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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相思如风     魔眼小神医txt下载     魔眼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四章 庭审

    8月21日,对于大众来说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对于上班来说就是一周中第一个上班日,对于贺家来说,这是个意义非凡的一天,因为当天赵家谋杀案开庭。

    对这一天,贺家期盼了太久。

    贺三夫妻为了不让老母亲看出端倪,早上一如既往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七点钟后说有事要出去一下,不动声色的离开家,由司机开车送去法院。

    贺三夫妻的车到达开庭的法院前,贺二夫妻,贺大老太太已先一步到达,还有祺字辈的贺祺礼和妻子罗群、贺祺伟、贺祺灿,贺家义子解忆源;明字辈贺明茂、贺明智,贺明新。

    贺明智贺明新将三爷爷三奶奶搀扶下车,等了小会儿,贺五老太太也到了,同来的还有贺明韬。

    贺家男男女女能出庭的人员基本赶至,男士们一律天青色衬衣,女士们是墨色套裙装,女士们也只化了个淡妆。

    衣着庄重的贺家男女在法院前默默的等,每个人的后背挺得笔直,藏着愤怒与悲痛的眼神也格外坚定。

    法院公开开庭,很多想旁听的市民也陆续到达法院外,到八点时分,法院紧闭的大门从内打开,旁听人员和涉案人员家属、被伤害人家属可以进法院厅,当然是要接受检查的,旁听人员必须衣着整齐,不得带记录用的东西,手机通讯工具也一律关机放在门外房专门的地方统一保管,总之,凡是会影响或干扰法庭工作的事都被禁止。

    贺家人并没有马上进法院的法庭现场,仍然安静的等候。

    到快到八点十分时,一辆挂军用牌的猎豹车和一辆黑色国产吉瑞车驶至,在法院对着的路道上先停车,从猎豹车上下来一个穿墨色衬衣的俊美青年,很快接出一个穿深蓝色衣裙的娇小可爱的小姑娘,之后又下来一个墨色衬衣的俊青年。

    后一辆车下来的是晁老太太、晁二姑娘和晁二夫妻,两俊美青年护着背着个斜肩背包的小萝莉和晁老太太一行人一起走向法院大门。

    两辆车又开走,开到停车场去泊停。

    贺家老少看到小龙宝将小医生接来了,整整齐齐的往前迎接,迎到晁家人,贺三老爷子贺老太太双双紧握晁老太太的手,眼睛发酸,千言万语只凝成两个字:“谢谢!”

    贺祺礼罗群代兄弟们向前,紧紧的握住晁二夫妻的手,并没有说什么,用力的双手说明了心中的感激与无尽谢意,小医生给了贺家冤死的姑娘昭雪的机会,晁家人是支持晁家小姑娘的,等于是在鼎力相助贺家。

    “说什么谢,我们几代的世交了。”晁老太太安慰贺三夫妻,贺三是贺家的掌舵人,压力最大。

    贺子瑞深深的看着晁家老太太,字字千金:“世交兄弟家族的深情厚义,贺家铭记于心。”

    “旁听人越来越多,我们也进去吧。”晁老太太看到排队的市民,拉着贺三老太太的手,又拉了贺大老太太的手,招呼贺二老太太贺五老太太等人。

    贺家几个老太太也一致点头,和晁家几人进法院,晁二姑娘端庄大度,终始安安静静的跟着父母,不闹腾小粉团子。

    燕行柳向阳和贺家兄弟们将小萝莉护在中间,随在老太太老爷子们后面。

    庭审的法庭很宽,能容近五百人旁听,获得批准的记者早已先一步在合适的地方架好设备,记录第一手资料。

    旁听人员有序入内,一致没有去最前面的数排座位,在从第四排开始的座位才一排一排的入座。法院前公告栏已张贴出公告,说明从哪排到哪排是留与涉案人员家属以及某些证人或与案相关的人员座位,哪些是旁听者座。

    贺家是被害人家属,在原告方和委托代理人座前所对着的那个方向的前排入座,贺家老爷子请小姑娘在第一排坐下,他们和年青们才一一入座,燕行紧挨着路道口,左手边是小萝莉。

    晁老太太和儿子儿媳孙女坐后贺家人后面一排座。

    很快,李政携妻双双来旁听,接着又有张老张老夫人,晁大姑娘夫家的张老爷子张老太太,魏家人,京中三王家属皆有代表,同时京中权贵圈的权贵家也各有空闲人员相继至庭旁听,权贵圈里人家来的人相加起来足足有百数之多。

    八点半时分,法庭外来了一个特殊人员——燕老燕鸣。

    无论相对谁而言,燕老都是特殊的,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贾铃的合法丈夫,曾经是贾铃的雇主,又是犯罪嫌疑人赵益雄的岳父,也是被害人贺子琼的原配丈夫,燕飞霞的父亲。

    燕老一个人身兼数个身份,也集所有不幸于一身,无疑是最悲催的一个家属。与他同样悲剧的家属是燕大少,犯罪嫌疑人之一是他亲生父亲,被害死的一个是他亲母亲,一个是他外婆。

    与燕老同来的是柳老夫妻和腾老爷子,柳老夫人去年有段时间去次子柳正雄家小住,从而没有出席晁老爷子生辰宴,柳老夫人是江南人氏,比较娇小,却是出身书香世家,是个典雅秀丽的老太太。

    柳老和腾老是怕好友燕老受不住打击出事,所以陪同旁听,金婶也怕老先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搀扶着老先生,也带着有可能要用到的纸巾啊,老先生的口服药品。

    燕鸣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向庄严神圣的法院,走得极为……艰难,像在爬泰山一样的缓慢,一步一步的挪动,几十米的距离,用了足足十来分钟,当迈进法院的门,脚步更加僵硬。

    当被扶着走进庭审的法庭,他浑身都在哆嗦,比拖着沉重枷锁的罪犯走得还缓慢,脚步还要沉重,每走一步,就让人怀疑他下一步可能走不下去。

    法庭里很静,就算还没开庭,旁听人员也没有大声喧哗,偶尔有人说话也是悄悄耳语。

    贺家人心情沉重,乐韵没法安慰人,安安静静的当空气,当闻到一个人的气味,侧转过身朝后望,果然见到一个老人脚步蹒跚的走来,一时心头万概万千,那个人想必很痛苦。

    她初见燕帅哥外公是去年中秋,至今不到一年,那个老人头发全白了,脸瘦得几乎只余皮包骨,颧骨高突,神容憔悴,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分明是心力交瘁,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想了想,伸手肘碰碰正襟危坐的燕帅哥:“你老公来了。”

    ?

    被提醒说外公来了,燕行心跳有一瞬间的漏停,深深的吸口气,慢慢的转过头朝后望,看到被金婶扶着的外公,瞳孔微微收缩,外公老了!

    几个月没见,外公好似老了几十岁,明明才七十多岁的人,看着比太姥姥还要老,还要虚弱。

    他知道外公一定很痛苦,可他不能回外公身边,因为贺家才是被伤得最深的人,外公也无辜,可他在爱妻尸骨未寒时继娶贾铃,对于接连受到外孙和姑娘相继逝世打击的贺家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不管外公因何种原因在他外婆去世不到一年另娶贾铃,无可否认他对贺家造成了巨大心灵伤害,无论外公再忏悔也掩盖不了大错。

    曾经外公新娶对他的伤害,他可以忽视,可太姥姥家受到的伤害永远无法抚平,燕行无颜为外公辩解,因为太清楚贺家长辈们有多疼爱外婆有多爱他妈妈,对他有多好,所以在需要做出选择时,他唯有坚定的陪伴在舅公舅婆们身边。

    看到苍老的外公,他心里一阵锥痛,看了眼舅公舅婆们,慢慢的站起来,挪到座椅旁,面朝法庭的方向站着。

    看到小龙宝起身,贺家第二排的祺字辈和明字辈的众人也不禁向朝后望,原本不知小龙宝在看什么,待看到柳老腾老陪着燕鸣走进法庭,贺家两辈人沉默的转回头,不再看后方。

    贺三老爷子等人也察觉到小龙宝的异样,扭头向后望,看到燕鸣,贺家子字辈的兄弟妯娌们脸色瞬间阴沉,冷冷的转过面,再不愿多看半眼。

    贺家三代人一致对燕鸣有视无睹,统一保持沉默。

    燕鸣一步一步的走,走着走着,看到左手方第一排有人站起来转过面,他看到那个立如青松的人,所有的坚强如山崩地裂,刹那间心痛得无法呼吸,迈出的一脚定定落下去,再也抬不起。

    “小……”他发出嘶哑的一声喊,却仅仅只喊出一个字,声音哽在喉咙里,眼角滚出一行浑浊的老泪。

    扶着老先生的金婶,在燕老定定的站着挪不开步时往前看才望见燕少爷,当时心头也五味俱陈,轻轻的唤燕老先生:“老先生,老先生……”

    燕鸣看着自己唯一的外孙也是唯一的孙子,心痛得快无法呼吸,脸痛苦的痉挛,对身边的唤声恍若未闻,愣愣的盯着前方,有如木雕般僵硬。

    祖孙遥遥对视,相对无言。

    柳老深觉如此不行,一手搀住老友,用力的往前推燕鸣,推了两下,生生的将燕鸣从呆立中推醒,见老友机械的偏头望自己,他低低的叹息:“自始至终,最不幸的人是燕行,最痛苦最为难的也是燕行,燕行本身夹在你和贺家之间已是进退两难,你还要给你唯一幸存的一点骨血增加压力吗?”

    “……”燕鸣像被巨棒击头,浑身颤抖着,嘴张了几下,紧紧的闭上,老眼里泪流不止,慢慢的低下头,艰难的抬起如灌铅般沉重的脚,缓缓的往前踏出。

    那一步,无比艰辛。

    他还是走出了第一步,再一次抬起沉重的腿,迈出第二步,第三步……

    每一步有如踩着钢刀,步步锥心,步步维难,他仍然忍痛往前走,他已经给小龙宝造成无法抚平的伤害,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成为小龙宝的负担。

    燕鸣低着头,拼尽全力的忍着不看自己唯一的孙子的脸,拼尽全力的挪脚,每往前挪一步,离小龙宝近一步,他的心就更痛一分。

    燕行默默的看着外公,他不能去扶,也不能去安慰,他没有能力抹除贺家长辈们的痛,唯有不再给贺家长辈们的伤口上撒盐。

    燕鸣还能听得进人话,柳老放心了,虽说拿燕行当借口不怎么厚道,可燕鸣现今唯一的死穴也就只有燕行,不戳他死穴真的没办法。

    从一排一排的座位前越过,柳老看见熟人,仅只用眼神打个招呼,和金婶扶着燕鸣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到燕行身边,燕鸣已是全身颤粟,柳老半抱半拖的搀扶着燕鸣坐右手边的第一排。

    金婶坐挨着走道的位置,让燕老先生坐第二个位置,柳老夫人挨着柳老,腾老坐第二排第一个位置。

    燕行默默的看着外公被扶进座,正想回身,小萝莉离开座位,他正想问有什么事,见小萝莉走向他外公那边,他闭上嘴。

    小医生离座而起,贺三老爷子微微一怔,也没有移动,默默的看着。

    后排座的贺家众人和晁老太太等人也不知小粉团子想干吗,静候下文。

    走过供人来往的通道,乐韵离燕老身边的女士还有一步距离,女士起身离座到通道上站着,她对女士露齿一笑表示感谢,自己走过去,见燕老先生似乎想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点他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小姑娘走来,柳老露出亲和的笑容,乍见她出手出电的戳燕鸣,眼睛瞪得老大,那就是小三子说的点穴手吧?!

    燕鸣看到小姑娘和小龙宝走来,认出就是小龙宝在青大学校的小朋友,激动的无以复加,想站起来打声呼声,被她戳了几下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定定的睁着眼睛。

    把老人点得动弹不了,乐韵摘下小背包放邻座,捧出玉盒子打开,拿出放玉盒里的一只装药丸子的瓷瓶倒出一颗有拇指大的药粒,再戳一戳燕老的喉让他张开嘴,将药丸子给他吃下去,再点他喉咙让他合拢嘴巴。

    看到老先生眼眶外一圈紫色,她只当没发现,从玉盒里拿出金针套搭手臂上,取几支,毫不介意有人旁观,果断的出手,一针扎中老人鼻翼右侧,再扎左侧,然后扎他脑袋上的穴位。

    眨眼间,燕老头上和脸上被扎十来支金灿灿的针。

    小姑娘拿出药丸子时郁香扑鼻,闻到香气的人精神一振,努力的吸气,转而香气便变谈,特别遗撼,不停的找香从哪来,最前几排有些人知道与燕少在一起的小姑娘是谁,有些人不知道呀,惊讶的看向高大的青年,完全不懂他为什么像影子似的跟着小姑娘。

    柳老眼睛瞪得溜圆,他也想吃药丸子,能不能给一颗给他尝尝?

    自家男人微微往前倾身,盯着小姑娘一副猪哥相,柳老夫人伸手用力的扭老伴的腰肉,扭着肉打个圈儿。

    柳老疼得暗中呲牙咧嘴,坐正身往老妻身边靠,悄悄的问:“老伴儿,你掐我做啥?”

    “眼睛放老实些。小姑娘是小三子的朋友知道不?你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盯着小姑娘干什么?”柳老夫人警告的瞪老伴,小姑娘长得实在是太白嫩,身材好得让她身为一个女人都觉得艳羡,老伴儿一个老男人老盯着小姑娘像什么话儿。

    “你想哪去了,我盯着的是小姑娘的药丸子,万金一颗的药啊。”柳老差点想脚,老伴想哪去了?他又不是老不正经的家伙,他脑子里全是小姑娘手里的药啊,哪有空看小姑娘。

    柳老夫人暗哼哼,没有不老实就算了,敢不老实,敢盯着小三子的小朋友乱看,分分钟收拾得他哭爹叫娘。

    一对老年夫妻在秀恩爱,乐韵:“……”她能说可不可以别这样,好歹让她先有点心理准备,给她点时间先捂上耳朵呀,就这样听到了悄悄话,她也很尴尬的。

    为了不尴尬,只有当作没听到啦。

    瞅其他方向,发现旁听人员还在陆续进法庭,座位已差不多有九成满,也可以说明案件多有教育性质。

    扎针需要几分钟,乐韵没事干东瞅瞅,西瞄瞄,发现腾老一直对着自己笑得亲切和蔼,眨了眨眼睛回应。

    小姑娘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向自己打招呼,腾老便知小家伙还记得自己,心里乐开了花,小家伙记得他就行,有空再慢慢聊。

    旁听人员陆陆续续增多,不多时又来一波人马,都是中老人,十个人当中有六个是戴老花镜或戴眼镜的,大多数人提着男士背包或抱有挡案袋,一群人进法庭即走向右边的前排。

    往前走的一群人看到站在通道上的俊青年和小姑娘,眼神骤的亮了,好几人低声交流几句才平静的走到前排一一入座。

    一波人马刚坐下又涌来一波,同样皆是中老年人,青年人屈指可数,在为数不多的几个青年人当中就有萧少。

    萧少跟着他的法律学导师和法律界的一些元老级或知名人士旁听,他紧随着导师,帮提着资料包,在右前排的第三排就座,看到小萝莉,悄悄的冲她笑了一下。

    乐韵看到萧哥哥,眨巴眼睛回应,萧哥哥来了,可惜晁哥哥和李哥哥忙得没功夫来旁听第一天的庭审。

第五百八五章 庭审(2

    针灸至少也要十分钟,乐韵耐心的等到距开庭还有七分钟时利落的拔针,将金针全收回来装在消毒瓶子里放玉盒里,将玉盒塞回背包,拎包回座。

    燕行默声不响的跟着小萝莉回到自己坐的地方蹑手蹑脚的坐下去,也不问小萝莉他外公怎样,安静的等着开庭。

    小姑娘收走针,燕鸣原本昏沉的大脑格外清明,沉闷的胸口也顺畅了,心也轻松了,可一想到小龙宝近在眼前却连句话也说不上,心又尖锥似的痛,禁不住潸然泪下。

    小姑娘回去了,金婶快步回到第一排坐下去,瞧到燕老先生垂着头,无声无息的流泪,忙拿纸巾给他拭眼泪。

    小姑娘没有避嫌,当众给燕鸣针灸,贺子瑞心中大也能猜出燕鸣的身体大概不太乐观,小姑娘是怕燕鸣撑不住出意外才出手相助,从中可见小医生对他们家小龙宝还是不同的,就算人说的爱屋及乌,小医生对小龙宝情分不同,所以还是不希望小龙宝的外公有什么马失前蹄,让小龙宝为长辈们的健康焦心。

    他和兄弟们不在意燕鸣的死活,他们也深知小龙宝还是在乎他外公的,毕竟是骨血相连的亲人啊,总是割舍不了那份血缘的,至于赵家,太冷血,早已让小龙宝的心给冻冷了,谈不上血缘情深。

    小医生愿为小龙宝助燕鸣,那是小医生和小龙宝之间的情份,不影响小医生和贺家的情份,贺子瑞心中无任何芥蒂。

    随着时间慢慢接近九点,法庭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到八点五十分,所有旁听席坐满,最后进场的是几个记者,能先一步进场的是法制方面的新闻记者,最后获批入场的几个也是与法制能挂上钩的电台或报刊记者。

    一般来说公开庭审的案件旁听席会有空位,大概是有关飞霞集团的案子去年就造成了不少舆论影响,所以这次开庭审理倍受广泛,旁听席坐满了,外面还有旁听人员进法庭,很快仅有近二十人是站着的。

    法警询问过贺家老爷子,得到贺家确认贺家方面目前该来的都来了,便去将几个年纪比较大的旁听人员请到前排空着的座位入座。

    在即将开庭前,书记人员做了各项检查,宣告请原告/公诉人,或原告代理人,被告、被告代理人入席。

    原告有两,一是飞霞集团的法定继承人的代理律师,二是公诉人;被告是赵家一家子,以及燕鸣继妻贾铃,京市市长的侄女王玉璇。

    当书记员们宣布请原告和被告出席时,所有人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内庭,原告代理人和公诉人先出庭,到内庭中央一致向全体人员躹躬,站到了原告座席前的位置;

    被告人员是被法警们带出庭,赵立、赵老太太,赵益雄、赵宗泽、郭芙蓉、赵丹萱、贾铃,王玉璇,依次被带出,没有穿号服,都戴着手铐。

    赵家人皆瘦了一圈,赵立赵益雄面色灰败,赵宗泽直丹萱眼神满是恐慌,赵老太太郭芙蓉战战颤颤几乎走不动,王玉璇有些呆滞,贾铃也瘦了一圈,走路的动作僵硬。

    被法警带出的原告后面还有赵家请的两位代理律师,他们快速的扫视全场,发现不仅有法律界的众多前辈和权贵家族人员,贺家竟然有众多人出庭听审案,面色骤的变了变,他们明白,赵家与贾铃等想要脱罪难如登天!

    原告代理律师之后还有检方为贾铃赵家指定的两辩护律师,辩护律师很平常,他们已知所有案件来龙去脉,该如何做心中有数。

    听到带被告人员出场,燕鸣死死的盯着内庭中供案犯出入的那个门,当看到赵家人和贾铃被押出来,用力的咬着唇,愤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贾铃,盯着赵立赵益雄,心里恨毒了那三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贺家老少们目光如刀,冷冷的盯着依次出场的罪魁祸首,用眼神表达着贺家上下的无穷怒火和仇恨。

    权圈里知晓内情的人家,也有用无比鄙夷的目光打量着赵家人和贾铃,最恨的还是贾铃,权贵家几乎都有保姆,贾铃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抹黑了整个保姆行业,尤其是近年来保姆常暴出种种恶行,也让人心有忌惮,再出这么个事儿,他们对保姆也不怎么放心。

    当被带出庭,赵家人和贾铃母女们垂着头,直到被带到内庭一字排开的站立,众人才抬起头,入目所见是黑压压的头,和一片冷淡的目光,被押解进庭的男女们惊得心惊肉跳。

    赵立离贺家人坐的席位最近,看到成排的贺家人,一颗心如置冰窖,当看到燕行和他身边的小女孩子,仅有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全身凉透了。

    赵益雄凶狠的看向燕行,猛的看到贺家人赫然在座,视线正正撞上贺三的视线,瞳孔一缩,再也不敢瞪燕行,更不敢流露半丝怨气。

    贺子瑞凌利的眼神盯着赵益雄,看到他事到临头还死不悔改,敢瞪他们家的小龙宝,心头的怒火噌噌的往上冒,他保证,如果赵益雄不枪毙,他也非弄死他不可!没有人在连夺了贺家两个子孙的性命还能逍遥法外,贺家不可能容许人渣一次又一次的贱踏贺家子孙的尊严,哪怕赵益雄是小龙宝的亲爹也不行!

    贺子荣心里火冒三丈,如果不是老妻在旁按着,早跳起来去冲出去甩赵立赵益雄的耳光,狼心狗肺的狗父子俩,该千刀万剐!

