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朕带你出去走走
德妃站在面前，孟昶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
王宗仁是一员儒将，家中夫人也都国色天香。
身为他的女儿，德妃容貌清丽娟秀，倒也是让人赏心悦目。
“朕说的话，你明白不明白？”德妃没有言语，孟昶追问了一句。
“陛下的意思，臣妾明白。”德妃回道：“臣妾也清楚陛下的心意。”
“既然清楚朕的心意，以后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孟昶摆摆手，示意罗玉翔等人离开。
罗玉翔招呼在场的宦官和宫女跟他出去。
寝宫里，只剩下孟昶和德妃俩人。
“说说，见到朕的时候，你什么想法？”孟昶问她。
德妃回道：“臣妾没有任何想法。”
“没有任何想法，能说出那些话？”孟昶笑了：“要是再这么说话，朕以后可不会再来。”
作为皇妃入宫，以后能走到哪一步，很大程度还要看她能不能生下皇子。
皇帝要是从此不来，又从哪谈起母凭子贵？
“陛下要臣妾说什么，臣妾照实说。”德妃应道。
“朕近来做的事情，你觉得有哪些不合理？”孟昶问他。
“陛下是当世明君，臣妾本不该乱说。”德妃回道：“王进忠一事，臣妾以为就不妥。”
“难道朕不该杀他？”孟昶皱了皱眉头。
“当然该杀。”德妃回道：“不仅该杀，还应夷灭九族。只是他手下的一些机构，臣妾认为不该裁撤。”
“譬如哪些？”孟昶问道。
“青羽社、紫玉阁。”德妃回道：“臣妾虽在深宅，以往也曾听说过他们的厉害。”
“他们可是密探。”孟昶说道：“朕也没有裁撤，只是暂时闲置了。”
“任何朝廷，都需要一些密探。”德妃回道：“否则皇帝由从哪里得来国内、国外的消息？由从哪里抽调密探，打探敌对？”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孟昶又问。
“王进忠把持朝政时，虽然祸乱了大梁，却也有些好的东西。”德妃说道：“至少各地通商从没间断，大梁仍然富庶。陛下亲政之后，商贾反倒小心翼翼。”
“看来你对朕不满意的地方还真不少。”孟昶站了起来：“换上男装，陪朕出去走走。”
“臣妾从未出过家门。”德妃回道：“到了街市，万一惹出麻烦……”
“有朕在，惹不出麻烦。”孟昶对她说道：“朕要让你看看，如今街市如何。”
皇帝要她一同外出，德妃不敢不从，唤宫女进来，为她准备男装。
孟昶让宫女把罗玉翔叫进来。
罗玉翔来到，孟昶吩咐：“你去告诉王庞海，让他带着常威等人，随朕出宫走走。”
“陛下又要微服私访？”罗玉翔问道。
孟昶回道：“今儿天色还早，朕打算带着德妃，到外面看看。她以往深居宅院，也没出过门。身为大梁皇妃，怎么能连皇城的街市什么模样也不清楚。”
他随后向德妃问了句：“朕以后要带你去别处，你可愿意？”
“能陪在陛下身边，是臣妾前世修来的福分。”德妃回道。
第137章 今儿去什么地方
德妃容颜娟秀，换上男装，还真有几分俊逸公子的风采。
孟昶领着德妃等人离开她的寝宫。
王庞海早就招呼了常威和一群卫士，等在乾清宫外。
孟昶等人从乾清宫经过，王庞海领着卫士们迎上来。
“陛下又要出去？”王庞海问了一句。
“怎么？”孟昶问他：“不可以？”
“不是。”王庞海连忙说道：“陛下要出去，谁能阻拦得了。只是昨儿才到外面走过……”
“今天朕是要带德妃出外。”孟昶看向常威：“做侍卫的日子，还能适应？”
“回陛下。”常威恭恭敬敬的回道：“可以适应。”
“他家老母亲有没有安排人照应？”孟昶问王庞海：“还有赌坊的事。”
“已经派人去了，赌坊那边，官府会有人过去。”王庞海回道。
“以后再敢去赌坊，朕会砍掉你的手。”孟昶又对常威说道：“以往如何，朕管不着。做了皇宫侍卫，再有市井习气，可不会轻易饶你。”
常威连忙躬身：“陛下放心，我再也不会去了。”
“走。”招呼众人一声，孟昶往皇宫正门走去。
出了皇宫，罗玉翔问了句：“今儿陛下要去什么地方？”
“王宗仁的府上，你可认得？”孟昶问他。
“老奴去过。”罗玉翔问道：“陛下要去那里？”
“朕给他安排的事情，不知道筹备的怎样。”孟昶说道：“陪朕过去看看。”
众人跟着孟昶，由罗玉翔领路，往王宗仁住的坊去了。
王宗仁住的地方，是很多朝廷大员聚居的坊。
这里的里正难做，就是因为高官太多，谁也得罪不起。
自从孟昶亲政，很多官员下狱甚至伏诛，这里已是空荡荡的一片。
还留在这里居住的官员，都是如今留在朝廷的。
来到这里，孟昶吩咐罗玉翔：“找个酒馆先坐下，别让人看见。”
罗玉翔明白他的意思。
在别的地方，没几个人见过皇帝，就算他招摇过市，也不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这里却不同。
居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朝臣，无论哪个，对皇帝的模样都很清楚。
只要一眼，那些人就能看出是他。
被人认出来，还怎么微服私访？
罗玉翔答应了，对王庞海说道：“还请王统领派名侍卫去寻酒楼。”
跟随孟昶出宫的宦官，虽说都换了平民的服装。
他们说话却和正常的男人不同。
虽说是寻酒馆，在这里开店的，难保不会遇见过宦官。
有宦官出没，传出去终究不好。
王庞海看向常威：“常威，你对市井熟悉，去找酒馆。”
常威虽然领命，心里却在嘀咕：市井我确实熟悉，可这里却不是以往我能来的地方。找酒馆，只怕不会容易。
