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梁军来了新军装
哈赤尔来到吴岳军营，与他谈论了有关大齐出兵的可能。
等他返回雷人营地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不少积雪。
骑在马背上，哈赤尔眺望着大齐方向。
他对在大齐生活的那段时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勇士们填不饱肚子，每天只能分到少的可怜的稀粥。
要不是大梁给他们留了条活路，雷人现在应该已经灭族。
和大梁作对多年，到头来，竟然还是曾经的死对头收留雷人。
从今往后，雷人一定不能再与大梁作对。
但凡侵入大梁的，就是雷人的敌人。
大梁更换了将士们的军装，梁军曾经的衣甲，起初都下发给雷人。
后来，从大梁运来新的军装。
军装颜色与梁军略有不同。
梁军的军装是橄榄绿色，而雷人的军装，则是深深的草绿色。
不用细细分辨，从军装的颜色，也能看出谁是梁军，谁是雷人。
回到营地，有个雷人将军迎了上来。
他问哈赤尔：“这次去吴将军那里，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梁军派出斥候，打探齐军的动向。”哈赤尔回道：“只要齐人有动作，他们立刻就会知道。”
向哈赤尔询问的，是雷人另一员猛将扎西木。
起初投靠大梁，扎西木并不是十分情愿。
后来从大梁得到不少好处，雷人部族也得以延续，他才逐渐转变了观念。
他对哈赤尔说道：“我也派出了斥候，冰天雪地，发现有人蛰伏并不容易。”
“我听说大梁运来一批新的军装。”扎西木问哈赤尔：“你有没有问吴将军？”
“新军装？”哈赤尔一脸诧异：“我没听说。”
“据说是雪地作战用的。”扎西木说道：“数量很少，应该不会有我们雷人的。”
“你怎么得到的消息？”哈赤尔问他。
“从梁人那里听说的。”扎西木回道：“我手下有些勇士，与梁军一同巡查边界，闲谈的时候，梁军提到了有雪地用的军装正要运来。”
“梁军士兵说的话，你也相信。”哈赤尔笑道：“不用放在心上，吴将军没有提，当然就是没有运来。”
扎西木并不认同她的说法。
梁军向来是把淘汰的兵器送给雷人。
如今梁军已经换了更先进的枪械，而雷人装备的，却是他们已经不用的步枪。
雷人的军装，款式和梁军倒是很像，颜色却大有不同。
可见梁军还没有万全信任他们。
扎西木对哈赤尔说道：“将军还是多了解一些梁军的动向，要是真有雪地作战的军服，少弄一些，对勇士们也是有好处的。”
“大雪封路，双方都不会开战，要那东西做什么？”哈赤尔摇头：“真的需要，我会向吴将军提起。”
哈赤尔不肯去问吴岳，扎西木只好由他。
吴岳军中，确实来了一批雪白的军服。
这些军服，用特殊布料制成。
水泼是上面，根本无法浸透。
穿着它蛰伏在雪地，外面沾满白雪，里面还是干干爽爽，不会有半点水渗透进去。
第497章 抓到了斥候
从大梁运送到关外的新军装，有些是雪白的雪地服。
还有一些，是可以插上草叶、树枝的吉利服。
这些军装的数量不多。
每套军装，配有一只狙击手专用的瞄准镜。
驻守关外的梁军，选出数百枪法精湛的士兵。
这些人每天练习射击，数百步可以射穿一片白杨的树叶。
所有新军装，就是为他们配备的。
齐人整备一年，为的是筹措粮草和装备足够的军械。
而大梁军队准备了一年，却是为了更换更先进的装备。
大梁的大炮，早就不再是当初那种蠢笨的镔铁炮。
梁军不仅配有射程较远的迫击炮，还配备了射程较近、非常轻便，两个人就能抬走的小炮。
大齐刺探多次，梁军都没有露出底牌。
到现在为止，齐军还认为梁军使用的是火绳枪。
他们并不知道，梁军早就在军械方面，有了碾压的优势。
几天后，吴岳坐在帐篷里，正在看着斥候送会的新地图。
帐外亲兵禀报：“启禀将军，我们的斥候抓住几个齐人。”
“把他们带进来。”吴岳吩咐。
片刻后，几名梁军押着三个齐人走进来。
齐人生长在北方，个个人高马大。
他们皮肤雪白，高高的鼻梁、深陷的眼窝，与梁人有着迥然不同的长相。
打量着三个齐人，吴岳问他们：“你们来做什么的？”
齐人没有回应。
押解他们的军官说道：“自从擒住他们，就没见开过口。”
“不肯开口？”吴岳问道。
“是的。”军官回答。
吴岳说道：“把他们的衣服脱掉，带到外面，清醒清醒。什么时候肯说话，什么时候再给他们食物和衣服。”
军官答应了，押着几个齐人就要出去。
外面天寒地冻，脱光衣服站在那里，用不了多会就会冻成冰棍。
三个齐人慌了神，大喊大叫挣扎着不肯出去。
有个齐人喊道：“我们来这里，是看看梁军有没有动作。”
示意军官放开他们，吴岳问道：“看我们有没有动作？”
“正是。”那个齐人回道：“梁军驻扎在边界已经一年多，大齐境内人人都在担心，你们是不是有进犯的意图。我们来这里，就是要查明这些。”
“大齐担心我们进犯？”吴岳笑了：“真是笑话。这么多年，指使雷人与大梁作对的，可就是大齐。”
三个齐人低下头，都不敢再说话了。
吴岳吩咐：“把他们放了。”
“放了？”军官诧异：“齐人派来的斥候，放回去，可就不好再抓到。”
“今儿能抓到，明天只要敢来，一定还可以抓到。”吴岳对三个齐人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人，再敢来打探我军动向，来一个，枪毙一个。”
军官押着三个齐人离开。
吴岳吩咐亲兵：“去把周将军、耿将军和雷人的哈赤尔海丽军队的李光熏都给请来。”
抓到雷人斥候，又给放了，吴岳请这几位过来，为的是商量下一步的动作。
齐人派出斥候，趁着大雪天探查梁军动向。