    贺大老太太抿着唇,眼如刀,刀刀凌迟赵家人和贾铃母女,她是贺家长子长媳,本该是她和丈夫为兄弟妹妹们撑起保护伞,因丈夫早逝,她一个妇道人家担不起重担,反而由弟弟和弟媳们照顾着她,她没能为贺家遮风挡雨,但是,谁敢欺负贺家人,她,就算是一个年老体衰的老妇,也绝不容忍,如有必要,就算拼上老命也在所不惜。

    贺三老太太怕大嫂动怒,和五弟媳将大嫂夹中间坐着,各抓着大嫂的手,见大嫂没有冲动的趋势,也勉强放心些。

    贺祺礼和兄弟们怒视赵益雄赵立,贺家明字辈的人则盯着赵宗泽赵丹萱,赵益雄郭芙蓉贾铃那几个老货是他们家长辈们的菜,他们不好意思跟长辈们抢,赵家兄妹才是他们盘子里的蚂蚱,他们要想想是红烧清蒸还是油炸烧烤。

    至于王千金那个小贱人在牢里呆完了,让王市长和王家拎回家教育吧,听说王老出院了,王市长领回侄女,让王家两老管教,也能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

    贾铃站的位置离燕鸣不远,抬头时看到燕鸣死死的盯着自己,看着燕鸣那恨不得活剥了自己的眼神,血液像凝固了,全身冒冷汗。

    郭芙蓉和赵老太太浑身哆嗦,不敢多看人;赵丹萱看到燕行冷眼瞟了自己一眼,吓得魂快要飞出窍,差点软下去,有法警架住了才没栽倒。

    赵宗泽心惊胆颤的抬头看到燕行和贺家人,几乎吓破了胆,脸上肌肉直抖,惊慌失措的垂下头。

    王玉璇目光呆滞,被押解着站着面对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押解着面朝法庭方面而站。

    书记员确认被告与委托代理人到齐,宣布请原方与被告的委长代理人入席,原告委托律师,公诉人,被告委托代表律师和辩护律师分别到指定的位置入席,原告委托代理律师有四人,公诉方四人,被告有两委托代理人律师,两辩护律师,王千金有一个王家聘请的委托代理律师。

    被告本人要么背负着人命的刑事犯,要么就是因身负巨额钱款的经济重犯,是犯罪嫌疑人,由各人的委托代理人代为陈述辩护,本人不坐被告席。

    双方代理人入席,书记员宣读法庭纪律,之后,全体起立,请审判长和陪审法官们出庭。

    审判长一人,陪审六人组成合议庭成员。

    审判长和合议庭成员们出庭,书记员向审判长报告了被告、公诉人和被告双方的情况,审判长宣布开庭庭审,飞霞集团代理董事长挪用公款一案与公诉人起诉赵家众人谋杀案有前因后果的因果与直接利益关系,两案合为一案审理。

    开始庭审,法警们搬来小板凳给赵家等人坐,并给解开手铐,他们也坐在犯罪嫌疑人后面的位置监督犯罪嫌疑人。

    庭审初还有一系列必走的步骤,走完必走的流程,原告与被告双方皆无其他意外之要求,正式庭审。

    飞霞集团的法定拥有者因是军人,与集团代理董事长又是父子关系,本人申请回避,由代理律师承担原告的所有职责,陈述起诉原因、事实、以及证据。

    之后是公诉人陈述赵家、贾铃谋杀罪的事实经过。随后才是被起诉方的代理人陈述。

    双方委托人陈述之后,庭审调查,虽然两案合为一案审理,还是有先后顺序,先审理挪用公款的经济诉讼,挪用公款案同样牵连到所有犯罪嫌疑人。

    原告委托人举证赵益雄父子挪用公款的种种证据时,被告委托代理人一一提出质证,双方互相举证辩驳。

    辩答是个很长的过程,赵家受聘的律师们主要是负责挪用公款案,准备很充足,与原告委托律师进行了车轮战式的辩驳,哪怕明知道是输,他们也尽力的用自己所学陈述主张。

    王家聘请的律师也尽量为王玉璇脱罪,想将她摘出去,不受牵连,也卯足了力气周旋,庭审持续到中午下班还没有结束,审判长宣布暂时休庭,下午继续审理,所有人去吃饭。

    旁听人员们相继散场,他们有旁听证,只要愿意旁听,下午可以继续旁听,如果不能旁听或不想听拿旁听证去换回身份证就行。

    中午休庭后,坐前排的众人让后排的旁听人员先走,然后才陆续起身,贺家老少们更是坚持的让由贺三老爷子亲自陪同小医生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行在后头。

    燕鸣痴痴的望着自己唯一的孙子,久久不能动,直到贺家人和晁家李家萧家等人出了法庭,他才颤巍巍的由金婶扶着,和柳老腾老慢慢的走向法庭大门。

    贺家早有预感庭审不可能一二天能审结束,在离法院最近的酒店预订了包厢,退庭后直接去酒店吃午饭,因为离得不是很远,开车反而容易堵车,步行过去。

    酒店方面早已准备就绪,客人到达,引去包厢,贺家订的是能聚餐的大包厢,能摆六桌,晁家、李家、萧家、张老家等人跟随贺家人皆一起用餐。

    贺家老爷子想请小医生同桌,乐小同学撒开脚丫子跑福姐姐身边扑进福姐姐怀里赖着说啥也不肯冒头,晁二姑娘那叫个欢喜,护着自家的小粉团子,不给老爷子老太太们抢,得以成功的霸占住了人。

    贺家老爷子们没办法,派外孙小龙宝柳小三和贺十五兄弟们去做陪,他们和各家的老人们坐,等餐上桌边吃边聊,饭后有茶和水果,在酒店呆到近两点才去法院。

    柳老腾老陪燕鸣去找个餐馆吃饭,他们和金婶努力的加餐,保持体力,方便照顾燕老,而燕鸣本人吃饭如嚼腊,和着眼泪咽了小半碗饭,实在吃不下去,默默的伤心。

    柳老腾老没办法,又陪燕老回到法院,在大厅等,等到法庭开门后进去坐等。

    旁听人员在二点四十分前也全部回到法庭,书记员又核查原告与被告的代理人等人有无缺席,请入席。

    下午三点,继续庭审。

    又经过半天的法律辩答,在齐全的证据面前,犯罪嫌疑人无力自辩,一致认罪,合议庭暂时休庭讨论,重新开庭时宣判,王千金明知赵宗泽是挪用飞霞集团公用资金所买别墅,还从赵宗泽手中得到数笔巨款,事后没有主动退还,属窝藏赃款罪和收取赂贿罪,涉案数额巨大,并且有部分已挥霍一空,无法追回,并无自首悔改情节,代理律师主张恋爱期间所获房产与钱款系男方赠与的证据不足,判处王玉璇有期徒刑三年零二个月;

    赵益雄、赵宗泽侵占转移飞霞集团公款数额巨大,并且皆系私占,判决赵益雄无期徒刑,赵宗泽有期徒刑十五年,赵立有参入,私人并未占有公款,判有期徒刑八年,赵老太太和郭芙蓉不仅参入转移挪用飞霞集团公款,还私人用赃款购房产,判有期徒刑十年;

    赵丹萱名下房产只有一处是用赃款所购,其余钱款系与贾铃合伙挪用转移燕鸣家财产所得,后因自首并上交银行钱款与房产,在赵家挪用公款一案中仅只判一年零八个月的有期徒刑。

    贾铃从一开始帮助赵益雄夺取飞霞集团的代理董事权到转移公款皆全程参与,私人未占公款,判有期徒一年零六个月。

    同时,明日庭审赵家和贾铃谋杀贺子琼、燕飞霞案;判决下来,王玉璇与赵立等人的谋杀案无关可以摘出去,其他人仍然是犯罪嫌疑人。

    审判结束,被告不服可上诉,赵家人、贾铃皆当庭放弃上诉,他们知道就算上诉也是无用,只会得到“维持原判”的结果。

    王玉璇从律师那里知晓赵家谋杀案的严重性,恨不得早早结束庭审,为了不再牵扯到赵家谋杀案中去,审案时当庭认罪,最后也放弃上诉,只愿赶紧与赵宗泽撇得一干二净。

    审判长宣布庭审结束时,燕鸣失声痛哭,几欲昏厥,他从没想到赵益雄和贾铃从一开始盯着的就是飞霞集团和燕家的财产,合伙坑他,蒙蔽他的视线,他们肆意的挥霍着小龙宝的财富和燕家的钱财。

    旁听人员对于赵家人的所作所为也目瞪口呆,没想到赵家人看着面善,实则是披着人皮的狼,为了钱财竟卑鄙无耻到那般程度。

    贺家众人冷眼看赵家人遭报应,庭审结束,沉默退场。

    乐小同学跟晁二伯和晁奶奶回晁家,贺家众人赶紧各自回家,贺三夫妻更是马不停蹄的往家赶,燕行贺十小五贺小十六仨也跟着回老祖宗住的大院。

    等他们回到大院时天色微黑,大院亮起了灯,贺祺书夫妻也下班回到家,正在屋外焦急的张望。

    贺祺书迎到父母,小声的报告:“爸,妈,老祖宗今天打了很多电话,大伯母二伯二伯娘五婶的电话全不通,可能已猜着点什么,小龙宝小十五小十六,能不能瞒过去就看你们三个的表现了。”

    贺子瑞柴溪微微一怔,很快镇定下来,快步往上房走;燕行贺明智贺明新瞬间觉得压力山大,老祖宗是那么精明睿智的人,一旦有猜疑,想瞒是很难瞒过去的。

    三小只也不敢说话,赶快跟上长辈的脚步进院,往上房跑。

    贺三夫妻急冲冲的回到上房正堂外,见老母亲坐在桌旁,微微纠着细眉,不由心中紧张,慌忙进屋:“娘,我们回来了,您是不是哪不舒服?”

    贺老祖宗看到儿子儿媳急冲冲的进屋,看看后面跟着的孙子和重孙们,微蹙的眉并未舒展:“子瑞,阿溪,你们过来,我有事问你们。”

第五百八六章 坦白了

    贺三夫妻已是曾祖级的古稀老人,然而当老母亲唤自己,夫妻俩如孩童般温顺的应了,快步走近,一左一右的挨着老人坐着,各自捧着母亲的手,贺子瑞仰孺之情溢于眼:“娘,您有什么吩咐,我们听着呢。”

    燕行贺明智贺明新跑到老祖宗身侧,争相帮老祖宗揉肩,贺祺书钱榆英先给匆匆赶回来的父母倒杯茶水,不声不响的立于一身侧。

    贺老祖宗顿了顿才严肃的问:“子瑞,你们今天说有事去了,去办的事是不是跟赵家那家子侵占小龙宝财产有关?”

    “是的,赵家的案子今天庭审,我们怕您担心,没敢告诉您。”贺子瑞坦然承认,没敢提飞霞集团四个字,怕母亲听到了又想念外孙燕飞霞。

    “案子审得怎样了?”

    “部分审理完了,赵家侵占挪用财产的事有了结果,一个个蛀虫都没能跑掉,赵益雄无期徒刑,其他人也各得到相应的有期徒刑,还有赵家转移燕家财产的纠纷案明天才审。”

    “子瑞,我今天心里一直不宁,你有事也别瞒了我,都说吧,赵家转移燕家财产不可能还需要单独审理,一定还有更严重的,你们瞒着我,我猜来猜去反而更加难安。”

    “娘,没什么更严重的事啊,就是他们转移财产被发现了,证据证人太多,一时半会扯皮扯不完,您也知道的,辩答时就像骂架,你驳我我驳你,需要很长时间的。”贺子瑞哪敢明说啊,不动声色的避重就轻的避开不提。

    “看来你是不肯说了,小龙宝,你来。”贺老祖宗直接越过儿媳妇,抓着重外孙问。

    “太姥姥。”燕行蹲下身,再跪地,将头枕在太姥姥膝上,仰着脸望着像高山一样伟大,像明月一样温柔的老人,龙目含情:“太姥姥,我好想妈妈想姥姥。”

    幼时失怙的孩子枕着自己的腿,软声说想念妈妈想念外婆,贺老祖宗眼中一酸,特别想流泪,伸手抱住重外孙的头,轻轻的摸他俊美的脸:“乖孩子,太姥姥也想你姥姥想你妈妈,我们小龙宝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你妈妈你姥姥地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泉。”

    “妈妈和姥姥还不能安心的,我还没替她们报仇,等我帮妈妈帮姥姥报仇了,她们才能真正的含笑九泉。”

    小龙宝突然一句,让贺子瑞柴溪贺祺书钱榆英陡然大惊,小龙宝说得那么明显,老祖宗必定能察觉出端倪的啊!

    贺明智贺明新也紧张的屏住呼吸。

    贺老祖宗抚摸重孙俊脸的手定住,沉默着慢慢转头看儿子看儿媳,再看孙子重孙子,从各人表情里看出太多太多的东西,缓缓的垂下眼:“小龙宝,你妈妈和你姥姥的死亡藏有不为人知的内幕是不是?”

    贺子瑞心头一个咯噔,顿觉不好,望望儿子孙子,谁也没敢乱打岔,皆无可奈何的等着小龙宝的解释。

    “嗯,太姥姥,我妈妈和姥姥不是正常死亡,我找齐证据了,要将杀千万的人一个个送去地狱,让他们去向妈妈姥姥请罪。”燕行自己坦白了,膝行两步抱住太姥姥的腰:“太姥姥,我心里难过,好难过……”

    贺子瑞柴溪目瞪口呆,贺祺书夫妻也是大眼瞪小眼,贺明智贺明新兄弟俩一脸愣,龙宝哥招了?!

    贺老祖宗心里一阵钝痛,转而眼眶骤然赤红,抱着怀里的孩子,眼泪先一步“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心里痛得厉害,想着自己小重孙需要自己的安慰,忍痛轻抚重孙的后背和头:“小龙宝,我的乖宝,难过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啊,哭吧,太姥姥在。”

    燕行扑在太姥姥怀里,哽咽着抽泣:“太姥姥,对不起,我现在才找到证据,让妈妈和姥姥屈死多年,让坏人逍遥自在这么多年,让您白白承受这么多年白发送黑发的痛,对不起,太姥姥,小龙宝对不起您,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姥姥……”

    “傻孩子,你做得很好,你很好,太姥姥很高兴,阿霞乖宝有个好儿子……”贺老祖宗搂着小重孙安抚着,说着说着语不成声,老泪纵横,泪如雨下。

    一老一少抱头痛苦,哭得肝肠寸断,贺子瑞看着看着,老眼也酸胀起来,柴溪钱榆英怕老祖宗看出什么来,一直强撑着从没哭,这下哪还忍得住,呜呜哽哽的痛哭起来。

    一时一屋子的哭声。

    贺祺书慌手慌脚的安抚母亲,叫两侄儿快劝他们婶娘,帮拿纸巾给她们擦眼泪。

    贺子瑞没劝老母亲,在旁伤心。

    儿媳妇孙媳妇也呜咽不成声,贺老祖宗泪眼娑娑的看几眼,坚强的抹了把脸,捧起怀里重孙子的脸:“小龙宝,不哭了啊,我们不难过了,留着力气给你妈妈给你姥姥报仇雪恨,将那些杀千刀的全送去地狱,小龙宝,乖宝,你给太姥姥说说害死你妈妈你姥姥的有谁,太姥姥明天去找他们算帐。”

    “太姥姥,您不要难过,您要保重身体,坐看小龙宝来报仇……”燕行抹抹眼睛,起身半蹲,将脸贴在太姥姥脸上:“太姥姥,小龙宝只有您和舅公舅婆舅舅舅母……”

    “好好,太姥姥不动手,太姥姥坐着看小龙宝报仇……”贺老祖宗抱着形如孤儿般的重外孙,心头又难过又暖烫,她的小龙宝幼失母,又失姥姥,姥爷别娶,自家变别人家,父亲有不如无,能依靠的就仅有贺家,若贺家不庇护他,他真的没了任何可以依靠的靠山。

    贺子瑞见老母亲没有晕倒,没有气出什么病来,不好意思的揉揉眼睛,拉了老妻一把,夫妻俩赶紧去洗脸。

    钱榆英也匆匆忙的去净面。

    贺明智贺明新对视一眼,机灵的甩开飞毛腿冲去打来两盆水,给老祖宗和龙宝哥擦眼。

    贺老祖宗在孩子们的侍候下洗脸,擦去眼泪,将眼睛还红着的小重孙拉到身边坐着,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孩子的脸、头。

    贺明智贺明新端走水,赶紧立老祖宗身后帮太奶奶揉肩轻轻捶背。

    跑去洗脸的两老年一中年回来,按序排排坐,谁也没敢插嘴乱说话,怕老祖宗生气怨他们瞒着她。

    贺老祖宗抚摸着重外孙的脸良久,轻轻的叹口气:“小龙宝,害你妈妈你姥姥的人有赵益雄对不对?”

    燕行心中钝痛,咬着牙挤出一个字:“是。”

    “还有姓贾的,是不是?”贺老祖宗迟了一下又问出另一句,眼中藏着浓浓的痛。

    “是。”燕行忍着心痛,如实回答。

    “唉-”贺老祖宗重重的叹了口气,忍着悲痛说心里话:“这些年,我想你姥姥的时候就会回想她临终前后所作所为,怀疑你姥姥你妈妈的死不太寻常,又因人不在了,死无对证,怀疑只在我心里头搁着。

    你姥姥是个很谨慎细心的人,我很放心她,她在病重时将娘家人和你外公叫到一起立了遗嘱,将她名下的财产和燕家的家产全留给你,把合同书和你妈妈留给你的飞霞集团合同协议和房产契书交给你舅公舅婆们帮保管,再三嘱咐说要等你能独挡一面的那天交给你本人。

    那时候我还有些不太明白,燕鸣和你姥姥夫妻恩爱,你姥姥为什么不嘱咐燕鸣照顾好唯一的孙子呢?当你外公燕鸣在你姥姥尸骨未寒娶姓贾的进门,我和你舅公们也庆幸你姥姥的先见之明,将合同交给我们保管,无论你外公再跟谁结婚,你姥姥你妈妈留给你的家产都是你的,如果让你外公保管,说不定真的会落到姓贾的手里,万一她毁了合同,打官司也难说。

    你姥姥在最后病得快不行时还暗中嘱咐我和你舅公们说如果她不行了,一定不能让你留在燕家,在你外公和姓贾的结婚那时我以为是你姥姥发现你外公和姓贾的可能早就有一腿,她担心你公外有了继外婆也变成后外公,对你不好。

    如今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你姥姥在病中可能已发现贾铃有问题,因为她没有证据又不能明说,又怕你在燕家惨遭毒手才希望我们能将你带回贺家照顾。”

    老祖宗语气里藏着说不出的沉痛,贺明智贺明新因年少,对姑奶奶和燕鸣姑爷爷的事并不完全了解,因此也不好发表意见,默默倾听。

    “谢谢太姥姥,谢谢舅公舅婆,谢谢舅舅舅母,如果没有您们这张最强大的后盾,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燕行忍不住又掉眼泪,他被太姥姥和舅公舅婆们接回贺家,送去寄宿学校也仍多次遭惨毒害,如果不是有贺家撑腰,赵家那些人渣和贾老妖婆必定百无忌惮,早把他的小命给弄没了。

    “乖宝,你身上也流着贺家的血啊,贺家子孙顶天立地,铁骨铮铮,不仗势欺人,也决不卑颜屈膝,贺家但凡还有一个人活着,绝不容他人肆意凌辱贺家子孙,小龙宝,你放手去报仇,两条人命不能不还,两份血海深仇不能不报,必须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还要十倍偿还利息!”

    贺老祖宗眼中含悲,腰杆挺得笔直,眼眸盛霜,字字如刀,似乎要将害死贺家两个子孙的人凌迟。

    “是!我会报仇的,让他们十倍百倍的还利息。”燕行咬着牙,害了他的妈妈他的姥姥,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好过?

    “好!贺家子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贺老祖宗欣慰的落下眼泪,她的琼娘子阿霞乖宝死的不明不白,小龙宝能为其报仇,她们若有知也必定是幸福的。

    她自己擦去眼泪,做个坚强的人,小龙宝失怙失恃,最难过的是小龙宝,受伤害最大的是小龙宝,她是长辈,还要保护小龙宝,做小孙孙最坚强的后盾。

    贺老祖宗收拾心情,将悲痛掩盖住,轻轻的摸着重孙的头,温柔的安抚他受尽伤害的心灵。

    “说到恩,”燕行嚅嚅着唇:“太姥姥,您小龙宝能想到查旧事,能找齐证据,都是一个人的功劳,您小龙宝欠下那人太多人情,咋办?”

    “是小医生?”贺老祖宗秒懂。

    “肯定是小美女!”贺明智贺明新异口同声的喊。

    “除了小医生不会有第二人。”贺子瑞柴溪附合。

    燕行点头:“嗯,是呐,就是小美女,她说我身上潜伏着一种毒,应该是在我很小就被人在身上做了手脚,我又说了我妈妈我姥姥的病,小美女推测说十有八九是非正常死亡,我暗中将我妈妈和姥姥的头发给她化验,她说是中毒,我暗中查证很久才收集到妈妈和姥姥死因证据,太姥姥,您小龙宝欠小美女那么大的人情,您说小龙宝怎么还才好?”

    贺三夫妻贺祺书夫妻沉默,这个人情确实是天大的人情,贺家子孙能得昭雪,于贺家而言是天大的恩,与救他们老祖宗是同等的大恩。

    人情不好还呐,尤其是小医生的人情更加不好还,因为小医生有晁家那个大靠山,好像没什么需要贺家使得上力的地方。

    “要不,把小龙宝送给小医生?”贺老祖宗想了想,嗯,贺家欠小医生的人情真的太多太多,真的不知该怎么还才好了。

    “可是,太奶奶,您早就把龙宝哥送给小美女当牛马了啊?”贺明新很诚实的嚷出真相。

    “要不,把你们几个也一起打包送去?”贺老祖宗试探着提出一议。

    “太奶奶,您上次也把我们全送小美女当打杂工了啊,哪有送出去一次又送一次的,这样不好吧。”贺明智捂脸,太奶奶上回就将他和哥哥弟弟们全给送出去了,难不成太奶奶又要将他们讨回来,然后再送一次?

    小美女当时没同意接收他们,不过,现在有需要他们跑腿时是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使唤他们,支使他们兄弟们当牛做马干活毫无压力,当然,他们也甘之如饴。

    “好像有那么回事,要不,召集姻亲家长开个会,把男子们全打包好送去给小医生当打杂跑腿的,再另外倒贴点,比如将给你们结婚用的房子当附赠品,你们也把你们的奖金啊工资啊拿一半出来带去给小医生当使唤你们的辛苦费,和跟你们说话时浪费口水的茶水费?”

