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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相思如风     魔眼小神医txt下载     魔眼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四章 夜杀(1

    当夜色深沉,满首都就连熬夜的夜猫子都没几只的时刻,乐小同学精神抖擞的守在制药炉里往炉子里添加药材,同样,在遥远的Z省与古竺今名叫印的印国的交界并与缅国相邻的边境区的一片密林里,有一个人同样没睡,他正睁着眼睛盯着十几米远扎着的、经过伪装的帐蓬。

    盯梢着帐蓬的人有一张普通的长国字脸,穿着与树叶颜色很近的绿色迷彩衣裤,头发很乱,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极为疲备,还背着瘪瘪的绿色背包。

    他伏在一颗树后,借用草和矮树枝为盾牌遮挡住自己,紧贴着地,让心跳声与呼吸被植被们分解变得微小。

    远处的帐蓬是用树搭成“人”字形,帐蓬上用青色的藤蔓覆盖,在一侧有烧火作灶的地方,帐蓬里睡着四人,都是和衣而躺,怀里还抱着枪支,另一个人站在帐蓬旁的一颗树底值夜,警慎四周动静。

    帐蓬内外的五人都是东南亚面孔,男性,同样都是最贴近山岭植被颜色的橄榄绿衣裤,生火作饭的灶放着一只不锈钢锅,炖煮着食物。

    夜,越来越浓,到子夜时分,帐蓬里的人有一个起来,换下守了半宿的男人,而时间过了子夜,山林里有雾气,越来越湿润。

    当叶片上凝结出颗颗露珠时,大概太过于劳累,帐蓬里休息的人发出轻微的打鼾声,守夜的人也有睏意,倚着树,头向下垂,他头耷拉一下,又抬头看看,过一会儿又一点一点的点头,反反复复几十回,他睏意浓浓,点头点得越来越频繁。

    藏身于树后的男士像潜伏的猎豹,时刻监视帐蓬旁值夜的男子,他衣服和头发都湿了,脸上也是露水,仍一动不动,像石头一样坚定。

    盯着换值的守夜人,看着对方从清醒到露出睡意朦胧,摸清他点头的规律,当夜班人越来越垂头下去与抬起来时间隔越来越长,他悄无声息的起身,猫着腰,像狮子捕猎时一样轻手轻脚的摸向值夜的男子。

    他行动时很轻很轻,每一步如猫步细微,偶尔弄出一丝丝声响也像夜鼠蹿过或露珠滴落打得草叶摇动,那样的轻微的声响很难惊醒守夜人。

    慢慢的,满眼血丝的男子离守夜人越来越近,在离得三四米远时,他暂停,就着灶火里的火烬的微弱光,观察守夜人和帐蓬里的人并没有醒的迹象才再次潜行,一点一点的接近守夜人。

    他很小心很小心,离守夜人越来越近,最终在守夜人抬眼望四下一眼又耷拉下脑袋时,满眼血丝的男人摸到了守夜人依靠的树后,悄无声息的摸出一把弯刀匕首,从树后探出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捂住守夜人的口鼻,匕首抹向守夜人脖子,给对方一记狠厉的抹喉杀。

    那一记横刀干净果断,一刀割断守夜人喉咙和大动脉,血水如刚涌出喷泉口的水线飙洒出去,飙出几米远。

    守夜人的口鼻被捂,连呜呜声都没发出,四脚抽搐了几下便无力的瘫软,手里还紧紧的抓着枪,他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去见了上帝,相隔不到二米远的帐蓬内的人毫无知觉。

    干掉一个目标,树后的男子将脖子还在喷血的守夜人轻轻的下放,将人放躺在地面,扳开死者还没僵硬的手,将枪支取下来,值夜人拿的是支狙击步枪,他轻微仔细的查看子弹,发现数量还够,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检枪,又检查消音器性能。

    确认没什么问题,眼珠红赤的男人再次潜行,换个方位,在能直面帐蓬的方向,将枪口对准帐蓬里的人,决然开枪。

    第一声闷响刚响起,又是第二响第三响。

    每一颗子颗以斜下向飞行的方式,以无可抵挡的速度射向帐蓬里躺着睡觉中的一人,子弹是正中人的心脏,那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有血飞溅。

    第一人的血与第二颗子弹几乎同时落在第二人身上,每二颗子弹仍然正中命心,急骤的惨叫声仅仅只是短短的瞬间便嘎然而止,中弹的人睁开了眼,却什么也看不到,胸前伤口不断冒血。

    先后两声惨叫也惊醒了另两人,最边缘的一个向一边滚,被夹在中间的人向上仰起,刚向上仰起半身,被一颗带着冰凉光芒的子弹射中前胸,没有中要害,他痉挛了一下,就是短短的一瞬间的迟疑,又一颗子弹到达,直中他的心口要害。

    第三人倒了下去,与此同时,向一边打了滚的人卧地开枪,向着帐蓬对着的地方扫射,他在开枪时才隐约看到有人影子滚向了草树林。

    他朝黑影滚去的方向又连开数枪,没有装消音器的枪,枪响之音惊破了夜的寂静,传出很远,附近栖息的鸟受惊朝天空乱蹿,还有动物的奔跑响动。

    刹那的混乱,声响足以影响到人的判断,帐蓬里男子一个猫扑跌出帐蓬,朝帐蓬旁的树林里躲,有树遮当比在帐蓬里安全。

    他刚一个打滚滚到帐旁的杂草藤枝旁,还没来得及钻进隐蔽的植被里藏身,黑暗中一颗子弹带着划破空气的“嘶”响而至,当听到那种熟悉的子弹声,他来不及打滚或蹿跳奔跑,肩头被击中,疼痛令他不由的向中枪的肩方向偏了偏,下一刻,有赤灼的东西弹在他的面额上,他先是有血液从额间流淌下来的感觉,然后是灼痛,之后思维断线。

    他的头向下垂,面还没扑地,后脑被开了个瓢,白的红的飙洒,稍稍一瞬后人的脸也着地,头歪向一边。

    四个睡觉的,一个守夜人,在短短几分钟时间相继一命呜呼。

    滚进树林里的男子钻出草丛,手里还端着从敌人手中缴获的战利器,探出半个身观察,确认四个人死得不能再死才站身,一双眸子中的红色更浓,像血液一样的浓厚,充满了暴戾的气息。

    “共二十五个了。”抱着手里的黑家伙,燕行嘴角扯动,低喃一声,满是无尽的遗撼和愁怅。

    组织中有不成文的规定,一次斩首任务一台绞血机械一般最多屠十人就必须换走,一般到手刃五七人就必须撤了,因为杀敌太多会对人心理承受力产生极大的挑战,杀气太浓,有可能会被负面情绪左右,让人精神崩溃。

    他心理承受力远超同类型的绞肉机,十连杀都不会被杀气和负面情绪动摇思想,但一般最多十七杀,再多,杀气太重,就算身上不沾鲜血也有血腥阴影,那种气息就连狗见了都会害怕,至少需要休养一个月以上才能逐渐消除身上潜意识里发出的杀气和无形中外现的血腥气息。

    这一次,超过了以前的极限,已经达到二十五连杀。

    这个数字也是他能坚持的极限,师门有训,就算他是国之守护者,因自身修行尚不够,不宜杀戮太重,不到生死存亡之时杀敌不能超过三九之数。

    三九数即二十七人。

    已接连二十五连杀,距二十七数只有二个之差,再也不能挑战心理极限。

    不能再继续执行斩首任务,接下来他也要撤退,交由另一拨人暗中守护边境,不容许任何外来者以任何借口在边境有非法危险行动。

    燕行吐出一口气,慢慢抬头,匀出手捂了捂眼睛,眼睛像蒙了一丝薄薄的红纱,视线不太清楚,这也是因杀气太重所致,也就是俗称杀红了眼。

    眨了好几下酸胀涩痛的双眼,从背后背包里摸出一双手套,换下手中的一双,再拿出只强光电筒,走去查看五个短命鬼,五人的眼睛都是暴凸着,死不瞑目状。

    燕行并没有同情他们,士为国死,死得值所,为自己所忠于的信仰付出生命是荣耀,就如他国死士遇上他,也不会心慈手软,杀死他也不会同情他。

    他将离最近的人拖到他们作烘旁边的地方扔着,又去将守夜人也移到一堆,再去将帐蓬里的三人拖出来,全放一排,搜了身,带走一些重要的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又提取五人的头发和血液为标本,留下枪支和弹药,将不需要的部分东西全扔他们身上,招出自己的异火焚烧。

    一团异火飞出,只有碗大,再遇风增长,焚烧尸体。

    因经常用到异火,而他本身又常在深山老林,没有得到休息,有时间长达半个月不能用火煮吃的,只能吃干粮或生***神和体力都受到挑战,没有强大的精神力支撑异火,火焰也受到影响,力量有所不足。

    幸好,他带有小萝莉给的药丸子,分给了执行斩首行动的队员们,自己也带有一份,每当快撑不住时就吃一颗,给自己补充能量,也勉强保火焰还有战斗力。

    五个人,焚烧了长达四个多钟,当天亮了,树林里也有光亮时才终于焚化成灰,地面留下一块焦土和一些白粉末。

    燕行没有拆帐蓬,只将简易火灶里的火给弄熄,免得发生山火,其他东西都没拿,背着一捆枪支头也不回的走进树林,之前也有缴获到战利品,枪支子弹用光,带着反而麻烦,都销毁了,以至昨晚他连没有枪支,只能空手套白狼抢别人的。

    翻山越岭,他在山里走了大半天,终于绕过猿兽都不能攀爬的山峰峭壁,回到自己国界之内,又走了小半天,在午后才到达一个供边防观察的哨点,也是斩首行动队员们换队的地方。

    对了暗语,顶着张别人脸的燕大少进哨点,将缴获到的东西作了记录,交给哨点人员也没停留多久,只洗个澡,换身衣服便立即离开,到十几里的边民村找村民用摩托车送往大的乡镇去租车。

    当燕少一路不停的转换交通工具,到达Z省萨市已是晚上,机场没有直飞去首都的航班,他在市里临时住宿。

    就算有地方住,他也没敢放心睡,一直保持着警醒,27日早上醒来,眼睛还是血丝纵横,戴墨镜遮眼,赶去机场,乘9点半的航班飞京市。

    当下午一点半,飞机平安降落在首都机场,燕行才真正的喘了口气,只有活着回到首都才算真正的活着,在其他地方,哪怕没有在任务中倒下,途中都有可能发生意外,算不得活着。

    回到自幼生长的地方,他感觉心里的压力稍稍减轻一分,走出安全出口,到航站楼外坐上密秘来接机的出租车,一路换几趟车,花费三个多种才回到驻军地,先去摘下人皮面具,再洗妆,换身轻便的便装去旅长那里报备一声,再去基地办公室汇报。

    柳正义只听了最重要的几点任务重点,板着脸赶走燕小子让他去好好休息,那小子满眼红雾,身上还有样气和血腥气,再不好好体整,他自己没事,其他人难免被他的杀气所影响。

    首长让自己走人,燕行回队里提上私人物品由队员送往贺家,他心头隐隐有些暴戾气,不宜开车,否则说不定被堵车时会失去耐心。

    留守的黑九和神十六抢着开车,最后神十六抢到当司机的任务,开着队长的专座送他,路上历数某只小萝莉的“无良”行为以转移队长的注意力,平复他隐隐约约流露出的狂暴气息。

    燕行听说小萝莉挖虫草像挖地里的萝卜一样容易,一张因久带人皮面具而苍白又有倦色的脸上浮上迷人的浅笑,好像那个厉害的人是自己似的,骄傲的打击队员:“小萝莉就是那么厉害,连我长这么俊的人都赢不了她,你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扫荡虫草,然后在一旁嫉妒暗恨。”

    神十六差点把油门当刹车给踩一脚,队长你一脸嘚瑟的表情是几个意思?还有,长得俊跟挖虫草多少没有毛线关系吧?

    队长的思维越来越……跳脱,神十六觉得自己有点落伍的不好感觉,也只好当没听到队长踩别人捧他自己的不良行为,谁叫队长现在满眼血气呢,就先让队长自恋一下吧,反正有个小萝莉能轻松辗压队长。

    有个十六神在絮絮叨叨的说小萝莉的点点滴滴,燕行心中喜悦,暴戾的气息也没那么浓郁。

    一路走一路说话,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神十六送队长进贺三老爷子住的大院,把人送到院门口,见队长提着只背包行动跟平日差别不大,他才放心的回驻地。

第四百九五章 夜枕美人膝(2

    太姥姥家近在眼前,燕行提着背包,闻着隔得老远就能闻到的药香味,先是慢慢的走,越走越快,直到登上门前的台阶到大门口,又放缓了脚步,想到小萝莉就在贺家,心头有点紧张,她会不会嫌弃他身上的血腥气?

    心中忐忑,也仍然压不住想见长辈和小萝莉的心情,此时此刻,他最想见的还是小萝莉,只有在小萝莉身边他才能真正的心灵平静。

    院门是闭合着的,不过没有拴,是虚掩着的,燕行轻轻的推开门,从前门往院子看并无遮掩,能看到上房屋檐下坐着的家人们。

    贺老祖宗和儿孙们坐在上房屋檐下赏傍晚的太阳和凉风,听到门响,望过去,看到高挑颀长的一个青年,老爷子老太太们激动的叫起来:“小龙宝!”

    “小龙宝回来啦?”贺老祖宗视力略差,只看到个人,还没看清是谁,叫到儿子儿媳们的喊声,满心欢喜。

    老爷子们激动的喊了一声,后知后觉的想起东厢制药房里的小医生,忙忙压低声音:“嘘嘘,轻点轻点。”

    大家彼此明白,笑着点头,保姆周嫂子麻利的起身去准备给表少爷拿水果和茶杯。

    看到长辈们,燕行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轻轻的掩上门,像离巢的鸟儿归来,急匆匆的往上房跑,就算是快跑,也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乐韵打开工炼药后就窝在制药房里没出去,自己该做啥就做,烧火添加药材,看书,半夜做煎饼花卷和饺子、包子,下午又忙了半天,当刚给锅里添加完一次药材,听到外面的声响,好整以暇的坐着看书。

    原本不想偷听贺家人说话,可架不住那些声音往她耳朵里钻啊,听到贺家喊出小笼包的昵称,她露出懵脸:那家伙终于冒泡了啊?

    坐听着外面叮叮咚咚的脚步声跑近,当某个帅哥快跑到东厢制药房所对的地方,她也终于闻到了他的独特气味,感觉整个人有点不好,好深重的血杀气息,燕人当刽子手去了不成。

    目前不想去当破坏人家团聚的小人,乐韵也没有去一探究竟的意向,继续啃自己的书本,她一个学期都在外跑,没几天在学校看书,那么多的书必须要抓紧时间扫描。

    燕行并不知道小萝莉有没被惊挠到,快步跑过中庭天井,跑到上房屋檐外才放缓脚步,三步作两步到屋檐下,一路向舅公舅婆们问好,绕过长辈,跑到太姥姥身边蹲下去,将背包丢一边,将脸伏在太姥姥膝头望着老人,暖暖的叫:“太姥姥,太姥姥!”

    “哎!哎!”俊美的大孩子粘过来,贺老祖宗用有些干枯的手抱着孩子的头,一手摸曾外孙的脸:“我的小龙宝瘦了,脸怎么这么白。”

    贺三老爷子望了望二哥,心头微微打了个突,小龙宝身上的气场很……很晦暗,估计执行任务时又见血了。

    贺二老爷子只钻农业方面的事,然而,他的反应也不是很迟钝,察觉不出什么强大的气场,却明显的能感觉得到小龙宝身上的悍匪气,他也没问,当作不知道。

    贺二老太太在老家的日子多,难得见外甥孙儿,瞧着贺家命最苦的小外甥孙儿扑在老祖宗膝头撒娇,眼里心里只有疼惜,连连说小龙宝在外受苦了。

    贺三老太太和贺五老太太也一致赞同,贺家众多外甥,外甥孙儿,就小龙宝最苦,小时没了妈,爹又是个靠不住的,他是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出自己的一条路,工作也危险,小龙宝真不容易。

    讲实话,贺家老爷子老太太们舍得打骂自己的孙儿、侄孙儿和外孙以及另几个外甥孙,却绝对舍不得碰小龙宝一根指头。

    贺老祖宗抚摸脸子一阵,不满的问:“小龙宝,怎么还戴着眼镜啊,都不肯给太姥姥看看你的俊脸?”

    “太姥姥,我出任务眼睛受了刺激,见不得太亮的光,暂时要戴墨镜保护一二天。”燕行坚决不肯摘墨镜,免得吓到太姥姥和舅公舅婆们。

    “眼睛受伤了,医生怎么说?”

    老爷子老太太们听说小龙宝眼睛见不得太亮的光,顿时就紧张了,忙问伤得轻重,问用什么药。

    燕行不敢讲真话,只说被强烈的光照到眼睛,有点灼伤,眼睛见强光就胀痛发红流泪,医生开了药晚上睡前涂抹眼睛,白天戴墨镜不直视强光就没什么事,让长辈们别担心。

    老爷子们确认再三,才不再追着寻根问底。

    周嫂子帮表少爷拿来他专用的茶杯,端来新切的西瓜,郭妈妈端来一盘自制糕点。

    几个老人看着俊美的小青年吃点心吃得香,又一阵心疼,小龙宝瞧着就像好几天没吃饭似的,也不知任务有多苦。

    燕行吃了一小碟糕点,抹抹嘴,喝茶,挨着太姥姥坐着,一家人说些闲话。

    到快日落时分,三位老太太下厨房。

    小医生在贺家,贺家的爷们媳妇们每天下班能回老祖宗身边的尽量回,到天擦黑时分,祺字辈和明字辈们都相继回大院,共有十几个,也挺热闹。

    贺家老少们热闹闹的吃了晚饭,聊了很久的天,到十点半才去休息,燕行没有跟哥哥弟弟们去挤大通铺,他拿张席子到东厢正堂打地铺,理由就是离药房近,有药味熏眼睛,会好得更快。

    贺家老太太老爷子们也不管小龙宝,由着他,贺家与小医生最熟的还是小龙宝,想必小龙宝在东厢堂屋里打地铺不会招小医生嫌。

    燕行说服了长辈们,抱着张席子和枕头,拿着背包轻手轻脚像做贼似的进东厢客厅,在靠南那边比较空的地方铺平席子,脱了鞋坐在席子上,倾听药房那边的声音,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但不太大。

    他舍不得睡觉,坐着听声音。

    贺家人回来也好,吃饭也好,乐韵都知道,就算能离开药房也不去打挠贺家的团聚,等贺家人都休息,听到燕帅哥的脚步声到外面客厅,仍然不理,给自己的药炉添柴添炭,添加药材。

    添加完从空间拿出来的一份剁好的新鲜药材,去洗了手,提起自己的贴身小背包,轻轻的开连接客厅的门,钻出个头向外一瞅,有个顶着双比兔子眼还红的眼睛的家伙直勾勾的望着药房方向,大概因为门打开吓了一跳,一脸的紧张。

    紧张,看到门突然开了,燕行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尤其在看着小萝莉探出头的那刻,他的心跳有一瞬间乱了章法。

    那样子太具……杀伤力,燕行屏住呼吸,心头如小鹿乱跳。

    当小萝莉顶着张漂亮白嫩的笑脸望过来,他连神经咻咻拉直成了弦,慌乱中问出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小……小萝莉,你饿不饿?”

    乐韵想敲燕某人一鎯头,这个时候问她饿不饿,多此一举,撇撇嘴角:“饿又怎样?”

    “饿的话,我去厨房给你……煮个面。”燕行还处于紧张中,有些不知所措。

    “拉倒吧,累成这样,顶着双小兔子眼还不睡觉,你想成神啊?”乐韵轻轻的钻出药房,顺手将门又关紧,免得外面风钻进去吹动炉火。

    燕行脸上迅速烧了起来,像犯错的小孩子被抓包,做了个自欺欺人的动作——向下一躺,挺尸:“我睡了。”

    乐韵目瞪口呆,哎妈呀,那家伙神反应啊。

    “哼,见到我就挺尸,几个意思?”

    “呼”,燕行一个鲤鱼打挺又仰坐起来再倒下去又仰坐起来,一本正经的辩白:“我在做仰卧起坐煅炼身体。”

    某人脑筋转得飞快,乐韵被他逗乐了,提着小背包走过去,到席子旁一手插腰:“睁眼说瞎话,你连自己都骗不过好吗,老老实实的躺尸。”

    “唔,我挺尸了啊。”挨小萝莉瞪了一眼,燕行无条件的认怂,老老实实的向后一仰,躲成一个竖“一”字。

    燕某人还算老实没贫嘴,乐韵也就不说他什么了,走到他头顶的方向蹲下去:“抬高头。”

    小萝莉要给自己塞枕头咩?燕行躺下后就闭上眼睛装尸,听到叫自己抬头,乖乖的仰起上半身。

    乘着燕人仰起头空出位置,乐韵跪坐,让他枕着自己的膝头:“躺好,放松,也不知你跟谁打架去了,弄得神经承受不住压力有几处变麻木迟缓,内脏功能也有点不负重荷,一看就是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中而且还没有进食的结果,我给了你那么多药丸子,你怎么还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鸟样,你出息啊。”

    头枕着美人膝,燕行整个人都紧张了,他枕着小萝莉的腿啦!

    心头如小鹿乱撞,撞得人都快晕七素八,咋一听小萝莉说神经受损,还是放松不下来,直到挨小萝蓝劈头盖脸的训斥,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躺成虫。

    “药丸子我分给队友们了,我自己也有吃的,是对方人数太多,日夜都不敢合眼,所以……弄得很疲惫,我也不亏的,干掉了好多个小杂鱼。”

    “干掉了小杂鱼你能耐了是不?像这样来个三五回,没人及时帮你针灸挽救,拖个几年,你没被毒死也会因中枢神经严重受损变瘫痪或者部分肢体失去知觉。”乐韵没好气的呛回去,神经超负荷受刺激在短时间内衰老到老化的程度,他还有理了?

    “不是有你嘛。”被训得无话可说,燕行咕嚷一句,他知道有小萝莉啊,所以只要活着回来就死不了。

    “你当我是万能的不成,我救得了病,救不了命。下次再弄成这样,懒得管你。”乐韵打开背包捧出玉盒,听到燕人那话,都给气乐了,就因为她会救命,所以燕人有恃无恐了是不是,说来说去好像还是她的不是。

    “下次尽量少受点伤。”燕行心头软软的,小萝莉凶残起来很可怕,可她心软啊,嘴巴说得很狠,还是见不得见死不救。

    “就不能尽量不受伤?”

    “不能啊,我们这种人哪可能不受伤,只能尽量少受点伤,谁也不能保证不受伤嘛。”

    “哼,说白了还是不够强,你变得顶级厉害了,小杂鱼连你的衣角都摸不着。”乐韵拿出金银针,掂一根刺进燕某人的眼眶边:“别嘚瑟了,知道你是了不起的军人。”

    燕行由衷的露出自豪的笑容,幸好他是军人,要不然小萝莉才不会心慈手软,肯定会揍他一顿再跟他讲道理。

    燕某人乖巧了,乐韵将金针银针一根一根的刺在相应的穴位,扎了几十针,拿出一颗药丸子让燕人吃下去,再给他扎针,头上脸上脖子上与肩膀上都是针,再帮他按摩。

    给燕人头部做了半个来钟的推拿,乐韵先暂停,回药房给药炉添加柴火和木炭,回头再给他推拿手臂穴位,再针灸。

    再过半个钟,去药炉一趟,又给燕人做头部推拿,拔针,也收回他手臂上的几根银针,见他还睁着双眼不肯睡,没好声气的一巴掌拍他额头:“还看什么看?针炙完了,现在给老子老实的睡觉睡到自然醒,知道不?”

