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皇帝肯不肯开战
吴岳反过来质问大齐为什么给雷人送去军械和粮草。
伊万齐夫脸色非常难看：“将军承认是梁军劫夺了物资？”
“还真不是。”吴岳冷笑：“我们要灭雷人，根本看不上大齐送给他们的那些物资。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可以把雷人灭掉。”
“不是你们，还能是什么人？”伊万齐夫问他。
“看不惯雷人的可不少。”吴岳回道：“我军中物资都在，有没有大齐的物资，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能不能领我去看看？”伊万齐夫问道。
“可以是可以。”吴岳问道：“大梁有诚意说明事情原委，大齐要是没有诚意，我可不会领你去看。”
“大齐要什么诚意？”伊万齐夫皱眉。
“虽然我们不在意雷人有没有军械和粮草，大齐的做法，还是会给军中将士带来少许损伤。”吴岳说道：“大齐执意与大梁过不去，我也就没有必要让你看我们的物资！”
“不给看物资，是不是大梁做贼心虚？”伊万齐夫冷笑。
“去你妈的！“吴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然站起：”你们大齐才是贼，雷人以劫掠为生，向来都是做贼，与他们勾结在一起，不是贼人是什么？”
“身为领军将领，你怎么可以骂人？”伊万齐夫被骂的一愣。
“不说人话，不骂你骂谁？”吴岳摆手：“没诚意谈下去，趁早滚！”
伊万齐夫被迫退出吴岳的帐篷。
才回到这里的刘一薄见了，上前问道：“怎样？有没有谈明白？”
“他们的将军很无礼！”伊万齐夫说道：“我俩回到大齐，一定请陛下出兵。”
“到底怎么回事？”刘一薄小声提醒：“陛下认为还没筹备齐全，尚且不是进攻大梁的时候。”
伊万齐夫冷静下来。
他皱着眉头，对刘一薄说道：“我与里面的将军，说不上几句话就吵起来，根本谈不下去。”
“我陪你再进去一趟。”刘一薄看向副将。
副将说道：“将军说了，你不能进去。”
帐篷里传出吴岳的声音：“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能放出什么屁！”
副将让到一旁。
伊万齐夫和刘一薄一同走进帐篷。
见到刘一薄，吴岳脸色发青，猛的往桌上拍了一巴掌：“你给背弃大梁的逆贼，早先没能擒住，你居然自己送上来了！”
“将军息怒。”刘一薄说道：“早先将军要是把我擒住，我半句怨言也不敢有。如今我是大齐使者，将军要是再擒我，岂不是向大齐宣战？”
“要战就战，有什么可啰嗦的？”吴岳喊道：“来人！”
“等一等！”副将带着两名士兵入内，刘一薄喊道：“将军想要开战，可有问过大梁皇帝？”
“开战以后，我再向陛下禀报。”吴岳冷哼：“难道大梁还会怕了齐人不成？”
“大梁确实不怕大齐。”刘一薄说道：“可是如今大梁经历许多磨难，尚且没有恢复。皇帝究竟肯不肯开战，可不是将军说了算！”
第377章 立下协定
刘一薄的话，让吴岳冷静下来。
他摆摆手，副将和两个兵士退了出去。
吴岳说道：“你们来这里的意思，我已经明白。我现在要问的是，大齐为什么给雷人送去物资？”
“大齐与雷人约定同盟。”刘一薄回道：“雷人被围攻，大齐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既然大齐不能坐视不理，那就是大梁的敌人，还有什么好说？”吴岳回道：“彼此敌对，我也没有必要给大齐什么交代。”
“那可不是。”刘一薄说道：“大齐只是给雷人运送物资，倘若果真有心与大梁为敌，早就派出兵马前来驰援。”
“大齐驰援雷人，也得好好掂量，能讨到多少好处。”吴岳说道：“我军在这里驻扎数十万人，就算大齐全国兵马出征，想要胜过我们，至少也得半年以上。试问，大齐有没有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并没有。”刘一薄说道：“大齐可以不给雷人输送物资，只是我们必须知道，上批被劫夺的物资，到底落在什么人手中。”
“无论在什么人手中，反正没被我们梁军拿来。”吴岳回道。
“将军口说无凭，我怎么相信？”刘一薄问他。
吴岳反问：“你说了这些，同样是口说无凭，要我怎么相信？”
“可以立下约定。”刘一薄回道。
“什么样的约定？”吴岳问他。
“物资要是被梁军掠来，将军必须退还，而且还得十倍赔偿。”刘一薄说道：“倘若不在将军这里，大齐以后再不给雷人输送军械、粮草。”
吴岳脸上露出迟疑。
伊万齐夫从他的表情判断，那批物资应该就在军营。
“将军是不是不敢？”伊万齐夫问他。
“有什么不敢？”吴岳说道：“我只是信不过你们，齐人诡诈，万一你们出尔反尔，我又能怎样？”
“要是我们出尔反尔，将军只管派兵抢了以后送给雷人的军械和粮草。”刘一薄说道：“到那时，大齐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来人。”吴岳又一次招呼副将。
副将领着人走进来，吴岳吩咐：“取笔墨，我与大齐使者立下约定。”
片刻后，笔墨送来，吴岳对刘一薄说道：“起草约定，还得你来。”
“由我起草，将军可放心？”刘一薄问他。
“你起草后，我会认真看清楚。”吴岳回道：“谅你也弄不出什么花样。”
