷又饿。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又要陪主子去中宫，然后还要闲哈拉。
当然了，做卧底这行的，就别想有舒服的日子过。
还得无时不刻地预防穿帮啊！
想着想着，金爽就睡着了。
待她这一觉睡醒，已经是下晌。
听到外头的动静不小，金爽喊了一声：“小颜子。”
小颜子是在云贵妃宫中打杂的，没什么机会见着主子，几乎都是跟着勤公公才得见。
但打杂的有那么一点好处，什么流言八卦，都是最快的速度掌握的！
他很快进来。
金爽问道：“外头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动静这么大？哪一位主子过来了么？”
小颜子答道：“回师父话，是五皇子来给娘娘请安了。”
“五皇子？”金爽仔细回想了一下。
北齐皇帝完颜禄，总共有八位皇子，其中五皇子是云贵妃所出，叫做完颜熙。
十五岁后，北齐的皇子都会被迁出宫开府，对生母也就不会每日都来请安的了。
小颜子当然不知道金爽在想什么，殷勤地道：“是呀，五皇子也有段日子没进宫见娘娘了。听说娘娘开心着呢。”
也仅止于听说。
毕竟，他身份卑微是没有资格靠近内殿的。
金爽也很了解，道：“你给注意着，一会儿五皇子走的时候，过来唤我去瞧瞧。”
“好嘞！”小颜子答应了。
完颜熙留在宫里的时间不算长，甚至没有留下陪生母用晚膳，便要出宫了。
小颜子来通知金爽，金爽早就准备好了，在云贵妃拉着儿子的手交代这个、交代那个的时候，她抢先一步在外头等候。
临走的时候交代小颜子：“若贵妃娘娘问起，你就说咱家出宫去给娘娘找一些好东西。”
顿了顿，又道：“我桌上那道娘娘赏赐的燕窝羹，你吃了吧。”
小颜子自然是千恩万谢。
金爽在完颜熙出宫必经的宫道上等着，果然瞧见那五皇子过来了。
平心而论，完颜熙长得不错。
但金爽对比了一下自己见过的男人，心里一个个划掉：嗯，比不上我师兄。那是自然的，天底下有几个男人比得过我师兄？
师兄虽然混蛋，但面相和气度，那真的不是谁都能比的。
第二个，也比不上敦愚王。
相貌精致，眼神灵动。能让柳拭眉死心塌地的男人，岂能是个差的？
第三个，也比不过公冶卿。
公冶卿虽然际遇不太好，但天生的俊秀五官，加上他后来学戏唱了旦角儿，那风华绝代的气度，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第四个……
第五个……
比来比起，完颜熙都要输上一输！
金爽丝毫不去想，她拿出来比较的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平凡普通的！
当然了，完颜熙好歹也是皇子嘛！
她等着完颜熙经过，恭恭敬敬地行礼：“小勤子见过五皇子殿下。”
第2743章 他的眸光有些不怀好意？
完颜熙朝她瞧了一眼，一下子认出来：“你是母妃宫中的人？”
“回禀五皇子，奴才确实是伺候云贵妃的。”金爽将太监的身份演得惟妙惟肖，还主动透露：“奴才正打算出宫为娘娘办事，没想到这样恰巧，还能遇见殿下。”
完颜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说道：“既然同路，不若本殿载你一程。”
他十分大方地道：“坐本殿的马车出宫吧。”
“那奴才就谢过五皇子恩典了！”金爽应道。
她心里想：他主动要载我一程，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不然，一皇子，怎么会主动要求搭载一个不太熟悉的奴才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嘛！
不过没什么关系，反正上了马车之后，他肯定会把目的说出来的！
金爽便跟着完颜熙一起上马车，马车缓缓行驶出宫。
她窝在车门口的位置，秉承着自己只是顺路的原则，不发一言。
完颜熙盯着她看着，也不吭声。
直到，马车出了宫门口，他才忽然开口：“勤公公在母妃宫中，也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本殿记得，小时候你还是个小太监。”
金爽本分地道：“是的殿下，很多年前，小勤子只是贵妃娘娘身边跑腿打杂的粗使奴才。娘娘生下殿下的时候，奴才也就才七八岁。”
“岁月不饶人！”完颜熙感慨了一句。
金爽内心哔了狗！
她一个如花年华的美少女，怎么跟“岁月”两字匹配上的？
当然，完颜熙说的是勤公公。
她笑了笑，道：“殿下这话可千万不能在娘娘面前提起，娘娘今儿个早晨还跟奴才问，她是不是人老珠黄了。可见，娘娘可在意这种事了！”
