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家祠
竟然还真是到这里来的，这次用推的不是踢的，倒是有点长进。
可是他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这里是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燕青蕊腹诽，道：“不知道敲门吗？我要在换衣服怎么办？”
上官千羽打量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拉住她的一只手，就往外面走。
这是在闹哪出？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约法三章了吗？燕青蕊用力一挣，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上官千羽的手腕如铁，扣的又是她的腕脉，她根本挣不开，上官千羽不说话，拉着她脚下大步流星，燕青蕊必须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
出了正房，出了天井，出了外院，出了风荷院，尼玛过了白玉桥……
燕青蕊急道：“喂喂喂，到底要干什么，把话说清楚，拖我去哪里？”
上官千羽脸沉如水，目光像刀锋一样扫过来，低喝道：“闭嘴！”
尼玛这是非法禁锢，他浑身都冒着寒气，还冷酷得生人勿近，又不说话，燕青蕊实在不清楚他在打什么主意，她对上官千羽原本就不熟，更谈不上了解，既然挣不脱，静观其变吧。
她不满地道：“放开手，我自己跟着走就是！”特么的当老娘是面团，这么大力的捏，手腕都要断了。
这话上官千羽倒是听进去了，他松开手。
燕青蕊怨念地揉着疼痛的手腕，跟在上官千羽身后。
上官千羽一路经过白月阁，主院，从迎风阁绕过去，走过长长的走道，来到一片幽静肃穆的小院。
院外，阮忠杰带着几个身份比较高的下人站成两排，上官千羽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推开了院门。
这个院子空间很大，里面却空空的，但打扫得十分干净，有浓浓的香烛的气息扑面而来。上官千羽见燕青蕊站在门口并不进来，神色间有些不耐，拉过她的手把她一拖，拖进了院，顺手就把他们身后的院门给关了。
站在空空的院子里，看着正堂处的那道门，燕青蕊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是却不明白，为什么上官千羽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上官千羽并不急着去推门，而是斜着眼睛扫了她一眼。
燕青蕊也正看过来。
上官千羽的表情沉穆之中有些伤痛和怀念，似乎又有些踯躅，他好像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燕青蕊带进去。
不过，他在看了燕青蕊一眼之后，好像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不用本王说，你一定也知道，这里是上官家的家祠所在。”
和燕青蕊的猜测果然一样，但是，燕青蕊却有些不以为然，上官家的家祠，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好吗？
再说，和上官家扯上一点关系的地方，都都不感兴趣，都要敬而远之，上官千羽已经给她冠上了燕家女儿的身份，这是一道解不开的死结，她也不想解。
她立刻陪上一张大大的笑脸，道：“既然是上官家的家祠，那我先回去了！”说着一个转身，就去开门。
第89章 替身
但是她才一转身，就被上官千羽挡住，上官千羽脸色沉沉，目光深沉地盯着她，似乎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般地道：“上官家的祠堂，自然另有地方，这个家祠，只是本王用来供奉父母灵位的所在！”
换句话说，这里只供奉了上官千羽的父母的灵位。
对于上官千羽的父母，燕青蕊并不陌生。
当然，这是她这几天才有的收获。
上官千羽的父亲上官千羽悠寄，当年官居镇东将军，兵马元帅，镇守的是天乾东边的边境，沙漠以及和隋光国交界之处，长公主皇甫灵儿与上官悠寄感情深笃，天乾国并没有驸马不得从政一说。
十年前，上官悠寄在迎击隋光国的战事之中，和隋光国的将军在沙漠上摆开阵仗，却遇到千年一遇的沙漠龙卷风。
两国将士死伤惨烈，鲜少生还，上官悠寄原本是在军帐之中远离出事地点，但是，他知道镇东军左军即将进入龙卷风中心，不顾危险，亲自赶去救人。
在他的当机立断下，那支五千人的镇东军左军脱离苦海危险，避开飓风中心。
而隋光国主力，因为误打误撞，卷入龙卷风中心，死伤惨烈，鲜少生还。
因为上官悠寄，天乾国只伤亡两百人不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是在回撤时，上官悠寄却隐进了流沙坑洞之中，被沙淹埋。
随军的长公这眼见得救我无望，悲伤之下跳下沙坑陪他同死。
两人尸骸无存。
三军将士尽皆悲痛。
尤其是被救回的那五千精兵，若非为了他们，主帅根本不必出现在这里，根本不可能走这条路，也不会误陷沙流坑洞之中。
一夕之间，年仅十岁的上官千羽便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天乾国的皇帝十分悲痛于国之柱石离世，这柱石还是他的亲妹和亲妹夫。
皇帝亲自主持丧事，虽然墓地之中只是埋了镇东将军和夫人的衣冠，可那一片陵墓，却和皇陵一般气派威严。
为了表彰皇甫悠寄多年战功，皇帝将他追封为清河王，世袭罔替。
燕青蕊对这位为属下将士舍生忘死的镇东将军还是很欣赏敬佩的，但是敬佩归敬佩，那毕竟是上官家的家祠，燕青蕊不自觉就要打退堂鼓了。
家祠她糁合什么？