等到开春，他们一定会有举措。
第498章 提前做应对
伊万齐夫的问题，让吴岳觉着很好笑。
他问了一句：“使者来这里，不说找我谈什么事情，先问有没有诚意。我不明白诚意要从什么地方来？”
“我来这里，为的是雷人。”伊万齐夫说道：“他们在大齐的时候，祸害齐人村庄，大齐很多人，对他们恨之入骨。雷人如今投了大梁，作为他们的宗主，大梁是不是应该为这件事承担责任？”
“使者要是谈这个，我倒是真有话说。”吴岳说道：“雷人袭扰大梁边境，也不是一天两天。接连多年，他们从没消停过，背后也是有大齐撑腰。大齐蒙受的损失，是你们自己把雷人引进国界，那时雷人还没臣服大梁。他们臣服后，有没有再进入大齐祸害？说起来，倒是当初大齐支持雷人，给我们大梁造成不少损失。今儿不如好好算一算，我算的不够精细，回头再传信去皇城，请大梁的户部仔细算算。依照使者的说法，大梁蒙受的损失，应该是大齐负责。”
“将军这么说话，难道是要与大齐作对？”说不过吴岳，伊万齐夫露出怒容。
“我是大梁的将军，当然要站在大梁这一方考虑事情。”吴岳问道：“难道我说的这些，使者不觉着有理？”
伊万齐夫怒目瞪着他：“将军就不担心，惹怒了大齐，两国之间会有些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吴岳撇嘴：“无非是大齐向大梁用兵。我们梁军数十万，就在大齐边界，只要你们敢来，我绝对会把战场推进到大齐境内！”
“吴将军！”伊万齐夫攥紧拳头：“你真的不怕开战？”
“有什么好怕？”吴岳笑了：“身为大梁将士，早就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大齐要是敢向大梁用兵，反倒是成全了我们这些行伍的军人！”
来到大梁军中，伊万齐夫为的只是探查虚实。
看到梁军还在使用火绳枪，只是军装改动很大，他觉着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从吴岳的态度，他也看出了一件事。
大梁将士迟迟没有退回关内，就是在提防大齐突然发难。
与吴岳不欢而散，伊万齐夫直接回了大齐境内。
副将一直把他送到边界。
伊万齐夫对吴岳的副将说道：“吴将军这次十分无礼，他一定会后悔！”
“我家将军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后悔。”副将笑着回道：“使者回去，只管在大齐皇帝面前说他坏话，我们在这里等着齐军。”
吴岳态度强横，连他的副将也是如此，让伊万齐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领着护卫，往大齐都城方向去了。
副将返回军营，把伊万齐夫的话说给吴岳听了。
他问吴岳：“将军，大齐这次是不是应该快出兵了？”
“你怕？”吴岳笑着问他。
副将回道：“来到关外，已经经历数场大战，整个冬天什么也没做，早就憋的发慌。他们要是敢来，反倒好了！”
“我所以强硬，就是认定越这样，大齐越不敢来。”吴岳说道：“大齐没有准备好，我们同样没准备好。开战，还是太早。”
第499章 开春可以出兵
伊万齐夫返回大齐，伊芙泥齐第一时间接见了他。
他把吴岳的态度说了，伊芙泥齐皱起眉头，向在场的刘一薄问道：“吴岳是不是这样张狂的人？”
“据我对他的了解，以前不是。”刘一薄回道：“吴岳为人向来谦逊，很少发怒。他会这么说话，应该是有底气。”
“底气？”伊芙泥齐问道：“你觉着他有什么底气？”
“梁军应该早就做好准备。”刘一薄回道：“数十万梁军就在边关，我们贸然出击，或许真的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你的意思，还没到出击的时候？”伊芙泥齐问他。
“确实如此。“刘一薄回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梁军对我们太了解，可我们对他们却根本不清楚。我们知道的，只是梁军驻扎的地方，他们究竟有什么部署，一旦开战会怎么做，完全不知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大齐贸然出兵，很可能会吃大亏。”
“难道任由齐人张狂？”伊芙泥齐皱起眉头，对他说道：“吴岳的态度，可是在藐视我们大齐。”
“我知道。”刘一薄回道：“他敢藐视，就要让他以后后悔。想要吴岳后悔，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败他。”
“你有什么打算？”伊芙泥齐问他。
“陛下要是信得过，我愿筹备军需。”刘一薄说道：“还有探查梁军动向，可以多给我调拨一些人手。等到所有的准备做好，再出兵进击吴岳，必定可以把他拿下。”
伊芙泥齐点头：“你说的倒是没错，就依着你！”
刘一薄争取到为齐军筹备军需和探查梁军动向的职责。
他倒一点也不懈怠，当天就开始着手实施这些事情。
回到住处，在书房里处置相关事务，有人推开房门。
走进来的，是一名青羽社的密探。
密探先向刘一薄躬身一礼，随后问道：“刘郎中最近一直在为大齐进犯大梁做准备，能不能告知，是什么缘由？”
青羽社和紫玉阁的人陪在身边，一来是保护刘一薄，二来则是监视他。
刘一薄也知道，他的做法，引起密探们的注意。
密探问起缘由，刘一薄问道：“你觉着如今大梁最需要的是什么？”
“时间。”密探回道：“大梁需要足够的时间，筹备与大齐开战。”