“哦？”完颜熙很感兴趣似的，笑道：“母妃也不想想，本殿都已经十八岁了，她难道还想今年刚十八？”
金爽笑容得体，说话本分中带了点儿俏皮：“然而若不是站在一起看，殿下与娘娘的美貌如出一辙，谁敢相信娘娘已经有十八岁的儿子了呢？”
云贵妃十六岁产子，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四、不到三十五岁，哪里又能算老了呢？
最多，只是看上去比较成熟沧桑了而已。
被拐着弯夸了美貌，完颜熙岂有不高兴的？
他甚至还盯准了这一点：“哦？这么说来，勤公公觉得，本殿相貌算可以？”
金爽是看出来了！
这位五皇子，与他亲娘，可真的是嫡亲的母子！
一样都喜欢听好话！
那可说到重点了，她金爽最拿手的就是甜言蜜语，反正不要钱。
她当即说道：“殿下谦虚了，如您这般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貌，岂能说算可以？那必须说，是逆天了好吗！”
果然，听了这话，完颜熙被哄得通体舒畅！
他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道：“这话，你在本殿面前说说便罢了。可不要出去说大话，免得遭来笑话。”
出身皇家，还是比较谨慎的。
金爽称是，随后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说道：“殿下，奴才要办事的地方就在附近了，多谢您顺带捎上奴才这一程。”
“你要在这里下马车？”完颜熙挑了挑眉。
他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还是说，他想要做的事还没达成？
想了想，他又道：“你要办什么事，我看这个点，你办完事宫门也已经下钥，今晚是回不去了吧？”
金爽说道：“奴才经过娘娘允许，在宫外留宿的。”
“那不如……”完颜熙看着她，说道：“你今晚便到皇子府来过夜吧！”
他说的是“不如”，好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但实际上，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这是出身优越的人的通病，上位者习惯发号施令。
金爽呢？
她当然不会拒绝，只是还是得意思意思一下：“这……奴才多谢殿下体恤。但这似乎，不太合规矩。奴才这么去皇子府，怕是会冲撞了主子。”
这个“主子”，含义就深了！
身为宫里的太监，皇帝是他的主子、皇后是他的主子、贵妃是他的主子。
贵妃宫中的太监，贸贸然去了皇子府过夜，叫有心人瞧见了，少不得要怀疑他的忠诚。
完颜熙却是不容抗拒地道：“勤公公这是看不起本殿？”
“奴才自然没有这个意思。”金爽内心当然是“我要去、我想去”，但嘴上却得矫情说“这不合适”。
太难了！
她故意守在那里，就是为了跟这位五皇子打上交道。
当然，她自己没想过能有多顺利，心里打算着：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偶遇，迟早能刷脸成功的。
可没成想，完颜熙的表现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那就这么说定了。”完颜熙完全不允许她拒绝，说道：“你是母妃宫中的人，本殿留你住一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谁若敢碎嘴，舌头不要了就割下来，送给有需要的人！”
金爽只好一脸为难地道：“那奴才谢过殿下好意了，要叨扰殿下了。”
完颜熙拍板决定：“行，你下马车吧，本殿回府后便命人给你安排食宿。勤公公，可不能让本殿失望了。”
金爽道谢后，下了马车。
她要出宫办事是瞎掰的，肯定要在外头蘑菇晚一些时候，才能去五皇子府。
能为云贵妃办什么事呢？
自然是四处搜寻一些美食，让云贵妃多吃点甜食，多开心一些。
说实话，云贵妃微胖，但并不臃肿。
保养得宜，看上去还是很年轻貌美的。
入夜后，金爽拎着大包小包的，来到了五皇子府。
门房看见她来了，立即说道：“勤公公来了？殿下回府后就吩咐小人，只待您一来，便带您去见他。”
“哦。”金爽应道：“那我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
门房立即说道：“奴才先领您拿去房里放下？”
安顿好了，金爽提溜着一盒子香酥点心，进了主院。
屋内，已经准备了美酒佳肴。