    “嗯。”燕行意识七分迷糊三分清醒,被拍了一巴掌,傻傻的露出个大大的笑脸,真的很乖的合上眼睛,以秒速间沉沉的睡过去。

    乐韵总觉得燕某人是驴子人,牵着不走骑着走,哄着不走打着走,给他一分颜色他能开染坊,给他脸他蹬鼻子上眼,如果比他还凶,压住他的气势,他便嚣张不起来。

    一记凤掌将人拍得老实的睡觉了,她愉快的收回爪子,将医用针放消毒瓶子里,听到有三两只蚊子拍翅膀,瞅瞅已入深度睡眠中的某只帅哥,拿出自己的小香炉,去添点炭烬,焚烧香粉,放在燕某人身边不远的地方帮他驱蚊,自己再回药房做自己的事。

第四百九六章 多余的

    贺祺书和钱榆英暂时住东厢靠南的卧房,当晚上大家分头休息时,一对夫妻回东厢南房刚睡下没多久听到客厅那边传来小姑娘和小龙宝说话声,夫妻两激动的连觉也不睡了,竖起耳朵听秘密。

    小医生和小龙宝说话很小声,老式房子隔音效果差,用心听当然没啥问题,听到小龙宝在小医生面前的表现,贺部长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小龙宝是雄鹰,小医生就是分分钟能将雄鹰给训成猎鹰的训兽师。

    自家外甥被小姑娘给训得在怂字路上越走越远,贺部长夫妻心情那叫个荡漾,做梦都在笑,早上起来从朝西的门出去,蹑手蹑脚到厅堂门口朝内一瞅,小龙宝四平八稳的躺成个一字,睡得老香了。

    他们踮着猫步走庭院的路,一个去上房,一个在西厢,等家里人起了,悄悄的让大家放轻手脚,别弄出什么声响。

    于是,贺家老少爷们一个早上变成了哑巴,没谁大声嚷,到吃饭的时候也是食不言,轻嚼慢咽的吃完饭,年青的去上班,老爷子在家陪老祖宗,老太太们和保姆阿姨上街买菜。

    到中午,贺家外孙还在睡,且一睡睡到傍晚还没醒,当贺家祺字辈和明字辈的人回来也是波澜不惊,吃饭睡觉两不误,说话像说悄悄话,走路全是踩猫步。

    晚上,窝在药炉里的乐小同学等贺家人睡了才拧着医用工具再次到东厅给燕帅哥针灸,给他吃药,给他按摩,帮他点熏蚊子的香。

    一个夜晚又在无声无息之间溜走,次日已是6月29日。

    日子越往7月挨近,天气越热,首都也到一年闷热的季节,不过,气候阻止不了人们忙碌的生活节奏。

    也在这一天,西方修士联修盟收到来自东方华夏国修士派的公文通告书,引发一场小地震,血族各家族长被紧急请至联盟,之后血族各族长差点大打出手,最终血族中的冈格罗族就算百般不愿承认也不得承认被华夏国修士活捉的两血族正是冈格罗族人。

    迫于血族各族长的怒火和修士联盟的压力,冈格罗家族不得不组成一支小队伍向华夏国申请旅游鉴证,到华夏国拜访东方修士家族以收拾烂摊子。

    大华夏国内,每年高考放榜最晚的两个省份也终于于当天公布成绩,省状元除了早已志愿明确的人,其他的基本又流向首都市最著名的几所一流大学。

    29日也很快变为过去式。

    30日的上午,与贺三老爷子同住一个大院的张老太太到贺家陪贺老祖宗说话儿,贺家人将张老太太请至上房,细声细语的唠家常,还留了午饭。

    贺老祖宗午间小休时,张老太太家去,刚出贺家没远,看到有个人在暗中张望,当作未发觉,不动声色的回自己家。

    王老太太远远的看到张老太太从贺家出来,看人走远了,慢慢的沿树荫小道走,绕到贺家背后的方向,嗅着从贺家那边飘来的药味,一张脸颜色不怎么好,她只呆了一会儿,又快步回家。

    回到自家,看到歪在沙发上似乎要瞌睡的丈夫,又看看抱着掌上电脑自顾自玩的孙女,心里不太舒服,走到老头子身边坐下,见老头子瞅自己一眼也不理自己,越发苦闷,终是舍不得放弃机会,推了推老头子:“老头子,你别总是睡啊,实在闷,你去贺家找贺三贺二下棋喝茶解闷儿。”

    “你又想生什么幺蛾子?”提及贺家,王老警觉起来。

    “我什么时候生蛾子了?”王老太太很不服气:“我做什么不是为了王家?我叫你去走走,也是增进邻里之间感情。”

    “邻里之间的感情早就被你和你的好孙女给作得没了,哪还有什么感情可言。”王老吭笑一声,直接不理。

    “什么叫我和孙女给作没了,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王老太太被明嘲暗讽给气得炸毛。

    “老大为什么会住市政不回来?”

    “老大工作忙,路这么远,他住市政单位房有什么奇怪的?”

    “老大和老大媳妇年青没搬出去过小日子,如今都快有孙子了却住单位房不回来,你真以为他们忙?他们是为了孩子不被你祸害,离得远远的,从此眼不见为净,给你和你的好孙女挪出地方,你们祖孙俩风光无限也好,丢人丢到家也好,统统与他们无关,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你继续装吧,反正等孙子回来,我也搬去跟老大住,你就去跟你当宝贝的老二一家子享天伦之乐。”

    “你……你要跟我分居?”王老太太脸瞬间煞白,老头子搬去与大儿子住,将她扔给小儿子,不就是等于分配好赡养问题,以后她只能跟着老二。

    也在此刻,她豁然反应过来了,老大说忙要住市政,每周只周末才回来一趟,打他们不住家里再没拿什么宴会请帖回来,所以就算有宴会,他们不去也不再让她代去。

    王老太太脸色一白再白,连点血色都没了。

    王玉璇原本因爷爷奶奶说话不关自己的事,自己跟人微信聊天,乍然听到要自己家养奶奶,吓了一大跳,连微信也不玩了,紧张的看着奶奶。

    “什么分居?我是为你着想,你看老大媳妇不顺眼,跟老大住像别人欠你几千万似的,你过得不开心,让你跟你最爱的小儿子养你,有你宝贝孙女天天承欢膝下,你的日子一定比皇太后还舒服。”

    王老以女人惯用的语气,慢条斯理的分析一番:“你和你孙女以后再去贺家或者别人宴会作死时别打着为王家好的幌子,那样的嘴脸太恶心人,别人不说你是给老大面子,可不是你本人有多大的脸。”

    “王国宏,我是你老婆,你这么踩你老婆,你就有脸了?”王老太太气得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流。

    “也只有我老婆才会给自己大儿子招没脸,也只有我老婆才这么自以为是,为了自己宝贝孙女,连我的脸和儿子的脸都当抹布送去给别人踩,别在我眼前玩这套,祖孙俩都一个德行,动不动就哭得眼泪汪汪,你当你长得像天仙还是有天仙一样的背景,别人见你哭就要哄着你们顺着你们将你们当祖宗捧着供着。”

    王老厌嫌不已,祖孙俩遇上指甲大的一点事就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委屈个屁,自己作出来的结果,有什么脸哭。

    心里烦燥,也不想再看女人明明没什么能力偏要强势稍有不顺意就装娇弱的小伎俩,拿了拐杖,戴上一顶遮阳帽去外面透透气。

    等老头子走了,王老太太委屈的放声大哭,老二没什么出息,她疼爱孙女些有什么不可以的,老大为什么心眼那么小,还不孝的闹分家?连自己的妈都不要,也不怕天打雷劈。

    奶奶呜呜的哭,王玉璇生怕她把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想走也不是,劝也不是,最后咬咬牙,挪到奶奶身边,搂着奶奶的肩轻轻的拍后背。

    有人安慰,王老太太哭得更加放肆,本来觉得是被孙女连累自己心里很火大,看到孙女不离不弃的陪自己,又心疼孙女,无论挨少骂玉璇都没丢下她,陪着她在家受气,比老大两口子强多了。

    老太太心里对孙女的怨气没了,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止住,自己抹抹干的泪痕,去洗脸,换衣服。

    王老离开家,沿有树荫的路小步行走,走到大院里人工湖的水榭不远,看到张老手提一只袋子进水榭,也快步走到水榭打招呼:“老张,你也来躲瞌睡呀?”

    张老与王老同是一届的副国级老干部,年青时身高一米八三,那是相当的美形了,就算老了,从轮廊之间犹可见当年风姿,穿青色对襟褂子,刚在水榭坐下拿出棋摆桌上,听到声音,望过去,看到王老走来,淡淡的颔首:“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好睡,所以出来走一走。”

    “又约了老邻居下棋?”王老自然而自然的走到圆桌坐占一个座儿。

    “约了老贺。”张老慢悠悠的分拣象棋的棋子。

    王老正想说他陪走一盘,正好看到远处有人走来,看身影像贺三便住了嘴,他也没看错,走来的人确实是贺三,轻便的一身武术散打练功服,走路两脚生风。

    贺子瑞走向水榭,远看水榭里有两人,走近,认出一个是老张一个是王老,心头诧然,王老怎么也跑来了?

    张老太太在他家吃午饭,说到老爷子中午常散步的事,他在家也闲着,便让张老太太捎话约老张去外面下盘棋,他等老母亲午睡后便去。

    他心里有数,老张不可能约王老,只可能是王老遇上张老,因王千金的事,他不喜王家,碰上了也抹不开面子,不可能转身就走,还是如约进水榭。

    “贺老,好久没见你出来走动了啊。”见贺三进水榭,王老主动打招呼。

    “天热,人老了,不想动,出来的次数也就少喽。”贺三走到张老对面坐下,将提来的冰镇过的绿豆汤给张老,自己麻利的摆棋子。

    “我说老贺,你把绿豆汤提来了,你家外孙呢?”看到贺三提来的绿豆汤,张老笑开脸,他家老婆子回家还夸贺家的绿豆汤好喝呢。

    “小龙宝还没睡醒,等他醒来,下午又有新的。趁着温度正合适你尝尝,用虫草汤煲的,养生。只带了一份儿,倒是对不住王老。”

    “呵呵,你们尽管下棋,不用管我。”王老大方的笑笑。

    “药方肯定不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张老乐呵呵的摆棋子。

    “确实,小医生说老太太能不用空调就不用空调,又怕老人家中暑,给了老太太消暑养生方子,我家那位跟儿媳妇们折腾无数次才掌握火候,效果确实好。”

    “你先别走,等我喝了解煮汤再说。”张老先急急的喝止贺三,不许他走棋,移来绿豆汤碗,不客气的打开盖子开吃。

    等张老喝绿豆汤,王老试探着问:“这两天总闯到淡淡的药味,贺老,是不是小医生在你家熬什么药?”

    “是呢,小医生在帮我家老太太制虫草养身丸。”贺子瑞没有隐瞒,那天小医生药鼎运到时他发现远处有人在偷窥,其中就有王老的太太,想必王老夫人回去必定会跟王老说点什么,鼓动王老到他家走动拉关系。

    “贺老福气真好,能请到小姑娘。”

    “是我家小龙宝福气好,认识小医生,唉,我说老张,没人跟你抢,你用不着狼吞虎咽,喝那么急,万一呛着怎么好。”

    狼吞虎咽中的张老,一口将最后的绿豆汤倒进嘴里,一抹嘴,一脸迷醉:“好喝!这就是人说的大六月天喝冰的感觉啊,老贺,我家有根老参,你帮我问问小医生配什么材料煲汤最好。”

    “这种事你找我家孩子们,小医生看家小子们还算顺眼,也只有我孩子们敢问小医生各种问题,我这把老骨头怕被抹面子,不好意思麻烦小医生。”

    “行,等哪天去你家逮你们家的哥儿们。”

    “我家里这些天不招待客人,你还是在外面逮人,逮得到是运气。”

    “我改天搬个板凳坐大院门口堵人,来,该你走了。”

    “不厚道,故意跟我说话,趁我不注意就出子,瞒天过海啊……”

    两人你一子我一子的走棋,你出个兵,他走个卒,他飞了田,他又过界,杀得难分难解。

    王老想找点借口去贺家拜访小医生,旁听得贺老拒绝张老探访,他明白那话也是说给他听的,潜意思就是叫他别费心思去贺家了,心里也异常苦闷,一步差步步差,王玉璇惹恼贺家,如今王家怎么做都没法让贺家消除心里的疙瘩。

    看贺、张俩自顾自的下棋,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尽情特别尽悒郁,没坐多久,识趣的找借口先离开水榭回自己家,看到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伴和王玉璇,心里更堵,一声不响的回书房。

第四百九七章 送礼

    燕行醒来的时候睁着着一双龙目瞅了空气半晌意识才回笼,也感觉无比的舒畅,仰坐起来,稍稍活动一下手脚,关节“咔吧卡吧”像爆豆子一样的响脆。

    活络活络,看腕表下午四点,向一侧望去,制药的房间门关得严严的,里面传来柴火燃烧时毕毕剥剥的细响,隔得老远,也能感觉朝北的墙上的温度,也说明药房里的温度极高。

    从制药房钻出来的药味很好闻。

    他回想自己枕着小萝莉大腿的感觉,整个人莫名的兴奋,脸也有点烫,自己摸摸脸,感觉很羞耻。

    想到一觉睡到下午,太姥姥可能会担心,暂时抛开脑子里的一丝旖旎思想,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出东厢,到回廊看到小萝莉药房的那扇玻璃窗也是关闭的,更加心疼小萝莉的辛苦,大热天的,就算坐着还想吹空调,小萝莉每天闷在高温药房里,也不知一天会蒸出多少身汗。

    贺老祖宗睡到二点半就起了,贺家四个媳妇们陪老祖宗在上房纳凉,打纸牌消磨时间,玩了两牌,老太太们看到小龙宝冒头,忙招呼到身边问睡得好不好,想吃点什么。

    就算刚睡醒,燕行并不觉饿,坐太姥姥身边回舅婆们的话,不让舅婆们给自己找吃的。

    “睡了两天还说不饿,小龙宝想当神仙啊。”柴溪笑责一句,去给外甥孙儿拿吃的。

    “两天?”燕行一脸懵,他明明睡了一觉,怎么变两天了啊?

    “小龙宝睡晕头了,连自己睡了几天都不知道啊。”

    “小龙宝,你睡得可香了,流口水了哟。”

    “小龙宝,小医生让你好好睡觉,我们没叫你,你这一觉睡得叫人嫉妒啊。”

    “是呢,也不知在外面有多少天没睡,从早到晚都没见翻身,我都快担心背骨疼。”

    贺大老太太、贺二老太太和贺五老太太也乐坏了,笑得前俯后仰的打趣,小龙宝以前哪怕刚出任回每天也起得极早,唯这次大概是小医生要他放心的睡,他才敢真正的大睡。

    听舅婆们说得那么欢,太姥姥也笑呵呵的,燕行便知可信度高达百分之九九,想到自己一觉睡了两天也觉不可思议,他怎么会睡得那么沉?

    想想也就不纠结了,打到Z省边境投身斩首行动就没睡过一个圄囵觉,边界深山里潜伏着上百武装分子,他哪都不敢合眼,虽说最开始被别人追的时候多,后期变他追踪对方,仍然没得休息,严重透气睡眠,等终于回到安全的地方,又有小萝莉在,他连潜意识里也没什么危机感,神经放松,睡沉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自己睡了两天,如果不吃点东西长辈们肯定要担心,燕行也没再坚执说不饿,等三舅婆端来一碗面和热腾腾的包子,狼吞虎咽的全部干掉,也成功的让长辈们乐得合不拢嘴。

    老太太们为了让孩子转移工作注意力,拉着人打牌,有时联合起来坑他,玩得不亦乐乎。

    贺二老爷子不爱打牌,在西厢看书,等贺三回来才去上房。

    30日是6月的最后一天,第二天也是周末,祺字辈和明字辈的年青一辈能回来的又都回到大院,贺小十五贺小十六也从学校回到家,贺家又像过年似的热闹。

    当年长一辈的看到小龙宝,又是一阵善意的打趣,当然,老少们爷们说话仍然细声细语,免得影响小医生。

    天气热,他们有在东厢中堂冰柜里放冰镇的水果和消暑的汤水、冰淇淋,可一直没见小医生动,倒是放东厅里的新鲜药材越来越少。

    其实,乐韵有看到贺家放的东西,她有空间水果随时可吃,所以也就没去拿,而且,她忙,很忙,熬了数天药,有些药可以出炉制丸子,她忙着调配药汁,搓药丸子。

    制药的最后一道工序都要经过金翡药炉,它的作用是最后一次提纯和温养,当药汁熬到火候便倒金翡药炉里,在炉里烧小火温养二个钟,之后熄火,焐半个钟以上再和炒熟的面粉或其他粉,再温养降温到合适的温度就可以搓药丸子。

    有三个地方熬不同的基础药汤,要制的药种类也多,之后由三个地方熬药又增加两鼎,五火齐开,乐小同学空间里的瓶瓶罐罐也摆出来,制药房里的工个摆满一地,场面十分壮观。

    贺家人并不知道小医生制药到了哪步,常常闻到浓郁扑鼻的香气,特别想破门而入去抢几颗药丸子吃,然,他们有贼心没贼胆,就是想想而已。

    晚上,贺小十六贺小十六想跟他们最爱的龙宝哥在东厢打地铺,被严辞拒绝,不甘不愿的去和哥哥们睡大通铺。

    轰走爱粘人的两个弟弟,燕行抑住暗喜,乐滋滋的回东厅,铺开自己的席子,坐等小萝莉,等啊等,等得快到子夜十二点还没等到人冒泡,他默默的躺下挺尸。

    乐韵忙得不开交,哪有空准时去给燕帅哥针灸,忙着调配药汁,忙着搓药丸子,忙到过了一点才把一批药丸子制作完,小小的休息一刻,又给药炉里添加该加的药汁,调整好炉火,抱玉盒子出药房。

    到外面看到燕某人睡着了,特别嫉妒,那家伙有一帮子亲人疼,吃香喝辣,太幸福了有没有?

    心里有点小不爽,走过去蹲下身,伸出指头戳某人的俊脸,戳第一下,他偏开脸,还是没有完全醒,连戳三下他才不情愿的睁开光闪闪的龙目。

    挨人从美梦中弄醒,燕行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有点惊喜又有点憨傻:“小萝莉?”

    “哼哼,是我啦,等着挨扎针。”扰了人的好梦,乐韵开心了,溜到燕某人后脑后跪坐,先帮他按摩头部穴位。

    燕行抬腕看表,凌晨一点四十分。

    “不用看表,看了也没有用,反正今天不是昨晚一样的时间点。”乐韵撇嘴,她那么忙还要抽出时间给他针灸,所以必须要叫醒他心理才平衡。

    “小萝莉,你是不是……很忙?”

    “当然啦,我忙得快分身乏术,你老实点,皮再绷得那么紧我就动手开揍了,再叫你家哥哥弟弟们起来围观。”

    “我明明很听话。”燕行小声咕嘀一句,乖乖的放松肌肉,尽量不给小萝莉添麻烦。

    乐韵哼哼的丢个白眼,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掌,让他躺正,再让他枕着自己的膝头帮按摩头部穴位,再针灸。

    他睡了两天,接连三个晚上都有针灸,眼里的血雾消失得快差不多,只余细微的血丝,因高度紧张而受损的神经也在针灸作用下被刺激得焕发活力,在慢慢恢复。

    其实,乐小同学最嫉妒他的还是他的修为,他丹田储存的真气比她多,修炼速度比她快。

    她自己每天按时打坐修炼练功就是没变化,功夫不进长进,急死个人了,大概“浓缩就是精华”,她一直没有进步,真气却比燕某人的更纯,丹田里的气是银灿灿的,没有一丝杂质,让她心里勉强平衡了。

    因为自己忙,乐韵只帮燕人做针灸,没再帮他推拿全身穴位,收拾好医用针,洗了手,搬晚上要用到的一些药材进药房又闭关不出。

    小萝莉给自己扎针后又回了药房,都没空跟自己说话,燕行也不去打扰,自己躺下修炼睡觉,让自己尽快恢复。

    在人们睡眠中,7月悄然而至。

    7月第一天是建党节,国家部分也没有特别大肆搞活动,只对外发布了庆祝词和纪念词、图片。

    1日2日是周末,不上班的人终于不用挤公交车或开车跟人挤,窝在家里别提多爽。

    高校学生们倒没多少特别感觉,上课的地方都有空调,热不着,宿舍里也有空调,在哪都差不多。

    美少年仍然没空回家,在校培训新生骨干,带新生状元和自招的或保送的骨干学生们参观学校,组织有意义的团队活动。

    王紫嫣想去市里三味轩走走,考虑到天热,不到一个月要考试,事关奖学金和能不能进学霸楼,她决定努力看书,先挤进学霸楼再说。

    燕行和哥哥弟弟们也窝在家里,玩游戏,下棋,看书,贺小十五贺小十六昨晚被拒绝不许睡东厅,白天溜去听壁角,只听到药房里的各种声响,收获的就是吃到很多香气,感觉神清气爽。

    当乐同学在贺家处于火熏烟燎中,周董带着一辆货车开到晁二爷家。

    晁二夫妻在一楼小茶厅接待周董和司机,主客们入座,待客的是一壶温茶,还有一盘切成片的松花皮蛋。

    周董乐了:“老弟,这又是什么搭配?”

    “老晁家的小姑娘整出来的花样,说天热了人容易乏,也容易没胃口,这个茶配这个皮蛋吃能快速补钙和补回身体流失的盐份,还能防治空调病,这可是我家的压箱底的秘方,也就是像周老哥这样的客人我才舍得拿出来分享。”

    晁二爷说得一本正经,还带有肉疼的表情,两司机差点忍俊不住笑喷,周董哈哈大笑:“老弟,为了对得起你的肉疼,我决定多吃点。”

    为了实现自己说话算话的原则,周董拿起筷子夹皮蛋吃,吃几块,喝口茶,那味道真是爽。

    两司机也尝奇怪茶和皮蛋的奇怪搭配,还别说,感觉跟吃冰镇西瓜一样爽。

    “吃了这个组合一个钟以内暂时不宜吃水果,所以水果就不上桌了。”晁盛安陪客人尝自家小姑娘的杰作,他可没骗人,小乐乐给配松花皮蛋吃的茶真的不多,他也舍不得大手大脚的冲泡。

    “有这种美味还吃什么水果嘛。”周董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

    两司机也各吃了好几瓣皮蛋,几个人将一盘皮蛋吃完,慢慢的喝茶。

    喝了几杯茶,聊了会子最近的动态,周董才说来意:“老弟,我家去Z省收购虫草的人员昨晚天才回来,外面冰室货车里装着些今年刚采挖的虫草,是我和我夫人送给小姑娘的回礼。受小姑娘关照,我和夫人身体健康,老晁家什么都不缺,我也拿不出像样的礼物,这份薄礼想必小姑娘用得着,以此略表心意。”

    “老哥,这怎么使得?虫草那么金贵,你送我家小乐乐十来斤就了不得了,你用车载,我不敢收啊。”晁盛安受惊了,周董带来的货车是有冷藏功能的厢式货车,以周董的为人不可能只送一二十斤,车里起码有百斤以上的份量。

    “我是送给小姑娘的,又不是送你,你有什么不敢收的?”周董乐呵呵的:“老弟,别说什么见外的话,你只管帮你们家小姑娘收下,想必她一定很喜欢。”

    “这礼物,我都不知该怎么跟我们家小团子说。”

    “小姑娘在学校没回来吧。”

    “在贺家,前几天刚从外面回来,我们家老爷子老太太都忷没着人她就去贺家帮贺太夫人制养生丸,可能还有几天才能结束。”

    “老弟不好说,不妨打电话给贺部长或者贺副市长,让他们转达,这种问题让贺家兄弟们头痛去,到时他们想说又担心影响小姑娘制药,不说又恐人说自己没尽责任,想必那几位能有几餐吃不香睡不甜,想想感觉挺美的。”

    “如果我不清楚周老哥和贺家为人,我会怀疑老哥跟贺家有仇。”

    “还真有仇,贺祺伟连抢了我两界首都业余高尔夫球赛季军,我每次看到贺家兄弟就想冲去掐架。”

    周董一副恨不得找贺家兄弟干架的模样,晁盛安差点暴笑,周董业余最爱的就是高尔夫球,贺八抢他业余赛季军,他不急眼才怪。

    周董和晁二爷聊得很欢,晁二爷想留他吃饭,周董因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便推辞了,也把冷藏货车先留晁家,省得晁家临时去购冰柜保存虫草。

    送走周董,晁二爷将冷藏货车开进车库,打开货车厢,冷藏室里码满保鲜箱和封装袋,装着打包密封的新鲜虫草和半干、干虫草,少说也有三百多斤。

    晁二爷真的有些头痛,努力思考怎么给小团子说,最后听周董的建议打电话给贺部长,让贺家兄弟转告小乐乐,虫草和车子都等小乐乐回来再处理。

第四百九八章 不讲道理

    贺家兄弟是不知道周董给晁二爷出馊主意,如果知道是周董干的好事,肯定去找周董干架,不明所以所以世界会少很多乐趣,因而当贺祺礼贺董接到晁二爷的电话,非常头痛的将事实说给兄弟和子侄们听,一个个表示……嗯,真的有点不好办!

    经过深思熟虑,老爷子们英明的决定将周董给小医生送礼的事转达小医生的光荣任务就交给小龙宝好了,小龙宝能力大,能者多劳嘛。

    遭人丢来一桩大任,燕行默默的撇嘴角,不就是因为他跟小萝莉熟一点嘛,为什么作死的事就总摊派他身上?

    身为晚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而晚上,原本总粘着他想跟他一起在东厅打地铺的最小的两个弟弟也绝口不提跟他挤挤的事,让他特别纳闷,难不成告诉小萝莉有人送虫草给她的事很恐怖?

    怀揣着一丝疑惑,燕行睡觉前枕着自己的香草芯枕头望着空气等小萝莉露面,等啊等,又等到过了一点才将小萝莉盼出来。

    “小萝莉!”看到仍然白嫩如春葱般的小萝莉,他一个骨碌爬坐起来,送上一个倾国倾城的笑脸,老人们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小萝莉不颜控,对她笑脸相迎总没错。

    “无事殷勤,非奸即盗,这么热情积极必定有事。”瞅到俊美帅哥璨然微笑,乐韵顿时就认真了,燕某人的笑容明显带着讨好的意思,也是他有求于她常出现的表情,不得不留心点,要不然一不小心被坑,损失一定是巨大巨大的。

    “哪有,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奸诈?”燕行郁郁的摸摸头,他好歹长得这么俊,看着也不像坏人啊,颜值是给人第一印象的关健,他应该不至于让人感觉奸诈吧。

    “有时不止奸诈,脸皮也厚。”乐韵没给面子,抱玉盒坐到席子上,一脸防备:“有事快说,说了我好给你扎针。”

    “如果不是好消息,你是不是等扎针的时候趁机收拾我一顿?”

    “答对了,可惜没奖励。”

    “就知道你想公报私仇。”燕行翻个白眼,就猜着是那样,如果他敢说不好消息,比如又要请她看诊治病,小萝莉肯定会在针灸时专挑不需要扎针地方扎几针,让他出糗。

    为防止小萝莉一言不合对自己动武,忙言转正转:“其实不是坏消息,是好消息,你晁哥哥的二伯父下午打电话说周董给你送了一车冷藏货车的虫草,车子还在晁董家,等你忙完回去处理。”

    “哇,周董是好人呐。”乐韵喜得双目放光,差点一蹦三尺高。

    虫草啊,多多益善。

    这份礼物她喜欢!