上官千羽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顿了顿，虽然有些别扭，却仍是冷冽而冰凉地道：“我父母在天之灵，一定是希望我早日成家立业，你虽然不是我承认的人，但毕竟现在是清河王妃。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你将以清河王妃的身份，进去拜祭。”
燕青蕊只觉得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这是什么神逻辑？
明知道她只有一个清河王妃的名份，两人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他根本就不承认书她是清河王妃，还要她拜祭，意思是叫她来骗鬼啰？
不是他承认书的人，他想承认书的其实是夏紫柔。
好吧，他想承认谁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她压根就不在乎。
可是人家夏紫柔成了太子妃，他抓不来，就把她抓来当替身？
这也行？
第90章 下血本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一些？
燕青蕊不尴不尬地道：“这个……你是不是考虑考虑？毕竟，咱们这个情况，想必上官元帅和长公主是知道的，你这不是欺骗吗？”
而且，骗的人还是你父母，你也真够可以的。
这话当然不能说。
上官千羽淡淡瞥她一眼，道：“我不在乎，想必我爹娘只要看见是个女的，但会高兴得很。”
燕青蕊想吐血，你哄你爹娘，凭什么拉上我？她转头：“我不干！”
上官千羽脸色一沉：“这是清河王妃的本份！”
燕青蕊冷冷道：“本份不包括骗人，而且，还是上官元帅和长公主！”原本就知道他是个混蛋，没想到竟然是个连死去父母都会骗的混蛋，真不是东西。
燕青蕊心里充满了鄙夷不屑，原本对上官千羽已经充满恶感，此时更觉得满满的恶心。她是有职业道理的人，也是有良知的人！
上官千羽见她又要去拉开门，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来递到她面前：“只要你陪我进去好好祭拜，这就是你的！”
燕青蕊定神一看，是千两一张的银票，有两张。
还真下血本。
燕青蕊冷冷瞥他一眼，轻嗤一声：“收买？上官千羽，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缺钱，可是我做人有底线！”
上官千羽见她竟然不接，也很意外，嘲弄地道：“你不是见钱眼开吗？”他不想和燕青蕊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今天是父母的忌日，他只想拉她去祭拜而已，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这个女人竟然能生出一大堆枝节来，他心里已经十分不耐烦，只是想到里面便是父母的灵位，他终究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燕青蕊冷笑一声。
上官千羽的耐心被磨没了，他压低声音，道：“燕青蕊，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两万五千两银子，你住着清河王府的宅子，你算计我，我也没把你怎么样，你若不去拜祭，可以，现在还我银子，立刻搬出清河王府！”
尼玛太恶劣了，竟然威胁？
燕青蕊眉头一竖，慷慨从容地道：“好啊，我还怕你不成，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进去了！”
上官千羽：“……”她以为这女人在一怒之下立刻去搬离清河王府。
不过，现在这样，好像才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上官千羽见燕青蕊不再吵着要离开，深深吸了口气，走向那道门，在门口，他又警告似地看了燕青蕊一眼，这才推开了门。
一个宽大的殿堂，神龛上两个灵位，分别刻着：“先父上官讳悠寄之灵位”、“先母皇甫讳灵儿之灵位”！
上官千羽站在门口，看着两块黑色的灵牌，眼底漫过一阵深沉的悲伤。十年了，父亲母亲去世整整十年了。
父亲，母亲，儿子看你们来了。
上官千羽缓步走过去，点燃一柱香，在神龛前的蒲团上跪下，磕头。他低声道：“父亲，母亲，孩儿成为清河王已经十年，孩儿知道父亲母亲希望孩儿早日成家立业，今日，孩儿带清河王妃来看你们来了。”
第91章 拜祭
燕青蕊想翻白眼，带清河王妃来了？这话听着不怪么？
不过，燕青蕊还是走过去，也点燃一柱香，插在香炉中，在另一个蒲团上跪下，在心里默默地道：“上官将军，长公主，小女子可无心欺瞒你们，你们要怪，就怪你们的儿子。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想找我这么个替身来让你们安心。其实我和你的儿子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敬佩你们，才实话实说，你们可千万有怪莫怪！”
袅袅的香火之中，上官千羽只是低头沉默地跪着，也不知道他是在追思，还是在伤怀。
这些年来，清河王的地位举足轻重，上官千羽在朝中成为年轻的新贵，他会每天来为父母上香，但是，父母的忌日，他每次都是在这里一待一整天。
只是这件事，燕青蕊无从得知。
见上官千羽跪着不动，燕青蕊也没有动。
其实上官千羽说的也对，她虽然和上官千羽阴差阳错成了名义上的夫妻，但毕竟也是夫妻，现在她来这里祭拜，于情于理都是应该。
抛开上官千羽这一层，单以对一个能为下属舍命的国之将军来说，她也是愿意奉上自己的敬仰之情的。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上官悠寄和长公主这一对，真是羡煞人间的夫妻，哪怕他们英年早逝，可是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仍然很相爱。