带着命令，常威找酒馆去了。
走没多远，他就看见了一家。
进了酒馆，常威问掌柜：“掌柜的，这里可有临街的包房？”
此时还没到吃饭的时辰，酒馆里空荡荡的。
见有客人来，掌柜连忙迎上：“客官，敢问几位？”
第138章 不能把酒馆全包了
孟昶与众人没有等多会，常威就回来了。
来到孟昶面前，他躬身说道：“陛下，前面有家酒馆，我给楼上包了下来。”
“全都包下来了？”孟昶问他。
“都包下来了。”常威回道：“这样一来，就没外人随意进出，也不用担心有人认出陛下。”
“确实是不用担心了，可朕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孟昶说道：“朕要的，就是听别人说了些什么。”
常威懵了。
找酒馆的时候，他只想着皇帝的安危和清净，却没考虑到微服私访为了什么。
错愕的抬头看了孟昶一眼，他连忙又把头低下：“陛下的意思是……”
“什么朕的意思？”孟昶瞪了他一眼：“只在酒馆包两个包房，其他一律不要。”
“明白了！”常威掉头跑了回去。
看着他的背影，孟昶笑道：“这个常威，倒是比昨儿长脑子些。”
“也就只多了丁点。”王庞海回道：“办事还是不太牢靠。”
“才进皇宫做了侍卫，不要强求太多。”孟昶说道：“以后多分派些事情给他做，也就好了。”
孟昶等人到的时候，常威在酒馆门外等着。
掌柜则站在酒馆里面。
他们走进酒馆，掌柜连忙上前，满脸陪着笑：“贵客来了，请楼上。”
“我只要两间包房。”孟昶对掌柜说道：“好酒好菜上些。”
在这里做生意，见惯了达官贵人，掌柜的眼神可不会差。
从孟昶走进酒馆的那一刻，他就看出这个人与众不同，浑身流露着贵不可言的气息。
可他又不敢问，只是不住口的答应着。
常威要的包房就在二层，是这家酒馆最好的房间。
两间包房，彼此连在一起。
孟昶并没有直接进包房，而是吩咐跟上来的掌柜：“把这两间包房分开，中间空出一间。”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掌柜一脸懵逼。
王庞海对他说了一句：“要你那么做，只管安排，愣着做什么？”
掌柜连忙答应，把隔壁的包房给换了。
跟着来到这里的侍卫和宦官，都在相对大的那间包房。
孟昶带着德妃、罗玉翔、王庞海和常威，走进小些的包房。
“陛……公子。”常威不解：“为什么要把包房隔开？”
轻轻敲了敲包房的板壁，孟昶问他：“你觉着这里隔不隔音？”
“不隔。”常威回道。
“既然不隔，旁边说什么，是不是都能听见？”孟昶又问。
常威一脸懵逼。
王庞海在一旁说了句：“蠢，公子的意思是，隔壁有了客人，说些什么，我们都能听得见。”
常威明白了。
皇帝微服私访，为的就是听一些看一些。
来到这里，他要的就是听听官员们私下怎么说话。
把整个酒馆都包下来，没有其他客人，还怎么听？
“坐吧。”孟昶招呼众人坐下。
他问德妃：“这里离你家很近，也从来没有见过？”
“从来没有。”德妃回道：“臣妾……我从来没有出过家门，唯一一次，就是上回去宫里。”
第139章 得找个能担待起的
没有其他客人，酒菜上的很快。
过了没一会，桌上就摆满了孟昶要的酒菜。
“尝尝外面的酒菜。”孟昶说道：“听说不少王公大臣，时常也会到这种地方消遣，菜肴应该还是可口。”
他先尝了一口，其他人都不敢动筷子。
“怎么回事？”看向其他人，他问道：“就看着我一个人吃？”
“公子吃的时候，我们看着就好。”罗玉翔回道：“尊卑还是不能僭越。”
“在家里讲究这些，出外没有必要。”孟昶说道：“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都动筷子，陪我一道吃。”
他说这些的时候，德妃一脸茫然。
没有被选为皇妃的时候，家里曾告诉她。
进了皇宫，一切都要讲究规矩。
皇帝吃饭，妃子只能站在一旁，绝对不能同桌。
孟昶带她出来，不仅允许她动筷子，还允许其他人一道吃。
确实让德妃始料不及。
错愕的看着孟昶，她像是有话要问，最终却没问出口。
“青羽社、紫玉阁，你有多少了解？”孟昶问的是王庞海。
王庞海回道：“两家都是密探机构，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如今朝廷，有没有能担起那两家的官员？”孟昶又问。
王庞海摇头：“当初那两家都是王进忠设立，如今朝政落在陛下手中，几乎已经散了。朝廷里，还真没有谁能够担得起。”
“周华和耿仲行不行？”孟昶想了想，向他问了句。
“不成吧。”王庞海说道：“他俩都是陛下看上的将军，倘若派到那里去，怕是没法把事情做的更稳妥。”
“派个人，把莫文熙请来。”孟昶吩咐：“让他来的时候，不要过于招摇。”
罗玉翔起身，到另外的包房，安排人请莫文熙去了。
“公子是要……”孟昶令人去请莫文熙，德妃察觉出了什么。
“有件事你说的很对。”孟昶对她说道：“青羽社和紫玉阁，绝对不能放下。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让谁去操办。”
没想到孟昶居然会采纳她的建议，德妃一脸诧异。
孟昶接着说道：“以后有什么话，只管直接说。可以采纳的，我能听得进去。只不过有件事要提醒你，和外面的官员，不要有任何往来。”
“我都明白。”身在酒馆，德妃不敢自称臣妾，当即答应了。
孟昶等人正吃着，酒馆陆续上了客人。
来到这里的，当然都是住在坊间的官员。
很快，两侧的包房都来了客人。
从说话的声音，孟昶等人已经听出来的是谁。
左边包房，是刑部侍郎和他手下的几个官员。