    虫草就只有Z、Q两省有,一年只生长一次,是最具区域性的奇药,不像其他药材遍布名山大川。

    她有空间,灵田里能种各种各样的药材植物,然而并不是万能的,至少虫草那种药材就种植不了,因为空间里没有昆虫没有飞蛾,就算种植几棵虫草在灵田里有了虫草孜子,没有飞蛾幼虫也发展不成虫草。

    而她,绝对不想为了虫草就冒险将飞蛾之类的昆虫带进空间,万一它们进空间后会产生不良链所反应,危胁到神树或者污染灵田,最终得不偿失。

    所以,她只能多多的收集虫草备用,不强求自给自足。

    乐小同学也挺忙的,呆在药房忙着自己的事,也并不想特意听贺家人生活隐私,刻意忽略他们,很多时候没听他们说什么,也不知道晁二伯给贺家打电话说周董送礼的事儿,所以听到消息特别开心。

    “你很缺虫草?”燕行更纳闷了,小萝莉自己挖到那么多虫草,小十五小十六挖的虫草也当礼物送给她,他舅公们也将收购到的虫草一半给小萝莉,她有几百斤存货,还缺?

    “嗯嗯,良药多多益善嘛,有备无患。你天亮后去我晁二伯家帮我把周董送我的礼物帮提过来,我趁这次大炼药顺便提炼出来,记得告诉我二伯父留下一部分,如果份量很多很多,给三个外婆家一家一斤,晁家家族长辈们一人分一两,伯父们和晁爸爸家各两斤,我师母教授一斤,晁爷爷奶奶另外也要一份,明姐姐福姐姐晁哥哥各占半斤,萧爷爷李爷爷家一二两,再给我留几斤我拿回老家。”

    “没有给我的?”燕行内心很苦,小萝莉给了萧少李少家份子,没有他的份,偏心!

    “我干吗给你份子?”

    “我……我好歹给你当了那么久的保镖。”

    “又不是我叫你去的,是你硬要跟去的。给我乖乖的躺尸,再歪歪叽叽,让你变哑巴。”

    “你不讲道理。”小萝莉横不讲理,燕行也是无奈,怕她漫天撒针,向下一躺,乖乖的挺尸。

    “我一直都很讲道理,你觉得我不讲道理其实是你没道理。躺正了,要不然扎你眼珠子里废了你的招子别怪我。”

    小萝莉扬手扔下一根针直中自己鼻翼,燕行有点失望:“小萝莉,今天不按摩穴位了啊?”

    “醉卧美人膝上瘾了是不是?想天天享受,想得美。”

    乐韵没好气的瞪帅哥一眼,毫不犹豫的飞针扎燕某人,瞬间就刺出三针,扎他眉心宫和嘴角两侧。

    燕行羞耻的红了脸,他真的很想头枕美人膝,谁叫小萝莉那么香,腿那么白嫩,皮肤那么细腻光洁又有弹性,枕着可舒服了。

    小萝莉拿针直接扎他,他只好装死,真正的装死,自欺欺人的闭上眼睛,以为自己看不见小萝莉,小萝莉也会看不见他的窘相。

    有个家伙三观不太正,总想占人便宜,乐韵暗搓搓的扔飞针,丢了一根针扎在燕某人手臂上,那家伙打了个冷颤,不敢叫痛仍然装死,她笑咪咪的继续给他扎针,将几十枚银针金针扎在他脸部、头上和双肩手臂上。

    不需要按穴位,针灸期间不用管,她当甩手掌柜,将放东厅里的新鲜药材全部搬进药房,管理炉火,等到时间再去帮拔针,也不管那家伙醒着还是睡着,回药房忙自己的。

    燕行没睡着,等小萝莉进了药房才睁开眼睛,盯着药房那个方向瞅啊瞅,满满的是忧伤,小萝莉太狠了,一言不合就乱扎针,好痛!

    瞅了半天,猜想小萝莉不会再理自己,默默的摆正睡姿,其他的还是别想了,赶紧睡觉,睡醒当搬运工才是正理。

    贺家老爷子老太太们也十分好奇小龙宝晚上能不能完成任务,因此,第二日一早起床,瞅到小龙宝就对着他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当早饭时听说他完成任务,还受托去晁二爷家帮提取虫草,一众人看他的眼神更加的高深莫测。

    贺小八贺小十六嚷嚷着要一起去,燕大校也没拒绝,早饭后当把小萝莉要搬回晁家的一些紫铜药鼎、藏式火炉、翡翠原石以及贺家给小萝莉的礼物塞进贺小八的越野型车里,哥仨个就那么兴高采烈的去晁董家,到大院里遇上张老,张老想逮人,哥仨开着车一溜儿的逃之夭夭。

    周末交通拥挤,他们费了近两个钟才爬到晁董家,其实一个多钟可到达,路上哥仨跑去逛趟商场,耽误些许时间。

    晁二爷早上收到小粉团子的信息说让贺家孙帮搬虫草去贺家,让他拣些虫草留家里,饭后果然接到贺部长家电话说贺家小子们帮他家小团子送东西回来顺便拿虫草,他立即携妻带女,带上胡管家和方妈妈以及几个家佣进车库,开冷藏货车分虫草。

    按小粉团子的要求分份子共瓜分走她的虫草十几斤,讲真,晁二夫妻很心疼,虫草又叫黄金草,比黄金还贵,十几斤可不是小数目。

    晁二夫妻拣些干虫草和半干虫草,新鲜的给小团子提去炼制,再给她自己留袋新鲜品。

    他们兄弟仨的岳父家和自家也吃得起虫草,自买的与小团子孝敬的不一样啊,小团子给他们的是她的孝心,他们身在福中也惜福,有干虫草煲汤就很知足了。

    晁二夫妻带着胡管家等人将拣出来的虫草提进一楼再分拣、称重,打包密封,放冰柜里冷藏。

    他们刚忙清楚不到半个钟,燕少和贺家两哥儿到达,将车开到晁董家的一楼客厅大门前,与主人打过招呼,哥仨捋袖晃胳膊搬小萝莉的铜药炉、火炉子和翡翠原石等移下车,一样一样的运进晁二爷家,那些亮灿灿的紫铜炉成功的在晁二爷一楼大厅占据一席之地。

    胡管家和李叔几个也想帮忙,结果,嗯,他们几个合力才能抬起一只金灿灿的鼎,燕少一人抱一个药炉子走路都不喘气的,再不济贺家两小哥儿也能轻松抬起一只鼎,一对比,胡叔几个默默的忧伤了。

    晁二夫妻想留三小帅哥喝茶,哥仨说赶紧帮小萝莉运药材的事要紧,也没坐,不过,贺小八厚着脸大赞特赞小美女制的皮蛋好吃,赞得晁二夫人拉不下面子,给了他一份,他抱着一袋皮蛋,喜得眉不见眼。

    厚脸皮的小孩有糖吃。

    不要脸皮的贺小八像大爷似的让弟弟们开车,他抱着美食不撒手,一路得瑟的回到家。

第四百九九章 霸气开撕

    回途时,贺小十五开车载着哥哥和弟弟,后面跟着开冷藏货车帮送货去贺家的胡管家。

    当贺家的车和货车进大院院门,在附近的一个老太太发现了,悄悄的跟到贺家住处附近暗中观察贺家人在缷载东西,悄无声息的离开。

    胡管家刚到,早等着的贺家人立即帮搬虫草进屋,人多,拎的拎,抱的抱,扛的扛,像蚂蚁搬家似的,画面那叫个喜感,以至于跑来逮人的张老也看得支不可支。

    等快搬完东西,张老冲到贺家小十五身边逮着小青年:“小十五,我跟你商量个事,你张爷爷我有根老参,麻烦你帮我问问小医生搭配什么炖汤喝最补。”

    “张爷爷,这个事您老还是找我家龙宝哥更好,我在小美女面前都说不上什么话儿啊。”贺明智被逮住还以为有啥好事,结果事关小萝莉小医生,他机灵的将皮球踢给自家无所不能的龙宝哥,然后两脚一抹油,溜了。

    小家伙像泥鳅一样滑头,张老吹胡子瞪眼的瞪一眼,跑去逮贺家外孙,嗯,那小子鬼灵精的,抱着两个保鲜箱已跑进贺家院,再想逮贺小八,那小子也溜得贼快。

    逮不着人,老人家跺脚插腰嚷:“臭小子,你们不尊老。”

    “张爷爷,别太用劲儿,地板受不了会开裂的。”贺明新扮个鬼脸,抱着只大袋子撒腿就跑开。

    “哼,熊孩子,个个溜得比兔子快。”张老无奈的瞪眼嗔责,脸上却是带着浓浓的笑容。

    “没办法,小子们被小医生打击到了,最近拼命煅炼,跑步的速度提升不少。”和儿孙辈们当搬运工的贺子荣笑呵呵的回应。

    “张老,您逮着小子们也不一定管用,他们也不一定帮得上忙,小医生关在药房里不出来,我们多天没见着小医生。小子们也怕接受您的托付又没办到让您失望。”贺祺文也在,笑着给孩子们解围。

    “我知道啊,我呀就想逗逗小孩子们玩,一群臭小子小时候跟我屁股后面嘴巴甜得像抹了蜜,长大了反而难得到我那儿去走动,他们不陪我解闷我只好自己来逮人,哪天等小医生不在你们家,非逮住小子们陪我喝茶听戏不可。”

    “这个可以,让小子们一人陪您喝一壶,就怕您老吃不消。”

    “无妨无妨,喝得尿急我也乐意,你们忙,我继续转悠,看看能不能在大院逮个看得顺眼的小子陪我唠唠。”

    贺家人有正事,张老帮不上忙也不占地方,背着手,迈着公府步去逮人陪自己消磨时间。

    人多力量大,贺家很快将虫草搬空,先关上货车车厢门,胡管家还在贺家陪贺太夫人聊天,一时半刻不会立即回去。

    贺家人刚回院儿,王老太太带着王玉璇绕过一片种满月季的花坛,到了贺家院外直奔贺三老爷子家。

    王老太太早上散步看到贺小八和燕行开车外出才知燕行回来了,一直暗中在大院大门附近转悠,功夫不负有心人,守株待兔,成功守到贺家的车又回来了。

    她远远的跟到贺家院外,观察到贺家人运回些货物,猜着一时半会搬不完,立即回家叫上孙女换身行头到贺家来,看到贺家人还没搬运货物,她担心被贺家人看到她不让她进去,先在远处停了停,看贺家青年们关上车厢门进贺家院才行动。

    跟着奶奶串门的王玉璇,因为即将要见到燕行,心情很激动也很紧张,有点怕燕行赶自己走,想想又放心,贺家好歹也是要面子的,只要客人进了门,不可能将客人扫出门去。

    贺家的门是虚掩着的,王老太太心中一喜,推开,两扇门在发出“咣”的声响中大开,她一脚进院,亮起左噪子:“贺老祖宗在家吗?我家玉璇好久没来看您老,怪想念您老的,我带孩子来陪您说说话。”

    王家老太太左噪门儿一亮,比大门声响还高亢。

    贺家老祖宗和贺大媳妇、贺三夫妻在上房正堂接待胡管家,贺二和侄子孙子们搬了虫草回东厅还在整理,当乍然的听到大门“咣当”响,上房与东厢的人都惊了一把,忙忙去看是谁那么没礼貌,大大咧咧的搞出那么大的声响。

    他们还没看到人,就听到王老太太那尖嗓门儿,贺子荣差点气炸,该死的老妖婆小贱人还有脸来贺家?!

    老妖婆和王小贱人不来贺家,眼不见为净,一来贺家,想到老母亲被一对贱祖孙给折腾得差点没命,心头的怒气一冲上脑门,他是爆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当即就气冲冲的向外跑:“贼你M的,还有脸跑来,看老子弄不死他。”

    “二伯,二大爷,您别冲动!”贺祺书离二伯父最近,发现他气冲斗牛的向外冲,眼疾手快的将二伯给抱住,他们家这位二大爷脾气火爆火爆的,不拦着他还真可能打死王小贱人。

    贺小十五贺小十六也惊觉不妙,立即冲上去抱住老人家:“爷爷,您消消气,这事有三爷爷作主啊,您这么大声嚷嚷,会惊扰到小医生的。”

    一墙之隔的乐韵:“……”感觉自己又成了最好的挡箭牌。

    她确实是被惊扰到了,不过不是被贺二老爷子,而是被那声尖锐的女高音,她正在搓药丸子,全副身心的挑战自己的速度极限,冷不丁的传来鬼哭狼嚎似的一嗓子,生生的将她的节奏打断。

    被人打扰工作,乐小同学心情确实不爽,不过没空骂街,她的药丸子重要啊,一边飞快的搓药丸子,一边听外面怎么解决,听到贺二老爷子骂粗口,还挺佩服的,那位老爷子话粗理不糙,有人差点害死老母亲,仇人还不要脸的凑上来,能忍是大丈夫,不能忍是真男人。

    被贺家两小帅哥当成劝长辈的理由,她也是超无奈的,虽然吧她是长得嫩了点,还不至于那么脆弱,声音大点还是吓不死她的。

    贺子荣一身火气,被侄子抱住还拖着侄子走了几步,被两孙子抱住心里还气着,听到孙子说的话,那满身的火气呼啦一下就矮了一半:“懂了,你们给我去将人轰出去,别让人弄脏我们贺家的地。”

    “二伯,您在这呆着,我们出去看看。”贺祺书和兄弟侄儿们忙应了,赶紧的走出东厅。

    贺小八和哥哥弟弟妹妹们机灵的一字排开挡住东厅门,再加贺祺文兄弟几个,像一排白杨树给挡住门口。

    贺小十五贺小十六可不敢放任爷爷不管,一左一右的搀扶爷爷,落在后面一点儿。

    贺家祺字辈的几个媳妇跟着贺二太太在厨房,她们听到王市长母亲那嗓门儿,谁也没出去,她们是年青一辈,那种人还是交给婆婆/伯娘/婶娘对付。

    上房中的贺三老太太听出是谁的声音,一张脸沉下去,快步走出上房,看到王老太太大刺刺的往自家走来,立即清声喊停:“王老太太请止步,我们贺家这些天不方便接待客人,我贺家也不欢迎你们王家的千金,请你带着你的宝贝孙女从哪来回哪去。”

    “柴姐,你这是什么话,我来贺家是看老太太的,我孙女玉璇虽然因年青不怎么懂事跟燕行有点小矛盾,那也是年青人的事儿,我也一直想带着小璇来当着老太太的面和燕行说清楚,当年说燕行的那些浑话真不是我家小璇说的,柴姐你也是经过风雨的,不会糊涂到因孩子们的事就连我们两家多年的情分也不顾了吧。”

    王老太太在家挨老伴骂,如今亲自上贺家当头就挨贺三媳妇赶人,顿时来了火气,老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玉璇是她孙女,她孙女是有不对,可贺三媳妇一个老辈也不能这么小气肚肠到连“来者是客”都不懂就当着她的面轰人,这不是打她的脸?

    “说到这份上,我也用不着再给不请自来的人留面子,好叫你知道,我家老祖宗不想见你和你孙女的嘴脸,你们也不用打着看我们老祖宗的幌子来做恶心的勾当,你来贺家是想干什么,你心里清楚,我贺家人也不是傻子,同样心知肚明。”柴溪气乐了,在她家地盘上还指责她?

    心头有火,直接呛回去:“再说,我就护短了怎么着?许你王家护孙女,贺家就不能护外孙儿?我家小龙宝行得正走得端,做事光明正大,光明磊落,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不怕天打雷劈,你孙女呢,你摸着胸口问问你孙女怕不怕天打雷劈?

    我家小龙宝是人,顶天立地,堂堂正正,你孙女王玉璇长着人模人样,却是个忘恩负义,毒蛇心肠的垃圾,小三生的小贱人跟她妈一样的德行,从小就一肚子的男娼女盗,从小就会装,装娇扮弱骗我家小龙宝给她买名牌衣服买名牌包包,十几年来花着我家小龙宝的钱,借着我家小龙宝的势出入高级场所名流宴会,暗中与一个私生子搞在一起,一对奸夫**狼狈为奸背地散布谣言坏我家小龙宝的名声,说你孙女这种货色狼心狗肺都是污辱了狼和狗两种畜生,你孙女干的事连蓄生都不如。

    小龙宝十几年如一日护着你孙女,就是一条白眼狼也养熟了,可你孙女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黑心肝烂货你孙女当了婊还想立贞洁坊,一个小贱货还装纯洁,作给谁看?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孙女跟你那个好儿媳一路货,你孙女烂得像街头大白菜,人人避之如毒蛇,也只有你还当个宝,拉出去四处炫耀,别人看在王市长的面子上不好明说,你真以为你和你孙女很金贵?

    你带着你的婊孙女四处恶心人,看在王市长的份上我也当看不见,你还有脸拉人来我家恶心我们,你不要老脸,还跟我讲情份?贺家与王家的情分早被你和你孙女给作没了,贺家不找你孙女算帐就是看在王市长的面子上给你天大的脸。

    你和你孙女又不是贺家的衣食父母,有什么脸要我捧着你供着你哄着你?你付姿容又算哪根葱,到我家还敢对我指手画脚骂我糊涂?我呸,你一个揣着官太太架子的货色想到我家来撒野,你走错了门儿,别做什么白日梦,我家不欢迎你,请你怎么走进来的就怎么圆润的走出去。”

    贺三老太太是谁?

    人家当年是国部外交部一朵金花,也是第一女翻译官,精通六国语言,走过二十几个国家,还担任过驻外大使助理,她走过的桥不说比王老太太走过的路还多,却可以骄傲的说她走的路比王老太太长了不知少倍,她见过的世面,王老太太拍马也赶不上。

    至于口才,那就不用说,第一女翻译官的口才如果不好,还有什么资格跟随领导外出访问?口才不好,又拿什么资格当驻外大使助理?

    她当了奶奶后摘去曾经的种种名誉桂冠,在家侍候婆母,教导孩子们,敛去一身的风华,当好媳妇当好婆母好长辈。

    她不说话,不骂人,不等于不会骂。

    她端庄大度,温文贤良,是不想跟眼皮子浅的人计较,偏偏有人不要脸的跑来贺家地盘上倚老卖老对她指手画脚,她干么还要忍?

    忍无可忍的柴溪,发挥自己的老本行,噼噼啪啪的喷人,中间连口气都没停顿的,一连串话说下来就像在大街卖菜的小贩刚吆喝了几声一样轻松,骂着人,还面无表情的走向王家祖孙,就一个意思:有本事你怼我啊,我怼不赢你算我输。

    贺三老太太语速不是很快,但中间绝对不容人有机会抢话,王老太太最初听到说她孙女花燕行的钱十分不服气,还没找着机会呛回去,被贺三媳妇儿那一通又一通的话给喷得面无血色。

    孙女花着燕行的钱,用着燕行付钱的包包名牌服饰是事实,但她还能勉强据理力争说是燕行自愿的,可玉璇是小三生的也是事实,和赵宗泽搞在一起也是事实,越来越被……京中贵圈里的不待见也是事实。

    可是……可被骂是婊,王老太太整个人被气得晕乎了,气愤到极点,大脑一片空,面对强势犀利的贺三媳妇,她像老鼠见了猫儿都不知该怎么反应,唯有胸口急剧起来,鼻子里嘴里冒粗气。

    王玉璇紧跟着奶奶,原本是偷偷的打量,看到贺家东厅外面的人,寻找燕行,当看到燕行在人群中正想飞过去找燕行,就听到贺三老太太骂起来,只听到说自己是“小三生的小贱人”,气得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不敢置信的望着贺三老太太,以前那么亲和的一个老人,为什么变得那么凶?

    她呆呆的站着,手臂不知不觉收紧,紧紧的抱着自己抱来的一只盒子,当贺三老太太骂完了,她半天反应不过来,像雷劈了似的站着动弹不得。

    一秒二秒三秒……十秒过去了,王家祖孙没反应,二十秒过去了,王家祖孙还是没反应……

    三十秒过去了,王家祖孙没反应,有反应的是东厢朝北的房间里的人,她“嘶”的倒吸了口热气。

    乐韵没吸到凉气,而是吸到一口热气,面皮狠狠的抽搐起来,牛!贺三老太太牛上天了,骂人骂得那么霸气侧漏,语气又那么……优雅,神人哪。

    老太太骂了脏字,然而,她疾言厉色的骂人,那语气抑扬顿挫,流畅连贯,比演说还能煽动人心,听她骂人,不管愿不愿意,心忍不住跟着她的节奏走,听她骂什么内容。

    听她骂人,其实像听人说书差不多,很引人入胜,可想而知被骂的人想还嘴都找不到见缝插针的机会时会有多痛苦,估计某对祖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身为一个听骂街长大的孩子,乐小同学对老太太佩服的五体投地,贺三老太太淘汰人的水平,张婧妈就是坐火箭都赶不上,她得坐最快的飞机有可能有望追赶上,毕竟她年青,有潜力是不是。

    东厅里的贺子荣,听到三弟媳噼喱啪啦的骂了老妖婆一通,那叫个……震惊,他家三弟媳的战斗力太强,他望尘莫及啊。

    他觉得有时语言的力量果然比拳头更强大,像这种能把人骂懵的能力,简直不能再强大,知识分子就是厉害。

    正感慨万分,听到隔壁传来的吸气声,和青年们下意识的转过头,然后,一致的呆了呆,脑门子上流下冷汗,那个……是不是吓到小医生啦?

    东厢北房传来的声音是静宓中唯一的声响,也打破僵局,柴溪不好意思的抚了抚左太阳穴:“不好意思,小医生,家里来了条疯狗,我一时没管住嘴,声音大了点,让您受惊了。”

    她本来也没想小医生能回话,里面却传出清淡的笑语:“没事儿,您老口才真好,骂架骂得这么荡气回肠,锵铿有力,杀伐果决,听您骂架比看人打架还过瘾,令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这时候我能出去,我一定给您鼓掌外加手动点一百个赞。”

第五百章 要变天了

    囧!

    数天没露面的小医生竟然答话了,贺家祺字辈明字辈的两辈人你瞅我我瞅你,个个囧囧有神,小医生也是牛人哪,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在他们哭笑不得的时候,东厢北房又传出脆如玉铃般的美妙少女声:“燕帅哥,我严重怀疑你以前眼睛被牛屎糊了,怎么眼瞎到连个人的本质也看不清,被人坑得丢财又被中伤,你该去洗洗眼睛了。还有贺小十六熊孩子今天一点也不雄,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劳动老太太出马嘛,这个时候你和你哥哥们应该给某人家打个电话,通知他们说他们家的某两人犯病了到处咬人,让他们赶紧儿把人接走送医院,告诉他们不要放弃治疗,好歹是两条命。”

    “我眼睛没有被牛屎糊,我是清白的,我也是受害人。”凭白无故的挨小萝莉鄙视,燕行不服,怂怂的抗议。

    “我不是熊孩子!”贺明新也气虎虎的强烈抗议被冠上熊孩子的头衔。

    “谁有王老家电话,通知王老来接他家夫人。”一大一小两弟弟在搞抗议活动,贺小二忽略他们,问弟弟们。

    “我记得,我来打。”贺明智记忆力好,记得很多号码,自告奋勇的拿手机给王老家打电话。

    “眼睛没被糊住还那么笨,十几年来把自己的钱给一个没血缘关系的人花,你是钱多的没地方放?钱太多了,可以捐给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者没有劳动力却有尊严的努力生存的残疾人,那样还能带给人温暖,白白的拿钱给一个心如毒蝎的婊儿挥霍,你是在为虎作伥,给人传扬享受不劳而获不是无耻是光荣的不正之风。”

    当东厢北房里再传出小医生说教的话来,贺祺文兄弟几个忍着笑望天,外面的天空真……干净,没有雾霾呢。

    “小萝莉,你就不能别往我伤口上撒盐?”燕行郁郁不乐,斜眼瞟到小十五在打话,一脸正气的为自己正名:“其实,不是我笨,是我比较善良才有此般下场,小时候王千金经常对我说她爷爷和大伯重男轻女,背地里总打她骂她,不给她饭吃,不给她零用钱,不给她买新衣服,嫌她丢脸不给她跟去别人家做客认识朋友,她找我哭给我听,有时还给我看身上的伤,我经常不在大院住,看到她手臂上的伤还以为是真的就信了,可怜她,当妹妹保护她,给她钱花,帮她买喜欢的东西。

    等长大些,她又跟我说她奶奶和她爸她妈搓麻将输钱,爷爷不给她奶奶钱用,说如果奶奶和爸爸妈妈还不清赌债,爷爷大伯就让她去抵债给人糟踏,我又不忍心她被人毁清白,总给钱给她,我哪知道她表里不一,伤是她自己弄出来的,那些说爷爷伯父打她骂她的话也全是假的,说欠赌债也全是假的,目的就是知道我有钱,骗我钱。”

    燕行在历数自己之所以一直对王玉璇好,护她十几年的原因,王老太太摇摇欲坠:“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你你……”

    她抬起手,却不知指向谁,一张脸青铁,脸上肌肉一阵阵的抽搐。

    没人知道她究竟是说燕行胡说八道还是说她自己孙女胡说八道,她抬起的手又颤颤的落下去,人像风叶的落叶,又惊又慌,茫然无措。

    王玉璇听到燕行说自己骗他说爷爷大伯打她骂她,奶奶气得说不出话,吓得魂都快没了,一把丢了手里的盒子,疯了似冲向燕行,大声尖叫:“我没有我没有,燕行你血口喷人,你诬陷我,我从没有说爷爷大伯打我骂我,我从没有说奶奶赌钱爷爷要拿我抵债,你自己愿意给我钱花的,是你自己送钱给我花的……我没有问你要过钱,我没有……”

    小龙宝在历数王千金的罪行,贺祺文等人望望小十五,谁也不吭声,暗搓搓的看戏,看到王千金发疯似的跑向小龙宝,贺小八等人齐唰唰的让开,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柴溪、站上房正常门口的贺老祖宗几个连连惊叫:“小龙宝,快躲,不要被她伤到。”

    “小龙宝,快进去关上门,她又想害你。”

    老太太们一个喊得比一个急,贺祺文等人忙忙向后退,守住门,免得王小贱人冲进东厢破坏药材。

    王千金冲过来,燕行没有躲,等她一头撞来,轻巧的向一旁一侧身,让开去,再一抓,一把抓住王玉璇,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给制住,人是抓住了,只是,他嫌恶的差点想扔掉,王玉璇身上有股很俗气的香味,很难闻。

    很恶心,可因为还有事没完,他忍着恶俗的脂粉气,痛心疾首的继续数落:“王玉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势力的样子?你从小骗我,骗了我几百万的钱,我没怪你,毕竟是我太天真,是我自己相信你的谎话,我没问你还钱,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和赵宗泽一起转移我妈妈的飞霞公司的财产?