现代物欲横流，真情难见，燕青蕊不信爱情。但是面对这两个灵位，她信了。对上官悠寄与长公主之间的深情自然是更多嗟叹和羡慕，冲着这份深情，她祭拜也十分诚心。
两个人这么默默地跪坐于蒲团之上，时光悄悄流走，上官千羽没有说一句话，燕青蕊也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许久，上官千羽突然道：“你在想什么？”
燕青蕊在想，上官悠寄与长公主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只听说他们沉入了流沙坑洞，他们会不会其实没有死，就像她一样，穿越到了某个别的空间，做一对幸福又快乐的夫妻了呢？
当然，她这种天马行空的异想天开是不能告诉上官千羽的，且不说他不会相信，便现在两人这样的关系，上官千羽也不是个聊天的好对象，所以她只干巴巴地道：“什么也没想！”
上官千羽便不再说话。
或者上官千羽的心里是有千言万语的，只不过，于他来说，燕青蕊很显然也不是一个很好的聊天的对象。
于是，又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这一次两人的默然要比之前长得多，对于这样的环境，燕青蕊是没有什么感觉。上官千羽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在旁边并不影响，这样足够的安静，能让燕青蕊静心想很多事。
比如从四方着手，收伏了赖四和丁七之后，怎么进行下一步。
取代影阁成为京城第一势力，绝不是说说而已，她给自己定下的时间是三年，三年内她要达到。
二十一世纪她虽然是个独来独往的神偷，可没谁知道她还是一家跨国公司的总裁。她想做到的事，极少有做不到的。
第92章 慢慢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燕青蕊觉得在这个家祠里，她的思维尤其清晰活跃。
也许因为上官悠寄和长公主都是武将，让她想到了军队，想到了战场上的杀伐谋划，现在，整个京城都是她的战场，而她，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
她在心里不断地推演着方案，连时间流逝也毫无所觉。
至于长久跪着的膝盖不适，更是被她直接忽略，她从来不欠缺耐力，那也是神偷的必备素质之一。何况这里的蒲团很软。
惊讶的反倒是上官千羽。
想到她死活不肯进来，原本以为她上香之后过一会儿必然要找借口离开。
他会让她离开的，毕竟，他也只是要她来这里露一下脸，父母看到了就行了。
可是，他跪了多久，她就跪了多久。
巳时过去了，午时过去了，未时过去了，申时也过去了，四个时辰，燕青蕊在这里跪了四个时辰，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问题也没有问。
上官千羽祭拜的时候是不用午膳的，自然也没有人送午膳过来。
燕青蕊却好像不知道饿一般。
如果是紫柔，他相信她也能办到，因为紫柔知书识礼，和他两情相悦，而且紫柔也一直很敬佩父亲母亲。
可是燕青蕊，她是燕家人，她嫁进来的目的一点也不单纯，她越是毫无抱怨地忍耐，越是做作地陪伴，他越不会被她所骗。
上官千羽心中泛起一丝冷意。
燕青蕊，你可真能装，既然你不提离开，那便跪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其实，对于这次把燕青蕊带来这里，上官千羽自己也觉得并不妥当。
燕青蕊不是他要娶的女人，他早晚会休了她的。她是燕家人，燕家都没有好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还是这么做了。
他换好衣服，要来家祠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碧波湖，然后不自觉就想到锦鲤，又因为锦鲤而想到风荷院里的那个女人，当时，他想也没想，就往风荷院去了。
他还给自己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可是当他那蹩脚的理由对燕青蕊说出来，感觉到她眼底的鄙夷不屑时，他心里生起一股恚怒，也正因为这份恚怒，他越发想要逼着燕青蕊进来。
哪怕是现在，他都没想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每次忌日的祭拜，上官千羽都是辰时到，酉时离开，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能来打扰他。
今天酉时过了，直到戌时，他才站了起来。燕青蕊，你不是想表现吗？那就多跪一个时辰。
上官千羽站起时，发现燕青蕊还跪在那里没动，他以为她睡着了，但定神一看，她眼里亮光灼灼，神采奕奕，哪里有半点睡着的迹象？
上官千羽轻咳一声。
这一声打破了整个家祠里的寂静，燕青蕊转头看了他一眼，顺嘴道：“祭拜呢，吵什么？对亡者不敬！”
上官千羽眯起了眼睛，她真是这么想的？那好像是他的父母。
他心中迅速又漫起一丝冷意，燕家人果然老谋深算，即使一个不受宠的嫡女，也能教得这么心机深沉，让他几乎都要以为她是诚心祭拜了。
可他是上官千羽，岂会被她所惑。
燕家，很好，那咱们慢慢玩！
第93章 债主
燕青蕊说完这句话也反应过来，她思考得太过专注，这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不过，想到自己这一番推演和谋划，她又眉飞色舞起来。
上官千羽走出门去，燕青蕊立刻跟了出来，上官千羽默然无声地关好门，一言不发地走了。
燕青蕊想一想，今天的活儿就算是完了吧。
虽然今天没有出去和赖四丁七碰面，可是她想好新的计划，收获可大得多。只是，肚子好饿。上官千羽走了，她赶紧回去风荷院。
好像天黑了，看来她思考了不短的时间，不知道郭箐有没有回家，她想念郭箐的鸡汤面了。
随着上官千羽的离开，整个家祠外面都静悄悄的，之前阮忠杰带着人在这里送上官千羽进去后，便已经离开了。燕青蕊也不在意，自顾回风荷院。