刘一薄起草协定，吴岳和伊万齐夫在旁等着。
片刻后，协定写成。
刘一薄先把它递给吴岳。
吴岳看了，认为没什么问题，又转交给伊万齐夫。
看完协定，伊万齐夫点头：“就照着这样办。”
双方签订协议，吴岳起身，对伊万齐夫和刘一薄说道：“两位请跟我来。”
他亲自引领伊万齐夫和刘一薄，查看军中物资。
走了一圈，根本没见着齐人的物资。
吴岳问他们：“两位都看清楚了？”
伊万齐夫一脸疑惑，向刘一薄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刘一薄小声说道：“看样子物资确实不在这里。”
第378章 不是一无所获
伊万齐夫不明白，为什么大齐被劫掠的物资没有在梁军军营。
他们和吴岳签订了协议。
没有找到物资，以后就不能再给雷人输送军械和粮草。
雷人本来就处于劣势，没有军械和粮草，他们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查看了一圈，没有找到物资，刘一薄问吴岳：“我听说与将军一同出征的，还有一支海丽兵马。”
伊万齐夫眼睛一亮，对吴岳说道：“对，还有海丽人。或许那些物资，就是你们怂恿海丽人抢夺的。”
早就让李光熏把所有齐人的物资送走，吴岳当然不担心。
他对俩人说道：“两位要是不放心，我让副将陪你们去一趟海丽人的军营。”
“能去一趟，当然再好不过。”刘一薄问道：“什么时候去？”
“现在。”吴岳说道：“要是拖延，你们还会说我让人把东西送走。”
他吩咐副将：“送两位使者去李将军那里，就说我请李将军，个他们看看军中物资。”
副将答应了，对伊万齐夫和刘一薄说道：“两位，请！”
俩人去了李光熏的军中。
结果当然还是一无所获。
返回的路上，伊万齐夫问刘一薄：“我们这趟来，根本什么也没见着，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我确实觉得奇怪。”刘一薄说道：“军械和粮草是送给雷人，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劫掠。唯一可能劫掠的，只是梁人和海丽人。”
“可是他们的军中根本没有。”伊万齐夫皱起眉头：“依照约定，我们以后还不能给雷人输送物资。”
“确实很烦。”刘一薄说道：“雷人没有军械和粮草，撑不了多久。”
“怎么办？”伊万齐夫问他：“就这么算了？”
“已经进入冬季。”刘一薄回道：“就算雷人得到足够的军械和粮食，他们也不可能再与梁人交战。”
“你的意思是……”伊万齐夫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如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刘一薄说道：“等到来年开春，再给他们足够的粮食和军械，让他们与大梁人交战。”
“雷人已经没有多少。”伊万齐夫皱眉：“他们肯不肯与梁人决战？”
“由不得他们。”刘一薄说道：“雷人的女人和孩子，全被梁人擒走。他们要是不肯交战，只能等着亡族灭种。”
“你的意思，为了抢回女人，雷人只能拼死一战？”伊万齐夫问他。
“即使拼死一战，也没什么用处。”刘一薄冷笑：“凭雷人眼下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战胜梁人。”
“他们不能战胜，为什么还要保着他们？”伊万齐夫不是很明白。
刘一薄回道：“雷人损耗越多，大齐将来出兵，损失的将士就越少。陛下要的，不就是尽量少损失大齐的将士，把大梁给拿下来？”
伊万齐夫恍然，他点着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只是回去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陛下说。”
“由我来说。”刘一薄说道：“这次出使，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知道，大梁皇帝还没有与大齐交战的打算。”
第379章 还是不要告诉他太多
伊万齐夫和刘一薄离开后，周华、耿仲来到吴岳帐篷。
吴岳问他们：“两位将军见到刘一薄了？”
“见到了。”周华回道：“也问了他一些关于大齐的事情。”
“他也问了我们大梁的近况。”耿仲说道：“只不过我和周将军并没有告诉他什么。”
“两位将军为什么不告诉他大梁的近况？”吴岳问道。
“刘一薄去了大齐，说是潜入进去搅乱大齐朝廷。”耿仲说道：“可他究竟什么心思，谁也说不明白。透露太多关于大梁的事情给他，并没有好处。”
“耿将军说的没错。”吴岳说道：“不过我却是信得过他。”
“吴将军与他很熟？”周华问道。
“说不上熟。”吴岳说道：“只是对他多少有些了解。”
“吴将军认为，他会不会为了利益，背弃大梁？”周华又问。
“我觉着不会。”吴岳说道：“刘一薄此人曾在张世成手下一位殿帅帐前。他曾给那位殿帅出过主意，要那人诛杀张世成，夺取大权。那人没有听从，过不多久，张世成就被陛下击破。陛下当初招揽人才，他并没有投奔，而是过了好些日子，殿帅战死，没了旧主，才选择参加科考。”
“将军的意思，只要大梁在一天，刘一薄就不会背弃大梁？”周华问他。