    “老祖宗,您确定是要还人情,不是让男孩子去当上门女婿?”贺祺书汗了一额,这是越说越离谱了啊,感觉老祖宗是要把男孩子们全送小医生充“后宫”的样子。

    “不是当上门女婿,是给小医生挑选,小医生看谁顺眼收下当打杂的,不顺眼的可以退货退回来嘛,人退回来就行了,附赠品不用退的。”

    贺老祖宗一本正经的:“我们家这么多男孩子,姻亲家也有那么多好男孩子,总有一二个能入小医生贵眼吧?被挑中的留在小医生身边当个跟班,帮背个医箱子,提提行李,当解闷的话机子,这种简单的活应该能信任吧?”

    “老祖宗,不用叫太多人啊,您把您小龙宝打扮得漂亮点,包装得好看点送去就行了,晁家那个哥儿是个拦路虎,人太多了怕招晁家哥儿发飙。”

    “小龙宝也搞不定晁家俊哥儿?”贺老祖宗兴致勃勃的:“小龙宝搞不定,加上小十五。”

    “太奶奶,小十五搞不定晁家哥儿,小医生太宝贝她哥哥,谁敢说她哥哥半句不是,她立马跟谁翻脸,晁家哥儿又是智冠众少的天才,比脸,我差了他一丢丢,比大脑我也难以赢他。”

    “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你们自己努力吧,反正小医生哪天生气想要揍人,我会直接把你们丢出去给小医生当沙包的。”贺老祖宗摊手,逗小重孙们玩了一会,又以商量的语气问:“小龙宝,我能不能去法院旁听?”

    贺子瑞本来因孩子们将话题转走,让老祖宗心情变轻松了而挺放心的,听到老母亲又言归正传,忍不住高度紧张。

    “太姥姥,您想去就去,我们坐在那里能让那些人心惊胆颤,吓破他们的狗胆。”燕行连想都没想举手同意太姥姥出庭旁听,有舅公舅婆旁听,赵家人已被吓得不轻,如果再加上太姥姥本人到场,赵立想保住孙子一条命,更加不敢做任何狡辩。

    贺子瑞原本有点担心的,想想也对,老母亲想去旁听,想亲眼见证那几人的下场不如依着她,说不定让老母亲看得解气了,心情会更好,不至于暗中猜来猜去的费精神。

    前思后想一番,确定与其拦着不让老祖宗去旁听不如顺从,贺子瑞不劝老母亲不要去听,以免生气,也欣然同意。

    “小龙宝,你给我说说具体情况,让我心中有底,万一在法庭上法官要问我,我也知道该怎么回答最有利。”

    “好,我给太姥姥说说……”

    燕行拿过小板凳坐太姥姥身边,挨着太姥姥,慢慢的说小萝莉如何发现他被人暗中做了手脚,他如何查证,如何逼得赵家人自首等等的经过都说给太姥姥听,说到伤心处,祖祖孙孙们少不得又是一阵抱头痛哭。

第五百八七章 亲临

    小龙宝在与老祖宗说来龙去脉,贺子瑞与柴溪对视一眼,夫妻俩悄悄的到门外去打电话通知哥嫂弟媳和侄儿们有关老祖宗知晓赵家一案的大事,让大家放心,不用再时刻担心被老祖宗知道真相的时候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贺大老太太贺二夫妻与贺五老太太听闻老祖宗已知阿琼和飞霞死亡真相,吓了一大跳,听说老祖宗没有太过激的反应,一颗飞到嗓眼上的心才荡悠悠的落了地,大致的询问一些情况先结束通话。

    贺老祖宗和重孙孙子们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又哭了几回,终于平静下来,收拾好心情,洗脸,吃晚饭。

    郭妈妈和周嫂子早已做好晚饭,因为老爷子老太太们在伤心,她们不方便去打扰,和司机静静的等着,等贺家老少爷们伤过哭过,情绪平静,麻利的摆饭。

    贺老祖宗和儿孙们吃完饭,又坐了两个钟,因哭了几场有些乏力,大家提前去休息,

    贺老祖宗一个人在黑暗里默默的流泪,当着儿子孙子重孙们的面,她不敢放肆的哭,怕吓得到孩子们,唯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尽情的宣泄心中的情绪。

    这一次与以往不同,这次有伤心,也有庆幸,虽然琼娘子和飞霞死的憋屈,幸好小龙宝平安活下来了,幸运的遇到小医生,终于有机会为他妈妈和姥姥报仇。

    贺老祖宗任眼泪长流,哭够了,轻手轻脚的洗脸,平平静静的睡觉,人死不能复生,琼娘子和飞霞逝去多年,再伤心,她们也不能复活,她首要的还是保重自己身体,让儿孙们莫因为她的身体担心吊胆,让孩子们放手去做他们该做的事。

    这一晚,贺家的老少们是忐忑的,仍然是担心老祖宗,怕她晚上一个人难过,贺三夫妻和贺祺书夫妻数几次偷偷的到老祖宗房外偷听,直到凌晨时分,听到老祖宗发出均匀的呼息声,知道老祖宗睡着了,才放下心,赶紧去补觉。

    这一夜,赵家三代人和贾铃内心焦灼,对明天的庭审充满忐忑。

    这一夜,燕鸣一个人对灯独自坐到天明。

    这一夜,乐同学睡得格外香,早晨起床,神清气爽的下楼,被色狼姐姐占了不少便宜,餐后玩到七点多钟出发去法院。

    贺大老太太贺二夫妻贺五老太太等人当天出发得更早,以致于赶到时法院门口还冷冷清清的,他们就在外面等,哪怕来旁听的人进了一拨又一拨,众人也没移动半分。

    燕鸣由金婶搀扶着,在柳老腾老陪同下到法院门前看到贺家一群人,想过去说声“对不起”,看到贺家人一致偏过头不想见自己,他重重的垂下头,踉踉跄跄的往法院走,带有一圈青色眼影的眼眶里又滚出两行浊泪。

    贺老太太与孩子们待燕鸣走过去又望着路,等到八点十几分终于见小龙宝的军用猎豹车来了,老太太们飞奔着跑去迎接,等车停下来,三个老太太急切的等着,当柴溪下车,她们一致伸手等着扶老祖宗下车,由贺大老太太和贺三老太太搀扶着走到法院外不碍事的地方站着,又化身雕像似的望着路。

    贺家众人等得差不多二十来分钟,晁家的车姗姗而来,晁老太太带着两个孙女,儿子儿媳共五人从两辆车上下来,胡管家和李叔将车开走。

    晁老太太和晁二夫妻看到贺家老少扶着贺太夫人在翘首以待,不由得吃了一惊,贺家竟然敢让老太君亲自来听庭审,就不怕老太太受刺激?

    乐韵想捂脸,贺家让老寿星婆婆来旁听,是不是因为吃定她全程旁听,有她在,能保证老人家万无一失?

    心里有点小郁闷,还得装作没想太多,抱着晁奶奶的胳膊,头顶着色狼福姐姐按她脑顶的凤爪,笑容灿烂的走啊走。

    贺老祖宗看到晁家老少们走来,快步往前走好几步,一把抓过晁老太太和小神医的手:“小医生,晁老夫人,有劳您们一家老少劳累了。”

    “您客气了。”晁老太太赶紧扶前辈一把,防贺太夫人摔,贺太夫人的健康虽然没什么问题,终究是位百岁老人,马虎不得。

    贺老祖宗握了握晁老太太的手,双手紧握住小医生的柔荑:“小医生的大恩大德,贺家没齿难忘,您有什么事吩咐一声,贺家上下莫不敢辞。”

    “老寿星婆婆不用耿耿于怀,这是我的医者天职所致,身为正统中医传人,我眼里也是容不得宵小之辈借用医术害人的,那般的医界败类,人人共伐之。您老身体硬朗也不宜太辛苦,您家孩子们竟然舍得让您在这里站岗晒太阳,真该抓起来揍一顿屁股。”

    乐韵扶住老寿星婆婆,瞪了顶着一张无暇俊脸跑来的燕帅哥几眼,那些家伙真够欠揍的,明知她如今已经相当引人注目,还让贺家人全杵在法院门口特意等她,这不是故意帮她拉关注吗?

    “小萝莉,是我太姥姥要在这里等你,不是我的主意。”挨了一记白眼,燕行怂得不敢回瞪,无力的为自己辩解。

    贺老祖宗就着小医生的搀扶转过身,看到小龙宝苦着张脸,顿时乐坏了:“小医生想揍小龙宝尽管动手,要不叫小龙宝蹲下来,您踹他屁股蛋子几脚?”

    贺家一群七老八十的老爷子老太太仰头望天,内心一片冷汗,幸好是叫小龙宝蹲下让小医生踹屁股蛋子,没让他们全部蹲下排队给小医生踹啊,要不然明天贺家可以上头条,标题就是“贺氏一门X口排队蹲法院门口挨小医生惩罚踹屁股”。

    贺明智贺明新贺明韬啥也不说,悄悄的往长辈身后藏了藏,免得老祖宗逮着自己也扔去给小美女踹屁股蛋子。

    “太姥姥,我是您亲重孙子啊。”听到太姥姥毫不迟疑的将自己送出去给小萝莉当出气筒,燕行一张脸爆红,当沙包没事,能不能别建议用……踹屁股的方式,那样子好羞耻的。

    “我知道啊,反正我把你送小医生了啊,小医生想踹你就踹你,想揍你就揍你,你是我亲重孙子我也不心疼。”贺老祖宗拉着小医生的小手儿,慈爱的望望自己的重孙,又望向小姑娘:“小医生,我们家小龙宝经得住打,不用手软的。”

    燕行默默的扑棱着长长的眼睫毛,苦着脸自艾自怜,太姥姥有了小萝莉就不心疼他了,他失宠了。

    “嗯嗯,您家小笼包看着就是个皮粗肉糙的,精细的活他做不来,拿来当实验品还是不错的,我最近忙,等我闲了,拿他练习扎针试药。”

    “没问题啊,他做不了精细活,让他当实验品也是人尽其材。”

    “!”晁家几位和贺家众人对视一眼,无力的望天,那一老一少愉快的达成协议,他们还能咋的?有话也藏着,有意见也保留吧。

    晁宇福心头那叫个乐啊,叫燕某人老抢她的小团子,这下遭报应了吧?

    燕行撇撇嘴角,跟在小萝莉身侧走。

    贺家老少们族拥着晁老太太和老祖宗小医生往前走,他们分成两拨,几个走前面,免得有谁鲁莽的乱撞上来撞到老祖宗,一些人走后面和侧面,将老祖宗和小姑娘晁老太太放中间,免得杂闲人员近前。

    贺家和晁家众人早早拿到旁听证,直接进法院大门,依路标去庭审的法庭。

    因昨天有部分人来得晚没座,当天旁听人员来得更早一些,法庭里的旁听席几乎九成满,记者也比昨天更多,内庭前与法庭旁听席两侧都架有摄像机。

    当贺家人进法庭,许多记者和旁听人员皆扭头望,部分人表情正常,有些人还没看到贺家人簇拥着的老太太,直到贺家人走向座席,让贺太夫人露出脸,有些人认出贺家太夫人,齐齐一怔,一时傻了眼。

    贺太夫人化了淡淡的妆,抹了润唇膏,淡妆掩去了她脸上的憔悴,穿素色的连衣裙,头发盘绾起来,插着几支宝石簪子,穿小高跟鞋,就算不精心打扮,也仍然贵气不凡,那是经历岁月风霜洗礼后的傲人气质,是从内心升华出来的风华。

    京中权贵打从晁家老爷子寿辰那日之后再没见贺家太夫人在哪个公众场合现身,至于贺家重孙女结婚,那是私人场合,非公众。

    权贵圈里各家来旁听的人乍见贺家太夫人亲临皆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贺家太夫人亲自来法庭听审理害死她爱女和外孙女的罪犯,老太太能撑得住吗?

    第二个想法就是老太太是不是来请求法官对谋杀贺家姑娘和外孙的几人执行死刑的?

    认出贺太夫人的人一时谁也没出声,静静的看着晁家小义孙陪着贺家太夫人慢慢走向前排,心中再次有了新的认识,晁家小义孙与贺家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厚啊!

    柳老察觉后方异样,惊诧的回首,乍然看到与小姑娘和晁老太太走一起的贺太夫人,差点以为眼花,愣了一秒,脸上一阵纠结,最终还是推燕鸣:“老燕,贺家老太太来了!”

    “哦。”燕鸣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很自然的哦一句,过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感觉不对,偏头望向柳老,看到柳老震惊的望着自己,觉得很奇怪:“老柳,怎么了?”

    “我说,燕鸣,你有没听到我刚才说话?”柳老吸口气:“燕鸣,我再说一遍,贺家老太太,贺子瑞的妈妈来了!”

    “……”燕鸣先是呆了呆,瞬即屁股下像有弹簧,一下子跳起来,差点绊倒自己,站起来后慌张的转身,就见一群人从后方往前走,已经到了差不多是席位的中间位置。

    他盯着那群人,最前面的是贺家祺字辈的几人,后一排只有三人,晁家老太太,贺家老祖宗,小姑娘,后面也是贺家老少。

    看到晁老太太和小姑娘扶着的老人,燕鸣的视线定格住,一时屏住呼吸,眼瞳一圈一圈的放大,脑子里嗡嗡作响,阿琼的妈妈来了,岳母来了!

    曾经,那是他最爱的琼娘子的妈妈,也是他敬若亲母的人啊,后来因为他执着要娶贾铃,贺家与他断了所有的情份,如今,他是害死贺家姑娘的罪人的丈夫,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何况是贺家,何况是琼娘子的妈妈。

    可是,他的腿却不受控制的挪,从座上挪出,走到走道上,站着迎接爱妻的母亲,他想跟琼娘子的妈妈说声对不起,想亲自向老人家请罪,都是他识人不清,被蛇蝎心肠的蒙了眼,放了一条毒蛇在家,害得琼娘子没命,害得飞霞一命呜呼,害得小龙宝数次三番差点遇害。

    是他瞎了眼,上了贾铃的当,让她成为女主人,让她有机会肆意残害小龙宝,逼得小龙宝有家不敢回。

    燕鸣心头被刀割似的痛,想哭哭不出来,卑微的仰望贺家最老的老人,期望她能看到自己,骂自己几句,让他能得到解脱。

    柳老见燕鸣跑出去,惊得不轻,立马追上去,一把搂抱住老友将他往回推:“老燕,你脑子进水了?这个时候跑出去,如果让贺太夫人看见你,万一气出心脏病,你让燕行怎么活?”

    燕鸣四肢如电击似的剧烈的抖了一抖,整个人颓废了,任柳老将自己推到座位上摁下去坐着,再次偏转头,看着被扶着走来的老人,脸色寸寸灰败,瞳孔里的色彩一分一分的暗淡。

    乐韵一边走一边暗中瞄燕帅哥的外公,看到燕老先生跑出来又被柳老摁回去,看到燕老先生惊变的表情,唯有遗撼的摇头,贺家与燕家之间的心结如果连联系两家纽带的燕帅哥也解不开,旁人更加不可能解得了。

    人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亲家之间的恩怨却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的,贺家与燕家没有太多仇怨,原本仅只是燕老先生在原配妻子逝后没多久娶保姆,让贺家因姑奶奶新逝不久姑爷即结新欢从而过不了情感上的那道坎,无法原谅燕老先生。

    情感是最好的良药,能化解一切恩怨,也能产生一切恩怨,燕老先生的行为伤了贺家人的心,让他们寒心,冰冻三尺之一日寒,何况是想让冰寒的心回暖,绝非易事,燕帅哥二十几年也没能缓解贺家和燕家的关系,如今燕老先生继妻贾铃还是谋害贺家两个子孙的凶手,贺家更加不可能原谅燕老先生。

    如果换作她是贺家老寿星,她也不能原谅,因为燕老先生娶继妻之后,等于脏了,那样的女婿就算看着不觉得恶心,也膈应人。

    站在别人的立场,觉得燕老先生情有可原,站在贺家人的立场,不管情有可原还是其他,反正在燕鸣另娶的那天,他就不是贺家女婿了。

    讲真,做为一个外人,乐韵也不耻燕帅哥外公的行径,他若真爱他前妻,应该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娶,毕竟连女儿都有孩子了,一把年纪的人又不是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有个孙子陪着就是最幸福的,就算另娶也不应该为了继妻忽略自己唯一的孙子,孩子还那么小,失去了妈妈,更需要关怀和保护啊。

    所以,贺家不能原谅燕老先生,也还有是因为燕帅哥的原因,让贺家外孙从小吃尽苦头,有后娘就有后爹,在贺家人眼里,燕先老生绝对变成了后外公。

    法庭里座席间有人,贺老祖宗不看旁边的人,也不打量都有谁,目不斜视,心不惊步不乱,就着小医生的搀扶一步一迈,沉沉稳稳的往前走。

    走到最前面几排时,晁老太太和晁二夫妻晁二姑娘入座,贺老祖宗因身边的人没说停,仍然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到第一排,被儿子扶着从座前往里走,第三个座位时坐下去。

    乐韵挨着老寿星婆婆坐,还是昨天的位置,右手侧也仍是燕帅哥。

    老祖宗和小姑娘坐下,燕三夫妻也坐下,后面的几个人也从座前往前走,一个个依次入座,贺太夫人的左手依次是贺三老爷子贺三老太太,贺大老太太,贺二老爷子,贺二老太太贺五老太太,后面才是贺祺礼,其他人去坐第二排第三排。

    燕鸣呆呆的看着贺家老祖宗走到第一排入座,看着贺家人依次坐下去,他像被抽干了力气,僵硬的侧转过身,手抓着座边沿,慢慢的,脸痛苦的痉挛。

    “唉!”柳老叹息一声,轻轻的拍老友,让他放松些,这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世间没有回头路啊。

    当年老燕要娶贾铃,他也劝了,可惜老燕倔得像头牛,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贺家大失所望,接走燕行,之后与燕家便断得一干二净,莫说登燕家门,在私人场合,但凡有燕鸣参与的地方,贺家人转身就走,实现了贺太夫人当时说的“你娶贾铃,从此非贺家女婿,我贺家也不屑与你同坐一室”的诺言,也因如此,许多人家举行宴会下帖时请贺家就不请燕鸣,再后来慢慢的大家不再请燕鸣。

第五百八八章 吃的是救命丸

    柳老感慨良多,有句话叫“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燕鸣如今的痛苦都是他以前一意孤行所造成的,也是他该承受的果。

    发展到这一地步,说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都是马后炮,没有任何意义,以贺家人的作风,念着贺家外孙燕行的份上对燕鸣只会视如空气,不屑于多言,大概连唾弃也嫌多余。

    贺家人不是铁打的,但是偏偏有一身铁打的骨,傲骨铮铮,哪怕有人恨得牙根痒痒,也只能暗中磨牙,谁让贺家有宁死不屈的家风,有血液铸就的功劳,只要贺家不叛国,不腐败,谁也甭想从外部瓦解它的凝聚力。

    做为老友,柳老为燕鸣不值,却不能为他鸣不平,因为很大程度上说燕鸣是活该,所以除了陪伴开解,他也无能为力

    柳老的一声叹息,如惊雷炸开,燕鸣的大脑有瞬间的清醒,瞬即也想起当时他要娶贾铃时贺太夫人的那声叹息,一时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心口一阵钝痛,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缩成团。

    “老燕老燕-”柳老发现不对劲儿,赶紧扶起蜷缩的燕鸣,发现他手紧捂着胸口,牙关紧咬,忙掰老燕的手,让他松牙。

    金婶也帮忙,掰老先生的手,掐老先生人中,腾老也站起来帮忙,挨着腾老坐的也是中老人,看着前面的人不好,也热心的帮忙,四人七手八脚的忙着让燕老放松。

    燕行听到柳老爷子唤外公,扭头看过去,看到金婶和柳老爷子对外公又掐又揉,便知外公可能伤心过度晕过去了,又因太姥姥在旁边,他不能立即过去看,一时又急又心痛。

    乐韵坐下就当乖宝宝,等着开庭审案,乍听得燕帅哥外公那边的动静,伸长脖子一瞅,再从听到的心跳与血液流速声一分板,哎妈呀,有点不妙!