“我在为大齐筹备军需，也在打探梁军动向。”刘一薄说道：“只有这样，才能让齐军一直备战而不出战。趁着这些时日，大梁一定也在筹备战事。我们的皇帝有多少本事，你应该也清楚。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即便大齐筹备的再充分，也一定不会是大梁的对手！”
“刘郎中的意思，我会传报皇城。”密探说道：“事态有变，还请郎中海涵。”
“你们在我身边，为的不就是这件事。”刘一薄笑了：“我只求你们记得一条，等到大梁兵败，记得护着我返回大梁。”
“刘郎中放心。”密探说道：“只要郎中全心全意为大梁办事，即便我们丢了性命，也一定保你周全！”
第500章 剑拔弩张
刘一薄身边的青羽社密探，从大齐送回消息。
密报中，把刘一薄在大齐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详细做了叙述。
数日之后，孟昶得到密报，把莫文熙和陈纪召至乾清宫。
把密报交给俩人看了，孟昶说道：“刘一薄身边的人，送来这封密报。你们觉着，朕应该怎么处置？”
看了密报，陈纪皱眉：“刘一薄是在全心全意为大齐办事。”
孟昶点头：“朕也看出来了，他一点也没留有余力。”
“陛下是不是在怀疑刘一薄？”莫文熙非常担忧的问了一句。
“并没有。”孟昶摇头：“相反的，朕倒是觉着，他这么做，才合乎情理，才会对大梁更有好处。”
“刘一薄熟悉大梁。”陈纪说道：“他也熟悉梁军，全心全意帮着大齐，只会给大梁带来灾难。”
“并不会！”孟昶摇头：“他熟悉的梁军，是曾经的梁军。如今的梁军，他并不熟悉。”
他接着说道：“你们有没有留意一个细节，前些日子，大齐皇帝派使者去见吴岳，刘一薄并没有随同。”
“密报里确实这么说了。”莫文熙问道：“陛下看出了什么？”
“当然看出了一些好玩的现象。”孟昶笑着说道：“梁军整编，兵器和军装都与以往大有不同。他没有在整编后进入大梁军营，就可以借着了解的只是过去的梁军为借口。等到将来齐军吃了大亏，他也有话搪塞。”
陈纪和莫文熙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脸上都露出一抹狐疑。
孟昶接着说道：“你俩或许对刘一薄还有怀疑，密探的密报，却让朕彻底相信了他。”
“陛下要不要回复？”莫文熙问他。
“不用。”孟昶说道：“不给回复，就是最好的回复。”
他问莫文熙：“工部最近的事情，你有没有过问？”
“经常过问。”莫文熙说道：“最近又征募了不少女工，枪械制造的进程也加快不少。”
“工部把女工放在什么地方了？”孟昶疑惑的问道：“女人，难道不知是制造枪托？”
“以往确实是。”莫文熙回道：“如今也有一些女工，参与制作枪械的其他部件。”
他本以为孟昶知道这个消息，会对此非常不满。
没想到，孟昶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过问什么。
“陛下不觉着女人制造枪械的其他部件，有些靠不住？”陈纪提出了质疑：“从没听说女人可以把铁器打造的很好。”
“同样是人，男人可以做的，女人当然也可以做。”孟昶笑着说道：“只要传授她们技艺，制出的枪械，说不准并不比男人造的差些。”
皇帝都这么说了，陈纪当然不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孟昶对两位首辅说道：“你俩陪朕去一趟兵工厂，看看那里制造军械的进程。”
陈纪和莫文熙应了，陪着他离开乾清宫。
罗玉翔招呼常威，领着一队侍卫，随行保护。
走出乾清宫，看了一眼常威带来的侍卫，孟昶说道：“朕突然想起一件事，青羽社和紫玉阁的服装，还没有给他们更换。”
第501章 没有看见开枪的人
宁达夫点选两千大齐将士，趁着漫天大雪，向边界进发。
齐军穿着雪白的军装，遍地积雪中，很难发现他们的行踪。
宁达夫认为他们隐秘的不错。
事实上，从他们出发的那天起，梁军斥候已经在一路尾随。
穿着雪地服，梁军斥候蛰伏在积雪中。
别说远远望来根本看不到他们。
只要他们不动，就算走到身边，也没办法发现。
齐军距边界越来越近。
两名吃着狙击步枪的梁军蛰伏在雪中。
他们没有一人说话，甚至喘气都非常细微。
端着狙击步枪，有一人瞄准骑马走在前面的宁达夫。
另一个人也摆正枪械，瞄准了他。
两支步枪瞄向一个人，开枪分为先后。
第一个人开枪后，另一人再抠下扳机。
这样一来，即使头一枪没有命中，也可以利用齐军慌乱的时候，再补射一枪。
吴岳等人经过讨论，认为射杀宁达夫，还是在大齐境内更合适。
不仅可以威慑齐人，还可以更好的掩藏梁军拥有先进武器的事实。
领着军队行进的宁达夫，还不知道自己被狙击步枪瞄准。
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全军配备燧发枪的齐军，还没有狙击手的概念。
梁军狙击手，也只是新兴的兵种，之前并没有得到验证。
瞄准宁达夫的狙击手抠下扳机。
枪声很小，像是燃放了个微型鞭炮。
随着“pia”的一声轻响，宁达夫头部中枪，从马背跌落下去。
两名狙击手随后悄悄蛰伏，再次与白雪融为一体。
宁达夫中枪，齐军乱作一团。
很多齐军四散搜捕开枪的人。
也有一些齐军，把宁达夫护在中间，抬上担架，往回撤走。
两千齐军，还没走出国界，就被梁军狙掉主将。
齐军搜捕的范围，比燧发枪射程略远一些。
这个范围，不够三四百米。
而梁军狙击手，却是在两三千开外。
藏匿在积雪中，狙击手与外界浑然一体，齐军搜了半天，也没发现他们的行踪。
宁达夫率领的齐军，没了主将，只能后撤。
两天后，伊芙泥齐得到消息。
派出去的两千人，还没到边界，就被梁军狙了主将。
