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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相思如风     魔眼小神医txt下载     魔眼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小萝莉火了?

    赤十四与众兄弟们凑在一起研究从C省传来的王某渣女和她的某个新欢的资料,都有点懵,那啥,暴发户是冒牌货?

    王渣女傍的新欢暴发户是个冒牌货,真货确实是存在的,真暴发户是广市的一位拆迁户,也确实有二万千多万的拆迁款。

    只是,那位真货有个儿子在淞海市,他去了淞海市,而冒牌货长得跟真货有一点点像,在C省的27号没查出那位冒牌货的来历。

    某冒牌暴发户来历不明,却又与王渣女搅在一起,这就有问题了。

    一群狼汉子商量一阵,呼叫柳队,将柳少呼到队里,请他帮忙查找某个冒牌货的资料。

    燕某人带人出任务去了,兄弟队伍呼叫自己,柳少带着自己吃饭的家伙风风火火去兄弟营支援,拿了某个冒牌暴发户的照片扫描存档,再满世界的查找。

    柳少以自己的专长,苦苦搜罗半天都没找到某个人的资料,有相似脸,但,不是一个人。

    搜罗不到某人的痕迹,只有一种可能:那货易容了!

    找不到某人的资料,赤十四等人也不再白费劲儿,只思考那位的幕后人是谁,想干什么。

    “我觉得吧,舍得大把的往王渣女身上砸钱,有可能跟黄渣渣家族脱不了关系。”

    “也有可能跟某个吴某人脱不开干系。”

    “还可能是某些特殊人员的手笔,想试探小萝莉是不是真的闭关研究去了。”

    众狼王七舌八嘴的发表高见,最后重点问题就是:“冒牌货究竟想干什么?”

    “应该是想养猪吧,养肥了,送去E北搞事。”黑桃十一抹着自己光洁俊美的下巴,老神在在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狼汉子们奸笑,想搞事?

    嗯嗯,他们不会说他们一直在等着想对付小萝莉的黑手们搞事呢,不搞事,很难抓到小辫子,只要有谁想搞事,总会露出马脚的。

    王渣女和她家人那一家子贪婪成性,是居心不良之辈最容易利用的马前卒,之所以没动那些渣渣,也是渣渣们还有点利用价值,留着他们引蛇出洞。

    青年狼汉子们不着急,反正他们的人手在很早以前就安排在C省广市,还是土生土长的土著,敌不动我不动。

    每年新历的十月底十一月初,南方进入秋收季,九稻于十月下旬开始收获各种作物,乐家也在近月末时收割晚稻,因为有蚁老华老两位帮忙,仍然没请工,几天就将晚稻和红薯收回家。

    当季节进入十一月,各大高校的毕业生们也进入去实习的阶段,当届毕生们忙着到来校招聘的单位应聘,或者向自己中意的公司投递简历。

    曾经与乐小同学同年进青大的16级的本科生们也忙着实习,或者备考研,医学部的西医等学科的同学们也相续去各医院实习,青大的医学生从来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或实习单位,他们去的实习医院都是首都市排名在前的医院。

    中西临床专业因为是五年制,所以,16级中西医临床专业的八大金刚每天都研波在各个专科教室,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与弟弟同校学习的杜妙姝杜同学也顺应潮流,寻找实习就业单位,她是比较幸运的,向自己有意向去就业的公司投递了简历,很快就得到面试的机会,之后笔试,再之后是高级部门负责人面试,最后成功过关,于十一月的中旬正式开始实习生涯。

    时光如风,匆匆而过,转眼就至12月。

    每年的12月是个繁忙的月份,连每个国家的政府部门都在忙着总结一年的工作,何况是其他行业。

    在各界人士忙得不开交时,在全球具有极大影响力的《时代》每年年底的压轴之作也面世,而当它甫一面世,即引发哗然。

    《时代》是国际读物,全球时事性周刊,内容广泛,也是全球最著名的杂志,极具权威性。

    其最引人注目的是每年年底所评选的“年度风云人物”,能登上杂志年度风云人物的入选者无一不是各行业的佼佼者。

    杂志年底评评选的风云人物共百人,相对于全球各行各业来说真正是万万里挑一挑出来的精英。

    时代年度的百位风云人物有大部分是各界所熟悉的人物,但,却有一张完全陌生的东方面孔!

    东方人入选的惯侈以往也不是没有,曾经就有亚洲人物入选,而当年出现在年底风云人物当中的东方人却是个稚嫩的少女,还位列风云人物前十之列,她占据了风云榜的第六座!

    那位东方少女名为——乐韵,音译leyun。

    欧美观注体育界的很多读者最初觉得某个东方少女有点脸熟,当细看时代编辑们给与某个人物标注的人名时恍然大悟,这不是在世界大学生夏运会上连破数项世界纪录的那个华夏小飞人?

    广大读者们,尤其是不关注体育的读者,在看到风云榜上的东方少女时,第一反应是不是杂志社放错谁的图片?

    带着怀疑之心查看杂志编辑们所列的评选理由,不由得震惊了,评选理由很充足,共两点,第一,她数次打破世界纪录,是田径界最具潜力的运动新星。

    第二个理由——其人物是华夏国传统医术传人,拥有最顶尖的医学造诣,她以华夏国传统医术成功治疗了AIDS,肠癌,还成功治疗了包括癫痫、运动神经元病等病于一体的病人,为研究该病例指出新的研究方向,为全人类医学科学带来了新的启示,也为患某些病的病人带来了曙光。

    杂志编辑们为了证明杂志工作者们的眼光,不仅花费了大量笔墨介绍东方少女的事迹,还将经她之手治疗康复的证人也给做了简短介绍,以及证人们的评价与证据都大大方方的展示给读者们看。

    若说第一个理由不足以服众,而第二个理由是真实的,那么,东方少女入选风云人物完全是名至实归。

    不知道真实性的读者,抱质疑态度,东方少女才十七岁,真有那么神奇的医术?

    带着怀疑态度继续看其他入选名人,然后,当看到某个同样以未满十八岁之龄入选风云人物榜中的环保少女,大量读者对东方少女的认可度提高了一阶。

    相比于同样入选年度风云人物的某个环保少女,东方少女在体育方面的成绩有目共睹,而某个环保少女目前并没有做过任何实际性的成绩,只会用嘴抨击,典型的“啄木鸟找食——全凭一张嘴”。

    欧洲版的时代压轴之刊发行,法拉利家族与阿利涅家族于第一时间拿到了刊物本,当然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光闪闪出现在杂志上的东方医生小姐,老法拉利与阿利涅家族成员们皆无比认同时代的眼光,若医生小姐还不能入选,其他什么运动员什么明星上榜全是浪得虚名。

    罗伯托也看了杂志,兴高采烈的打电话给米罗,告诉他好消息,米罗也为小朋友开心,原本他没有订购杂志,赶紧的去买了好几本回来做收藏。

    时代在华夏国的版本出得略迟,比欧美晚了一天才出现在各大报刊亭等地方,各界人士拿到杂志,看到年度人物竟然有位华夏人,还是闰少女,都像雷劈了似的震惊不已。

    尤其当发现少女还是位没满十八周岁的医学生,是位学生运动员,娱乐界时尚界与商界等许多大腕变成了柠檬精,那谁不就是运动方面强一点,是个传统中医学生吗,怎么也能上榜?

    像他们,不说上千亿百亿身家,十几亿几亿的身价是货真价实的存在,不信晒银行存款给你看,他们都榜上无名,一个无名小卒怎么能入选时代人物?

    柠檬精们心里酸得要死,也只有暗生闷气的份。

    晁家美少年本来不关心那什么杂志什么东东的,结果,奈不住他的小伙伴们爱好广泛啊,自然有人看到了某杂志,然后果断的有福同享,扩散消息。

    美少年当时的表情就是:“……”乐乐这么快就火遍世界了?

    他记得,小乐乐从欧洲回来时有说有可能要火遍欧洲某些贵圈,谁曾想,她的话这么快就实现了。

    美少年与有荣蔫的同时也颇为烦恼,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出名是好事,有道是出名趁早嘛,可太出名也易招来麻烦,别人在暗,乐乐在明,暗箭难防啊。

    晁家美少年为之忧伤的时刻,赤十四与兄弟们也知晓小萝莉被评为时代杂志年度人物,气得想掀桌的心都有了,那评什么人物的人纯属“阴天打孩子——闲的”,好好的将小萝莉入选做什么?

    小萝莉在国外没火前就已经成是个招黑体,她每次走出国门,他们为她的安全都愁得吃不香睡不稳,若某杂志将其评为年度人物,让她火遍全球,还不知道会招来多少觊觎。

    小萝莉火遍欧美,眼红嫉妒她的人必定更多,与她有仇的家伙们心胸狭隘,哪能睁睁睁让她功成名就,必定想尽办法欲除之而后快。

    想到小萝莉火后所要面对的危险,青年狼汉们只觉心好累,好想将给他们添堵的某杂志给端了。

    在议事中的青年狼王气愤填膺也无可奈何,小萝莉太耀眼,像颗太阳似的,雪藏是不可能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当见几乎已经将他们营当他自己营的柳队一直没吭声,挨柳少坐的神十六推了柳大少一下:“柳队,你怎么看?”

    “横看竖看。”柳大少埋首看着摊开的杂志,瞅着某个小萝莉穿礼服的样子,眉眼上挑:“这个周刊还是挺有眼光的,挑的照片不错,摄影师也相当有水平,这个角度的小萝莉真美丽。”

    “柳队,我以为你会说他们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那个问题不用问啊,不用想都知道是在某个土壕的宴会会拍的嘛,你们没见还有张某几个土壕与小美女的合影嘛。”

    “你以为就你眼神好啊。”

    “那你们还嚷嚷个啥。”

    “柳队,你有没觉得有可能是某些人故意将小萝莉扔年度人物榜上去的?以此给小萝莉仇恨。”

    “不排除可能,不过,可能性比较少,除非那人银子多的没地方,能收买整个杂志社从股东到决策层的团队成员。”

    “柳队……”

    青年们叽叽喳喳的,一个问题接一个,柳大少瞪眼:“你们究竟想问什么?”

    “我们就想问问小美女在那什么赏金榜上有几个星星了。”他们关心的是小美女的安全问题,其他都是小事。

    “据我今早以前得到的资料所知,小美女在赏金榜又多了三颗绿色星星,所以,目前用不着紧张,何况小美女闭关了啊,又不是在国外乱跑。”

    “……”青年们望天,柳队啊,你不觉得有人加绿色星星才问题大了吗?有人追加绿星,岂不代表着知晓有谁想向小萝莉下手?

    赤十四等人心累得不想说话,默默地将目标对准渣渣们,哪只渣渣敢搞事给他们添麻烦,他们就收拾谁。

    事实证明,从来没有最心塞,只有更心塞。

    渣渣们还没跳出来搞事,更让狼汉子们心累的事又来了,继时代之后,在全球范围具有极大影响力的《科学》杂志也扔下来一枚炸弹——科学杂志证实一直以来没有针对性的有效药可医治的AIDS病和癌症、癫痫与某些神经元方面的不治之症都是可以从根本上医治的,时代杂志所评选的年度人物当中的“leyun”做到了,她所医治的三位患者即是最好的例子。

    科学杂志是全世界最具权威性的杂志之一,它的权威性在于信息的真实性。

    人家证实了真实性,你说,小萝莉能不能火?

    赤十四等人收到消息时想去打造把四十米长刀,扛着刀飞去欧美洲跟某些杂志社的人员讲讲道理。

    不过,青年狼汉子们的怒气值很快就被转移,因为有一位守护西南边境的军士重伤号转送进京,生命垂危。

    狼汉子们哪还顾得国际读物,立即找同小萝莉留的药丸了,赶紧的送往军总医院救急。

    重伤号经历了专家们医治,各种方法试遍,仍然在死亡边缘徘徊,全靠小萝莉的丸子吊命。

第九章 抢钱的来了

    东方少女相继在国际读物上亮相,在欧美引起来了不少反响,而在Yi国的知名度提升得最快,因为,华夏少女曾经多次入返于YI国,而且经她治愈的三人中有两是YI国人。

    有那两位土壕为证,还有罗马某个医院实证,拥有逆天医术的华夏少女之名迅速在Yi国中上层社会圈流传。

    时间不为谁留步,元旦姗姗来临。

    新的一年,也即是2020年。

    新的一年让人期盼,全世界的人们对新年充满了向往与热情。

    元旦之后,华夏国的首都下了场暴雪,也迎来极寒恶劣天气,当天气稍稍好转,各大高校也进入考试期,考完即放假。

    全国各省的高校放假了,中小学也相续放假,因为当年寒假较短,高三与初三春节前也没补课。

    王金宝的学校于元月10号考完,11号正式放假,他10号傍晚就回家,在家休息了一天,等姐姐回来,和姐姐于12号去广市三姑家。

    王家姐弟俩转了几趟车,直到过了晌午才到达三姑住的小区,他们没有提前打电话告诉三姑妈说他们到市里玩,搞突袭。

    姐弟俩进得小区找到三姑妈住的楼,爬楼梯,因为姐弟俩都是吸粉仔,都是外强中干的货,爬了三层楼梯就累得气喘吁吁的,歇了两次才爬到五楼,先喘顺气才敲门。

    中学放假,王晟轩回家后没有老师监督也如在校一样勤奋学习,自己做了计划,每天都要温习功课,刷题。

    当天,妈妈早上就外出打麻将,他上午复习语文和刷了二套题,中午自己做饭吃,做完家务歇息了一阵又进卧房继续学习,将温习了不到十分钟的数学,听到有人敲门。

    谁在敲门呀?王晟轩老奇怪了,他们家从来没客人的,妈妈自己有带钥匙,谭叔叔在放假那天去学校接他将他送回来,也不可能这么快又来看他。

    送快递的会先打电话,大多都是放在小区商店那里,一般不上楼来,所以,他真的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敲门。

    带着疑问,放下书起身想去看情况,又有更急促的一连串敲门声,小跑着出书房,快到门口时响起第三遍门响。

    “来了来了,谁呀?”王晟轩快步跑到门侧,拧动门把,没有一下子拉开门,还留着安全栓链,朝外一看,看到王金宝的脸,当时愣住了:“表……哥?”

    敲了三回门才有人回应,王金宝等得十二分的不耐烦,脸色本来极难看的,看到怂包子表弟,瞬间换上笑脸:“表弟,你也没加班啊?我三姑是不是在睡午觉啊?”

    王金宝正处在男孩子变声期,嗓音有点粗,还有点尖刺,很接近成年男人的声音,被那声音一刺,王晟轩打了个冷颤,取掉安全栓链把门拉开:“我妈妈打麻将去了,你……表……姐。”

    他正想问王金宝是不是来时没打电话给妈妈,如果王金宝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肯定不会去搓麻将的,而还没问出那句呢,当表哥朝屋里走来,他才看见表哥后头的表姐王金枝。

    看到表姐,王晟轩便将其他话先咽下去,先叫表姐,视线也下意识的在表姐身上多留了一下,表姐比乐家姐姐高很多,像妈妈一样抹了口红,应该还擦了粉。

    表姐没有乐家姐姐漂亮亲切,同样是女孩子,乐家姐姐没擦粉涂口红,也不涂指甲,很白很漂亮。

    视线多停顿了一下才发现表姐穿得衣服特别洋气,有毛的白色的皮衣,短裙黑丝袜,鞋子帮到了膝盖,提着只漂亮的手提包包,还有只背包。

    从小记事起,表姐不喜欢自己,王晟轩仅多打量了一眼即收回视线:“表哥表姐,你们来时没打电话给我妈妈吧,你们先进来,我等会给妈妈打电话。”

    王金枝才一米六二,比弟弟矮,她在弟弟后头也没看见表弟,当弟弟移了一下身子,她才看到怂包表弟,当他叫自己表姐,她撇撇嘴角算是回应,昂着下巴与弟弟进三姑家。

    三姑打麻将去了,仅怂表弟在家,王金宝那叫个高兴啊,姑妈不在家,正好可以问王晟轩要银行卡取钱花呀。

    听说怂包子要给三姑打电话,立即阻拦:“三姑跟朋友们打麻将,就不用给三姑打电话了,免得影响三姑的好心情。”

    ?王晟轩脑子里闪过问号,王金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尊重他妈妈了?反正表哥说不用打电话,他也没坚持,让表姐表哥进家,再关上门。

    他不知道表姐表哥来广市做什么,以前表哥表姐或舅舅家谁来,男性都抢他的床,表哥来了肯定是睡自己的房间的,他让表姐表哥坐,先去找了几个苹果出来放桌上,再回自己的房间想先收拾一下物品。

    怂包子不关心自己有没吃午饭,也不拿好东西招待,就只拿几苹果像打发叫化子的,王金宝脸都黑了,因为想着要问怂包子拿钱给他花,忍着开骂的冲动,看怂包子回房间,提着自己的背包跟上去。

    王晟轩听到了后头有脚步声跟来,仍如以前一样默默的忍耐表哥的为所欲所,进房间后先收拾放床上枕头一侧的书本,将它们移到书桌上去,要不然表哥会嫌碍事给扔得到满地都是。

    王金宝跟着怂包子进了房间,观察房间还跟以前一样,怂包子特爱干净的,被子叠放整齐,就是到处都有书本。

    他自来熟,先关上房门,再到衣柜前开门打量,二年没来,怂包子的房间没添什么家具,衣柜里却多了几件看样子就很贵的冬装衣服,想必又是谭家给置的。

    他比怂包子高一截,穿不了表弟的衣服,将自己的背包扔进柜子里,转身,看到怂包子将床上的书本搬走了,正在搬床头柜上的书本,走过去,大刺刺的抓着表弟的肩膀,一只手伸过去,做了捻钱的动作。

    “王晟轩,哥我最近手头紧,借点钱花花。”

    王龙生最爱在街上各个店铺赊帐,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崽儿也将他那手学得炉火纯青,王金宝不赊帐,他是借,借什么东西自然就是“老虎借猪狗借骨——有借无还”。

    被摁住肩,王晟轩皱眉,他早清楚自家表哥是什么尿性,表哥以前也是这般,每次都说没钱借钱花花,借了从没还,不借就会换来一顿暴打。

    他猜着表哥表姐必定来讹钱的,没想到这么性急,刚来,连板凳都没焐热就问要钱,也难怪不让他打电话告诉妈妈。

    被抓着挣不得,王晟轩冷漠的配合站着不动:“表哥,我没钱。”

    “呵呵,给脸不要脸是吧?”王金宝没什么耐心,被拒绝,伸手扳过怂包子,用力一推将人给推得挨着床头边的墙根,一脚踩在王晟轩的脚背上,用力的辗压。

    有道是十指连心,脚趾也如此,被狠狠的辗踩着脚背,王晟轩痛叫出声,眼泪都流出来了,也向下弯腰。

    王金宝一把掐住王晟轩的脖子:“识相点,银行卡拿来,密码抄给我,否则有你苦头吃。”

    “我……真的没有钱,”王晟轩痛得掉眼泪,抽噎着回应:“我的卡,在我……爸那里。”

    “?”王金宝差点噎死,搞半天怂包子的银行卡被他亲爹给收去了?

    心里那叫个气啊,黑着脸教训人:“为什么要把卡给你爸?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姑养着你,你吃着王家的喝着王家的,还一门心思想着你爸,拖油瓶,累赘货,为了你,我三姑受了多少苦,你特么的不让妈管钱,反而将卡给外三路的爸,养不熟的白眼狼,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不是我给我爸的,是……放假那天,我爸去学校接我,怕我乱花钱,问我要了卡帮我保管。”王晟轩被卡着脖子,也被王金宝的口水喷了一脸,明明是王家人吃着喝着他爸的,还倒打一靶,外公一家子才是白眼狼。

    怂包子是个空脑袋,谁说什么就什么,他爹说要保管卡就真给了,王金宝气得想扼死他的心都有了,怂包子的卡给了他亲爹,他拿什么买摩托车?