    察觉到燕老先生的处境,她没法坐视不管,蹦起来快步从燕某人面前经过,三步作两步蹿至右边座位,一手拍了拍燕家保姆的肩:“您请到一边等一等,还是交给我吧。”

    老先生不省人事,金婶急得大汗淋漓,被人拍肩,扭头看到是昨天给燕老先生扎针的小姑娘,感激淋涕,急忙放手,扶着座,慌手慌脚的让开,站到走廊道上才有空抹汗。

    小医生起身走往另一边座,贺老祖宗往右手那边瞟了一眼,看到柳小三的爷爷,便知小龙宝的外公必定就在那,转面不看。

    贺家众人望一眼,发现是小龙宝的外公出了点事故,谁也没说话,也不望右手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小丫头,快帮看看这头倔牛是不是不行了,不行的话我打电话叫车拉走,免得在这吓人。”柳老看到小姑娘过来,顿时如见救星,激动得松了口气。

    腾老和旁边的人也放手,将人交给小姑娘。

    “柳爷爷,您老这么说叫您孙子的发小兄弟情何以堪?”乐韵嘴角一阵抽,一边麻利的出指戳燕老先生的穴道:“您老放心,有我坐在这,您孙子发小的外公死不了,就这样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驾鹤西归,我以后也不用在京城混了,不如赶紧卷铺盖回家种红薯去。”

    “小丫头,我就说说,大家都知道有你这个小神医在,阎王叫人三更死,你能留命到五更,有你,这头倔牛死不了,所以我放心得很,他太会给人添麻烦,要不等会我们打晕他好了。”柳老爷子放心了,有心情低声调侃。

    “柳爷爷,不要给我拉仇恨,等我将人弄醒,要打晕您动手,别跟我商量,我还小呢,不掺和大人的事。”

    有个没事瞎搞搞的老人,乐韵也忍不住笑咧开嘴,难怪柳帅哥活泼搞怪犯二各种不着调,原来是遗传的。

    燕老先生牙关咬得太紧,点了两处穴位他还不松口,她干脆狠戳他下巴两下,又狠戳他肩膀和前胸,戳了几指,老人家蜷缩的身子像泄气的皮球瘪软下去,紧咬的牙关也松开,有一口没一口的呼气。

    “瞧你小丫头说的,我是那么坏的人嘛,我心肠挺好的,小丫头,这家伙咋了,突然就卷成一条毛毛虫,可把我吓了一跳。”柳老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想咋形容就咋形容,把老友说成毛毛虫也是毫无压力。

    “情绪得不到发泄,心中郁结,受到刺激时一个急火攻心,气堵住嗓眼提不上来,人就晕过去了。您老有空帮劝劝,让他想开点,别把自己给逼到牛尖上去窝着出不来,他出不来没关系,可苦了他孙子,他唯一的一点骨肉即担心贺家长辈们伤心难过,又担心他外公,一个人变夹心饼干,两头担忧。”

    乐韵撇撇嘴角,老爷子悲伤过度,心神损耗过大,再来这么三五回,搞不好真的会出现肝肠寸断。

    让老人僵硬的身躯放松,又快速戳燕老先生的穴道,疏通集结的肝气和郁气,帮顺气通窍,再从面前的背包里摸出一颗药丸子喂进燕老先生嘴里,帮他揉按前胸大穴,疏散郁气。

    小姑娘在忙,柳老频频点头附合小姑娘的话:“是呢是呢,这家伙是死是活关系不大,就是苦了他孙子,那么好的一个孩子,生生被丧尽天良的畜生们给折腾得差点没命,吃尽苦头,受尽委屈,这老家伙还只顾着自己的情绪,真该拖出去打几百军棍。”

    小丫头说得简直不能再对,老燕伤心就伤心吧,偏要在燕行面前出故障,那不是让燕行两头担心,真的该拖出去揍一顿,嗯,如果换作二十年前,他肯定先把人拖出去揍一顿再理论的,就如老燕当年要娶贾铃,他将老燕拖出去揍了一顿,可惜,就算一顿死打也没把人打醒,不得不说是他的失败。

    在小姑娘一通揉按之后,燕老脸上涨起的暗红色褪去,呼息越来越平稳,很快原本比较凌乱的心跳也恢复正常,过了一下,他轻轻的纠眉,闷闷的“嗯”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燕鸣茫然四顾,看到一张白嫩的圆脸,一个骨碌坐正身,摇了摇头,眉心紧皱,定定的望着小姑娘,过了大约半分钟,大脑才能正常工作,认出小姑娘是谁,慢慢的垂下眼,黯然伤神。

    老先生醒来了,乐韵收回手,慢吞吞的后退一步,摸前面的包,掏出纸巾,一包药丸子,倒药丸子在纸巾上,倒出五颗,递二颗给柳老。

    柳老一见小姑娘给药丸子,飞快的夺于手捂着,笑得满脸开花:“小丫头,你真是太可爱了。”

    “吃了要干活的唷,您吃了糖豆有力气,看着您孙子发小的外公点,多多劝慰一下,他昨天吃了我一颗药丸子,今天又吃了一颗,两天用了我两颗药丸子啊,我心疼我的药。”

    将药丸子递给柳老,乐韵再将另两颗递给后面的腾老:“这是养身丸,吃了不容易感到劳累。麻烦您老递一颗给您老身边的那位老爷子。”

    腾老以比柳老速度还快的手速将药丸子拿在手,捂着乐呵呵的,当然,再舍不得,他也不好意思贪别人的份子,将另一颗递给身边的中老年人:“老伙计,你运气不错,这小丫头的药丸子珍贵得很,只赠不卖。”

    “老伙计,我姓聂,双耳聂,”四方国字脸的老人接过自己的份子,跟人说悄悄话:“我科学院搞电子力学的,中午一起去喝一杯?”

    “好。”腾老欣然接受邀请,和身边的聂友人凑一起低声说话。

    将药丸子给了腾老,乐韵退两步退出座,将最后一颗药丸子递给燕家保姆,自己回座去,保姆挺辛苦的,看样子估计因担心燕老先生,昨晚没怎么休息好,眼眶下有浅浅的黑影。

    金婶感激的接过药丸子放嘴里含着,快步坐下,帮燕老先生按肩,让燕老先生放松神经。

    柳老得到药丸子,本来想捂着的,见旁边有人虎视眈眈,生恐别人抢,赶紧丢一颗到嘴里,另一颗给老妻吃。

    柳老夫人瞪了男人一眼,老家伙就不能温柔点儿?

    燕行一直关注着外公那边的情况,见小萝莉将外公弄醒,揪着的心才松了松,看她赠药给人,心头那叫个嫉妒,小萝莉一下子送出去五颗药丸子,没见她心疼,给他外公二颗药却心疼,利小不利大的坏孩子。

    小萝莉走回坐下去,忍不住咕嘀:“你给我外公吃两颗药就心疼,赠送别人养身丸咋不心疼?”

    “药丸子不一样啊,你外公吃的是救命丸,没三万一颗不谈买卖,赠送给老爷子们的是养身丸,大概是二千块一颗。”

    乐韵偏头,翻个白眼:“再像小麻雀歪歪叽叽叽叽喳喳扰乱公堂,信不信踹你屁股蛋子。”

    “我……”燕行被怼得只有干瞪眼的份,他有歪歪叽叽叽叽喳喳吗?

    内庭前维持秩序的法警听到小姑娘怼英俊青年的话,努力的绷住脸,不让自己笑场。

    贺老祖宗听到小医生怼小龙宝,眼睛里溢出笑意,小医生还真是……天真淘气的紧。

第五百八九章 吓晕一个是一个

    燕老伤心过度晕过去时,法警们原本想去问发生什么,后来见小姑娘在施救,他们便紧守工作岗位,有机灵的记者将经过全拍下,最后能不能带出去,全凭运气。

    萧少随老师进法庭时,小萝莉正在救燕老,他和老师以及法律界的众多前辈们悄无声息的入座。

    他刚坐下没久,柳少终于姗姗来迟,他不是一个人,和耿静心搀扶着田军嫂,仨人进法庭一瞅,哎妈哟,后面的旁听席是座无虚席啊!

    柳大少瞅瞅,扶着未来岳母沿着靠墙壁的一边往前走,到第三排座空着的地方坐下,安安静静的等着开庭。

    哪怕是田军嫂,也察觉到法庭的气氛很怪,怎么个怪法,她说不来,反正就是很特别。

    法庭里的气氛确实很怪异,那种怪异来源于贺家太夫人,因贺太夫人亲自出庭旁听,让权贵圈里来旁听的人一致沉默,然后旁听人员们也受感染似的,不声不响的坐得端端正正。

    在九点之前,书记员又例行每次开庭前必经之步骤,查看原告委托代理人和被告委托人有没到场,让他们入席。

    当双方代理律师等人入席,法警押来犯罪嫌疑人。

    赵立被带出庭时垂着头,走着走着感觉不对,法庭太安静了,安静的落针可闻,那种诡异感让人心惊肉跳。

    乍然察觉到法庭的异样,偷眼望向座席,进门右手方的座席上的人并无什么特别的,再看另一侧,当看到第一排第三个座位上的老太太时,他的双眼像受到电流袭击,猛的的暴睁,贺家老不死?!

    那张脸,他认得!

    当年燕飞霞和赵益雄结婚,贺家老不死就在燕家,赵益雄还恭恭敬敬的给老不死磕了头,后来燕飞霞怀孩子,贺家老不死也去看过数次,燕飞霞生孩子时,贺老不死和贺子琼亲自坐镇医院,也因那样,他才没有机会做手脚,也没机会换走燕行。

    看到贺家老不死,赵立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揪着,几乎快无法呼吸,贺老不死一定知道是他和益雄贾铃弄死贺子琼燕飞霞的了!

    当年燕飞霞死了,赵益雄能代掌飞霞集团也是因贺老不死点头同意,如果贺老不死不点头,赵益雄根本不可能代燕行掌管飞霞集团。

    因为贺老不死在意燕行,他们怕燕行死了贺家拿回飞霞集团才不敢让燕行死,一拖就拖到现在,一拖再拖的后果就是东窗事发。

    他记起来了,记起贺老不死说过的话——贺老不死在燕飞霞结婚时对益雄说过一句话,她说“你跟我的阿霞结婚,以后要忠于家庭,若有一日教我知晓你背叛家,伤害了我的阿霞,贺家必倾全族之力报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贺老不死的女儿和外孙都是他和益雄贾铃弄死的,老不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会不会赶尽杀绝,等宗泽和丹萱出狱后全给弄死?或者,在监狱里就将他们全弄死?

    想到贺老不死和贺家决绝的作风,赵立心中惊恐如海浪袭来,扑天盖地的兜头浇下,吓得肝胆欲裂,赵家不能绝后啊!

    恍然间,感觉贺老不死目光投来,他望过去,只见贺老不死眨了一下眼睛,竟然冲自己露出浅浅的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刹时,赵立的心脏都跳停了,血液也瞬间凝固了,全身发凉,再也不能动弹。

    他的眼前又出现贺子琼的脸,出现燕飞霞的脸,贺子琼和燕飞霞的面相长得与贺家老不死有七八分像,恍惚间,眼前一会是贺子琼雍容华贵的脸,一会是贺子琼头发脱尽瘦骨嶙峋的脸,一会儿是燕飞霞美丽温婉的脸,一会是燕飞霞青肿得看不出原形的脸,贺子琼和燕飞霞的脸在眼前变来变去的不断变化。

    变幻一阵,那张变化的脸变成贺老不死的脸,霍然间,贺老不死的脸不断变大,变宽,嘴张开,化为一张血盆大口,嘶叫着扑向自己,似乎要将自己吞噬。

    赵立盯着那张血淋淋的巨口,“啊”的惨叫了一声,眼前一阵发黑。

    押出来的犯罪嫌疑人猛然尖叫,可把旁听席上的人惊得不轻,不约而同的一致齐唰唰的盯着犯罪嫌疑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法警押着犯罪嫌疑人,当人突然不走了,不由望去,见赵姓嫌疑人双眼呆滞,用力的推了一把,嫌疑人竟然发出惨叫,倒令法警吓了一跳,用力的抓紧他:“赵立!安静!”

    被法警用力一推一扯,赵立眼前一阵恍恍惚惚后视野又出现人或物,惊觉自己出了身冷汗,后背和额心一片冷凉。

    猛然回神,再次望向贺老不死,见贺家人冷冷的望着自己,每个人像在看死人似的,脸上毫无情感,巨大的惊恐又排山倒海的涌来,腿脚一阵发软,几乎无法挪动。

    犯罪嫌疑人赵立莫名其妙的变软脚虾,法警用力的搀着他继续走。

    赵益雄郭芙蓉贾铃在后面,听到惨叫声往前看见前面人的背影,往侧面看,也只看到旁听席的部分位置,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当被押解着快到法庭中间的场地,赵益雄下意识的看向昨天贺家人坐的方向,无意外的看到燕行和晁家小义孙,待看到第三个座位的老妇人时,几乎在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贺家老太婆在他和燕飞霞结婚时说的话,当时如遭雷轰,大脑“咣当”一声大响,两只耳嗡嗡作响。

    他的瞳孔在瞬间暴睁,眼前一阵晃动,眼睛向上一个翻白,直挺挺的晕死。

    法警本来是以搀扶的方式押解赵益雄,身边的嫌疑犯突的向下滑倒,法警眼疾手快的一边弯腰一边提起人,立即叫:“犯罪嫌疑人晕倒了,请医生来帮检查!”

    前面的赵益雄突然滑倒,法警弯下身,后面的贾铃也终于能看到座席那边的情况,一眼就看见一字排开的贺家众人,视线落在与燕行相挨着的女生身上,下一刻才发现第三个座上不是贺三,而是……贺家老不死!

    看到贺家老不死的老女人,贾铃心跳乍然一停,一阵窒息感涌上心头,当时眼前一黑,也一头栽倒。

    法警在前面一个嫌犯突然晕倒时,几乎下意识的就抓紧嫌疑人贾铃的胳膊,当贾铃失去重心向下跌去,他一把将女疑犯提稳,没让她栽地,也喊:“我这边这个犯罪嫌疑人也晕过去了,快通知医生。”

    “啊?”两个嫌疑犯相继晕过去了,原本肃静的法庭响起惊诧的啊啊声,谁来告诉他们究竟怎么回事?

    知情人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望向贺家那边,不消说,犯罪嫌疑人之所以刚露面突然晕过去的原因百分百是因为贺家太夫人,那两人是看到贺家太夫人给吓破了胆儿,所以一口气提不上来才晕倒的。

    这就是所谓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贺家太夫人虽然不是虎将,却也是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那身气势威名不虚沙场男儿,只一露面就吓破了杀人犯的狗胆。

    当然,另一半因为也是因为那些人做赋心虚,他们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所以在见到贺家太夫人时才会如惊弓之鸟,吓得站不住脚。

    赵立颓然的闭上眼睛。

    赵老太太并不知道内情,茫然四顾,表情木纳。

    赵宗泽赵丹萱也懵懵的,完全搞不懂状况。

    郭芙蓉看到自己妈妈晕倒,也下意识的望向贺家人的方向,乍见第一排贺家的老家伙,原本憔悴的脸上刹那间血色褪尽,惊恐的向后退,退了一步,腿似打摆子似的摆了摆,软软的向下坐去。

    身边的女嫌疑犯也站立不住,法警干脆让她坐地上,自己蹲下身抓着她的手,免得人万一失控乱跑脱出自己掌控。

    押出来七个犯罪嫌疑人,刚亮相就有两晕倒一瘫坐,怪异之处法警一时摸不着头脑,如果说宣判后犯罪嫌疑人吓晕吓瘫很常见,这还没庭审就先晕了,是什么道理?

    有两嫌疑犯晕了,保护法庭的法警们顿时严戒,书记员忙叫医生,法院有安排医在法庭后的休息厅,遇上意外也方便急救,结果旁听席上的人没事,犯罪嫌疑人反而晕倒。

    预安排的两医生中到呼叫,拧着医用箱从工作人员走的通道跑到内庭给两晕倒的人检查,刚好一人负责一位,检查判断没有生命危险,简单的几个急救步骤做完,晕过去的两人相继醒来。

    “医生,这两人怎么回事?”看到两嫌疑犯悠悠转醒,法警低声问医生。

    “没啥,吓的。”医生瞟了瞟旁听席位上的某些人一眼,淡定的给个答案,有那位老太君出山,心中有鬼的魑魅魍魉不吓坏才怪。

    他也没做太多解释,丢下那么一句话,麻利的收拾医用箱,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又去后堂。

    ?

    法警脑子闪过加大加粗的问号,害人的时候都没怕,昨天出庭时也没见害怕,今天怎么就吓晕过去了?满腹疑问,找不着合理的解释,默默的将犯罪嫌疑人扶坐起来。

第五百九十章 崩溃

    医生与法警说话时,赵宗泽听到了,浑噩的大脑明白了些,动作迟缓的看向原告那边对着的旁听席,看到燕行,神志几乎要崩溃,都是他!都是短命扫把星燕行害得他蹲大牢,害得他失去一切!

    恨!

    赵宗泽心里全是恨,死死的盯着燕行,想咆哮,猛的,发现燕行的嘴角上扬,慢慢的拉出一个艳丽至极的笑容。

    燕行长得好,那张脸像是上帝的精心杰作,完美得没有半点瘕疵,笑起来时极美极美,就像雾中花,水中月,美得虚幻。

    那样的笑容美得惊心魂魄。

    瞬间,赵宗泽打了个冷颤,燕行在笑,可他的眼睛没有笑,那是个诡异的冷笑,危险而……恐怖。

    医生走了,赵立紧张的看儿子赵益雄,也暗中观察贺家人的反应,当看到燕行突然发笑,赶紧望向孙子赵宗泽,赫然发现赵宗泽怒瞪着燕行,当时一颗心直冒冷气,如今赵家身陷泥潭,唯有企求燕行能看在他身上流着赵家人一半的血的份上能放过丹萱和宗泽,宗泽挑衅燕行,是想自绝后路吗?

    心中惊恐,他望向贺家老不死,就见老不死也望着宗泽,嘴角也带着冷泠泠的笑容,骇得几欲昏厥。

    贺老不死注意到宗泽了!

    想到贺老不死当年说过“以牙还牙”的话,赵立的双腿再也撑不住,整个人像棉花糖遇到火焰,软软的向下一滑,跪坐于地,额间渗出豆大的冷汗珠子。

    又一个嫌疑犯坐地,押解犯罪嫌疑人的法警们心中只冒出两个字——邪门,犯罪嫌疑人究竟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先是晕了两个,吓瘫一个,这会儿又吓瘫一个。

    台下的人:“……”倒下一个又一下,那些人胆子那么小,当初哪来的胆量敢害人?

    太牛了吧?

    身为旁观者,乐韵惊奇的再次看向贺家老寿星婆婆,心中的敬佩之情有如天河之水涛涛不绝无止无休。

    别人不清楚,她挨着老寿星婆婆坐着,对老人家的一举一动都极为熟悉,哪怕是对她的气息与心跳变化也了然于心,当那一波人渣押出来时,老寿星婆婆也没做啥,就是冲着最前面的赵老渣渣笑了笑,赵老人渣吓得差点晕倒。

    在她看来,老寿星婆婆的那个笑容很淡,因为她笑时心跳与情绪都没有太大波动,也就是代表老人家很平静,笑容也很平静。

    之后,老寿星婆婆也对燕某人的渣爹笑了一下,赵渣爹如见鬼似的,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晕了;

    再接着,老寿星婆婆对着燕帅哥的继外婆也‘友好’的微笑,那个老妖婆也像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似的,两眼翻白,吓得直挺挺的晕死。

    老人家仅只微微一笑就让三渣有两个晕倒,一个吓得瑟瑟发抖,那份杀伤力堪比核武器,燕帅哥与老寿星婆婆相比,小巫见大巫。

    一笑杀敌,古往今来皆是传奇。

    乐韵眼里贺家老寿星婆婆的形象瞬间飙升了数个台阶,需要用高山仰止来形容,如果不是在法庭,她一定扑过去抱住老人问问她笑的时候在想什么,能瞬间击溃渣渣的心理防线。

    贺老祖宗冲谋杀了自己心爱的宝贝姑娘和外孙女的凶手露出一个微笑之后,仿若没有看到人渣凶手的恐慌,淡然的淡了笑容,平平淡淡的目视前方。

    对于赵家人的丑相,贺家人冷眼旁观,看那些人就像看到电视里播放连视剧里演绎的生死恩怨,脸上无喜无悲,波澜不惊。

    人渣们晕的晕,瘫的瘫,燕行很淡定,直到渣爹的私生子含恨的目光看来,他才好心情的还个微笑,见渣爷爷看来也回应一个浅笑,发现渣爷爷瘫坐下去,笑容从嘴角淡去,却在弥漫在心里,原来人渣也会怕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还能撑多久。

    赵益雄被弄醒,眼前一片晃动,最初傻怔傻怔的,想不起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当终于想起自己看见了贺老不死,又下意识的望向旁听席,看到贺家老女人视线望向自己,吓得心头犯怵,差点又晕过去。

    心被惊恐笼罩,吃力的扭回头,艰难的垂下眼,腿脚仍不听使唤,软软的,自己也无法控制。

    贾铃呆坐了一下才机械的转头望人,看到贺家老家伙望着自己,正想撇开视线,赫然看见贺老不死冲自己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吓得浑身哆嗦,死死的咬着嘴唇才没有尖叫出声,再也不敢看贺家人坐的方向,垂下头,一颤一颤的打着抖。

    马上就要开庭,法警架起瘫坐着的犯罪嫌疑人,让他们保持站立。

    书记员核查完当事人和公诉方,原告被告的委托人,宣布法庭纪律,请审判长和合议庭出庭。

    法庭内的人员全体起立。

    审判长和合议庭的人出庭,审判人员还是昨天的七位,审判长宣布庭审的是哪个案件,旁听人员等重新入坐下,听正式庭审。

    法警们将小板凳给犯罪嫌疑人坐,解开犯罪嫌疑人的手铐,他们也坐下,尽职心责的看押犯罪嫌疑人。

    赵立赵益雄贾铃面朝着法官,心里总觉得贺家人在盯着自己,如锋芒在背,如坐针毡,后背僵直,心神不宁,惶惶不可终日。

    赵宗泽赵丹萱生恐会被拖进谋杀案中判无期徒刑或被枪毙,也诚惶诚恐得草木皆兵,每当公诉人和原告委托代理人那边的人望来,便惊得肌肉打颤。

    庭审时经过一系列的前奏,由公诉人陈述对犯罪嫌疑人的罪状,指控罪名条条清晰,故意杀人罪中包括有谋杀儿媳,谋杀妻子,谋杀孕妇,谋杀儿童,还有虐待儿童罪,有侵吞转移财产罪,每陈述出来的事实皆令人触目惊心。

    公诉人在陈述赵立赵益雄贾铃赵老太太郭芙蓉谋杀罪、残害孕妇(燕飞霞)虐待儿童(燕行)时,旁听席上的人仅只听着就心惊肉跳,冷汗淋淋。

    被指控的五人面对罪状时个个面无人色,赵丹萱赵宗泽也吓得昏昏欲倒;随着罪状一条又一条的公示人前,赵老太太承受不住恐惧又晕了过去,郭芙蓉吓得当场小便失禁。

    被婆媳俩那么一闹,暂时休庭五分钟,医生对赵老太太急救,法警将郭芙蓉带下去换裤子,执勤人员将内庭被犯罪嫌疑人小便弄脏的地方打扫干净,之后再次继续审理。

    燕鸣的心被撕裂了一次又一次,每次气得快要晕过去时又挺了过来。

    贺家子字辈祺字辈明字辈的三代人怒不可测,如若不是修养好,恐怕会全体暴走,来个咆哮公堂。

    他们没来得及咆哮公堂呢,当贺老祖宗听到指控中说赵立在燕飞霞在怀着孩子就给燕飞霞下药想让孩子流产并且想从外面抱孩子替换燕飞霞的孩子时气得“噌”的站起来,大叫了一声“畜生不如,气杀我也”,人向后一仰,一跤仰倒,人事不省。

    “娘,娘-”

    “奶奶-”

    “老祖宗-”

    “太奶奶—”

    贺家老祖宗那么一喊一倒,贺家老少哗啦啦的站起来就往前扑,争先恐后的扑往老人家身边,一时乱成一团。

    贺子瑞扑到老母亲身边,抱着老娘亲,自己浑身发抖,唤着“娘,娘”,声音哽咽,涕泪纵横。

    因贺三是贺家的掌舵人,他反常行为令贺家众人以为老祖宗不行了,老少爷们方寸尽失,几位老太太悲从心来,哇哇呜呜的哭将起来。

    “休庭十分钟!”审判长见贺家出了乱子,反应神速,快速的操起审判锤敲桌宣布暂时休庭。

    赵家众人骤然受惊,个个面上血色全无,法警们在倾刻间严戒,给犯罪嫌疑人全扣上手铐,医生从后堂冲出来准备给贺家老祖宗做急救。

    法官们担心贺家老祖宗在法庭上有什么好歹,从法庭审判台上跑往旁听席查看情况。

    燕鸣愣愣的望着贺家人坐的方向,一张脸也白得如宣纸。

    贺家坐的地方兵荒马乱,旁听人员也傻了眼儿。

    “别慌别慌,老寿星婆婆没有性命之忧。”乐韵在老人仰倒时站起来给老人做急救,身边的燕帅哥抢过来,她顺手将人拂开,一边给老人按穴一边安抚大家的情绪。

    她反复说了不要慌,见贺家众人还是乱槽槽的挤成一堆,可见自己的话没起啥效果,气得太阳穴青筋爆跳,忍不住仰天咆哮:“给我安静,我又没说老人家不行了,你们慌个什么鬼!”