    我一直当你是妹妹啊,哪怕你说你跟赵宗泽在一起是赵宗泽灌醉了你占了你清白,哭着说你不自愿的我也信了,也不追究你在背后散布谣言诽谤我,可是,没想到你是因为你要我给你买一栋价值三千多万的房子我没同意,你自甘下贱的灌醉了赵宗泽,然后和赵宗泽一拍即合,暗中谋划陷害我,抢夺我妈妈的飞霞集团,暗中转移飞霞集团的财产。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和赵宗泽从飞霞集团转移财产买了别墅,还记在你名下,我有多心痛?

    赵宗泽和我爸爸挪用公司公款,现在还在关着,他们挪走的钱对不上号,其中有几千万就是你名下的那栋房产,还有些钱在你户头,我一直没有将证据递上去,因此案子拖到现在还没正式判,我拖着不对簿公堂也是想给你机会,让你自己主动退还那份公款,不要因此事对王市长造成不良影响,你为什么装作不知道,还执迷不悟,故意挑唆你奶奶跟你一起胡作非为,挑拨王家和贺家的关系,给你伯父和你爷爷抹黑?

    王玉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变得这么自私自利,变得……。”

    他还没说,从贺小十五电话传来一声怒喝:“……气死我了!……”随之又传来凌乱的大叫“老先生老先生您怎么了”“爸,爸-”

    王老家乱成了一团。

    贺小十五的电话打到王家,是王市长接到的,他刚说“您好”就听到燕大少说话声,当即立断便按免提键,那声音便传进他父亲的耳朵里。

    周末老大回来了,王老跟儿子去书房商量点事,回到客厅没看见老伴和王玉璇,也没怎么在意,当儿子接电话,同样也没什么感想,直到听到燕行的声音,心头有不好的念头,那两蠢货不会是去贺家了吧?

    他忍着没说话,当听到老伴和王玉璇的声音,王老就知道大事不好,死死咬着牙才没暴骂,当听到燕行历数王玉璇的种种劣迹,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待听到王玉璇帮赵宗泽转移飞霞集团财产买别墅,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眼前一阵天晕地暗,一口气提不上来晕倒过去。

    王老爷子忽然晕倒,王市长扔下座机电话跑向父亲,因快到中午在厨房准备饭菜的王夫人和保姆也冲到客厅,围到老爷子身边。

    王市长帮老父掐人中摁胸,一边叫夫人打急救电话。

    被连连摁了几下,王老在一个冷颤中转醒,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气,眼里流出泪来:“报应啊报应,生了个孽障,这是报应。”

    “爸,您别难过,我先送您去医院,您镇定点啊,千万别激动,我扶您起来……”王市长扶起父亲,又叫上老婆,一左一右的搀扶走向门口。

    保姆跑上楼帮市长夫人拿手提包,再飞跑下楼交给夫人,帮开门。

    王老气得只余半口气,全靠儿子儿媳妇搀扶着,走到外面,王市长抱着父亲坐后座,王夫人开车去大院门口等救护车,保姆在家守着。

    贺家人没在王家,从贺小十五的电话里听声音也能猜出来王家必定是兵荒马乱,他们也不说话,就看着王家祖孙,看看她们还能有什么神反应。

    王老太太呆呆的站着,腿像打摆子一样的抖个不停,过得好一会儿,软软的坐下去,一屁股坐地,嘴里呢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念几声又哭又笑,然后才是撕声裂肺的大哭,“呜咽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又过了约二分钟,王老太太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她跑出贺家,一路边抹眼泪边跑,慌乱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没了任何主张。

    老的跑了,柴溪也不用再去赶狗,从从容容的走回上房回廊。

    等王家老贱人的脚步声跑出院子去得比较远了,燕行松开手放掉手里的小贱人,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冲往厢房洗手间去洗手。

    “小龙宝/龙宝哥,你干吗?”贺小二和他兄弟们看到抓着王小贱人的小龙宝一把丢开王小贱人像火烧屁股似的奔跑,一脸疑惑,好好的怎么逃了啊?王小贱人身上有毒?

    “碰了脏东西,太恶心了,我要去洗洗手。”燕行冲向家里的厕所方向,跑了几步又喊:“不行,感觉全身都不舒服,好像粘到了虱子似的难受,必须要洗个澡,小十五,你帮我去拿套衣服来。”

    贺家明字辈的兄弟眉心狠狠的跳了跳,小龙宝的洁癖又犯了!

    他们表示很奇怪,不知道具体从哪时起,反正从去年冬天到今天以前,小龙宝的洁癖好像已经自动治愈,没发觉他的小毛病有作怪的表现,今天怎么莫明其妙的又犯了?

    小龙宝今天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就只抓了王小贱人的肩,他以前与王小贱人是青梅竹马时就算没见他们牵手相依什么的,也没见他嫌恶啊,如今碰一下王小贱人就像吃了蛆似的,感觉洁癖症加重的节奏。

    心思百转回肠几回,贺家几个小青年望望小龙宝的背景,望望王千金,一致同情的摇头,让小龙宝厌恶到这般程度,王小贱人活着也是丢人哪。

    “龙宝哥,你等着哒,我去帮你找换洗衣服。”贺明智给了王千金一个无比鄙视的眼神,跑向西厢客房去帮自己崇拜的龙宝哥找衣服。

    贺家祺字辈的几个兄弟就一个意思,那谁,你是不是识相的赶紧滚蛋,别在这丢人现眼,也让哥们去收拾家里的物品?

    贺三老太太凶残的喷王家老太太没什么,毕竟她与王老太太是同一辈儿的人,又都是不工作的老人,同辈儿骂同辈儿,谁厉害谁赢,谁想鸡蛋里挑骨头也难挑出刺儿来。

    对于王小贱人,她还是不好开口狂喷,毕竟差着两个辈的距离,如果面对面的喷王小贱人,有以大欺少的嫌疑,也显得自己太没风度。

    不能直接轰王小贱人,柴溪等着她自己从贺家滚蛋,那种小贱人,多看一眼都觉瘳眼。

    王玉璇听到从电话里传来的爷爷和大伯的声音那刻三魂丢了二魂,七魄也丢了五魄,整个人像丢了魂魄的布娃娃,傻傻呆呆的站着,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家里人都不知道她有栋别墅,她也没告诉家里人,赵宗泽和赵益雄被抓时她知道那些钱是赵宗泽挪有公款的钱,可那又怎样?房证写的是她的名字,房子就是她的,哪怕赵宗泽说是他买的,她也有理由说是恋爱之间的赠与。

    可燕行知道了,燕行知道她名下的别墅是用赵宗泽的钱买的,还知道她银行里有赵宗泽送她的钱,他一定会追回去的。

    肩上的禁箇之力消失,王玉璇并无多大反应,当燕行从眼前跑走,她慢慢回神,机械的看看站成排的贺家人,看看另一个方向的人,想走又迈不出腿,一张脸先是青色的,然后变白色的。

    过了一下,她动了,扭身就朝贺家院门跑,高跟鞋跺在地面上特别响,背影狼狈。

第五百零一章 逃避

    王小贱人自己落荒而逃,贺三老太太贺大老太太暗中嘘口气,贱人滚了,空气都变得干净。

    “抱歉,把门不严,让不三不四的人进来,令胡管家见笑了。”贺子瑞略感窘迫的向胡管家表示歉意。

    “老爷子客气了,这年头疯狗多了爱乱蹿,谁也不能保证能防得住。”胡管家表示理解,继续随主人坐下喝茶。

    烦人的小贱人滚蛋了,贺祺文和兄弟们如负释重,回东厢整理虫草。

    “唉,姓王的,你的东西掉了。”王小贱人逃之夭夭,贺小十六眼珠子一转,一边大叫一边冲出东厅去捡王小贱人扔掉的礼盒。

    王玉璇哪肯停,像有鬼追似的头也不回的跑。

    贺小十六捡起礼拿,嗯,是虫草哪!精包装的虫草,记忆里好像那种包装盒一盒是四根吧。

    瞄一眼,拿着盒子欢快的追王小贱人,跑出院门,看到前面的人,又喊“王小姐你的东西掉了”“哎,王小姐,你把你的东西拿回去啊,我家不要你送来的东西”。

    贺家人追来,王玉璇亡路奔逃。

    她逃得狼狈,贺小十六追得欢脱,一边追赶还一边喊,一边喊一边追,就那么一个跑一个追的在大院里跑。

    拜贺小十六的嗓门所赐,那一喊也惊动了些人,有些居民们远远的看发生了什么事儿,认出贺家小霸王和王市长侄女在一跑一追,特别惊奇,那两人在干什么?

    当王玉璇跑向王家时,王老太太也一路东歪西倒的跑回王家住楼,心里急,连钥匙也找不着,大力拍门。

    保姆等王市长送王老去了医院即回客厅将电话放回原位,收拾弄乱的客厅,又去收拾厨房,整好厨房,在家等王市长消息。

    听到拍门响和叫开门的声音,保姆打开门,看到脸上一片花的老太太一头撞进来,吓了一大跳:“老夫人,您怎么啦?”

    “老……老先生怎么样?”王老太太抓着保姆的手,脸上早上花的妆也给抹花,模样狞厉。

    “市……市长和夫人送……送老先生去……院门口等救护……车。”保姆被吓坏了,结结巴巴的告诉老太太说王老被送走了。

    王老太太转身又朝外跑,幸好快中午了路上并没有多少人,所以没人见她的窘样。

    王家老太太跑向大院门口没到二分钟,王玉璇也终于跑回王家,又一次狂拍门,等保姆开门,她一头钻进屋,朝楼上跑。

    贺小十六追着王千金跑到王家外看到保姆要关门忙叫住,再冲到门边,将礼盒扔给保姆:“这是王家千金扔我们家的东西,我给王老送回来了,王老回来要告诉他啊,可别背后又散布谣言说我们贺家收贿赂。”

    扔下礼盒,熊孩子还感激的躹了个躬说声“谢谢”,然后趾高气昂的转身,欢快的回家。

    王玉璇一口气冲上楼,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手忙脚乱的翻箱倒柜,找出几样东西,提了自己的手提包包,半刻不停的下楼,开门就跑。

    王家保姆被整懵了,老夫人大小姐一个比一个慌张,搞得好像王老不行了似的,怪吓人的。

    王市长载着老父到大院停车等救护车,救护车出车快,然而路上交通不理想,需要点时间才能到达。

    王市长一边帮老父抚胸顺气,一边紧张的等,没等到救护车,看到他那偏爱孙女的老娘从大院里跑出来,轻声问父亲:“爸,妈追来了。”

    王老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闭上眼睛,表示不想看见某个女人。

    王市长表示懂了。

    王老太太一路跑到大院门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外面有辆车,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又一阵急跑,跑近发现是大儿子的车,连哭带嚎的扑到车旁喊“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

    “妈,你先回去吧,爸这会儿情况不怎么好,不能再受刺激。”王市长坐在后座抱着父亲,对着扑到车窗前又拍又打的母亲的作为也感到愤怒,推开门说话,语气带着责备,别人的母亲为儿女前程忍辱负重,他母亲只为她小儿子和孙女各种争,从没为他和孙子考虑过,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妈。

    “你闭嘴,我要见你爸。”被儿子阻拦,王老太太气都喘不顺,还是爆发出涛天怒火:“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你爸?我承认偏爱玉璇,可我从没有想害你,你凭什么只要你爸不要妈?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你就是这样对你亲妈的?”

    “……”王老本来就气不轻,听到女人还不知错的指责大儿子,胸口一阵起伏,“哇”的吐出一口血。

    那一口血也喷在半弯腰朝车外望的儿子身上,吐了一口血,人也软了,车里也弥漫着血味儿。

    “爸,您别吓我,爸,您什么了?快催救护车,救护车到哪了,要快……”王市长先是慌得有一秒的无知无助,然后才慌慌张张的看向父亲,紧张的手都快不听使唤。

    吐了一口血,王老堵着的心口畅通一分,嘴角带着血迹,半癫狂的乱叫:“滚……滚!让她给我滚开!”

    “爸,爸,您静一静,别激动啊别激动……”王市长知道父亲让谁滚,他却不能真的喊让妈滚,只能抓着父亲的手不让乱动。

    扑到车边的王老太太呆了呆,从开着的车门向内看,看到老大胸前一片红,又看到老伴嘴边的血,吓得魂飞魄散:“怎么会这样怎么这样……老大,你爸究竟怎了,你说啊,你爸究竟怎么了……”

    女人的哭嚎声刺耳,王老气得肝又一次要炸了,用尽力气大吼一句:“我还没死,你哭什么丧,……滚!”

    那一声吼是愤怒的,像火山喷发一样的凶猛,震得车厢都好像颤了颤,而王老吼完,嘴里涌出一股血,脖子一梗,又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爸,爸,爸-”王市长惊恐的大叫,伸手摸父亲的鼻下,还冒着微微的热气,再摸胸口,心脏也还在微微跳动,他那差点崩断的神经才松下来,却也禁不住虚汗泠泠。

    有半截身子抻进车子看的王老太太,看到老头子嘴里来血,吓破了胆,向后一退,砰的撞到半开的车门上,就那么软软的坐了下去,嘴哆哆嗦嗦的张了合,合了张,连话都说不出来。

    王夫人坐在驾驶室,在丈夫第一次惊叫时就在联系救护车,一直没断通话,听到公公怒喝,下意识的掐断电话,发觉情况不妙,再次与救护车联系。

    王市长用力的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勉强平静自己心中的巨大恐慌,偏头,望向车外跌坐于地的母亲:“妈,你……回去吧,爸再也受不起刺激了,你如果真的希望爸有什么闪失,你再刺激爸也行,反正你心里只有王玉璇,从没有为我和爸考虑。”

    “你说什么?”王老太太仰起脸,像被人抽了几把掌,脸色发青,声音也是轻轻的。

    “妈,你……还盼着我爸好的话,就回去吧。”王市长心里有气有怨,可是,这个时候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和精力分出去管母亲,更不想让母亲跟去医院,父亲就算醒了,看到母亲说不定又会气急攻心发生什么好歹。

    “回去……,你爸嫌弃我,你也嫌弃我,你们都嫌弃我,都怪我偏心玉璇,你有出息,你弟能力不及你,过得没你好,我对过得差点的儿子多照顾点有什么错?我偏心没有爸爸帮衬的玉璇又哪错了,你们凭什么嫌弃我怪我……”

    王老太太被儿子驱赶,委屈如排山倒海般的涌上心头,又哭又数的哭诉自己为什么会偏心小儿子偏心孙女,老大官途平顺,步步高升,名利双收,小儿子做着小小的职员,过着憋屈的日子,她自然偏向小儿子,帮小儿子养孩子,偏心孙女,希望她找个好夫家,她有什么错?

    “妈,你真的以为你没错吗?你忘了,弟弟没能力没本事都是你害的,是你自己从小惯着弟弟,让他不愿不长进,不学无术,到头来才争不过别人,你不承认你自己造成的后果,又娇生惯养玉璇,我和爸不让你惯养你以为我们容不下玉璇,你一意孤行的结果就是成功的让玉璇步上弟弟的后尘,变得目光短浅,除了用钱什么都不会。”

    王市长太清楚自己妈是什么性格,他妈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错了也不承认是自己的错,但凡不依着她就是不孝顺不尊重她,她一意孤行,害了弟弟不肯承认又继续用惯弟弟的方式惯王玉璇,惯出两个惹祸的祖宗还想将错推给他和爸。

    “不是我不是我……”王老太太嘴唇哆嗦得更厉害,几乎要晕过去,怎么能怪她,她没教小儿子和玉璇不学好,没教她们贪污,没教他们杀人放火……

    恍惚间,心里涌上恐慌,她颤抖了起来,慌乱的爬起来,像看到怪物似的远离车子,走出几步,撒腿往大院跑,如来时般跌跌撞撞的冲进大门,朝着家里跑。

    王市长知道自己的话刺痛了母亲,把她最不想面对的事实揭穿了,她不敢面对,自欺欺人的逃避,回去了也好,他也能省点心。

第五百零二章 不好的消息

    王玉璇拿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急急忙忙的逃离大院,跑到快到大院门口那儿,看到奶奶往回跑,她下意识的就往花圃树后躲藏,等奶奶过去了才又往外跑。

    跑到院门口朝外一看,发现大伯的车还在外面,吓得又朝院内跑,又把自己藏在花圃后。

    王市长抱着老父亲,每隔几分钟就探鼻息和摸胸口,生恐老人没了,那颗心始终悬着,等了十几分钟,救护车总算来了,王市夫妻两人将老人交给医护人员,关上私家车门,自己坐救护车跟车走。

    医护人员接到王老做紧救,火速送往医院。

    王玉璇等外面的救护车来了又走了才敢出大院,打的回自己爸妈身边,她回到家里藏起来,谁的电话也不接。

    王老太太寒颤颤的跑回家里倒在沙发里,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又惊又怕,整个人也像丢了魂似的。

    保姆不敢问怎么了,只将吃的和喝的准备好,随时供老太太支使。

    王家的车停大院门外时离门卫有点远,周末也没有多少人和车辆进入大院,就算有也没有关注王家的车,从而没人围观王家的争持,王家家丑也没有外扬。

    但是,王老太太先是花容惨淡的跑往大院门口,后来王千金也像得了失心疯似的跑出去,还是被人看见了,暗中互相通消息打探一下王家发生什么地震。

    贺小十六给王家送礼盒去了,贺家众人很放心,贺祺文几人将虫草从保鲜盒子里清出来,将保鲜箱子送回货车上才回上房。

    贺家爷们整理好了虫草,胡管家婉拒贺家留饭,开冷藏货车先回二爷家,等改天再送回周家。

    燕行洗手好几遍都感觉难受,等小十五拿来衣服去洗浴,从头到脚洗N遍,手还是有点不舒服,可再洗也洗不去讨厌的感觉,穿上干净衣服回上房见长辈们。

    “小龙宝,你对王玉璇说的话是真的?”等俊美无邪的青年洗澡回来,贺子瑞似笑非笑问。

    “呃,三舅公,有些事还是别打破沙锅问到底比较好。我保证,起码有一半是真的,有一半半真半假。”燕行难得的脸微微热起来。

    “小龙宝学坏了。王家会恨死你的。”贺祺文抚掌大乐,贺小十五打电话到王家,想必王老是听到了小龙宝对王玉璇说的那些话才被气了个四仰八叉,闹到送医的程度。

    贺三老爷子没说话,眼神就一个意思:好样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是干大事儿的,小龙宝一直忍而不发,看似在逃避,其实在等待能将人一网打尽的最佳时机,时机不到,能拖就拖,时机到了该收网就收网。

    “是他们对我不仁在先,不能怪我不义,我原想继续再拖久点尽量让某几个人也坐不住暗中出手好把他们也拉下水,经这么一闹可能不行了,我明天就将压着没递交法院的文件递上去,早点解决了烦心事,我也能愉快的度假。”

    “就算不能把所有人拉下水,反正经此王家是不可能走更远了。”王家千金帮赵宗泽销脏,王家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也有了污点,想走更远,太艰难。

    贺家老少爷们已经能想象出王老恨王玉璇恨到了何种地步,而王家老大就算不心疼自己的前程,也心疼自己儿子,毕竟王家孙子王玉辉原定今年调回京,出了王玉璇的事儿,调京之路恐怕也会横生变故。

    贺家不会同情王家,王玉璇可没少在背后坑小龙宝,王家何曾不知道?他们知道并没有阻止,放任王玉璇散布谣言,因为小龙宝的工作关系,有些谣言能帮他减少些麻烦,贺家才没有深入追究,仅只是意思意思的化解,没让事态闹大。

    王家小贱人的下场不可能好到哪去,贺家兄弟们也舒心了,乐滋滋的等午饭,一家人享受完丰盛的晚餐,又各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儿。

    燕大少坚决的抵制住被拉去打游戏的诱惑,晃到东厢,轻手轻脚的进厅,铺开席子和一张小移动桌子,搬着自己的电脑工作。

    相比贺家人的轻松,王市长夫妻俩心都快揪起来了。

    接王老的的救护车是离大院最近的医院,将病人接回院送去检查,当扫描拍片出来,医院给病人转院送去军总院。

    王老曾是高官老干部,退休后待遇也是只比副国级老干部低一丢丢,属国家老干部,一般生病什么的都是住军总院。

    王老曾做过冠心动脉支架介入手术,扫描拍片检查结果显示做过心脏介入手术的血管再次变狭窄,堵塞了,还有新的地方段也堵塞了,必须重新做手术。

    王市长拿到检查报告,风尘仆仆的又跟着老父转去军总院,一来一去,也去了几个钟,等转移到军总院又是检查又是拍片又是专家会诊,等各方检查完毕,诊断结果得出王老目前身体状况十分不稳定,无论是做心脏搭桥手术或支架介入手术危都有性命之忧,暂时只能住院观察看情况。

    那份结果无异于丢下一枚小炸弹,王市长的心拔凉拔凉的,老父亲的身体连手术都承受不了,还能有多少希望?

    他想到在贺家的小医生,可他自己也知道,他请不来那人,也没资格去贺家请人看诊。

    王市长跟着医生将父亲转进V字隔离病房,给请了特护暂是照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市政住房拿自己夫妻俩陪院用的衣服用品,给自己父亲准备住院用品。

    从医院回到市政宿舍拿东西再回医院,一半天就那么过去了,他们回到医院已是傍晚,放置好陪院用的物品,等着给老父亲换了药水,然后再交给特护看护,他们先去晚饭。

    王市长夫妻跑来跑去,也没通知母亲有关父亲的病情,反正他妈心里只有孙女,只有她自己所谓的自尊和骄傲,不在意他和他爸,告诉她也只会添乱,不如让她在家呆着。

    王老太太呆在家,等了一个下午没有等到老大的电话,也没有等到小儿子的电话,失魂落魄的,到晚上被保姆劝着吃了点东西,又开始无尽的等待。

第五百零三章 报应来了

    乐韵很忙,在王家祖孙跑贺家招恨的事儿上稍稍分了心,之后也没功夫管王祖孙什么样了,一心一意的搓药丸子,忙完一批,另一批药也可以出炉,忙得无暇分心,自然也没空出去,等贺家人吃晚饭时才抽空到东厅里搬虫草。

    贺家人太多,有几个青年总受八卦,她懒得跟一群帅哥费口水,尽量不跟他们打照面,落个清静。

    懒得分多次搬运药材,干脆一次性搬进药房,然后全扔空间,人也回空间拆虫草包装,拆出来的虫草用筛子、桶盆装起来,再剁砍,用紫铜药炉制药能缩短制药工期,将药材切碎,比大块大块或整根整段的更容制炖熔化,更节省时间。

    剁碎部分虫草,出空间,再次另起灶炉,独炼虫草。

    燕行吃了午饭回东厅,发觉东厢北房的玻璃全打开,窗帘低垂,也不敢跑去窥视,溜到东厅发现就吃个饭的功夫,小萝莉不知几时就把虫草都搬光了,内心是抑郁的,小萝莉为什么不叫他当打杂工啊?