而右边的包房，则是兵部的人。
孟昶小声说了句：“来这里的高官，还真是不少。小小酒馆，真没看出，居然有这样的魔力。”
“自从陛下亲政，对官员管束的紧。”罗玉翔压低声音：“官员们也不敢大肆铺张，敢来这种地方，已是胆大。”
罗玉翔话刚落音，兵部众人那间包房，有个人说了句：“你们听说没有，王将军和伍将军，如今都在自家掏钱，把皇妃嫁到宫里。”
第140章 要听他们说什么
兵部的人在隔壁包房议论王宗仁和伍孝先嫁女儿的事。
德妃脸色不是太好看。
从那些人的语气，能听出他们是在讥讽两位老将军。
嫁个女儿，不仅没有半点嫁妆，居然还要自己家贴钱。
王庞海站了起来：“我去让他们闭嘴。”
“坐下。”孟昶瞪了他一眼：“来这里，就是为了听听别人在说什么。”
皇帝要他坐下，王庞海只好坐了。
孟昶看向德妃：“让你受委屈了。”
德妃浅浅一笑：“他们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只当没有听见就好。”
出身于将军之家，德妃性情不是特别温顺。
孟昶选妃的时候，她甚至也敢当面顶撞。
这会居然愿意忍了兵部那些人，倒是让孟昶有些意外。
朝德妃点了点头，孟昶没再多说什么。
兵部那些人谈论的事情，倒也没什么要紧，只是围绕着两位老将军嫁女儿。
另一边，刑部的人也聊了起来。
“最近皇城牢房，比前些日子空荡了不少。”刑部侍郎先发了话：“这与诸位勠力同心，不是没有关系。”
“为朝廷和陛下做事，利索应当。”有人回道：“只是最近好些案子，查的不像以往那么清楚。”
显然，刑部侍郎也知道这件事。
他叹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我又怎会不知。如今青羽社和紫玉阁都瘫痪着，原本从密探那里可以得到的消息，现在可都断了。”
“侍郎认为，陛下会不会裁撤青羽社和紫玉阁？”有人问他。
刑部侍郎回道：“实话说，我也不太确定，陛下要做的事情，谁能摸的清楚。想想兵部那边，王宗仁、伍孝先两位老将军，他们曾为大梁立下赫赫战功，如今不也是只在皇城办些私事。听说陛下最近打算把吴岳派往海丽，而周华和耿仲两位，则被派往边关，防范雷人。”
“这么一来，两位老将军岂不是要被架空？”又有人说道：“我听说近日要重开科考，名义上是要首辅把持，其实掌握这件事的，是从张世成那边投奔古来的莫文熙。”
“据说莫文熙以往也是个屡试不中的士子。”有人接着说：“要是让他掌管科考，我们这些人的亲眷，怕是没了机会。”
“不要妄自猜测。”刑部侍郎阻止众人：“今儿出来，是同僚饮宴。家国大事，陛下自有分断。至于青羽社和紫玉阁，我们以后不要太多指望。各地官府和大理寺都有人手，查案，难道非得依靠密探？”
“虽说不一定非得依靠密探。”有人说了句：“可是遇见难案要案，凭着各地官府和大理寺那些人，根本无法查清。即便查清，面对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敢不敢上前？”
众人沉默。
听着他们说话，孟昶又一次看向德妃。
自从除掉了王进忠，他一直在打压曾经与之有牵连的官员和衙门。
要不是德妃提起，他甚至已经忘记还有青羽社和紫玉阁这两个去处。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平民服饰的侍卫走了进来。
罗玉翔起身。
他在罗玉翔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第141章 举荐人才
回到孟昶面前，罗玉翔小声说了句：“莫文熙来了。”
“让他进来。”孟昶吩咐。
罗玉翔向那个侍卫点了下头。
侍卫退了出去。
莫文熙走进来。
他穿着一身平民的衣服，见到孟昶，躬身一个大礼。
“坐下说。”孟昶示意他坐下。
莫文熙坐下。
“科考的事，你和首辅商量的怎样？”孟昶声音压的很低。、
知道他不想暴露身份，莫文熙回道：“首辅的意思，是要我主持，他只是在旁帮衬。”
“看来他很得意。”孟昶说道：“以为揣测明白了我的心思。”
“陛……”莫文熙想说话。
孟昶瞪了他一眼：“叫我公子。”
“公子，我觉着并不是揣测心思，而是有着拳拳赤子之心。”莫文熙回道：“倘若首辅要争权，我又怎么能争的过他？有他在后坐镇，即使其他官员不满，也不敢做出任何举动。”
“你说的倒也没错。”孟昶点头，随后说道：“把你找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还请公子明示。”莫文熙低头躬身。
“青羽社和紫玉阁，你听说过没有？”孟昶问他。
“听说过。”莫文熙回道：“它们是当初王进忠成立，专门用来打探和刺杀的衙门。自从陛下亲政，如今好像萧条了许多。”
“不是萧条，而是根本没人打理。”孟昶说道：“我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安排人打理一下了。”
“不知公子有什么打算？”莫文熙问他。
“周华和耿仲，你觉着怎样？”孟昶问道。
莫文熙摇头：“这俩人沙场建功可以，引领密探，绝对不行。”
“那你觉着谁可以？”
“青羽社可以交给蒲建文。”莫文熙回道：“此人以往在张世成那里，虽然不被重用，只做一城主将。然而他却是有些本事，人脉也广。他去铜陵青羽社，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蒲建文。”孟昶眼睛微微眯了眯，点头说道：“我倒是也想起过他。”