    怂包子是个没出息的胆小鬼,可他有个有钱的爹,谭家不缺钱,谭家两老不死稀罕孙子,每年每个老不死至少要给两万的压岁钱。

    他姑蹲班房蹲了近两年,他有两年没问怂包子要钱花,积攒起来起码有八九万,问他要过来,买摩托车买电脑都够了。

    想到那么多钱却在怂包子的亲爹手里,这不是到嘴的鸭子——飞了?王金宝不死心:“打电话问你爹要卡,就说你要买学习资料。”

    王晟轩痛得眼里还含着两泡眼泪,抽抽噎噎的:“我爸已经把学校说要买的资料都买来给我,他不会相信的。”

    “你……”王金宝耐心快用尽,正想一个嘴巴抽过去,又停住了手,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扫视房间一圈,有了主意:“你就说你学习要查找资料,想买台电脑。”

第十章 打了小的来了大的

    王金宝找到理由,自己也为自己的机智叫好,瞧他多聪明啊,想的点子多好!

    “……”表哥打定主意死要钱,王晟轩抽噎着,没有说反对的话。

    怂包子老实了,王金宝松开手,为了给他一个警告,又踩了王晟轩一脚:“赶紧打电话,敢不老实,打断你的腿。”

    “……嗯。”王晟轩痛得又想蹲地,再次被踢了一脚,拖着脚趾痛得好像要断了的脚,去找手机。

    被辗了两脚,痛得再厉害,他也没有扔掉手里的书,眼里含着两泡泪,一拐一拐的走到书桌先放下书本,再从抽屉里拿出手机。

    王金宝站在旁盯着怂包子,看他翻电话号码,翻到了标志着“谭叔叔”的地方,盯着他拨号。

    谭炤星的事业属于娱乐性的,基本上上午休息,每天半下午才正式营业,他在家吃了饭才去KTV城,还在半路上手机响了,人在开车,暂时没接。

    王晟轩按了号码,听着手机里传出唱歌声,一直等,等到最后是无人接听,吸着鼻子抽噎:“没人接听。”

    “再打。”王金宝又想踹人,蠢货,没人接就再打呀,这么简单的事还要人教。

    王晟轩再次按拨号健。

    开着车的谭炤星,听到手机铃声中止,没过一会儿又响了起来,匀出一只手拿出手机,看号码是儿子,思维顿了顿,趁着路上车少,让车子自动驾驶,拿耳机连接手机,接听,再自己开车。

    “轩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叔叔,”电话接通,王晟轩抽噎着叫了一声:“叔叔,我在写作业,作业好难,好多不会做,我想买台电脑自己查资料,你能不能将我的银行卡给我?”

    听到孩子声音不对,谭炤星正想问是不是他妈妈又打他了,又听到孩子说写作业好难想买电脑,问他要银行卡,愣了愣,什么银行卡?

    他迟疑了一下,问了一句:“轩轩,你妈妈是不是又打你了?”

    “没……有,”王晟轩吸吸鼻子,声音还是战战兢兢的:“妈妈早上打麻将去了,下午表姐表哥来家里看妈妈,妈妈还没回来。”

    听到孩子提及表哥表姐,谭炤星恍然大悟,王金宝来了,必定是王金宝问轩轩要钱,轩轩不肯给,才说银行卡在他手里。

    不用猜,王家那坨废疙瘩又打了轩轩,还逼着轩轩问他要卡,大概那个小贱货就在轩轩身边监视轩轩打电话。

    谭炤星气得心窝子里有火焰呼呼呼的乱蹿,压抑着怒气配合孩子:“我知道了,我等会给你送卡过去,带你去买电脑,作业太难先不做了,你在家等着啊。”

    “嗯,我等着叔叔,我先挂电话了。”王晟轩知道谭叔叔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谭叔叔说了如果表哥又要钱,要打电话告诉他,他说了表哥表姐来了,谭叔叔就猜出来表哥又欺负他。

    挂断了电话,眼泪汪汪的看向站在旁盯着自己的王金宝:“我爸说了一会送卡过来,带我去买电脑。”

    “你听好了,你拿回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今天不要你爸带你去买电脑。”王金宝恶狠狠的威胁,只要拖延一晚,等他晚上把钱取光,明天把空卡还给怂包子,随他们去买什么。

    王金宝扬起了拳头,王晟轩惊恐的朝后退,心惊胆颤的应了一声“嗯。”。

    将怂包子王晟轩给治得服服帖帖,王金宝满意了,大大刺刺的使唤人:“我和我姐还没吃饭,去给我们做点吃的?”

    他还想着拿到银行卡去取钱时顺便下馆子,所以没急着让怂包子给做饭吃,钱没拿到,只能等着谭某人送卡来。

    “我妈妈有两天没买菜,冰箱里只有一点青菜,还有泡面。”王金宝比自己高,王晟轩自知自己打不过,没反抗。

    “有什么就做点什么。”王金宝很嫌弃三姑家的穷酸,肚子空着,只好先凑合凑合。

    王晟轩默默的将手机塞口袋里,走出卧室去开了冰箱拿点青菜,再去拿泡面进厨房煮面。

    弟弟去了王晟轩的房间,王金枝坐在客厅慢悠悠的玩手机,她听到了房间里的响动,淡定的听着,对付王晟轩有弟弟一个人就够了,用不着她去帮忙,弟弟从怂包子表弟手里拿到钱,一般也会给她一点零用,所以,她只等着分红。

    听着王晟轩的抽噎声,她没有点同情和不忍,弟弟才是她亲生的弟弟,王晟轩不过是外三路的表亲,有什么好关心的。

    她不仅没有想过要帮表弟,更没有想过要叫回姑妈,姑妈回来了,她和弟弟不好当着姑妈面打骂王晟轩。

    当房间里的交涉结束,无例外的又是弟弟大获全胜,不屑的鄙视王晟轩,一个怂包,丢人现眼!

    猜着弟弟快出来了,王金枝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正儿八经的捧着手机刷。

    煮泡面用不了多少时间,王晟轩花了十分钟煮好面,端给表姐表哥,一人一碗,都是素面。

    王家姐弟俩是万分看不上没肉没鸡蛋没有一点荤的素面,奈何没什么下口的,只好一边嫌弃一边吃的吃了面垫肚子。

    王晟轩默默的坐在一旁等,等两只懒猪吃完了,拿着比狗舔过还干净的碗进厨房洗刷,再回房间刷试题。

    吃饱了的王家姐弟坐在客厅刷手机,暗搓搓的等着某只肥羊给王晟轩送银行卡。

    王家姐弟眼中的肥羊谭炤星,在与孩子通话结束,到下一个路口调转方向,直奔市区某角,在能停车的地方先打个电话给KTV的经理后直奔王翠凤住的方位。

    他尽量走直线,在几个路段被堵了几次,花费了一个半钟才赶至地头,车进小区停在王翠凤住楼前的路道旁,登楼而上。

    爬上五楼,隔门听声音,听到了游戏里人物的说话声和各种配乐,猜着就知是王家姐弟在玩游戏。

    想到那俩贱货刚到王翠凤家就欺负自己的孩子,还死性不改的讹钱,谭炤星心腔里燃起一把无名业火,倒没吼,伸手敲门。

    磕可磕可的敲门声也让屋里打游戏的姐弟望向门,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方向:肥羊来了!

    想到很快就有大笔钱进自己腰包,王金宝兴高采烈的一手抓着手机站起来,三步作两步的跑到门口开门,嘴里装模作样的问:“来了来了,找谁呀?”

    他话还说完,拉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中长风衣的男人,王金宝见过谭某人,自然认得,装做震惊的样子:“噫,谭…叔叔,竟然是你呀,你来找轩轩表弟是吧,请进来。”

    谭炤星看到开门的瘦高小青年,想到自己孩子受了他十几年的欺负,心火呼啦啦的往上冒,鸟都没鸟他,昂着阔步的进屋。

    他刚进屋,又一眼见到坐沙发上染着黄毛的女青年,心火烧得更旺,王龙生那狗娘养的姑娘跟王家三个姑一样的贱,读初中就开始卖,与她弟王金宝五毒俱全,没钱,姐弟俩就找轩轩要,对轩轩拳打脚踢。

    王家姐弟欺负了儿子十几年,是他自己疏忽致,所以没找王家姐弟算帐,可当他明明警告了王举和王翠凤,那两大的还当耳边风,让俩贱骨头继续欺负轩轩,绝不能容忍,

    一身火气的谭炤星,一手关门,一手抓住瘦高的王金宝以闪电不及掩眼之势拍向墙,一拍把人拍得贴墙,再扬手就是几个大耳把子。

    进门,关门,拍人,扇耳光,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每个动作连惯顺畅,又非常有节奏感。

    当弟弟去开门,王金枝拿出自己自认最美的笑容,坐着等某个人进来,刚看到一个穿风衣的人走进来,娇柔的叫:“谭叔叔。”

    她刚叫了一声,眨眼间就看到那人一把抓住自己弟弟拍去墙上然后就是狂抽耳光,吓得瞠目结舌,张着嘴都忘了合拢。

    怂包子的亲爸没理自己,王金宝也没当回事,刚想关门,没想被提住衣领,刚“啊”的叫一声就被一股大力给拍得撞墙。

    那一记撞撞得天晕地旋,眼冒金花,他的手机也脱手飞出,再以自由体之势自由落地,啪,手机落地声清脆。

    而被拍墙上的王金宝,还没反应过来,又遭了一连串的耳光扇脸,被打懵了,脑子死机。

    将小青年提着与墙亲密亲吻了一个,谭炤星又赏他几个耳光,再一计扫膛腿过去将人放倒在地,抬脚就是两记窝心脚,将小青年放脚下与地面摩擦。

    “不要脸的贱骨头,以前是我太好说话,惯得你们家老少忘记了自己是谁,个个花着老子的钱,背着老子欺负老子的娃,”

    他心里气,也没留情:“老子警告过王举王龙生王翠凤三个贱人,谁再敢将手伸向王晟轩,老子剁谁的手,你竟然敢当老子的话是耳边风,你嫌活得不耐烦了,老子成全你个贱骨头!”

    被放倒于地的王金宝,痛得满地打滚,听到男人怒气冲冲的骂声才反应过来,吓得慌乱的大叫:“谭叔叔,我没有欺负王晟轩,我真没有……”

第十一章 呼叫扶弟魔

    正受着教训的王金宝,乍然明白谭某人为什么揍自己,吓得胆颤心惊,更想不明白的是谭某人怎么知道他欺负了怂包子?

    心里慌乱,声音都发颤:“谭叔叔,我没有欺负过表弟,真的,你不相信可以问我三姑,我跟表弟亲得像亲兄……”

    他想说“亲得像亲兄弟似的”,谭炤星气乐了:“好一张巧嘴!轩轩爷爷奶奶给轩轩的钱全被你们姐弟俩抢去花光了,这些年来打了轩轩多少次,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不说以前,就说今天,刚来就问我儿子要银行卡,打哭了轩轩,现在还敢在老子面前装,你他M的谁给你的胆子欺负我儿子?说,哪只手打的轩轩?”

    “我没有!我没有打表弟,”王金宝生怕谭某人剁自己的手,吓得魂飞魄散,坚决的否认自己欺负表弟的事:“谭叔叔,我真的没打表弟,我和我姐刚来,轩轩在做作业,他不会,问我问我姐,我们都不懂,他自己急哭的,我真没打……”

    “狗改不了吃屎,死到临头还嘴硬,”谭炤星一记窝心脚踩住小青年:“你这套用在王举王龙生王翠凤那里管用,他们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想骗老子,回你娘肚子里修个几十年再来,说,打人的是只手?”

    “我……没有,真没有……啊-”王金宝吓得快尿裤子。

    “谭叔叔,金宝真没打轩轩。”吓傻了的王金枝,被弟弟的惨叫声拉回魂,慌张的站起来,两股颤颤,心惊胆颤的求情:“谭叔叔,你不信问问表弟,金宝真没打人……”

    姐弟俩还拿自己的孩子做挡箭牌,谭炤星懒得废话,弯腰,干脆利落的将王金宝祸害人的胳膊其中的一条给整得骨折。

    那表情那动作就一句话:社会我谭哥,人狠话不多。

    王金宝是王家娇生惯养大的凤凰蛋,哪曾受过那般大的痛疼,当时痛嚎了两声,身躯拱动两下,就那么生生的痛晕过去,像条死狗似的一动不动。

    “啊啊……呃!”弟弟躺着不动了,王金枝吓得发出刺耳的尖叫,叫了两声,被谭某人回首瞪了一眼,吓得如被扼住脖子的鹌鹑,再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轻轻松松收拾了王金宝,谭炤星拍拍手,云淡风轻的转身,看向儿子的房间见门是虚掩着的,孩子应该没有出来看他如何虐王金宝,他放心了,慢吞天听走向王金枝。

    王金枝被谭某人的凶狠劲儿吓得大脑空白,当发现人朝自己走来,魂都快没了,手一抖,手机也脱手而出,以自由抛物线的方式直线摔地。

    王金宝的手机落地时是一个角先着地,再后背着地,她的手机运气没有她弟的手机运气好,先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是以屏幕朝地的方式与地板亲吻。

    手机落地之音令王金枝打了个冷战,她心尖都在颤抖,朝后一退,跌坐在沙发里,想爬起来,腿软得跟煮熟的面条似的,软搭搭的,哪站得起来。

    王举王龙生父子是“灶前的老虎——屋里凶”,那父子俩只敢在小地方欺负农村人,换到真正混社会的人面前分分钟怂成狗,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崽会打洞,王龙生的儿女也如他一样天生吃软怕硬。

    王金枝在学校横,在谭炤星眼里就是只小蚂蚁,看到她吓得瑟瑟发抖,也没怜香惜玉,走过去薅住女子的头发,也给了她几个大耳刮子,再三下两下给拍地板上。

    将人给拍地板上,看着蜷缩成团的家伙,谭炤星都没兴趣欣赏,用脚尖将摔地的手机推到王金枝身边:“打电话叫王翠凤回来。”

    “……”王金枝被扇了大嘴巴,没敢尖叫,被踹倒也不敢大叫,惊恐的缩成一团,没等到拳打脚踢,当谭某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根本不敢反抗,抖着像触电似的颤个不停的手捡手机。

    她抖得太厉害,好几次都拿不稳手机,费了五六次才捡起手机,手机屏幕破裂,有好几道裂缝,但是,还是可以用的。

    如筛糠似的王金枝,哆哆索索的划开屏幕,费好大劲儿才翻到三姑的号码,再按打电话健,手机响铃很久才有人接,听到三姑的声音,她崩溃了:“三姑,你在哪,快回家……”

    王翠凤在儿子放假的最初二天呆在家,第三天扔掉儿子潇洒,与暴发户歪腻了半天,下午才上麻将桌搓麻将。

    因为怕谭打电话找儿子,所以手机唱歌时赶快接听,发现是侄女打来电话很是意外,待听到侄女哭着叫快回家,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是爷爷出了什么事还是金宝又跟人打架了……”

    听到三姑一连串的问,王金枝不敢说谭某人打了弟弟,哭着喊:“三姑,我和金宝今天来市里看你,已经到了你家……”

    “哦,你和金宝来了啊,是不是被关在外面了,你表弟没在家吗?你等等啊,我马上回来。”

    侄女侄子来了,王翠凤心头高兴,也忽略侄女的哭腔,不等那边说什么,自己先挂电话,对牌友们说自己侄子来了,她得回家,先不搓了。

    因为一盘麻将还没搓完,她中途退出,扔了几十块钱算是请牌友们抽烟,拎着自己的小手提包包就往家赶。

    王金枝打了电话,心里害怕得厉害,捧着手机的手还在颤个不停。

    见某个人很识相,谭炤星转身,走到儿子房间外推开门,朝内一看,就见轩轩坐在书桌前,脸上挂着泪痕。

    看孩子的样子便知受了很大的委屈,他又想回头去收拾王金宝一顿,又担心孩子被伤到了哪:“轩轩,他打了你哪里,伤得严不严重?”

    王晟轩吸了一下鼻子,抽噎了一下,伸出一只脚:“叔叔,表哥踩我脚背,脚好痛。”

    谭炤星低头望去,看到孩子的一只左脚脚背有一大片青肿,脚趾都肿起来了,气得火冒三丈:“轩轩先忍一忍,等你妈回来,我再带你去医院,很快的,啊。”

    “嗯。”王晟轩乖巧的点头,脚很痛,想到谭叔叔帮自己报仇了,觉得没那么痛了。

    孩子乖巧又好脾气,以前被欺负惨了也不敢告状,难得找自己当靠山,谭炤星觉得必须得给儿子树立起爸爸是靠得住的好形像,转身又走出房间,直奔厨房,找到菜刀。

    试了试,虽然他拿手武器不是菜刀,勉强也能凑合着用。

    拎着菜刀,谭炤星走出厨房,走到面对门口的沙发坐下去,将菜刀搁矮几面上,摸出一包烟抽一支点燃,慢吞吞的吐云吐雾。

    当看到谭某人从厨房里提着菜刀出来,王金枝吓得魂都快散了,连大声也不敢出,直至看到谭某人坐下去了才敢呼吸。

    她吓坏了,抱成一团,连挪都不敢挪一下,她从来不知道王晟轩的亲爸竟然那么凶狠,那么可怕,只期盼三姑快点回来救她。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翠凤才想起侄女打电话时的声音不对,想着是不是王晟轩因为跟他表哥表姐合不来,故意不开门将姐弟俩晾屋外,所以让侄女受了委屈。

    当风风火火的赶回小区,走到自己住的楼下不远,发现一辆车很眼熟,当时也没太在意,当走近看清停在楼前的轿车,猛的打了个激灵——轩轩他爸的车!

    谭的车停在楼下,说明谭来了!

    谭来了,金枝在哭,该不会是金宝金枝刚来就欺负轩轩,被谭撞上了吧?

    想通关健之处,王翠凤的心脏都跳到了嗓眼上,急冲冲的冲进楼梯朝楼上跑,她是拼了吃奶的力气爬楼。

    爬到五楼,也累得快虚脱,顾不得喘气,自己拿钥匙开门,扭开门锁一边往内跑一喊:“金宝金枝-”

    她一头撞进屋,冲了几步,被横躺在地的一个人给挡住脚步,同时也看到了相隔不远坐地板上抱成一团的侄女,以及坐在沙发上的谭某。

    当她望过去时,正与谭某人投来的视线相撞,谭某人的脸色阴冷如冰,眼神凶狠。

    几乎在瞬间,王翠凤便猜到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正确,可能金宝金枝来了家里,刚好谭也过来,谭某人撞到金宝金枝在欺负轩轩,谭将姐弟俩给教训了一顿。

    她不敢直视谭的眼睛,抑着心惊胆颤感,反手将门先关上,努力的挤出笑脸:“星哥,你来啦,是不是金宝和轩轩吵嘴了?他们表兄弟从小吵到大,没什么的,小孩子们吵吵嘴是正常的,过几天就没事了,你别往心里去。”

    谭炤星抽完了一支烟,又等了几分钟才听到脚步,从那凌乱的脚步声与呼息声可见王翠凤是跑回来的,也可见她有多重视两个侄子侄女,大约是怕他整治王家两姐弟吧。

    当女人一头扎进屋只急着找侄子侄女,他还能无所谓,当女人开口就是为侄子侄女开脱,丝毫没有关心儿子有没被欺负,他都气得笑了,扶弟魔果然就是贱啊!

第十二章 自己选

    谭炤星没兴趣管王翠凤是扶弟魔还是扶娘家魔,但是,若是牺牲他儿子来成就她扶弟扶家的伟大贡献精神,那么,得问问他同意不同意。

    对于死也改不了扶弟魔本性的王翠凤,谭炤星放弃挽救,冷笑:“吵嘴?你认为王金宝打伤轩轩,抢轩轩的银行卡的行为仅只是吵嘴,我告诉你,今天王金宝打伤了轩轩,轩轩可能骨折了,你是不是以为也是小打小闹?”

    “这,”王翠凤被噎了一下,金宝不会真将轩轩打成重伤了吧?

    看谭的表情有可能是真的,王翠凤生恐王晟轩真被金宝给打得出了大问题,谭某人会以牙还牙的对付金宝,讪讪的:“星哥,你说的太严重了,兄弟姐妹之间打架是正常的,不可能真的故意打断谁的手脚啊,真有哪个骨折了,肯定也是意外。

    金宝在家是娇惯了些,本性不坏的,跟人打架也是因为别人打他,都是我们家赔偿别人医药费,家里都快赔得倾家荡产了。

    金宝和轩轩是表兄弟,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金宝真跟轩轩打架肯定也不是故意伤害轩轩的,星哥,金宝还是个孩子,你教训了他一顿,他肯定也知错了,等会再让他给他表弟道歉,这事就过去了,星哥,你看行不?”