上官千羽走了一段，一回头，身后没有跟着人，他目光扫过，看见燕青蕊脚步轻快分花拂柳地离去，惬意又安然。
他皱皱眉，这是他的府第，她要走，是不是应该和他这个主人打声招呼？
上官千羽脚下一动，不过是几个跨步，就挡在燕青蕊前面。
燕青蕊道：“干什么？”
上官千羽冷着脸看她，不说话。
燕青蕊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不理他，绕路。
但是才一动，上官千羽又挡在她前面。
她的个暴脾气，差点就发作了，她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拳，强压火气，道：“帮你干活又不管饭，我现在要回去吃饭，我很饿！”
上官千羽道：“我也很饿！”
“你饿关我什么事？”
上官千羽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嘴，道：“你还欠我两万五千两银子，你住着我的院子！”
“所以呢？”这和他饿有半毛钱关系吗？
上官千羽：“已经过了晚膳时间！”
燕青蕊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还能找个更脑残的理由吗？整个清河王府都是他的，他还没用晚膳，厨房敢熄火？
上官千羽直接地道：“多做一份，我去你那里吃！”
“凭什么啊？”现在风荷院的伙食可都是她一手一脚挣来的，清河王府只会给她们吃那种猪都不吃的东西，她早就不让海生去那儿领了。
上官千羽淡然：“你还欠我两万五千两银子，你住着我的院子！”
燕青蕊：“……”债主了不起啊？
她也不想住这个院子，对，她决定了，明天就让赖四丁七帮她找找宅子去，看来她要干一票大的，买栋宅子去。
燕青蕊往风荷院去，上官千羽竟然就那么跟去了。
燕青蕊满腹怨念，跟在后面的上官千羽一张脸却如冰山，冷酷冷冽。
燕青蕊就没见过蹭饭吃还能蹭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很不幸，回去的时候，郭箐已经离开了，郭箐的下工时间是酉时。
这意味着燕青蕊必须得亲自动手了。
看见王爷和燕青蕊一起回来，翡翠眼里直冒星星，这是不是表示有戏？早上王爷把夫人拉出去了，现在又一起回来了？
王爷会在这里留宿吗？
第94章 食材
上次夫人回去燕家，她可是对燕家人撒谎，说王爷和夫人已经圆房了。翡翠充满希望地想：要是王爷能在这里留宿，虽然晚了几天，但也不算太晚。
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燕青蕊发现厨房里除了米面，根本没剩什么食材，她有些幸灾乐祸地走出来，对上官千羽道：“对不起了，王爷，什么吃的也没有了。”
“你吃什么？”
燕青蕊饿得狠，但是，她不想给某人做吃的，所以她干脆地道：“我晚上不吃，我减肥！”
减肥是什么鬼？这个词上官千羽很陌生，他看了笑得花儿绽放一样的燕青蕊一眼，这表情简直不要太明显，就是不想煮东西给他吃的意思。
上官千羽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燕青蕊笑了。本姑娘又不是厨娘，特么的你这么拽，本姑娘宁可自己不吃，也不做给你吃。你滚回你的大厨房吃你的山珍海味去。
减肥什么的当然是托词，燕青蕊这身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减什么肥？先煮一锅饭，她刚才看见还有一个胡萝卜，两颗鸡蛋。把饭晾会儿后炒蛋炒饭吃。
翡翠见上官千羽才进来又匆匆地离开了，脸比来时更阴沉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悄悄地一看，夫人正在厨房里淘米。
翡翠忙过来接手：“夫人你不是还没有吃晚饭吧？我来就好！”
她虽然做的菜不如夫人做的一半好吃，但是煮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燕青蕊把手里的活丢给翡翠，斜眼看她：“谁许你叫夫人？”她还是处子，什么夫人不夫人，把她叫老了。
翡翠的脸垮了下来，不带这样的，那她到底叫什么？
燕青蕊道：“我是风荷院的主人，你以后叫我院主！”
院主是什么？翡翠懵懂，但还是点头，道：“是，院主！”
燕青蕊满意地笑，她今天心情好，院主这两个字，也是多半在开玩笑，不过，觉得比叫王妃或者夫人好听一百倍。
燕青蕊一身松快地走出厨房，饭煮好后还要晾，不然蛋炒饭也不好吃，所以不着急。
但是，她才走到院子，就顿住了脚步，她又看到了上官千羽。
他不是走了吗？
可是，现在这个一身玄衣，脸冷得像冰块，手上却拎着两条鱼的不是他是谁？
那鱼是……锦鲤？
一条七八斤的红白，一条七八斤的大正三色？
燕青蕊嘴角直抽，六千两啊，这败家仔。
不对，不管值多少钱都与她没有关系。
她的内心是崩溃的，她偷吃了几条鱼，一条要三千两。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提着两条过来，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么？
燕青蕊没好气地道：“干什么？”
上官千羽言简意赅道：“食材！”
这么名贵的鱼，做普通的食材。有钱人真是任性。
燕青蕊看着上官千羽，这人今天脑抽了吧，赶都赶不走，为了蹭一顿饭，那么名贵的锦鲤也当菜吃。
燕青蕊好想把他连人带鱼扔出去，但是，想想人家的爹娘今天忌日，算了，就当日行一善。
第95章 还是一个人
拎着两条鱼要走进厨房，上官千羽在后面加了一句：“煮鱼片吃！”
尼玛还有要求？燕青蕊撇嘴。
煮鱼片是什么？
水煮鱼？
燕青蕊的脑子里顿时想起那天那锅水煮鱼，尼玛她还一口都没吃，就被这人连锅端走了，她以为他倒掉了，看来，他是吃掉了？
这是吃成念想了？
既然有了鱼，也不用做蛋炒饭了，水煮鱼就水煮鱼吧，燕青蕊真饿了。
麻利地处理了一条鱼出来，做成一大锅水煮鱼片，至于另一条鱼，当然是留着明天吃，就算不雁过拔毛，七八斤重的鱼，两个人吃一顿要撑死。