“并不是。”吴岳说道：“我的意思，只要陛下在一天，他就会兢兢业业为大梁办事。他忠诚的是陛下，而不是大梁！”
“忠诚于陛下，不就是忠诚于大梁？”耿仲不太明白其中的区别。
吴岳说道：“陛下是九五之尊，如今的大梁是陛下的大梁。然而人总有百年的那一天，到那时，刘一薄还忠诚不忠诚，可就说不准了。”
“陛下尚且年轻，我们百年，他还会是大梁的皇帝。”周华笑着说道：“照着吴将军的说法，刘一薄这一生，注定是效忠大梁。”
“周将军说的没错。”吴岳点头：“不过有些事情，能不让刘一薄知道，还是不告诉他的好。”
“既然他忠诚于大梁，为什么还要隐瞒？”周华问道：“让他知道的更多，岂不是更好？”
“他虽然忠诚，毕竟人在大齐。”吴岳说道：“万一出了点岔子，我们可担待不起。”
周华和耿仲点头。
耿仲问道：“吴将军下一步怎么打算？”
“再进攻雷人一次。”吴岳说道：“把他们的粮草全都抢了，让他们进入大齐境内，再无粮草可用。”
周华、耿仲深表赞同。
三位将军又商量了一些此后进攻的细节，俩人这才各自返回军营。
梁军加紧进攻雷人，没几天，把他们逼到大齐境内。
雷人撤走的时候，丢弃了不少粮食。
缺少粮食的雷人，这个冬天注定过的艰难。
伊万齐夫和刘一薄，见了吴岳之后，马不停蹄的返回大齐皇城。
俩人回到皇城，伊芙泥齐立刻召见。
见到伊芙泥齐，俩人躬身见礼。
大齐和大梁的规矩不同，在这里见到皇帝，不用跪拜行礼。
大齐的皇帝也是以“我”自称。
第380章 为什么非擒你不可
伊万齐夫和刘一薄见了大齐皇帝。
伊芙泥齐问他们：“这次去见大梁将军，有没有收获？”
“我们与大梁将军签了约定。”刘一薄回道：“得以在梁军和海丽军的军营查看，并没发现藏有送给雷人的物资。”
“没有发现？”伊芙泥齐皱起眉头。
他问刘一薄：“你们签下什么约定？”
刘一薄掏出那份约定，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接过约定，伊芙泥齐看了，脸色更加难看。
他把约定往桌上一摔：“你们签了这份协定，岂不是让雷人自生自灭？”
“雷人已经没有多少用处。”刘一薄说道：“他们要是有能耐撤到梁军包围之外，还可以加以扶持。要是他们连这些能耐也没有，陛下就可以放弃了。”
“梁人把他们围的如同水桶一样。”伊芙泥齐问道：“雷人能往哪里退？”
“他们只要退到大齐境内，梁人就不敢怎样。”刘一薄回道。
伊芙泥齐不再说什么。
雷人与梁军交战的地方，距大齐边界并不是很远。
只要雷人稍稍争口气，也不至于被梁军全部歼灭。
刘一薄说的确实没错。
雷人要是没能耐突围，凭他们的战力，即便到了春天，也不能把梁军怎样。
指望他们为大齐开路的想法，可以收一收了。
要是雷人还有能耐突围出来，等到春天，给他们装配新式军械，必定可以给梁军带去不小的麻烦。
“陛下。”伊万齐夫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提。”
“你说。”伊芙泥齐示意他说下去。
伊万齐夫说道：“我们到了大梁军中，大梁的将军屡次要把刘一薄擒了。”
“有这种事？”伊芙泥齐问道：“他们有没有动手？”
“他们想动手，可我是大齐的使者。”刘一薄说道：“只是把我带去一顶空帐篷，关了片刻，就给放出来。”
“梁人无礼！”伊芙泥齐怒了：“竟然敢对我们大齐的使者下手。”
“陛下不要动怒。”刘一薄劝道：“我好端端的在这里，他们并没能怎样。”
“你究竟做了什么，让梁人非擒住不可？”伊芙泥齐问他。
“或许是因为早先我曾反叛过大梁朝廷。”刘一薄回道：“后来又去参加科考，得了个探花。”
“既然是探花，为什么不加以重用？”伊芙泥齐皱眉。
“陛下知不知道大梁的副首辅是谁？”刘一薄问他。
伊芙泥齐回道：“听说是个叫莫文熙的。”
“莫文熙与我相识，他知道我的本事。”刘一薄说道：“我要是进了大梁朝廷，他怕是会失宠。当初中了探花，我本来打算等着封官，哪想到等来的，竟是莫文熙要把我擒住的消息。”
“所以你跑了？”伊芙泥齐问他。
“正是。”刘一薄回道：“要不是有人走漏风声给我，说不定我已经受了害。”
伊芙泥齐冷笑：“大梁用不了的人，如今到了我们大齐，而且还为大齐出使，只怕大梁皇帝，连想也不敢去想。”
第381章 去湖边看画画
孟昶确实不敢想象，刘一薄竟然真的说服伊芙泥齐，允许雷人进入大齐境内。
没过多久，消息传到大梁皇城。
得知雷人已经退入大齐境内，而且他们的粮草多半被吴岳劫下，孟昶把奏折放在一旁。
他脸上带着笑容，对罗玉翔说：“叫上常威，陪朕到宫外走走。”
“陛下又要出宫？”罗玉翔问他。
“雷人去了大齐，整个冬天，只怕大齐日子不会好过。”孟昶说道：“有这样的好事，朕怎能不出去走走？”
罗玉翔不敢多说，应了一声，陪着孟昶离开乾清宫。
得到旨意，常威带着十多名换上百姓服饰的侍卫，等在皇宫外院。
见孟昶过来，常威迎上前：“陛下，要去哪里？”
“你以往混迹市井，难道不知什么地方有趣？”孟昶问他。
“有趣的地方人太杂。”常威说道：“陛下出宫，还是不要去那些去处。”
“就是人杂，去了才有意思。”孟昶吩咐：“给朕领路。”
常威有些犯难。
他看向罗玉翔。
罗玉翔点了下头。
常威只好跟着孟昶，往皇宫外走。
离开皇宫，十几个侍卫各自散开，远远保护。
孟昶身边只有罗玉翔和常威俩人。
沿街道走着，孟昶问常威：“你打算带朕到什么地方去？”
“臣以为京城并没有什么好去处。”常威说道：“倒是皇宫后面的湖泊，有些意思。”