    “是你觉得行吧?”谭炤星气得肝都快爆炸了,呵呵,女人就是这样当妈的,丝毫不关心儿子伤得怎样,只想尽办法帮侄子脱罪,她当儿子是根草,他却不是!

    “星哥,瞧你说的,你不是也是因为金宝和轩轩是表兄弟才手下留情,轩轩是我生的,我也心疼他,我弟人都没了,就留下金宝这点香火,金宝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我爸我妈交待,这次请星哥高抬贵手,以后我一定盯着金宝,不让他跟轩轩打架。”

    听谭某人的语气,他有所松动,王翠凤悬着的心松了松,抛了一个媚眼儿,慢慢挪脚走向谭某人,语气更软:“星哥,我今天真不知道金宝金枝来市里了,要不然我早回来了,金宝会跟轩轩打架可能是轩轩没给他们开门……”

    女人越说越顺溜,随手就给儿子扣屎盆子,谭炤星噌的站起来,抄起矮几上的菜刀剁向桌几,那张玻璃小桌几应力而碎,在“哗啦”声中寿终正寝。

    当谭某人抄刀而起,正在喋喋不休的王翠凤,声音戛然而止,瞳孔先是骤然收缩,再之放大,腿脚僵硬,人也像一生根似的木柱子,再也挪不动半步了。

    “王翠凤,老子警告过你,警告过王举王龙生,说了谁敢将手伸向轩轩就剁谁的手,你们当我说话是在放屁是吧?”

    谭炤星碎了桌子,怒腾腾的冲向王金宝:“老子等着你回来就是让你亲眼看看老子说话算不算话。当着老子的面你都敢撒谎偏心王金宝,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惹怒老子的后果。”

    “不,星哥,不要!”看到谭某人暴怒,王翠凤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手里的手提包包也吓掉了,不知从哪来了力气,扑过去抱暴怒中的男人想阻止他不让他找金宝算帐。

    怒发冲冠中的谭炤星,从头发丝到脚趾指都是气,看到冲来的女人,一个窝心脚过去将人踢得倒翻栽倒,也因此更加生气,走得更快。

    王金枝在听到门响时扭头望,看到三姑妈回来喜极而泣,因为惧怕谭某人,也没敢哭出声音来,紧张的等着三姑救自己于水火。

    旁听了半晌,以为苦难即将过去,谁知谭某人暴跳如雷,不仅碎了桌子,还怒气冲冲的冲向金宝,吓得睁着眼睛软瘫在地。

    吃了一记踹,王翠凤重重的摔下去,后背与后脑磕地,骨头好似碎了似的,痛得眼泪夺眶而出。

    她痛得大脑有短暂的空白,只是下意识的蜷抱着身。

    也在那点功夫里,杀气腾腾的谭炤星冲到了王金宝身边,朝着某个死性不改的罪魁祸首举起屠刀,手起刀落,将自己的话付于实践。

    因骨折而痛晕过去的王金宝,再次遭受重击,生生痛醒了,睁眼之际看到谭某人举着刀朝着自己挥来,惊恐与剧痛双双涌上心头,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嚎了两声,眼睛一翻白,又晕死过去。

    那声声痛嚎刺激到了王金枝,扭头而望,人也傻了。

    王翠凤被声音吓得大脑清醒了,滚了一滚,撑起来望过去,看到谭炤星在劈柴似的剁地,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爬起来扑过去抱住谭炤星的腿:“星哥,求你别伤害金宝,求求你快停手,求你放过金宝一次吧,我以后一定看着金宝,再不让他与轩轩碰面。”

    一边哭求着,见自己的保证无用,哭着喊:“轩轩,救救你表哥,金宝是你表哥啊,你快叫你爸停手,再打下去金宝会死的,轩轩,妈妈求你了,救救金宝……”

    女人又慌又怕,哭得撕心裂肺,谭炤星甩了几下没甩开王翠凤,瞧自己的杰作,效果也应达到了想要的结果,一把薅住女人的头发:“麻辣隔壁的,你再嚎声试试,老子连他一只爪子也剁了。”

    “呜,呃-”被提着头发不得不仰起头的王翠凤,看到了谭炤星脸上的阴冷表情,哭声卡在喉咙里。

    “老子给你们脸,你们这些贱骨头给脸不要脸,敢踩老子的底线,老子成全你们。”谭炤星冷冷的盯着女人的脸,嘴角带着狠:“送人去医院时知道怎么解释吗?”

    “我……我……”王翠凤如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是想不出来理由,还是想让老子去坐牢?”谭炤星笑得阴沉沉的:“别以为你找了个暴发户过了几个月的露水夫妻就以为有靠山了,老子很明白的告诉你,你找的那个人是个冒牌暴发户,真正叫那个名字的暴发户早就随儿子去了淞海市定居。

    你勾搭有妇之夫太多,有人不惜重金设了局套路你,你还真当你魅力无穷,钓到个金龟啊?你以为你有暴发户养,以为有没老子无所谓了是不是?

    老子告诉你,你们一家贱骨头想跟老子玩阴的还嫩了点,想做点什么之前,你得买好棺材,不信你试试,老子保证前脚进局子,后脚你们王家立马就断子绝孙,遭灭门之祸。”

    “不,不可能的,不……”被谭某人说某个暴发户是冒牌货,王翠凤崩溃了,怎么可能是假的?谁会花那么多钱给她设套?谁设套会舍得每个月砸三四万?

    “是不相信暴发户是假的,还是以为老子不敢动你们?”谭炤星怜惜的看着还在做梦的女人:“你得罪了那人,这广市知道的人也多了去,想要趁机报复你的人也多了去,因为王晟轩流着谭家的血,我没倒,所以你和王举王金宝王金枝才能活蹦乱跳,否则,你们这当儿不是残了就是跟王龙生到地下团聚去了。

    我忘了说,某个暴发户以前是我那里的常客,他喜欢鲜嫩又清纯的女孩子,对于你这样人老珠黄的老女人,莫说同居,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现在,知道该什么跟医生说王金宝怎么受伤的了吗?不知道老子教你,王金宝要钱买粉,家里不给跑来你这里,你不给钱,他闹死闹活的自残威胁,结果弄成了这样,懂?”

    谭的话像一盆冷水,王翠凤被泼了个透心凉,就像被抽干了力气和元气,软软的瘫坐下去,哆哆嗦嗦的,拼命点头:“懂,懂,懂……”。

    谭炤星甩掉王某凤,走到王家另一个小贱货面前,也毫不留情的地将曾经没少打轩轩的某人也给整骨折,居高临下的望着痛得打滚却还没晕的女青年,微笑:“你呢,知道怎么说了吗?不知道,老子也不介意亲自教教你,是进医院躺着,还是去棺材里躺着,自己选。”

    王金枝原本已吓得半死,也落了手臂骨折的惩罚,大脑却异常清醒,想晕都晕不了,害怕得肝胆欲裂,却特别的识时务:“我弟自杀威胁……我想拦我弟,不小心被推得撞墙摔……摔了一跤,自己摔断了手。”

    “挺聪明的,就凭你这一点,你应该比你家里的其他人活得更长久,你弟你三姑你爷都是自以为是的蠢货,再死性不改,他们离死也不太远了。”

    某女人的侄女比王翠凤更识时务,谭炤星给了个赞赏的眼神,再回头将菜刀塞进王金宝手里抓握几下,再扔得远远的。

    安排妥当了善后事宜,他才不慌不忙的打急救电话,语气当然是焦灼的,跟急救中心交流了一番,挂掉电话。

    慢吞吞的到沙发上坐了,慢条斯理的提醒:“今天是给王金宝的警告,谁再敢打轩轩的主意,老子弄死谁,王金宝以后安份就算了,敢找人打轩轩或找轩轩麻烦前,你们叫他先买好棺材,挖好坟坑才来。”

    “嗯嗯……”王翠凤、王金枝拼命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当谭又吸烟,姑侄俩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过了好半晌,那唬得出了窍不知跑哪个世界游荡了一圈的魂儿总算回来了。

    神智回归,王翠凤看向王金宝,看到一滩血和金宝断掉的手,又惧又怕,又抽泣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第十三章 打脸了

    骨折的痛令王金枝痛得冷汗直流,因为害怕没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当痛麻木了,反而好受些,仍然不敢吭半声。

    王家姑侄俩被吓破了胆,作为俑始者的谭炤星,淡定的吸烟,淡定的吐烟圈,还能吐出多种漂亮的烟圈形状。

    客厅四人,一个痛得晕死过去,两个被治服帖,一个在抽烟,谁都没去管房间里的王晟轩。

    因为脚背浮肿,又痛又胀,王晟轩坐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自己揉脚背,揉阵又试着慢慢走动。

    他不想去医院,希望自己活动活动能使血流通,当听到妈妈回来的声音,扶着门听动静,他将外面的对话全程听在耳。

    妈妈如以前一样,从来不在意他是不是受伤,只关心王金宝,哪怕亲眼见王金宝打他,也总是让他让着表哥,让他不要告诉爸爸说被表哥打了。

    表哥抢走了他的钱,妈妈也总是让他跟爸爸说是他给表哥孝敬了外公,不管表哥怎么欺负他,妈妈都觉得是他不对,是他不该跟表哥争,表哥要什么就让他给什么。

    他习惯了妈妈的偏心,早已不奢望妈妈关心自己,所以,再听到妈妈一味的包庇王金宝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难过的。

    谭叔叔说表哥和他打架,妈妈都不问原因,也没问他伤到了哪,还不分清皂白的冤枉说他不给表哥表姐开门才让表哥生气跟他打架,那一刻,心里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明明穿着很厚的衣服,可是,王晟轩觉得好冷,扶着门,挨着墙坐了下去,自己抱着自己,默默的流泪,歌里说有妈的孩子是块宝,为什么他有妈妈却是根草?

    谭炤星吸完一支烟,冷眼旁观王家姑侄俩,他记挂着儿子,却没有想过去看看孩子怎么样了,有没难过。

    孩子以前不愿认祖归宗,哪怕他妈妈再不好也愿意跟着他的妈妈,现在,他得让孩子看清现实,让他明白他在他妈妈心里没有一星半点的地位。

    他不强求孩子现在就回谭家,只是觉得必须要他看清情势,让他知道他对他妈妈而言毫不重要,让孩子长大后懂得取舍,免得孩子为他妈妈为王家做一辈子的牛马。

    谭炤星自始至终都很冷静,冷静得可怕。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几分钟后一辆救护车开进王翠凤住的小区,转过了几栋楼到达楼下,来接病人的救护人员抬着担架上楼。

    当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到了楼下,谭炤星起身开门站在门外张望,随着脚步声,很快就看到穿白大褂的随行医生和护士。

    看到救护人员来了,他立即做出紧张又激动的样子,忙喊:“医生医生,你们可算来了。”

    随行接病人的男医生在四楼与五楼之间的平台转角处看到了楼上有人招呼,赶紧的小跑,带着人一路小跑的跑上楼:“是你打的急救电话是吧,那孩子怎样了?”

    “人应该痛晕过去了,我们没学过医,没敢动他。您们请往这里——”谭炤星连忙将门推开,请医护人进屋。

    一边将人往里请,一边叹气:“唉,那孩子,爹妈都不在了,爷爷奶奶娇生惯养了些,脾气跟牛似的……”

    他在叹息,医救人员急冲冲的进屋就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一个人和旁边坐着个的中年女人,离得不太远的地方有把刀,以及一个比较年青的女青年。

    因为躺在血污里的人背对着门的方向,医护人员也不知他伤在哪,急救医生快步跑过去,发现那是个较瘦的小青年,左手袖子拉高了一截,在腕骨节朝向手肘方向约二寸处被利器所伤,一截断手与手臂就仅只剩一块皮肉相连,血流了一地。

    看到那惨样,医生和护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王翠凤看到医生来了,因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出话来,王金枝看到医生如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草,医生来了,有救了啊。

    她连滚带爬的爬起来扑到医护人员身边,嚎哭:“医生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出诊的医生看到青年伤得很重,立即着手处理,一边问:“医治及时,断手应该能接上。怎么弄成这样?”

    “医生,呜……”王金枝悲伤得鼻涕眼泪直流:“我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带坏了,偷偷吸粉,家里穷,他来找我姑问要钱买粉,没要到钱竟然闹了起来,还拿刀威胁我姑说不给钱就砍自己的手,我们以为他吓唬人没当真,没想到他真的狂砍自己,我们……想抢刀,我弟挥刀乱砍,我们没法靠近,他几下就把自己砍成了这样子……”

    医生与护士们直摇头,也没怀疑,吸粉的人在毒瘾发作时六亲不认,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吸粉而导致精神恍惚的人屠戮父母妻儿的案例也屡见不鲜。

    王翠凤王金枝占着地方,妨碍了护士和医生们的救护工作,一位护士将俩人连劝带拉的扶到一边让她们坐着等,她和同事们做急救工作。

    某个女人只知道哭,谭炤星将她的手提包捡起来给她:“那俩孩子一个晕了,一个好像也受了伤,你先去洗洗脸,等会先跟救护车去医院。轩轩被吓坏了,脚也受了伤,我安顿好轩轩迟些再去医院。”

    谭炤星的气场带着冷厉,抽泣着的王翠凤下意识的仰头,看到谭阴沉的脸,忙不迭的点头:“唔,我……我知道了。”

    抱住了自己的手提包,当谭移开了身,她慌忙的站起来去洗浴间洗脸,被冷水刺激了一下才完全清醒,想到谭的狠厉,又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

    想到金宝的惨样,住院肯定要花很多钱,王翠凤立即回房间,找出自己藏着的三万块钱,拿了一万放包里,再回客厅等医生们。

    谭炤星站在旁看医生做紧急急救措施,等他们将王金宝的断手与手腕断口收拾清楚了,他帮着将人抬进担架里,并且真诚的感激了医生一番,说有什么事请打电话通知等等。

    给伤员做了粗处理,医护人员带伤员回医院,王翠凤提着手提包跟在后头,王金枝也抓了自己的手提包和背包跟上去,逃也似的从三姑家逃走。

    医护人员抬着挑架下楼,再塞进救护车里,连同两个家属一起带上,赶紧的回医院。

    救护车到达了市医院,走应急通道,伤者被送去做必要的检查,王金枝也去拍片,王翠凤去跑入院手续,交押金,交各种费用。

    王金枝拍了片即去做接骨手术,而王金宝迟了很久才送进手术室,进行续接断腕手术。

    王翠凤跑这跑那,当时没觉得累,当坐在手术室外等候才感觉累得快虚脱了,可她的神经却绷得紧紧的,根本不敢分神,更不敢打电话给父母。

    谭炤星送走了医护人员,回身关上门去看儿子,轻轻推开门,发现儿子挨墙而坐,抱着腿,脸埋在膝头,便知孩子因为他妈妈而难过了。

    他没安慰,也没帮王翠凤说好话,轻轻的摸摸儿子的脑袋:“轩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听到声音,埋着头的王晟轩抬起头,因为哭得太久,眼睛酸涩,看到的人也有点模糊不清,他嗯了一声,一手扶墙,自己站起来。

    儿子脸上挂着泪痕,眼睛红得像兔子眼,谭炤星视线在儿子脸上停顿了一下,假装不知道他为什么哭:“轩轩,你妈妈可能要在医院照顾王金宝几天,要不,我送你去爷爷奶奶那里住,等你妈妈回来了再去接你?”

    “不用,我住家里,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王晟轩拒绝了,他不愿再跟妈妈一起生活,更不想去爷爷奶奶那里,比较起来,还是住自己家里吧。

    孩子又拒绝了自己的提议,谭炤星再不提,让儿子等一等,转身回到客厅,快速的将地面的血迹清理掉,菜刀也冲干净扔垃圾桶,他打架砍人连眼睛都不眨,却不想让儿子看到血腥场面。

    他仅粗略的清理了一下场地,再去儿子房间,问了孩子王金宝行李在哪,从柜子里找到王金宝的背包提出来,原本想马上就去医院,想了想,让儿子打电话给王举。

    王晟轩找到外公的电话拨号,第一次无人接听,又拨,等了四十几秒才有人接,听到外公的声音,怯怯的叫了声“外公”。

    孙子金枝去市里,王举送去街上搭车,之后四处溜跶,特意向人炫耀说孙子孙女找他们三姑去了,告诉街上的人,他两个女儿是吃国家粮去了,还有个老三,老三生有谭某人唯一的儿子,谭某人当然要罩着王家的。

    街上的人并没买帐,以看耍猴似的心情看王举吹牛。

    王举上午在外溜了半天,下午又去乡街转悠,完全无视别人轻视自己的态度,硬加塞到别人搓麻将的地盘,瞧着机会,自己也上牌桌。

    他为了让别人知晓他家有老三和谭某人罩,有钱,经常带钱去搓麻将,牌友带资上桌,搓麻将的人员也不会硬赶走他。

    刚搓到半场,王举听到手机响,以为是孙子打回来的,拿手机看,看到是肥羊谭某人的孩子,没接,刚放下手机又响了起来,本来不想接的,三位牌友并不急,好整以暇的等着自己接电话,他便接了。

    因为孙子去了他三姑家,王晟轩又打来电话,他猜着是老三叫王晟轩给他打电话,为了彰显老三对金宝的疼爱,故意将手机放牌桌开外音,一手摸牌,一边说话:“王晟轩,你表哥表姐到你家了吧?你表哥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你可别惹你表哥生气啊……”

    王晟轩打通电话,叫了声外公便没吭声,谭炤星听着电话传来王举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也没吭声,王家父子都是个吃软怕硬的贱骨头,他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

    当听到王举让王晟轩不要惹王金宝,发出了一声狮吼:“麻辣隔壁的,M的贱皮子,王举你个老狗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老子警告过你们,谁敢欺负王晟轩老子剁谁的手,你他娘和你养的贱骨头敢拿老子的话当耳边风,老子说话算话,王金宝现在在市医院,你自己滚来市里带走王金宝,你们家谁犯贱再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老子让你断子绝孙。”

    王举洋洋自得的教育外孙,乍听到谭某人有断喝声,吓得手一抖,刚摸的一块麻将也掉了,因为受惊,他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蹿了起来朝后退。

    在围观的人也不喜跟王举挨得太近,都远着他的,当他跳起来朝后退,没人挡着他,他一退就退了好几步,然后像看到恐龙似的盯着麻将桌。

    正在搓麻将的,围观的,听到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都惊呆了,那什么,谭某人指名道姓的骂王举老狗、贱皮子?

    王举不是说谭某人对他那个小贱货老三比对老婆还好,对他比对真正的老丈人还恭敬,那么,这个不仅骂娘,还骂王举老狗的是哪个?

    瞬间的,男男女女们全乐了,王举上午还在吹自己有谭某人罩,结果马上就打脸了,他们就想问他脸痛不痛。

    大家也不急着搓麻将了,笑咪咪的等着下文。

    王举吓得倒退几步的功夫,手机另一端的人也骂完了,等了三四秒,又暴出大骂:“王举你他M的是个死人吗,你哑巴了?你M卖P的,滚来市里将狗N养的王金宝王金枝带回去,你们几个贱骨头再敢出现在老子儿子面前,你等着给你孙子买棺材办后事。”

    再次听到谭的声音,王举才反应过来,发现人全看着自己,一张脸腾的烧了起来,不要命似的往前冲,冲到牌桌,慌乱的捧起手机,哆嗦着关掉外音,边朝外跑边慌乱的回话:“谭……谭总,我在我在!求你手下留情放过我孙子,金宝哪里得罪了您,请您看在轩轩和他妈妈面上饶他一次……好好,我马上就去市里,保证以后不让金宝金枝去找王晟轩……”

    他不知道金宝究竟怎么了,想拿王晟轩和老三的脸来给孙子求情,又挨谭某人一顿暴骂,吓得再也不敢仗着王晟轩的关系在谭面前邀功,老老实实的许诺去市里接孙子孙女。

第十四章 恶人磨恶人

    王举拿着手机从街旁的商铺里冲出来,下意识的朝家的方向跑,当听到手机另一边传来“滴”的声响,通话中断。

    谭某人似魔音般的骂声从耳边消失,他来不及想象街上的人以后会怎样看待他家,心惊胆颤的朝家里跑。

    王举一口气跑回家,也没理冲出来问自己有嘛事的婆娘,跑回房间拿了钱,又去孙子的房间翻箱倒柜的翻找孙子的学生证,他想找学校的意外保险收据等证件,没找到。

    找到了孙子的学生证,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王举带着钱和证件急冲冲的跑上街,根本等不到公交车,叫了个车送去县里再打车去市里。

    街上店铺里在搓麻将或围观的男女,亲眼见证了王举夺路而逃的举动,听着王举那点头哈腰赔小心的话,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露出彼此皆懂的表情。

    小道消息说王举家的小贱货们得罪了大人物,王家老三的靠山谭某人也靠不住了,果然是真的!