    一声带着怒火的清悦大喝,如雁啸清谷,雷炸晴空,盖过所有嘈杂声。

    旁听人员直直一震,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哎妈呀,竟然有人敢对贺家那种虎将之家咆哮,简直不能更牛!

    慌乱成团的贺家人被怒喝声给炸得大脑一空,贺大贺二贺三贺五四个老太太的哭声嘎然而止,往前乱扑腾的贺家老少们的动作也静止,个个呆若木鸡。

    愣了愣,才傻傻呆呆的发出呓语似的声音-“老祖宗没事?”“老祖宗没事儿?”“太奶奶真没事?”

    “没见我在给老人家顺气?还是你们当我是只供人看的花瓶?”乐韵没好气的狂瞪人:“全回座上坐好,别给我添乱,再吵嚷嚷的打扰我工作,拖去公堂外面打五十板。”

    “哦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医生,我们老祖宗拜托您了。”

    贺家老少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老祖宗身边坐着个小神医,根本不用慌,一个个以最快的速度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去时表情还有点羞羞的。

    想到自己竟然方寸大失,贺子瑞羞红了一张老脸,装作镇定的坐下,也不好意思看别人的表情。

    哭得脸上泪痕凌乱的四个老太太不好意思的抹眼睛,脸上却浮上劫后余生般的喜悦笑容,老祖宗没事就好。

    太姥姥惊叫着跌倒时,燕行跳起来就抢到小萝莉座前,不想被小萝莉拂了一把,当时腰眼一麻,半边身子都麻了,再被她用手一拨,他自己往后退两步,感觉自己有可能要成为一根木柱子供万人瞻仰,为了不丢脸,僵僵的挪动腿,拼着最后的一点自制力自己坐下。

    刚坐下,听到小萝莉怒吼,他鼻尖上渗出几滴冷汗,小萝莉发飙了!

    从内庭往外跑的法官们见小姑娘震住场面,也不急了,不慌不忙的,以走的方式去看情况如何。

    贺家人安静下来,乐韵不用再操心那些家伙添乱,利落的戳贺家老祖宗的胸前穴道,戳一遍,将老人积聚的郁气疏散,再用力的戳戳几个血位。

    被几指戳点,栽歪在座上的贺老祖宗轻轻的颤了一下,胸口一阵起伏,在一个吁气的声音里转醒,当时一骨碌就坐直身,怒目圆瞪,兀自大叫:“畜生,畜生,一群畜生!他们该遭天打雷劈,千刀万剐,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贺家老祖宗声音嘶哑,激愤而高亢,声响全场,人人可闻。

    旁听众人:“!”

    他们可以理解老人的心情,赵家人那般处心积虑的谋算贺子琼燕飞霞,但凡是个人都气愤,何况老太太是贺子琼的母亲,是燕飞霞的亲外婆,面对杀女、杀外孙的仇人蔫能不恨?

    设身处地,若换作他们,他们也会恨不得亲自杀了那些畜生不如的家伙,估计做梦都会想着杀人的。

    因为理解,因此旁听人员为老太太那种激愤行为而动容,并无任人因老人当庭骂人而有半分苛责之意。

    听到贺家老妇人叫诅咒赵家断子绝孙,赵立心弦根根拉断,浑身颤粟,连牙齿都在打颤,他和赵益雄肯定是无期徒刑,甚至可能是死刑,可赵宗泽和赵丹萱可以摘出去,如果贺老不死要报复,宗泽和丹萱性命难保……

    想到唯一的孙子可能也会遭报复,让自己绝后,赵立崩溃的大叫:“我有罪,我有罪,我认罪,我全认了,不要害我孙子,求你们放过我孙子……”

    贺家老太太气晕过去醒来还控制不住情绪,犯罪嫌疑人又失控大叫,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法庭内突然静了静,是死寂的静,就好像倾刻间整个地方成为真空地带。

第五百九一章 痛骂

    法庭静得落针可闻,过了三四秒,呼气吸气声四起。

    赵立还在哭喊着有罪,赵宗泽吓得亡魂俱冒,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失去思考能力,赵丹萱浑身僵硬,不敢动半分。

    赵老太太早就傻了,郭芙蓉贾铃心中的恐惧浓到极致,大脑停止思维,傻傻的愣愣的发呆。

    贺家人冷眼看着赵立,任他哭声震天也无动于衷,他现在求他们放过他孙子,当年他心生毒计时可曾想过放过小龙宝?哪怕赵家人当初能看在小龙宝也是赵家人血脉的份上不对小龙宝起杀心,他们也能对赵家的孙子孙女网开一面,可他们一家子往死里算计小龙宝,想让贺家心软,作梦!

    “赵立赵益雄贾铃郭芙蓉,你们这些小娘养的,天杀的畜生,你们全家都该下地狱!我的阿琼闺女,阿霞乖宝……你们……遇人不淑,嫁给了狼心狗肺的畜生,活生生的被害死,畜生,赵立你们这些没人性的畜生还我闺女命来,还我阿霞命来!呜呜……”

    贺家老祖宗听到赵立的喊叫声,先是呆呆的盯着赵立的后背,呆了几秒,愤怒的站起来,扑到内庭与旁听席相隔的栏杆上发出撕声裂肺的怒骂,骂了三两声,失声痛哭。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情绪崩溃,那种白发送黑女的痛有如失子之母雁,声声哀哀无助,声声悲切,令闻者动容见者落泪,当时旁听席间的众多女性便红了眼,暗中大骂犯罪嫌疑人禽畜不如。

    贺老祖宗痛诉闺女和外孙女遇人不淑,所嫁非良人,燕鸣顿觉如天雷击顶,眼前又一阵阵的发黑,胸口绞痛起来,几乎要无法呼吸,自己抓着衣襟有一口没一口的喘气。

    柳老时刻关注着老燕,瞧得老友又抓着胸口,忙忙帮他抚后背,让他冷静点,别想不开。

    贺家老不死的血泪控诉如魔咒在脑海里回旋不散,赵益雄眼前双浮现出燕飞霞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时的相样,惊得脸上的血色褪尽,像个纸人一样瑟瑟发抖,仿佛随时会散架。

    郭芙蓉受惊之下猛然扭头望向贺家人,看到贺家老妇人的样子仿佛又见形容枯槁的燕飞霞睁着双清泠泠的眼睛望着自己,嘴里喊着“还我命来”,吓得两眼发直,“啊啊”尖着,直挺挺的向后一挺,又晕了过去。

    贾铃惊恐之下如触电似的抖了抖,差点摔下小板凳,心脏好像被东西勒住,快要窒息了,张着嘴呼吸。

    赵立惊惧加,一个劲儿的叫“我有罪,我认罪”。

    老祖宗跳起来往前扑,贺家老少们又一次噌的站起来,愤怒的盯着赵家人和贾铃母女,都是那些畜生刺激到了老祖宗,让老祖宗悲痛过度情绪失控,畜生都该死!

    老寿星婆婆暴走,乐韵也是只有无语望天的份,眼见如偌不阻止,可能上午都不用审理案子了,只好认命的起身,扶住贺家老寿星:“老寿星婆婆,您别激动,杀人偿命,那几个杀人犯跑不了的,您老这么激动,这案子没法审,案子多拖一天,他们就能多逍遥法外一天,他们肯定希望您越激动越好,情绪激动得发生点意外更好,您老可不能上当啊。”

    “我恨啊,天杀的畜生害我闺女害我外孙,我仅有的一个宝贝闺女一个乖宝外孙就那么被杀千刀的畜生生生害没了……贾铃你个忘恩负义的狼心狗肺,当年你男人得痨病,我闺女夫妻给你工作,拿钱给你救你男人没让你还一分钱,你男人没了你被婆家赶出家门无家可归也是我闺女夫妻收留你给你安身立足之地,你爹妈重病无钱,仍然是我闺女夫妻给你钱拿去救你爹妈,我闺女对你掏心掏肺的好,没求你回报;

    我外孙女当你是亲姨妈,你说你干女儿没工作,我外孙女将郭芙蓉当做妹妹,送去培训,安排工作,照顾得妥妥贴贴。

    你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没好心,将你的私生女郭芙蓉弄到赵益雄身边,让你私生女勾搭赵益雄那畜生,你们一对黑心肝的和赵家一窝畜生里应外合在我闺女吃的喝的药里下毒,害死我闺女我外孙女,你们母女一个勾搭赵益雄爬上赵益雄的床生下小贱种私生子,一个勾搭燕鸣,你们这俩不要脸的小娼妇小贱人,诅咒你们死无全尸,诅咒你们被活蛆吃尸。

    赵益雄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当年求我将飞霞嫁你,跪在我面前发誓诅咒生生世世对阿霞好,转身你便在外养小妇养婊子,为了郭芙蓉那个小娘养的小贱人谋害结发妻子,虎毒不食子,你连亲生儿子也下手毒害,诅咒你和你的私生子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赵立你个人面兽心的老畜生,你披着悬壶救世的中医之名,做的是丧尽天良的事,你害孙子害儿媳害我女儿,你不得好死,诅咒你断子绝孙,死后灵魂下地狱下油锅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害死我闺女,毒杀我外孙女,千方百计残害我重孙小龙宝,你们都不得好死,法律不能让你们偿命,我拼着老命也要杀你们全家,要让你们这些畜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你们为我闺女外孙女陪葬!”

    贺老祖宗激狂如发疯的牛,恨声痛骂丧尽天良的一群人畜,诉到伤心处,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抽搐着,嘶声哽咽,眼中恨意涛天。

    乐韵呆了呆,露出震惊脸,贺家老寿星也会骂街?!

    贺家老人骂声震天,声声含悲,如杜鹃啼血,如泣如诉。

    满座之人听着痛失亲人的老人的控诉哭声,不管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对犯罪人的鄙夷噌噌上升,见之如见屎,看着就觉恶心。

    贾铃赵益雄被骂得狗血淋头,脸白了青,青了白,害怕得浑身如筛糠。

    听到贺老不死要拼命,赵立吓得魂飞魄散,拼了老命,一把撞开法警,转过身,扑嗵跪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痛哭忏悔:“我错了,我愿意偿命,我给你女儿偿命,求你放过我孙子,我孙子没有害你女儿没有害你外孙女,都是我们大人干的,我们罪有应得,求你放过我孙子孙女……”

    旁听席上的无论是法律界鼎鼎有名的大师,还是医学界的教授,科学界的大佬,商界的大伽,政军界的元老,还是普通市民,一致的张口结舌,贺家老太太说杀人全家的话不过是口不择言的恨话,犯罪嫌疑人还当真了啊,而且,这一次又一次的恳求放过他那个私生的孙子,让人情何以堪!

    他们自然不用考虑情何以堪,那个让人叹怜该情何以堪的人是犯罪嫌疑人名正言顺的嫡亲孙子,那个孩子在妈妈肚子里就惨遭亲爷爷毒手,好不容易生下来也是过着朝不夕保似的生活,经历无比艰辛和凶险的历程才得以活着长大,面对这样的亲爷爷亲父亲,他该是何等的心痛失望。

    人心是偏着长的,可那个人的心已偏到天边去了啊,他千方百计谋害自己的亲孙子,只为另一个私生的孙子,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对于伤害最深的孙子连半句道歉的话也没有,自始至终想的都是在为私生的孙子求情,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满座无言,对于那个一直被伤害的孩子,满满的是同情。

    燕行被小萝莉戳到麻穴,僵直的坐着,心一点也不痛,他的心早在得知妈妈和姥姥非常死亡时对赵家人对自己的作做所为再没有心痛的感觉,那些人从没当是赵家人,伤害他是他们最大的目标,不是亲人伤害自己,有什么好心痛的?

    被撞开的法警心情很不好,板着严肃的脸,一把抓住赵立的手臂,将人提起来,让他面对审判台。

    赵立被搀着胳膊提起来,朝前看去,看到贺家人站立,燕行坐着,全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有其他旁听人员,也用不善的眼神盯着自己,心里最后一点理智也崩溃,连哭都哭不出来,全身再无一丝力气,软软的任法警按坐在板凳上,也需要依靠着法警的搀按才能保持坐相。

    两医生本来是想去抢救贺家太夫人,当贺老祖宗被小姑娘急救回来,他们英雄无用武之地,便站在一则,当郭芙蓉又晕过去了,忙过去进行急救。

    法官们跑下审判台,看到贺家太夫人醒来了,他们也没出内庭,在一旁观察,看到老太太情绪失控,等她骂完了才赶紧上前劝。

    贺子瑞也快步走到内庭隔离栏扶住老母亲,感谢法官们的关心,劝老母亲别激动。

    “老夫人,您老节哀,如是您心情好不起来,您可以暂时回避,等心情平静再来。”

    法官们怕老太太情绪失控出什么好歹,想劝她暂回避。

    “不,我不回避,我要在这里看着,看着杀人犯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贺老祖宗情绪激动,却坚持着不愿回避。

    “老寿星婆婆,您老想见坏人得报应,咱们坐着,您老这样,上午半天可能不能再开庭。”

    乐韵伸手轻抚老人后背,让老人家紧绷的神经放松,搀扶起老寿星往回走,将哭得脸上泪痕斑斑的老人家扶着坐好,再帮她擦眼泪,内心想吐槽,感觉自己成了保姆的节奏!

第五百九二章 逼迫

    小医生将老祖宗扶着坐下,贺家人也整整齐齐的坐下去,贺家媳妇们用水湿了手帕递给老太太们,老太太们再传递给贺三,贺三拿湿帕子帮老母亲擦脸。

    贺老祖宗喊过哭过骂过,发泄一番,情绪平静些,安静的任小医生和儿子帮擦眼泪擦脸。

    老人家脸上的泪痕被擦尽,也把淡妆给擦净,眼眶有一圈浅浅的黑影,面色暗淡,让人看着就知她其实一直很悲痛,为了不让别人担心,用淡妆掩饰悲伤。

    法官们暗中也一阵唏嘘,见老太太情绪确实平稳下来,转身回审判台。

    两医生也成功将郭芙蓉弄醒,给她打镇定剂,同时也给赵立和看着脸色极为不好的贾铃赵益雄赵老太太各打一支镇定剂,免得到时又晕到,要他们抢救。看到赵宗泽赵丹萱的样子也像不怎么好,干脆再浪费点药,然后麻利的收拾医用箱又退去后堂。

    郭芙蓉吓晕过去自然不知自己被骂成狗,被救醒过来费了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神智,明白自己身在何处的当儿,害怕惊恐的情绪刚一上来被抓着打了一针,四肢是不乱颤了,可大脑镇定不了啊。

    赵家一家六口和贾铃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总算平静些,然而,每个人还是控制不住恐惧,神经处于高度紧张中。

    贺家太夫人平静了,犯罪嫌疑人也安静下来,十分钟的时间也差不多过去,稍稍等了会,继续庭审。

    公诉人委托代理人等在贺家人情绪激动和犯罪嫌疑人有变故时没有离席,待重新庭审,公诉人继续陈述对犯罪嫌疑人的指控罪名。

    这一次没发生意外,公诉人总算将陈述从头到尾的陈述完毕。

    公诉人陈述完,被告代理人陈述答辩状。

    双方陈述了自己的主张,审判长开展法庭调查,公诉方和原告委托方呈举证材料,由法警交给书记员做记录,再由记书员递交审判长和合议庭成员传阅,之后传给被告委托代理人传阅,再回审判长手中。

    公诉方和原告委托代理人递交的第一份资料仍然是赵益雄和赵宗泽的亲子鉴定书,另外一份是贾铃和郭芙蓉的亲子鉴定书,以证实四人双双为是亲生父子/母女关系,以说明赵益雄在姻婚存续期间不忠,在外养小三,也是指控郭芙蓉破坏燕飞霞家庭婚姻的最有力证据;

    因贾铃和郭芙蓉是亲生母女关系,因此贾铃为亲生女儿谋利,和赵家合谋谋财害命的动机成立。

    赵益雄和赵宗泽的亲子鉴定书在昨天庭审挪转侵占公款案中有出现一次,以证明两人是亲生父子关系,从而为两人侵占转移飞霞集团公款的动机做了最有力的证明,今天则证实赵益雄早已背叛婚姻,是过错方。

    两份鉴定书的亲子关系也是把贾铃郭芙蓉、赵立赵益雄利益的捆绑在一起的纽带,也因有那层关系,才让两伙儿因共同利益而心生毒计,伸出罪恶的双手,策划出丧尽天良的谋杀案。

    有证据,自然要质证,请公证人和勘验人。

    做鉴定的是法院所属鉴定中心,自然不可能做假,被告委托人无质疑;将证据给犯罪嫌疑人传阅,贾铃郭芙蓉看到亲子鉴定面如死灰,赵立赵益雄赵宗泽更是颤颤粟粟,被问话时牙齿都在打架,皆艰难的承认事实。

    谋杀案是个很复杂的案子,转移燕家财产和转移飞霞集团财产是因为没能弄死燕行,才不得不做另一手打算,那是后面的事,在谋杀之前还有虐待燕行案,再之前有赵立给燕飞霞用避孕药和给怀孕的燕飞霞用打胎药的种种不耻行为。

    庭审从源头开始,首先追溯动机,有赵家的动机,之后才有贾铃郭芙蓉的动机,害人动机成立之后,后面才有计划有步骤。

    步步追溯,燕鸣贺家众人气得怒发冲冠,赵益雄一开始就在算计燕飞霞,故意接近,花费心思追求燕飞霞为的就是贺家是功臣家族,燕家也家财殷实。

    面对赵立赵益雄的丑恶嘴脸,不说贺家人和燕鸣气得须发倒竖,就是旁听人员也被赵立的满腹心计而感到胆寒。

    庭审调查是很费时间的,一个上午也仅调查了小小的几个事实,到中行时休庭,散去吃饭。

    贺老祖宗由三儿子扶着,一手握着小医生的小手,被贺家人簇拥着离庭,她心中对小医生的感激如深海之深,赵家处心积虑多年,精心布置了谋杀计划,这么多年没有露出让人看出端倪的地方,若无小医生,真相真的要永埋大地,那样赵家人就真的得逞了。

    贺家老少们对小医生也是感铭于五内,将她当作老祖宗一样的长辈人物礼敬着。

    燕鸣仍然落在最后,被老友搀扶着,步伐艰难。

    旁听人员出法庭后便散开,各自去吃饭或领取回身份。

    贺家众人仍然去预订的酒店包厢,柳向阳陪耿家母女去吃小餐馆,他可不想被某些长辈们抓着问长问短。

    乐同学在饭后给贺家老寿星做了一回针灸,当然只是最简单的,做的是头部针灸,消除她怒发冲完冠积聚的滞气和郁气。

    当贺家人再次回法院听庭审时,看到法院大厦楼外有几位特殊人员——三味轩的宣少,以用姜少、周少、吉少,各带着两贴身保镖,笑盈盈的立在那儿,明显就是等人。

    瞅到那边四位古修四少,乐韵让贺家老寿星和大家先走,她自己过去与四少碰个面儿。

    燕行想了想,先陪太姥姥进法院。

    “小美女,才一个多月不见,你又变白嫩了,感觉像才十来岁的样子。”宣少看到越来越粉嫩的娇小小萝莉,露出一抹雨后晴空般的清雅笑容。

    “别说得那么夸张,把我说得那么小,你们跟我说话别人认为你们在诱拐未成儿童的。”乐韵跑到四少面前,惊奇的问:“你们找我有好事儿?”