宁达夫头部中枪，虽然没有伤到脑子，保住了性命，脸上却被子弹打出个窟窿。
他至少三两个月，不可能再带兵出征。
梁人竟然在大齐境内开枪射杀齐军主将。
伊芙泥齐勃然大怒。
他把伊万齐夫和刘一薄等人召到面前。
“宁达夫还没出边界，就被梁人开枪撂倒。”伊芙泥齐问众人：“你们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陛下。”伊万齐夫问道：“有没有抓到开枪的人？”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伊芙泥齐说道：“士兵们四处搜寻，也没见着开枪的人。”
“没有找到开枪的人，我们就没办法质问梁人，为什么派兵到大齐境内。”伊万齐夫疑惑的说道：“既然有人开枪，应该隐藏不住才对。梁人怎么做到的？”
“根本没人听见枪声。”伊芙泥齐说道：“宁达夫毫无征兆的中枪倒地。”
第502章 不过是利益而已
齐人最终决定，派遣伊万齐夫再次走出边界，与梁军接洽。
宁达夫率领的两千人不战而回，齐军第一次任务，以失败收场。
知道这件事的齐人贵族，人人自危。
梁人那一枪，犹如从地狱里发射。
所有齐军将领，都在为自己的将来担心。
很多人担忧，将来两国开战，他们上了战场，还没见到敌人，就被开枪干掉。
比他们更担心的，是伊芙泥齐。
派遣伊万齐夫与吴岳接洽，他把刘一薄召到面前。
房间里，只有他和刘一薄俩人。
“你是梁人，对大梁有多少了解？”伊芙泥齐问他。
“非常了解。”刘一薄回道：“我在大梁生活多年，那里的风俗习惯、各地民风，都了解不少。”
“大梁有没有出现可以悄无声息射杀人的枪械？”伊芙泥齐问他。
刘一薄摇头：“从没有听说过，应该没有。”
“没有？”伊芙泥齐皱眉：“要是没有宁达夫为什么会中枪？是谁开的枪？”
他的问题，刘一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离开大梁已有近两年。
当初的了解，如今也都随风消散。
大齐的消息，青羽社的密探会传回大梁。
可大梁那边，却从来没有消息传过来。
对于刘一薄来说，如今的大梁，已经成了他也解不开的谜团。
刘一薄没有吭声。
伊芙泥齐脸色很不好：“我觉得上了大梁的当。”
“陛下为什么这样说？”刘一薄问他。
“大梁一定有隐藏的实力。”伊芙泥齐说道：“对于我们大齐来说，他们是个神秘的国度。与大梁开战，我觉着过于冒险。”
伊芙泥齐竟然说与大梁开战过于冒险。
刘一薄有些吃惊。
他问伊芙泥齐：“陛下难道不想再与大梁开战？”
“当然不是。”伊芙泥齐回道：“与大梁之间的战争，还是要继续下去。我只是在想，这场仗应该怎么打。”
“军备已经筹措齐全。”大梁可以派人，悄无声息的击杀宁达夫，可见准备完善，刘一薄再没有任何顾虑：“粮草也充足。与大梁开战，我们可以支撑至少十年。”
“不是要支撑，而是要全胜。”伊芙泥齐说道：“当初站在我们这边的雷人，如今也在大梁那边。海丽派遣两万军队，与梁军形成犄角。我们与大梁开战，在兵力上，占有的优势已经不是太多。”
“雷人和海丽人，并不是梁人。”刘一薄说道：“他们所以依附大梁，无非看重大梁的强大。等到齐军击破梁军，他们还有不倒戈的道理？大梁有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对这句话，始终非常认同。”
“你的意思是，雷人和海丽人，最终可能站在我们这边？”伊芙泥齐问他。
“正是。”刘一薄回道：“至少我认为，他们不会与大梁共进退。彼此合作，不过是利益牵扯。只要陛下打败了梁人，再给他们留条活路，他们一定会站在大齐这边。”
伊芙泥齐点头：“我没想到，生长在大梁，你却对那里恨之入骨。巴不得我们把大梁灭了！”
第503章 请说话自重
伊万齐夫走出大齐边界，直奔吴岳军营。
他和吴岳接触数次，已经是老熟人。
来到吴岳帐篷，伊万齐夫抖落身上的积雪。
吴岳问他：“外务大臣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吴将军难道不清楚？”伊万齐夫反问他。
吴岳装出一脸茫然：“你来我这里，却问我知不知道，我哪有那个本事，猜出你的心思？”
“我是来问吴将军，为什么派人潜入大齐境内。”伊万齐夫说道：“我们大齐的宁达夫将军，前些日子带兵来到边界换防，却被人开黑枪击中。这件事，吴将军总得给个交代。”
“给交代？”吴岳笑道：“大梁将军全都在军营，就连海丽和雷人，我们也约束的很紧。最近一年，我们只是偶尔会有调防，却从没有向边界增兵。大齐莫名其妙，突然派出一支军队前往边界，不给我们个解释，却来找我要说法，外务大臣不觉得好笑？”
被吴岳一番话说的不知该怎么回应，伊万齐夫顿时愣住。
没能抓住开黑枪的人，大齐并没有证据，说是梁人下的手。
相反的，宁达夫出兵，确实是要与梁人开战。
只不过他还没到边界，就被人射伤，两千齐军，只能原路返回。
跑到大梁军中讨要说法，本来就站不住脚。
这下倒好，吴岳反倒找他要说法，让他顿时感到为难。
沉默片刻，他对吴岳说道：“宁达夫将军前往边界，也是我们大齐正常调防。边界守军许久没有换防，他来这里，并没有针对大梁的意思。”
“我也没有说他有针对大梁的意思。”吴岳笑了：“外务大臣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心虚？”
伊万齐夫确实心虚。
被吴岳点破，他更觉得尴尬。
不过他是个成熟的外交使节，虽然理亏，却不会表露在脸上。
他对吴岳说道：“我说这些，无非是给吴将军解释。难道吴将军不认为也该给我一个说法？”