    瞧瞧,他们今天可算了眼界,王举被人劈头盖脸的骂成狗,那老家伙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狗熊样儿真是大快人心!

    王举家没靠山了,那是个喜大普奔的好消息,于是,店里发生的事不胫而走,就像长了翅膀似的满镇飞。

    谭炤星将王举当狗暴骂了一顿,王举王翠凤王金宝都是记吃不记打的货,这次拿王金宝开刀,看他们还记不记得住教训。

    心里的火气总算消了一点,也不再磨叽,带孩子去医院,因为王晟轩的脚肿得厉害,走路很慢,走出家,他背着儿子下楼梯。

    趴在亲爸的背上,王晟轩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感动,被背下楼放进车里,安安静静的坐着。

    谭炤星将儿子安顿好,再将王金宝的背包扔进车里,他没去市医院,开车去离得近的中医院。

    挂号、找医生诊断,拿了单子交费再拍片,片子很快出来,王晟轩左脚的第三趾的跖骨有一条近半厘米长的裂缝。

    看到片子,孩子真的挨王金宝给打得骨折,谭炤星只觉自己下手太轻,当时应该将王金宝的腿也给剁几下。

    骨头裂缝也是骨折,因为是轻微骨折,不用住院,用膏贴贴住,过七天再换药,也不用口服什么药,不剧烈运动即行了。

    贴好了药贴,谭炤星送儿子回去,路上顺便去买菜,还去商场买了些吃的和新菜刀,另外再去家具市场转一圈,买回张木桌几,再回王翠凤住的家。

    将孩子送到家,他担心孩子被碎琉璃扎到,将碎琉璃扫起来打包装好,因为离傍晚很近,孩子脚受伤,一个人在家必须得自己做饭,他心疼孩子,下楼去买饭,并顺便将碎琉璃和那把菜刀也拎下楼扔垃圾箱。

    他去了一家饭店点了菜,等着做好再打包,等了足足一个钟,再回去陪儿子吃了晚饭,到晚上八点多才慢吞吞的去医院。

    谭某人不慌不忙,王举火急火燎的,从县城打车直奔广市医院,在晚上七点五十几分时终于赶至了市医院。

    其时,王金宝仍然还在手术室,王金枝在傍晚六点后做好了接骨手术,她折的是右手,就那么吊着一条胳膊也去弟弟做手术的室外等。

    王翠凤生怕侄子有个啥三长两短的,没敢离开半步。

    王举赶至市医院,因为没敢问谭某人他孩子在哪动手术,医院的导医也没在,只好打孙女的电话。

    王金枝看到爷爷打来的电话,吓是变了脸:“三姑,爷打电话来了,怎么办?”

    王翠凤也骇然失色,硬着头皮应:“这……这,还是接吧。”

    王金枝害怕,可是也不敢不接,只好接听,她刚喊了“爷”,就听到爷爷急吼吼的声音:“金宝在哪,做完了手术没有,他怎么样了,你和你三姑在哪层楼?”

    爷爷知道金宝进医院了?王金枝吓坏了,心惊胆颤的答:“爷,金宝还在手术中,我和三姑在手术室外。爷,你在哪,我们在……”

    知道爷爷来了医院,她吓得魂都快没了,紧张的报了楼层号,慌乱的站起来,赶去电梯那边接。

    王翠凤也吓得六神无主,拖着僵硬的腿去接自己的父亲。

    王举打了电话,赶紧找人问路,再去找楼,找到了冲进大楼乘电梯往上,当电梯到了孙女说的楼层,一个猛子冲出去,一眼看到了外面等着的老三和吊着条胳膊的孙女。

    看到从电梯跑出来的人,心尖都在抖的王翠凤,小声的问:“爸,你怎么来了?”

    “谭总打电话给我了。”若换作往常,孙子在哪个女儿那里被欺负,王举的大耳刮子早就呼过去了,可这次是谭某人亲自动手,他想着就怕,哪有功夫发火,急急的问金宝怎么样了。

    谭某人亲自给她爸打了电话,想必是警告,她爸所以没闹,王翠凤逃过一劫,小声的实话实说:“金宝的左掌被剁断了,医生还在做手术。”

    嘶,王举吓得魂都快没了,谭某人亲自剁了金宝的手?!

    他几乎要栽倒,一把扶住了墙,听到电梯又响起开门声,开紧的往前跑,跑了好几米,冷汗才流出来。

    王金枝怕爷爷打骂自己,什么话都不说,与三姑跟着爷爷小跑,小跑了一阵,又回到手术室。

    楼层的手术室仅只有一间手术室在做手术中,自然也没有什么人。

    王举到了手术室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才怒气冲冲的问老三:“他打金宝,你为什么不护着,让金宝受这么大的罪?”

    “爸,金宝金枝来时没给我打电话,我没在家……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谭说金宝将轩轩打得骨折了,我回家后拼了命才保住金宝的另一条胳膊。”

    王翠凤委屈的为自己报不平,在儿子与侄子之间,她从来都是先保金宝的啊。

    听说金宝打了王晟轩,谭某人才发怒剁金宝的手,王举想到谭的警告,后背都冒冷气,仍然不太相信金宝真打王晟轩了,问孙女:“金枝,金宝和王晟轩打架了?”

    “我不太清楚,”王金枝害怕的发抖:“我和弟弟到三姑家,表弟开门,弟弟跟表弟进了表弟房间,我没去,我不知道弟弟有没打人,我听到弟弟问表弟要银行卡,之后听到了表弟的哭,表弟说银行卡在他亲爸手里,弟弟让表弟跟他亲爸说要买电脑拿回银行卡。

    弟弟让表弟打电话给谭叔叔,表弟也照弟弟的话打了电话,后来,弟弟还让表弟给煮了面吃,之后,谭叔叔来了,谭叔叔进了三姑家,什么都没说就将弟弟给打了一顿,再让我打电话叫三姑回家,然后,谭叔叔……然后弟弟的手断了,我的手也骨折了……”

    虽然没什么人在旁,王金枝也不敢将谭某人剁弟弟的手的过程说出来,她怕被人听到,声音也压得低低的。

    王举听说金宝逼着王晟轩向他亲爹拿银行卡,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谭某人警告过不许王家人再打王晟轩的主意,金宝背地里问王晟轩要钱还好,他竟然直接将事捅到谭某人面前,谭某人肯定以为他们当他的话当耳边风,所以谭某人对金宝下手。

    金宝惹到了谭某人,王举又惊又恐,再没细问其他,坐卧不宁,只盼着孙子快点完成手术,最好明天就出院回家。

    谭炤星慢吞吞的挪到医院,他懂得多,有门路,找到人查到了王金宝在住哪,在哪手术,直接上楼,当找到做手术的楼层看到王举到了,冷着脸走过去,

    王金枝最先发现谭某人,告诉了三姑和爷爷。

    王举王翠凤听说谭某人来了,心都提了起来,紧张的站起来,当看到谭寒着脸走来,王举两条像打摆子似的,点头哈腰:“谭总,我孙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等手术结束,我立即带回去管教,再不让他去找他表弟玩耍。”

    哪怕明知谭某人剁了孙子的手,他也没敢露半点怨色,还得将错揽过来自己背着,不让对方再有借口教训自己的孙子。

    认时务者为俊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举别的本事没有,耍赖讹人是拿手戏,察颜观色是真本事,见风使舵则是他混世混出来的保命手段。

    谭炤星连鸟都没鸟那个只会溜须拍马的老货,走到家属等候区,大马金刀的坐下去,掏出烟叼嘴里。

    惯会看眼色的王举,赶紧的掏出打火机,恭恭敬敬的给谭某人点燃香烟,态度端正,笑容真诚。

    王金枝缩在三姑妈身侧,尽量减少存在感,王翠凤也不敢出声。

    谭炤星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圈烟圈,声音淡淡的:“我带王晟轩去医院拍片,王金宝将轩轩的左脚背给弄得骨折了,我儿子遭了那么大的罪,王举,你说说该怎么办。”

    谭某人不怒不火,说话平平淡淡,那样儿更令人心慌,王举后背皮张得像弓弦似的,心突突的跳,金宝真将王晟轩打骨折了,这这……

    孙子不仅问王晟轩要银行卡被抓现行,还把王晟轩打骨折,谭某人会不会想弄死他孙子?

    王举急出冷汗来,不敢看谭某人的脸,低头哈腰:“谭总,金宝那孩子不知轻重,让晟轩受委屈了,我……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想给孩子点营养费也拿不出来,只带了五千,明天我去给孩子买点补品补补。”

    “王举,你是觉得我儿子的脚不珍贵,还是你觉得你孙子的一只脚只值五千?”谭炤星冷笑,从轩轩手里抢走的钱总数超过二十万,打伤轩轩,想以五千块钱就打发他?

    他一开口,王家三代三人吓了勃然变色,谭某人还没消气,还要继续秋后算帐!

    “谭……谭总,您误会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说……要多少?”王举心惊肉跳,为了保住孙子,根本不敢再唱穷唱苦,能用钱解决的不是事儿,如果谭要以牙还牙,金宝连脚都保不住。

    “看在轩轩与王金宝还有点血缘关系的份上,脚先给他留着,你给五万营养费,这是最低的要求。”谭炤星随口报了个数字,他不差钱,更不差那点营养费,但是,王家父子爷孙将轩轩的压岁钱全抢了,必须得让他们吐点出来。

    “五……五万?!”王家老少仨人眼珠子都快掉地,王晟轩只是脚骨折,谭就要五万营养费,这不是讹人吗?

    想到讹人,仨人反应过来了,脊背骨都在冒冷气,以前他们从轩轩手里拿钱也是三五万的,所以,谭现在开始报复了。

    “我儿子正在长身体的阶段,骨折会影响成长,我没让你们写保证书承诺如果孩子因骨折受影响长不高要你们承担后果就很不错了,这样的大冬天骨折,孩子受罪不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按时间算正月还得去医院换钱,多晦气,我还没问你们要去晦气的费用和医药费。”

    论要赔偿的理由,谭炤星随口就能找出几条,保证每条理由都能让王举无话可说,论讹人,他才是骨灰级的,王举算个鸟。

    王家仨人一个字都反驳不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说那话的人是谭某人,若换个普通路人甲乙丙,王举分分钟就会打人嘴巴或打滚撒泼。

    “五……万啊,”王举额心冷汗如豆,自己抹了把,结结巴巴的:“谭……谭总,我家老的老,少的少,生活艰难,能不能……容许我分期付,保证二年内全部付清。”

    “我只给你五个月,五个月内营养费没到位,你数数你孙子的手指脚指,一根指头也是值一二千的。我话说完了,你们好自为之。”

    谭炤星弹弹烟灰,站起来理理衣领,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方向。

    五个月?王翠凤觉得快要疯,家里连家具都卖光了,哪能拿得出来,她攒到三万,还不知金宝动手术要多少钱。

    谭的意思钱不够剁金宝的手指抵债?王举吓得直哆嗦,反应却是不慢,低头哈腰的送:“谭总您慢走!”

第十五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谭炤星光临医院可不是去关心王金宝的,他是去整治王举的,因为医院是公共场所,他不好拳打脚踢,所以只开口要笔营养费。

    他想告诉王举王翠凤,他不是没脾气,以前是因为还念着点情份,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惹火了他,六亲不认。

    王举家个个都是水蛭,只知道吸别人的血,这次让他们尝尝被逼债的滋味,看看他们是不是每次能轻轻松松的拿出上万上万的。

    该做的事做了,谭炤星乘电梯下楼,因为天还早,开车回KTV娱乐城。

    王家老少仨送走谭某人,都虚脱了似的,瘫坐下去半晌动不了,坐了良久,王举才哆哆嗦嗦的问自己的老三有多少钱。

    王翠凤不敢说实话,只说手头有一万,原本是想存着给金宝买电脑的,这次全带来了,已经全部交了住院费。

    老三手里没钱,自己手里只有一万,还不知够不够付医药费,王举愁啊,愁眉苦脸的坐着,啥心思都没有了。

    王金枝连大气都不敢出,她还在读书,赚不来钱。

    王翠凤也愁,想着明天找时间去找她的暴发户老相好,只期望谭某人说她的那位相好并不是假冒货,能大方点甩几万钞子给应急。

    王举从老家赶来,没吃晚饭,王翠凤王金枝也没吃晚饭,仨人被钱的事逼得一个头两个头,都把饥饿感忽略了。

    手术室楼层就只有王金宝一个病人在手术,也没有什么人来往,很安静,也很冷。

    王家老少仨坐等,等了一个钟又一个钟,中途又有两个医生进了手术室,等啊等,直到凌晨二点多钟,手术室一直亮着的灯才出现变化,

    王家仨激动的站起来,等手术室门开了,看到医护人员推着手术床出来,拥围上去,王举更是一连串的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他孙子的手有没保住。

    医生公式化的回答了病人家属的问题,让家属跟去病房照看,晚上还要输液,家属要守着,若药液没了要通知护士换。

    王家仨人跟着医护人员乘电梯下楼再转进重症病房,待护士们给病人将观察仪器都用上了,又做了检查,交待些注意事项,去值班室休息或回家,有两人是临时被叫来加班做手术的,他们也需要休息。

    当医护人员都离开了,王举看着脸肿得老高的孙子,老泪纵横,他可怜的乖孙遭大罪了!

    都怪王晟轩那小拖油瓶,他要是没把银行卡给他爸,老老实实的给金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心里有怨,却敢怒不敢言,想到还要赔给王晟轩一笔营养费,更恨了,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骂王晟轩是个丧门星、讨债鬼。

    后半夜打了半宿的针,王家老少仨都没合眼儿,王举是看着孙子心里苦,没睡意,王翠凤王金会没敢合眼。

    当天亮之后,医院的病人家属们活动了,老少仨人去洗脸清醒,然后也觉察到了饿,王翠凤去买早餐。

    仨人吃了早饭,医院也交接班,查房。

    王金宝手术后一直没醒,医生检查后监测仪器监测到的数据都是正常的,只嘱咐家属随时留意病人有无醒,醒了不要让他乱动。

    医生交接班后,很快送来费用清单,已经欠费一万八千,通知家属去交钱。

    病人入院时只交了五千押金,没算晚上的手术费用和骨折手术中用到的固定材料,王金宝的左手是整个手都剁掉了,手术难度高,用的原材料也是好的,费用贵。

    王举看着那张清单,眼睛瞪得大大的,跟看到鬼似的,欠费一万八?他哪去找手术费?

    王翠凤也被惊得不轻,金枝骨折不用住院,昨天结清,清单上欠的费用全是金宝一个人手术所花费的钱。

    她手里没钱,仅余下三四百块的零钱,也全部拿出来,和老父亲的钱凑一起勉强凑够一万一千,先去交了费,请医院不要停药,家属去取钱。

    她好话说了一箩筐,回去又再跟老父亲说她去找人借钱,看看能不能借点钱应急。

    自己手里没钱,王举就指望着老三,嘱咐她快去快回。

    王翠凤出了医院,直接乘车回自己住的地方,到了地头下车,先去自己老相好租的房子那里,刚到租房,就见房东听到声音伸头张望,看到她,立即叫住她,让她等等。

    她站着,房东转身回屋,很快拿了一串钥匙出来:“你男朋友昨天来说他儿子发现他花钱太厉害,怕他被人骗,来接他去淞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老家,他退房了,房租钱都交齐了,水电费也结清了,你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拿走,再把钥匙还给我。”

    “嗡”,就好似晴天一道劈雷,王翠凤被劈得头晕眼花,原来谭说的是真的,暴发户真的是个冒牌货,那个冒牌货可能对她家里发生的事了如指掌,所以昨天她侄子刚出事,他就退房走人了。

    暴发户跑了,自己想赚快活钱的路也断了,简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是谁设局想套路她?为什么会舍得花那么多钱来演戏?

    房东的话摧毁了自己心中唯一的一丝侥幸,王翠凤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整个人晕乎乎的,双脚如踩棉花似的跟着房东进租房,完全不知道干啥,直到房东催促她快点收拾东西,她才回神。

    租房是一房一厅带厨卫的套间,两人常鬼混在一起,厨具与床等都是房东家的,租客们的东西是私人之物。

    暴发户自己的物品已带走,仅只留下女人的物品和家具。

    被人抛弃的王翠凤,心头比外头的天气还凉,默默的将自己的衣服和化妆品收拾起来装在一只纸箱子里,找了一下,没落下什么,将钥匙给房东,抱着箱子下楼,再回自己住的小区。

    她遇到了好几个牌桌上的熟人,试着想找人借点钱,每个人都是一脸“你开玩笑”的表情,都说她男朋友那么有钱,还找人借钱,这不是故意哭穷吗?

    没人愿意借钱给自己应急,王翠凤再气也无济于事,抱着箱子回到小区,自己上楼,到五楼开门。

    屋里被收拾过了,只是,她进屋时下意识的望向地板,眼前又浮现昨天谭某人挥刀剁手的画面,心头直冒寒气。

    仅是脚贴了药,王晟轩还是能生活自理的,自己住也不怕,早上自己做吃的,自己在家做题,想逃离家,唯一的出路只有读书,他想逃离妈妈和外公那一家人的阴影,只有读书一条路。

    他很努力,在刷第一套题时听到门响,放下卷子和笔,拄着一根拖把坏了只余杆子的拖把杆,拉开房间门,挪到门口看。

    看到妈妈抱着只箱子回来,王晟轩低低的叫了声:“妈妈回来了,谭叔叔昨天买了菜放厨房,妈妈想吃什么自己做,我继续做题去了。”

    听到儿子房间里有“磕磕”的声响,王翠凤看过去,看到儿子从房间出来,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谭炤星没把王晟轩带走,她还有依靠。

    可当听到儿子语气明显不带情感,她心头发慌:“轩轩,妈妈……不是不关心你,也不想丢下你一个人在家,你表哥他伤得很重……”

    她想说金宝伤得很重,她只能先照顾金宝,所以没顾得及他,可她还没说完,孩子拄着根棍子转身进房间,掩上了门。

    当那门关上,王翠凤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王晟轩拄着根棍子,说明谭说的是真的,金宝真的将轩轩打得骨折。

    轩轩第一次不理自己,肯定以为她偏心王金宝,王翠凤放下箱子,急急的冲到儿子房间,用手推门,门没关死,推开了,人也下子就进了儿子房间。

    她看过去,儿子大概刚坐下,手里拄着的棍子还没放下去,看到自己,他只是抬起头望了望,没说什么话,将棍子倚着桌子放,拿了笔又看试卷。

    王晟轩对自己很冷淡,王翠凤心急:“轩轩,妈妈,真的不是不喜欢你,舅舅死了,金宝没有爸爸妈妈了,妈妈才多关心他一点点。”

    “哦,我知道了。”王晟轩垂头盯着试题,妈妈又睁眼说瞎话了,舅舅没死了的时候,妈妈一直都是无论王金宝做什么都护着王金宝,有错没错都是他的错。

    “轩轩,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会怪妈妈的是吧?”为了抓住目前唯一条经济来路,王翠凤努力的挤出亲切的笑容,摸孩子脑袋。

    妈妈每次摸头,必定是哄他拿钱出来,或者帮王金宝掩盖恶行,当被摸头,王晟轩四肢僵住,没吭声。

    “轩轩,你爸爸说你脚被伤到了,还痛不痛?”