    感觉小萝莉有避着不见人的意思,他心里头闷闷不乐,铺开席子抱电脑,耳朵竖得老高,倾听药房里的各种声音,听了半天都没见小萝莉传唤他,到傍晚只好自己去吃饭。

    晚上,仍如既往的等小萝莉给自己扎针,然而,等到过了一点半也没等到她露面,猜着小萝莉可能忙得匀不出手给自己扎针,自己默默的倒头睡下。

    他睡得很沉很沉,到凌晨二点过后,乐小同学才拎着她的医用工具到东厅给燕某人针灸,看某个帅哥睡得像头猪,嫉妒的瞪了几眼,终究还是没叫醒他,顺手给他睡穴上扎了一针,然后给他吃粒药丸子才正式针灸。

    燕帅哥的神经只是轻微受损,并不十分严重,针灸时间不用太长,当晚是一个疗程的最后一次针灸。

    不用给燕人针灸,乐韵也准备闭关不出,在收回医用针后抱贺家供制药用的虫草进药房,还写了一张便条压燕某人身边,自己安安心心的闭门炼药。

    一觉睡觉,燕行神清气爽,五点醒来,天开了丝丝亮口,爬起来,看到席子上压着张字条,拿手机打灯看,条子是小萝莉写的,告诉他说他的针灸完成,让他麻溜的想去就去哪,不用赖着等挨扎针。

    瞅着一手隽秀流畅的楷书,长着天仙般容颜的美男子眼角抽了抽,赶紧看自己手机,打开视频,昨晚睡前给手机开摄像头放一边,还真拍到小萝莉出来给他针灸的过程。

    欣赏小萝莉给自己针灸的过程,燕行即欢喜又……愁怅,喜的是小萝莉无论多忙都记得给他针灸,证明对他很上心,愁怅的是看到小萝莉收针之后气虎虎的瞪了好几眼,还双手插腰朝着自己做了伸小脚丫想踹他脸的动作,估计看到自己手机开摄像头在拍摄,她心情不美妙了。

    经验表明,怪力小萝莉心情不美妙,他可能会倒霉。

    燕行揉太阳穴,讲真,他宁愿小萝莉跺他几脚,小萝莉动武揍人后一般等于气就消了,不跺他脚丫子说明怨气可能会积压下去,攒到一起再跟他算总帐。

    小萝莉不出来,他也不能跟她讲道理,关掉视频,起身开门到院子里练拳脚,很快哥哥弟弟们也起床,兄弟们暗搓搓的对练一番才散了去梳洗。

    燕少说递交文件给法院,实质上不用亲力亲为,打电话通知律师就行了,因此,贺家祺字辈明字该上班的人上班后,他仍然可以窝在家里逍遥自在。

    受贺家委托负责燕大校和飞霞事务的律师团拉到燕少的电话立马行动起来,将燕少早就签字却一直压着的起诉材料递交法院。

    赵益雄赵宗泽偷漏、私挪公款案的有过两次开庭审理,因为赵益雄赵宗泽父子各种狡辩,打亲情牌,法院判定赵家有悔改之心,以休庭另审给赵家时间凑足钱补漏。

    当法院收到原告人律师递交的材料和某些申请要求,认为全部合情合理,且证据充足,于以受理,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执行。

    为了不给人蹿供,赵益雄和赵宗泽分别关押,就是放风也不可能碰面,而就在当天,父子俩人被提出看管所监舍,押上一辆警车,直接拉到了最权威的鉴定中心。

    车上全程有法警和武警们押运保护监视,还有专业的拍摄工作人员同行,进行全程拍摄监督。

    在全副武装人员的监视下,赵益雄和赵宗泽上车前都被戴上眼罩,当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被押下车,拿掉眼罩,赵益雄发现儿子宗泽精神颓废,心疼不已,可警官们就在身边,也不敢将情感流露出来。

    当他茫顾四周想想看到了哪,看到医院的标志,一阵心惊胆颤:“队长,我们是不是……感染了传染病?”

    “不要多问,服从管理。”管理在押嫌疑犯人的中队长严肃的提醒,不作正面回答。

    赵益雄不敢再多嘴,内心七上八下,慌慌的。

    武警和法警们将赵家父子带进医院,去专门验血的鉴定中心,早有准备的医生和护士们为赵家父子俩的手臂消毒,准备抽血。

    看到鉴定中心几个字,赵益雄心中涌上前所未有的惊恐,看向一位法警,赫然发现是一件委托做亲子鉴定的文件,当时大脑“嗡”的一响,腿就软了下去,完了!

    这一刻,他知道来医院的原因了,贺家或者……是燕行提出要求给他和宗泽做亲子鉴定!

    在法庭上,贺家律师团有一条诉状就是说他和宗泽意图私占飞霞集团,他辩护说赵宗泽是第二任老婆带进家门的孩子,并不是亲生子,让宗泽姓赵也是爱屋及乌,他并没有理由将飞霞集团和赵家给宗泽,不存在意图私吞飞霞集团的事。

    如今,只要做亲子鉴定,证明宗泽和他是父子关系,他之前说宗泽不是亲子的说词就是谎话,法院会重审他之前的证词,他和宗泽再无一丝胜算。

    如果鉴定结果出来,贺家再以他婚内出轨起诉要求拿回燕飞霞赠送给他的飞霞集团的股权,他将一无所有。

    赵益雄惊恐的浑身瑟瑟发抖,想后退:“我我……我不要抽血……我不要抽血。”

    两法警本着本职工作,搀住赵益雄,严厉的警告嫌疑犯:“这是法院的正规流程,请配合!”

    赵宗泽原本还迷迷懵懵,精神恍惚,听到父亲拒绝抽血,散乱的神志才慢慢的回笼,看看玻璃上的字有一行“亲子鉴定”四个字,眼瞳放大,尽是惊骇:“亲子……鉴定?为什么要做亲子鉴定?律师呢,我们的律师在哪?”

    “对,律师,我要见我的律师。”赵益雄也激动的大叫,为什么律师没告诉他说要做亲子鉴定?他有权拒绝做亲子鉴定。

    “做亲子鉴定也是受法律支持的采集证据的正当理由,有法可依,你们无权拒绝,安静点,拒不服从法院裁定对你们没有任何益处。”一个押送的主事长官板着脸,冷硬的驳回一对父子的质疑声。

    赵宗泽挣扎着想跑,武警们手中冷硬的枪口对准了他,他吓得差点尿裤子,再也不敢动弹,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连嘴唇都在哆嗦。

    赵益雄原本也想挣扎的,看到武警手里的枪转过来,一下子就老实了,腿也像筛糠似的抖颤。

    做了消毒工作,医生从赵益雄手臂上抽取一针筒血,贴上标签,又取走头发和指甲做样本,然后给赵宗泽抽血,取头发和指甲,分别贴上标签和日期,采集地点。

    采集到样品,医护人员端工具盘进鉴定中心去做化验。

    法警和武警人员押赵家父子离开,到外面再次戴上手烤和眼罩,上车,在监督人员们的全程陪同下,法院的押运车又将赵家父子俩押送回看管所,送回他们各自的房间。

    当一队法警押送赵家父子去鉴定中心做亲子鉴定时,另一队人马也到达铁道部的职工大院,时正中午,住大院的人有些下班回来了,退休老领导级的人有些也外出回来,在大院里串门儿的也各归各家。

    当法院的车辆进大院惊动了些居民,暗中跑去观望发生了什么事儿,最后发现法院警车直达某栋住宅,他们跟着上楼,发现法警停在了王二王凌志王科长家。

    王凌志是个万年科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太小,机关单位没事可早点回家,以前一般刚十一点就回家,最近中午都不回家吃饭,家里只有王二老婆和王千金。

    王二老婆姓马,大名马梦婷,也是京市人,家里世代是平头百姓,没出个什么高官,她有高中文化,也是七零后出生的人,以前是机械厂的工人,因为机械厂隶属于铁道部旗下零件厂,马的工作相当于跟单文章员,王二在铁道部,工作与零件有关系,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

    马梦婷很早就知王二是有妇之夫,仍然没有拒绝王,毕竟王二有个当官的爹啊,哥哥也是捧铁饭碗的,最先是偷偷摸摸,后来被王二老婆娘家人发现,王家人也知道了,给王二和马施压,让两人分手。

    王二怕了,逃避了,马梦婷不甘于被千人骂,挺着肚子闹上王二单位,直接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王家费好太劲儿才保住王二的没被单位开除出局,为了名声,王家不得不让王二与原配离婚,并让王二迅速与马梦婷结婚,马也成功的由见不得光的外室升级成正牌王二少奶奶。

    光明正大坐上王二老婆的位置,马梦婷也没有再工作,就在家当太太,由王二一个人工作养家,以王二的工资,日子自然过得紧巴巴,好在有王二妈经常补贴他们,后来王玉璇争气,傍上燕行那棵摇钱树,没钱了,摇一摇,又能过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当燕行不再当冤大头,又有赵宗泽,虽然赵宗泽那棵摇钱树没有燕行那棵摇钱树钱多,摇一摇,还是能掉银子的,够一家人潇洒,可惜好梦不长,打去年赵宗泽和王玉璇的订婚宴崩了,财路也断了,王二家又被打回到解放前。

    有句话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了二十几年动动嘴就有钱的日子,乍然要自己精打细算,再也不能肆意妄为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对王二和马梦婷来说根本无法接受巨大的落差,每天抱怨连天,幸好还有王二妈补贴,否则必天天天打架。

    王二不想天天被老婆骂没本事没能力,中午能躲在单位吃食堂就不回家,一般情况下,女人去她爷爷奶奶家了,王二不回家吃饭,马梦婷也不会在家吃,自己去下馆子,这两天因为女儿在家,她只能在家侍候吃喝,毕竟能不能从王二老娘手里撬来钱就指望着女儿那张金牌,必须好生侍候着。

    马梦婷故意没有做什么海鲜呀、生鲜啊之类的美味饭菜,只做了普通的二荤二素,以示自己家经济不怎么好,让女儿多多在她奶奶面前吹吹耳边风,多多补贴他们点钱。

    饭菜摆上桌,母女俩吃饭,刚吃了没几口,听到楼下嚷嚷吵吵的杂声,母女俩也没在意,过了一阵,楼梯传来很多的脚步,然后自家门被敲响。

    马梦婷以为是王二回来了,心头有气不愿挪身,让女儿去开门。

    王玉璇不情愿的放下碗,咕嚷着“来了”,到客厅门那儿取下安全锁链拉开门,当拉开门,看到门口站着四个穿警服的人,当时愣了一下,转即脸骤然惨白,“啊”的尖叫着关门。

    敲开门的法警,瞬间看清了女青年的样子,女青年穿白色连衣裙,趿着拖鞋,没化妆,脸色有些暗,一副怨妇样。

    王千金没化妆与化妆后的样子有天襄之别,法警们仍然一眼认出她是自己要“请”去法院看守所的嫌疑人,立即夺门而进。

    王玉璇没有关上门,潜意识比大脑思维更快,转身就跑。

    法警们哪会让人躲,一拥而上就将女青年给擒住,一人拿出手锗拷上,一人摸出逮捕证出示:“我们是XX法院工作人员,按规定执行逮捕任务,王玉璇涉嫌为非法挪用公款的嫌疑人转移巨款,以购房产的方式帮人销脏,在嫌疑人落网后并没有主动退还脏款,有包庇嫌疑人和意图私吞脏款的嫌疑,经法院取证调查属实,法院依法将王玉璇逮捕归案,这是逮捕证,请王凌志先生马梦婷女士核查真假。”

    听到女儿惊叫,马梦婷不满的问了声“谁呀”,站起来想去看看,当走到餐厅门口,看到几个穿制服的冲进来抓女儿,完全搞不清状况。

    “你们……你们……说什么,销脏?”听说女儿窝藏脏款,马梦婷尖声大叫:“我女儿她大伯是首都市长,爷爷以前是正部长,我家又不缺钱,我姑娘哪用得着帮人销脏?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马女士有怀疑的地方可以去法院咨询,也可以请律师向法院提起申诉,这是逮捕令副本,请收好。”法警们公事公办,将逮捕令交到王二太太手里,也不再废话,押着王玉璇回法院。

    被制住的最初,王玉璇激烈的挣扎,怎么也挣不脱,从没来有遇上那么大的事,巨大的惊恐涌上心头,吓傻了,有半晌都发不出声音。

    被两法警挟制着走出几步,看到门口有些人在张望,吓得“啊啊”乱挣,慌乱的大叫:“不,不要,我没有私吞脏款,我的房子是赵宗泽送给我的恋爱消费品,妈,快叫我爸找燕行救我,叫燕行救我……”

    大院里好事者也不少,看不惯王二家母女俩的人也大有人在,跟上来看热闹看到王家千金犯事儿,顿觉通身畅快,王千金和仗着有个当过大官的爷爷,有个当官的伯父,眼睛是长头顶上的,走哪不是气高趾昂的傲气清高的表情,这下清高到牢里去了,以后看那小样儿还得瑟得起来不。

    “小璇小璇-”法警要走,马梦婷六神无主,慌里慌张的向外追,她刚跑了几步,那边法警已撤出门,立即有大院里的人涌至门口向屋里看,她又羞又恐,大叫着跑去关门:“走开走开,全都走开……”

    法警抓着王家千金出来,看热闹的人主动让开路,明事理的人并为法警掩护帮挡住王家门口,免得女人追来纠缠法警,妨碍法院带走王家姑娘。

    有群众们配合,四个法警护着人很轻松的下楼,将王玉璇押进法院的公务车回法院。

    法警带走了王千金,早就看王二家不顺眼的人也朝王家方向啐了一口,也懒得多看王二太太的嘴脸,昂着头下楼回,该看的都看到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还留着干吗?留下来又没有饭吃,当然各归各家。

    “以前花燕行的钱,说人坏话坏人名声就算了,背后还跟姓赵的搞一起,不知廉耻的女人终于遭报应了。”

    “花别人的钱还假清高,恶心。”

    “有其母必有其女嘛。……”

    一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谁也没同情王二太太,说说笑笑着下楼。

第五百零四章 自私

    大院儿居民们讽刺的话钻进耳朵,马梦婷只觉丢脸至极,青铁着一张脸愤怒的跑到门口“砰”的关上门,随着与外面隔绝了联系,她双腿像弹棉花的弦,颤颤的颤抖,软得几乎要站不住。

    她双手撑在门页上,哆哆嗦嗦的念:“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思路断线,反反复复的重复几句,就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过了好会儿,伸出瑟瑟发抖的手找手机,摸了几下没摸到,拖着发软的腿跑向客厅,在茶几上找到自己的手机。

    捧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找半天才找到王凌志的电话,紧张的按了两下拨号健才拨出去,直到过了四十几秒才接通,电话里传来不耐烦的一句:“找我做什么,我说了我不回家吃饭。”

    王凌志在距单位不远的小馆子里吃饭,吃到中途接到家电话,说话口气特别不耐烦,回家说他没本事,不回家又总说当家是旅馆,烦人。

    马梦婷心中慌乱,好不容易打通电话,听到的却是恶声恶气的回答,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张嘴想喊,嗓子堵堵的,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没等到说话声,王凌志更加不耐烦:“没事打什么电话,有病啊?”

    说了一句,自己摁断通话,继续吃饭,刚吃没两口,电话又响起来,以为又是马梦婷打来的,生气的骂了句“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正想摁断,看到是大哥的电话,吓得一个哆嗦,慌忙接电话:“大哥,是我,有啥事儿找我啊?”

    王市长于昨天陪父亲在医院住院,早上匆匆赶去市政上班,让老婆请假陪院,他周一上午有两个会议,一个半天根本没空。

    昨天一番折腾,他一夜没睡好,赶到市政连口气都没喘,先赶去开会议,然后才是在本单位开会,过午饭点才开完,连饭都顾不得吃先回自己办公室立即给自己弟弟打电话。

    打通电话,王市长眉头打成结:“凌志,咱爸昨天冠心脏发作,住院了……”

    “住……住院哥,爸现在怎样了?”听说老头子住院,王凌志吓了一大跳,老头子千万不能挂啊,他就靠着他妈的支援,他妈妈的私房钱又主要来自他爸,如果老头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他那点工资都不够一个月生活费花销,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非常不好,身体差得连手术都做不了。”王市长说得很慢,至少他弟还有点良心,知道担心老爷子的身体。

    “爸身体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住院?是不是又跟妈吵嘴了?”王凌志听说老头子连手术都承受不住,顿时慌了神儿。

    “爸是被王玉璇气犯病的,王玉璇帮赵宗泽转移公款,拿去买了别墅,爸听说王玉璇在帮赵宗泽销脏,当时就气得心脏病发作,王玉璇应该回家了吧,老二,玉璇是你女儿,你下午请假回家带玉璇立即去自首,将房子退回去吧,好几千万啊,一旦追查起来王玉璇要坐几年牢,你的工作也只怕要受到牵连保不住了,去自首或许还争个宽大处理,你顶多调去其他部门。”王市长知道必须说明厉害关系,要不然他弟跟王玉璇一样认钱不计后果,到时谁子保不住他。

    “……什么?哥,怎么办怎么办……”王凌志吓得人都傻了,小璇帮赵宗泽隐瞒了几千万钱?天呐……

    他吓坏了,手慌脚乱中不小心摁到电话将通话挂断,问了几个怎么办发现没声音,看手机发现断了,心急之下想打回去,电话又响起来,是玉璇妈的手机号,他慌乱的接听,劈头问出一句:“小璇在家没有?”

    第一通电话被挂断,马梦婷愣了愣,又打过去发现在通话中,不停的打不停的打,终于又一次接通,听到问女儿,哭了起来:“小璇……被抓走了,你快回来,他们说小璇帮人销脏,把她抓走了,你快回来救小璇,你快去找燕行救小璇,燕行一定能救小璇……”

    “完了!”王凌志大脑嗡的一声响,脸上肌肉急剧的痉挛,愣了愣,不顾馆子里其他人齐勾勾的盯着自己,站起来就向外跑。

    王二打电话声音很大,打扰了别人吃饭,很多人瞅着他,用眼神谴责他没素质没道德,当看到他站起来就跑,一致愕然的看着他冲出饭馆。

    王凌志慌里慌张的从小馆子里跑到外面,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和车辆,眼前一片晃,又跑几步才记起手里的电话,听到女人的哭声,烦燥不已,立即挂了,再打给大哥。

    自己电话被挂断,王市长忍不住手背青筋直跳,他弟也是个拎不清的,大概指望不上,要自己亲自去给检察院那边说一声,以举报自首的形式请人去他弟家带走王玉璇接受审查。

    这个时候检察院那边工作人员也是午餐时间,他不希望在工作外的时间给他们增加负担,想等上班时间再打电话,坐着放松一下神经,只坐片刻电话又响,看显示是他弟号码,接通。

    “哥……晚了晚了晚了……”打通哥哥的电话,王凌志嘴里念念叨叨的念“晚了”。

    “什么晚了?”王市长心头一紧,不会是……

    “玉璇被抓走了……她妈叫我找燕行求情……”王凌志想哭,玉璇跟燕行闹成那样,玉璇又帮赵宗泽转移公款,燕行怎么可能还会管玉璇死活。

    “……唉!”王市长听到王玉璇被抓走的一句,长长的叹口气,视线斜向着办公桌的窗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燕行和贺家……耐心用尽了。

    他再没心力去管王玉璇怎样,也懒得再管他弟会不会找燕行,挂了电话,给在医院的老婆打过去,问了一下情况结束通话自己去食堂,日子不能因王玉璇被带走就停止,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没有听到大哥的安慰,也没有指点,王凌志连问几个怎么办没听到声响,再看,话中断,他猜到是大哥失望之下挂他的电话,懒得跟他说话了。

    他心里慌得不知怎么办再好,一跑往家跑,一边想找谁来解眼前的燃眉之急,想了半晌,打电话给自己老妈。

    王老太太一个人守在家里等了半天加一夜,仍然没有等到老大两口子跟她说有关老头子病情,让保姆打电话去问,听说老头冠心病发作,虚弱的连手术也做不了,吓得魂都快没了。

    她一辈子强不过老头,无数次想也许等老头子没了,她就能翻身当一家之主了,可她也知道老头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万不能倒,一旦老头没了,失去支柱也失去收入来源,就她那点养老金莫说补贴小儿,就她自己想买点什么都不够,仅只能维持住中上生活水平,如果她跟大儿子住也要看老大两口子脸色,如果跟小儿子生活,她受不了小儿子家低质量的生活水平。

    保姆打完电话后,王老太太像个被抽走魂的木偶似的,呆呆的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她不敢去医院,怕万一去了老头子看见她一气之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就真的要当寡妇了,老大两口子也不可能给她好脸色,临到老反而没安生日子过。

    此刻,她意识到自己去贺家真的是做了件蠢事,激怒贺家人,给王家招来麻烦。

    整个上午,王老太太魂不守舍,愣是守坐一个上午,中午草草吃几口饭,又坐着发呆,除了发呆,等,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当听到手机响时,她还处于一副神游太空的状态,反而保姆更清醒,帮老夫人找到手机给她:“老夫人,是二爷的电话。”

    听说是小儿子来电话,王老太太的思维才从不着边际的地方飘回来,接通电话,声音沙哑:“老二,你爸他……”

    “妈,大哥告诉我爸住院了,妈,玉璇被人抓走了,你快想办法找人将她救出来,如果玉璇坐牢了,名声就全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您最疼玉璇,爸住院,也只有您能救玉璇了……”王凌志打通电话,立即鼓动自己母亲找人脉捞女儿。

    牢,是绝对不能坐的,坐个几个月名声就坏了,玉璇因为跟赵宗泽的婚事吹了,本身名声就受到极坏的负面影响,如果再去坐几个月牢,以后整个京城贵圈没人敢娶她。

    大哥是首都市长,只是玉璇的大伯,并不是父女关系,做大伯的不可能全力保玉璇,玉璇坐牢,对大哥有一定影响,但不足以整垮他,他的损失才是最大的,毕竟是他亲女儿,如果玉璇帮赵宗泽销脏成为事实,他肯定会被内退。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捞玉璇,让燕行不追究,他不敢找燕行也不敢找贺家,唯有他爸有人脉,用他爸的人脉关系去跟贺家说情,让燕行放过玉璇,出具谅解书,让玉璇不坐牢。

    王凌志自知自己不够份量,说服老妈出面,他老妈那么疼爱玉璇,肯定会想办法救她孙女的。

    王老太太听着小儿一连话的话,一张没化妆满是皱纹又因睡不好精神不佳而憔悴的脸一阵发白:“你说……玉璇被抓了?!”

    她的呼吸有点困难,说话也极为辛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是的,玉璇被抓走了,被抓走时叫她妈叫我找燕行救她,我跟燕行不熟啊,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我能想到的依靠就只有妈您了,救玉璇等于救我,玉璇坐牢了我的饭碗也保不住,以后还怎么活啊,妈,您快想想办法叫燕行放过小璇吧,那什么钱啊就当是给小璇的零花钱……他那么有钱,也不差那几个小钱是不是……”

    王凌志絮絮叨叨的对手机说话,贺家有财团,燕行也有他妈妈的飞霞集团,少说也有十几亿,玉璇帮赵宗泽转移的公款也在才几千万,对燕行来说九牛一毛,就当送给小璇当零花钱也没什么啊,他不缺嘛。

    燕行不收回别墅的话,把房子卖了,他哪还用上班,每天就管在家吃吃喝喝守当老太爷的小日子。

    他说得兴起,听到“嘀”的一响,呆了一下,将手机拿到眼前一看,通话结束,是他妈妈挂断了还是自己断了啊?

    看几眼,又拨打老妈电话,铃声在响,可是最后得到的就是“您所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拨打几次,王凌志不满的咕咙一声,打的回家,准备叫上老婆回妈妈家去游说老妈找燕行找贺家说情。

    王老太太听到小儿子打电话求救,原本悲苦的心情终于有点安慰,小儿子有事就找自己当靠山,也是对她的亲近和依赖啊,母子连心,他心里压力大不找她这个当妈的拿主意也没地方说。

    然而,当听到小儿子说让她去找燕行说情,心里莫名的一阵心寒,老二不说请她陪同他去找燕行和贺家,却叫她一个老人去向别人低三下四的求情,他怎么说得出来?

    明知道因为玉璇的事,她和贺家之间没什么邻里之情,老二还让她去求燕行放过玉璇,那不是让她自取其辱?老二那么做,可有帮她这个当妈的考虑过半点?

    更何况,老二里里外外的意思都是为了玉璇帮赵宗泽转移的那笔钱,上百万上千万的钱啊,燕行和贺家怎么可能给玉璇当零花钱?

    以前总觉小儿子万般好,就在这一刻,王老太太有些心寒了,第一次没有解释挂断小儿子的电话,又盯着空气发呆,如果昨天她不去贺家,也许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一个人坐了良久,她慢慢的站起来,站着想了会又坐下,坐几分钟又站起来,反复几次,终于似乎下定决心,走回卧室找出衣服洗凉,给自己画个淡妆,拿手提袋子离开家。

    保姆生怕老夫人出事儿,又不敢明着跟着她,拿了钱悄悄的跟在背后,走出大院,老太太打了出租车,她也想打车跟上,可等好久都没第二辆出租车,老太太的出租车却早跑得没了影儿,她没办法,自己回家里去守着电话机。

第五百零五章 话不投机

    王凌志打车回到自己住的大院,出租车先登记号牌才进院,送他到他家楼下,他让司机等一等,自己上楼。

    爬到自己住的单元楼,王凌志开门,看到客房里空空的,听到从女儿卧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忙跑去看,看到老婆在翻箱倒柜,弄得东西一团糟,大声喝斥:“你在干什么?”