“皇宫后面的湖泊？”孟昶问他：“那里有百姓会去？”
“当然有。”常威说道：“经常有百姓带着钓具，到那里垂钓。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擅长作画的人，也会去那里。”
“过去看看。”听说有人在湖边垂钓，还有擅长作画的人，孟昶来了兴致。
常威领路，一行人往皇宫后的湖泊走去。
还没到湖边，孟昶就看见果然有不少人在那里垂钓。
垂钓的人，有老有少，每个都很专注。
“看来大梁太平不少。”孟昶说道：“竟然有人有闲情来这里垂钓，以往怕是没有。”
“以往确实没有。”罗玉翔说道：“大梁如今人人安居乐业，能来垂钓，已经不算什么。”
“也是。”孟昶点头。
来到湖边，他并没有看那些人垂钓，而是沿着小路往前。
走没多远，他看到几个人正坐在那里作画。
站在几个人身后，孟昶看着他们作画。
作画的人，个个专注，根本没留意到有人站在他们身后。
孟昶是个完全没有绘画细胞的人。
他始终看不明白，用一根画笔和一些颜料，怎么就能描绘出美好的画卷。
看了几个人的画，他都觉着挺好。
来到其中一个老者的身后，孟昶看到他的画，眉头皱了起来。
老者绘画，线条极其奇怪。
他画出的风景不像风景，倒像是很多环绕的圈圈，一点看不出景色的美好。
尤其是圈圈中，竟然有个线条粗犷的人脸。
“这是什么鬼东西？”孟昶问罗玉翔。
罗玉翔回道：“这种绘画，应该就是有些外国人提出的抽象派。”
第382章 姑娘也会作画
听说抽象派，孟昶笑了。
他小声对罗玉翔和常威说：“不会作画就说不会，胡乱的绕些圈圈，作的是个什么东西？”
老者专注于作画，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身后却传来个女子的声音：“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
孟昶回头。
女子离他还有六七步远。
她要是离的太近，侍卫肯定早就上前，把她扭到一旁。
说话的声音很小，孟昶也闹不明白，女子是怎么听见他说的内容。
仔细看着这个女子。
她高挑的个儿，生的娇俏可人，背着一块画板，眉眼间还带着些许怒气。
常威正要上前把女子赶走，孟昶开了口：“我说的有错？”
“当然有错。”女子翻翻白眼，来到老者身旁：“祖父，有人说你坏话，你也不言语。”
“管他怎么说。”老者专注于作画，头也没抬：“和不明白的人争辩，岂不是白费口舌？”
“你俩怎么说话呢？”常威怒声问道：“说谁是不明白的人？”
老者没有回头，女子却瞪向孟昶：“还能有谁不明白？根本不懂绘画，在这里大放厥词！难不成还要我们以礼相待？”
“我确实不懂。”孟昶说道：“别的画还能看明白，这种只是画着圈圈乱涂乱抹的，也能算画？”
“祖父画别的，只怕你也看不懂。”女子翻翻白眼。
孟昶撇嘴：“画出来的东西让人看不懂，可不就是胡乱涂鸦。”
老者听他这么说，终于忍不住了。
他站起来，转过身想要呵斥孟昶。
看到孟昶，他吓了一跳。
孟昶也有些吃惊。
在这里作画的，竟然是宫廷画师梁国栋。
见到孟昶，他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罗玉翔使了个眼色。
梁国栋这才站稳，躬身说道：“这位公子说的是，我确实不懂绘画。”
他认出皇帝，不敢多说，女子却不答应：“祖父说的什么话？是他不懂，怎么倒承认起错来了。”
“宁儿，不许乱说。”梁国栋喝止她。
梁宁儿翻翻白眼，轻轻哼了一声。
孟昶当然认得梁国栋。
他画的人物栩栩如生，上了颜色，就像高像素手机拍摄出来的一样。
有着如此精湛的绘画技艺，竟然坐在湖边画什么抽象派，让孟昶很不理解。
“画师为什么画这种东西？”最擅长揣测皇帝心意的罗玉翔问他：“这样完全不知是什么的画作，难道不担心毁了名誉？”
“你们懂什么？”梁宁儿说道：“祖父学作抽象画，是在画里体现出很多意境，像你们也是看不懂的。”
“我并不想懂。“孟昶微微一笑：”我只是单纯的认为，抽象画就是垃圾。画这种东西，只有那些根本不懂作画，或者是画不好画的人，用来哗众取宠的。”
梁宁儿还要争辩，梁国栋瞪了她一眼：“宁儿不许无礼。”
“寻常的画，别说祖父，就是我，也能作的出来。”梁宁儿没敢顶撞孟昶，却撇着小嘴说了句：“有什么好稀奇的。”
“姑娘也会作画？”孟昶来了兴致：“不如画一幅，看看怎样。”
第383章 害了一家人
孟昶提出请梁宁儿作一幅画。
梁宁儿哪肯答应。
她对孟昶说道：“像你这样不懂的，作了也看不明白，为什么画给你看。”
“宁儿作一幅。”梁国栋却开了口。
祖父要她作画，梁宁儿只好放下画板。
孟昶站在她的身后，常威陪着。
罗玉翔把梁国栋拉到一旁，小声问了句：“老画师怎么在这里？”
“我带着孙女来这里写生。”梁国栋回道：“没想到陛下竟然来了。”
“陛下闲极无聊，要出外走走，不想却撞见了你们。”罗玉翔说道：“陛下向来讨厌这些看不明白的东西，老画师今儿可是撞着了。”
梁国栋满头冷汗：“公公教我，该怎么办。”
“你家孙女不是在作画。”罗玉翔说道：“她要是能作的好，陛下或许心情好些，也就不再追究。她要是作的不行，陛下肯定不会答应。”
梁国栋松了口气：“宁儿绘画的技艺，我倒是有些把握。”
放下画板，梁宁儿问孟昶：“你要看我画什么？”
“人物。”孟昶嘿嘿一笑：“你就画我。”
“画你？”梁宁儿皱眉：“为什么？”