他随后又问莫文熙：“紫玉阁总不能也交给他。”
“我曾听说，紫玉阁都是女子。”莫文熙回道：“她们混迹市井、青楼，无论什么地方，都有她们的身影。以往探查消息，紫玉阁甚至比青羽社更精准。”
“你的意思，是要找个女人打理？”孟昶问他。
“哪里需要找。”莫文熙说道：“我听说伍孝先将军家的二小姐，精通诡术奇谋，她应该就可以。”
孟昶一愣。
纳皇妃的时候，伍孝先家的三位小姐来了两个，唯独二小姐因为相貌粗陋没有参与。
偏偏这位二小姐，好像还真是个有能耐的。
他看向德妃：“你认不认识这位二小姐？”
德妃摇头：“虽说听过名声，却从没见过。只是有人说她相貌生的粗陋，计略却高人一筹。可惜，虽然博览群书，终究因为是女儿身，最终也只能嫁人，相夫教子。”
“看来真得见见她了。”孟昶点头。
他对包房里的众人说道：“等到这里客人散去，我们也走。”
第142章 曾经的密探衙门
回到皇宫，已经是午夜时分。
来到乾清宫外，德妃等人告退。
孟昶吩咐罗玉翔：“安排一下，今晚由德妃侍寝。”
本没想到会被留下侍寝，德妃愣了一下，随后低下了头。
罗玉翔满脸笑容，对德妃说道：“恭喜德妃，过了今晚，说不准就能怀上龙胎。那可是再尊荣不过。”
德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孟昶则先走回乾清宫。
过了没多久，罗玉翔走了进来：“陛下，德妃已经准备好了。”
“你办事，倒是挺快的。”孟昶点头：“送去卧房。”
“陛下，天色不早，也请早些歇着。”罗玉翔提醒，可不要让德妃等的太久了。
“朕就纳闷了。”孟昶笑着问他：“你们这些宦官，早就没了根，怎么还这么骚气？”
“老奴在陛下身边伺候，当然应该提醒。”罗玉翔回道：“国事虽然要紧，龙种也不能忽视了。”
“好了。”孟昶摆手：“你也别和朕说这些没用的，人送去卧房，朕很快就回。”
罗玉翔答应着退了下去。
孟昶则翻开桌上的书。
他翻开的，其实并不是一本书，而是有关青羽社和紫玉阁以往办案的资料。
青羽社和紫玉阁，曾经归属于王进忠。
这两家衙门，原先大魏也没有，是王进忠把持朝政之后，请示了曾经的皇帝成立的。
自从有了这两家衙门，他对大梁官员把握的极为精准。
任何官员有风吹草动，都躲不过王进忠的眼睛。
也正是因此，大梁以往才有不少忠臣良将，被王进忠以各种名目害死。
说起来，这两个衙门，为王进忠做过不少不利于大梁的事情。
可孟昶却很清楚，衙门本身没错，最主要的，是要看它们被把持在什么人手里。
王进忠掌管着，这两个衙门当然是要为他办事。
倘若落在皇帝的手上，它们就是对付大梁内外最好的杀器。
德妃，还真是给他提了个很不错的建议。
通过这些资料，孟昶了解到，过去的紫玉阁，里面都是王进忠自幼养大的孤女。
这些孤女成人后，被分到各地，散落在各个角落。
其中很多人做了舞姬、歌姬。
对外，她们是才艺双馨的美人。
可是暗地里，她们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刺客。
曾今有不少反对王进忠的官员，就是悄无声息的死在紫玉阁手中。
要不是这里记载着当初紫玉阁做过的事情，只怕过不了多少年，这个衙门曾经干过什么，就会被彻底遗忘。
刺客、密探……
如今的大梁，正是需要这样的衙门。
才拿回皇权没有多久，虽然经过讨伐张世成，孟昶的地位已经拔高。
可是朝堂内外，仍然有很多意图对他不利的势力。
有这些势力在，他这个皇帝做的也不会安心。
合上资料的时候，孟昶已经暗暗决定，他一定要把紫玉阁和青羽社打造成大梁朝最可怕的存在。
不仅要让他们在国内活动，还要把他们派到其他国家，打探出大梁朝需要的情报，解决掉会给大梁带来威胁的人！
第143章 青羽社交给你了
孟昶回到住处，床上已经有了个人。
她躺在被子里，应该什么也没穿。
皇帝宠幸妃子，有个成文的规定。
为了避免有人意图对皇帝不利，所有嫔妃侍寝，都要先沐浴，由被子裹着，就连首饰也不许佩戴。
来到床边，孟昶挨着床沿坐下。
躺在那里的，果然就是德妃。
虽然明知会有这一天，德妃毕竟还是个没有经过人事的女孩儿。
当孟昶坐下的时候，她浑身微微哆嗦了一下。
“你在害怕？”孟昶问她。
“嗯。”德妃羞涩的回道：“臣妾今儿晚上伺候陛下，还请怜惜些。等到以后适应了，自会讨陛下欢心。”
“朕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一件事。”孟昶说道：“以往那些木头有什么好玩，哪有身边国色天香环绕来的舒心。说起来，张世成就比过去的朕懂得什么叫做人生，什么叫做须尽欢时当尽欢。”
德妃没有回应，想到稍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她就羞的浑身发烫。
轻轻掀开被子，孟昶躺在她身边。
被子里软玉温香，触手一片腻滑，他已有些把持不住。
德妃身体绷的很紧。
没有哪个姑娘，在这样的夜晚不会感到紧张。
孟昶翻身在上，德妃羞怯的为他脱去衣服。
王宗仁嫁女儿的婚事还没筹备好，德妃已经得到了宠幸。
第二天一早，孟昶上早朝的时候，德妃还没有起。
早朝后，他返回乾清宫。
罗玉翔一大早，就派人去伍孝先家里把二小姐请了来。
除了伍孝先家的二小姐，来的还有蒲建文。
孟昶回来的时候，俩人等在乾清宫外。
看到伍孝先家的二小姐，孟昶并不觉着她有多丑。
她生的虽然一般，面相里却透着睿智，让人看了也不会觉得讨厌。
“跟朕进来。”从俩人身前走过，孟昶招呼了一声。
蒲建文和二小姐跟了进来。