不过，知道这人喜欢连锅端，燕青蕊可没把做好的水煮鱼全端出来，她给留下了二分之一，又有打牙祭的机会，海生和翡翠的份也得留。
水煮鱼上桌，翡翠十分殷勤狗腿地盛了两碗饭，又来服侍他们吃饭。
燕青蕊有些郁闷，这丫头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了，不就吃个饭吗，乐成这样为哪般？
她当然是不会坐下的，和这个人同桌吃饭？不用吃就饱了，想必上官千羽也是。所以她把碗一端，对翡翠吩咐：“你服侍王爷用膳。”自己就去厨房了。
翡翠是想叫住她的，多好的机会呀，她还把郭箐带给海生的酒都拿了来，让王爷和院主小酒喝着，一会儿王爷留宿那才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但是院主连王爷的边都不拢，她也不确定院主是什么心意了，只好小心地服侍上官千羽吃饭。
果然是那天的味道，不，比那天还要鲜，这是趁热吃的鱼，特别鲜香。上官千羽慢条斯理地吃着。
吃了几口，他的目光不觉往厨房那边睨了一眼。
今天他的行为有些失常，平时，他是绝不会来到风荷院的。
因为他想起母亲了，十岁之前，他最高兴的事就是和父母一起用膳的时候，母亲会亲自下厨做他喜欢吃的菜，他吃得十分香甜。
今天是父母的忌日，他的心里十分难受，陪着父母一整天，虽然燕青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走，虽然她一定是别有用心。可是毕竟，她整天都陪着他。
他很饿，但是，他突然不想自己一个人吃饭，对着膳食，他会更加怀念父母，怀念和父母同桌用膳的美好，所以，他跑到风荷院来蹭饭。
菜是美味的菜，但人还是他一个人。
紫柔，如果你能在我的身边，该多好。
上官千羽觉得心里划过一抹刺痛。
他想把她当成紫柔的替身，来为他换取一日的温暖，可是，紫柔是无可替代的。那份心痛和难受，反倒越发的深了。
上官千羽猛地放下了筷子，发出啪地一声。
翡翠吓了一跳，差点把酒打翻，赶紧退后一步。
上官千羽闷声道：“来人！”
子阳从屋外进来，道：“王爷！”
翡翠睁大眼睛，她刚才从房间到院子进出不知道多少次，院子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上官千羽指着那锅鱼：“端走！”
子阳二话不说，端起鱼走了。
上官千羽一拂袖子，也走了。
第96章 分忧
翡翠站在当地，有些怔怔的，王爷吃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不对，院主压根没有露面，王爷一定是生气才走的。院主啊院主，多好的机会，竟然不把握。
上官千羽离开后，燕青蕊从厨房出来了，看着桌上果然是连锅都端走了，燕青蕊大笑三声，她太有先见之明了。幸好她留了自己那份。
翡翠看着燕青蕊没心没肺的笑容，实在忍不住了：“院主，你就准备一直这样啊？”
“哪样？”
“一直住在风荷院！”
“怎么会？”燕青蕊斜她一眼，道：“当然不可能，这里是我应该住的地方吗？”
翡翠松了口气，眉开眼笑地道：“院主这么想就对了！”
燕青蕊道：“我早就这么想了，我要努力挣钱，然后搬出去。”
“什么？赚钱？搬……搬出去？”翡翠觉得她有点懵了，搬出去和赚钱有什么关系？她只需要赚到王爷的心就好了。
燕青蕊郑重点头，拍拍翡翠的肩，笑着对她道：“是啊，搬出去，搬到清河王府外面去。放心，到时候我肯定带你走！”
翡翠：“……”她问的不是这意思好吗？院主与王爷可是夫妻，可这夫妻不圆房还叫夫妻吗？等等，院主说什么？搬出清河王府外面去？
天呐，她是清河王妃，堂堂一府王妃，怎么可能搬出去，除非是……被休！
翡翠吓得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院主说话真是越来越口没遮拦，王爷对她本来就一般，她对王爷也一点儿不上心，再这么下去，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圆房？摊上这样没心没肺的主子，她这个做丫头的真是操碎了心！
她苦口婆心地劝道：“院主，你不能这么想，你应该想怎么能尽快得到王爷的心。你不应该住在这里，也不应该搬到清河王府外面，你应该住到主院去，你是清河王妃。”
燕青蕊嘴角抽搐，伸手摸了摸翡翠的额头。
翡翠拍开她的手：“院主，我没有发烧！”发烧的是院主好吧？
燕青蕊同情地道：“没发烧就开始说胡话了，病情更严重！”
翡翠皱眉：“院主，你要上心啊，你再不上心，等王爷娶了侧妃，你就更难得王爷的心了。”
燕青蕊嗤之以鼻：“我自己有心，我要得他的心干什么？”
她笑着对翡翠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翡翠，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我和上官千羽的最佳相处模式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他讨厌我，我讨厌他。我嫁给他就是个错误，要是按你说的办，那是错上加错。而且，不会有什么结果！”
翡翠被她的那些奇怪的词说得一怔一怔的，可她不服气：“你都没有试，怎么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呢？”要是院主一直在这个偏院里住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行啊，她得想个办法。
夫人去世得早，院主从小在燕家就没有过几天好日子，现在到了清河王府，日子越过越差，虽然院主不在意，可她身为丫头，不是应该为主子分忧吗？
第97章 四方之乱
燕青蕊见翡翠皱着眉头，一脸思索的样子，在她头上轻轻一拍，笑道：“翡翠，你的眼睛不能只瞄这小小的一个点。外面的世界很广阔，不是只有清河王府这么一巴掌大的地方。”
“可是，你是清河王妃……”
燕青蕊不以为然地道：“你好好想一想，当初我是怎么嫁给清河王的？如果你是清河王，你会接受我？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何必自取其辱，白费力气呢？你别瞎琢磨。走，吃鱼去！”