    “有的,只是这里不方便说,要不晚上去我们那里边吃饭边说?现在先进法庭旁听审案?”宣少毫不迟疑的点头,提出良好建议。

    “也好,晚上去吃猪肉炖粉条。”乐韵没有异议,瞄瞄周少,笑弯眼儿:“我还是看着周少觉得最没心里压力,我跟周少才是同类人。”

    “咋的,小美女觉得我们不成熟?”姜少吉少宣少立马就不淡定了,他们很成熟很稳重啊。

    “不是,你们一个个长得太晃眼,每天在一堆帅哥堆里,我感觉我审美疲劳了,我和周少这样的脸才是标准脸,所以我和周少是同类,你们那样的人通通都是异类。”

    “哪有这样的?我们明明跟周少差不多啊,澹台大小和虞家七少,还有毋少才是异类,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是异类中的异类,燕少就是异类中的王者,我们是正常的人类。”

    “我们也普通脸啊,仅只是五官稍稍出众了一点而已。”

    “我们就是五官端正,模样儿略略整齐点嘛。”

    三位被划归异类的人马上反驳,他们不算顶俊美的极品美男子,只能说是上等姿容。

    “照你们那样的说辞,就是说我这样的模样不整齐,五官不端正,再往深点的层次就是不及格的那一类人。”周少慢吞吞的接一茬话。

    宣少吉少姜少想踹飞周少,周少太坑了,依他的话说就是小美女五官不正,模样不整齐,因为小美女亲口说和周少是标准脸型。

    众少的贴身护卫默默的忍着不笑。

    “哼,你就坑我们吧,等小美女不在时,我们再抬起你丢坑里去埋了。”被坑了一把的三少主不跟周少扯犊子。

    乐同学笑成星星眼,和四位少主进法院,路上随意的问问近况,很快到法庭,宣少周少姜少吉少和各自的护卫在靠后的空位上坐下。

    乐韵走到第一排,依如既往的坐原来的位置。

    燕行看到小萝莉回来,没问她那些家伙找她干吗,也不好奇为什么那四位知晓他家渣爹的案子在庭审,古老世家有他们的消息来源,没什么好惊奇的。

    旁听人员陆续至,法庭仍是满当当,还有人没座就坐台阶上旁听。

    下午三点准时开庭,又是一场冗长的问与答、举证质证的过程,贺家人没出意外,燕鸣也挺住了,犯罪嫌疑人也没有出岔子,比起上午来顺利多了。

    到快下班要休庭前,犯罪嫌疑人的委托代理人提出要求,他的委托人赵立希望在明天继续庭审前与燕行单独见面。

    审判长和合议庭询问过当事人燕行同不同意接受会面,得到当事人同意,合议庭成员商量后接受犯罪嫌疑人提出的要求,给与休庭后安排短暂会面。

    贵圈里的知情人士也差不多能猜到原因,赵立要求与燕行见面无非是想谈条件,让燕行在庭外不报复赵丹萱和赵宗泽,至于其他人,哪怕是有期徒刑,等刑满出狱也已经是风烛残年,报复什么的纯属浪费时间和脏了手。

    贺家人也没阻止,休庭后老少们护着老祖宗先走,燕行在出法庭后由法警引导去法院安排的地方见渣爷爷。

    赵立被法警们押着从专用道离开法庭,被带到一间供犯罪嫌疑人与委托人临时见面商议谈话的小会客室,赵家聘请打官司的委托代理人和法院指定的律师们也在,还有看押的法警在场监督,防止犯罪嫌疑人要求私下会面做啥见不得人的交易。

    小会面室也不窄,有七八个平方,还有茶水柜和盆景,满满的是休闲风,若仅看摆设,还以为是私人家的小客厅,因为有法警们在场,气氛显得有点压抑。

    赵立手上戴着银晃晃的手铐,手不能放侧面或背后,只能放在面前,时不时的互指手指,焦灼的等待,过了好一会儿听到外面有整齐的脚步声,齐齐整整,不轻不重的声响从远到近,在门口略略一停,门被推开。

    委托代理律师看过去,一位法警推开门,先一步进来,随之一个高大的穿深蓝色长袖衬衣的俊美青年进会客室,美颜如花的年青人微微抿着唇,不拘言笑的样子隐隐约约散发出点让人心悸的冷气。

    受赵家委托的代理律师看到燕大少,被他那身冷冽的气息一冲,心头莫明的犯怵,也有点头皮发炸的不良感觉。

    门开时,下意识的,赵立眯了眯眼睛,看到面容肃穆走来的挺拔青年,微微迟疑一下,快速站起来,三步两步绕过玻璃茶几,从一位法警面前跑过,冲向俊美青年。

    看到渣爷爷冲来,燕行警觉的停住脚步。

    法警们没有制止赵立,虽然赵立是犯罪嫌疑人,只要不在法庭上有逃跑或者有伤害他人的意图和动作,他们便不会完全限制他的自由。

    赵立越过一位法警,冲到青年面前,一下子收住脚,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卟嗵一下朝着青年跪下:“小龙宝,求求你们放过宗泽丹萱,他们和你一样流着赵家的血,是你的弟弟妹妹,求你放过他们,给他们一条生命,我求你,我给你磕头……”

    赵立突然向孙子下跪,委托律师们也惊呆了,法警们:“……”

    看到渣爷爷冲过来,燕行便心有防范,当渣爷爷身子向下矮去时,心中便隐约猜出他要做什么,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向一边一跳,一步跳到法警背后,避开渣爷爷的跪拜。

    赵立边下跪边哭求,双膝啪哒着地叩首之前眼前有影子一晃而过,之后眼前便是一片空,他那个头磕下去对着空气,愕然的找人,看到燕行闪到了法警背后,以膝爬地往前挪:“小龙宝,我求求你放过宗泽,求你给你弟弟一条生路……”

    看押赵立的法警看不下去了,快步上前抓住赵立的胳膊将人提起来:“好好说话,别做过激的事。”

    “求求你放开我,让我求求我孙子放过我的另一个孙子,小龙宝求求你,不要骨肉相残,放过你弟弟……”赵立被提起来,挣扎着要下跪。

    燕行转身朝外走,赵立急了,拼命挣扎:“小龙宝小龙宝不要走,求求你看在我是你亲爷爷求你的份上放过宗泽,给赵家留条血脉,小龙宝,求你给宗泽一条活路,求你了!”

    两步走出会客室,燕行背对着里面的人,声冷如刀:“你千方百计的算计我妈妈,害死了我妈妈我外婆,你在我妈妈怀着我时没弄死我,这些年暗中一次一次的想着法子要弄死我,事到如今,你还在千方百计的算计我算计我太姥姥家,你在法庭上故意当着所有人下跪,想让人同情你,想让我们受千夫所指,以为我们用了什么强迫手段逼你们认罪,现在你又故伎重施,对我下跪,想逼我就范,要我承诺保护你孙子赵宗泽,你的城府之深,无人能及。

    你知道赵宗泽做了什么,以前他们奈何不了赵宗泽,是因为你和你们一家子打着赵益雄是贺家外孙女婿的旗号当保护伞,你怕你和赵益雄倒了,赵宗泽出狱后遭那些被你们害得差点家破人亡的人家报复,你为了你孙子赵宗泽连杀人害命的事都做了,下个跪算什么,你如此煞费苦心的算计我,真难为你了。

    就因为我姓燕,你从没把我当你孙子,以前你为你的私生子孙子一次又一次的逼我,败坏我的名誉,让我背黑锅,现在你仍然为你孙子赵宗泽这般算计我,我也是血肉之躯,我也会心痛的,这次,我绝不接受你的逼迫,哪怕背上不孝之名,也不再妥协。”

    燕行不愿再看到渣爷爷的丑恶嘴脸,丢下一段话,再不迟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远离老谋深算的渣爷爷。

    燕行出门而去,一语戳破自己的目的,赵立慌乱的挣扎着,在后面大叫:“小龙宝,小龙宝,我没有算计你,我真的没有,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忏悔了,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照顾一下你弟弟赵宗泽,他和你是同一个爸爸的孩子,血管里流着和你一样的血,你们是亲兄弟啊。

    小龙宝,宗泽是无辜的啊,他没有害你妈妈,没有害你外婆,他年少无知做了错事,后来也知错了没有再犯,小龙宝,求你关照一下宗泽,你不护他,他会没命的,你不能那么狠心……燕行,燕行,你回来,你听说我说话啊,我是你亲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燕行……”

    赵立用力的挣扎着,拖着法警走了几步,冲着俊青年的后背嘶叫着,见青年再不肯回头,气急败坏的大叫大喊。

    法警原本还有点同情赵立的,哪知他到最后原形毕露,忍不住鄙视,这样的亲爷爷,只是他那个心心念念的孙子的亲爷爷,绝对不是燕行的亲爷爷!

    另一个法警见状,上前合力架起赵立,严肃的警告:“安静!在法院内不要大喊大叫,会见结束,走!”

    两法警抓着赵立的胳膊,押着走人。

    委托代理律师默默的拿着档袋资料悄无声息的离开,这样的情形,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没话说了。

第五百九三章 毒宗现踪

    燕行挺直着后背,哪怕渣爷爷在后面又吼又叫也没停半步,从会客室离开径自出法院,到外面看到贺家的车子还在,走去自己的座驾,开后座门上车。

    贺明韬负责开猎豹,见小龙宝上车,发动车子,前面与后面的车也启动,数辆车徐徐驶往大道。

    贺三陪着老母亲坐在后座,见小龙宝那么快就回来了,上车后也不吭声,他也不问为什么。

    贺老祖宗抓过小重孙的手握在手心里,一只手抬高轻抚孩子的后脑勺:“小龙宝,又受气了?”

    “嗯。”燕行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将脑袋轻轻的枕在太姥姥肩头:“他不要脸的逼迫我想让我保他那个私生子孙子一命。”

    “老不要脸的,是不是又对你下跪?”贺子瑞恨恨的磨后牙槽,赵立那老东西在法庭上当众下跪求他们家老祖宗放过他孙子赵宗泽,装后悔示弱博取旁听人员和法官的同情心,逼迫他们家出面保他孙子,死不要脸的阴险黑心,满肚子的阴谋毒计,临死还想算计他们。

    “他跪让他跪,我们受之无愧。”贺老祖宗搂着重孙,心中坦然,赵立一家了欠着他们家两条人命,还有小龙宝二十几年遭的罪,莫说跪几下,就是跪个百来次也难消其罪。

    “我知道他会耍心计,早防备了,没接受他的跪礼,我转身就走了。”要不是为防止以后被有心人拿亲情说事,他在渣爷爷提出见面时就会拒绝,为了堵悠悠之口,他同意见面,话不投机半句多,怪不得他。

    “好孩子,委屈你了,谁再提单独见面一律拒绝,已经没什么好谈的。”贺老祖宗心疼自己的苦命重孙,小龙宝的不幸是赵立一家子所造成,跟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说话纯属浪费口水。

    燕行点点头,轻轻的从太姥姥手臂里起来,将太姥姥揽在自己怀里依着,侧弯下头,亲昵的挨着太姥姥的头。

    贺子瑞看着一老一少偎依相拥,微微有点酸,老母亲咋不把他也抱着?他也还是个孩子。

    晁老太太儿子儿媳们走出法庭登车回家,晁二姑娘因小粉团子不同车回去,心头那叫个幽怨啊,不是老爷子老太太们抢小团子,就是贺家一群人抢,现在又冒出一拨帅哥来抢人,简直……想摔桌摔凳子摔手机摔……人,好想把那些家伙一个过肩摔摔成八瓣啊。

    向晁奶奶说了傍晚有事不回去吃饭,乐韵坐宣少的车去宣家的茶楼,周少姜少吉少也同挤一车,反正后面有三座,前面有个副驾座,能塞下去。

    各家的青年们护卫对于自家少主们的幼稚行为也是无奈的,默默的开着车跟着宣少的车屁股后面,到茶街,找车位停妥,从侧后门去宣家。

    宣家青年下午接到跟随少主外出的宣一宣二的电话,扫舍虚席以待,并通知三味轩做了猪肉炖粉条,他们掐着点儿去提回来,晚饭菜也备好,就等少主和客人们驾临。

    待少主和小姑娘、周姜吉家的少主们回来,青年们有条不紊的请少主们洗脸净手,上香茗,再请移去西厅用餐。

    四位少主和小美女去西厅,他们一桌,四家的护卫们有共有三桌。

    开饭前,宣家青年端来最后一样菜——一盘热腾腾的刚出炉的嫩豆腐,将切成瓣的松花皮蛋倒进热豆腐里,再加香油和香菜拌几下,一碗香喷喷的皮蛋豆腐就成啦。

    姜少吉少周少强烈嫉妒宣少,那家伙因成为帮小美女送回礼的第一号代理人,小美女帮他制得一批皮蛋,那家伙可没少得瑟,他们跑宣家想吃大餐,宣少死命捂着皮蛋不肯拿来招待,让他们恨得牙根痒痒的。

    这当儿见宣少终于大方的拿出私藏的松花皮蛋,三位少主可没客气,开吃之后先朝皮蛋进攻,故意抢在小美女下筷前动手,三两下一只盘见底,三位少主瞅着宣少斜着眼得瑟的笑。

    目瞪口呆的宣少,默默的去捧来两盘皮蛋和内脂豆腐,现做皮蛋豆腐。

    因他舍得出血,姜少周少吉少报了一箭之仇,消停了,慢吞吞的吃,那优雅劲儿与之前判若二人。

    乐韵有猪肉炖粉条便万事大吉,其他的菜可有可无,所以不跟人抢皮蛋豆腐,只品尝,宣家人对豆腐的火候掌控得极好,豆腐嫩而细腻,配上皮蛋,味道好极了。

    轻轻松松的吃完丰富的营养晚餐,青年们收拾桌子,四少和小姑娘到院子里坐着纳凉,喝茶。

    聊了会闲话,宣少才说正经事儿:“小美女,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也有不太好的消息,你先听那个?”

    “先听好消息吧,有好消息,心情好,听到坏消息想必也不致于太恼火。”

    “好消息就是欧洲那边传来信说礼物准备好了,可以派人去接收。”

    “嗯嗯,这真是个不错的好消息,想到有免费大礼收,心情爽爆了。先回信让他们等着,等我忙完,我自己过去收礼。”吸血鬼家族们将赔偿准备好了,又能填充空间啦。

    “行,”宣少没任何意见,那些是给小美女的赔偿,她想怎么处理都行,转而论另一个消息:“另外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就是毒宗重出江湖。”

    周少吉少姜少很平静,乐韵眨巴眨巴着眼睛,虚心求教:“毒宗在哪?”

    “这个怎么说呢,毒宗具体情况也一直像个谜,反正有那么个宗门,谁也不知他们宗门究竟在何处,像昆仑正宗,大家知道昆仑正宗在昆仑山,具体在哪个山头谁也不知道,而毒宗就更不好说了,连他宗门在哪个区域也不清楚,好像天下处处为家。”

    “毒宗很厉害?”连宣少这也不知毒宗在哪,说明真的很神秘的样子。

    “毒宗厉害不厉害不好说,只知唐门善使毒,在江湖中历来让人忌惮不已,也没人敢轻易去招惹,而若不是生死必争的事,唐门不敢惹毒宗。”

    宣少主没有直接说明毒宗有多厉害,拿出唐门来比较,乐韵便知毒宗是厉害角色:“这么说来毒宗更强大,毒宗那么神秘,你们怎么知晓他们重出江湖了?”

    “毒宗的人在秦省露了行踪,”宣少为小朋友解惑:“我家族祖上收集到一些毒宗的资料,毒宗有一种迷烟香叫云香,名字很普通,香很特别,点燃,烟漫开如一朵白云浮空,一寸香的覆盖范围在五里左右,云形状可保持十二时辰不散,香味有如沉香之味,高贵高雅。

    这次在秦省一个地方出现了云香,覆盖大约二十里范围,我家有长辈们在云香出现的附近居住,特意走了一趟,并没见有什么令人生疑的人物,可能毒宗人已走。”

    “香有什么作用?”乐韵一脸茫然,弄那么大的阵仗,不是明告诉人家他们在搞事情?

    “那种香具体有多少种作用也不清楚,有二种用处是确认的,第一,招集同门,毕竟它能经久不散,容易让人看见;第二,据悉如果有人中了毒宗下的某种药,或者某人拿着毒门给的某种涂了药的物品,见到那种云香,某种药就会有反应,毒门的人很快就能找到。”

    宣少摊摊手,一副“我也很迷茫”的样子,又补充一句:“依我家族长辈们推测,毒宗可能在寻人或者寻物,与小美女你的出现应该联系不大,不过也不排除跟你这个小妖孽出世有关,谁叫你太神奇,难保人家毒宗不对你感兴趣。”

    “我对毒宗不感兴趣,猫了个咪的,最好他们对我也不感兴趣,我忙死了,没空跟突然冒出来的人扯犊子,更没空整天琢磨研制解毒的药丸子。”乐韵苦着脸,咕咙一句,立马抓过背包掏出玉盒子,从盒子里摸出一包药,倒出四颗,分给四位古修少主一人一颗。

    姜少周少吉少宣少捂着药丸子,满眼星光:“小美女,这个是防什么的?”

    “这个是防狼的,怕你们长得太俊被美女相中给你们下迷药弄晕扛去当压寨夫君。”乐韵玩笑了一句,见四人捂着药一副怕别人抢的模样,嘴角狠抽了下:“老规矩,理论可以化解很多毒,遇上见血封喉的剧毒只能护住心脉一阵时间,超过六个时辰还没找到解药,能不能活下来全凭运气。”

    四位古修少主囧囧有神,防什么狼哟,要防女色狼的人也应该是晁少和燕少那般人物,他们这样的相貌还不致于让古修界的女人下迷药抢人。

    “华少知道的话肯定会哭。”宣少笑咪咪的将药放鼻子底下嗅,很香哟,好想吃!

    “辛少知道了同样会哭。”

    “还有陈少和霍少,至于方少兰四少他们么,若知道小美女这么偏心,估计会嫌妒得泪流成湖。”

    四少无比开心,辛五少华少陈少霍十少在暑假开始回乡去度假未归,澹台家和某几个小青年因没开学也没进京,没人跟他们抢着到小美女面前刷脸就是爽。

    “对了,”说到其他古武古修家的子弟们,宣少笑得高深莫测:“小美女,关外赫连家族一个子弟也考取青大,还是医学系呢。”

    “青大是全国人民的青大,只要能考上,人人都可考,有什么不对劲儿?”

    “小美女不在青大的话自然没什么不对劲儿,有你在青大,其他古修古武子弟还敢读青大医学系,要么就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学医有共同话题,要么就是想跟你争锋,另外一种应该就是去打个酱油。”

    姜少笑着解释一句,有个仙医门人横空出世,古修古武子弟想凭医道一鸣惊人的人只恨生不逢时,赫连家子弟选择青大医学系也提升了不少知名度,将来若有点成就,古武古修聚会别人想不起他是谁,谁说一句“XX就是曾与仙医门人同校学医的那个XX”,保准就能马上对号入座。

    “意思是可能我又有了个潜在的对手?”乐韵头痛的想哼哼:“是男是女?凭你们的笑容,感觉是个女孩子的可能性大。”

    “小美女,你直觉真准,赫连家来京的子弟是个女孩子,现年18岁,原是旁支,因天赋极佳被破格提升至主家培养,听说是个大美女,现有赫连家第一美女之称,如果入学,不说成为校花,妥妥的能稳坐系花宝座。”

    古修家的消息很灵通,人还没来,姜少吉少周少宣少已有赫连家女弟子的资料,而且还是比较精确的资料。

    “女孩也好男孩也好,只要别打我晁哥哥的歪主意,其他好说,就算冲着我来没关系,大不了我跟他对着扔毒粉扔奇奇怪怪的东西,再大不了她拿我当试毒实验品,我拿她试毒,互相印证医术。”

    “万一打你哥哥的主意呢?”

    四位少主兴致勃勃的瞅着小美女,他们就想知道小美女的底线究竟在哪。

    “敢往我亲人头上伸手,先剁爪子,再下隐毒,无声无息的毒死他,让他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再有人不安生,找机会灭他全族,一了百了,永绝后患。”敢打晁哥哥的主意,弄死!敢伸手残害她家人亲友,通通毒死!