“说法？”吴岳问道：“你要什么说法？”
“交出凶手，告诉我们，暗中射杀的方法。”伊万齐夫说道：“给了交代，这件事或许还可以通过外交的方法解决。要是没有交代，大齐不保证不会采用其他的办法。”
“不是我们做的。”吴岳一口否认：“我们的人，根本没有进入大齐领地。你们没能抓住凶手，一口咬定是我们的人做的，究竟什么道理？”
他愤然站起，对伊万齐夫说道：“我知道大齐兵强马壮，军械也比我们的好。双方交战，我们不一定有获胜的把握。但是只要你们敢来，我与数十万梁军将士，必定同仇敌忾，与齐军决战到底！”
吴岳态度强硬，一口咬定不是梁军做的。
没有任何证据，虽然非常怀疑，伊万齐夫却被他说的根本无言应对。
“事情发生在大齐，我实在想不到，除了你们，还会有什么人。”伊万齐夫说道：“是不是梁军所为，吴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当然清楚。”吴岳说道：“正因为不是我们的人做的，所以才请外务大臣说话自重！”
第504章 什么证据都没有
伊万齐夫来到梁军军营。
接见他的只有吴岳一人。
周华、耿仲并没有出面。
他离开后，两位将军走进吴岳的帐篷。
“伊万齐夫又来了？”周华问道：“是不是为了狙击手的事？”
“正是。”吴岳说道：“可他并没有证据，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什么都没捞着，齐人会不会提前发起进攻？”耿仲问道。
“我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算他们发起进攻，又能怎样？”吴岳说道：“齐人真的来了，倒是给了我们开战的理由。”
“当初为了拖延时日，我们不得不隐藏实力。”耿仲问道：“现在还需要？”
“当然需要。”周华说道：“齐人不知道我们究竟有多少实力，要是他们清楚我军将士使用的枪械，比他们先进百年，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犯大梁。他们不敢，难道还要我们打过去？”
耿仲点头：“看来只有等到全面开战，我军才能让齐人知道，他们究竟面对的是什么。”
三位将军达成共识，与齐军正式开战前，绝对不能过早暴露实力。
伊万齐夫返回大齐。
刚见到他，伊芙泥齐就迫不及待的问：“怎样？有没有眉目？”
“吴岳不肯承认。”伊万齐夫说道：“可我认定暗中开枪的就是梁人。”
“为什么可以认定？”伊芙泥齐问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开枪？用的是什么枪？为什么子弹射出，我们的士兵也没听见枪声？”
“这些都是谜。”伊万齐夫问道：“宁达夫有没有醒来？”
“已经醒了。”伊芙泥齐说道：“嘴被射了个窟窿，说话都不利索。”
“他这次吃的亏可不小。”伊万齐夫说道：“也难为了他。”
伊芙泥齐叹了口气：“可恨的是，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射中了他。”
“陛下有没有令人再去搜寻？”伊万齐夫问道。
“去了。”伊芙泥齐说道：“在更远的地方，倒是见到有人蛰伏的痕迹。只是从那个距离，开枪根本不可能打到他。大齐有不少猎人，到了冬天，会蛰伏在雪地中猎杀野兽。查探的人认为，那里并不是开枪的地方。可是除了那里，再找不到其他痕迹。”
“距离有多远？”伊万齐夫问道。
“至少是枪械射程的五倍。”伊芙泥齐回道。
“那就肯定不是了。”伊万齐夫说道：“哪有枪械可以打那么远。”
“说的就是。”伊芙泥齐点头。
俩人都不知道，发现狙击手蛰伏的地方，其实是他们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大齐派兵与梁军展开小规模战斗的打算落了空。
吴岳把消息送给远在皇城的孟昶。
孟昶此时正打算离开皇城，前往边关。
他把陈纪和莫文熙召到面前。
俩人来到乾清宫。
孟昶把吴岳的书信交给俩人。
看了书信后，莫文熙说道：“大齐这是打算向我们用兵了。”
“正是。”孟昶说道：“朕打算去一趟关外，亲眼看着我军如何与齐军交战。”
第505章 朕要去关外
孟昶决定去关外，陈纪和莫文熙都吓了一跳。
莫文熙问道：“陛下去了关外，朝廷怎么办？”
“朝廷的事情，你俩多担待些。”孟昶说道：“朕不在的时候，能决断的，你俩先决断了，留下处置结果，等朕回来查看。倘若你俩决断不了的事情，就发出海东青，给朕送信过去。朕会尽快批复。”
“臣觉着陛下还是不要去的好。”陈纪说道：“陛下在皇城，是大梁上下的主心骨。倘若去了关外，臣与副首辅，或许难以把控时局。”
“并非你俩难以把控。”孟昶说道：“只要你俩用心，大梁有那么难以管束？”
陈纪不再言语。
知道劝不住他，莫文熙问道：“陛下去关外，大概多久返回？”
“用不了太久。”孟昶说道：“来回行路，加上到关外一些日子，半年应该可以回来。”
皇帝要离开皇城半年。
对于陈纪和莫文熙两位首辅来说，可是不小的挑战。
大梁官场，向来复杂。
孟昶大力整饬，官场风气日益好转。
他要是不在，有些官员还不得上了天去？
“怎么？”看出俩人脸上都有迟疑，孟昶问道：“小小朝堂，你俩管不住？”
“并不是。”莫文熙回道：“大梁上下只服陛下，臣与首辅掌管朝政半年，只怕会出一些纰漏。”
“朕以往怎么做的，你俩就怎么做。”孟昶说道：“有些官员，骨子里卑鄙，朕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做什么。朕一旦去了关外，或许就会跳出来捣乱。教你俩一个法子，把最先跳出来的那人狠狠惩办了，后面就不会再有人敢怎样。”