    “痛。”

    “?”王翠凤被噎了一下,以前,王晟轩被王金宝打得多重都说不痛,这次回答与以前不一样,让她反应迟钝。

    她顿了顿,再接再厉:“轩轩,你表哥不是故意打你的,金宝住院了,你就不要怪他了,原谅他一次吧。”

    “妈妈,我不怪表哥,但是,谭叔叔说如果妈妈要我原谅表哥,谭叔叔再去打得表哥骨折,这样就扯平了。”

    “!”王翠凤吓得腿软了一下,差点坐下去,一把扶着墙才站住,脸上的笑容僵住:“轩轩,你不怪表哥就行了。”

    当儿子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去,咽了咽口,鼓足勇气继续打商量:“轩轩,你表哥手断了,住院要好几万,外公和妈妈的钱都拿去交住院费了,还是不够,欠了费,医院要停药,停了药,你表哥得不到及时医治,手治不好,你借点钱给妈妈好不好?不用太多,只要三万就够了,妈妈借你了你的钱,以后一定还你。”

    王晟轩抬头:“妈妈,我的银行卡在谭叔叔手里,你想借钱,你亲自跟谭叔叔说吧。”

    “……”王翠凤再次被噎得一口气卡在胸口,肺快炸了,却又发作不得,憋得脸发黑:“你爸爸没把卡还给你啊。”

    “谭叔叔说我拿着卡不安全,他帮我保管。妈妈,要我打电话告诉谭叔叔你要借钱吗?”

    “不,不不用了,我再去找以前跟我打牌的那些人试试。轩轩,别告诉你爸说我找你借钱的事啊,你爸爸要做生意,你经常打电话给他,会影响他工作的,你写作业吧,我等会再去找人借钱。”

    王翠凤被吓得心都跳到了嗓眼上,金宝找轩轩借钱被谭炤星剁了手,他要是知道她又想借轩轩的钱去给金宝交住院费,她的手也保不住了。

    生恐再说下去孩子打电话给谭,再不敢说借钱的事,拖着还在发抖的腿从儿子房间退出,掩上门,抹了把冷汗,轩轩他爸太狠了,将轩轩的卡也拿去了,断了她所有的路。

    儿子那里弄不到钱,王翠凤回自己房间,翻找出自己存的钱,犹豫良久,只拿了一万块,换了套衣服,穿得暖暖的,再去医院。

    因为还欠着费用,也到了医院先将钱交了,拿着交钱存根回病房。

    王举在病房守着打点滴,等着老三筹钱,急得快成热锅上的蚂蚁,当看到老三回来了,激动的问:“老三,借到了钱了吗?护士来催了几遍,再不交钱,要停止打点滴了。”

    王翠凤很内疚,低着头:“爸,我……只借到一万块,还是从三个牌友那里借来凑成的,最迟出了正月十五就要还人家钱。”

    “借到了就好啊,赶紧先给金宝交费,继续用药。”王举才不管老三怎么还钱,什么时候还钱,只要有钱能让他大孙子住院就好。

    “我交了,这是存根,以后出院报销时要用到。”王翠凤将交款存根交给爸爸:“爸,我尽力,再没门路借钱,金宝住院肯定还要钱,你和妈想想办法,妈娘家那边的表叔们都比较有钱。”

    “老三,啥意思,你不管你侄子了?金宝可是你亲侄子,你就这样扔下不管,你良心被狗吃了吗?”王举跳了起来,金宝住院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老三想不管?怎么不可能!

    爸爸跳起来,手指指到了自己脑门上,王翠凤吓得后退了一步,心惊胆颤的说理由:“爸,轩轩他爸派人盯着我们,轩轩他爸说……说我再继续偏心金宝,他……说让你给金宝……准备棺材。”

第十六章 要过年啦(1更

    王举深知自己女儿的性子,只要吓吓就老实,他就指望着老三负担孙子的所有医药费,哪可能让老三从手中溜走。

    当听说谭某人派人盯着老三,如果老三再管金宝,谭某人将再次对金宝下手,王举唬得魂都快没了,举起的手如触电似的收回。

    “你快回去,快回去守着王晟轩。再想想办法弄点钱,打我银行卡里就行了,不用再到医院来。”他可不能因为老三而非让宝贝孙子再遭毒手。

    王翠凤撒了谎,成功的瞒过了老父亲,赶紧的离开医院,先回家补觉。

    妈妈在自己手里没有骗到钱又出去了,王晟轩默默的刷题,到十一点多钟煮饭,饭还没煮熟,妈妈又回来,没说什么就回房间,他也没问妈妈怎么了。

    到了晌午,王晟轩自己做吃的,只炒了一个辣椒炒鸡肉,叫妈妈吃饭没应,他自己先吃,吃了饭再继续做题。

    王举待老三走了,再去厕所打电话给婆娘,告诉她孙子住院了,叫婆妈拿银行卡来市医院给孩子交住院费。

    男人出去了,王妈在家等了半天加一夜没等到消息,当男人终于打电话回来竟然说孙子住院了,把她给吓得直掉眼泪。

    王妈心疼孙子,也没心疼自己和老头子存的老本,带着银行卡赶往广市。

    老两口子以前存的老本早就掏空了,老三回家一趟之后最初只孝敬家里几千块,后三个月挺上道的,每个月都给一万几,元旦那两天给了他们二万,他们给孙子每个星期一千块,私下里也攒到了三万块的老本。

    王举打完电话,让孙女先回家,在医院要吃要喝,多一个人就要多花一份钱,孙女还吊着胳膊,什么都帮不上,呆在医院纯属浪费钱。

    医院气味难闻,爷爷也在,王金枝生过得小心翼翼,爷爷让自己先回家,如得赦令,带着自己的行李回老家。

    王妈一路转车,天黑后才赶至医院,进病房看到孙子那样了,心疼直抹眼泪,当老伴说是谁弄成的,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王金宝本来就虚,受伤后失血过多,手术后都是晕迷状态,直到晚上九点多钟才第一次清醒,最初他意识模糊,直到被按铃叫来的医护人员折腾一顿才彻底的清醒。

    清醒了,也回想发生了什么事,想到谭某人暴打的自己疼痛和挥刀的样子,害怕的打了个冷战,看向手,发现手臂被包得严严实实,再看到许多仪器,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

    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看过去,看到爷爷奶奶,委屈的直哭:“爷,奶,王晟轩不给我钱,还让他爸……”

    王举守着孙子醒来,十分激动,等医生们走了,凑过去看孙子,看到孙子认出来自己,挺开心的,当孙子告状,他吓得连忙捂住孙子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王妈快步到门口张望,发现没人偷听才松了口气,掩上门,在门口放哨。

    被捂住嘴,王金宝懵了,爷爷为什么不让他说话?

    有婆妈守在门口,王举才敢松开口手,低声嘱咐:“金宝,那种话以后千万别乱说,王晟轩他爸派人盯着你三姑,也有可能有人在医院盯着我们,你说什么被人听到了去告密,会坏事儿。”

    见孙子吓得直缩脖子,王举再次嘱咐孙子:“金宝,以后别再去你三姑家,也别去找王晟轩要钱,这次你打得王晟轩骨折,谭某人生气了,剁了你的左手,你再找王晟轩,谭某人说……让爷帮你准备棺材,你爷你奶就你这么个宝贝孙子,你可别犯傻了啊,为了点钱搭上小命不值得,爷叫你三姑赚钱给你花。”

    王金宝也是吃软怕硬惯了的,在谭某人老实得像只鹌鹑,也只敢背后告状,让爷爷收拾王晟轩,听说谭某人剁了自己的手,吓得牙齿都在打颤,爷爷叫自己别再去王晟轩要钱,一个劲儿的点头。

    孙子乖巧听话,王举很是欣慰,孙子会打王晟轩也是王晟轩不给钱给他表哥花,怪不得金宝。

    老伴来了,王举也当大爷,让老伴照孙子,他晚上安安心心的睡觉。

    王妈习惯了,在医院细心的照顾孙子,他们压根儿没关心孙女,不关心孙女骨折了,在家一日三餐怎么办。

    王翠凤在家补觉补到晚上八钟才醒,因为觉得饿,自己爬起来找吃的,吃了儿子留的饭菜又补觉。

    她睡足了,第二天收拾得整整齐齐,化了个妆,将自己整得年青一些,出去寻找临时饭票。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街头街尾的小道消息传播快,王某凤钓到个暴发户耍朋友的事在她住的小区与附近的闲人们都有耳闻,当暴发户甩了某人的消息也同样在她常去的地方传开。

    那点小道消息倒不是最重要的,最令人吃惊的是街上的人消息灵通,很多人竟然知道王某凤弟弟的侄子来她家的那天当时就出事住院,还听闻暴发户就是听闻她侄子出事后立即退租走人的。

    认得王某凤的人都猜测暴发户可能也知道王某凤的侄子出事住院,有可能要花大笔钱,他不想当冤大头,所以早早的脱身而去。

    知道王某凤家的破事儿,附近的人都防备着了,有老公的女人们都防着她勾搭自己家的汉子,免得被某女人勾搭去了成为某女人的提款机;连些游手好闲的汉子们也对她不感冒,他们也不想当冤大头。

    王翠凤再次去以前常去搓麻的地方露面,四缺一的时候是欢迎她的,但是,其他事嘛,哪怕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没勾搭到目标。

    在附近的街道社区钓不到牌友,一连数天毫无收获,王翠凤再目标投向了较远的区域,去其他街寻找猎物。

    广市王某凤在四处寻找赚钱的机会,远在首都的赤十四等人冷眼旁观,27经常有消息发回给基地队友们,他们知道王渣渣的暴发户朋友失踪了,也知道王金宝被谭某人整得住院。

    赤十四等人不关心王金宝那只小渣渣的死活,更关心某个冒牌暴发户的去向,只是,那人如来时般突然,走时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众青年狼王们总结出来的结论就是:冒牌暴发户是易容货,而且,百分之九十就是队长说的某些江湖人员。

    找不到冒牌暴发户的踪迹,青年们也不执着地搜索,免得打草惊蛇,坐等队长回来,一边随时跟踪了解总医院那边某位兄弟的情况。

    他们没等到队长,外出将近二个多月的蓝三和两位队友归队,再等啊等,直到过了小年,燕大队长与队友们才返京。

    燕少与队友们于十月末出任务,去时四人,回来时有两个队员是躺担架上被运回首都的,竖着的两位也不同程度的负伤。

    燕少是竖着回到首都的人员之一,同样也挂了彩,先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上了药才被放回基地,他归队后先去基地老大那边和旅部老大那边商量了工作,直到第二天才回归自己的团队。

    自己营里还有一大堆工作,燕少抓紧时间安排队里人员的工作,费了一天两夜才搞定,于21号第二天和蓝三开着小萝莉的小飞机,接了晁家的美少年前往E北。

    晁家美少年放假后在家陪太上太皇和太皇太后几天,又去陪外公外婆们过了小年,回家坐等燕少一起去E北乐家过年。

    美少年去乐家过年也是晁家一致商量出来的决定,小团子十几年来每年都在家过年,这忽然间的就闭关搞研究去了,她爹娘和小乐善必定不习惯,所以,让博哥儿去乐家。

    燕大少和他队友们也早联络过晁家的小公主,就去梅村过年的事达成一致意见,考虑到小萝莉不在家过年,为了告诉某些人哪怕小萝莉不在家,她家仍然受保护,燕少队里也会安排人去乐家。

    燕大少为了能去小萝莉家过年,可没少费功夫,拼了命的将任务搞定,赶回京城交接安排工作。

    当坐在飞往E北的小飞机里,燕行的心才妥妥的稳当了,嗯嗯,今年仍然能在小萝莉家过年,好幸福!

    明年么,他可能不能再在E北过年,他太姥姥到明年八月即满103周岁,小萝莉曾经说过她只保他太姥姥三年健康无忧,所以,过了这个年,逢年过节,他尽量回贺家陪伴太姥姥。

    想到明年即是小萝莉给的期限,而小萝莉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燕行的心情又有些失落,真希望小萝莉能赶在他太姥姥身体肌能彻底衰竭前赶回来,能再为太姥姥续命。

    蓝三驾着小飞机飞越山川和城市,抵达E北的九稻乡,仍将直飞机停在九稻的乡行政中心场地,仨人携带着大堆行李步行去梅村乐家。

    当两青年和美少年拖着行李拖车和箱子,携带大包小包的来到乐家,乐爸周秋凤震惊得像雷劈了似的,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兵汉子和小乐乐的美哥哥会来梅村过年啊。

第十七章 不讨喜的人(2更

    两位帅青年和美少年的到来令乐家热闹了起来。

    乐父周秋凤也格外欢喜,离过年越近,他们也越来越想念乐乐,乐善嘴里不说,每天带着狼狗去村办楼好几趟,就是想看看姐姐有没回来。

    因为过了晌午,仨青年还没吃午饭,乐家夫妻们忙着给帅哥做午饭。

    乐善当了美少年哥哥的腿部挂件,大狼狗也无视了曾经的训导员的顶头上司燕大队长,只当乐善和美少年的跟班。

    蓝三笑得不行,燕行心塞得不想说话。

    就算是过年,华家长老华岩也没回华家,岩老看着乐善和狼狗寸步不离的粘着美少年,乐不可支。

    蚁老脸色有点臭,原以为小丫头不在家,小徒儿是自己的,结果又冒出个晁家小子来抢徒儿,简直让人想跟少年聊聊人生。

    蚁老最终没找美少年谈人生,抓了燕家小子到乐家南边楼,虎着脸问:“咋的,你觉得有本老和华老家伙在乐家还不放心?还是你们又查到有宵少之辈不安份了?”

    被逮着遭炮轰的燕行,心更塞了,还不能流露出来,挂着倾城微笑的脸平静无波:“都没有,有您老和岩老在,我们很放心的,放心归放心,还是要表示出上级部门对乐家的重视态度,另外……”

    “另外怎么了?”穿着迷彩衣的俊美青年顿住了话头,蚁老睁着老眼追问,说话有转折,必定有什么不太美妙的消息。

    被蚁老当敌人似的瞪着,燕行一个头两个头大,他又不抢蚁老的徒儿,老是防着他干什么?

    蚁老把自己想像成假想碍脚石,他也不能说“我中意的是小萝莉,你不用防备我抢你徒儿”那种话呀。

    心里有点苦,燕行直言相告:“是有关小丫头亲妈那边家族的事,某个人渣的侄子被人打断手住院,某个渣女人的父母侄子就指望着某个人养,女人已经人老珠黄,赚不到钱,无法满足家里人的胃口,早晚会打这边的主意,我把小丫头亲妈家那边相关人的资料送来,您老先瞅瞅,有个心理准备。”

    “这点小事,你随便让人送来就行了。还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几个小蝼蚁也搞不定,还让她们蹦跶。”

    蚁老不开心:“讲真,要不是小丫头曾经说过那边的人由你负责,本老早就让门中小子们去历练历练,早点把垃圾处理干净,省得烦人。”

    惨遭蚁老怀疑自己能力不足,燕行更……心塞了,心堵得想哭,还不知道该找谁去诉委屈,继续保持微笑优雅脸:“蚁老,不是我收拾不了那几个渣,我与宣少也有过协商,那几个渣先留着当诱饵,目前看他们确实有点利用价值,已经有人出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中途又放弃了,暂时还没查到幕后人。”

    “哦,那你们继续努力吧,把资料给本老,本老瞅瞅想找我徒儿家麻烦的家伙长什么鸟样。”

    “好的,我明天把资料给您老。”

    一老一青年谈妥了,又晃回乐家北楼。

    乐爸周秋凤给帅哥和美少年做了顿鸡蛋瘦肉面,还将小乐乐给家里存储着的皮蛋剥了几个当配菜。

    两青年狼汉子和美少年美美的搓了一顿,吃得红光满面,自己刷了碗,坐下说话时才将自己携带的东西给主人,然后准备住宿。

    美少年理所当然的抢到自家小可爱住的闺房,蓝三燕少去南边楼二楼宿,因为蚁老宗门在小年前有弟子来过乐家送来些年礼,也是住南边楼,那边被铺什么的准备齐全。

    燕大少没有抢到小萝莉的闺房已经不是心塞,而是被塞得快不能呼息,这年头,大舅子小舅子什么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生物!

    他之所以抢不过美少年,不仅是因为美少年是小萝莉的哥哥,还有小乐善的原因,小乐善以前跟姐姐睡,姐姐不在家,他天天闹着要睡姐姐的房间,美少年哥哥来了,他果断的让美少年哥哥带他睡姐姐的床。

    燕少连想抢房间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秒成渣了,带着满肚子的酸泡泡,和蓝三将行李提去乐家南楼的二楼一间客房安置。

    他们刚安置好,周哥周天明和周奶奶知道晁家小哥和燕帅哥来了,一起到乐家来打招呼。

    周奶奶在乐家住到小年,当儿子来接才回家,她倒没说什么,很痛快的回家过睥,反正在家里不会住多久,最迟出了正月,女婿和姑娘又会接她到乐家住。

    心态很好的老人家,回到自己家也当自己是个客,什么都不管,不管儿媳妇做什么,即不指手画脚,也不过问。

    寒假太短,而且因为是大一,周天明也没考虑去做假期工,放假后回家过年,他的学校13号正式放假,14号就回到了梅村。

    周天明对小表弟是真心的喜欢,每天必到乐家带小表弟溜溜,上午才到姑妈家玩耍过,听说晁家美少年来了,他又跟着奶奶到姑父家串门。

    周村长听说了,两老口子在半下午时也到家串门儿。

    周家人来乐家走动,晚上自然也全在乐家吃了饭才回家,也因周哥他们在乐家,周嫂一个人在家吃饭,乐家不叫她过去一起吃,她气得七窍生烟,还得自己憋着。

    乐家姑娘不在家,燕帅哥和蓝帅哥仍然来了乐家过年,也让村里更加确信乐家姑娘前途不可估量。

    元月24号是除夕,美少年和两帅哥214号乐家,离过年也仅余两年,第二天也即是农历的二十八,周秋凤乐爸忙着杀鸡鸭和鱼。

    燕大少为了刷好感,自己捋胳膊上阵,泡海鲜,刷洗,配佐料,亲自下厨做海鲜餐,先做好冷却打包,留着正月吃。

    他的厨艺比不上小萝莉,也比不得五星酒店大厨们,做出的菜比一般人做得好吃,也终于获得大伙儿一致的称赞。

    成功刷到一波好感,燕少再接再厉,第二天继续下厨,做干菜扣肉,粉蒸肉,脆皮鸡……

    蓝三帅哥很上道,帮着挖魔芋磨魔芋豆腐。

    燕少在乐家屋后做美食,乐善上午上完课,带着大狗去散步,美少年陪着他去玩,两人一狗散步到村办楼走一圈,还到周扒皮家坐了一阵再返回乐家。

    别人家热火朝天的准备过年,王金宝还躺医院,在年前这一天,经过观察,王金宝的手没什么问题,家属又在保证书上签了字,医院才允许王金宝出院回家过年。

    王举王妈带着孙子赶紧的回老家,他们回到老家时已经过了晌,吃了孙女做的简单饭菜,老两口子赶紧的去买过年的肉和鱼等年货。

    当然,因为在住院期,老三后来再没孝敬钱,王举打电话过去又哭穷,哭了一顿,就等着老三的过年孝敬。

    王翠凤想孝敬父母也无能为力,手里没钱啊,她去各个区转悠想钓个朋友捞笔钱过年,不仅没钓到金龟,因为自己屯了点粉,还搓麻将,将原本预留的一万也输得所剩无几。

    周春梅还在私人诊所上班,到农历二十八才放假,她先回外婆家去了一趟,年二十九才回到家。

    她叫了个车送到村办楼,村办楼前并没有停直升机或者停什么名车,也不知乐韵有没回家。

    周春村只背着换洗的衣服,就一个背包和一个手提包,带着行李走到离乐家不远的地方,发觉那种在街上就闻得到的香味是从乐家散发出来的。

    听到乐家有人说话,她也不敢偷听,一溜烟儿的回到家,找了一圈,就只见老妈厨房做馍,问:“妈,不是说天明回来了,咋没见影儿?”