瞎琢磨么？
翡翠表示不理解，一个女子嫁了人，当然是幸福最重要，如果王爷对院主好，院主才会幸福。可是院主好像想的全不是这么回事。
哎，愁人。
不管翡翠那里怎么发愁，燕青蕊可全没放在心上，晚上她把白天的思路又整理了一遍，越发觉得可行。
首先，她得建立自己的堂口，像一阁二堂九流那样的堂口，以堂为单位，逐步扩充，吞并，收服，扩张。
这两天四方的人乱哄哄的，赖四和丁七开始行动了。他们运用黄老三和刘麻子的矛盾，把个北城西城搅得满城风雨。
不是北城的混混把西城的混混给打了，就是西城的混混把北城的老窝给端了，一来二去，结成死仇。
这时候的东城独眼，也卷入进来。独眼有个爱逾性命的私生子，表面上是他徒弟，经常去在北城的娼寮里寻欢作乐，有一天夜里，他被人打了闷棍，那一顿打，就把他打得只剩下半口气，抬回去后几天不能下床。
独眼是个精细又奸猾的人，这件事明面上是指着北城的刘麻子，但是，他这宝贝儿子在刘麻子的地盘里不知道进出了多少回，一直没有什么事，怎么这次就差点丢了命？
一联想到北城和西城现在的纠葛，再派人一查，就查出了西城来人的蛛丝马迹。
竟然是西城的混混干的？
那是打了他儿子，准备嫁祸给刘城的刘麻子？黄老三啊黄老三，你连我的儿子也敢动，是欺负我独眼好说话吗？
还有刘麻子，你的地盘上，我儿子出事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于是，独眼也开始各种搅局。
他却不知道，这一些，都是赖西和丁七的谋划。
赖四善谋，丁七善战。现在，赖四的谋，已经逐步达到了效果。只等时机到，就可以把四方的混混全部收归合拢。
虽然只是一些小混混，关键时候也能派大用。
本来赖四和丁七只是南城里有点名气的地痞混混，也就打打架，偷偷钱，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吃不起春风楼，但也三天两头能吃顿好的。
可是现在，他们的目标已经不是过安稳日子，而是统一四方。明明是用拳头吃饭的，开始用起了脑子，脑子还不太笨，又有燕青蕊在把握掌控着全局，赖四和丁七干劲十足。
对燕青蕊，他们也越来越服气，看着一黑瘦小子，但是几句话一提点，就能让他们茅塞顿开，不服都不行。
可是，动静太大，麻烦也来了。
第98章 去查一查
东西北城同时搅动的结果使京城四方十分混乱，打架斗殴的事时有发生，京城的治安顿时乱了起来。
混混打架小打小闹倒也不要紧，可这是几方的混混大乱斗，偶尔也有些大的场面，双方集齐几十个混混去打群架，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
混混打架也不择时间地点，一言不合就开始砍人，老百姓们日子过得人心惶惶起来。
这么一来，就惊动了京畿卫。
京畿卫的副统领，便是禁卫军的左都统领兼职的。
京畿卫负责京城的治安，禁卫军负责的是皇城治安，因为上官千羽的身份特殊，深得皇上信任和喜爱，所以京畿卫里，也有上官千羽的一份职领。
四方的混乱，上官千羽不是不知道，不过，京畿卫有统领在，他这个副统领不好太过出头。官场有官场的处事之道，他本来年轻，身担重职，难免会引人眼红，若是越过统领，更会引人垢病。
不过今天不一样，今天他才到京畿卫的官衙里坐下，统领牛冠平就找来了。这个从三品的统领三十多岁，长得虎背熊腰，武将世家出身，先祖曾随了天乾第一任太祖皇帝打过天下。
牛冠平一进衙门，看见上官千羽也在，就眼开眼笑地道：“千羽兄弟，你在就太好了，我正有事要和你商量。”
上官千羽虽是副统领，但是又是禁卫军的左都统领，两人在品级上都属从三品，虽然他是上司，可是上官千羽还是清河王呢，因此牛冠平对上官千羽可不敢有半点不敬。
何况，上官千羽虽然年轻，凡事进退有度，并没有因为身份和禁军左都统领的职务在他面前表现得高人一等，反倒处处都以他这个上司意见为尊。
这让牛冠平的心里十分舒服，对他也一向十分热情，称呼中也透着十分的熟络。
上官千羽微笑道：“牛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牛冠平还真不客气，绕过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拿过一大叠案卷来，摆放在他面前的桌面，道：“你看，这些个刁民，这是要搅得京城不安啊。老哥我准备带着几队人，把这些闹事的混蛋们一锅端了。”
上官千羽翻动一下，看见那上面果然是关于四方现在的问题，微微一笑，道：“动用京畿卫去剿几个混混，大人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牛冠平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京畿卫去剿混混，好说不好听，这完全是大材小用，可是，这帮混混现在闹得过了，搅得京城不安，再这么下去，这事儿非被御史给参到皇上面前不可。若是皇上以为我办事不力，那这罪责，我岂不是背得冤枉？”
上官千羽笑道：“混混闹事，也翻不了什么天，大人不必太过在意。他们虽然造成了一定的混乱，但是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牛冠平道：“我是担心，是有人别有用心，要在京城里进行什么阴谋。”
上官千羽眼神闪动了一下，道：“大人不必着急，这件事我去查一查吧！”
第99章 暗中有双手
牛冠平喜悦地道：“有老弟出马，我就放心了。”
上官千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牛冠平心里有些疑惑，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上官千羽怎么会主动要去查一查呢？只要他说出这句话，以后真出什么乱子，他就得担上多半责任，自己只要在皇上面前说已经交给他了，自己的责任就少了一大半。