“陛下惩办官员，无人敢说什么。”陈纪说道：“我与副首辅要是那么做，必定被人诟病。”
“身为大梁首辅，担心被人诟病。”孟昶笑了：“陈纪，你这个首辅做的，也太谨小慎微。难道忘记洪承恩之事？”
提起洪承恩，陈纪不敢多说。
就是因为洪承恩，他被孟昶罚俸一年。
到如今，陈纪还是啃老本。
要不是以往积累了些家业，一年没有俸禄，他根本支撑不起家用。
莫文熙说道：“臣会辅佐首辅，只是陛下去关外，千万不要耽搁太久。大梁皇城，没有陛下，万万不可！”
“朕明白。”孟昶点头。
他对俩人说道：“还有一件事，朕要交代你们。皇宫内，智妃要什么，只管给她送来。朕要她研发火车，如今已有了些眉目。”
陈纪和莫文熙吃了一惊。
莫文熙问道：“智皇妃把火车也研发出来了？”
“还没有。”孟昶说道：“不过快了。她现在整天醉心研发科技，与朕说话的机会都少了许多。”
“学府那些学究和士子。”莫文熙摇头：“那么多人，竟然还不如智皇妃。”
“所以要敦促他们。”孟昶说道：“科技是许多人共同研发的结果。蒸汽机是智妃研发出来，火车也是她研究出来。两座学府落后太多，朕以后还怎么给他们扶持？”
第506章 学府不如一个皇妃
陈纪和莫文熙离去后，孟昶走出乾清宫。
他身边只跟着罗玉翔和两个小宦官。
“陛下是不是要去智皇妃那里？”从孟昶走的路径，罗玉翔猜到他要去的地方。
“正是。”孟昶说道：“朕想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智皇妃每天钻研科技，一个人真是顶个学府。”罗玉翔说道：“老奴每次见她，她都在琢磨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你要是能看懂，学府那些学究，就可以回家了。”孟昶笑着说道：“不过以他们眼下的研究能力，朕确实在寻思，是不是该赶一些无用的人回去。整天吃着皇粮不做事，或者是满嘴跑火车，都快成专家了。”
“专家？”罗玉翔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孟昶回道：“就是一群没什么本事，靠着胡说八道过日子的人。大梁缺少的是像智妃这种真有研究能力的，可不需要那些只会嘴上放炮，却没有真能耐的。”
罗玉翔并不知道孟昶说的专家都是什么人。
他想当然的认为，应该是学府那些没什么用的学究。
智妃的寝宫，比其他皇妃都要大些。
原本这里占地并没有那么大。
为了方便她研究，孟昶令人在后面开辟出一片庭院。
庭院不小，纵深足以放下三四十节火车。
有了这样的庭院，智妃研究科技，更加得心应手。
孟昶来的时候，她正在庭院里。
没有让宫女禀报，他直接到了后院。
还在回廊上，他就看见智妃蹲在一些机器旁，正忙着捣鼓什么。
除了智妃，宁妃竟然也在这里。
两位皇妃过于专注，没有发现皇帝来到。
孟昶走过去，看见宁妃正在画图，而智妃则拼接着一些仪器。
“做的这么专注？”孟昶笑着招呼。
宁妃和智妃吃了一惊，连忙回头。
见是孟昶，她们站了起来。
向孟昶见了礼，智妃问道：“陛下怎么来了？”
“朕来看看。”孟昶问道：“火车还没造出来？”
“应该用不多久。”智妃说道：“臣妾在庭院里铺设了小铁轨，先造出小些的火车。要是可以跑，以后再按照比例放大。”
孟昶点头：“空间有限，这个办法不错。”
他问宁妃：“你怎么在这里？”
“回陛下。”宁妃回道：“臣妾来这里，是帮着智妃姐姐画图。”
“画图？”孟昶笑着问：“你会画什么图？”
“智妃姐姐要臣妾画的，都能画出来。”宁妃说道：“姐姐还说，臣妾画的图很实用。”
“是不是这样？”孟昶问智妃。
“正是。”智妃回道：“臣妾画图，只有自己能看懂。自从有宁妃帮忙，图样好看了许多，也更清爽了。以后拿出去给旁人看，必定也可以依照图样，造出这些东西。”
“朕本打算带宁妃去关外。”孟昶说道：“看来用不着了。”
“陛下要去关外？”智妃诧异的问道。
“正是。”孟昶回道：“大齐将向我大梁用兵，朕要去看看，将士们如何击退齐人。”
第507章 不想要的盟友
孟昶离开皇城，前往关外。
大齐此时迎来客人。
来到大齐的，是邻国大真国君李安纳多。
大真与大齐邦交多年，虽然国家实力不弱，却一直是大齐附庸。
无论大齐做什么，他们都要跟随。
最近两年，大齐有了与大梁直接开战的打算。
大真一直在观望。
派出一些人打探消息，确定大齐果真有出兵的打算，大真国君坐不住了。
大真与大齐接壤，却和大梁不挨着。
可他们也想从这场战争中，捞取一些好处。
在大真人的眼里，大齐军人能征善战，跟着他们打仗，一定会有很多好处。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李安纳多才会来到大齐。
两位国君在大齐皇宫见面。
伊芙泥齐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我们大齐造访？”
“我来大齐，还不是听说你们要对大梁动手。”李安纳多回道：“我国虽然离大梁不近，愿意追随大齐，同大梁作战。”
“你们？”伊芙泥齐皱眉。
大真军队的作战素养，他是了解的。
人数不少，军备也不差，可那支军队，却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和他们一道上战场？
伊芙泥齐不是很情愿。
“李安纳多陛下。”在场的伊万齐夫说道：“大齐与大梁之间这场战争，关系到两国存亡。你们要是参与其中，万一我方没能获胜，给大真带去的将是灾难。”