孟昶坐下后，向俩人问道：“知不知道请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
并没有人向他们透露消息，俩人当然不清楚孟昶为什么把他们找来。
看向蒲建文，孟昶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青羽社？”
蒲建文回道：“青羽社曾名闻海内，臣是听过的。”
“知不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孟昶又问。
“探查和刺杀。”蒲建文回道：“臣听闻，以往死在青羽社手中的朝廷大员，也是不少。还有很多人，是青羽社探查到意图对王进忠不利，被冠以各种罪名。”
“这些都是朕的过错。”孟昶叹道：“像青羽社这样强大的存在，朕居然从没有留意过。诛杀了王进忠，也只是把他们往那里一丢。如今的青羽社，早就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陛下是不是想要重建青羽社？”从孟昶的话里，蒲建文已经听出了一些意思。
“正是。”孟昶点头：“像青羽社这样的衙门，朕要是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平白浪费了。”
“陛下说的是。”蒲建文回道：“只要陛下需要，臣愿赴汤蹈火。”
“去吧，晚些时候圣旨会到。”孟昶摆手：“青羽社交给你了。”
第144章替朕好好打理
蒲建文离开后，只剩下伍孝先家的二小姐还在。
孟昶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伍秋。”二小姐低着头回道。
“朕听说你熟读韬略，办事谨慎。”孟昶问道：“可愿为朝廷效力？”
姐姐和妹妹都嫁到了皇宫，二小姐这两天，一直在懊恼自己的相貌。
要是她也有姐妹的容貌，又何至于只能待字闺中，而没机会嫁给皇帝？
孟昶这么一问，伍秋抬起头，错愕的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朕对蒲建文说的那些，你也听见了。”孟昶说道：“除了青羽社，还有紫玉阁，那里也需要有人打理。”
“紫玉阁都是探子和刺客。”伍秋回道：“臣女虽然懂得一些韬略，却并不懂武艺……”
“高位者，有脑子就可以。”孟昶打断了她：“你坐镇紫玉阁运筹谋划，身边护卫不少，要武功做什么？”
伍秋一愣，她已经明白皇帝的意思。
被召来皇宫的时候，她还在纳闷。
凭她的容貌，被皇帝看上的科能几乎没有。
到了乾清宫，她还没想明白皇帝的意思。
就连刚才蒲建文被任命为青羽社统领，她仍然没敢往紫玉阁方面去想。
孟昶开口就要她做紫玉阁统领，伍秋哪敢应下。
她迟疑了一下，才对孟昶说道：“以往紫玉阁用的人，都是王进忠从各地收罗的幼女。她们从小被驯养成刺客、探子，紫玉阁真正崭露头角，也就是近两年的事，陛下有了青羽社，为什么还要把它也留下？”
“紫玉阁能做的事，很多青羽社都做不了。”孟昶说道：“朕要的，是把握全天下的局势。至于如何驯养紫玉阁的人马，那是你的事情。朕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臣女从没做过这样的事。”伍秋说道：“有些时候，只怕下不去狠手。而且贸然接管，手下没有几个可用的人……”
“到了紫玉阁，你愿用谁，朕都会准奏。”孟昶又一次打断了她：“紫玉阁的女官，享受与朝廷其他官员同等待遇。朕给你这些许诺，难道还不够？”
“不够。”伍秋说道：“既然是驯养探子和刺客，臣女要的会更多。其中耗费钱财，也将不计其数。”
“钱不用操心。”伍秋和他讨价还价，孟昶反倒安心不少：“但凡是你要的，只要核准属实，朕都会拨发。”
得到孟昶这句许诺，伍秋放了心。
她并不知道，正是因为讨价还价，也让孟昶完全信了她有这个能力。
但凡有能力办事的人，考虑的总会比一般人更多些。
伍秋所以会提出这么多条件，正是因为她想到了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和遇见的困难。
要是不把话先说明白了，当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想找朝廷撑腰，将会难上加难。
只要皇帝给了许诺，以后她办起事，才会得心应手。
“你也去吧。”孟昶向伍秋点头：“从今往后，紫玉阁是你的了。你要替朕好好打理！”
第145章 独得恩宠
伍秋离开后，孟昶问罗玉翔：“德妃什么时候回去的？”
罗玉翔回道：“听小宦官说，是在陛下早朝的时候走的。”
孟昶点头：“今儿晚上，还让德妃侍寝。”
罗玉翔会意一笑：“没想到德妃才进攻，居然就独得陛下恩宠。”
“朕只是喜欢和她说话。”孟昶说道：“她说的一些事情，朕也很认同。譬如青羽社和紫玉阁，要不是她说，朕险些给错过了。”
“老奴觉着，即使德妃不说，陛下也会在意的。”罗玉翔回了一句。
“马屁精。”孟昶笑着说了他一句。
随后又问他：“还不快去告诉德妃？要她准备好。”
罗玉翔回道：“老奴这就过去。”
离开乾清宫，罗玉翔直奔德妃寝宫。
才回来没多久，德妃正坐在那里歇着。
头天晚上，才被孟昶恩宠，此时此刻，她只觉着浑身骨头都像是要散了一样。
要是有过床帏经验的女人。
受了恩宠，不仅不会觉着疲劳，反倒还会精神焕发。
可德妃毕竟是人生头一回。
不仅倦的很，某个地方还隐隐的疼痛。
罗玉翔来到，德妃依然坐在那里。