    乍然一声大喊,马梦婷吓得差点跳起来,回身看到是王二,以更尖的嗓门骂过去:“你眼瞎吗?没见我在帮玉璇找衣服,她被带走了,总要给她送些东西。”

    “别找了,跟我去我妈那边找我妈,让我妈去找燕行说说情,只要燕行不追究,玉璇当天进去当天就能回来。”王凌志也没想太多,转身就走。

    “……我去洗洗脸换身衣服。”听说要去女儿爷爷奶奶那里,马梦婷下意识的想反对说不去,她反应快,转而又同意了。

    王二他爸从来没正眼看她,以前同住一起,她低眉顺眼也被找碴,好不容易分开住,她才翻身作主人,为了不凭白招公公气受,一般情况下也不回公婆那边去找没趣,这个时候不去,更容易让人抓住把柄说她狠心连女儿都不关心,就算再不喜欢公公家也必须要去走一下过场。

    “洗什么脸?就这样去更好,见了我妈,你能哭多惨就多惨,我妈最疼玉璇,平日里舍不得玉璇受委屈,更不会舍得让玉璇呆那种地方。”

    王凌志看了眼马梦婷,觉得挺好,马梦婷穿的是普通家居服,一头长发也弄得很乱,妆也哭花了,样子很狼狈,狼狈凄惨才能显示凄苦,也更能引起他老妈的同情。

    马梦婷明白了,随意的弄顺头发,只拿手提包包,不化妆不洗脸,趿着一双拖鞋跟着王凌志下楼,坐进租车。

    等着客人的出租车拉到人,出大院,直奔指定的地方,等到退体的达官显贵们住的大院儿,出租车不能进去,在门外停车。

    王凌志马梦婷小两口子急急忙忙的进大院,快到王家住的地方,一阵跑,跑得气喘吁吁,敲门,大喊:“妈,妈-”

    保姆听到拍门声赶紧开门,看到是二爷和二太太,尤其看到二太太那副满脸花痕的模样,吓了一跳,急忙让人进客厅。

    “妈,妈,救救玉璇-”马梦婷一边走一边嚎。

    “二太太,老夫人出去了。”保姆被二太太的嚎哭声唬得心惊肉跳。

    “出……出去了?”马梦婷嚎叫声嘎然而止,尴尬得要命。

    “是的,老夫人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二太太,我去给您打水,您先洗洗脸。”保姆也有点尴尬,赶紧找事做。

    王凌志本来想叫保姆别打水给马梦婷洗脸,又觉得那样做太明显,也没阻拦,带马梦婷进父母住的地方坐等。

    保姆打温水给二太太洗脸,又拿瓜果和糖果给二爷夫妻。

    老爷子家的东西都是高档货,马梦婷还没吃饭,肚子也有点空,不客气的开吃,尽挑最贵的东西往嘴里塞,生怕亏本似的。

    王凌志午饭吃了个大半,不饿,心头惦记着女儿帮赵宗泽转移的脏款,也没心思吃,眼巴巴的等着他老妈的消息。

    首都的大院儿很多,高干们住的大院儿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王老太太打的直达晁老爷子住的官家大院儿,到门口便步行,找门卫询问晁老爷子家住哪栋哪室,怎么走。

    依着门卫指点进院,又找人问了路,费了些力气才找到晁老住的地方,独栋的小楼在阳光的照沐下显得生气蓬勃,干净美丽。

    王老太太走向小楼,走近,发现小楼的门是开着的,屋里传来轻柔的音乐声,不是什么唱片,是纯音乐,曲调轻缓柔和。

    她走到门口,朝内一看,家具摆的整整齐齐,收拾得一尘不染,浅色的窗帘配浅色的家具,让人十分舒服。

    客厅近窗的比较宽敞的地方铺着一张垫子,两个穿白色练功服的女士正在练瑜珈,随着轻音乐的节奏,每个动作都很优美。

    大概听到有高跟鞋踩地声走近,两位正在练老年瑜珈的女士转身望向门口,看到一个穿套裙的老年太太,微微愕然。

    “您好,您找哪位?”葛阿姨看到有客人来了,还没看清面孔,结束瑜珈,礼貌的起身去接待。

    晁老太太已经认出客人是谁了,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门口客人的大半张脸,只是…她来是干什么?

    看到来客,晁老太太心里可没有高兴,不紧不慢的的将一个练习动作做完,才不慌不忙的舒展手脚,准备结束煅炼。

    “我是京市市长母亲,来拜访晁老爷子晁老太太。”王老太太看到先结束瑜珈的中老年女士,先自报家门。

    “是王老太太啊,您请进,”葛阿姨恍然大悟,看看客人,笑着跟老太太说话:“老太太,王老太太来了。”

    “晁老太太在家啊,还练瑜珈,身子骨真柔软。”王老太太自来熟,一边进晁家一边主动套近乎。

    “过奖。我们这些小人物也就练练瑜珈活动活动,像王老太太每天在上流圈子权贵们宴会上东奔西跑,即能增加见闻又能煅炼,是不需做这些小运动的,也难为王老太太,今儿竟然有雅兴屈尊纡贵到我们老晁家这种小门小户家来串门儿。”晁老太太不急不忙的站起来,拿过搁一边小板凳上竹篮子里的毛巾挂脸和手,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王家老太太因为是高官干部的夫人,眼睛一向是长脑顶尖上的,就算王老退休了她也极爱面子,从来等着别人去她家捧她,一般没接到帖子不会去别人住宅,怕拉低她的格调和身份。

    无事不登八宝殿,王家老太太从没主动与晁家走动,今天却忽然“光临”,十有八九又存了什么心思,也必然是利己的那种。

    心里不喜王家老太太,尤其是去年在老头子宴席上王家老太太带王家孙女和姓赵的事让她心里不爽,晁老太太也是个记仇的,没准备多给面子,明讽暗刺的怼人。

    王老太太挨主人呛得面上发热,偏偏自己有求于人,不想无功而返,更不想再次步上去贺家的后尘,当作没听出讽刺的话:“晁老太太说笑,我也就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太太,以前得罪的地方还请莫怪。”

    “有些事可以当作没发生,有些原则性的事我是不可能忘记的。”晁老太太可不想被道德绑架,将毛巾搭脖子上,随意的走到沙发组座先坐了最能代表主人一方,随意的招呼没有预约没有电话通知就冒冒失失跑家里来的不速之客:“王老太太太请坐。”

    晁家老太太明显不待见自己,王老太太又羞又气,偏在别人屋檐下,还不能抹主人脸子,走过去坐下。

    葛阿姨起身后去洗手,倒茶给王家老太太,再端份南瓜子和枣儿干果,开冰箱拿冰镇的西瓜切四小块放小茶几上待客。

    有葛梅帮泡茶,晁老太太端起茶礼节性的招呼客人喝茶,啜几口。

    王老太太耐着性子喝茶,憋了一会儿礼貌的问:“晁老爷子没在家呀?”

    “我家老头子去研究院给一群学生讲课去了,王老太太找我家老爷子有什么贵干?我家老头子就是个穷知识分子,一没权二没钱,死板倔犟,不会变通,王老太太特意来我家找我家老头子必定是百分百白跑了这一趟。”

    晁家老太太句句话带刺,王老太太憋得很难受:“晁老太太,去年的事是我家不对,我王家也是被赵宗泽蒙骗了,不知赵宗泽竟是那样的人,更不知他竟然意图对晁家小姑娘无礼,现今我孙女已经跟赵宗泽分手,我大儿子和晁家大爷也是同事一场,我们老一辈的好歹也算有些旧情,还希望晁老太太太别再计较王家之前因识人不清闹出的小小不愉快。”

    “我记得王老太太去年在内子的生日宴会上可不是这般语气啊,我这人心眼小,我只知道谁让我心里头不舒服了,我也犯不着装大度,王老太太来我家有什么事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东扯西扯的翻旧事来说,我这脾气指不定就会因话不投机半句多端茶送客。”

    晁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王家老太太还真是……不要脸至极,她对赵宗泽以前可是万分中意,还带去各种地方刷脸,后来被小粉团子给当面踩了赵宗泽一脚,赵宗泽失势,王家立即过河拆桥,就那么把赵宗泽给牺牲了,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家,老晁家可不敢当友邻。

    “你……”晁家老太太就差没说“我跟你话不投机”的话,王老太太一张脸挂不住,屁股都抬起来想甩人就走,瞬间又强迫自己镇定,尴尬的扯出假笑:“晁老太太还真是直爽,你是性情中人,我也是直性子,我来……是想见见晁家最小的小姑娘,我家老头子不舒服,昨天去住院了,我心里急,想请小姑娘帮我家老头子看诊。”

    “哦,王老太太找我家小乐乐啊,”晁老太太笑得眉眼开花,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笑容又淡化:“我家小乐乐的事我和老头子、儿子们都不过问,她帮谁看诊也好,帮谁做手术也好,全凭她自己意愿,我们当长辈的从不帮她做主,王老太太到我这来请我家小乐乐看诊又走错地方了。”

    王老太太被直白的拒绝给弄得灰头土脸,又不甘心,舍去老脸孤掷一注:“能不能请晁老太太给打个电话给小姑娘,帮美言几句,请小姑娘帮我家老头子看看病,改日我和老大一定携重礼为去年的事向小姑娘道歉。”

    “我不会帮任何人向我家小乐乐求诊,我是祖母级的长辈,我不会做让我家孙子孙女们为难的事,王老太太明知我家小乐乐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自己也明知我家乐乐现在在哪,你不敢去强人所难,却来我家要我打电话给乐乐帮你讲好话,这不是故意破坏我和小孙女之间的感情?这种事也亏得只有王老太太才想得出来,别人大概是做不出来的。”

    晁老太太冷笑一声:“王老太太,实话说,看在王市长的面子上我才勉强给你面子,让你进我家的门,若不是看在王市长是个明事理的人份上,就凭你去年给我家添堵的事,我连门都不让你进,直接一顿扫把鞋子轰将出去。”

    “你……,你以为我想来啊,如果不是你家有个懂医术的义孙女,我屙尿都不朝你家。”王老太太恼羞成怒,腾的站起来,顶着涨红的脸,气冲冲的甩人而去。

    “好走不送。”晁老太太好笑的送四个字,若王老太太真有傲骨,之前绝不会进晁家的门,到晁家得不偿愿又装清高傲气,给谁看?

    她当笑话看看就好,也不看王家老太太有没气得头顶冒烟,立即从桌几下的小抽屉里拿出手机,给晁一打电话,当电话接通,她笑咪咪的说话:“老大,我给你说个事儿,王市长的母亲来找你爸和我,我们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现在气乎乎的走啦,你是不是跟王市长说一声,请王市长派个车接老太太或者通知王老让保姆来路上找找,天有点热,王老太太火气又那么大,万一路上中暑了可不好。”

    王老太太还没走到门口,听到晁老太太打电话给晁大爷让通知她家老大,心里莫名的发慌,她来时没告诉老大,如果她请到晁家小义孙给老头子看诊,想来老大和老头事后也就不会再管她是怎么将人请到的,现在没请到人,老大肯定以为她又在给他们父子丢人。

    晁老太太的话传进耳里,她心里瘆得慌,好似天要塌了似的,感觉无处可逃,又像走在沙漠上找不着路,满脑子乱纷纷的。

    她太慌张,不小心踢到门口的鞋架子,也在那刻,王老太太才发觉自己失误,低了头,逃也似的走出晁家,连头也不敢回,急匆匆的向院外走。

    晁一在上班,收到母亲电话还真吓了一小跳,他家父母就是老人说的“无事不登八宝殿”,如果没什么紧急大事,家里的老父老娘亲绝对不会在他上班时间打电话,一般要等到下班时间后才找他,在上班时间找必定是急事儿。

    心里紧张,接通电话那刻心都是提着的,当听说是王市长家的老太太跑他家去了,他当时就呈懵呆脸,就算在王老位居高位,王家与晁家同是京官儿实际上也没什么往来,他们家从不办什么宴会,所以不会请客,王家有帖子也是他和老三去,所以基本上可以说他家老爷子老太太和王老王老太太从来没有互相串门儿,有打照面也是在别人的宴席上。

    王家与晁家老一辈没有私交,不互相走动,今天王老太太却跑晁家去找他们家老娘亲,那消息简直像颗炸弹,把晁一一个大爷们给炸得七晕八素,完全摸不着头脑,搞不清王老太太哪根神经搭错了。

    就算一头雾水,他也没有问王老太太跑家里去干什么,他家母亲大人没有说,说不定王老太太还没远,晁一满口应了,等挂断电话,果断打电话给王市长,王家的事还是让王市长自己去头痛吧。

    王市长因为老父住院,侄女被抓走,心里很压抑,午饭后便抓紧时间处理工作,希望能尽快处理完公务匀点时间去法院那边走一趟,正忙着收到晁书记电话,以为是党内部有紧急会议会什么的,结果听说他母亲跑去晁家找晁老太太,还因为话不投机发脾气摔门走人,心里那叫个气啊,他不求母亲能像别人家的母亲那样为他操尽心,只求母亲别给他添乱,如今才发觉就连那点要求都是奢望。

    有难处无处可说,王市长内心悲怆,幸而晁书记并不是责难他,而是怕老太太路上不安全,让他叫保姆或者联系个人暗中关注一下,对于晁家的明事理,他心存一份感激,与晁书记通完电话,打电话给父母的保姆,让保姆联系他老母亲,然后就不再管。

    保姆收到王市长的指示忙打电话给王老太太,当电话通了,忙忙说明情况:“老太太,您老在哪?二爷和二太太回来了,等您好会子了呢……”

    王老太太还没走出晁家住的大院儿收到电话,以为是大儿子的电话准备直接挂断,发现是家里电话才接听,听保姆说小儿子回家找她,心情更加苦闷,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结束通话。

    太阳有点热,走出大院,看到外面的路上有车辆来往,王老太太心里空空的,忽然不知道有哪里可去,当年她家老头在任时并没有帮衬娘家多少,娘家人与她不亲,而娘家父母早就没了,娘家小辈们没有沾到她的光,也没怎么来往,娘家那条路是回不去了。

    如今才发现,除了和老头子的家,她无处可去啊。

    越想,王老太太越难过,一个人站了良久,最终还是打出租车回家。

第五百零六章 您的小龙宝干的好事

    王老太太的脑子很乱,当出租车送到大院门口,她自己步行回家,走得极缓,慢慢的走到家门口,心头还如乱麻。

    王凌志坐在父母住处等啊等,等了两个来钟,耐心都快没了,当终于听到门响,望过去,看到开门进来的是他亲娘,立马跳起来,一路“妈,妈妈,妈”的叫着飞奔着冲过去扶住母亲。

    看到婆婆回来了,在吃水果的马梦婷先是愣了一愣,随即丢掉啃了大半的香瓜,一个劲儿的干嚎:“妈,救救玉璇,救您救救玉璇……”

    被小儿子扶住,王老太太因在晁家受气而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听到马梦婷的嚎哭声,气得心口一阵一阵的发疼。

    王凌志扶着老母亲走向沙发,还向老婆递了个眼角,等走到沙发,扶母亲坐下去,帮老人家按摩肩膀。

    收到男人的眼角,马梦婷嚎得更大声,等婆婆坐下,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抱住婆婆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妈,玉璇被人抓走了,您快救救她,玉璇是您千娇百宠养大的孩子,她那么娇贵,哪里受得住坐牢,妈,救求您救救玉璇……”

    “闭嘴!”哭嚎声刺着耳膜,王老太太气得发抖,抬起手,用力的扇向马梦婷,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小儿媳的脸上。

    马梦婷没想婆婆会动手,毫无防备之下脸上挨了一记巴掌,火辣辣的痛,一时也被打懵了,哭嚎声嘎然而止。

    王凌志也被吓到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不要脸的勾引我儿子,败坏了我儿子的名声,毁我儿子前程,我儿子养着你,你什么都不用干,连个孩子都教不好,尽教得你女儿跟你一样下贱,害得我王家颜面尽失,害我一次又一次的丢脸,你还有脸哭?”

    王老太太满心的怒气无处可发,这下找到出气筒,将气撒向小儿媳,被抱住腿,用力的踢,两脚将小儿媳给踹得跌坐在地。

    马梦婷被踢得跌坐下去,叫了两声痛,立即放声大哭:“王凌志,你这个天杀的,当初我明明是个黄花大闺女,是你有老婆还跑来勾引我,骗了我的身子,害我怀了孩子,是你们怪姓魏的女人生不出孩子,是你自己要离婚跟我结婚,现在又怪我——我怎么这么命苦,被人骗身又遭打骂,一辈子都低人一头,天天受你们的气,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要死去外面撞,别脏了我眼睛,你死了,我也清静了,别人家的儿媳妇拿钱孝敬公婆,到我家是我拿钱养着你这个拖油瓶害人精,你死了,大家都好。”王老太太心里气,马梦婷勾引她儿子毁了她老二的前程,还在这闹死闹活,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那碍眼的东西消失。

    马梦婷被吓住了,张着嘴再也嚎不出声来,以前婆婆有时也呵斥她几句,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说得那么难听,连拿钱补贴他们的事都说了出来,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妈,您消消气,玉璇她妈头发长见识短不懂事,妈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啊,”感觉大事不好,王凌志手慌脚乱的帮老母亲捶背顺气,做老好人:“妈,您看玉璇妈不顺眼让她不要到您眼前晃就是了啊,妈,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救玉璇才是要紧事儿,玉璇被抓走,弄不好就要坐牢啊。”

    “要救人你们自己去救,别找我,我救不了。”王老太太青铁着脸,打掉儿子的手。

    “妈,您怎么了?我跟贺家不熟啊,我要是跟贺家能说上一二句话,我早就去请贺家求情……”

    “你跟贺家不熟,跟燕行外公熟,你们同住一个大院,你怎么不去求燕行外公?”

    “妈,燕行外公……他打去年就不理我们了,我见着他问好,燕老当没看见我,也不许我进燕家的门儿,我我……我要是能求得动燕老也不会麻烦妈您啊。”王凌志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妙,他母亲以前从来拒绝他的要求,这次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怼他,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你,还有你,你们自己想救姑娘自己想办法,不要再跟我说,回你们自己家,别在这里气我。”

    王老太太心里又堵又气,看谁都不顺眼,恶狠狠的又一次打掉小儿子讨好帮捶背的手,瞪了马梦婷一眼,赶小儿子和儿媳离开。

    “妈-”王凌志不死心,如果他妈不帮忙,大哥更加不可能会尽心尽力的帮他捞玉璇。

    “出去!”王老太太厌烦得很,无情的拒绝小儿子。

    “妈,我……我先回去。”王凌志眼见老妈在气头上,知道不能再跟老娘拗,自找台阶下,拉起还赖地上的马梦婷就走。

    马梦婷历来怕婆婆,哪敢耍横不走,跟着王凌志,一边走一边摸被打了一巴掌的脸,那叫个气恨,老太婆自己没本事救人出来,反而将气撒她身上。

    走出父母家的门,王凌志也没敢停留,带老婆家,路上见有人看到自己有想要过来的意思,他赶忙快跑着逃之夭夭。

    马梦婷更加不敢闹,一声不吭的跟着王凌志走出大院打的回家。

    当小儿子离开了,王老太太无力的瘫坐下去,心里凄苦得不行,小儿子不争气,老大对她偏心玉璇的事耿耿于怀,万一老头子没了,她怎么办?

    王凌志马梦婷打车回到铁道部职工家属大院,路上遇到人问他们女儿的事,两人觉得没脸,支唔几句匆匆跑回家躲避,他们不敢去求燕家,打燕老知道玉璇跟赵宗泽订婚起看见他们像见苍蝇似的嫌恶,他们不敢直视燕老,哪敢跑去求救。

    一对夫妻坐在家里相对埋怨,你埋怨我我埋怨你,一个说当妈的没教好姑娘,一个怪奶奶抢走孩子没教好最后还怪自己,相互怪来怪去,争得不可开交。

    等熬到下班时间,王二打电话给大哥,求他出意,王市长下午抽空去法院了解情况,本来就一肚子气,接到弟弟电话直接就给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让他们自己主动帮王玉璇将用赵宗泽挪用的公款买的房子和王玉璇的银行卡里来历不明的钱全部交法院,其他,他根本无能为力。

    王凌志被骂得灰头土脸的,偏偏还不敢发火,自己默默的去找女儿藏的房产证和存折,可是翻遍房间也没找到,只好决定第二天去法院看守所问问女儿。

    王市长下班后又去医院陪护,因为目前还没人知道他父亲住院,没人到医院探病,他们夫妻两人也清静些。

    大儿子不打电话给自己,王老太太不敢去医院,又一个人呆家里,好在有保姆做饭,能吃上一口热饭热菜。

    王凌志马梦婷没找到房证,第二天又向单位告假,去汉院看守所给自己女儿送衣服,他们原本想见见女儿问问房产证在哪,结果,他们根本没见着人,法院看守护的人员检查了一下东西,将不许送给在押人员的东西退回,只拿衣服和洗涮用品和一些在许可范围内的零食给王千金。

    王玉璇在看守所里过得很不好,跟几个女嫌疑犯人一起住,她是新进的,少不得挨“潜规则”,受了不少欺负。

    王市长已经绝了捞王玉璇的心,直接不管那茬事儿,只管老父亲和工作,然而,他们父亲一直靠呼吸机呼吸,又不能做手术,他也只能干着急。

    王家因一系列的事过得不开心,贺家人是不会帮王家操心的,他们关起门来过日子,该做啥就做啥。

    日子一天又一天,转眼儿就到周四。

    当大家都在忙着上班上学时,乐韵在快到中午时分终于将最后一份药丸子搓成了圆滚滚的粒子,将药丸子放竹筛子里凉晒,忙着收拾场地。

    她一直闭关制药,瓶瓶罐罐,锅碗瓢盆摆得到处都是,完成最后一份药丸子,也必须要清场,将原本属于私藏品用具全部搬回空间,还有些冷却的药丸子也要收起来,该藏起来的秘藏,也从空间拿出来些药丸子。

    收拾妥工具,搬出自己私人购买到的藏式火炉和一只大缸,将制药时从紫铜炉里倒出来的灰放进垫有一层泥土的大缸里运回空间当肥料,又将一些红色的炭烬装进藏式火炉里,再添炭搬回空间,人也跟回去,将一只金灿灿的紫铜锅放火炉上煲煮汤,那是专作药膳用的汤水,煲得越久又越好。

    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不在空间会把锅里的水煲干,或者火会熄灭,有个小狐狸,他会帮她管火管锅。

    被抓做苦工的小狐狸默默的撇胡须,他真想罢工来着,然而,人类小丫头又弄回很多石头,为了吃到石头,他只有出卖劳力。

    乐韵是个贪心鬼,制完药,还余有很多柴火和炭、干牛粪燃料,她不客气的又一次将部分据为己有,只帮主人留下小量燃料留制药房里。

    清完场,检查一番,该藏的藏了,该留的有一份,整整衣服,打开门,迈着小短腿走到抄手回廊上,大马金刀的一站,雄纠纠的大喊:“锵锵,天空一声巨响,本小姑娘闪亮登场,帅哥们,本小同学出关啦。”

    家有小医生在制药,贺家老爷子老太太们一般在院子里活动一二就在上房,尽量不去东厢或西厢,免得打扰到小医生,当天年青一辈上班的上班去了,就只有老太太老爷子们和贺家外孙在家,而燕行也因等几天没等到小萝莉出制药房,这些天泡在书房。

    贺家两老爷子也在书房,老太太们陪老祖宗在做刺绣活,当小医生喊了一嗓子,都惊喜的大叫着“小医生出来啦”,起身往外跑。

    燕行年青啊,激动之下嗖的蹿起来,一溜烟儿拉开书房的门冲到回廊上,大长腿一迈,像风一样掠至院子里冲向东厢回廊。

    老太太老爷子们也争先恐后的涌至回廊,小跑着跑去看小医生,他们看到小姑娘站在东厢北房门口,穿白色短袖衬衫,牛裤小热裤,像棵S东省章丘大葱,白白嫩嫩,亭亭玉立。

    燕少跑得快,几个起落就飞掠进东厢回廊,看着粉粉白白的小萝莉,一双龙目光辉熠熠,鬼斧神工雕凿出的俊容荡开一抹艳丽的笑容:“小萝莉,辛苦了!”

    “嗯嗯,是很辛苦啦,我差点被蒸熟,全身水分都被蒸发掉了,你们家有啥好吃的记得一会通通拿来给我补充营养,要不然就要你和你家兄弟们一溜儿的躺地上像大蒜儿排成排,给我揍一顿解闷儿。”

    点头,乐韵脸不红气喘的接受关心,她天天挨火烤,如果不是空间,早就被蒸熟了,真的很辛苦呐。

    “卟噗”“卟噗”,贺家老太太们和两保姆簇拥着老祖宗往东厢赶,听到小医生说快蒸熟了,不给好吃的就要揍小龙宝和他兄弟们,一时忍俊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小萝莉说快被蒸干,人还水灵灵的,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特别灵动可爱,燕行看得满心欢喜,想去摸摸她的头,又怕惹她变脸,管着自己的手,温温的笑着点头:“嗯,但凡我们家有的,你喜欢的,你尽管吃。”

    “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可以考虑不揍你,你跑得快,去你们家厨房冰箱看看有没有鸡鸭,有的话快拿来,趁着有火做叫化鸡吃。”

    小姑娘刚说完,周嫂子便先一步搭话:“冰箱里有整只的鸡鸭,有好几只,我去拿给小医生。”

    周嫂子说干就干,转身就跑向厨房。

    “做烧鸡还要面粉,等会我和面擀面皮。”燕行双目亮如星辰,有烧鸡吃喽,好幸福。

    贺二贺三老爷子想抹汗,小龙宝什么时候也学会擀面皮了啊?

    他们是不知道他们家的小外孙儿在吃了小萝莉做的叫化鸡后对那种美味念念不忘,背地里有空捏泥巴学着擀面皮,为的就是有一天自己所学手艺能派上用场。

    贺家老太太们簇拥着老祖宗绕过回廊到东厢北房外,一致道“辛苦了”,贺老祖宗亲自拉着小医生的手,感激不尽:“难为小医生了,为了我这把老骨头受了这么多天的苦,有什么事你尽管差使我家孩子们,他们这些人还是能胜任跑腿活儿的。”

    “老寿星婆婆,您老孩子们都是老太爷级别的人,我可不敢支使,有您重孙子小龙宝和几个帅哥让我使唤就行了,这样没压力。”乐韵抹了把汗,一群古稀之年的老爷子老太太,给她当牛马,他们不觉有辱身份,她也不敢使唤呀。

    “行行,小医生想使唤谁就用谁,我家男孩子们都是从少习武的,小龙宝这一辈的男孩子们也是,身子骨煅炼得不错,不用担心累着他们。”贺老祖宗眼都没眨就将重孙子们卖了,卖得干脆利落,都不带心疼的。

    燕行想嚎几声,太姥姥又把他和哥哥弟弟们卖了,上次是卖他一个人,这次是把所有重孙儿全卖给小萝莉当牛马了啊,小萝莉又是个很懂得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有了太姥姥的话,她就能愉快的挟天子以令诸候的差使他和兄弟们当牛作马。

    他有点……淡淡的忧伤,明明他才是小萝莉的专用苦工,其他人是协助,现在全被太姥姥卖给小萝莉,他不是唯一的那个特殊存在了啊。

    想到自己不再是特殊的一个,燕行默默的撇嘴角,能不能请太姥姥收回成令?不要卖兄弟们,只卖他给小萝莉行不?