“我对大齐军队，还是有信心的。”李安纳多说道：“我们大真与大齐邦交多年，彼此友好，大齐与人开战，作为友好邻邦，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举措？”
他说的倒是在情在理。
可伊芙泥齐和在场的大齐官员，却都感觉后脊梁发冷。
伊芙泥齐对他说道：“国君才到大齐，先歇一天，再做打算。这件事我必须和大臣们商量一下。”
李安纳多离开。
伊芙泥齐问在场的大齐官员：“大真要与我们一道出兵，你们认为，可不可以答应他们？”
“我觉得还是不要答应的好。”伊万齐夫说道：“大真军队的战斗力，我们都知道。他们要是与我们为敌，只要派出两万人，就可以荡平他们的国家。可他们要是盟友，派出十万人参战，我们就得分拨二十万兵力保护他们。”
在场的大齐官员纷纷附和，所有人都认为，不能同意大真参战的请求。
伊芙泥齐非常困惑，眉头紧紧皱起。
没有和大真接触过，刘一薄对此很茫然。
他问了一句：“大真也是个强大的国家，难道他们真的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强大？”伊芙泥齐苦笑：“我从没见过像大真军队那么蠢的士兵。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每场战争，遭遇的敌人都是大真人。”
刘一薄没再多说。
他对大真不太了解，也不清楚在这件事上，究竟该怎么建议。
伊芙泥齐想了半天，对伊万齐夫说道：“这样吧，告诉李安纳多，请大真出兵进攻海丽人和雷人。对付他们，应该没有问题。”
伊万齐夫叹了口气：“真的难说。”
第508章 让人懵逼的战斗
伊芙泥齐最终答应了大真共同出兵的请求。
李安纳多回国，派出百万大真军队，协助大齐作战。
大真出兵，还真给大梁将士带来不少压力。
吴岳请来周华和耿仲，紧急商量对策。
“两位将军应该也得到消息。”吴岳说道：“大真出兵百万，协助大齐。我军只有不到七十万人，大齐至少出兵百万以上，加上大真的兵马，足有两百余万。”
“敌军来了强援，我们得小心才是。”周华说道：“陛下已经离开皇城，用不多久，就会来到关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纰漏。”
“我觉着海丽与雷人在前，肯定守不住防线。”耿仲说道：“不如把他们撤换下来，由我们的将士在第一道防线阻挡来犯之敌？”
“春天来了，冰雪即将融化。”吴岳点头：“大齐出兵，应该就在不久之后。”
“陛下正赶来的消息，大齐方面应该有所耳闻。”周华说道：“我觉着，他们会在那之前发起进攻，意图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不如再派狙击手，把大齐的将军干掉。”耿仲说道：“没有主将，他们还如何打仗？”
“当初我们干掉大齐将军，是因为他们没有防备。”吴岳说道：“而且那时下着大雪，狙击手容易藏身。如今冰雪消融，我们的狙击手很难做到把齐军将领干掉。”
周华点头，耿仲脸色凝重，也不再多说。
“先调防军队。”吴岳做出决定：“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突破防线。”
当天晚上，梁军重新部署防线，做好防御准备。
与此同时，从大真赶来的军队，先大齐一步，向边界挺进。
开路的大真军队，足有两万人。
他们配备着与大齐一样的燧发枪，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火炮。
要不是梁军更换了军械，即将面临的，还真是场硬仗。
大真军队来到边界，先驻扎了两天，感觉没什么危险，这才向关外进发。
走出大齐边界，他们每行进一步，都小心翼翼。
作为三位将军之一，耿仲亲自在前线观战。
望着小心翼翼的大真军队，他有些发懵。
已经走出大齐国界，要是换成他，一定会立刻选择进攻方向，向梁军发起突袭。
可是大真军队并没有做。
开出边界不过四五里，他们停了下来。
很快，大真军队升腾起炊烟。
他们竟然在将要进入战区的时候埋锅造饭……
耿仲彻底懵了。
带兵有两年，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对手。
大真人究竟在搞什么？
“派人过去看看。”他吩咐副将：“先敲打敲打他们。”
副将答应了，点选两百精兵，悄悄摸向大真军队造饭的地方。
远远望着大真军队，副将端起狙击步枪，瞄准一名军官。
最终，他没有抠下扳机，而是把枪口瞄向大真人的军旗。
扳机抠下，子弹击中军旗。
正在吃饭的大真人顿时慌了。
他们没有四散乱跑，而是纷纷放下兵器，高高举起双手。
副将也懵了，这是什么军队？
还没开打，甚至不知道敌人有多少，竟然就举手投降……
第509章 我们可以自己建造战俘营
副将满头雾水，不知道大真人搞什么鬼。
对方投降，他竟然搞不清究竟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大真军队有个军官走出来。
他高高举着双手，大声喊道：“不管你是谁，你已经成功俘虏了两万大真军人。”
“你们在这里盯着。”副将吩咐士兵：“我去见他，发觉不对劲，立刻开枪把我和他都射杀。”
士兵得到命令，副将从蛰伏的地方走出去。
两万黑压压的大真人，高高举着双手，没有一个人拿起兵器。
等他到了面前，大真军官说道：“尊贵的敌人，你成功俘虏了两万大真军人。”
“我只有一个人。”副将懵逼的说道：“能俘虏这么多人？”
“是的。”大真军官回道：“您射中了我们的战旗，没有战旗，士兵的军心动摇，我们不得不向你投降。”