“老奴恭喜德妃，贺喜德妃。”罗玉翔一见着她，就满脸笑容的说道：“陛下说了，今儿晚上，还要德妃侍寝。”
“啊？”德妃略微有些吃惊，她向罗玉翔问了句：“陛下果真这么说的？”
“要是陛下没说，老奴来这里做什么？”罗玉翔回道：“陛下还说了，要德妃做好准备，他晚些时候，有好些话要说。”
“敢问公公。”罗玉翔毕竟是孟昶身边的人，德妃有很多事情，也需要向他打探：“陛下有没有说我伺候的如何？”
“要是伺候的不好，陛下怎么还会宣今晚侍寝？”罗玉翔回道：“另外两位皇妃，到这会可还没见着陛下的面呢。”
虽然累的很，可皇帝要她侍寝，德妃又不可能回绝。
她对罗玉翔说道：“请公公告知陛下，天色一黑，臣妾就会过去。”
“不用德妃亲自走，老奴会带人来请。”罗玉翔回应。
已经侍寝一回，德妃当然知道罗玉翔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天色一黑，他就会带着几个宦官过来。
宦官们会准备好被子。
德妃摘除所有首饰，洗漱沐浴后，也不用穿上衣服，宦官们会把她往被子里一裹，抬到乾清宫。
这么做，是为了提防有妃嫔对皇帝不利。
虽说妃嫔刺杀皇帝的事情，几乎没有可能发生。
然而为了周全，妃嫔伺候皇帝，还是会走这样的程序。
德妃点了点头：“那我就等着公公来了。”
罗玉翔回到乾清宫的时候，陈纪也在。
早朝上，陈纪已经极力保荐莫文熙，由他主持操办科举。
孟昶否定几次，他还是不肯让步。
最后，孟昶只好下旨，由莫文熙主持所有事务，陈纪在一旁监督。
这样一来，陈纪才没有继续坚持。
然而退朝之后，他居然又跟到了乾清宫。
没听见他和孟昶说什么，罗玉翔站在一旁，也没先禀报德妃的事。
第146章 怎么惹恼了陛下
陈纪低着头，站在孟昶面前。
孟昶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他问陈纪：“首辅，你今儿在朝堂上，究竟是什么意图？”
“陛下打算把朝政交给新人，作为首辅，理应带头让路。”陈纪回道：“倘若臣这次担下科考重任，莫文熙等人，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你想的倒是明白。”孟昶冷笑：“朕已把这件事交托给你，居然在早朝提出由莫文熙操办。这么一来，你要他如何面对朝臣，朕又如何安排诸事？”
“臣一片好心，陛下明鉴。”陈纪回道：“没有询问陛下意图，就擅自做主，确实不应该。”
“朕看你确实是老了。”孟昶冷哼：“好些事情，在不知会朕的情况下，也敢擅自做主。”
“臣一心为陛下办事，虽有差池，却也是好心。”陈纪辩解：“绝对不敢有半点违逆陛下的意思。”
“朕觉着，你不仅有违逆的意思，甚至还打算阳奉阴违。”孟昶说道：“要是真的觉着自己老了，告老还乡去吧。”
他一句告老还乡，罗玉翔愣了一下，却没敢说话。
他是内官，皇帝曾说过，朝堂上的事情，不允许内官过多参与。
此时此刻，要是说了不该说的，或者是为陈纪求情，很可能就把火头引到了自己身上。
陈纪也是一脸愕然，抬头看着孟昶：“陛下真的要……”
“你说自己老了，朕难道不许告老还乡？”孟昶说道：“朕的要为朕办事，绝对不会是你现在的模样。”
“陛下要臣做什么，臣以后必定做什么。”陈纪赶紧说道：“臣虽老迈，却还能为朝堂做些事情。”
“真的想为大梁做事，以后有什么想法，先来问过朕。”孟昶说道：“朕允许你去做，你再去做，不要再做这种擅自做主的蠢事！”
“陛下的话，臣铭记于心。”陈纪敢忙回道。
“送首辅。”孟昶吩咐罗玉翔。
罗玉翔答应了，对陈纪说道：“首辅，请吧。”
陪着陈纪走出乾清宫，罗玉翔小声问他：“首辅怎么激怒了陛下？”
“还不是早朝。”陈纪叹道：“我寻思着，陛下要用莫文熙等人，我得腾个位置，好让他们专心办事，因此就没有询问陛下，在早朝上奏，由莫文熙主持科考。哪想到陛下居然因为这件事不爽快了……”
“首辅是好心，却不知道这么做，如同在陛下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罗玉翔说道：“陛下已经下了旨意，首辅还在早朝上奏，岂不是违背圣意？倘若不是首辅，换做旁人，早就被削了官职，赶出朝堂。”
陈纪一愣，连忙向罗玉翔问道：“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陛下不是说了，任何事情，首辅都先来问过。”只要首辅真心询问，难道陛下还有不告诉你的道理？
陈纪点头：“罗公公说的，确实是有道理。”
罗玉翔拱手：“杂家这里也有些事情要向陛下禀报，就不送首辅了。”
“罗公公请便。”陈纪应了，目送罗玉翔返回乾清宫。
第147章 其实正中了下怀
罗玉翔返回乾清宫，孟昶正在那里翻看着书。
“德妃怎么说？”听见脚步声，孟昶问了一句。
“回禀陛下。”罗玉翔回道：“已经告知德妃，等到晚上，老奴会把她接来。”
“你说这个陈纪，是不是故意和朕作对？”孟昶放下书，对罗玉翔说道：“朕要让莫文熙与他一道操办科考，他倒好，在早朝给朕来了个上疏。弄的满朝文武，还以为大梁要变天了。”
“陛下，老奴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罗玉翔应了一声。
孟昶说道：“有话说，有屁放！”
罗玉翔回道：“自从陛下亲政，其实大梁早已变了天。只不过是从以往混沌不明，变到如今朗朗乾坤。”
“马屁痕迹明显，不过朕听着却很舒服。”孟昶点头：“接着说下去。”