“画我，才能看出你到底技艺怎样。”孟昶问道：“难道你不敢？”
梁宁儿不服气的说道：“有什么不敢，不就是把你画下来。”
梁国栋想要提醒梁宁儿好好画，被罗玉翔阻止。
罗玉翔说道：“老画师不是不知道陛下的脾气，他说话的时候，谁敢插话？可千万不要惹祸上身。”
梁国栋只好不言语。
不知道孟昶身份，梁宁儿摆正画板，对着他的模样画起来。
孟昶站在那里，时不时的想动一动。
梁宁儿总是会翻他个白眼：“别动！”
身为大梁皇帝，孟昶竟然被一个女子给管住。
要他不动，他还真就没再动弹。
梁宁儿每次要孟昶别动，梁国栋都得抬手擦擦冷汗。
伴君如伴虎，皇帝要是一个不高兴，他们爷孙的脑袋可就没了。
梁宁儿果然是宫廷画师的孙女，没用多久，她就作好了画。
从画板上把话拆下来，她一只手拿着递向孟昶：“作好了，看吧。”
罗玉翔匆匆上前，接过画双手捧着递给孟昶。
孟昶展开，看了后哈哈大笑。
罗玉翔偷眼看了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梁国栋也偷着瞟了一眼，后脊梁瞬间都被汗水浸透。
梁宁儿画的孟昶，五官确实一点没错，只是表情怪异。
画上的孟昶，横眉冷对，一副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的模样。
把皇帝画成这样，命还能在？
梁国栋两腿一软，瘫在地上。
梁宁儿上前搀扶：“祖父，怎么了？”
“你走开！”梁国栋用力把她推开，老泪纵横的说道：“你可把我们家害惨了！”
完全不明白怎么把家害惨，梁宁儿一脸茫然。
孟昶笑着了句：“画的不错，这才像个作画的样子。”
他没有生气，罗玉翔等人松了口气。
梁国栋恨不能跪伏在地上，给他磕三千个响头。
“把他们带回去。”孟昶吩咐：“我还有些话要说。”
第384章 让她再作一幅
孟昶要带祖孙俩回去，梁宁儿还不肯。
梁国栋哪会再让她任性，当即喝了她一声。
梁宁儿这才很不情愿的跟着返回皇宫。
回皇宫的路上，孟昶对常威说：“你选的地方，还真是不错。”
“公子开心就好。”常威低着头回了一句。
常威对孟昶毕恭毕敬，梁国栋也不敢在他面前说半句硬化，让梁宁儿感到有些诧异。
她小声问梁国栋：“祖父，这个少年是谁？”
“什么少年！”梁国栋狠狠瞪她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他是当今陛下。”
“啊？”梁宁儿发出一声惊呼。
梁国栋赶紧捂上她的嘴，没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孟昶回头看了一眼：“怎么？又想起要画什么？”
知道他就是皇帝，梁宁儿也开始害怕，哪还敢回他的话。
回到皇宫，罗玉翔问孟昶：“陛下，梁国栋和他孙女，是捆了还是怎样？”
“为什么要捆？”孟昶疑惑的问他。
“梁国栋孙女敢顶撞陛下，还画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东西。”罗玉翔回道：“依律当斩。”
“什么律法？”孟昶问他。
“轻慢圣上，已经该杀。”罗玉翔回道。
“她又不知道朕是皇帝。”孟昶笑着摆手：“算了，等会要她再做一幅画，就当赎罪了。”
罗玉翔答应了。
他放慢脚步，和梁国栋并肩：“你家孙女亵渎陛下，作出那样的画作，理应满门抄斩。陛下念及她不明就里，没打算追究。”
“陛下洪恩，臣不敢少忘。”梁国栋赶紧谢恩。
“陛下说了，要你家孙女再给他作一幅画。”罗玉翔说道：“要是画的不好，你可得当心。”
梁国栋满头冷汗，狠狠瞪了梁宁儿一眼：“就你这个女子惹事！”
知道闯下大祸，梁宁儿哪敢顶嘴。
她低着头，跟在梁国栋身后，一声也不敢言语。
梁国栋对她说：“陛下要你稍后再作一幅画，你可得好好画。”
“孙女知道了。”梁宁儿怯怯的应了。
回到乾清宫，孟昶坐下，吩咐罗玉翔把梁宁儿带来。
梁宁儿到了，孟昶问她：“早先作那副画，你是怎么想的？”
“臣女不知是陛下。”梁宁儿回道：“要是知道，给一万个胆子也不敢。”
“画的不错。”孟昶笑着说道：“再给朕画一幅。”
梁宁儿答应了，请罗玉翔取来画板，为孟昶作画。
知道孟昶皇帝的身份，她心底害怕，作画的时候，手也在微微发抖。
孟昶对她说：“你不用害怕，朕没打算问你的罪。”
虽然皇帝说了这样的话，梁宁儿心底还是忐忑，作画的手，仍然忍不住在抖。
梁国栋等在外面，同样忐忑不安。
他担心孙女要是没能把画作好，惹怒了皇帝，全家可都跟着遭殃。
罗玉翔送了画板进去，又走出乾清宫。
梁国栋迎上前问他：“罗公公，陛下有没有说什么？”
“这会知道怕了？”罗玉翔问他。
“孙女不知好歹，冲撞了陛下。”梁国栋说道：“实在是死罪！”
第385章 因祸得福
乾清宫外，梁国栋一身冷汗，忐忑不安的等待。
乾清宫内，梁宁儿为孟昶作画，也是心底不安。
心里不安，画当然作的不怎么好。
孟昶看到她作的画，眉头微微皱起：“怎么还不如先前？”
“臣女惧怕陛下，作的当然不好。”梁宁儿回道。
“你怕朕？”孟昶把画放下：“朕已经说了，不会追究你的罪责，为什么还要怕？”
“九五之尊，世人有几个不怕？”梁宁儿回道：“臣女先前顶撞，陛下要是怪罪，只管怪在我一人头上，千万不要牵连祖父。”
“你说不牵连，朕就不牵连？”孟昶说道：“画作的不行，你祖父罪责难饶。”
“陛下要杀要剐，臣女一人承担。”梁宁儿跪伏在地上，对孟昶说道：“还请看在祖父年迈，又曾为宫廷作画多年，饶过他。”