    “去乐家了。”周嫂一肚子气,乐家来了客,上到周夏龙他妈,下到她儿子全往那边跑,周夏龙也往那边凑。

    “是不是乐韵回来了?爸和奶也去了那边。”周春梅首先想到的就是乐韵回来了,所以奶奶和爸爸都去了乐家。

    “那个小……”周嫂差点骂出“小短命鬼”,因为曾经失口骂乐韵被周夏龙听到,被警告过,猛然反应过来,怕自己骂习惯了管不住嘴被人听到给自己没脸,立即将骂人的话咽下去。

    想着乐家的那个讨债鬼总给自己心情不好,没好声气:“乐韵没回来,她那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哥哥和给她当保镖的人前天来了。”

    “哦,乐韵过年都没回来啊。”周春梅眼珠了转了转,乐韵没在家,她去乐家也没人会针对自己,就能吃到名贵海鲜大餐和各种零食糖果啦。

    想到乐家那种好吃的菜,她感觉肚子都饿了,她也去县里和里的酒店吃名菜,不得不承认,那些地方的菜真的比不上乐韵做的那种什么药膳大餐。

    想到有机会吃大餐,周春梅心里高兴,跑下屋扔下背包和手提包,溜出屋,跑往乐家,她刚回来,正好可以以找奶奶和爸爸的借口去乐家吃午饭。

    她刚走到横坦在两家之间的村道中央,就见一个穿红色风衣的青年手里牵着乐善,带着一只大狼狗从乐家屋檐下出来,看到狼狗,周春梅心里胆怯,没敢快走。

    乐善又想去“散步”,美少年做陪,一手牵着小乐善,一手帮抱着乐乐给她宝贝弟弟的暖手炉,刚出屋廊看到了朝乐家走来的周家姑娘,他本来想无视的,又站住,扭回头朝乐家喊:“周奶奶,周叔的姑娘回来了,正想过来找您老呢。”

    少年那一嗓子喊得极为有艺术,坐在乐家堂屋给蓝帅哥添加石粉水的周奶奶,懂了其中的意思,应了一声,站起来快步走出堂回周家。

    美少年喊了一声,站着没动,乐善看到了周家表姐,礼貌的喊了声“表姐”,便什么都不说,另一只手攀抱着狗狗的脖子。

    周奶奶从外孙身边经过,往家走,看到孙女也没惊喜也没表示不欢喜:“找我做什么?隔得这么近,有事你站门口喊一声就行了,我听得见。”

    牵着乐善的青年喊了一嗓子又站着不动,周春梅主慢了脚步,还没走到二米远,奶奶从乐家出来了,眼见不可能去乐家了,喊了声“奶”,被问有什么事,小声的回答:“没……什么事,就是没见奶,爸和天明也没在家,过来看看你们。”

    “我又不是不回家,想看到时候看得着,你爸和天明到田里捉鱼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周奶奶可不相信春梅是真正的想自己,会殷勤的跑乐家来必定又在打什么小主意。

    被奶奶驳了面子,周春梅心里窝着火,又不敢呛奶奶,气冲冲的先往家走。

    周奶奶不在意孙女转身就走的态度,春梅的样子也说明主动往乐家跑没安什么安心,也难怪晁家的小青年并不想让春梅到乐家做客。

    看破不说破,她决定多多盯着春梅,回到再跟夏龙也说说,让春梅爸也看好了春梅,另让她跑去乐家整什么,免得坏了夏龙秋凤姐弟两家的亲戚情分。

    周奶奶晃回周家,看到先回到了伙房的春梅脸色不好,也权当没看见。

    周嫂并没有全部听清家婆和春梅说了什么,姑娘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了,想着家婆马上要到家,她也没问怎么了。

    美少年手牵着乐善的小手,等周家祖孙进了周家才带着小乐善散步,周家姑娘是不懂感恩并且没什么羞耻心的那类人,让她进了乐家一次,之后肯定又会厚着脸皮腆着脸往上凑,他不想天天看到周家姑娘,能阻止的时候必须将不讨喜的人或物挡在门外。

    周哥带着儿子去田里捉了些放早晚稻田里养大的鱼,回到家,看到女儿回来了,很平淡,他的姑娘啊,跟她妈一样一心向着外婆家,事事听外婆那边的,他也就不强求了,她自己选的路,好坏由她自己承担。

    乐善跟着最漂亮的哥哥,到村办楼张望一回,没见到姐姐,心里失望,磨磨蹭蹭的不愿回家。

    扒婶看到小乐善一手搂着狼狗在村办楼前走来走去,趁俏后生来自家夹火炭给暖手炉添火,悄悄的问美丽少年:“小晁,乐善这是怎么了,小脸看着像要哭的样子,是不是他爹他妈打了他?”

第十八章 不速之客(3更

    扒婶怕小乐善听到,说话很小声,她觉得乐清和周秋凤应该不会打乐善,那伢崽儿乖巧聪明,最讨人喜欢。

    “乐善想他姐姐,没接到人,心里难过。”美少年无奈的解释,小乐善自以为将心事藏得好,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他跑来等姐姐呢。

    扒婶朝外探头,又缩回脖子:“乐乐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美少年颇感为难:“乐乐去时说了有可能一年半载,也有可能要三几年,毕竟做实验搞研究都是那样的,有时十年半年都有可能。”

    “哎,乐乐才去四个月,小乐善就天天昐着,真要几年不回来,可咋办啊。”扒婶愁啊,小乐善和乐乐姐弟情深,几年不见他姐姐,真不知他会不会天天躲着哭。

    扒婶前几天见过小乐善偷偷哭的样子,不是他爹妈打他也不是摔了,她猜着可能是想他姐姐了,抱着他姐姐给他的暖手炉,躲在屋角抹眼泪,想到小乐善哭的样子,她都心疼不已。

    美少年摊手,他也没办法,正因为知道乐乐不在家,乐家必定会想念乐乐而有可能会情绪低落,他才来陪四叔四婶过年的。

    扒婶心疼小乐善宝宝,去将人牵回自家烤火,干脆留了美少年和小家伙在家里吃午饭,让小乐善下午继续守望。

    马上要过年,事务多,谭炤星到中午才有空,去接了王晟轩到医院先换一次药,原本要到正月初二才换第二次药,正月刚开始跑医院不吉利,所以他提前两天给孩子换药。

    给孩子换了药,他又将儿子送回五楼,给了三千块钱给孩子交给他妈妈,一千是过年购年货的钱,二千是下个月的生活费。

    王翠凤从儿子手里拿到钱,失望得说不出话来,以前,谭某人因为不能陪儿子过年,每年至少给一万块作补偿,让她给孩子买衣服和零食,以及过年的菜。

    不用说,那另外的补偿,她当然拿着孝敬了父母。

    一千块钱能买什么?

    家里爸爸催钱,她手里余下的那点钱和新得到的合一起才六千左右,这钱,她还不能孝敬家里,若真给了娘老子,谭哪天发现了,必定不收拾她就是收拾金宝。

    王翠凤被钱的事逼得吃什么都没味儿,觉得过这个年比坐牢还难受。

    当然,觉得过年比坐牢还难受的人也就王某凤那类人,全国人民都是喜大普奔的迎接除夕。

    九稻乡在二十九入夜后的后半夜下了雪,雪下得不大,米粒雪,早上起来,雪粒像给地面铺了一层盐沙似的。

    下雪了,小孩子们最高兴了,跑雪地里疯玩。

    乐善也兴奋了一阵,然后又带着狗狗跑村办楼守望,直到九点多钟才随小外公一起去拜山。

    周扒皮和周村长,周奶奶等一起去山上,乐家也同路,仍然到了分岔路口才分开走。

    乐家祭拜了长辈,再去乐善的外公墓祭拜,还去祭拜了乐善奶奶的父母,然后先下山,乐善回到家,又去了村办楼,守望到中午才被美少年背回乐家,下午又去守望。

    在小乐善频频守望中,梅子村的村民相继祭祀神灵祭祀先祖,鞭炮声此起彼伏。

    乐善没等到姐姐回来,吃年夜饭时,多拿了个碗,将好吃的存一份留给姐姐,理由就是“说不定姐姐明天回来了呢”,吃的给姐姐留一份,也将姐姐的压岁钱连自己的一起放。

    初一,雪还没融化,天很冷,小孩子们不怕冷,互相走门串门的拜年。

    姐姐没回来,乐善哪都不想去,跟着师父和美人哥哥读书,他不去别人家,可不代表别人不来乐家,乐家中午又有两桌小孩子。

    初二,乐爸周秋凤带乐善去外婆家拜年,夫妻俩在周家吃午饭,乐善不太喜欢他舅妈和表姐,随便吃了点,先回家。

    他刚回家,见美人哥哥和师父帅叔叔们在吃饭,自己去拿个小碗,装半碗饭,自己上桌加餐。

    “乐善,你在外婆家还没吃饭呀?”蓝三手快,给软软萌萌的小乐善夹了一个饺子。

    饺子是小萝莉做好存储的存货,乐家也舍不得多吃,每个星期热一个菜尝尝,过年热了好几个菜,正月初每天热一二个菜。

    “表姐总盯着我看,不舒服,没吃多少。还是姐姐最好啊,看着姐姐就想多吃点,赶紧长大保护姐姐。”乐善端着小碗,咬了一口饺子,更想姐姐了。

    众人:“……”

    面对一个姐控,他们还能说啥?

    也表示理解,周家姑娘真不是那种让人觉得秀色可餐的,不是指相貌,而是指精神与气质,周家姑娘的表情与气息让人觉得压抑,自然令人亲近不起来。

    乐善他姐姐就不同了,那是个阳光温暖的孩子,气息柔和干净,在她身边,感觉特别轻松。

    蚁老最……无奈,他觉得吧,哪怕小丫头在外十年八年,他的小徒儿只会更想念姐姐,不太可能变得越来越生疏。

    周奶奶和周伯并没有因乐善中途回家而觉得生气,乐善一向懂事,不乱发脾气,每次来外婆家吃饭,吃饱了就自己玩或回家。

    乐善去了外婆家,美少年带他去给周村长周扒皮家拜年,初三才去程家兄弟、张破锣和刘路家、陈大脸家串门。

    出嫁的姑娘回家拜了年,初三,周哥带周天明到乐家串门,他没带女儿周春梅,原因么当然是去年乐善出意外,春梅跑乐家幸灾乐祸,惹恼了乐韵,乐韵说了不欢周春梅。

    周春梅是想跟着去乐家的,周哥冷冷的斥责:“你忘记了你去年自己干得好事了,你还有脸踩乐家的屋檐?乐家是你姑家,可是乐家的房屋田地都是乐韵的,连新楼都是乐韵老师提前送她的嫁妆,乐家乐韵说了算,你有脸去,我可没脸带你去。”

    周嫂本来也想拾掇家婆一起去乐家,然后理所当然的全家出动,当周夏龙黑着脸训了春梅,她再也不敢提议全家出动什么的。

    周春梅被爸爸骂了一顿,委屈得掉眼泪,再想跟去乐家也没敢,老老实实的呆家里。

    她心里委屈,周嫂心里也委屈,娘俩合计了一下,也不在家呆了,初四一早回外婆家拜年。

    周嫂和女儿走了不到一个半钟,周哥家来了一群稀客——周哥他爸的三姐和她丈夫以及几个后辈。

    周哥他爸叫周福,上头有一个哥两个姐,一个姐姐排行最大,之后是他哥,他三姐,再后头是他。

    他哥在十来岁时生病没了,大姐后来与下乡的一个知青结婚,男知青是C省绵市人,当知青返乡,他大姐也随男知青回C省绵市,最初还有来往,在二零零几年中期,周福他大姐逝了,两家也就断了亲。

    周福的三姐嫁的是属现今神农山东溪镇人,男方以前是神农山林场工人的儿子,也当了伐木工人,后来撤了林场,他三姐与三姐夫被分配去了现今的昌市某县。

    原本也走亲的,在二零零几年的时候也慢慢的少了来往,而当周哥他爸周福过世,本着亲人就那么多,周哥也去向大姑家的老表们,三姑家报丧,那两家都没来梅村周家。

    人死为大,大姑先去了,大姑家的老表们不给舅舅送行,周家没话可说,三姑健在,姐弟俩也没有什么矛盾,弟弟过世,亲侄子来报丧,却不回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自那之后,周哥也彻底的将姑姑家两门亲戚列为陌生人系列,他也看清了,他家与堂叔家才是真正的血脉亲人。

    周家的三姑奶奶叫周雪莉,比周福大二岁,已经六十九岁,因为家里条件不差,又是退休工人,有退休金的,没愁吃穿,没啥忧虑,休养得不错,看着不像实际年龄那么大。

    周雪莉的夫家姓宋,他丈夫叫宋鹏程,从鹏程万里之中取字,兄弟姐妹共有五人,三男两女,他排第五,是小儿子。

    宋鹏程年青时有一米七七高,年纪大了,骨缩萎,略矮些,大约还有一米七三左右,他是有点文化的,以前在林场当过会计。

    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分别是宋德阳,宋德旭,年龄比周夏龙大,宋德阳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孩,叫宋诗雨,小的是男孩,宋浩宇;宋德旭是水电公司职员,是国家职工,只有一个儿子,宋浩波。

    宋浩波比周天明大二岁,宋浩宇比周天明小一点儿。

    周雪莉和丈夫带了两个儿子两孙子来梅村老家拜年,开着两部车,车子停在村办楼前的地坪,他们步行到周哥家。

    周雪莉和丈夫儿子以前回过周家,纵使时隔十几年,那条路除了铺了水泥硬化了,方向与路线段并没有改,可谓是熟车熟路。

    因妈妈和姐姐回外婆家没跟爸爸商量,也没叫自己,周天明原本想去外婆拜年的,也干脆不去了,早饭后跑姑妈家围观美少年教乐善读书。

    女人甩挑子想能刁难自己,周哥完全没当回事儿,和老母亲守着家,当听到外面有人“夏龙夏龙”的喊,走出伙房去看,他刚迈出门,就看到男男女女的人进了自己家。

第十九章 极品亲戚

    周家是上下两栋合围成的四合院似的房子,两楼之间又建了厢房,因而从大门进屋一段通巷的光线略暗。

    因光线问题,从伙房出来的周哥,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客是谁,尤其一群人都穿着大衣,围围巾,前头的两位还戴了帽子,都包得严严实实的。

    当领头的老太太近到眼前,周哥看清了她的脸,无比惊讶,却假装没认出来,上下打量来客:“你们是谁家的亲戚啊,是不是走错了门?你们找谁啊?”

    周夏龙见着自己没喊“姑”,还连问找谁,周雪莉有点尴尬,不过很快就将不适抛开,热络的喊:“大侄子,我是你三姑啊,三五年不见就不记得姑了啊。”

    有客来了,周奶奶等着,当听到儿子和人说话,脸色变了变,夏龙的三姑,不就是孩他爹的三姐?

    孩他爸三姐家嫌他家穷,早就不来往了,现在来她家做么子?

    听音辩人,周奶奶知道来的是谁,同样装傻充愣:“夏龙,你跟谁说话啊,么子三鼓四鼓的,别人走错了门,你赶紧的给人家指路,说那么多废话干么子,没得白耽误人家的功夫。”

    周奶奶的话从厨房传到通巷,宋家老少们听在耳,宋鹏程有如被打了一巴掌似的,脸烧了起来,周家母子不是真的不认识他们,而是装作不认识!

    周家母子应该是对他家当年没有回梅村送周福的行为还耿耿于怀,所以周家也并不想再与他们做亲戚了。

    心里尴尬得要命,宋鹏程挤出笑容:“妹子,是我们呢,我和夏龙他三姑带孩子们来了给你拜年。”

    宋家兄弟也很机灵,立即叫:“舅妈新年好!外甥儿给您拜年,祝您四季健康,天天开心。”

    向舅妈说了吉祥话,赶紧向老表认亲:“表弟新年好,祝新年大发。”

    宋家的两孙子也立即依样画葫芦,向长辈拜年:“舅奶奶新年好,外甥孙子给您拜年,祝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然后再向表叔问好:“表叔新年好,祝您新年发大财,走路捡金子。”

    屋内的周奶奶:“……”

    周哥有心不想理会,奈何正值正月,总不能将人赶出去,淡淡的“嗯”了一声:“同发财,先请进伙房坐。”

    周夏龙没有开口叫“姑”“姑丈”,就是不愿意认亲的意思,周雪莉宋鹏程心里异常不舒服,硬着头皮跟周夏龙进伙房。

    周家上屋是八十代建的,除了宋家的两孙子,其他人都不陌生,下屋新楼是二零一零后所建,但是,上屋与厨房的格局没有改变。

    周雪莉进了周家的伙房,屋内大体也仍然没变,不过是换了新家具,坐的还是木板凳。

    看到自己弟弟的媳妇坐在火塘边,见到自己也没有站起来迎接,周雪莉有一瞬间的进退不得,还是鼓足勇气快步上前,挨着弟媳妇坐下,亲热的执了弟媳妇的手:“妹子,这些年身体怎样……”

    她只说一句,周奶奶以拿夹火的火钳子为由,将手从姑姐手里抽回来,捡起火钳夹了一下木柴,语气也是淡淡的:“他姑,你们回来得是不是太早了点,离四月还早着呢,正月头上去山上终是有点……,你们不忌那个也没什么。

    夏龙,先拿果子给你老表他们嗑,你再把中午的菜先拿出来,等会我来煮,你换套衣服,等孩子们暖暖手,抓紧时间陪你姑他们去山上给你爷奶祭扫,他们赶时间,下午还要回去,可莫耽误了他们的功夫。”

    “好的。”周夏龙应了,先拿茶杯倒茶。

    宋鹏程带着儿子孙子们进了屋,走向火塘边,他和孩子们刚坐下,就听到弟媳直接将他和老婆说成是回来祭拜岳母岳父的,当时脸都涨得通红。

    舅妈明显不欢迎自家,宋德阳宋德旭也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宋浩宇是第一次来乡下,看到烧火的火塘十分稀奇,在研究火塘,倒没什么尴尬。

    周雪莉的脸也变色,连接解释:“阿福他媳妇,我和你三姐夫都退休了,清明不忙,这次我回来不是祭拜娘老子的,我持意带孩子们回来给你拜年。”

    “他姑,你不用不好意思的,你是嫁出去的姑娘,没时间回来给爹妈上坟也没什么,趁着正月才回来很正常,又担心直接上山被人看见说你们路过娘家弟弟家连门都不入也不太好,所以顺脚进来坐坐,我都是土掩到脖子的人,没什么忌晦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不高兴。”

    周奶奶就一个想法: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回来,总之不会是好事儿。

    三姑姐家以前就瞧不上周家,因为宋家是工人阶级出身,家里比较富裕,周家是泥腿子,没什么钱,周家也就是宋家眼里的穷亲戚。

    在周福还在时,终归是亲姐弟,所以还三五不时的走动走动,周福刚逝,那边怕周家会粘巴上去甩不掉,三姑姐连亲弟逝世都不回来露面,以此甩脱了这门穷亲戚。

    时隔多年,宋家一家子又这么举家出动的跑回来,肯定也与周秋凤嫁给乐清有关,乐清有个好姑娘啊,听晁家小后生说乐韵在国外已经有一定的名气了,宋家可能听到些什么风声才跑回来攀亲。

    宋家来穷亲戚家攀亲,当然不是稀罕周家,是想借东风,与乐家搭上联系。

    跟着王师母、晁老太太和武老太太混了些日子,周奶奶也长了见识,现在脑子转得可快了,不说举一反三,从某些人的行为也能猜测出些眉目来。

    周哥倒了茶,听到老母亲巴啦巴啦说出来的一套词,佩服的五体投地,姜是老的辣,老娘亲跟见过世面的老太太们呆久了也近朱者赤,相比老母亲,他还嫩了点儿。

    有母亲挡着,周哥不插嘴,端茶给宋家老少。

    宋浩宇最年少,好奇心重,也是个外相的,接了茶,兴致勃勃的问:“表叔,这个……就是烧火的这里,夏天是不是也这样烧木头?每家每户都这样吗?”