“首辅把科举一事让出来，其实对陛下只有好处，绝没有半点坏处。”罗玉翔说道：“当初大梁朝堂被王进忠闹的乌烟瘴气。如今百废待兴，过往有些能耐的，多半被王进忠拉拢去了。如今留在朝堂上的，多半都是庸官，连王进忠都懒得拉拢。这些人为陛下分忧不足，给大梁添乱却是一个胜似一个。首辅是大梁老臣，他操持科考，上门走关系的，陛下认为会少？”
孟昶看了他一眼：“你觉着如今还有人敢走关系？”
“陛下整天在皇宫内院，外面的事情虽然有些了解，却并不能事事亲眼所见。”罗玉翔回道：“那些人托人情走关系，又怎么可能让陛下知道？”
孟昶点头：“你说的倒是在理。其实朕原本也打算让莫文熙主办科举。只因他极力反对，才找来首辅……”
“既然陛下早就有这样的念头，首辅今儿做的，其实也没什么错。”罗玉翔是有货到：“首辅兢兢业业为了大梁，陛下刚才那些话，确实让人寒心。”
“你这个宦官，做的就是比王进忠强些。”孟昶笑着说道：“朕以后的木头，就由你来寻找了。”
“恳请陛下不要戏耍老奴。”罗玉翔回道：“大梁天下才太平不就，张世成也才伏诛，如今尸骨还没冷去。倘若陛下再沉湎木匠，作为身边伺候的人，老奴是罪该万死！”
“好了。”孟昶抬了下手：“和你说笑，还当真了。”
他随后吩咐罗玉翔：“派个人去城外，把吴岳给召来，朕有事要安排他去做。”
孟昶要安排人做事，罗玉翔当然不敢问为什么。
他答应了一声，告退离去。
自从讨伐了周世成，吴岳、周华和耿仲等人，一直驻扎在皇城外。
孟昶派来的小宦官进了军营，请吴岳进宫。
吴岳对周华和耿仲说了句：“陛下终于又要用兵了，你我在这里驻扎的日子，快要到了尽头。”
周华和耿仲也明白他的意思。
俩人先点点头，周华问了句：“吴将军单独被召进宫，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没有重要与不重要。”吴岳回道：“陛下肯破格任用我们，哪怕再小的事，都要当成天大的事去办。”
第148章 你去海丽走一趟
吴岳从城外进宫，耗费的时间要比城内官员觐见更多些。
他到的时候，孟昶正在摆弄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
向孟昶见了礼，吴岳问道：“陛下召臣，是否有要紧事？”
“朕的事情，都是要紧事。”孟昶问道：“海丽国，你知不知道？”
“东北沿海小国。”吴岳回道：“此国弱小，却向来狂妄自大。总认为他们是天下的宗主，其实只不过是一只弱小的蚂蚁。周边任何国家，都可以轻易把他们碾碎。”
“你对海丽国，好像没什么好感？”孟昶问道。
“臣向来喜欢与聪明人结交，海丽国，从上到下，都是蠢的难以救药，所以臣对他们并没有好感。”吴岳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孟昶笑了：“陪朕到御花园走走。”
能陪着皇帝在御花园走动，对于臣子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吴岳先是一愣，随后赶紧跪下：“臣叩谢陛下隆恩。”
“不过是去御花园走一会，没什么恩不恩的。”孟昶摆手。
他先一步走出了乾清宫，吴岳跟在身后，罗玉翔以及几个小宦官，则尾随在吴岳的后面。
来到御花园，孟昶一边走，一边对吴岳说道：“自从朕平定了张世成，如今天下的局势，反倒是越来越乱。北边的大齐虎视眈眈，朕认为雷人犯边，与他们暗中怂恿，不是没有关系。”
“陛下说的是。”吴岳回道：“臣一向也是这么认为。雷人虽然强横，却没有击破大梁的能耐。除非他们背后有人支撑。北方诸国，最为强大的也就是大齐。除了他们，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支持雷人进犯大梁。”
“你有没有琢磨过大齐的心思？”孟昶问他。
吴岳说道：“大齐认为雷人远远不如大梁，倘若可以支持雷人灭了大梁，他们就能长驱直入，趁着雷人没有站稳脚跟，占了大梁的疆土。这么一来，大齐兼得两国，世上将会再少敌手。”
“朕有个想法。”孟昶说道：“先把海丽国收问臣属，然后灭了雷人，与大齐接壤。然后再怂恿海丽向大齐进军，趁机兼并大齐，你觉得怎样？”
“以大齐的方略，还到他们自己身上？”吴岳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对孟昶说道：“倘若陛下这么做，整个天下，早晚也是我们大梁的！”
“朕要的，就无尽江山。”孟昶说道：“既然别人可以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为什么不能还以颜色？论国力，大梁虽然不如大齐，只要乱了大齐的方寸，再过两年，谁强谁弱，可还说不定。”
“臣以为，不能单纯依靠海丽。”吴岳说道：“海丽人既认为他们是最强大的，倒不如由他们在大齐内部培植势力。这样一来，即使大齐发现出了问题，也不会找到大梁的头上。”
“你的想法很好。”孟昶点头：“朕把你召来，也是为了让你去海丽一趟，帮他们解决掉进犯的雷人。”
已经明白了孟昶的意思，吴岳说道：“陛下放心，臣必定办的稳妥。”
第149章 要出兵了
孟昶下了旨意，吴岳返回军营。
周华和耿仲来到他的营房。
“陛下召见吴将军，是不是有仗可打？”周华先问了一句。
征讨张世成的时候，俩人几乎没有机会表现。
大部分风头，都被吴岳给抢了去。
在皇城外驻扎了这些日子，他们当然希望能尽快有仗可打。
吴岳回道：“陛下只是令我尽快出征，并没有提及两位将军。”