    四位少主:“……”囧,果然,小美女的底线就是她的哥哥,确切的说是她的家人,不越过她累及她家人,其他的事有可以商量的可能,意图伤害她家人,估计不是生死大战也会老死不相往来。

    “说着玩儿,赫连家也不致于那么傻,送人上门来招惹你那不是自作死,小美女,我能再问你要几颗药丸子么,我发现将你给的药丸子丢汤里,汤特别好吃……”

    宣少笑着转移话题,他还没说完,姜少周少吉少嗷嗷叫着“你个败家子”,一拥而上,将宣少给逮着扔开,抢走宣少挨着小美女坐的位置,愉快的陪小美女聊天。

    被喧宾夺主的宣少,默默的挨着边儿坐,五人聊天到九点,送小美女回晁二爷家,他们找小姑娘主要是先透露毒宗的消息,让她早早留意一二,消息送到,圆满了。

第五百九四章 活着就是幸运

    晁家老少们一直在等小团子,等到十点多钟将人等回来,也不抓她唠话,让她去休息,也因等到小粉团子平安回来,大家放心的去睡觉。

    鉴于得到个不太好的消息,乐韵打坐到凌晨一点准时从修炼中清醒,回自己的空间翻出自己的药丸子,左数右数总觉得药丸子太少,打着电筒下药田种植药植。

    因为心中有危险感,哪还有心思睡觉,种下一大片药材又整理采收堆积的药材,依现有的原材料配药方子,整出好几份,抄刀做粗处理,该剁的剁了,该捣汁的取汁,该磨浆的磨浆……

    她忙得太欢乐,到天快亮时才舍得暂时结束工作,修炼一个钟再回房间,洗去一身药味,把自己打点的人模人样,下楼吃早饭。

    晁二爷公司有事,饭后去公司,晁一晁三夫妻依既往的准时上班,晁二夫人携带两个小丫头陪老太太仍然去法院听庭审。

    贺家贺大太太等人因老祖宗在法庭上气晕倒一次,一直忐忑不安,早上又早早的打电话给贺三,确认昨晚老祖宗睡得安稳,起床后老祖宗状态极好才真正的放心,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赶到法院门口等老祖宗。

    贺老祖宗与子孙们碰头,仍然等到晁家人到了才进法院;柳老夫妻和腾老陪着燕老迟一些才到,燕老的状态非常不好,整个人都是木木的,像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也让柳老腾老特别担心他出事。

    同样,赵家人和贾铃的状态也不好,还是非常不好的那种,因为贺家老太太白天亲自坐镇法庭,还口无遮掩的说要拼老命,他们昨晚在临时羁押的地方整晚处于恐惧中,睡着了也在做噩梦。

    尤其是赵立,因为与燕行单独会面失败,害怕唯一的孙子会惨遭毒手,焦虑慌惶,整夜失眠,精神十分差。

    赵老太太如惊弓之鸟,哪里声音大点就吓得跳起来;贾铃也像连加班一周的人似的,憔悴不堪,有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赵宗泽原本满含希望,当早上被押解出庭时见到爷爷的样子,猜着谈判失败,生怕燕行和贺家想尽办法让自己也判无期徒刑,吓得心啊肝啊都在颤。

    被押解到法庭的七人在看见贺家人又整整齐齐的坐在旁听席,没一个人能保持镇定,惊恐得瑟瑟发抖。

    当天是赵家案庭审的第三天,谋杀案庭审的第二天,已经快到赵家和贾铃谋杀计划的核心,因此旁听人员特别多,基本九成以上是昨天前天的那些旁听者。

    法院考虑到谋杀时间发生在二十多年,有太多的证据或人证记忆等可能会有所忽漏,特意预排了长达一周的时间用以庭审,纵使预计那么多天的时间庭审,因牵涉到军人,法院也希望能尽快结束,让燕行能正常工作。

    早上准点庭审,很快也真正到了合谋案的具体细节,比如慢性毒药是从哪买来的,有哪几种,贾铃和赵家人如何联系,如何交接药,贾铃如何下药,药具体下在燕飞霞和贺子琼吃喝的哪食物和药汤里,各给她们下了哪种药等等。

    在做法庭调时,旁听人员也听得格外仔细,法庭内旁听席几乎可用落针可闻来形容它的安静程度。

    谋杀案的第一主谋是赵立和贾铃,赵益雄和郭芙蓉是第二主谋,赵老太太知道的比较晚,是知情者,后来同样也贡献了不少建议,让计划更完美,不留痕迹。

    重提旧事中的种种细节,赵立赵益雄贾铃的记忆没有模糊,反而更贺清晰,战战兢兢的回忆怎么实施计划、怎么行动。

    当贾铃说到下药时,她将害人的药掺在药汤里,常常让贺子琼和燕鸣端给燕飞霞喝,也有赵益雄和赵立赵老太太端药给燕飞霞喝,后来给贺子琼下药,很多时候都是让燕鸣将掺了料的药端给贺子琼喝。

    燕鸣听到自己曾亲手将害命的药送给自己女儿和爱妻,悲不欲生,接连气晕过去两次,贺老祖宗也气得怒火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也晕了一次。

    旁听人员也听得不寒而粟,再次明白什么叫“最毒女人心”。

    两受害家属频出意外,法官在燕鸣晕倒和贺太夫人晕过去时不得临时休庭十分钟,让坐在贺家人群中的小姑娘施救。

    于是,乐同学又一次悲剧的成了保姆般的人物,先后给两老人做急救,将人给救醒,包里的药丸子也接二连三的跑进两老人肚子里,让她暗中心疼得把赵家人渣和贾老妖婆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冲上去将人渣给剁成肉酱。

    刚救完贺老寿星不久又一次救燕老,第二次将燕某人外公救醒,见老人一副生无可恋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表情,气狠狠的威胁:“讲真,要不是看在你孙子燕行份上,我还真懒得救你这种人,你再觅死觅死的浪费我的药,本姑奶奶不救了,你爱咋的就咋的,折腾得吐血也好气死了也好,心急的心痛的人是你孙子燕行,又不是我。”

    她太生气,连尊敬都舍了,他NN的,她没有鄙视他,没有唾弃他眼瞎心盲到被贾老妖婆迷得晕头团向不分青红皂白,还辛辛苦苦的救了他数次,他只顾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不愿面对现实,脆弱得不堪一击,简直气死人了好吗。

    柳老离得近,听到小姑娘威胁人,一脸无语,不得了啊,小丫头真有胆量,威胁人也是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这气性比他家小三子还大,够辣够劲儿。

    挨了一通劈头盖脸的骂,燕鸣怔怔的望着娇小的女孩子,又转望望贺家人坐的方向,老泪夺眶而出,愣是没敢发出哭音,就只“卟嗒卟嗒”的掉眼泪。

    训了燕老先生一顿,心疼自己药丸子的乐韵,气乎乎的回自己座位,想想心里有气,还不客气的踩了燕某人一脚,那家伙不是外公不好了就是太姥姥有事,要不就是袍泽需要人贡献力量,让她做得总是吃力不讨好的事,真想打死他算了。

    凭白无故的挨踩脚,燕行也大致上猜到原因,悄悄的瞅瞅小萝莉,见她一脸不高兴,就算脚尖被踩得发麻也不敢动一动,直到她不关注自己,才偷偷的将脚挪开点,轻轻的拱动脚趾。

    小医生救了自家老祖宗又救小龙宝外公,两头跑,贺家人看在眼里,都没吭声儿,贺三尽量安抚老母亲,让她别为一群人渣生气。

    贺老祖宗气得背过气一次,醒来也自己反省,尽量想开些,可心里实在是难受,眼泪止不住的流。

    旁听者和法官们理解受害人家属的心情,面对犯罪嫌疑人那样残忍的手段,哪有不崩溃的,短暂休庭之后再次继续开庭审理。

    那么多的旧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说完的,赵立赵益雄贾铃赵老太太被一一调查,诉说往事,到下班时间也没说完,到告一段落时,中午休庭吃饭。

    这个中午贺家人草草的吃了点东西,等到二点多钟又黯然的返回法院听庭审。

    燕鸣就算被柳老腾老强拖去餐馆,对着吃的也是索然无味,根本没有吃几口,默默流泪到法院快上班时去回到法院。

    下午的庭审终于走完赵家人和贾铃谋杀计划经过和实施过程的法庭调查步骤,在离下班前一小时庭审进行到调查贾铃在“上位”后欺瞒燕鸣虐待小燕行的环节,贾铃早已没有沉默的权利,心惊胆颤的交待自己做了些什么。

    当贾铃说到骗燕鸣带燕行去旅行,到小五台山将燕行丢在深山谷里的细节,燕鸣又差点气得晕过去;贺家老少们噌的站起来,没人叫喊,但是,每个人脸上和眼里的愤怒几乎要喷礴而出。

    燕行反而冷静的可怕,好像受虐待的人不是他似的,那些痛苦,那些慌惶,那些孤苦无助的日子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一个人只有内心强大到了足够强的程度才是真正的强大,他的内心已够强大,能面对黑暗的过去,敢于直面曾经惨淡的人生。

    贺家人齐唰唰的弹身而起,把旁听人员和维持秩序的法警们都吓到了,以为他们准备强闯内庭群殴犯罪嫌疑人。

    书记员和委托代理人也受惊不轻,噌噌站起,连法官们也一阵心惊肉跳,担心贺太夫人会带着贺家子孙强闯内庭。

    赵家一家子和贾铃惊觉法官们和书记员们的异样一致回首,看到贺家人暴动,吓得浑身发软,赵宗泽赵丹萱郭芙蓉赵老太太“啊啊”尖叫从板凳上栽了下去,郭芙蓉赵宗泽身上还冒出一股臊味,很快地面上出一滩水渍。

    郭芙蓉赵宗泽母子俩生生吓得大小便失禁,也弄脏了内庭,审判长不得不喊“暂时休庭”,通知医生对吓晕的犯罪嫌疑人急救,带尿裤子的人下去换一身衣服。

    暴跳而起的贺老祖宗手脚都在抖,硬是呼了一口气,咬着牙说了两个字:“坐下!”

    老祖宗带头坐下,贺家老们隐忍着涛天怒火和切肤之痛,无声无息的又坐下去,每个人的脸绷得紧紧的,咬着牙才能克制出心中的暴怒。

    委托代理人暗自松了口气,悄悄的坐好,书记员们立即看犯罪嫌疑人的情况,医生们又从后堂出来对犯罪嫌疑人急救,医生也表示特他娘的悲催,他们本来是为受害者家属而来,旁听席上的人用不着他们操心,却次次因为犯罪嫌疑人而奔波,这叫个什么事儿!

    旁听人员也表示很……玄幻,从来只见受害者家属在现场晕倒或痛不欲生,从没见像这次这样犯罪嫌疑人一次又一次吓晕过去,频频出状况的庭审,你说竟然那么胆小,当初怎么又能做得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来?

    贺家人还能克制住情绪,法警和法官们肩上的压力也轻松了一分,去后堂商议讨论案情。

    医生弄醒犯罪嫌疑人,麻利的给打镇定剂,法警们将赵宗泽和郭芙蓉带去换干净的衣服,打扫干净内庭,书记官检查核对犯罪嫌疑人情绪稳定了,再请法官们开庭。

    因为贺家人的举动也将贾铃吓成战战兢兢,魂不附体似的,再陈述自己虐待燕行的种种行为,害怕得说话都是带着颤音,说一阵又叫“我错了,我错了”。

    贾铃陈述完自己犯的罪,唏唏啜啜的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赵丹萱赵宗泽是第一次听到外婆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对付燕行,也吓得像见鬼似的,根本不敢看自己的亲外婆。

    书记员和法官们将犯因嫌疑人的庭审口供记录下来,又询问了几个小问题也到下班时间,宣布休庭一晚,明天继续庭审。

    担惊受怕N久的赵家人和贾铃得到暂时的解放,像虚脱似的瘫了下去,被法警们架着押走。

    贺老祖宗被扶出座,到通道上,再也忍不住,一把拉过小重孙搂在怀里,失声痛哭:“小龙宝,我苦命的孩子啊,都是太姥姥没保护好你,没有要求你与燕家断绝来往,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受了那么多的非人虐待,小龙宝,我的心肝啊-”

    想起贾铃说拿针扎小龙宝,往小龙宝身上注射乱七八糟的血,拿水蛭咬他,贺老祖宗便觉摧心肝的疼。

    “太姥姥莫哭,我能活下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燕行龙目含泪,搂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太姥姥柔声安慰。

    贺家四位老太太听到“活下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由大恸,泣不成声。

    罗群自己满眼是泪,还得劝婆婆和伯娘婶娘们,贺家祺字辈的和明字辈的小辈们一人或两人搀扶住长辈们,防止他们哭晕过去。

    贺子瑞贺子荣两个大男人搂着老母亲和外甥儿,心疼的直抹眼角。

    晁老太太晁二夫人晁二姑娘和李家罗家邓家张家等众家人哪顾得其他,个个忙着劝贺家一群老爷子老太太们,一大群人劝的劝,扶的扶,将贺家七老八十的老爷子老太太们劝慰得止了声,扶出去。

    燕鸣看着贺家人抱头痛哭,在心中呜咽不成声,深深的垂下头,在柳老腾老的的搀扶下失魂落魄的离开法庭。

第五百九五章 证人重击

    8月24日,当天距全运会开幕只有三天,首都运动员代表团队开赴T市备战全运会,因乐同学在赵家谋杀案中是位极为重要的关健人物,官方批准她延迟到她本人项目赛前两天报道。

    这一天也是赵家谋杀案正式庭审的第三天,当天贺家人在京人的人一致告假,大清早的就赶至法院,部分人等法院允许人进法庭时早早进法庭先在旁听席入座,留出最前排的部分座。

    贺家老爷子老太太们等到晁家人和小医生到了才一起入法庭入席,贺家人将前几排占满,再加上晁家老少们,前四排都没别人的份儿。

    柳老腾老陪着燕鸣也早早到法院,当看到贺家整整齐齐的几十号人,柳老差点想爆粗口,那些家伙是想吓人吗?!

    诚如柳老所想,贺家人举家出动的阵势真的吓到了不少人,贺家老少加上姻亲家族共有二百来人。

    最令人胆寒的还是贺家本身,那一溜儿排坐的男女当中有贺氏血缘的皆有一双龙目,那代表着正义与威武之名的龙目如一把利剑,威严冷冽,散发着寒光。

    而贺家人当中还有从军从政之人,皆是不惑之年或知天命之年以上,正值人生最沉稳最阳刚风华气度最茂的旺相之年,气势之盛可想而知。

    贺家的阵容不仅仗势浩大,其气势就让人感觉头皮发炸。

    知情人士们无比……憋屈的望天撇嘴,贺家想干啥想干啥?这样让他们都感觉有压力,更莫说赵家人和燕鸣继妻那批人渣了。

    燕鸣被老友搀扶着坐下,心如死灰,眼神枯寂。

    即将开庭前公诉方和委托双理人,犯罪嫌疑人的代理律师等人入席,之后犯罪嫌疑人被带进内庭。

    赵家一家六口和贾铃昨晚几乎没睡,他们一旦合上眼,半睡半醒间就噩梦不断,被恶梦吓破了胆,哪还敢合眼儿。

    没有好的睡眠,七人神情萎蔫,当被法警押至法庭,赫然发现贺家人当中又多出一些神似的脸,赵立赵益雄赵老太太贾铃郭芙蓉又一次因惊吓过度而晕死。

    这一次是五人同时吓晕,让法警和不知情的旁听人员也愕然。

    知情人士默默的抽嘴角,就知道会这样!

    “……”乐韵想……想问候赵家人渣和贾老妖婆他们家妈妈和祖宗十八代,一群人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吓晕?当年谋财害命时的勇气哪去了?

    七个犯罪嫌疑人晕了五个,内庭内一阵小乱,医生做急救,那几个家伙晕倒已成惯性,医生们急救也有经验,掐人中压胸,三下五除二,轻轻松松的将人一个接一个的弄醒,果断的给打镇定剂,也没遗漏两个年青的家伙,赏剂镇定针,免得赵家兄妹晕了又要他们再跑出来救。

    犯罪嫌疑人晕倒也拖延开庭的时间,原九点开庭延迟到九点八分才正式开庭庭审,仍然是庭审中的法庭调查,也到最后一步,即是贾铃和赵家人几年来侵占转移燕家财产,也包括其中指控贾铃以非法手段故意限制燕鸣人身自由的罪名的法庭调查。

    侵占转移燕家财产的人主要是贾铃和赵丹萱,还有赵宗泽也有份,贾铃将燕家的钱转移给两个外孙,她为了不让燕鸣察觉她转移财产给赵家兄妹,故意用小手段让燕鸣的朋友们都不愿到燕家玩耍,燕鸣外出时也寸步不离的跟随,杜绝了燕鸣听到小道消息或者去银行查帐。

    在贾铃交待自己罪行时,赵丹萱惊恐得缩成一团,根本不敢偷看贺家人和燕行的表情。

    燕鸣获悉贾铃背着自己所做的种种,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他是有多蠢,以致二十几年都没发现贾铃的险恶用心,生怕小龙宝欺负无依无靠的贾铃,还处处维护她。

    旁听人员也听得一脑门子的冷汗,姓贾的也太……狠了,不论以前怎样,她与燕鸣好歹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然而她心中只有外孙,根本没有思及半点夫妻情感。

    燕鸣、贺子琼有为贾铃提供工作,出资让她救丈夫,给她父母治病,后来给她干女儿安排工作,将她视为一家人,她没念半点情份,毫不犹豫的就跟赵家合谋谋杀贺子琼和燕飞霞。

    之后成功上位,燕鸣二十几年来让她掌管着经济大权不问,唯一的孙子也交给她看管,处处维护她女主人的地位,不说之前的种种,就凭燕鸣二十几年对她的好,哪怕是块石头也被焐热了,贾铃却是焐不热的那块冰铁,那样的狠女人与武则天慈禧一样的狠毒。

    遇上贾铃,是燕鸣一生最大的不幸,无论是谁遇上贾铃那样的女人,都是男人的最大不幸。

    法官们将庭审调查到的罪犯嫌疑人的口供一一记录在案,转移燕家财产和涉嫌非法控制燕鸣人身自由的细节庭审调查完毕,庭审调查也结束,余下的就是法律答辩,主要是由犯罪嫌疑人的辩护律师和赵家私人请的委托代理律师们答辩。

    正常步骤是针对原告或公诉人所指控的罪状逐条来答辩,前提是必须有法律依据,不能歪曲事实,不能脱离现实。

    赵家众人与贾铃犯之罪就摆在那里,有实有据,根本无法洗脱,辩护律师要做辩护的根据是赵立带老婆儿媳孙女自首,贾铃虽然没有自首,但在逮捕归案后也主动交待了罪行,可以视为自首,他们只能凭犯罪嫌疑人自首,有悔过的表现来为犯罪嫌疑人争取不判死刑,争取判无期徒刑。

    赵家的委托人积极为赵宗泽和赵丹萱脱罪,赵家兄弟没有参与谋杀,只是侵占转移财产罪,赵宗泽侵占的是飞霞集团的财物,赵丹萱侵占的是燕家的财物,赵丹萱自首主动上交房产和钱款,有悔过表现。

    受贺家和燕行委托的代理人律师和公诉方律师与被告的代理人和辩护律师拉开了答辩大战,相互辩驳对方的主张,争辩的最大论点就是犯罪嫌疑人现在有无悔过,犯罪途中有无中止或悔过行为。

    原告代理律师坚持犯罪嫌疑人没有悔过表现,因为二十几年来每天都是机会,可他们从没有自首,直到赵益雄赵宗泽因偷税漏税案被也仍然没有自首,如果有悔过表现就不会不间断的侵占飞霞集团和燕家财产,会自首是因为在查证赵家和贾铃转移财产时查到了些赵家谋害贺子琼燕飞霞的证据,赵家害怕事情败露才自首。

    被告律师们坚持赵家自首是因为忏悔了,犯罪嫌疑人在法庭上坦白招供时也声俱泪下的承认自己错了,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过,真心悔过。

    双方争来争去,各有各的证据。

    律师们在辩证,非法律行内人听得云里雾里,法律界的人士最是认真。

    律师们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原告委托代理人和公诉方申请请证人作证自己一方的主张。

    审判长同意证人出庭作。

    原告委托人与公诉人望向旁听席,贺家人望向小医生,满眼感恩与感激,他们原本说好如果不到必须要小医生作证的时候,他们不会请小医生出庭作证,尽量保护她不受太多外界关注,因为不想让赵宗泽洗脱与谋杀案无关的罪名,只能请小医生出马。

    需要自己闪亮登场,乐韵也没推辞,镇定自若的站起,背着自己的家当背包,晃悠着自燕帅哥面前经过,走向内庭栅栏门。

    需要证人作证,旁听人员一致望向内庭的那个供内部人员走的门,然而那边门没开,没有谁出来,反而是贺家人所坐第一排站出个小不点儿,背着个斜肩背包走向从旁听席去内庭的那扇门。

    不知情的旁听人员愣住,知情人士恍然大悟,就说嘛,赵家谋杀贺子琼燕飞霞的事会曝光,必定跟晁家小义孙有联系,果然如此。

    赵家众人和贾铃也望着法庭一侧的小门,那边没动静,发现原告委托代理人望向旁听席,几乎下意识的扭头后望,当看到从第一排座上站起来的小姑娘,赵立赵益雄贾铃吓得魂飞魄散,当时就瘫坐下去。

    法警看到小姑娘,打开隔离内庭与旁听席的栅栏的门,让小姑娘通过,再关上。

    证人从旁听席走进内庭,旁听人员也终于能看清,证人穿短袖、七分裤的白色休闲衫,留着男生一样的短发,穿一双白色运动鞋,个子小小的。

    乐韵进内庭,先站着向前方躹了个躬,再走向证人席位,当绕过赵家人时看到那些渣渣们惊恐的望着自己瑟瑟发抖,心情美极了,叫那些渣渣丧尽天良,这下快遭报应了。

    心里美,也不能表达出来,顶着一张无时无刻都保持着笑意的阳光笑脸,走到证人证席上,原本想坐下,测量桌子高度,如果坐下后会被证人席的桌沿挡住下巴以下的部位,只好轻轻的将椅子移到一边,站着。

    书记员们依惯例问证人姓名、性别、职业、住址等。

    乐韵如实回答,报了姓名、性别和年龄,再答:“现在身份是青华学园医学部医学生,户口在青华学园,属集体户口。”

    不知情听众:“?”15岁的医学生?虽然说现在连小孩子的话也可成证词,只是这个证人是不是太小了点儿。

    合议庭成员问证人如何证明原告的犯罪嫌疑人没有悔过表现。

    “回答法官的问题,我的理由有二,”乐韵看看全场:“我所说内容涉及到医学秘密,并且是绝不能外传的秘密,所以在举证之前,我希望审判长和法官们允许我在涉及到医学秘密的地方和个人隐私的地方做模糊处理,如果必须要详细的细节,我再以文字说明,并且文字内容必须严格保密,一旦外传,所造成的后果由泄秘之人自主承担。”

    法庭突的静宓,唯有医学界的人眼冒绿光。

    审判长和合议庭成员们低声做了一下交流:“同意证人提出的合理要求。证人请说。”

    “谢谢。”乐韵礼貌的感谢法官们的理解,安安静静的陈述:“犯罪嫌疑人辩护人说犯罪嫌疑人这些年人他们其实有后悔的表现,这一点我本人执反对意见,我以医学知识来证犯罪嫌疑人从二十几年前至今从没有停止过犯罪行为,事实一,是犯罪嫌疑人多年来持续在给燕行服食各种有毒药物……”

    她还没说完,贾铃惊恐的大叫:“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赵立瘫坐在板凳上,汗如雨落。

    “犯罪嫌疑人肃静!”犯罪嫌疑人大吼大叫打断证人说话,审判长执起审判锤敲了一下台面,看向证人:“证人继续。”

    被审判长叫安静,贾铃声音嘎然而止,望着证人,浑身发抖。

    “谢谢法官,”乐韵瞟了一眼贾铃,继续接着自己的话:“犯罪嫌疑人多年来持续给燕行下有毒药物,我不能说出犯罪嫌疑人具体用了哪些有毒物,因为那几种药很常见,农村五六十岁的人大部分人认识,药店也有售,如何用能让人中毒的细节我更加不能说,防止被心灵黑暗的人知道了照本宣科的用药害人。

    受害人燕行之所以并未死亡,一部分原因是燕行从小被下慢性毒,身体形成了一定的免疫能力,能自动排除部分毒素,另外,他本人也一直在吃排毒去毒的药物以解毒。

    没有被自动排除的部分毒素在燕行体内累积过程中又因他被下另外的毒,旧毒与新毒相遇有部分自我中和,有部分又积累下来或再次与其他新吸收到的毒素相互隔合,相互抵消;

    有部分残毒与新毒则形成其他种类的毒素,各种毒素暂时性达到平衡状态,并不会发作,一旦遇上另外的物质随时有可能催化暴发,也有可能是发生新的化学化应,如果没有其他药物中和或平衡,仍然会暴发,毒性暴发后上医院检查化验基本会呈食物中毒现象。

    燕行去年七月份受过伤,并且也是毒发期间,是我为燕行处理的伤,当时他的伤很重,回京后有住院休养,医院有记录。

    我帮燕行医治伤时为他排除部分毒素,并且帮他压制住身体内潜伏的毒素,按理来说他身上的毒能保持平衡三五年,实质上他在八月末再次毒发。

    受害人燕行之所以再次毒发时因为犯罪嫌疑人又给他下了一种新毒,新毒是杀人树的毒,杀人树就是见血封喉树,树汁在遇到人或物身上的伤口时可使人或物心脏麻痹,血管封闭,血液凝固,导至窒息死亡。

    犯罪嫌疑人用的不是单一的杀人树毒,是和另外几种有毒药材合成的混合毒,另外几种有毒植物比较常见,毒药配制方法也不难,我不能说名字,说出来被万一被有心人知晓了用那几种药自己研究也能研究出害人药物。

    犯罪嫌疑人精通药理和中药植物,多年来给燕行下的有毒药物都是当时不会发作的药物,去年八月给燕行下的药物也是如此,犯罪嫌疑人用杀人树毒汁和另几种剧毒药材混合下在吃的东西里,在燕行住院期间将吃的送至他手里,意图让燕行死在医院。

    犯罪嫌疑人在受害人燕行住院时给他下毒的吃食是一道有莲藕的菜肴……”

    燕鸣一直安静的听,待听到小龙宝住院期间曾遭人下毒,整个人都在发抖,当听到“有莲藕的菜肴”,当时人如发羊癫疯似的抽搐,嘴里大叫了一声:“贾……贾铃……你好毒!”