“饶他可以。”孟昶点头，吩咐一名宦官把梁国栋和罗玉翔召进来。
罗玉翔领着梁国栋来到他面前。
孟昶把画递给罗玉翔：“交给画师看看，这样的画，可算过关。”
罗玉翔接过画，递给梁国栋。
拿起画看了一眼，梁国栋双腿一软，跪伏下去不住的磕头：“陛下恕罪，臣再让孙女作一幅。”
身为宫廷画师，他当然知道这幅画作的好不好。
梁宁儿作画的时候，手在发抖，不可能画出很好的作品。
孟昶说道：“你家孙女说了，她犯下的罪过，她一人承担，要杀要剐，朕随意处置。”
“请陛下开恩。”梁国栋说道：“她还是个孩子……”
“今年几岁了？”孟昶问道。
梁国栋回道：“还差一年满十六。”
“也不小了。”孟昶问道：“朕把她留在皇宫，以后随意作画，老画师认为怎样？”
还以为梁宁儿肯定逃不过死罪，梁国栋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孟昶说要把她留在皇宫，梁国栋哪会不答应。
“陛下肯饶过她，那是她的福分。”梁国栋回道：“老臣哪有不敢的道理。”
“留在皇宫，总得有个说法。”孟昶吩咐罗玉翔：“传旨，敕梁宁儿宁妃封号。”
因为顶撞孟昶，竟然被留在皇宫做了妃子，梁宁儿一脸诧异。
梁国栋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皇帝选妃，好些王公大臣想把女儿、孙女送进皇宫，也找不到机会。
他带着孙女在湖边作画，竟然摊上这样的好事……
“怎样？”孟昶问梁宁儿：“你肯不肯留在皇宫，做朕的妃子？”
梁宁儿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罗玉翔提醒她：“宁妃还不快些谢恩？”
“臣妾谢过陛下。”梁宁儿跪伏下去，口中道谢。
宫廷画师，地位不是很高。
作为画师的孙女，她竟然能入宫做皇妃。
一人成了皇妃，从今往后，她家中必定鸡犬升天。
对于梁宁儿来说，确实是因祸得福。
孟昶拿起先前她作的那副画，仔细端详着。
过了一会，他笑着说道：“朕还是觉着，这幅画作的最好。”
“陛下要是喜欢，臣妾以后天天为陛下作画。”梁宁儿跪伏着回道。
第386章 帮了大梁大忙
孟昶纳了梁宁儿为妃，当天晚上，他就翻了宁妃的牌子。
梁宁儿沐浴之后，被送到孟昶的寝宫。
她躺在床上，心里忐忑着，不知道皇帝来了后，会发生什么。
房门被人推开，孟昶走了进来。
罗玉翔在门外停下。
孟昶吩咐：“给宁妃送衣服过来。”
“陛下。”罗玉翔提醒：“天色不早，该歇着了。”
“晚些歇着没什么。”孟昶说道：“朕打算要宁妃作画，难不成要她不穿衣服？”
罗玉翔答应了。
孟昶来到床边。
梁宁儿用被子蒙着头，不敢看他。
“你要穿上衣服作画，还是就这样为朕再画一幅？”孟昶问她。
被窝里的梁宁儿回道：“臣妾怎样作画都成。”
孟昶喊了一声：“不用为宁妃取衣，只要把画板送来就成。”
罗玉翔离开，取画板去了。
片刻后，他把画板送来。
等他离开，孟昶把画板放在床上，对梁宁儿说：“你就坐在这儿为朕画，白天画的两幅，朕都不太满意。这会给朕画个像样的出来。”
梁宁儿答应了，从被窝钻出半截身子。
她坐了起来，想用被子盖住身体，却怎么也没法盖住。
孟昶笑了：“晚些时候，什么都会被朕碰着，用不着遮遮掩掩。”
梁宁儿红着脸答应了。
孟昶坐在她对面，梁宁儿挥舞画笔开始作画。
作画的时候，她一手牵着被子，一手拿着画笔。
孟昶想看的景致，因为被子遮挡，一点也没看着。
没过多久，梁宁儿作好画，从画板上扯下，双手捧着递给孟昶：“陛下，臣妾作好了。”
接过画看了一眼，孟昶摇头：“虽然画的不错，与白天第一幅比起来，却没有那么传神。”
提起那幅画，梁宁儿说道：“臣妾不知是陛下，才敢那么大胆……”
“你就当朕不是皇帝。”孟昶笑着说道：“再像白天一样，画幅有特点的。”
虽然是孟昶要她画，可梁宁儿哪敢。
她对孟昶说道：“臣妾无论如何，也不敢再作那样的画。”
“好。”孟昶也没为难她，点点头说道：“你为朕作一幅邪恶些的，不要像那幅刻意丑化。”
“邪恶些的？”梁宁儿诧异的问道：“陛下要那样的画做什么？”
“你别管。”孟昶说道：“只管画就是。”
他对梁宁儿说道：“眼神要凶恶些，最好能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的那种。”
梁宁儿一脸懵逼。
她画过不少人物，虽然没有给人定制过画作，却也从没听人提起这样古怪的要求。
皇帝要她这么做，她只好答应。
专心的为孟昶作画，梁宁儿在脸部做了不少功夫。
没过多久，她又画出一幅画，双手捧着递给孟昶：“陛下请过目。”
接过画仔细看了一会，孟昶笑了：“就是这样。”
梁宁儿问他：“陛下要这样的画做什么？”
“朕用得着。”孟昶笑着说道：“你这幅画，可是帮了大梁不小的忙。”
梁宁儿一脸懵逼，不知道孟昶说的帮了大忙是什么意思。
第387章 凶恶的道理
孟昶让宁妃给他作了幅看起来很凶恶的画像。
宁妃不太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般来说，皇帝都喜欢被画成慈眉善目。
没有哪个希望落个暴君的名号。
宠幸宁妃后，孟昶把她搂在怀里。
依偎在孟昶胸口，宁妃问他：“陛下为什么非要作看起来凶恶的画像？”
“皇帝应该是什么样子？”孟昶问她。