上官千羽虽然年轻，在官场上却是圆转如意，难不成，他真觉得那只是小事，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吗？
不管怎么样，上官千羽接手这件事，牛冠平心中只有喜悦。
牛冠平试探地道：“老弟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上官千羽摇头：“京城的这些混混们，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由来已久，至于为什么突然这么频繁闹事，中间应该有什么原因，我去查明原因，从源头上解决就是了。”
牛冠平立刻道：“老弟果然是见识过人，在查探的过程中，老弟可以便宜行事！”
上官千羽笑道：“多谢大人！”
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上官千羽又岂会不知道。但是，牛冠平这人虽然偶尔有些小聪明，却还是有勇无谋的类型，他想动用京畿卫去镇压。要是真这么做了，只怕比混混们捅的娄子更大。
混混是四方土生土长的老百姓，混混打架虽然造成地方不安，可京畿卫兴师动众的，未必有用，混混混入人群，京畿卫怎么镇压？岂不是更加鸡犬不宁？到时候御史才真的会捅到皇上那里。
若是皇上认为牛冠平不适合京畿卫统领这个职务，就会面临两个问题，要不就是被太子的人趁机取得这个职位，要不，这个职位就是落到自己这个副统领的头上。
若是被太子的人得了这个统领职位，只怕会更加嚣张跋扈，暗中不知道多少人会被他所害，对五皇子就更不利了。
如果是后者，那也不是什么好事，有牛冠平这个统领在上面顶着，他的目标不会太明显，有些事情，他在暗中运行也更加方便。
所以牛冠平这个统领，他得保。
再说，现在他所得的消息，虽然四方的混混们的异动是有些不寻常，但并没有捅出很大的难以收拾的娄子，一切像有一双手，既制造了那些混乱，又让那些混乱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如果只是巧合，这也太巧了。
如果不是巧合，那背后的那双手的主人，是个不容小觑的存在，他想会会这个人。
时间已经过去了不止十天，赖四和丁七虽然没有统一另三方其中任何一方，但是，显然赖四和丁七的胃口更大，他们是想把四方一齐统领。
所以，燕青蕊不但没有催促，反倒是乐观其变，不时对赖四进行指点。
比如独眼私生子的那一顿闷棍；比如三方混乱时，燕青蕊提醒赖四丁七，南方也要动一动，不然，三方都动，南方不动，岂不是太过明显？
上官千羽猜得对，的确是有一只幕后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只不过，明面上，这只手是赖四和丁七，实际上，却是燕青蕊在把控着全局。
第100章 什么赚钱
这时候的燕青蕊，交代赖四和丁七帮她留意一下，京城里有没有人家有宅子要卖的。
另外，她找到一个手艺精湛的银匠，让他给自己打造了一个银制的面具。她不想一直以黑小子的形象出现了，银制面具，环保又方便，不伤皮肤，而且，还能保持神秘感。
作为推动了四方混乱的赖四和丁七，现在其实十分闲，他们正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另外，对于燕青蕊几句话，便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他们也是十分敬服。
他们从没想到，从自己的手里，会制造出这么精彩的状况出现。
他们觉得自己好像长了一只通天的大手，在掌控着四方的一切。
这种成就感，让他们心情兴奋，更充满了快意。
燕青蕊一声吩咐，他们立刻当成一等一的大事去办。
消息很快打探出来了，他们查到有三处宅子想卖，西城有两处，南城有一处。燕青蕊亲自去看过，相中了南城最大最贵的那幢，只不过，价位于现在的她来说，贵的有点多，要两万两银子。
折合人民币，大概也就两千多万，不算贵。毕竟那么大一幢宅子，还是在京城里，闹中取静。
可是，燕青蕊没钱。
作为还欠着两万七千两的穷人，燕青蕊表示，她很愤怒。原来她在清河王府里抓的那几条鱼，竟然可以买两幢宅子。
太黑暗了有木有？
宅子是要买的，但是没钱这是大问题。
于是，燕青蕊又问赖四丁七了，做什么赚钱最快？最好能让她在一个月内赚够两万两。
如果是别人问出这句话，赖四和丁七一定会觉得他是想钱想疯了，不过，既然是他们的老大颜青雷问出来的，他们就当成任务来执行。
丁七搔搔头，道：“要说赚钱最快，那当然是打家劫舍了！”
燕青蕊啪地一巴掌呼到他头上，瞪眼道：“这宅子是咱们以后的大本营，打家劫舍的钱能用？”
论打家劫舍，她最在行，不过，这个宅子将是她自己的根基所在，打家劫舍超过一万两，还不引起京城轰动？到时候，大量银子来源不明，不引人怀疑才怪。她可不想这宅子沾上一点麻烦。
赖四幸灾乐祸地冲着丁七揶揄眨眼睛，意思是猪脑子就该挨打。
转头对燕青蕊道：“老大，要是以前你这么问我，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能来钱这么快，而且钱又干净。但是现在，还真有这么一桩来钱快的事。只是，那件事太难太难了。”
燕青蕊道：“别婆婆妈妈行不行？说说吧，什么事！”
赖四道：“半个月前，京城里出了一件大事，一个富商的女儿在自己家的闺房里，被一个采花大盗给祸害了，先-奸-后-杀。这件事当时那富商报了官，可是采花大盗却一直没能抓到，就在这半个月里，他又犯案几起，被祸害的，都是富商千金。官府破不了案，这些富商们不干了，他们已经联名发了公告，悬赏一万两，谁能抓住采花大盗，那一万两银子就是谁的。”
第101章 风险
燕青蕊一听，眉飞色舞地道：“这个我可以去呀！”
赖四道：“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这个采-花-大盗身手好，轻功高，为人也心狠手辣，谁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着这一万两，已经有七八个赏金猎人去追查此人。可是，那七八个人，全都死于非命。”