完颜熙坐在桌旁，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冲她淡笑。
“勤公公，本殿正要用晚膳，既然如此凑巧，便请你同本殿一起吃？”
金爽总感觉，他的眸光有些不怀好意？
但，他到底在盘算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
——
9.20打卡
第2744章 我这些年一直忘不掉那种感觉
既来之则安之，是金爽的准则。
想不明白的事，她历来不会想破脑袋，而是干脆丢在一边。
很多事都是如此：
东西要用的时候，找疯了找不到，等你不找了，那东西就出来了。
许多事也是，任你想破脑袋也得不出答案，但当你放空了，突然问题迎刃而解。
所谓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便是如此。
金爽这人，有一个优点：绝对不跟自己过不去！
因此，虽然心头拉响了警报，总觉得这位五皇子殿下可能在密谋什么不对劲的事，她还是不去想太多。
她嘴里道：“奴才何才何能，竟能同殿下一起用膳？”
“这不是在宫里，你也不用太过拘束，本殿这里没这么多规矩。”完颜熙朝她招了招手。
金爽干脆坐下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反正无法拒绝不是？
“爽快！”完颜熙笑了。
金爽将手里拎着的点心盒子放在桌上，说道：“奴才去给娘娘采买东西，发现这家铺子的点心，比庆喜斋的味道还要好些。心里想着要来拜访殿下，便多买了一些。但盼殿下不弃。”
“哦。”完颜熙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母妃喜欢吃甜点，不是什么秘密。
勤公公跑腿勤快，为她搜罗各种各样的点心，尽可能挑选更多的不一样的口味、做法，为此云贵妃也很看重他。
金爽将点心盒子打开，将里面的小碟子取出来放在桌上。
晶莹剔透的糕，里面好像还藏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碎渣。
完颜熙好奇地问：“这里面的是什么？”
金爽答道：“奴才今日在一家南吴人开的点心铺子里，看到的。这叫马蹄糕。心想娘娘没吃过呢，所以就挑了好几种。”
“这么说，本殿托福，还能比母妃更早尝鲜了。”完颜熙举起银筷夹了一块，当即放进嘴里。
吃完后，评价：“嗯，口感爽快，虽然是甜口，但并不黏腻。味道不错。”
竟然是毫不设防！
金爽心想：“这五皇子好生奇怪，他无端端对我亲近，是因为原来的勤公公就跟他走得近，还是我哪里出了纰漏？”
总之，她有一种自投罗网的直觉。
警惕心，是金爽在江湖混下来的最重要的一点。
几乎是保命符。
所以，她决定先缓缓这种关系，并且少说少错。
接下来，她便只是安安静静地用餐。
毕竟身份不对等，她基本上只夹自己面前的这盘菜，只要需要举筷子远一点的，她都不碰。
正吃着，碗里突然多了一块烤鸭！
金爽抬起头来，却见完颜熙冲自己笑得风骚。
“我看勤公公的胃口似乎不怎么好，只盯着清淡口味的素菜。”完颜熙一边说着一边道：“不吃肉怎么行呢？你替母后做事，消耗体力这么多呢！”
金爽：“……”
那种怪怪的感觉又来了！
但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这种情况，只指向一种可能：她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一定是完颜熙！
完颜熙也没有为难她什么，陪他用晚膳，便让皇子府的下人把她带去了给她安排的房间。
越看，她越觉得不对！
这院子就在完颜熙的主院隔壁啊！
她干脆早早洗漱，熄了灯，躺床上睡过去。
直觉告诉她，千万千万不能招惹完颜熙了，本来还想通过跟完颜熙套近乎，找到一些突破口。
多一条路，就多一种可能。
然而现在，她却发现还有一种——自己会暴露的可能！
悲催的是，白天睡太多了，现在完全无法入睡。
她只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夜，越来越深，静悄悄的。
外面已经没有人走动了，证明主子休息了，府里的下人都各自去休憩。
金爽终于酝酿出来一点睡意，不敢掉以轻心，她睡得迷迷糊糊的。
不想，没过多久，院子里突然多了轻轻的脚步声！
很轻很轻！
并且，并不是寻常人的那种一步接着一步的，而是……
习武之人用轻功点地的轻微脚步声！
金爽瞬间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莫非是，要把她给宰了？