    宋家小青年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年龄,周哥对孩子还是挺宽容的:“差不多吧,大部分人家都有烧柴的火塘,有些人家常年不在家,一般用电器,夏天天热,村里人有时也用电器或炉子做饭。”

    “表叔,这样天天烧火,要很多木头吧,那不是经常要上山砍柴?经常要砍柴,怎么有时间去做工种田?”宋浩宇求知欲很强,有啥问啥。

    “也不用经常砍柴啊,每年秋冬砍三两个月的柴就够烧了,地里的包谷杆和高梁杆之类的干枯了也能当柴烧,家里不养猪,也要不了多少柴。”

    “表叔,砍柴是到处砍,还是每家在自家的山里砍……”

    宋浩宇本着有十万个为什么就得问,打破沙锅问到底。

    宋家小孙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周哥也耐心的给他解答,一来二去,也将之前老人们的话给成功的岔开。

    周哥客人上了热茶,再端四喜干果,才交待一声:“你们先坐,我去换套衣服和找把柴刀,回头就能去山里了。”

    自家孙子岔开了话题,宋鹏程和周雪莉趁机絮絮叨叨的说这些年有多忙什么的,经常这里疼哪里痛,寻医问药什么的,潜意思就是为当年周福过世他们没回来的行为做解释,说他们不是忘记了姐弟情分,实在是当时脱不开身。

    原本以为那事就揭过去了,结果听到周夏龙又提及去山里的事,宋家老两家呆住了:“?”

    宋家兄弟俩也大吃一惊,舅妈与老表还是不愿重修旧好?

    宋德旭反应过,站起来,快走几步追上周夏龙,揽住他的肩膀:“表弟,这些年我们都没能回来,以前有不对之处请表弟海量一二,我妈我爸心里也记挂着舅妈和表弟一家,今天我们是真的来给舅妈拜年的,清明我和我哥再陪娘老子回来拜祭外公外婆和舅舅。”

    “你们不是祭拜你爹妈啊,”周奶奶不等儿子答话,先一步抢过话头:“夏龙,你姑竟然是来串门儿的,那就不用去山里,你赶紧的做晌午饭,他们下午是要回去的,早点吃了晌午,早出发,路上也安全些。”

    “我……”周雪莉想说“我们不急,回来住几宿再回去”,谁知刚张口,那边周夏龙已经快速大声的答:“好的。从九稻到昌市的这段路比较难走,下雪天晚上行车易滑,白天开车确实安全些。我先叫天明回来陪客,再煮饭。”

    周家母子再三表明赶人的意思,宋家老夫妻俩羞得想找地鏠钻,可是,又能钻哪里呢?

    宋德阳也没辙,舅妈老表将自己家人当陌生人,他们还能怎么办?

    宋德旭心里尴尬,仍揽着老表的肩膀,岔开话题:“老表,侄儿在家啊?我还以为侄子侄女和表弟妹回外婆家去了呢。”

    再给没脸三姑一家子人都没甩门而去,周哥认定了三姑回来认亲怀有很重要的目的,更加不会热络了,也没甩开老表,不慌不忙的向外走:“春梅初八要上班,孩子妈带姑娘回外婆家去拜年,天明在家的,玩耍去了。”

    “是到哪串门儿去了吧?其实也不用叫他,我们又不是外人,不用人陪。”宋德旭攀着表弟的肩膀表示亲近。

    “你们是客,又是城里人,个个金贵,乡下烧柴烟大,火星熏坏了你们的衣服就事大了,我叫天明回来在下堂屋开电炉给你们烤火。”

    周哥不慌不心的抬腿迈出门槛,走向大门,几步就到了,再跨出门,站在门阶上冲着斜对面喊:“天明,天明,家里有事,你回来一下。”

    周天明在姑妈家围观乐善学写笔笔字,听到老爸喊自己,立即小跑着出了乐家,再快跑到要道上,看到爸爸在家门口叫自己,一边应了一边往家跑。

    他跑得快,路也不是很宽,一阵飞奔就冲过村道到了家门前,也看到了爸爸后头还站着一个人,看着有点眼熟,先笑了笑,再问:“爸,叫我回事有么子事?”

    老表说要去叫天明回来,宋德旭也猜到周天明必定是去了秋凤老表家,原本以为周夏龙会去乐家叫人,谁知老表根本就没去,站在门口就喊开了。

    老表不去乐家,宋德旭有些失望,站在门槛内望着外头,当看到从斜对面跑回来的小青年,心中惊讶,老表的儿子长得真周正!

    他以前见过小时候的周家姐弟,前几个月见过周春梅,讲实话,周春梅真不咋样,不说长相,说气质,那就是一股小家子气,周天明给人的感觉与周春梅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心里惊异,不等周夏龙介绍,笑着打招呼:“天明,我是你三姑奶奶家的德旭表叔,你还记得不?”

    当某个老表诱拐自己儿子,周哥立即赶在儿子前说话:“天明,你三姑奶他们一家人来我们家坐坐,他们吃了晌午赶回市里的,你先别玩了,去下屋开电炉请客人去下屋堂屋烤火。”

    “哦,原来是三姑奶奶家的表叔,十几年没见,认不出来了,”周天明对表叔笑笑,又跟老爸说话:“爸,姑爸听说我姐和我妈回外婆家了,原本想叫我们中午去那边吃饭,我们家里有客不能去了,我去跟姑说一声啊,马上就回来。”

    他说了一声,转身就跑,一口气冲过两家之间的村道,冲进乐家屋檐,小跑到乐家堂屋,跟坐着烤火的姑妈挤眉弄眼,小声低嘀:“姑,三姑奶奶家的人来拜年了,我和奶就不过来吃饭,我爸应该是想尽量下午送走客人,你和姑爸千万别过去打招呼。”

    周秋凤先是惊愕,转而笑了起来:“你真是小机灵鬼,我知道了,你回去帮忙,等客人走了,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就过来。”

    “嗯,姑,我回去啦。”周天明羞羞的笑了一下,也不停留,小跑着出了堂屋,再快跑。

    当周天明不给人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跑去了乐家,宋德旭也无可奈何,当周夏龙转身回屋,他也跟着回到伙房。

第二十章 对极品亲戚

    周天明再次从乐家跑到村道上没见爸爸在门口,也不急了,慢悠悠的进家,再去下屋客厅,先略略收拾一下,弄干净了被炉桌面,开电暖炉,将被罩熏得有点暖和了,再去伙房请客人移驾。

    当推开门,看到老少数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就叫:“三姑奶奶、三姑爷爷新年好,表叔新年好,老表新年好!我在新楼堂屋开了电炉,请移步去烤火,这里烟大熏眼睛。”

    周夏龙去叫周天明,周雪莉假装不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拉着弟媳的手说家常话,问田地收成如何,家畜如何,有没受到上半年猪瘟风波影响。

    不管三姑姐东拉西扯的扯什么,周奶奶沉着应对,表达的大致意思就是跟以前差不多,日子能过去,饿不着冷不着。

    小舅子媳妇油盐不进,周鹏程也找不到突破口,听她们东拉西扯。

    当周天明来请大家去周家新楼堂屋烤火,老夫妻不想去的,也不得不转移地方,站起来,一边朝外走,周雪莉一边和谒的笑:“几年不见,天明长成大帅哥了啊,时间不等人,我们老喽。”

    “三姑奶奶过奖,我们这种小地方的老百姓都是土里土气的,哪里说得上帅,像三姑奶奶的家老表这样的城市人,出身好,长得好,受到的教育也好,那才真正叫帅。”周天明笑了笑,一边客气的回敬,先一步出门槛。

    莫怪他不给三姑奶奶面子,宋家的表哥曾经想跟他玩,三姑奶奶是怎么说他的?她说小地方的孩子成天就知道玩,像只泥猴子又脏又臭,是没有出息的傻帽,叫表哥别跟他玩,以免被他给带傻了。

    他记着三姑奶奶说过的话,虽说晚辈不议长辈之过,可当年他还那么小,身为长辈的三姑奶奶就那么贬低他,轻视他,让他难过了好久好久,后来还是被乐家奶奶发现,问他为什么伤心,开解了他他才没有自暴自弃。

    他不喜欢三姑奶奶家还有一个原因,以前,周家家境一般般,三姑奶奶和宋家人背里总说他们家是穷鬼,他们去三姑奶奶家拜年,他们背里总说他们是去打秋风,没少给他和爸爸白眼。

    乐韵是个记仇的,周天明也近墨者黑,他也记仇,心里还记得旧事,他不说不等于忘记了,之前听爸爸说是三姑奶奶家来了,所以才没有半点激动。

    自己客套的夸孩子一句,反而被用话挡了回来,周雪莉碰了个不软不硬的软钉子,心里更堵了,尴尬又不失亲和的笑:“你这孩子,口才真好,我才夸了你一句,你倒把你表哥表弟们夸上天了。”

    “三姑奶奶家的表叔们老表们有三姑奶奶教导,个个知书达理,聪明能干,前程无量,他们是不用别人夸就能上天的那类大人物,像我这种乡巴佬只有仰望的份。”

    周天明站在背对大门的一方,笑容满面的又挡了回去,三姑奶奶以前总是说宋家可不是一般人,孩子们将来是要当官的,周家是乡巴佬,宋家人跟周家太亲近,会粘了周家的穷酸气,影响他们的福气。

    再次碰了个软钉了,周雪莉说不出话来,心里也隐约猜到些原因,她弟家的孙子必定还记着她以前说过的什么话,所以现在还债了。

    宋鹏程、宋德阳宋德旭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周天明说的话表面确实是夸人的,可场合不对,意思也就不对了,他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周天明一直对他们明褒暗讽。

    周奶奶周哥也听出周天明语气里的讽刺,也全装傻充愣,全当是周天明真的在夸宋家人。

    回到弟家吃了不少软钉子,周雪莉心里堵堵的,还不能表现在脸上,这次是他们家自己来的,不是周家请他们来的,有气也得受着。

    周天明请宋家人到了下屋,再去端了一盘坚果和一盘苹果橘子放被炉桌面,自己坐一边作陪。

    周家孙子坐得离自己远,周雪莉想亲近也没机会,关心的问读大几了,在哪里上大学,在学校习不习惯。

    宋家人早打探清楚了情况,知晓周天明考上复大,当时没有回周家来联络感情,现在当然要假装不知道。

    周雪莉宋鹏程以为像梅村这种穷乡僻地,教育水平差,有道是寒门难出贵子,乡下人不重视教育,不可能出什么能人,谁知道小小的梅子井村有朝一日竟飞出只金凤凰。

    他们以前觉得周天明也不像块读书的料,不会有多大的出息,结果,他们不看好的周天明也有一天也来了个咸鱼大翻身,竟然考上了他们孙子都考不上的大学,他们家的孙子上的是重点高中,考的是二本的大学。

    风水轮流转,周家真的转运了。

    周天明不知道三姑奶奶一家子为什么会突然来走亲,刺了几句,也没再绵里藏针的一直针对,很温顺的回答三姑奶奶的问题。

    当被问为什么没跟妈妈和姐姐回外婆家,他一脸镇定:“我姑家来了位青大高材生,不知道他那天回首都,我得抓紧时向他请教学习方面的问题。”

    “那位高材生愿意指导你学习,一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有空请他过来坐坐,让你老表也沾点光,向他请教一二。”周德阳抓住时机,给自己的儿子谋好处。

    “表叔这话说得好像我有多大脸面似的,那位可不是我家的亲戚,我也没那么大的脸能请得他动来我家指导老表们,人家那是生人勿挠,再说三姑奶奶和三姑爷爷吃过的米比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吃得盐还多,老表们有三姑奶奶三姑爷爷们手把手的教导,哪用得着去请别人指导啊。”

    就说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三姑奶奶一家子回来走亲必定没安好心,原来是打乐家的主意啊。

    周天明就想呵呵,三姑奶奶一家子还真是无利不起早,这样的亲戚就叫——极品亲戚!只是,她们以为她们谁呀,想攀乐家的亲?

    宋德阳被怼得脸发热,他们哪得罪了老表家的孩子,这么不给面子?

    周雪莉宋鹏程又被拉出来成为靶子,尴尬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尤其是周雪莉,她只上过小学二年纪,不识多少字,后来学了一些,只比文盲强了那么一丁点儿。

    宋鹏程略好些,他有初中文化,可让他指导大学生,这辈子是没可能了。

    被拉出来当反面教材,老两口只有讪笑的份,宋鹏程不得不说话:“你这孩子,你姑奶奶连小学都没读完,我也就初中文化,哪里能教你老表们啊,你跟表哥表弟多多联系,你们年青人才有共同话题。”

    “瞧三姑爷爷说的,宋家可是知识分子出身,我家从我往上数个十代都是泥腿子,我侥幸考了个大学,也摆脱不了乡下人的事实,哪敢高攀像三姑爷爷家这样住大城市的文化人啊。

    老表们接触的也是跟你们一样有身份有脸面的青年子弟,跟我们这样的乡下人常走动会拉低了他们的档次,三姑爷爷千万别为难您家的孩子,您这样说,老表他们若不跟我联系,你们会说他不孝顺,跟我家有联系,被人知道了会遭人耻笑宋家有群穷亲戚,让他们脸上无光。

    三姑爷爷真疼你们家的孩子便千别逼他们做不喜欢的事,老表他们夹在你们长辈和他们朋友之间,变得像个大风里的喇叭两头受气,该多难过。”

    周天明跟乐韵认识的那知天子骄子相处过一段时间,也深刻的认识到农村在某些方面的缺失,去了淞海复大也特别用功,为了让自己更优秀,很用心的学习和参加社团活动,以前一般闷声不吭,跟大学里的人接触久了,现在很大气,说话那是一套一套的。

    那一套一套的也将宋鹏程给说得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总算明白了,原来周家还记着他曾经看不起他们是乡下人,现在逮着机会,有怨报怨,有气出气。

    怼天怼地的将极品亲戚怼了一顿,周天明心里舒服多啦,难怪乐韵小时候能动手打架时就动手,该骂人时就开骂,这样有仇当面报的感觉好爽。

    也幸好姐姐去外婆家了,姐姐在家的话,以她那种别人说三句好话就被飘飘然的性子,必定会被三姑奶奶家的人牵着鼻子走。

    被亲戚看轻了那么多年,终于轮到自己有机会出气,周天明很开心,谁要找事儿的赶紧来,他还能再怼一二十回,怼不赢,大不了去找美少年和燕大帅哥偷偷求教。

    爷爷奶奶和爸爸说什么都被老表给明褒暗讽,宋浩宇看看家人,再看看老表,小声翼翼的问:“表哥,我家是不是以前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得罪了你和舅奶奶?”

    “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你们宋家家教好,出身成分好,跟我家不是一个档次,有是罪的地方也是我们,我们家以前穷,经常去你们家打秋风,厚着脸皮巴着你们家这门亲戚不放。”

    周天明漫不经心的透露出一句,以前,他跟爸爸去拜年,小老表很喜欢跟他玩耍,每次都被三姑奶奶给骂走,不许他们亲近。

    宋浩宇隐约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望了望爷爷奶奶,不再说话。

    “天明,我妈以前一心为自己的小家和儿女们打算……”身为儿子,宋德旭清楚内幕,以前他家父母确实视周家为穷亲戚的,他还是想挽救一下。

    “表叔,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三姑奶奶嫁到宋家就是宋家人,从夫从子,我和奶奶我爸都理解三姑奶奶一心向宋家的心,联系两家亲戚情分的是我爷爷和三姑奶奶的姐弟情分,我爷爷过世多年,亲戚之间的纽带也断了,两家断亲了多年,互不打扰,这样挺好的,没必要再续,我们家仍然穷,以后也成不了别人家的富亲戚。”

    明人不说暗话,周天明觉得与其你来我往的暗中较量,不如干脆点,大人们不能说的话,他来说,大人们不方便做的事,他来。

    这一招也是他从乐韵那里学来的,还别说,好用!

    尤其看到宋家姑爷爷和两位表叔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周天明觉得乐韵的想法很对,为什么要忍着让着啊,凭什么要自己受委屈啊?又不是忍者神龟,忍着多难受。

    周天明怼人怼得爽,周奶奶周哥哭笑不得,天明这样一刀砍下去,还怎么让人下台啊?

    自家孩子让人下不了台,当然要拉一把啊,周奶奶忍着笑,睁着眼睛说瞎话:“天明,家里的蒜子没了,去帮你爸到园子里扯把蒜子回来。”

    “唉,奶,我听到啦,我马上就去,奶,还要不要其他菜?”周天明听到奶奶喊自己,也猜着奶奶让自己回避一下,给宋家人一个台阶下。

    “其他的好像没缺,你不怕冷顺手摘点也行。”周奶奶又嘱咐一句:“快去快回,你爸马上就要烧菜了。”

    “晓得了。”站起来绕出了坐椅的周天明,快速答一句,风一般的开门冲出去,再跑出家,去屋后的园子里扯蒜。

    舅妈喊走了周天明,宋德旭的尴尬也解了,若周天明坐在旁盯着,教他们怎么办?是甩门而去,还是继续低声下气的为以前的事向周家道歉?

    周天明出去了,宋家人的脸色仍然不好,原以为周家母子会客套的说以后不必再续亲戚情份的话是想小孩子的想法,大家亲戚之间别计较,他们也能由此经常来往。

    谁知等了半晌那边都没话,老少们脸色特别不好,隔了好久才平静,干脆放电视,让客厅多点声音,免得自己尴尬。

    周哥也不想与三姑家的一家子纠緾,巴不得早点打发走,所以也没磨蹭,叫回儿子即淘米煮了饭,从冰箱里拿出肉和鱼做午饭。

    周奶奶也懒得跟势利眼的三姑姐说废话,也不去新楼房陪客人,不是她势利,实在是以前被三姑姐家弄得寒了心,到如今年纪都一大把了,不想再委屈自己再与以前瞧不上自己的姑姐上演虚情假义的大戏。

    母子俩在伙房听天明左一句右一句的呛得他三姑奶奶一家子愣是是找不着门路,满心欢喜,天明跟乐乐家的青年们混了段时间真的变得大不一样了啊,越来越有主见有出息了。

第二一章 姜是老的辣

    周奶奶在村子里的风评是极好的,一向宽容大方,很少与人斤斤计较,可不代表她不记仇,她只是记在心里。

    以前,三姑姐和姐夫与他儿子女儿因为是工人阶级出身,家里往上数三代也都读过一点书,自翔为知识分子,对她和周福以及她的儿女都是以夫子说教的方式训话的。

    以前的周家往上数几代确实都是泥腿子,大字不识几个,所以,宋家人“教”她们怎么为人处事,她们只有受着。

    现在嘛,周家有了个周天明,在宋家人面前也能挺直腰杆,周奶奶没想过以牙还牙什么的,孙子能为家人出口气,她是举手双脚赞成的。

    尤其是宋家老的与青年露出了明显是想攀乐家的意思,她就更不耐烦跟宋家人来往了,秋凤当年跟李某人不和,有次恰巧孩子三姑和宋鹏程回了周家,孩子爸想着姐姐和姐夫有文化,去给自家孩子撑撑腰儿,知道他三姑是怎么说的?

    别人家外嫁的姑奶奶知道自家侄女受欺负,捋袖子就上场给自家人站场,周家的三姑姐却是说什么出嫁从夫,女人生不出孩子男人找女人本来就没错,周家有什么脸去跟李家论理!

    三姑姐的话是在戳她和秋凤的心窝子,孩子爸也在那之后才慢慢的与他三姐来往少了。

    三姑姐看不起她,她不记恨,往自己姑娘心窝子里捅刀,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若不是孙子最后那话太直接了当,怕传出去被人说闲话,她才不会解围呢。

    孙子能把那些势利眼给呛得下不了台,周奶奶心里开心,给孙子找了台阶让他先避一避,自己猫在伙房里烤自己的火,也不管宋家人尴尬不尴尬。

    周天明到后园扯了一把蒜,也扯把芫须,再拔棵包心菜,回家,用压水机的水清洗,压水机里的水冬暖夏凉,不冻手。

    洗了菜拿回伙房,也不去堂屋陪极品亲戚,帮着爸爸找东西,取炭放在火塘里先烧。

    爷俩忙活几十分钟,也整好菜,没搬去上屋堂屋吃,就在伙房吃午饭。

    周哥可没整什么十大碗,起个排骨锅底吃火锅,另外有一碗鱼,猪蹄,一碗鸡肉,青菜随时供应。

    周雪莉和宋鹏程带着儿子孙子到周家伙房就坐,当吃到第三碗后即是青菜,脸色变了数变,以前他们正月回周家受到的都是农村最上等的礼,即被当新婚的姑奶奶和女婿第一年回娘家拜年那样的待遇——十大碗,必不可少十个菜。

    这次仅三个菜,加上起底火锅料才四个肉菜,也就是仅四个碗!