燕青蕊道：“看来那还是个武林高手？”
赖四道：“岂止是高手？还是个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高手。那七八个赏金猎人的死状各异，有的是被毒死的，有的是被暗器伤的，有的是被直接杀掉的，有的是被折磨而死……这咱们道上的人都知道。要不然，悬赏的银子也不会由最初的三千两加到一万两。”
燕青蕊最恨的就是祸害女子的男人，听说那人把人先糟蹋后再杀掉，心里便是一阵义愤填膺，哪怕不是为了这一万两的赏悬，她也得抓住这个人。虽然赖四把那人说得很可怕，燕青蕊并不担心，她不信她一个二十一世纪高强度训练出来的全能神偷，对付不了一个采-花-贼。
这些日子里，她的身子恢复很快，灵魂契合度更高了，上辈子的技能和本事，在这边已经由只能发挥七八成到能发挥十成。
她觉得她可以放手一搏。
燕青蕊当即道：“你们帮我收集一下关于这个采-花-大盗所有的资料，以及被害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赖四惊道：“老大，你不会真想去吧？那太危险了！”
燕青蕊满不在乎地道：“富贵险中求，再说，这样的人渣，多放任他一段日子，就会多一些人受害。我是非抓住他不可！”
赖四丁七并不知道燕青蕊的本事，不过，想到丁七在她手中像蚂蚁似的，赖四有了点信心，不过还是道：“老大，这个活风险太大，银子的事，咱们其实可以另外想办法！”
燕青蕊从兜里拿出那个银面具，往脸上一戴，笑道：“那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们要是不想我死，就把能收集到的资料都给我收集齐了。来，看看，你们老大我戴上这银面具帅不帅？”
帅是什么？赖四丁七表示不明白。
不过，看老大这臭美的样子，他们立刻拍马屁：“帅，太帅了！”
那面具极薄，遮住了燕青蕊的眼眉以下，露出了半边脸颊和下巴。
这很符合燕青蕊的要求，戴上这个面具，梳上男子的发型，穿上男子的衣服，谁也看不出来面具男后的人是男还是女。
而且，戴上面具会有一定的神秘感，最重要的是，不用每天在脸上涂得黑黑的，伤害她吹弹得破的娇嫩肌肤了。
燕青蕊得意地道：“以后，本老大就戴这面具了。”
赖四丁七认了她做老大，不管她是戴面具，还是什么形象，那当然都是他们老大，所以两个人猛点头表示记住了。
燕青蕊很开心，交代他们：“你们得快点啊，我两天后就要资料，这件事不能拖了，不然，那宅子卖掉了，我哪里后悔去？”
他们都不知道，这时候，上官千羽已经盯上他们了。
上官千羽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只是稍加留意，把那些各方面得到的消息稍加整理，就发现了异常。
四方的混乱是从半个多月前开始的，首先是西城的混混头子黄老三和北城的混混头子刘麻子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争风吃醋引起。
第102章 上官千羽的怀疑
西城北城的混混们为了为自己的老大出这口气，口角不断，小打小闹常有，越打越火气便越大。后来东城的独眼也因为徒弟被打的事卷了进来。
这中间有一个问题，南城虽然也有些小打小闹，但比起东西北三方来说，也太过平静了一些。
要说南城与这件事无关，以他的敏锐来说，怎么可能相信？
可是，南城的混混头子赖四和丁七，一直以来倒也安份，四方的这些地痞们收保护费，打人，偷盗的事是有，可都是小打小闹。为什么突然间就闹大了？
看来这像是一起有预谋的挑事。
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上官千羽把四方的整个情形思索了一下，心中顿时有了想法。怕是某些混混不满足于现状，想要改变这种四方各据一方的局面。
上官千羽没有下一步动作，他要静观其变，只要四方出不了大乱子，一切在可控制的范围，他不想管。
就算四方最后统一归于哪个地痞处理，他也觉得，治理一个地痞头子，比治理四个地痞头子要简单得多。
不过，那个能想到统一四方的地痞头子，他要留意一些，至少也得了解他的最终目的，到底只是为了统一四方，还是另有所图。
只要不会让京城不稳，他并不反对有野心的兼并。
前提是，那人不会是太子的爪牙。
上官千羽确定了事情的性质之后，也做了相应的安排，若是赖四和丁七这两个混混在后面搅风搅雨，他是不信的，他们没这本事。
可是，一切的迹象却又指明南城的混混，必然是搅局的关键。那么，这两人身后一定有人。
这两个地痞，就算有这份小聪明，但是也没有这样的胆量，有这样的胆量，也未必会有这样的动作。
现在，他们不但动了，还动得很漂亮。
他不禁有点好奇，那会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统一四方，是为了什么？那么，就等这四方的争夺有了结果之后，他再通过赖四和丁七，把那后面的人抓出来。
然而，四方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京城中另出了一件大事。
光禄寺署正龚志宽的女儿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半夜里被一个采花贼潜进内房，将她糟蹋之后，还杀了她。
虽然龚志宽只是从六品，可那也是朝廷命官。
他的女儿遭遇这样的事情，龚志宽悲痛欲绝，哭上京兆尹的府衙，这样的恶性事件，京兆尹马春生顿时感觉严重性，堂堂官员的家眷都会遇害，这贼人的胆子忒大了。
京兆尹衙门的捕快全体出动，马春生亲自带队，前去查勘现场。
其时，上官千羽正好就这四方的混混事件去和京兆尹商讨，正赶上此事，听说是这样的事情，他也随着马春生去了现场。
龚小姐的闺房门窗皆闭，据说事发时，贴身丫头就在外屋里，可睡得像死猪似的，龚小姐的状况有些惨，衣不蔽体，白嫩的肌肤上是被凌辱的青紫痕迹，眼睛微张，还保持着临死时候的眼神，凄惨绝望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