    “这样挺好,来,小笼包,你,赶紧的给我去药房干活,除了装有药汤的那只锅和紫铜盆子,其他的工具搬去东厅,然后你再去擀面皮,记得干活要卖力点,不努力干活,罚你不许吃午饭。”

    “午饭可以不吃,只要给吃口烧鸡就行。”小萝莉得了鸡毛令箭立即就指使自己当苦工,燕行一般挽袖子一边走向药房。

    老太太们乐坏了,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劲儿的催促小龙宝快点干活。

    贺二贺三老爷子也笑咪咪的跟小龙宝进药房,开始搬东西,他们老胳膊老腿儿的搬不动重东西,搬那些轻点的盆或碗啊,篮子等轻巧点的物品。

    燕行搬药炉,小萝莉搬了六只紫铜药炉进药炉,都有使用,灰已经倒出来放在他们家打造的那只可移动的有火塘的车子里,有两只药炉还热热的,他先搬金翡做的玉药炉,再搬紫铜药炉,紫铜锅盆。

    贺大贺二贺三贺五老太太也去帮忙,让郭妈妈照顾老祖宗。

    他们忙活着,周嫂子端来盆子,里头装有四只整鸡,两只鸭,她回厨房找出鸡鸭,同时也找出面粉,所以稍稍迟了一丢丢。

    看到有整只鸡鸭,乐韵让保姆妈妈再去找大片青菜叶子,她端着盆进药房,将鸡鸭丢锅里泡药水,再轮流涂药汁。

    周嫂子听说小医生要找菜叶,转身又奔厨房弄盆青菜叶片给小医生,幸好每天买菜,家里二老爷子喜欢吃包心菜,三老爷子喜欢大白菜,那两样菜基本每天都会有,所以小医生要找宽菜叶能勉强凑合着用。

    贺老祖宗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看小医生美食,药房里还没散热,空气灼人,她家孩子们不让她进去,她只好坐回廊里旁观。

    燕行搬完重物,麻溜的奔进厨房和面揉面团,他力气大,又甩又揉又打,将面团子揉得十分柔韧,再擀面皮,擀得厚薄均匀,装在大圆盘里端到药房给小萝莉。

    两保姆妈妈没帮忙,奔厨房做午饭,原本中午准备热一些昨晚做的菜就算了,小医生制药完工,必须要做点新鲜菜色。

    乐韵将鸡鸭浸泡一番,涂几层药汁,往鸡鸭肚子里塞一些药材,整好鸡鸭头与脚,再包裹一层菜叶子,用面皮裹起来,再包一层菜叶子用线绑扎一圈,扒开火堆,排放在火烬里,再焐红火炭烬。

    叫化鸡少说也要烧两个钟,暂时不用管,乐小同学洗手到东厅装冷凉的药丸子,她的药丸子有放篮子、筛子里的,有放盆里的,有些放在药炉里,冷却密封的基本首选放翡翠药炉里,两个金翡翠药炉里都塞了许多药丸子,就算不开包装,打开药炉盖子都能闻到扑鼻郁香。

    把冷却的两筛子药丸子装起密封,从金翡药炉里提出几袋药丸子,拿只篮子装好,提起自己装随身物品的背包,和贺家老太太老爷子们回上房坐,先喝茶吃瓜果。

    补充了营养,分药丸子,贺大贺二贺三贺五老太太各一小袋子,贺二贺三老爷子也一人一袋药丸子,各人的药丸子个头差不多大,颜色不太一样,有些色泽深,有些色泽浅。

    乐韵怕一群人好奇互相品尝养身丸,少不得嘱咐:“你们送我虫草,这是我给的回礼,贺大老太太的药与其他人的不同,她的药丸子是针对她健康的治疗药,其他三位老太太和两位老爷子的药丸子是养身丸,同是养身丸,各人的药丸子略有差别,尽量别弄混。”

    “多谢小医生。”贺家老爷子老太太先是惊愕,随之满怀感激,他们只送小医生一些虫草,小医生竟然还帮他们一群老家伙制份药丸子,她亏大了。

    乐韵又将另一份单独放一边:“这份是给贺小三贺小十五外婆的份子,我写有说明字条,让贺小十五按说明翻译成藏文给他们舅舅舅妈照顾他外婆按时吃。”

    “小医生,我代我亲家谢谢您。”贺子荣感激的道谢,小医生去Z省是为他们家老祖宗找药,她去高原吃了那么多苦,竟然还记得他家小三小十五的外婆,可见她有多体贴善良。

    “不客气啦,贺小十五贺小三帅哥把他们挖的虫草都送我,给他们外婆的养身丸是我的回礼。老寿星婆婆的药丸子我也写有说明字条,按要求吃就行了,趁着还没吃午饭,我给老寿星婆婆针灸,这次男士女士们全部回避。”乐韵笑咪咪的说明原因,着手准备针灸。

    “小医生,我们也不可以在旁帮忙?”贺家妯娌四个你瞅我我瞅,个个就一副表情“我想旁观”。

    “我不建议你们旁观,如果老寿星婆婆也不介意倒也没什么关系。”

    “你们就不用在旁了,省得白担心。”贺老祖宗笑着做了决定,不让儿媳妇们在旁陪自己针灸治疗。

    老祖宗发话,贺大太太几个也不好坚持。

    说要针灸,乐韵也是说干就干,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几颗药丸子给贺家老寿星婆婆吃下去,让她喝两杯白开水。

    贺三老太太回老祖宗卧室,在地面上铺张竹凉席,和妯娌们扶老祖宗回房,侍候着脱去长裙,只留最贴身的衣服,再退出卧室。

    等老太太们出去了,乐韵将房门拴上门栓子,帮老寿星婆婆将贴身衣服也褪了,平面仰躺,捧出玉盒,将针套搭手臂上,掂针,像天女撒花似的撒针,有时三针,有时五针,有时一针,金针银针交错,细密的破空之声不绝。

    行针要脱光衣服,最开始贺老祖宗还有点羞涩,毕竟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全身皮肤快皱成鸡皮,赤果果的躺在一个水灵灵的女孩儿眼前总觉得有些难为情,可看到小医生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暗笑自己一个活了百来岁的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娃娃,把那些顾忌抛之于脑后,放松四肢,接受针灸。

    当银针刺在身上,有点微微的痛,很快,随着身上的针越来越多,感觉胃里像火烧了起来,炙烫感传向四肢百骸,很快她分不清针扎在哪,反正全身都是酸胀酸胀的。

    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冒汗,贺老祖宗闭上眼睛,免得汗水流进眼睛里。

    乐韵以飞针刺穴手法撒出一片针雨,自己也微微冒汗,她没空休息,将几根银针刺在老人脚底,再给她头顶扎针。

    给老人头部扎完针,才有空嘘气,抹去额心的细汗,再给老寿星婆婆按摩穴位,引导药力散向老人家的全身,滋养老化或衰退的身体肌能。

    贺老祖宗最初大汗泠泠,随着推拿,汗越出越少,之后她的体温也降低到可以接受的程度。

    贺老祖宗从感觉快要烧糊变成好像在泡热烫的温泉,有些想昏昏欲睡,她的思维又十分清晰。

    小医生帮老祖宗在做针灸,贺家两老爷子和四老太太哪也不去,就坐在外面的中堂苦等,也老纳闷了,没听到啥声音哪。

    燕行陪舅公舅婆们一起等,每隔二十来分钟去东厢北房看看火,等到一个钟,把埋火炭里的烧鸡扒出来,翻个身,再次用红灰炭焐起来。

    等了一个多钟到中午,郭妈妈和周嫂子也做好饭。

    乐小同学帮老寿星婆婆不停的按摩,一个钟后收针,给她一个枕头,再让老人家翻个身面朝下趴着,给她背部做针灸。

    背部的针灸同样是一个钟,等收回针,贺老祖宗全身皮肤微微发红,因为针灸出汗,头发也全湿了,身上有一层汗迹,老人家披块布遮身,一声不响的去浴室洗澡洗头。

    贺家一群老爷子老太太眼巴巴的盯着老祖宗的卧室,当终于听到门栓响,激动的站起来,门打开,小医生露面,他们发现小医生精神比她初出药房时差很多,一双水灵灵的美人杏眼里满是疲惫。

    “小医生。”老爷子老太太紧张的跑去迎接小姑娘。

    “老寿星婆婆在沐浴,等会就好,我也去换衣服。”看到一群老太太老爷子紧张的表情,乐韵后背咻的绷紧,生恐他们又对自己来个躹躬感谢,抱着小背包撒开脚丫子就跑。

    小医生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两蹦就跑走,让老爷子老太太们那叫个好笑,是不是他们太激动,又让小医生受惊了。

    燕行制药房里扒埋灰里的叫化鸡,听到上房的声音,知道小萝莉帮太姥姥做完针灸,心中欢喜,听到脚步声跑近,猜着小萝莉要洗澡,麻利的将几只烧好的叫化鸡扔竹篓子里,还有两只火候还不够,又埋进火炭堆里。

    他还没将烧鸡埋好,乐小同学提着包溜进制药房,瞅着某个对自己笑得春光灿灿的帅哥,皱皱小鼻子,自己找衣服。

    为了不落个意图不轨的罪名,燕行埋好叫化鸡,提走竹篓子,帮小萝莉将门掩上,让她安心去换衣服。

    乐韵找出衣服,先给自己吞了几颗药丸子,再痛痛快快的洗个澡,焕然一新,晃悠悠的晃到贺家上房。

    贺家老爷子老太太们没进老祖宗卧室,在外面等,等了大概有半个钟,贺老祖宗也收拾整齐,她洗了头,还吹干头发,又挽起来,穿一袭复古半袖长裙,面色红润,气质高雅,走出去没人相信她是个百岁老人。

    贺三几个激动的跑去扶老母亲就坐,将小医生奉为上宾,挨着他们母亲,让小龙宝挨着小医生坐,照顾小医生。

    几个老太太和保姆赶紧上菜,除了贺家自己准备的菜,还有一只叫化鸡和叫化鸭,叫化鸡从烧得焦黄的面皮里剥出来,香气浓郁,令人垂涎三尺。

    燕行默默的将两只鸡腿和两只鸭腿夹小萝莉碗里,拼命的给她夹菜,鱼头给她,生菜给她,红烧狮子头给她……如果不是小萝莉死命的瞪他,他估计会去换个大碗给她装菜。

    乐韵看着一碗菜泪流满面,夹一只鸡腿和鸭腿给贺家老寿星婆婆,用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老人家:“这是您老的小笼包干的好事,您不能怪我。”

    “我陪小医生一起吃。”贺老祖宗笑得快合不拢嘴,幸福的接受小娃娃的礼让。

    贺三贺二老爷子和四个老太太笑盈盈的看着一老一少吃鸡腿,暗中朝小龙宝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还是小龙宝聪明!

    贺家老爷子老太太们陪小医生吃了午饭,想留她在贺家玩,小医生要回晁家,他们留不住,让小龙宝帮她搬行李装车,贺家老太太们也将各种存货提去给小医生带回去,也没忘记帮她打包叫化鸡。

    收拾好行李,燕少开着塞得满满的车,送小萝莉回晁二爷家。

第五百零七章 顶梁柱

    燕少开着三舅公家保姆买菜用的私家车将小萝莉送回晁二爷别墅,胡管家和家佣在打理花园景观树和草坪,见到四姑娘回来,一拥而上帮搬行李。

    除了乐同学自己的行李,贺家还赠送有来自Z省的风干牛羊肉、奶疙瘩、打酥茶的奶油、一套包括壶碗盘在内的藏式用品,还有大量海鲜干货和新鲜货,其中帝王蟹就有十只,各种礼物将车子塞得满满的。

    胡管家带人帮新海鲜送去冰柜,有些物品先放一楼大厅,燕少帮小萝莉搬药炉上二楼送她卧室,也留有药炉放楼下。

    乐同学没有在晁家呆,马上去宣少家的四海来客茶楼,她说了等采摘药材回来帮宣少制皮蛋的,不能言而无信。

    燕少又心甘情愿的当司机,他将小萝莉送到宣家茶楼,自己开车回贺家,路上顺便打电话通知自己队里兄弟帮他将座驾送到他三舅公住的大院,他明天要帮小萝莉搬东西送回青大学校。

    宣少每天呆在厨房里愉快的整菜,中午收到小美女信息说下午去他家帮制皮蛋,立马就赶回茶楼,带着一帮青年们将需要的原材料全提溜出来拧到院子里,又在厨房烧火熬汤。

    宣一宣二等在楼外接到仙医门小姑娘引进内院,宣少笑咪咪的带小美女进厨房,看着她往汤锅里丢了很多药材,兴奋的连嘴都合不拢。

    遇着超级吃货,乐韵没力气翻他白眼,让人守着熬汤,自己又去院子里拿自己带来的药汁和着宣少准备好的药末混合配制出二份药水,一份和泥拌成膏。

    药汤熬煮一个钟才出锅,和了药,再和石灰面,拌成膏糊状,之后宣家一帮青年们戴上手套,将鸡蛋鸭蛋放石灰泥糊里裹一层,又在泥膏里裹一层,再裹细糠屑,放进大缸里。

    有个吃货少主,宣家青年几乎没有不对吃感兴趣的,为了过把瘾,制皮蛋的原料准备的超多,弄回四个老大的缸,鸡蛋鸭蛋成箱成箱的从屋里搬出来,裹成泥蛋子进缸子里。

    于是,当终于完成工作,天色也黑麻麻的了,一群青年还意犹未尽,因还剩下面泥没有裹完,果断的又跑去买鸡蛋,甚至连晚饭也不顾得吃,坚持将皮蛋腌制完才去换衣洗手吃饭。

    乐同学没陪青年帅哥们疯,她在第一批皮蛋完工时就和宣少去三味轩吃晚饭,再由宣少带人送回晁二爷别墅。

    晁二夫妻傍晚回到家吃点零嘴垫肚子,等着粉嫩嫩的小团子,当终于等回那个粉粉的软萌小粉团子,晁二夫人搂着好一顿疼爱才拉去洗手坐下吃饭。

    乐韵在三味轩吃了晚饭,二伯二伯母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自然不忍拒绝,坐下陪两位长辈吃饭,聊到十一天才睡觉,她回到卧室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药炉藏进空间,然后才美美的练功。

    次日是周五,小团子说要回学校去看书准备考试,晁二夫妻由着她,到点就去公司。

    柳少昨晚收到发小的电话传召,早上起五更爬半夜的乘最早一班地铁风尘仆仆的赶到晁二爷别墅外坐等燕某人,等到八点过五分才等到燕某人开着猎豹要紧不要慢的赶至。

    爬上车,柳大帅哥看到后座只留两座,其他座拆空,堆着一堆东西,默默的抹把汗,贺家是准备把家搬空送小萝莉咩?

    燕行开着自己的专车感觉舒心多了,进别墅区直达晁二爷别墅楼外,又从敞开的门进院,将车在别墅楼前掉头,和发小柳某人下车帮小萝莉搬行李。

    胡管家带人将四姑娘的行李从一楼大厅搬到外面,帮装车,早上小姑娘搬很多东西收藏在她放翡翠原石的小仓库,要搬去学校的行李不算太多。

    装完行李,柳少机灵的坐驾驶室当司机,载着小萝莉和燕某人跑到外面大道上,直奔他未来的岳母家。

    在首都堵车是很正常的,因此,当柳少开着车艰难的爬到耿家所住的街区已是一小时又五十分钟后的事了。

    车不能直达耿家,在比较大的街道停,燕行帮提着小萝莉的大背包,陪着小萝莉跟着发小柳某人走,穿过两条小巷,又绕几绕才到耿家,耿家的院门开着,进院,满院子青绿青菜。

    田妈妈在厨房里忙着,听到小柳喊了一声,忙开门出去,看到小柳带着一个高大青年和一个细小的人进家院,她的眼神儿打吃药后恢复些,最开始也没看清人,直到小柳领着人过了菜地,就近一瞅,那个头发短的像男孩子的小姑娘不就是去年在运动会上给自己把脉的小姑娘吗?

    “小姑娘,辛苦了,竟还劳你大驾亲自上门来帮治病。”田妈妈看到小姑娘,一边将手在围裙上搓拭,一边小跑着去欢迎小医生。

    “田姨客气。”乐韵边走边用眼睛X光线扫描田军嫂的身躯,她先帮田军嫂解决睡眠问题,又配副药先清洗内脏中的部分毒素,如今的健康指数勉强可以达到半星,也能承受药力清洗全身的治疗过程。

    看到田姨跑来,柳向阳生怕她走路太快摔跤,赶忙搀扶住:“田姨,您不用太客气的,小美女尊老爱幼,医德不凡,从不在意虚礼。”

    “一直受小姑娘照顾,至今都没请小姑娘喝口水,还劳小姑娘上门看诊,小姑娘不介意,我自己不好意思啊。”田妈妈有些羞愧,她深受小姑娘之恩,却连个谢字也没对她说,像白眼狼似的。

    “等您身体健康了多请小美女吃几顿饭就行啦。”柳向阳笑容明艳,如果田姨身体健康了,他未来小媳妇儿自然不会在背地里愁眉不展。

    “那是一定的。”田妈妈满心欢喜,请小姑娘和小柳的朋友进家,热络的招呼客人坐。

    她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子表面擦得能当镜子照,早上还赶早跑去买回水果,从冰箱里拿冰镇着的西瓜冰给仨人,再去厨房拿自己做的芝麻饼和葱香大饼给客人当零嘴吃,还配了个自做的大酱。

    乐韵在晁家和贺家吃过北方自制大酱,也挺喜欢那种味道,自己在空间里也学着做了缸大酱,因时间还没到没开封,不知道味道如何,当看到田军嫂自制的大酱,很开心的拿饼醮酱吃,品尝味道,以吸收制酱经验。

    身为陪同小尾巴,燕行当哑巴,当看到柳某人殷勤的和田军嫂亲近,他是嫉妒的,柳某人好歹有个目标确定的未来小媳妇,他呢?

    哪个少男不怀春?讲真,哪怕父亲和外公先后重组家庭,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他对家也抱有希望,曾幻想过找个心爱的女孩子,组成一个温暖的家,生两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所有的梦与希望都被王玉璇的虚伪无情打碎,连青梅竹马的感情在利益面前也不堪一击,他还能相信其他女孩子吗?

    很久以前,他对非亲人的女性一直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目睹了王玉璇的伪善与虚荣,他对女性的避讳之心更甚,不说避之如毒蛇,至少那种想找个伴过一辈子的心也不知跑哪世界去了。

    想想可能要当一辈子单身狗,他心里还是很……不甘心。

    瞥目小萝莉,她卷着大饼醮酱吃得津津有味,那眉眼如画的模样,那一低头浅笑的美,总让人想起“岁月静好”四个字,只是,那岁月静好好像与他没多大关系。

    燕行心里顿时就郁结了,小萝莉怎么就从不多看他几眼?感觉在小萝莉面前,他的存在感好像永远不及她的药材、吃食、书本重要,简直……心塞死。

    乐韵啃大饼啃得正欢,感觉身边燕某人一直盯着自己,偏头瞅他,碰上他一双幽幽的龙目,顿时有点疑惑,燕人又咋的了,她好像没惹他吧,干吗露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表情?

    瞅两眼,不理,那家伙有时超不靠谱,无视就好。

    被小萝莉侧眸相视,燕行没来得及撒回视线,被抓个现行,干脆让她瞅,结果,小萝莉瞄两眼又不咸不淡的转过脸,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呀,有一瞬间想抓狂,他的存在感真那么低?!

    乐韵可不知燕帅哥心情不咋好,啃掉一个大饼,抹抹小嘴巴,喝白开水,再细细的问田军嫂最近的感觉如何,包括饮食与睡眠,行动方面的各种环节。

    田妈妈将自己感觉得到的变化都说了,包括一天起夜几次都没遗漏,毕竟给医生提供真实的情况才有利于对症下药,隐瞒只是害人害己。

    柳向阳和燕行兄弟俩也是有眼见的,在小美女询问田军嫂状况的当儿将吃的挪到一边腾出一半桌子面,擦得干干净净。

    例行问过病人状况,乐韵提过燕帅哥身边的大背包,从包里提出三袋子药丸子,反复叮咛:“这三种药丸子是三个阶段的药量,每个队段的药是不同的,不能搞混,我在袋子表面也标明数字以区分,一是第一阶段,二是第二阶段,三代表第三阶段,第一阶段是清扫身体内毒素和杂七杂八的病菌,第二阶段是排除残余有害杂质,第三阶段才是温养调理。”

    “我懂了。”田妈妈和柳向阳同时应了。

    柳向阳惊觉自己太紧张,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望天,当作之前那个心急的家伙不是自己。

    田妈妈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小柳急人所急,真是个好青年。

    有个柳帅哥监督田军嫂,乐韵倒也不怎么担心,冲帅哥眨眨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自己忍不住抿着唇窃笑,再次拿出一金灿灿的金翡碗,抱出装玻璃管瓶的盒子,配制一碗药,又取出不同颜色的十多颗药丸子捏碎,融合在药汁里。

    配好药,请田军嫂去卧室,准备针灸。

    耿家四间房,田妈妈做卧室的房间光线略差一点,她去姑娘住的房间,在地面铺上席子,等着针灸。

    柳向阳机灵的很,帮端药碗跟去,他的目的就是看看他未来小媳妇的闺房,哪怕看几眼也行啊。

    燕行没啥可帮的,也跟着凑热闹,他没有进主人家做卧房的房间,就站在门外。

    女孩子的卧室简朴的让人心疼,老式衣柜,书桌和一个书柜,还有几个箱子,床也是老式架子床,床上放着一把吉他,唯一比较女性化的就是可爱小台灯,还有就是放鞋子的鞋架子上有几双女式鞋。

    柳向阳端着药碗送药进卧房,快速的瞄几眼,心都疼了,小心心从不乱花钱,节省节约,闺房这么朴素,比男孩子的房间还简单。

    他没有说话,退出去顺手将门也带上,发少默默的回到桌边,对大饼也没了食欲,眼巴巴的干等。

    乐韵打量女生闺房没啥特别感触,毕竟她的房间也跟耿学姐的卧房差不多,家具用品都是老式的,除了书啊,衣服之类的,什么化妆品奢侈品的毛都找不着半根。

    待柳帅哥退出去,她顺手再拴门,又拿出几根药丸子让田军嫂吃下去,让她再喝药汁,然后脱去衣服躺着。

    田妈妈依言将衣服都脱了,拿方四方小毛巾遮住羞处,平平的躺好,最初只觉药很香,很快就发热,热着热着变滚烫滚烫的。

    直到田军嫂渗出一层细密的汗,乐韵才给她按穴位,按摩几遍,取医用针一根一根的扎穴,将人全身扎满针,针竖起来像仙人掌上的刺。

    扎针之后又是按穴位,催化药力。

    田军嫂最初还能清晰的感应到全身烫,之后就分不出是烫还是痛,反正那滋味特别的……怪异,又痒又痛又酸又烫,想动不能动,说不出是啥个感觉。

    针灸之初,田军嫂身上只是渗汗,过了约半个钟,手掌和脚掌扎针的地方渗出血丝,还有就是两耳和鼻孔内也在渗血,血偏向黑紫色。

    田军嫂身上有针,乐韵不好帮她擦血迹,而且她还要帮她按摩穴位和疏导经脉,也匀不出手帮擦血丝,只能任它流淌。

    鼻子里流出的血成线,淌过田军嫂的嘴又到脖子上,宣染出一片暗青红色,耳朵里渗出的血也一滴一滴的下滴,脚底的血向下淌,染红半个脚掌。

    血渗涌十几分钟就慢慢停止。

    乐韵催按田军嫂全身穴位几遍,直到流出的血液变正常颜色,一一收银针,将扎田军嫂双肩头针收回来,头顶的针没有取,再轻轻扶起田军嫂,让她站立,再帮扎针,从后脑勺一直扎到脚后跟。

    半个钟后,收针,待拔取回所有医用针,戳了田军嫂几指,解除她的哑穴和麻穴:“田姨,可以啦。”

    田军嫂刚从无知无觉状回神,一头懵,下意识的瞅瞅,一边抬手抹脸:“可以了吗?”

    “可以了,您擦擦脸。”

    “哎!”田妈妈抹了一下脸,摸到糊糊的东西,摊开手掌一看,是血,也发觉自己光溜溜的,忙忙找衣服穿。

    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顺手拿姑娘的毛巾抹脸擦手,擦干净,后知后觉的发现视力特别好,欢喜道谢:“谢谢小姑娘谢谢小姑娘!”

    “不客气,您先去洗澡洗头发,身上有汗,容易感冒。”乐韵将医用针往消毒瓶子里装,再次催促田军嫂去清洗血渍,田军嫂年纪大了,体质也弱,出了几身大汗,让汗浸湿衣服再自然干最容易感冒。

    “我听小姑娘的,我就去。”田妈妈满心欢喜,一连声的应了,欢天喜的拉开门栓,风风火火的去张罗洗涮事宜。

    柳向阳坐在外面等啊等,等得心都快焦了,当听到田姨和小美女说话那颗高悬的心才落了地,人早就站起来溜到小心心卧房门外杵成门神儿,当看到未来岳母跑出来,看到她脖子上耳际有血渍,那颗心又砰砰乱跳,飞快的扶住田姨:“田姨,您感觉怎样?”