勤公公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得罪了完颜熙，因此完颜熙想要弄死勤公公。
结果，她还自投罗网？
金爽已经在脑子里思考逃跑的办法了。
让她顾虑的是：逃跑很容易，可是她能跑到哪儿去？
勤公公是云贵妃身边的奴才，肯定要回到云贵妃身边去。
云贵妃是最接近皇后的人，她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进展，难道这条线就这么断了？
那她磕了两次药易容，岂不是都白费了？
正说着，门被打开了！
那点门栓，根本拴不住高手！
这人进来后，脚步声变成了平地走的。
为了先前布下的棋子不会全部白费，金爽决定拼一把。
她用毒！
堂堂药宗弟子，打不过，还毒不过吗？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金爽已经做好了准备，等会儿她就纵身跃起，猛地跳起来一把毒药洒来人的面门，紧接着就轻功逃！
可她兀自紧张，来人竟然……
掏出了夜明珠！
金爽是侧身朝里面睡的，微微睁开一条眼缝。
她不知道这个刺客到底是个什么操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但，她手里紧紧攥住了药粉包！
正在她心里有无数的想法的时候，来人突然发出一个声音：“勤公公？”
金爽：“……”
她刚才的万千想法，竟然都成了白费？
来人，竟然是完颜熙！
既然是完颜熙，她便没打算跑了。
能跑哪儿去？
而且，听起来完颜熙的语气里还带着一点儿试探，带着一点儿笑意。
下一瞬，完颜熙在床沿坐了下来。
金爽还在戒备中，但她决定装睡，不理会他！
然而，完颜熙好像知道她在装睡似的，伸手在她后脑勺上撸了一把，道：“勤公公风过了无痕，完全没将本殿放在心上，叫本殿好生难过！”
金爽满脑子的：“？？？”
堂堂的皇子，撸太监的头，这是什么骚操作？
却听得完颜熙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难为情，或者……几年前发生的事，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我这些年一直忘不掉那种感觉。”
第2746章 完颜熙，我谢你八辈祖宗
但最终，完颜熙没有动手。
他怒极，拂袖而去！
送走这位瘟神，金爽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庆幸不已。
但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她果断走了！
也不敢去跟完颜熙打招呼道谢，那些大包小包的点心也都忘记了。
颇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她怎么想得到，想要从完颜熙这里入手打探一些事，能多一些消息就多一些消息——
譬如，你知道你爹是假的吗？
譬如，你爹真的是完颜禄吗？还是假冒的那个？
北齐皇室有多混乱，金爽压根都没有办法去想。
但这些信息，或许对慕将离他们来说，都是有用的？
现在好了，盯上完颜熙，却发现了这样的惊天秘闻！
金爽出来后，发现糕点都落在五皇子府了，她当然不会回去拿，而是逛到了禹璘住的小楼，送了个讯号给他，告诉他：我还活着。
她没有进去，因为跟禹璘有过约定，最迟不超过五日，她就要给禹璘报一个平安。
倘若没有报平安，代表她出事——要么死了，要么落入敌手。
那时候，禹璘就要把消息送回去给慕将离！
金爽在街上游荡，等到铺子开门，重新买了一份点心，提着回了宫中。
糕点送到了云贵妃面前。
“新出的？”云贵妃很是惊喜。
金爽满面笑容，应道：“昨儿个奴才便出宫了，便是为了今日早晨铺子一开门，就能够立即将刚出锅的点心，第一时间送到娘娘面前来。”
“做得不错。”云贵妃很开心，道：“有赏！”
金爽想了想，老实交代：“昨儿个出宫的时候，巧遇了五皇子殿下，奴才有幸，蹭了殿下的马车，殿下还让奴才在皇子府借宿。”
这种事只要云贵妃去查，就能够第一时间问到，等别人跟她云贵妃说起，不如金爽自己招了。
以免遭来小人暗算，或者，云贵妃已经知道了却故意不说。
表示忠诚。
别看这微胖得慈眉善目的云贵妃，她能够掌管北齐皇帝后宫，绝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果然，金爽这个举动，让云贵妃很满意：“哀家听人说了，五皇子性子不大好，难得他对你还不错。”