副将彻底服了。
打了这么多仗，从没见过因为军旗被射中就投降的敌人。
见他没说话，大真军官问道：“您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
“你们人数太多。”副将说道：“我押送不了。”
“没有关系。”大真军官回道：“我们已经放下兵器，您可以走在旁边，队伍的纪律我会约束。”
对方一副巴不得立刻投降的架势，让副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他只得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大真军官还真配合，当场向投降的士兵吆喝起来。
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待副将押解他们去关押的地方。
两百多名梁军，在蛰伏的地点一脸茫然的看着副将独自一人押解两万敌军，全都是满头雾水。
这打的是什么仗？
枪都没开，敌人竟然投降了……
两百多名大梁士兵，在副将和俘虏离开后，纷纷走出蛰伏地。
他们把大真军队丢下的辎重收拾起来，装上马车，准备运回军营。
由于装备太多，实在没办法一次带走，他们只得招呼附近的梁军帮忙。
副将一个人押着两万俘虏来到，吴岳等人也是满头雾水。
本以为第一场仗会打的非常艰难，哪想到只有副将开了一枪，两万敌军就投降了。
大真将军被副将带到吴岳等人面前。
他高高的挺着胸，脸上带着军人特有的骄傲。
吴岳问他：“你们为什么投降？”
“我已经与先前的将军阁下说过。”他回道：“我们的战旗被你们打断，士兵士气严重受损，因此只能选择投降。”
吴岳茫然的看向周华和耿仲。
两位将军也是很茫然。
他们心里都在嘀咕，这算什么投降的理由？
“我们并没有为俘虏准备营地。”吴岳说道：“还不知道怎么安顿你们。”
“那好办。”大真将军回道：“只要允许我们砍伐树木，我们可以在附近自建战俘营。”
战俘自己建造战俘营？
吴岳、周华和耿仲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他们总觉得，这支大真军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对方投降，而且态度很恭敬，实在没办法处决他们。
吴岳点头：“允许你们在附近砍伐树木。”
第510章 投降的理由
大真国俘虏，得到吴岳的允许，还真在附近砍伐起树木。
吴岳下令，让副将率领一支人马，时刻留意着他们的动向。
两天过去，负责看守的梁军并没有发现异常。
吴岳、周华、耿仲仨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决定亲自前去查看。
来到正在建造战俘营的地方，他们看见大真国俘虏正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他们不仅没有半点战俘应有的垂头丧气，反倒个个脸上带着灿烂笑容，就好像做战俘是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副将小跑过来。
吴岳问他：“怎样，这些战俘可还老实？”
“老实。”副将说道：“自从来到这里，他们不跑也不闹，干活也很卖力。原本以为需要好些日子才能建造起的战俘营，看来会提前完工。”
吴岳等人一脸诧异。
带兵这么久，他们还没听说有这么配合的敌人。
当初雷人臣服，也没像这些大真人，完全把成为战俘当做乐趣。
正要问吴岳一些什么，早先曾与他们接触过的大真将军走过来。
到了吴岳等人面前，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必须向诸位将军提出严正请求。”
“你说。”吴岳示意他说下去。
大真将军说道：“我们虽然是战俘，但吃的东西一定不能比梁军差，至少和梁军一样。”
吴岳茫然的看向周华和耿仲。
俩人同样一脸懵逼，不明白大真将军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要求。
“据我所知，我们并没有虐待你们。”吴岳说道：“你们的伙食，确实与梁军将士相差不多。”
大真将军正色说道：“大部分一样，可我们看到梁军有人在吃一种带窟窿的馒头。我们没有，所以想请将军给我们也发一些，至少每人每天要有一个。”
吴岳等人哑然失笑。
带窟窿的馒头，是大梁以往穷困的时候，很常见的窝头。
如今大梁富庶了，米面很多。
为了给将士们营养均衡，每隔三五天，会做一顿杂粮餐。
认为大真人应该吃不惯，所以就没有给他们配发。
没想到，大真将军竟然提起要吃窝头。
“你的要求，我们完全可以做到。”吴岳说道：“从今天起，每餐会给你们配发窝头。”
周华在旁边插了一句：“吃到吐了，可不要埋怨我们。”
“我们的士兵认为，把肉放进窟窿里，会很好吃。”大真将军说道：“还得有些蔬菜。”
“成！”吴岳笑着回道：“都给你们配发，只要你们老老实实。”
“几位将军放心。”大真将军说道：“我们是大梁的俘虏，绝对不会给你们捣乱。直到战争结束，我们才会返回国内。”
“我有件事没想明白。”吴岳问道：“当初你们有两万人，我们只有一个人，为什么要投降？”
“军旗断了。”大真将军回道：“我们认为打不过那个梁军，所以只有投降。”
吴岳等人彻底懵了。
简直胡扯八道，两万多人打不过一个人……
要是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