    “很好,简直太好了,全身轻松,眼睛也能看见东西了,感觉我能挑一百斤走十里路。”田妈妈心花怒放,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小姑娘是神医啊,真是手到病除,马到功成。

    “哇,太好了!”柳向阳一蹦三尺高,比自己完成一件重大任务还要开心万倍,就差没喜极而泣,好了好了好了,田姨终于健康了啊,小心心能安心了,他也放心啦。

    田妈妈眉间脸上尽是掩藏不住的喜悦,让小柳青年帮招呼小姑娘,她脚不沾地似的提热水去洗澡洗头发。

    柳向阳自然一百个同意,笑咪咪等在门口,等得好会儿小美女收拾好物品提着背包迈步从小心心卧室走出,他麻溜的跑进去帮卷起沾有血污的凉席,抱到屋外暂放。

    “柳大叔,你哪还是就手把凉席洗了吧,我不用你招呼。”瞅着走路都带风的柳帅哥,乐韵特别的感慨,想讨媳妇的男人果然是好男人啊,热情积极,能吃苦耐劳,嘴甜手勤会讨好。

    “哎,我先洗洗凉席啊。”柳向阳满心欢喜的依小萝莉美女的话,抱凉席到水龙头底下刷洗。

    “燕帅哥,想要小媳妇儿就学着你兄弟点,将来说不定用得着。”乐韵冲坐得像山似的俊美青年眨眼,柳帅哥为了小媳妇儿那么能干积极,燕帅哥真该学学柳帅哥的勤劳,要不就他那副高冷相将来难追媳妇。

    “我又没有两情相悦的对象。”收到小萝莉飞扬的小眼神,燕行幽怨的撇嘴表示自己犯不着表现,他又有没恋爱对象,表现给谁看?

    有个帅哥太不上道,乐韵懒得教育他,将自己的物品塞进背包里,小背包挂面前,将大背包丢给帅哥,转身就走。

    燕行眉眼一亮,提起背包快步跟上小萝莉的脚步,他也不想留午饭,看到柳某人哄他未来岳母,会忍不住嫉妒发小有小媳妇的哪。

    “小美女,你就这样走了?好歹吃了午饭才走啊,田姨准备好了菜。”柳向阳在刷洗凉席,听小美女到脚步声抬眼瞧着一前一后的小萝莉和发小,有点小忐忑,是不是他招待得不好,小萝莉不高兴啦?

    “不吃饭了,我今晚有预约,要回去准备一下,你在这里陪田姨一二天,监督她按要求吃药,除了少吃海鲜和辛辣的东西,其他没有什么特别要忌口的,不用太紧张。”

    乐韵迈着小短腿一步迈出耿家门槛,边说边下台队,朝院外走。

    “好吧,我送你们。”柳向阳也不强求留小萝莉,她一向是那么雷厉风行,说走就走。

    燕行才不想让柳某人送呢,只让送出院门,将发小哥们赶回耿家,哼哼,柳某人有小媳妇儿,他没有小媳妇,所以余下的路由他和小萝莉共行比较好,才不要柳某人那个电灯泡在旁照路抢注意力。

    有个小行行保护小萝莉,柳向阳也没坚执送他们上车,等他们离耿家有十几米远了,回院,掩上大门,奔回水龙头旁正想刷洗凉席,田军嫂急匆匆的跑出屋,看到空荡荡的院子,心情低落:“小柳,是不是我家太简陋了,或者是我招待不好,小姑娘连饭也不吃就走了?”

    她刚泡水里听到小姑娘和小柳说话,因为自己在洗澡不方便说话,赶忙穿上衣服出来追,还是晚了一步,小姑娘和帅青年已经走了。

    “田姨别想那么多,小美女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她很忙的,这些天刚制药出来,学校里有朋友等着她,她急着回去,我太了解她了所以不强留,免得耽误她的正事儿。”

    “真没生气?”

    “哪能呢,小美女要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也不会给您看病了。”

    “那就好,等小姑娘什么时空了,你告诉我,我请她来家里吃饭。”

    “没问题。”

    “小柳啊,有你在,我们家就有了主心骨啊。”田妈妈感慨一声,回身匆匆去洗澡。

    啥?

    柳向阳被震得懵呆了,田姨是说他是耿家的主心骨,潜意思就是他是耿家一分子,是耿家的顶梁柱,是吧是吧?

    傻愣了一阵子,一个人慢慢的笑成一朵花,无声无息的傻笑良久,兴奋的蹦了起来,蹦几蹦,带着狂喜刷洗凉席,洗干净晾晒,又兴冲冲的将小心心卧室放凉席的地方拖一遍,又帮收拾屋里屋外,忙个不停。

第五百零八章 表白

    燕行很喜欢欣赏小萝莉散步,她背着她装家当的小包,倒背在后的手细腻酥嫩,手臂肤白如雪藕,迈着小腿儿一步一步的走路,轻盈无声,小小的背影可爱得像只精灵可爱的小松鼠,就差个毛茸茸的大尾巴了。

    他也喜欢看她东盼西顾的样子,她圆鹅蛋脸上总是顶着阳光明媚的笑容,美人杏眼明亮有神,明眸皓齿美如画,顾盼之间就像只雪白的小小狐狸在找食,机灵可爱。

    像只小松鼠的小萝莉就在自己身侧,触手可及,燕行的心脏跳得很欢脱,听着远远近近居民演绎出的生活调子,有种这就是地老天荒的即视感,又有种即得此般,此心为安的淡泊心态。

    再长的路都有尽头,穿过巷子,走过一段石板铺的路,又到停车的街道,街上人来车往,与藏在高楼大厦背后的深幽小巷和古朴民居是迥然不同的风格。

    燕行心中遗憾,仍不动声色,拿出车钥匙开车锁,帮打开副驾座,将小萝莉的背包放后座,等小萝莉坐进副驾室,自己才麻溜的回主驾室,系上安全带扣,启车。

    因为小萝莉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开车,她坐副驾,让他很开心,如果没有其他人,他开车,她坐后座,他心里会特别不舒服,她坐副驾室,他感觉满心芳菲。

    燕少心情美好,开车开得非常的稳,果断的绕路,不跟车辆抢主街大道,绕走市内交错的公路系统,错开最拥挤的路段,也就不用享受“龟速爬行”的折腾,当然,回到青大仍然是两个多钟后的事儿了。

    他们回到青大只差一丢丢的功夫就到下课时分,所以从西校门进校,燕少开车开得飞快,一路飙车飙至学霸楼,车子刚刹住,学校也响起美妙的下课铃声。

    趁着中午回学霸楼的学生少,燕行飞快的下车,开后门搬行李,背上背包,手臂弯里也挂着大包小包,抱着只紫铜药炉就冲进东楼梯飞奔而上,速度那叫个快。

    乐韵背着大背包,抱着小金翡药炉的手臂还拎了几个袋子,叮叮咚咚的蹿上楼,看到燕某人将药炉放宿舍门口又向下跑,自己开门将东西放回卧室,再搬门口的两只药炉,一进宿舍,在安全角度立马将炉子扔回空间。

    行李有很多,她掩上门也下楼搬运,只搬运得一趟,燕帅哥不让她再跑,她到厨房转一圈,又看冰箱有晁哥哥帮买的菜,拿新鲜肉,又剥几个皮蛋,洗锅煮面。

    燕行来来跑了八趟总算将小萝莉的行李全部搬上楼,她有好几只紫铜药炉,一只藏式火炉,那几样是大件,一次最多能搬两只小药炉,所以费事,还有不少牛粪燃料和木炭,其余的都是较轻的,有海鲜、海鲜干货,奶酪、奶油等零碎之物,还有他太姥姥家赠送的几袋缅香稻米和从Z省运回的青稞面粉,老秦地的本土面粉和香米,那几样就有四百来斤,另外还有粉丝粉条、薏米、小米、高梁、玉米粉等,都是二十斤装,青豆黑豆米豆芸豆每样七八斤。

    将行李运上四楼,美青年看着小萝莉的小客厅堆得满满的,忍着笑,拍打干净身上沾到的粉末,洗手,坐饭桌旁乖乖的等午餐。

    午饭简单,乐小同学只煮了面,考虑到某只帅哥是个饭桶,先各装一碗,然后把锅也端到桌子上给燕帅哥。

    青菜肉丝面,配菜有皮蛋、豆瓣酱,美味可口。

    燕行吃得很欢,恨不得把锅也给啃了,吃完,抱着一瓶豆瓣酱不撒手,顶着一双光熠熠的龙目,一脸希翼的央求:“小萝莉,豆瓣酱给我好不好?你心灵手巧,做的豆瓣酱太好吃了,不给一瓶我我会吃不香睡不甜,天天想来蹭饭。”

    抽,眼抽,乐韵眼角狠狠的抽了好几下,最终败给厚脸皮的某只:“算了,拿去,记得瓶子要还我,我就只有几只装酱的瓶子。”

    “哎,我吃完送瓶子回来,我先送我车上去,回来再洗碗。”唯恐小萝莉反悔,燕行抱起一瓶豆酱撒腿就跑,他怕自己把自己关外面,将门锁弄好才溜出去,掩闭门,风风火火的下楼。

    中午,有些下午没课的或者下午第一节课没什么课的学生也回宿舍,学霸楼也有学生回来了。

    不过,燕行不管那些,抱着酱瓶子跑下楼,将讨来的美食藏进自己座驾车里,又拿出副墨镜戴上,提起自己的背包,锁好车门,再次叮叮咚咚的跑回四楼,推门,发现小萝莉没锁,心情那叫个愉快。

    为了防止别人好奇进小萝莉宿舍,他进得小厅立马就将门锁闭,将自己的背包放到书堆上,拿起锅碗进小厨房刷洗。

    有个帅哥说要洗碗,其实是想赖着不走,乐韵习惯了燕人总是耍小手段占地盘的行为,干脆留着锅给他洗,自己坐着休息会再整理放客厅的物品,将那些面粉啊香米啊类的干货搬往卧室,其实只留了一份在外面,大部分丢空间藏起来,讲真,贺家还真是细心,竟赚送她念念不忘的缅国香米,要知道上次去缅国克钦州赌石,她原本很想去大量采购一些香米,因时间有限,只能放弃。

    礼物很多,基本都挺合她心意,把新海鲜提溜出来放小厨房或阳台上放清水漂泡,新鲜海鲜养着太麻烦,准备晚餐就吃海鲜。

    零零碎碎的东西的搬运了很久才搞定,最后把木炭干牛粪暂时放阳台,拿布纸遮盖住,藏式火炉则竖放在饭桌底下。

    整理好行李,乐小同学拿一份文案袋子和一只鼓胀的大袋子坐在自己看书坐的地方,将袋子给挨着书堆坐的燕帅哥:“这是给你的。”

    燕行打理清楚厨房卫生,又洗了电热壶烧开水,等火烧开,帮自己和小萝莉泡杯茶,也搬自己的电脑挨小萝莉坐的地方上工。

    当小萝莉坐下来,他瞄了一眼又埋首,当她送来一只袋子,讶然的抬手指指自己的鼻子:“给我的?”

    “对,给你的,”乐韵呶呶嘴:“为了不经常被你请去救人,我忍痛割爱匀出一部分药制些解毒丸,功能跟上次相似,还有包是跌打损伤药,跌打药做膏药贴最合适,我没有收集到合适制药用的毛皮材料,只好制成药丸子将就用。

    每样药我有写字条,标明用途和用量,你拿去备用。记得省着点,别以为我制药像制糖豆一样简单。

    另外两份一份是给柳枝接骨的那位帅兵哥的,按要求吃,如果你们监督不到位,或者不遵医嘱,哪天我发现情况不对,我会去打死他和你们;另一份就是你私人之物,也就是去年说的那种特制药,依你现在的情况就算谁给你吃加料的东西,你一时半刻也死不了,所以嘛你自己拿着药,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嗯。”燕行眉眼一亮,一双龙目迸出星耀光芒,飞快的将电脑入书堆上,抱过袋子,一样一样的将一包包的药丸子提起来看:“小萝莉,这次的药丸子好像比以前个头更小了些。”

    以前的药丸子有大个的鹌鹑蛋那么大,也等于他大手指的关节那么大,这次的个头略小一些,大概只有他的食指关节那么大。

    “没听过浓缩即是精华,我不惜花费巨资打造翡翠药炉和紫铜药炉,为的就是最大限度的提高纯度,减少原料浪费,以前的药纯度大概达到百分之八十,这次有紫铜药炉和金翡药炉,纯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左右,纯度高了,药效更好,个头自然要缩小。”

    “纯度还没到百分之百?”燕行惊讶交加,以小萝莉惊天泣天般的鬼才天赋才能提纯到百分之九十,要想百分之百的纯度那该要何等工具?小萝莉手中的药百分之八十纯度就能起生回生,如果达到了百分百的纯度又该是何等威力?

    “以现有的工具不可能达到百分百的要求,除非全部用最顶级的玉制药炉炼药,那样的话消耗太大,全程用玉制药炉炼药,一只药炉顶多炼三炉药就会炸裂,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次性消耗品。”

    燕行不说话了,翡翠是硬玉,和田玉是软玉,无论哪种玉,最顶级的都是奢侈品,也难以寻到打造药炉的材料。

    燕帅哥抱着袋子在沉思,乐韵又将牛皮档案袋子给他:“说话算话,这是造紫铜药炉的交易,记得绝对保密,再次友情提醒,这玩意儿最精密的某些搭配之苛刻可以说令人发指,为了科技人员的安全,有几样太过于危险的搭配我没列出来,只列了有可能搭配成功的几种材料搭配比例。

    做实验时一定要谨慎,以危害程度来算,液态情况下一滴量膨胀炸开足以摧毁一个二十平密闭空间,墙大概是四块砖厚,力量集中某一点的话,推测能射穿几千米以外十米厚的钢板。

    我的个人建议实验时是一次最多配制一克量,最好在无人区实验,最后一步用电脑机器人操作,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我明白。”小萝莉纤细的小手拿着份薄薄的档案袋,可燕行知道那个袋子很重,重到可能超越火箭,紫铜药炉合成材料仅只有合金材料中经常要用来融合的三几样材料,技工们对每样材料十分了解,然而,有一次实验时也爆炸了,爆炸的能量摧毁一个实验室,幸而工作人员全副武装,做了最安全的措施保护,从而只被冲击波给震飞摔伤。

    危险越大,价值越大。

    紫铜药炉的主要作用导热强,耐高温,分子结构稳定性好,实验做抗压抗弯强度时给技工的惊喜是巨大的,钢料的配制之价值必定远超紫铜配制。

    燕行再没多言半个字,将牛皮档案袋塞时背包,再将药丸子也塞进去,将背包放在小萝莉身侧的书堆上,他抱着电脑,温和的看着小萝莉,

    有个超亮的电灯泡,乐韵想忽视都难,抱起书本,忍不住瞪眼:“喂,东西给你了,你还不走看着我干什么?”

    “你越来越美丽。”燕行由衷的赞美,相由心生,小萝莉心灵美好,所以她的容貌也是美丽温润,朝气有生机,肤色生光,而心灵阴险的人,眉眼间总藏着阴晦之色,面色怎么看都感受不到令人心悦的光泽。

    “别吹捧我,本姑奶奶心灵阴暗,内心蕴量着宰人的动机,给你提示一下,如果我在故乡的时间哪天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无头公案,万一惊动高层,你得想办法帮我掐尾巴,虽然我一般情况下出手就不会留下线索,也难保有个小失误落下蛛丝马迹。”

    “你想宰谁?”燕行一震,小萝莉的刀子要砍向哪个倒霉蛋?

    “有几个吃班饭的人刑期快到了,而我弟弟也即将出生,为了我家人的安全,我考虑要不要提前先将几个安全隐患剔除,我想我能瞒过某些人,大概瞒不住你们那类人,所以嘛先让你有个心量准备,咱们好歹是一条线上的鱼,你可以不帮忙,只希望不要拖我后腿。”

    当年某些在半道拦截打她以致最终导致奶奶因担心忧思过度心力交瘁撒手西归的罪魁祸首因犯事儿东窗事发判了几年刑,刑短的某几人在今年秋季或冬天出狱。

    那些人本人不一定想报复她家,然而,如果乐家有了男孩子,有人嫉妒,难保不跑去暗中煽风点火,坐班房的几个人本身是混混,心灵扭曲,如果有人给钱,说不定他们被洗脑成功,再次铤而走险报复乐家。

    为了弟弟平平安安长大成人,乐韵早已决定哪怕成为双手染血的刽子手也要将某些阴险小人给弄死,为社会除害。

    “你弟弟?你的意思是……你爸新娶的妈妈怀了宝宝,还要生了?”燕行震惊了,小萝莉后妈要生孩子,小萝莉怎么办?

    “对啊,我新妈妈快要生弟弟了,为了我弟弟的安全,我必须尽快将村里的肿瘤摘掉,要不然离得那么近,时时刻刻提防也不是个事儿。”

    “你不讨厌你后妈妈生的弟弟?”一般来说,没有妈的孩子都不喜欢后妈再生孩子吧。

    “不讨厌啊,我家就我一个孩子,势单力薄,有了弟弟妹妹,将来又多一个人为乐家开枝散叶,多好啊。我盼着我弟弟出生,好好培养,将来姐弟联手横扫九乡十村,最好还能成为全省霸主,以此告诉人以后不要欺负单姓,单姓人说不定哪天也能咸鱼翻身变成金鲤鱼。”

    “你想法很好,我想,你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那是当然的,我好不容易盼来个妈妈,盼来个弟弟,必须要当个好姐姐,绝不当不分事非的扶弟魔。”

    “能成为你弟弟好幸福,能成为你哥哥也是。”

    “你也一样啊,你很疼你弟弟妹妹,也很爱你的哥哥姐姐们,你兄姐妹们很幸福。”

    “没有你哥哥弟弟那么幸福,你会医术会做美食,我不会。”

    “这个是事实。”

    “小萝莉,要不,我也给你当哥哥吧,我不求像有晁哥儿一样的待遇,给我像李少萧少那样的待遇就行了。”

    “不要。”乐韵后背一紧,摇头摇得像摇拨浪鼓。

    “为什么?我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长相长得可以,拉出去不丢人,也会赚钱,还会打架,谁欺负你我帮揍谁,这么好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你没当我哥哥呢,我们只是盟友阵营,你不是要我去帮你们那些人看病就是要找我救命,要不然就要赖着我蹭吃的,我损失够大了,如果你顶着我义兄的名头,还不知会怎么变本加厉压榨我的劳动力,估计会光明正大的拿我当牲口使用,有屁大的毛病也会拎我上场,仅想想就让人想吐血,我脑子没进水,对于这种吃力不讨好还要倒贴药材的事坚决不干,送上门的哥哥也坚决不能要。”

    “我……”燕行噎得想吐血:“我在你眼里真的那么差劲?”

    “从国家民族大义方面讲,你对国家民族忠诚不二赤胆忠心,一腔热血气贯长虹英雄了得,对兄弟肝胆相照患难与共有情有义,于公,你是民族之英雄,是最可爱的人,普天共景仰,对于我而言,你基本是剥削级的人物,因为你为公为大义一次,基本代表我要大出血一次,所以于私而言,绝对不能接受你当兄长,我可不想有个专业坑妹妹一万年的哥哥。”

    乐韵坚定坚决的拒绝送上门的哥哥,燕帅哥确实很好,热血男儿,一腔碧血献家国,与无数男儿共铸保家护国的血肉之长城,守护着家国民放安宁,那样的人可歌可敬,她敬重有之,景仰有之。

    因敬重敬佩,所以愿意献出药给他太姥姥家的长辈们,让他长辈们身体健康,免他后顾之忧。

    人都有私心的,若要给她当哥哥,她实在接受无能,容许她敬谢不敏,不想要燕帅哥那么个伟大的哥哥,她还是最喜欢晁哥哥一样的哥哥,有一个美少年哥哥就够了。

    怪力小萝莉在剖析得失,燕行听到于公一段话十分高兴,小萝莉给他的评价相当高,几乎可以说已经是最高级的赞誉了,而当听到于私的评价,整个人都不太好,他很像剥削人的坏家伙吗?

    “小萝莉,我给你当哥哥真的很不错的,为了哄妹妹,银行卡给你,工资卡主卡也给你,我私人的房产证也给你保管,什么都给你管着,谁欺负你去揍谁,我努力的争取当全世界最合格的超级好哥哥。”他那么优秀,有他努力赚钱,有他那么好的哥哥,小萝莉吃穿不用愁,就只管当钱来伸手的小公主。

    “噗,我不缺钱,我也没兴趣当保管员,更不习惯当要别人养的花瓶,你还是给别人当哥哥去吧,除我之外,想当你妹妹的人一定很多。”乐韵被逗乐了,照燕人的说法,给银行卡给工资卡给房产证,感觉不是当哥哥,而是要当男朋友的节奏。

    “我不想给别人当哥哥啊,”燕行不死心,继续锲而不舍的游说:“小萝莉,你再考虑再考虑吧,多一个我这样的哥哥真的很不错,文的交给晁哥儿,武的方面交给我,合起来就是文武双全,虐遍旁人无敌手,不说在首都你能横着走,至少没几个权贵敢怼你。”

    “拉倒,没有你当哥哥,现在也没多少权贵怼我。”

    “……”小萝莉油盐不进,燕行无语的摸摸了手背,微微沉默一下,憋出一句:“小萝莉,不要我当哥哥,要不,换一个,我给你当男朋友怎样?”

    “?”乐韵差点想扔书砸死燕人,气虎虎的瞪眼:“特么的,燕人,开玩笑不要过线,再信口胡扯,信不信我打死你?”

    小萝莉一秒暴怒,燕行心头闪动的兴奋火苗子“嗞”的一下熄灭,就猜到小萝莉看不上他,他和她之间不仅隔着十二年的年龄差距,还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有些障碍之高大,非努力就能跨越。

    他猜得了结果,可小萝莉连犹豫都没犹豫就气愤的冒火,他还是被刺得心痛了,黯然的垂下眼:“不要那么凶嘛,我就开开玩笑,凶巴巴的像只母老虎,一点也不可爱。小萝莉啊,我这么好的男朋友你不要,你损失大了,为什么不要我当男朋友?”

    “你要是真是我男朋友,我损失才大了去,”乐韵没好气的翻白眼:“有你那样的哥哥,你为大义大局有可能坑妹一万年,如果有你那样的男朋友,那就不是被坑一万年的事,绝对会被坑得连渣都不剩。”

    “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

    “当你盟友,被你请去救人看诊,当你妹妹,你必定更加变本加厉,毕竟自家兄妹好说话嘛,仅兄妹关系还可以拒绝一些无理要求,而男朋友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等于是自己人,哪个男女朋友对另一半不是有求必应?当你女朋友,等于是你另一半,你用起来还不更心安理得,让你女朋友和你一条心,以大义第一民族为重,什么事都让你女朋友上场救苦救难。

    而且,除去公事,你家那么大一家子的老少,健康问题最后还不是要丢给你女朋友负责,你家至亲长辈就有那么多,还有姻亲亲家,至交好友,关系网宽得像首都的电话网,错综复杂,肥水不流外人田,看病肯定还是要找自家人放心,最终你家长辈和亲朋好友的生老病患肯定还是由你女朋友一力承担,当医生的人成为你女朋友,等于是你家的私人医生,还是只能任劳任怨只讲贡献没回报的那种。

    你想得倒挺美的,试图想拐我当你女朋友以此为幌子骗去给你当牛做马,哼,世界上就你最聪明,就你算盘打得哗啦响,姑奶奶我脑子又没被门板夹,也没进水,才不会上当。你就省省吧,也别让你家弟弟想有的没的,凡是想当我男朋友的,地球有多远就给我闪多远。”

    乐韵真的想打死燕某人,那家伙家里长辈一大堆,还是些古稀之年的老人,身体就像用旧的机器,随时有可能需要维修维护,缺不了医生,最稀罕的自然就是她这样的古中医。

    贺家子孙兴旺,已经五代同,儿女亲家就有四五辈,儿女亲家家里也有老人,姻亲又有亲家,依此类推,姻亲辈的老人都是以几十来论;除了姻亲,每房至少也有一二个至交,至交也家有老少。

    人哪,谁也不管保证自己不生病,哪天有个什么意外之症,最需要的就是医术高超的医生,燕某人如果有个朋友医术高明,肯定少不得被请去看诊,亲戚朋友之间自然不能拒绝,该出手总要出手;

    因此,如果燕某人的女朋友是医生,呵呵,结果不用想,肯定是屁大的毛病也会找他女朋友,谁当他女朋友,帮看诊把脉,治病救人,采药制药,那些通通都变成理所当然。

    乐韵不傻,绝对不想上燕人的贼船,燕人的贼船上船容易下船难,她可不想成为燕人的私人供药库。

    小萝莉视自己为洪水猛兽,燕行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也不得不承认小萝莉分析得很对,他家长辈们真的很多,亲友网也很宽,如果他哪天有个懂医的女朋友,亲友们有个感冒发热,大病小病自然首先找他女朋友看,自家人看诊,放心啊。

    最让他心凉的是——他表白失败了!

    就算是旁敲侧西的表白也是表白哪,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向一个女孩子表白,惨败!

    他后悔了,早知道就忍着不试探了,不试,至少还有点期盼,可以说服自己说小萝莉还少呢,等她长大再说,试了,让人心凉。

    心痛心酸,都得自己受着,为了不被小萝莉察觉他的真实想法,装作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小萝莉啊,我就开个玩笑,你反应也太激烈了些,好了,不开玩笑啦,我们继续言归正传,你说你准备提前动手,有没有计划,准备怎么实行……”

    燕帅哥不再揪着不愉快的话题不放,乐韵也乐得就此揭过不提,和燕帅哥讨论怎么替天行道,铲奸除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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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小神医介绍:
乐韵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华夏最优秀的医生。
好运来了挡不住,高考前无意间开启一个系统,双眼获得魔力,看一眼就知人或物有无生病,病在哪个部位。
系统空间种出来的药材吃一口,力气充盈,吃一样,身体倍儿棒,乃医生成神之必备神器。
一直为当杏林国手而奋斗的乐韵,简直乐晕了。
只是,现实很骨感,系统是半残的,需要吃东西维持,它不吃金不吃银,要吃有灵气的翡翠玉石,异珍奇宝等高大上的东东。
从此,乐姑娘在成为旷世女神医的道路上又多了一项任务—帮系统找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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