周华和耿仲都有些失望。
俩人想问吴岳要去哪里，又不好开口。
看出他们的心思，吴岳说道：“这件事陛下也没打算瞒着，他要我领军前往海丽国，协助海丽人，击退雷人的进攻。”
“雷人如今还在犯边。”耿仲问道：“陛下为什么不令将军前去戍边，反倒要驰援海丽？”
“实话说，我并不喜欢海丽人，总觉着他们脑子好似被虫蛀了。”吴岳说道：“可我也赞同陛下这么做。”
周华点头：“陛下的意思，是要将军先驰援海丽，帮着他们击破雷人。将军由东，陛下再另外分拨兵马，从西向他们发起进攻。这样一来，两线夹击，除非大齐发兵驰援，否则雷人必定会被我们给吃掉。”
“两位将军觉着，大齐会不会出兵？”吴岳问他们。
周华说道：“我觉着不会，大齐虽然国力强于大梁。如今大梁已经稳定，他们出兵犯边，并不一定可以讨到好处。对于大齐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予雷人资助，由他们和大梁捣乱。无论雷人能不能给大梁造成实质性的困扰，对于大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吴岳点了点头：“周将军分析的没错。自从陛下亲政，大梁政务军务都发生改变。当初领军的老将军们，如今多半回家，颐养天年。从今往后，征讨四方的重任，只怕是要交给我们了。”
“陛下给了机会，要我们带兵，没有不尽心的道理。”耿仲说了句：“当初我在伍将军麾下做谋士。虽然也算得到重用，却不像陛下这样，直接给了兵权。如今上了战场，我们可以决断如何用兵，不用再受任何人牵制。对于熟读兵书的人来说，能有这样的机会，这一生也是无憾了。”
他随后问吴岳：“吴将军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吴岳回道：“我先领军前往海丽，用不多久，两位将军应该也能得到旨意，前往边关讨伐雷人。到时候，我们在关外相见！”
周华和耿仲向他拱拱手，俩人一同说道：“先祝吴将军旗开得胜！”
当天晚上，罗玉翔带着一群宦官，去了德妃的住处。
宦官们用被子摆沐浴后的德妃裹起，送到乾清宫。
孟昶正忙着琢磨他的小玩意，罗玉翔来到：“陛下，德妃送到了。”
放下手上的东西，孟昶站了起来：“朕今儿还真有些累了，想要早些歇着。”
“老奴已经为陛下准备了沐浴的水。”罗玉翔问道：“陛下要不要再用些膳？”
“膳就不用了。”孟昶笑着问他：“是不是担心朕不吃东西，晚上没有力气在德妃身上使？”
第150章 想办法弄个锅炉
作为孟昶身边的宦官，罗玉翔是最清楚皇帝平日里怎样的。
皇帝在外臣面前，要摆出九五之尊的态势。
当着他的面，有时候也会流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陪着孟昶来到沐浴的房间，罗玉翔让人给他送来擦身的帕子和换洗的衣服。
房间里，摆着一只很大的木桶。
孟昶平日里洗澡，就是在这个木桶里。
坐进木桶，任由热水浸泡全身，孟昶对罗玉翔说了句：“朕觉着这样泡澡，有些憋屈了。”
“陛下要是觉着憋屈，老奴明儿让他们换个更大的木桶。”罗玉翔回道。
“更大的木桶有什么用。”孟昶说道：“朕要的是个大的热水池。能够好些人一同在里面洗的那种。”
他说的，是桑拿的水池。
那种池子要是放在大梁，保持整池热水可不容易。
罗玉翔虽然没见过，却也能想得到是什么样的。
他对孟昶说道：“陛下要是喜欢，老奴让人打造一个。”
“打造池子容易，热水怎么办？”孟昶说道：“有这样的池子，首先得弄个锅炉。”
“锅炉？”罗玉翔这下懵逼了。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茫然的问道：“陛下说的锅炉，又是什么？”
“给水池输送热水的东西。”孟昶说道：“有了那个，烧再多的热水都不用费心。”
“陛下奇思妙想，老奴连锅炉是什么都没听说过。”罗玉翔这次还真不是拍马屁。
孟昶嘿嘿一笑：“你要是都知道了，朕还寻思这些做什么？只管交给你去办好了。”
“不知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建造锅炉？”罗玉翔问道。
“明儿再说。”孟昶回道：“德妃还在等着朕，今晚要好好与她说说话。”
“陛下连日宠幸德妃，想必用不多久，就可以怀上龙种。”罗玉翔说道：“倘若如此，实在是大梁的福分。”
孟昶泡在木桶里，微微点头。
罗玉翔说的这些话，他还真是认同。
作为大梁皇帝，要是没有子嗣，那些皇亲宗族，整天寻思着睡能继承皇位。
被那些不相干的人惦记着，还真让他不爽。
他要是有了儿子，谁再敢惦记皇位，就是大逆不道。
皇权也更容易集中到手中。
洗浴之后，孟昶换上干净的衣衫，来到他的卧房。
德妃已经躺在床上。
孟昶到时，她并没有起身。
这也是皇宫的规矩。
妃子见到皇帝，都要行礼，唯独侍寝的时候，由于什么衣服也没穿，反倒少了这一环节。
来到床边，孟昶坐下：“你建议的事情，今儿朕都办了。”
“陛下英明，即使臣妾不说，早晚也会这么做。”德妃躺在床上，回了一句。
孟昶又说道：“朕还让吴岳领二十万兵马，明儿一早前往海丽国。”
“陛下是要进军海丽国？”德妃诧异。
“并不是。”孟昶回道：“雷人常年犯边，如今又进攻海丽国，应该是意图以那里为根基，向我大梁用兵。海丽国是大梁东北边的屏障，任由他们亡国，我们可就暴露在雷人和大齐的眼皮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