“臣妾看来，给陛下作画，应该不怒自威。”宁妃回道：“帝王之气跃然纸上，才是陛下应该展示给世人的。”
“并不是。”孟昶笑了：“皇帝，生杀予夺，随时要人脑袋。怎么可能面相良善？”
宁妃不解，疑惑的看着他：“所以陛下要臣妾作那样的画？”
“正是。”孟昶点头：“你把朕画成那样，臣子看到，会认为朕在后宫也是这个模样。在后宫仍然凶神恶煞，君临天下，又能良善到什么地方？”
“臣妾有句话，不敢问出口。”宁妃迟疑着，最后还是说道：“还是不问的好。”
“是不是想问，朕为什么喜欢做个暴君？”孟昶问她。
宁妃回道：“臣妾不敢说。”
“没什么不敢说的。”孟昶说道：“这里没有别人，有什么疑惑，只管问出口。”
“臣妾觉着陛下并没有那么凶恶。”宁妃问道：“为什么祖父见到陛下，却吓的浑身发抖？”
“那是你感觉。”孟昶笑了：“朕在臣子面前，可是很少给他们好脸色看。”
“罗公公和常统领面前，难道也是那样？”宁妃问他。
“当然不会。”孟昶说道：“他们都是每天在朕身边的人，就算朕想给他们不好的脸色看，又怎么可能端得住那么久。”
他对宁妃说道：“朕会令画师临摹你的画，把它散播到各地，让大梁的百姓人人家中都有一幅。”
“散到百姓家中，如此凶恶的画像，是不是不太合适？”宁妃有些担忧：“百姓看了，会不会被吓着？”
“百姓不会，倒是那些官员，他们肯定会。”孟昶说道：“朕早已恶名遍天下，再如何粉饰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干脆认下恶名，让官员们想到朕的模样，就心中生有寒意，不敢为非作歹。”
“臣妾觉着，陛下对官员是不是太狠了些。”宁妃说道：“毕竟为陛下守着江山，他们也有一份功劳。”
“他们是在为朕守着江山，可也会败了朕的江山。”孟昶说道：“善加利用，把他们用在正途，他们会是守江山的功臣。任由他们胡作非为鱼肉百姓，早晚还会出第二个、第三个张世成。”
搂着宁妃，孟昶问她：“还觉着疼吗？”
“起初是有些疼。”宁妃回道：“这会已经好多了。”
“再来一次，能不能受得住？”孟昶问她。
宁妃红着脸说道：“陛下想要，臣妾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那就再来一次。”孟昶翻了个身：“明儿你可以起的晚些，宫廷内，除了其他皇妃的住处，你想画哪里就画哪里。”
第388章 把煤炭送到关外
清早起床，孟昶感到好像比往日冷些。
宁妃还在睡着，他坐了起来。
招呼了一声，有两名宫女走进来。
孟昶问她们：“今儿是不是比往日冷些？”
“回陛下。”有个宫女说道：“昨儿晚上下了大半夜的雪，这会外面遍地白雪，确实是清冷的很。”
“下雪了？”孟昶问道。
“是。”宫女应了。
孟昶下床，宫女伺候他穿衣。
穿起衣服，他来到寝处门外。
站在回廊上，眼前果然白雪皑皑，宫廷披着一片银装、
雪还在下，片片雪花有如鹅毛，在半空飘飘洒洒分外妖娆。
“下雪了。”孟昶说道：“也不知边关的将士怎样。”
两名宫女站在他的身后，都没言语。
罗玉翔出现在回廊尽头，匆匆赶了过来。
到了孟昶面前，他躬身说道：“陛下起了，老奴昨儿贪睡，竟来的迟了。”
“不是你来的迟，是朕起的太早。”孟昶说道：“可能是雪景，引的朕没法久睡。”
“大梁前几年雪下的很晚。”罗玉翔说道：“今年不知怎么了，这么早就落了雪。”
“雪景美不美？”孟昶问他。
“美是美的。”罗玉翔回道：“老奴只是有点担心边关将士。”
孟昶点头：“边关比皇城冷的多，这里都下了雪，将士们还不知会怎样。”
他问罗玉翔：“兵部有没有给将士们送去取暖的木柴？”
“送了。”罗玉翔回道：“木炭、煤炭，送去不少。”
“煤炭？”孟昶诧异的问他：“那东西找着了？”
“找着了。”罗玉翔回道：“已经有些煤炭，送往边关，更多的还在开采。”
“有没有奏折？”孟昶没想起他批复的奏折里有任何一道谈及煤炭。
“还没有。”罗玉翔说道：“煤炭才发现不久，运往各地的也很好，如今工匠们正琢磨着怎样开采。”
“既然找到，为什么不告诉朕？”孟昶皱眉：“难道这样的大事，不该最先让朕知道？”
“陛下要求的煤炭，和如今找到的或许不太一样。”罗玉翔说道：“找到的煤炭并不是像陛下说的那样埋藏在地底，而是露在地上，随便扒拉几下也就看见了。”
孟昶知道，罗玉翔说的这种煤炭，是地表煤层。
露在地表的煤层，由于风化以及与石头、泥土混合，燃烧值并不是特别高。
论起燃烧性能，它们远远不如深层煤炭。
“传旨下去。”孟昶对罗玉翔说：“把更多的煤炭输送到关外，可不能让将士们冬天没有取暖的东西。”
“臣这就去传旨。”罗玉翔答应了。
孟昶下旨之前，兵部已经调拨不少煤炭和木炭送到关外。
皇城下雪的时候，关外早已是白雪皑皑。
万里晴空下，放眼望去一片雪白，连空气都是清冷的。
撤到大齐的雷人，不仅没有足够用来取暖的木柴，甚至连粮食也没多少。
相反的，梁军将士日子过的滋润许多。
他们不仅吃的饱穿的暖，每天还有足够的煤炭、木炭生火取暖。
第389章 消息送到哪里去了
又是一批煤炭送到关外。
负责运送煤炭的，是兵部以为郎中。
周华、耿仲、吴岳仨人，亲自迎接这批物资。
郎中向仨人见了礼。
吴岳问他：“又送煤炭来了？”
“前些日子送来的煤炭，将军们用着可还顺心？”郎中问道。
“还好。”吴岳说道：“只是生火的时候，会冒很浓的烟，烧透后，也就没了。”