    仅四个碗,就是跟普通朋友来串门差不多的待遇,周家母子如此怠慢自己,宋家老夫妻感觉受到极大的羞辱,那里还吃得下去。

    吃下去了,自然只草草的吃饱就算了。

    宋家兄弟也从菜品看出舅妈不欢迎自己一家人,假装不知道,宋家的小孙子倒是个心大的,吃得很欢乐,是唯一吃得饱饱的那个人。

    一顿饭草草的结束,坐了小会儿,周奶奶打个呵欠,起身去睡午觉,交待儿子:“夏龙,我们家在农村,土里创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你三姑,他们半途也是要丢掉的,也就不浪费了,你三姑家一会儿回去时你把他们带来的拜年礼全当回礼回送给他们。”

    末了又嘱咐孙子:“天明啊,你年青,腿脚好,帮你三姑奶奶将回礼提到村办楼那里先等着,你姑爷爷他们有开车来,他们走时你帮将回礼给他们放车上,路滑,你小心些别滑倒摔坏东西,也千万别落下了哪样啊。”

    “奶,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会小心的,我这就提东西送去村前地坪,奶,你趁着这会儿犯睏了赶紧睡。”周天明欢快的应了,风风火火的蹿起来,冲到放在伙房角落的一堆礼物前,立即就提东提西。

    弟媳要去去午睡,周雪莉原本暗中高兴了一把,她去睡了,她们一家人才有借口留宿啊,当弟媳让周夏龙将他们的回礼全原样给他家提回去,张嘴想说那是买给她的补品,不用回礼,她还没插进去话,结果弟媳立刻叫孙子先提东西送去村办楼。

    弟媳就差说“你们赶紧走”那样的话,周雪莉的脸都僵硬了,被老伴用手撞了一下,立即站起来去阻拦:“三弟媳妇,东西是我们买来给你补身体的……”

    “他三姑,你们现在就走啊?贵人事忙,你们都是大忙人,我也不虚留你们,夏龙,你送你三姑三姑爸和你老表们去村地坪,路上帮赶个狗赶个猫,别让村里谁家的狗吓到你三姑三姑丈。”

    周奶奶刚迈出门槛,回身看小孙子从地面拣礼盒,当看到三姑姐站起来,立即就打蛇随棒上的叫儿子送客。

    那一波操作堪称神来一笔,宋鹏程都惊呆了。

    周雪莉张口结舌,她几时说要走了?

    周哥立即就应了,笑着望向三姑:“姑丈和老表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想来正月经常有客,我也不耽误你们的时间,我送你们去村口。”

    周家母子已经把话说到那种程度,宋家兄弟再冷静也受不了,立即站起来:“耽误了老表半天功夫,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用老表送,我们记得路。”

    宋家两孩子也起身,宋鹏程再脸厚也不得不站起来,和孙子儿子一起往外走。

    周天明快速将礼盒提起来,最后只有一箱牛奶提不了,让爸爸帮提着,他提着较轻的礼盒,先一步出伙房,先开跑:“我先去路上看看有没狗,看到了也能先叫主人们将狗关起来,有狗屎也叫主人扫一扫,别臭着三姑爷爷家的老少们。”

    周家孙子再次提到狗,宋鹏程想起来了,他以前当着三弟媳妇一家子的面说农村没哪样能上得台面,土狗满村跑,到处拉屎,村子里又脏又臭,农村家家户户养鸡鸭猪,在屋里都能闻到屎臭味。

    弟媳妇和她孙子这是又打他的脸!

    被打脸,宋鹏程如吃了个李子卡在喉咙,被噎得不轻。

    老伴和儿子们呆不下去,要走了,周雪莉做最后的挣扎:“三弟媳妇,我家带来的这些是给你补身子的,我与老三是亲姐弟,我也一直当你是亲妹子看待,我大老远的回来看看你,礼轻情义重,不论礼物怎么样,不看我的面子,看在你两个小外甥孙子的面子上你好歹留一点啊。”

    “他三姐,我姑娘和姑爷的姑娘千叮万嘱的嘱咐过我不让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保健品,我早就不吃什么补品了,你把东西带回去给你自己和三姐夫多补补身体,你之前不说你们老两口子最近十几年身体不怎么好,不是这痛就是哪痛,你们更需要营养。”

    周奶奶笑呵呵的挡回去,又叫儿子:“夏龙,你抱着那箱子,那箱礼看着就挺贵重的,可别弄坏了。”

    “妈,我晓得的,三姑三姑丈请走前头。”周哥提起牛箱箱子,站一边请三姑家人走前。

    娘家弟媳连情面都不讲,周雪莉老脸火辣辣的发烫,低着头先出周家伙房,裹紧了自己的大衣。

    宋鹏程和孙子们陆续走出周家的伙房,被周夏龙“陪”着穿过通巷走出周家大门。

    周奶奶没有送,站在通巷里见宋家人出大门,立即就转往上屋堂屋避一避,她若送人送到门口,没准那些脸厚的家伙会又找借口再折回来赖着不走。

    雪没融化,村道上没有人踏踩到的地方仍铺着薄雪,非常冷。

    走出周家大门,周雪莉宋鹏程回头看一眼没见弟媳妇送自己,脸色更差,因为周夏龙在旁一个劲儿的喊“三姑三姑丈你们走没雪的地方,稳着些别摔了”,只好沿路走向村口方向。

    周天明提着几只礼盒,一路飞奔,路上遇到几个村里人,问他做啥,他也没隐瞒说嫁到宋家的某个三姑奶奶带人回来了,宋家人吃过饭要走啦,他先帮他们家将他们带的拜年礼送到村办楼来。

    村人:“……”那谁与周夏龙不是断亲了嘛,又跑回来做么子。

    周天明跑到紧挨着村办楼的周扒皮家外,正看到满叔爷爷在周家吃饭,被叫住问,他又将三姑奶奶带人回来拜年的事儿如实告之。

    周村长黑了脸:“那家势利眼儿脸真大,”他骂了一句,周满奶奶问:“天明,知不知道你三姑奶奶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露出了那点意思,是想通过我奶和爸的关系打我姑家那边的主意吧。”周天明可没帮宋家遮掩,实话实说的说了,又邀功:“满爷爷满奶奶,八爷爷八奶奶,我今天可把他们呛得不轻,我揣摸着三姑奶奶只怕是恨死我了,她们要是背后说我坏话,骂我不敬长辈,您们可要帮我顶住啊。”

    一听那话就知周天明给周家长了脸,周村长几个乐了,周满奶奶笑咪咪的:“你放心,哪怕你呛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有我们这些老的罩着你。”

    周天明开开心心的笑开眼,猜着宋家人可能很快就来,他也不站周家门口,还叫长辈们将门掩上,免得宋家人又找借口跟周扒皮家说话赖着不回去。

    周雪莉在娘家家族这边的人缘真不咋样,扒婶也看不惯周雪莉那副小人得势的嘴脸,掩上门,还没到十一点半,他们还没吃饭,准备快开饭了,如今干脆先等一等。

    周天明站在村办楼前屋檐下等,楼前地坪上停着好几辆轿车,也不知宋家的车是哪辆。

    他等得几分钟,周哥将宋家人送到村办楼前的地坪。

    宋家兄弟走到自己的车子旁开门,他们的车都是十一二万的车,并不太名贵,终究也是轿车,总比没车的人有面子。

    周雪莉挪到村办楼地坪看到周扒皮家大门紧掩,没有人说话,却飘出香气,再看到周天明也猜到可能是周天明跟周扒皮家说了什么,那些人故意避着自己,气得脸又一阵黑一阵白。

    周哥和儿子将宋家的礼盒全塞进宋德旭车子里,他的车子在后头,离得近。

    东西都被原封不动的退回,宋家四个大人心里不舒服,阴着脸上车,老两口坐大儿子的车,宋浩宇也跟爸爸坐同辆车,宋浩波跟父亲坐一辆车。

    周哥周天明目送宋家的车出了地坪转进城乡公路,再出去看,那车朝昌市方向远去,父子俩松口气,极品亲戚终于走了啊!

    送走极品亲戚,父子转身往回走。

    周村长在周扒皮家暗中观望,看到车子走了才开门,等周夏龙周天明转来,叫进屋吃饭。

    虽然在家吃了午饭,堂叔们叫自己,周哥也没推辞,先打个电话给老母亲,说送走了亲戚,他和天明在堂叔家。

    周奶奶在上屋站会儿就回伙房烤火,当接到儿子的电话,放心啦,烧水洗碗,扫地,手脚麻利着呢。

    周村长周扒皮将周天明父子叫到一起,一边喝小酒,一边听周夏龙周天明讲有关宋家人的表现,听周天明描绘他把他三姑奶奶呛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画面,都开怀大笑。

    在周扒皮家吃完饭,周哥父子回家,周天明又溜去姑妈家玩耍。

    乐爸周秋凤中午又热药膳菜招待帅哥和家里的两老,吃完饭坐着嗑唠,没坐多久周天明来了。

    看到侄子意气风发的模样,周秋凤好笑的给他倒杯水:“瞧你这小人得志的样儿,必定是打了一场胜仗。”

    “那是,姑,我今天可算长识了,三姑爷爷的脸真的比板砖还厚,我说得那么重,他们都没甩门离开……”周天明又巴啦巴啦的向姑妈说自己的丰功伟迹,说自己如何呛人,三姑奶奶三姑爷爷和两位表叔如何的假装不懂。

    在乐家的两老和帅哥们听得直乐呵,果然环境造人啊,周家孙子去了读半年大学,功力大进。

    周秋凤笑眼睛都快眯起来,乐爸一脸呆茫:“他们被落了面子也没恼,究竟想干什么?”

    美少年淡淡的眨眨凤目:“四叔,我猜着吧,他们是冲四婶来的。”

    “你四婶?我家?”乐爸眉头纠结疙瘩:“他们跟我家攀亲,想从乐家得到什么,是不是想找我家借钱?”

    蚁老岩老笑而不语,乐家夫妻是没什么啦,他们姑娘是条粗大腿啊。

    “其实,应该是冲乐乐来的,天明,你之前说他们家有个姑娘也是京漂,在首都,是吧。”美少年偏头望周家小孙子。

    “是呢,听我爸说我三姑奶奶大儿子的姑娘,去年大学毕业去了首都发展。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宋诗……雨,究竟是诗词的诗,大雨的雨,还是丝竹的丝竹,我就不太清楚了。”

    “燕少,你的工作,我不抢功。”美少年云淡风轻的将宋家人丢给某位保镖,查那些人为什么想往乐家凑是燕少的工作。

    燕行默默的撇撇嘴角,哼,晁家小子使唤人也越来越顺手了。

第二二章 你跟我是啥亲啊

    乐爸是个乐天派,晁家侄子将调查某个人想攀亲的目地交给了燕帅哥,他再也不纠结啦。

    周秋凤也猜着宋家大概是认为乐乐人缘好,想让乐乐给宋家姑娘介绍好工作,她也没再多想。

    蓝三是个小灵鬼,找到机会即通知队友们查周家某个姑奶奶和她夫家人的底儿,不熟悉宋家不要紧,从周家这边的亲戚关系入手。

    周哥将宋家人送走了,也就将之揭过去,没再讨论。

    天气很冷,不过,仍然挡不住小乐善经常到屋外张望的心,他不再往村办楼跑,只在屋旁的村道张望,一天至少要出去张望十七八次。

    天气预报说最近几天气温将持续走低,梅村的人没事,相互串门儿。

    初四这天,刘路张破锣程家兄弟们陈大脸约好了,大家到乐家吃饭,不到半上午,刘路张破锣程家兄弟全部到乐家碰头。

    他们几家都是举家出动的,老的和中年人一个不落,至于孩子们,各家的孩子们不是没回来过年,就是去了外婆家。

    陈大脸与儿时玩伴们约好了自然不会失约,因为早饭不久有陈家人来串门,他们招待客人一番。

    送走来串门的人,陈大脸和何嫂子收拾收拾,正想拿年礼带两个孩子去乐家,谁知又有人登门来访。

    到陈大脸家拜访的客人共有五人,有两个约六七十岁的老年男女,有两中年男,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男孩。

    老少五人穿着整齐体面,老年男女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法令纹比较深,都穿着暗红色的羽绒服,戴着绒线织的帽子,也都是普通脸型。

    两中年男子长相与老年男子有六七分相似,也有老年女性的影子,看着面相略老一点的穿咖啡色的毛呢中长风衣,他个头略矮,约有一米七六左右;

    面相略年青一点点的中年男人穿灰蓝色的毛呢大衣,约有一米七九左右,带戴一条暗红色的围巾。

    少年约有一米六,穿着红色毛呢大衣,露出高领的白羊毛衫,五官端正,皮肤很白,显得很文静,与老年男子的面相最为相似。

    四人中的两中年和少年各背一个背包,两中年还提着礼盒,高个子拖着个大密码箱,老年男子拄着一根拐。

    五人由一位村民引路到达陈大脸家。

    陈大脸家是新建的房子,他家新楼房一排三间,中间是堂屋,两边是房间,在面对楼房的右边建个厢房做厨房,左边建楼梯间和卫生间。

    听到村人喊自己的名字,陈大脸从厢房跑到楼房屋檐下张望,看到是同村杨大烟筒的一个儿子陪着五个男女到了自己家门口,有点懵:“杨三炮,你要去哪家串门啊,叫我做啥子?”

    “大脸,这些远客是你家的,我帮带个路。”杨三炮被叫外号也不在意,村里人互相叫外号叫习惯了,哪天被叫大名反而常反应不过来。

    “我家亲戚?不可能啊,我不认识。”陈大脸一边朝外走,一边直挠脑袋:“这位老叔,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你们找哪个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找你家的,客人送到了,我先回去了啊。”杨三炮将问路人送到陈大脸家,功成身退。

    陈大脸也没留他坐,同村人,经常有机会碰头的,以后买包烟道谢就行啦。

    柱着手拐的老年男子向带路的村人道了谢,往陈家走去:“你是陈雳吧,雳是雨字头,底下一个厂,厂里一个力字,对不对?”

    “字倒是那个字,可是,我不认识你们啊,难不成你们是我婆娘那边哪家的亲戚?您贵姓。”陈大脸更懞了,能说出他的大名,可他又不认识,这是哪里来的亲戚?

    “小姓陈,耳东陈。”老年人缓步往前,说话吐字清晰。

    “哈,你老也姓陈啊,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是本家,只是,我还是不知道你老跟我是啥亲啊。你们先请家里去坐,坐着慢慢说。”陈大脸接到客人,先请人进家。

    “我姓陈叫陈康,你可能不太熟悉,我有个姐姐叫陈红英。大侄子,我说得这么明白,你不会还想说你跟没啥亲吧。”

    陈康看着家族同族的子侄辈,心里喜欢,陈氏在梅村也是土生土长的一支,没有出过什么达官显贵,好歹立根端正,没有给祖辈丢脸,陈雳也有老陈家的骨气,没给陈家祖宗丢人。

    陈大脸本来以为这个陈姓人可能是陈家哪个在外的子孙,回来走走亲戚,当老年人说他姐叫陈红英,他差点没跳起来:“你……你说啥?陈康?你是陈大壮叔爷家的陈康?”

    陈家叫陈康的有两,有个与他同辈,也叫陈康,另一个陈康就是乐清亲妈陈红英的兄弟,陈家女孩名中有红字的有十几个,叫陈红英的就一个。

    陈家陈大壮早逝,陈康与陈红英几十年前就没有联系了,梅村人都以为陈康已不在人世,可现在冒出个人来说他就是陈红英的兄弟陈康?!

    陈大脸差点以为见……鬼了,哎妈呀,他今天是不是起得太早,没睡醒,眼花耳鸣了啊?

    “对啊,陈家难不成还一个陈康?”陈康拄着拐杖支地,调转半个身子,指着后头的人:“后头的老太太是我婆娘,姓周,书名周微,你叫婶子就行了,那两小子是我伢崽,高的叫陈辛,辛苦的辛,这个比你大一点儿,矮点儿的那个叫陈捷,敏捷的捷,这个比你小一点,我还有个姑娘,姑娘也结婚了,这次没来,最后头的是你小侄子陈丰年,比你大姑娘陈晓竹小一个月,这个是九月的。”

    陈辛陈捷跟在父母后头,当父亲向老家陈家的兄弟介绍自己,冲着人微笑,等介绍完,先给老家兄弟打招呼:“弟/哥新年好。”

    跟在最后当小尾巴的陈丰年,也赶紧的向长辈问好:“雳叔新年好,恭喜新年发大财。”

    听了一长串的介绍,陈大脸有点懵,那边兄弟跟自己打招呼,也就没空想为什么陈康叔突然会回老家那问题,嘴里“哎哎”应了,向康叔家的婶子问好:“婶娘新年好,哥,弟弟们新年好,侄儿好。”

    周微笑着应了,走到老伴身边,摸出一个大红包递过去:“好孩子,新年事事如意。”

    一个红包递来,陈大脸又懞了:“婶娘,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啊。”小孩子才有压岁红包啊,他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啊。

    “这是你婶娘给你的见面礼,不是压岁红包,收着就是。”陈康笑咪咪的伸手拍手足无措的族侄子,转过身,看见女主人带着孩子也出来了,脸上笑容更深:“侄儿媳妇,新年如意!”

    何嫂子对于男人村里的亲戚大致有数,对在外面的陈姓亲戚就不清楚了,在屋里听得外面的说话声,她先将原本想提去乐家的拜年礼又放妥当,再带着两个姑娘到外头看看来的是谁。

    母女仨因那边在认亲,她们没吭声,当老年人又走向楼房走来,还主动向自己打招呼,何嫂子赶忙应了,一边快步往前迎:“老叔新年好,婶娘新年好,哥,弟弟,侄儿新年好。”

    陈辛陈捷最初没看见女主人,当看到人,立即向弟妹/嫂子问好,陈丰年也忙向长辈问新年好。

    何嫂子与热情的两兄弟们道了新年好,迎接到夫族家的婶娘,伸手搀扶老人家。

    周微笑盈盈的就着夫族侄媳妇的挽扶,另一手摸出个红包递过去。

    何嫂子没客气,愉快的收了见面礼。

    陈大脸何嫂子家的两姑娘穿着红色羽绒衣,大的叫陈晓竹,下半年农历八月满十三周岁,有一米五二高,小的叫陈晓荷,到十二月才满九岁。

    姐妹俩机灵,当妈妈去欢迎长辈,她们赶紧的开了堂屋门,再开被炉里电暖炉,将板凳摆好。

    当爸爸妈妈陪同客人进堂屋,姐妹俩礼貌的向长辈问好:“叔爷爷,叔奶奶,伯伯叔叔新年好,哥哥新年好。”

    两个小姑娘长得周正,礼貌又机灵,陈康周微开心的应了,拉到身边塞红包,老夫妻俩一人给孩子塞个大红包。

    陈辛陈捷也立马掏出红包塞给侄女。

    小姐妹们望望父母,得到允许才欢欢喜喜的接过长辈们的红包。

    陈大脸将族叔一家请到被炉旁先坐,再去生炭火,何嫂子先给客人倒杯热茶,再拿干果和苹果放桌面。

    陈康与婆娘没客气,陈家兄弟将带着的行李放一边,先去坐。

    因有几十年没有回家乡,陈康喝到家乡味的茶,眼底有些湿润。

    陈大脸将炭盆烧得旺旺的,放到堂屋,再坐着陪老叔唠嗑,先问老叔身体咋样,唠了几句才问为什么几十年没回家乡来看看,今年又舍得回乡来走一走。

    被问为什么几十年都没回老家,陈康眼眶发红,陈辛立即代为回答:“我爸一直想念着老家,不是不想回来,而是,我爸,他……以前被人骗惨了……”

    “被人骗了?谁骗老叔做啥子?”陈大脸一脸的莫名其妙,陈康老叔家又没有什么万贯财产,谁闲得无事骗老叔不让他回老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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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小神医介绍:
乐韵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华夏最优秀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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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实很骨感,系统是半残的,需要吃东西维持,它不吃金不吃银,要吃有灵气的翡翠玉石,异珍奇宝等高大上的东东。
从此,乐姑娘在成为旷世女神医的道路上又多了一项任务—帮系统找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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