金爽无时不刻地恭维：“殿下对奴才不错，难道不是因为奴才是娘娘的人，这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呢！”
她心道：要是你知道你儿子睡过勤公公，会不会气得晕过去了？
又见云贵妃说道：“你既然去了皇子府，难道就没有什么发现？”
金爽一愣。
云贵妃提醒道：“本宫听说，他宫中没有任何姬妾，又不肯成亲。昨日本宫还与他提及要与他选一门婚事，他语气很差地拒绝了本宫。依你看，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金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能说——你儿子很可能不喜欢女人，因为第一次睡了太监，所以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必须不能！
她嘴上道：“若皇上赐婚，殿下也无法拒绝。殿下都已经年满十八了，上头几位殿下，十八岁的时候，都已经是两位皇孙的爹了！”
“不行。”云贵妃却反对了金爽的提议，道：“熙儿性子执拗，若本宫强制于他，以后怕是要恨本宫的。当初……”
她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本宫给他安排晓事儿人的时候，你难道忘了？因为那件事，他便跟本宫生分了，到现在还恼怒生气呢！”
金爽：“……”
哔了狗！
云贵妃又道：“小勤子啊，难得熙儿愿意亲近你，本宫便交给你一个任务。”
“你嘴甜会说话，多劝说劝说熙儿，尽早成婚吧。”
“便说，本宫愿意让他自己挑，只要条件不太差的，看上哪一家的闺秀，本宫都能为他做主！”
金爽：“……”
退出了内殿，金爽才腹诽道：“他看上你的掌事太监的屁股了，你能为他做主不？”
当然，也绝无可能了！
毕竟，勤公公已经被她干掉了！
但云贵妃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她的，才真正叫她抓狂。
本来都想，要极力躲开跟完颜熙的接触，现在倒好……
都怪自己多嘴！
真真的叫节外生枝！
金爽不声不响地跑了，完颜熙生气么？
当然生气！
但是，他也不傻，大概是知道是自己昨晚的举动把她给吓着了，所以没有立即去找她算账。
宫里四处耳目众多，也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而勤公公是云贵妃的人，他也不好传召。
暂时只能搁置。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云贵妃让勤公公出宫采买糕点，顺便上五皇子府劝说五皇子娶妻。
于是，“勤公公”又主动送上门来了！
“勤公公，你胆子肥了啊。”
大白天的，完颜熙人模狗样，自然不会把那件事拿出来说。
金爽换去了太监的衣裳，穿着一身平民常服，站在厅堂内，硬着头皮说道：“是娘娘让奴才过来的。”
完颜熙眼皮子一抬，挑眉道：“母妃让你来和本殿说什么？”
金爽如实说道：“娘娘目前最关心的，当然是殿下的婚事。”
完颜熙那风骚的笑意凝在脸上！
他又怒了，倏地站起来，道：“你跟本殿过来！”
金爽：“……”
她就知道，太监这活儿，真的不是正常人能干的！
为何太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那不就是不正常的人么？
她很想拒绝，可还想用勤公公这个身份继续做卧底，她就不能拒绝。
如果她想要换一个身份，先不说她要花费多少时间物色新的人选，只说她得重新服用脱胎换骨药，至少得间隔三个月才能安全无虞！
三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好吗？
所以，她认命跟在完颜熙的身后，跟着他去了外面的水榭。
刚进去，她就打了个喷嚏。
大冬天的去四面透风水榭，完颜熙，我谢你八辈祖宗！
完颜熙回头瞧了他一眼，下令随侍：“把暖帘放下，把火盆端过来。随后你们便退下，本殿有话要与勤公公说。”
金爽心想：或许我应该庆幸，是来水榭而不是去他房里！
完颜熙虽然内心想男人，很不对劲。但他外表是很正常的。
身为皇子，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心里有数。
所有人都走了后，完颜熙指了指桌旁，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