“煤炭可不能在关着门窗的屋里取暖用。”郎中提醒：“陛下说过，用在封闭的房间，会把人给熏死。”
“不冒烟的时候也不成？”耿仲问他。
“不成。”郎中回道：“用煤炭取暖，窗子一定要打开半扇。”
“那还暖和什么。”耿仲说道：“好不容易有点暖意，因窗子开着，又都跑了。”
“陛下说的话，将军们还能不信？”郎中问他们。
“当然不会。”耿仲回道：“正因为是陛下说的，所以才让人烦恼。将士们倒是好说，都住在帐篷里。无论如何，帐篷还是能进去些风，再怎样生火取暖，也不会怎样。”
“即便是帐篷，夜得提醒将士们留意。”郎中说道：“不仅要当心失火，还得当心被熏着。”
“放心好了。”周华对郎中说道：“我们都叮嘱着。”
他随后问郎中：“陛下为什么送来这么多煤炭？”
“还不是心疼将士们？”郎中说道：“我听到宫里传出消息，前些日子，皇城下了场大雪。陛下见到雪，就在担心关外的将士，当即下旨，令兵部无论如何，不能缺少了将士们过冬的东西。其中就有木炭和煤炭。”
“还是陛下想的周到。”周华感慨：“有了这些，今年冬天，将士们日子要比雷人好过太多。”
“上回陛下训斥尚书。”郎中说道：“他说兵部连边关战况把握都不精准，要我们多了解关外的情况。”
他接着问了句：“不知这里战况如何？”
“早就没再厮杀。”周华回道：“雷人撤到大齐境内，我们把他们的粮草全都拦下，缺少粮草，也没有足够的木柴取暖，雷人今年冬天，日子可没那么好过。”
“几位将军有没有打算把雷人灭掉？”郎中问了他们依据。
三位将军彼此看了一眼，周华说道：“我们并没有打算灭掉雷人。”
“为什么？”郎中说道：“雷人屡屡袭扰大梁，难道不该尽快把他们灭掉？”
“当然不该。”周华说道：“大齐虎视眈眈，早先已经试探过我们。如今大梁元气尚未完全恢复，还没到与大齐开战的时候。有雷人在，大齐会驱使他们与大梁为敌。我们大梁，多少还能喘口气。”
郎中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些，兵部是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以往也曾派人给兵部送去消息。”周华疑惑的问：“难道没有收到？”
郎中摇头：“兵部从来没有收到相关消息，几位将军确定送回去了？”
三位将军一脸疑惑。
他们确实是给兵部送去过消息，要是兵部没收到，消息送到哪里去了？
第390章 没有下发的文书
安顿兵部来的郎中先住下。
周华、耿仲、吴岳仨人，来到周华的营帐。
帐篷里点着火盆，暖融融的，和外面截然两个世界。
落座后，周华说道：“我确实给兵部送去过消息，为什么说根本没收到？”
耿仲和吴岳对此也很疑惑。
吴岳问道：“会不会是陛下半道拦截了？”
“不可能。”周华很果断的否定：“陛下没有必要拦截兵部的消息。每次有新的战况，我们都会上奏陛下，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说的也是。”吴岳点头，眉头皱起：“难道是朝廷又出了内鬼？”
“也不可能。”耿仲说道：“要是出了内鬼，知道我们的打算，大齐还能按兵不动？”
耿仲说的也有道理，周华和吴岳都感到茫然。
周华说道：“要不这样，我们把这件事启奏陛下，看陛下怎么裁断。”
“也只有这个办法。”吴岳说道：“还请周将军执笔。”
令人取来纸笔，周华当着吴岳和耿仲的面，写了奏章。
为了孟昶能够尽快收到，他们并没有派出信使，而是放出信鸽。
信鸽的速度，远比信使更快。
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把奏章送到孟昶面前。
果然，没几天，远在皇城的孟昶得到奏章。
大雪整整下了两天。
天放晴许久，雪还没有消融。
信鸽送来奏章的时候，孟昶正在后宫，陪着几位皇妃堆雪人。
罗玉翔双手捧着奏章，递到他面前。
孟昶看了，眉头皱了起来：“兵部的文书都是什么人负责？”
“回禀陛下。”罗玉翔说道：“兵部的文书，先是送去中书省，然后才会下发。”
“中书省？”孟昶问道：“谁负责这件事？”
“参政知事洪承恩。”罗玉翔回道。
“与朕过去看看。”孟昶吩咐。
看他的脸色，罗玉翔已经猜到，洪承恩怕是要倒大霉。
他应了一声，令人招呼常威，领着一群侍卫，跟着孟昶去中书省。
皇帝来到中书省，恰好陈纪和莫文熙都在。
俩人带着一群官员迎出来，纷纷跪伏在雪地中，口中呼着万岁。
孟昶抬了下手：“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孟昶问他们：“各地送来发往六部的文书，都由谁掌管？”
陈纪回道：“文书下发都是参政知事洪承恩负责。”
“你们会不会考校？”孟昶问他。
“不过是文书，一般不会。”陈纪说道：“只有每年年关，首辅才会查验。”
“今年还没到年关，所以就没查验？”孟昶问他。
“正是。”陈纪回道。
“朕来查验。”孟昶吩咐：“领朕去看文书。”
一众官员陪着孟昶，去洪承恩办公的地方查验文书。
到了地方，孟昶发现，架子上摆满了还没下发的文书。
他随意抽了一卷，日期竟然是两个月前的。
洪承恩见状，连忙跪了下去，浑身都在微微哆嗦。
“两个月前发给户部的。”孟昶笑了：“到如今还在这里。”
他又抽出一卷，恰好是发给兵部的。
看看日期，文书到达的日子是一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