    他发出愤怒的大吼后,人像抽干了力气,仰倒在座位里,一张脸血色全无,白如宣纸,眼中泪流不止,嘴唇直哆嗦,喘了一口气,又一次痛苦的抓着胸,全身都在痉挛。

    柳老金婶吓得不轻,两人和金婶按着燕老,一个喂药,一个掐他手心和后劲窝位置。

    贾铃眼着狠瞪着证人,如见厉鬼般的惊恐,瞳孔暴睁,眼珠子几乎要挤出眼眶;

    赵家众人也如被扼住脖子的鸭子,快不能呼吸。

    审判长并没有宣布休庭,看向旁听席,书记员也看着旁听席上的受害人家属,维持秩序的法警去问了一下情况,老人并没有晕倒,只是气得有心脏病发的征兆,被他身边的人一顿摁,呼吸又恢复顺畅,只是却举起了手,似乎有话要对法官讲。

    书记员看到了,向审判长报告说受害人家属申请陈述发言,审判长同意。

    燕鸣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两口气,从喉咙挤出嘶哑的声音:“审……审判长,法官,证人……说的是事实,去年八月,我孙子住院,贾铃……煲了个排骨炖莲藕给我带去医院送给我孙子燕行吃,我孙子……跟贾铃的关系不太好,不吃贾铃做的饭菜,贾铃说要改善关系,总是做吃的让我给我孙子,让我说是我家保姆做的,我……以为贾铃是真的对我孙子好,从没怀疑,为了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我也瞒着说是保姆做的……贾铃好歹毒的心啊……”

第五百九六章 当众行凶

    什么叫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如今燕鸣尝到了,当唯一的宝贝女儿英年早逝,他以为痛得心都死了,当爱妻又逝去,他以为那种痛就是最大的痛,没想到那些都不是痛,如今所受的是才是地狱之痛。

    他以为是对小龙宝好,然而实际上却是在要小龙宝的命,这些年他一直是在帮贾铃给自己的孙子喂毒啊,贾铃让他端毒药给自己的琼娘子喝,给飞霞喝,让他端毒给他的小龙宝喝……

    痛到锥心,燕老无力的坐下去,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金婶连背皮都麻了,幸好燕少爷没事,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岂不是在无意中就成了凶手的帮凶?

    贺家人保持缄默,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燕鸣就是猪一样的队友,不对,应该说是小龙宝那个猪一样的亲人。

    满座旁听人员一阵毛骨悚然,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一直在喂自己最亲的人喝毒药更痛苦的?受害人家属先是在不知情的人情况下给自己老婆和女儿喂毒,后来又给自己孙子喂毒,他知道了真相,以后只怕是要活在无尽悔恨里,说不得真的会死不瞑目。

    众人的视线投向犯罪嫌疑人贾铃和赵家人,心头阵阵的犯怵,世上竟然有那般歹毒的人,太可怕了!

    合议庭法官发问:“贾铃,受害人家属说的可属实?你做了菜让受害人燕行大校的外祖父送给燕行大校吃,借用别人的名义,借用别人的手将有有剧毒之物谋害燕行大校?”

    “……是……”贾铃心中恐惧,连牙齿都在打颤,瑟瑟缩缩的承认自己借刀杀人。

    犯罪嫌疑人承认了一直在给受害人燕行做吃的,等于也承认了一直不间断的在进行犯罪活动,根本没有忏悔和中止犯罪。

    赵家请的辩护律师无可奈何的叹气,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证人,请继续陈述你的理由。”证人很守法庭秩序,审判长又催。

    “是,”有法官发话让自己说话,乐韵继续以医学知识来证明赵家渣渣和老妖婆的犯罪行为:“燕行大校吃了排骨炖莲藕没死,是因燕行大校免疫力强,自动排除了部分毒,而且我在七月份给他医治时用了几味极为珍贵的解毒药,压制住毒性时也让毒素新生成另一种并不损作燕行大校身体的毒,刚好能与见血封喉树毒中和,也得以令燕行大校身体内的毒再次平衡,他在医院期间并没有暴亡。

    我为燕行大校医治时有收集他的血样,也做了一份记录,必要时可以与医院的检查诊断报告相对照。

    犯罪嫌疑人一直在想方设法谋杀燕行大校,以此可证明他们并无悔改之心,而且,明知燕行大校是军人,犯罪嫌疑人还处心积虑的给他下慢性毒,以足以证明犯罪嫌疑人穷凶恶极。”

    说了一大段话,没人质疑自己,乐韵只好接着:“事实二,犯罪嫌疑人不仅没有中止对燕行大校的谋杀,去年九月还对燕行的曾外祖母实行了密秘谋杀,犯罪嫌疑人用以谋杀燕行大校曾外祖母的是泡了剧毒的生姜糖片……”

    “不-”,赵宗泽本已听得心惊胆寒,当听到小女生说出“生姜糖”,骇得心肝欲破,惊叫一声,剧烈的一个哆嗦,重量失衔,连人带板凳摔倒于地,一下子就晕过去。

    贾铃像被东西噎住,上半身颤了一下,两眼一翻,也晕了。

    赵立大脑嗡嗡炸响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连瘫坐的姿势也保不住,向一边一倒,砰的摔了下去,在地面蹬了蹬腿儿,四肢僵直。

    旁听的人差点蹦起来,皆是一脸的震惊,那些人吓晕了,就是证明证人说的是真的?

    李家邓家的人,柳老等人惊骇的望向贺家人,去年贺太夫人差点一命归西不是因为病,而是……中毒?

    贺家人静静的坐着,不声不响。

    犯罪嫌疑人又出意外,审判长宣布暂时休庭十分钟,书记员又叫医生,法警们也快速蹲在犯罪嫌疑人身边。

    看到赵立的样子,乐韵飞快的跑出证人席:“赵家那个老年罪犯恐惧过度,心脏骤停,有性命之危,请帮解开他的衣服,需要急救。”

    犯罪嫌疑人吓得快要死了?

    部分旁听人员一下子站起来。

    审判长和合议庭的法官们跑下审判桌台去看情况;原告委托代理人和被告代理人等人没有得到同意不能离席,坐在席位上旁观。

    赵立被吓得半死啦?

    贺家人你望我我望你,满眼愕然,小医生只是上去做个证人,赵立竟然被吓掉半条命,他是有多害怕小医生?

    转而,大家又纠结了,赵立是死了好呢还是死了好呢?

    讲真,就算现在基本上赵立等于身败名裂,死了也没关系,可他们还是希望赵立活得久些,至少要让他尝尽痛苦再死,如果就这样没了,简直太便宜了他。

    法官们也不希望犯罪人在法庭上猝死,案子还没结呢,这那么死了,别人说不得会胡思乱想以为疑犯是受人恫吓,承受不住压力而活活吓死了,到时就该怀疑他们法官无作为,没有及时关注到犯人情况,没有采取有效措施阻止。

    听说犯罪嫌疑人赵立有性命之险,法警什么也没问,试探了姓赵的鼻息,果然没气了,立即照证人小姑娘的话做,解赵立的衣服扣子。

    看押赵家人的法警们为了防止意外,给没晕的几个犯罪嫌疑人戴上手铐。

    赵老太太,赵益雄夫妻,赵丹萱一动不敢动,面色苍白,惊恐得心魂欲裂。

    乐韵一边飞奔,一边拉开背包捧出玉盒子打开,跑到赵老人渣身边放下装医用针的玉盒子,取出针套搭手臂上,一手掐住赵渣渣的人中,一手戳他的胸前大穴,戳了几下,再松开人中,再掐人中戳穴位。

    反反复复好几次,紧掐渣渣人中,取针扎下去,针刺在心脏四周,连扎十几针,松开掐渣渣人中的手。

    原本身体僵硬的没有任何反应的赵立,胸口轻轻的悸动了一下,心脏慢慢的跳起来,开始比较慢,一下一下的加快。

    法官们跑至晕倒的犯人身边,看小姑娘进行急救。

    旁听席上的人也睁大眼睛,看小姑娘怎么救人。

    在后堂的两医生冲出来对晕倒的女性犯罪嫌疑人施救,两位苦催的想嘤嘤嘤,都打了镇定剂,为什么还是那么不镇定,动不动又晕了啊?

    满心无语的医生,狠狠的掐女疑犯的人中,三下两下又将已成惯性晕倒的人给急救过来,收拾收拾,站在一边看小姑娘救另一个人。

    让赵渣渣心脏重新跳动,乐韵可没客气,一点也不温柔的将渣渣摆成一个“十”字形,往他手心里扎两根金针,再给他前胸和手臂上扎针。

    扎了十几根针,一脸纠结的望向贺家人,瞪着大眼的瞪燕帅哥:“燕大校,你这个人渣爷爷心里承受力太差,消耗了不少元气,现在弱得很,需要救命药丸子才能在短时内恢复,或者送医院住院休养十天半个月。”

    贺家人没完全明白小医生的意思,燕行明白了,暗中抽了抽嘴角,平静的答:“你放手用药,我付药费和诊费。”

    贺家老爷子老太太们脑子里打个问号,小医生是怕没人付医药费,所以是在跟小龙宝商量药费?

    “有人承担医药费就比较好说了,要不然我的药丸子给这种坏人吃了,我心疼。”有个帅哥答应给药费,乐韵勉强舍得给渣渣吃药丸子,当下从玉盒子里拿起一包药丸子,倒出两颗,将袋子密封好才掐住赵渣渣的下巴,又点他喉咙几下,让他张开嘴,将药喂下去。

    喂下药,再让他合上嘴,帮渣渣按摩穴位,让药丸子快速进胃部,催它融化,让药快速发挥作用。

    小姑娘救人不忘收药费,法官们哭笑不得,幸好现在是休庭时间,要不然公堂之上公然谈药费,还真是有失严肃。

    贾铃被救醒过来,看到小丫头在救赵立,一脸张一会青一会白,心中惊恐之际,也恨极小丫头,都是黄毛小丫头的出现坏了她的事,若没黄毛小丫头,她哪里会落到这般地步。

    心中愤恨,眼睛盯着赵立胸口的针,心里冒出个疯狂的想法,只要将赵立身上的针全弄进赵立身体内,让赵立死了,小丫头就是杀人凶手,同样也要赔命!

    那个想法越来越坚定,转动着眼珠子看看法警和法官们,没人注意自己,猛的站起来,一头冲向赵立和小姑娘。

    贾铃以迅雷不及掩之势冲到离小女孩不远的地方,抬脚踢向蹲跪于地的小丫头的腰肋侧,只要一脚,一脚踹翻小丫头,让她扑倒在赵立身上,将针压刺进赵立身体,赵立必死无疑!

    贾铃甩掉法警的手蹿起来就往前猛冲,燕行腾的站起来,差一点就要飞出去,猛的又站住,小萝莉那么厉害,哪用得着他呀,他闯进去,没准反而坏事儿。

    贺家老少们看到贾铃冲向小医生的方向,有几个人惊得发出“啊”的惊呼声,声音比较小,他们反应快,又闭住嘴。

    女疑犯突然跳起来冲了出去,法警厉声大喝:“你想干什么?!”他抓一把没抓住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追着去逮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突然发难,旁听人员呆住了。

    赵家众人也吓傻了。

    在内庭维持秩序的法警迅速冲往犯人,负责看押犯罪嫌疑人的几个法警一把就摁住自己看管的人,防止他们作乱。

    法官们的反应也极快,也冲出去逮犯罪嫌疑人。

    乐韵在给赵渣渣按摩穴位,可不等于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听力那么好,周围二百多米外的细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近在咫尺之间的细微动静更加不可能逃过她的听觉。

    当贾铃老妖婆蹿起来时,她的感知能力第一时间就发挥出超强的威力,将信息传达给她,她偏转头,看到贾铃朝自己冲来,一张脸满是狠毒之色,差点没乐出声,老妖婆想当庭行凶哪,这不是自作死?

    她心情一好,便乐得咧开嘴,开开心心的露出笑脸,手却半点不含糊,飞快的取出两根针扔出去。

    两根金灿灿的金银“咻”的带着破空之声,一闪而去,一支重重的钉在贾铃的肩头,一只钉在她立地的腿的膝盖上。

    贾铃的脚离小丫头还有大概五寸远,骤然肩头剧痛,“啊”的惨叫一声,举手想摸肩头,膝盖又剧烈的抽疼,当时站不住向地面栽倒。

    旁听席上的人很少有人看清小姑娘甩飞针扎贾铃,只见贾铃栽倒,以为她自己没走稳,自己摔了。

    法警冲至,刚抓住犯罪嫌疑人的胳膊,她向地面栽跪下去,他用力的朝后一扯,将女疑犯给带得后退几步,免得让女犯罪嫌疑人伤害证人,当女疑犯向下滑倒,他顺势将她摁在地上。

    此时另一个法警也冲至,合力将女疑犯以试图逃跑的罪名逮住,一个人摁着犯人,一个帮她打开手铐,将双手反转到背后再拷起来,同时再拷上脚铐,两人用力的将女疑犯人架起来,不容分说的又带回她坐的地方,用力的摁坐在板凳上。

    燕行淡定的坐下去,看向小萝莉的眼神里带着点小惊悸,小萝莉丢暗器的手速比救人施针时的手速还猛,谁被扎针谁倒霉。

    贾铃肩头膝盖剧痛难忍,被摁地时发出杀猪似的嗷叫,可并没有得到法警们的怜惜,被提回板凳上摁着,肩膀好似要碎了,嗷嗷叫“痛痛痛”。

    法警们制服了犯罪嫌疑人,法官们淡定的没再帮忙,严肃的走回审判台坐下,麻利的将犯罪嫌疑人贾铃在法庭行凶的行为记录在案。

    赵家受委托的代理律师默默的低下头,有个猪一样的队友拖后腿,这官司没法打了。

    法警们将贾铃提回座,赵益雄从乍变中反应过来,全身虚脱,这一下,自首什么通通成了无用功!

    法警将老妖婆拎回去按坐下去,乐韵伸个小懒腰,慢吞吞的背着小手儿,晃着小脚丫走到贾老妖婆身边,怜惜的摇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你果然如此,你刚才想踹倒我,让我砸赵某人身上将那些金针全砸进赵某人身体令他当场死亡,然后死无对证,你再将所有罪名全让赵某人背,同时因为我导致赵某人当场死亡,等于也是杀人凶手,让我也蹲大牢是不是?想法挺好的,一箭双雕。”

    在场的很多人都想到了那一点,都没说出来,就看着贾铃。

    赵宗泽赵丹萱震惊的望向外婆,外婆……不会是真的想杀他们爷爷吧?

    “我没有,我只想踢你几脚消恨。”贾铃疼得满头是汗,矢口否认。

    “你承认不承认没关系,反正你当众行凶是事实,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几百号人可为证,”乐韵偏头看看满庭的旁听人员,笑得嘴角上扬:“只是你算计错了人,我一个古中医传人,在我没自保之力前哪敢出师悬壶济世,对了,你放心,我不像你们那么心狠手辣,我的医用针上没有抹毒。”

    老妖婆疼得咬牙切齿还用愤恨的目光盯着自己,她也不以为意,伸手,纤纤玉指夹起发出灿灿光泽的金针轻轻一提,将老妖婆肩头的针收回,再收她膝盖上的一枚金针。

    贾铃被摁地时金针因受重力被砸得弯成弯弧,收回弯成弓形的金针,乐韵眉毛打成结:“我的医用针啊,这下起码要耗我两个钟才能重新整回来,你力气那么大,精神饱满,为什么还动不动就晕倒呢?装得还真是像啊,现在是装晕,然后是不是就是装疯卖傻的假装是精神病人?”

    贾铃猛的抬高头,凶狠的盯着小丫头,恨不得吃了她。

    两医生和法警们脸色瞬间变了变:“她装晕?”

    旁听席上的人终于明白为什么贾铃会跪下去,原来是被小姑娘的针扎到了,转而也口瞪目呆,哎妈呀,那个女人也太胆大了吧?在法庭上先装晕,然后再装成精神病患者逃避法律制栽,胆儿够大。

    “这个犯罪嫌疑人身体健康,远远没有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乐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法警说声“谢谢”,转身回到燕帅哥渣爷爷身边,照着赵人渣前胸用力的戳了几下,不紧不紧的收金针。

    收回全部医用针,装起来,塞进玉盒子里,盒子又塞回背包,再次用力点了一下赵人渣渣的胸口。

    那一指戳下,原本一动不动的赵立胸口鼓动一下,嘴里发出“啊呀”,瞬间就活了,手脚动了两下,眼珠子转动着,半醒半迷糊的爬坐起来,举着头四下看看,看到盯着自己的法警,脸色乍变。

    法警二话没说,给犯罪嫌疑人上手铐,再帮他将衬衣扣子扣上两颗,架起来提回给犯人坐的板凳上,摁坐下去。

    两医生知道贾铃装晕,脸色极为不好的快速回后堂,乐韵背着自己的背包,跟没人事的又走回证人席位上站着,内心又一次崩溃,为什么她样样不差,就是不长个子?

第五百九七章 再曝黑料

    晕倒的两人救醒了,小姑娘也回到证人席,旁听席上原本有在悄悄交流意见的人也一致正襟危坐。

    赵立被法警摁着肩,迟钝的思维也正常,看向家人发现个个脸色灰败,儿子眼中似乎呈现出绝望,代理律师和辩护律师们也个个神色暗淡,心头的惊恐再次加剧。

    审判长之前只说暂时休庭,没说休庭多久,当犯罪嫌疑人清醒,再次开庭,审判长仍然严肃的请证人继续陈述理由。

    “我接着说,受害人燕行曾外祖母安清华女士有喜爱吃生姜糖的小爱好,犯罪嫌疑人也掌握了安女士的喜好,并加以利用,”

    乐韵接着自己之前的话头:“去年九月,安女士身体出了点小状况住了几天院,同住大院的邻居们关心安女士都曾去探望,犯罪嫌疑人便乘机将掺有剧毒的生姜糖片交给犯罪嫌疑人赵宗泽,赵宗泽利用现任京市市长的侄女王玉璇女士与王市长母亲的手以打着探视安女士的名义送进贺家。

    想必熟悉的人都知道王市长的侄女王玉璇与燕行的外公是同住一个大院的,两人小时也是玩伴,安女士疼爱曾外孙燕行也爱屋及乌,对王千金像对自家侄孙辈的女孩子一样喜爱,王千金送去她老人家的爱吃的姜糖,安女士不忍辜负王千金的那份心,当场品尝了毒姜片。

    犯罪疑人送去安女士手里的毒姜片也是混合毒,中毒后能致人体器官功能快速衰退,并且毒素很快会消散,具体是哪些药材制成的毒,我也不能说,贺家有将毒姜片送去化验,报告单上的数据即是最有力的证据。

    犯罪疑人谋害安女士用的毒姜糖在吃下去一般要一二天工夫才生效令人体各项功能急剧衰老,而安女士当时刚出院,本身抵抗能力较差,因而在当天下午便发病入院,诊断是呼吸道感染引起人体各项功能快速衰老,数天后药物无效。

    因老太太没有洗胃,我被燕行大校和柳向阳大校请去医院时在老人家胃里找到了令安女士病危的祸源毒姜片。

    以上两个医学事例证明犯罪嫌疑人从二十几前至今从没悔改之心,一直在犯罪进行中,同时第二事例也证明犯罪嫌疑人赵宗泽并不是与谋杀案无关,他一直都在积极参与和配合犯罪行为。

    法官,我说完了,谢谢。”

    被证人指名道姓的指出赵宗泽是送毒姜糖给贺家老不死的人,赵立大脑“嗡”的一声响,整个人像电击过,四肢麻了,连思维也麻木了,再也无法思考。

    贾铃赵益雄郭芙蓉惊恐的盯着证人席上的女孩子,脸色发青,口唇发白。

    赵老太太早就吓破了胆,完全不知状态,机械的转着脖子看左右两侧的家人,脸上是迷茫的。

    赵丹萱挨着自己哥哥,一张脸先是发白,再发青,最后变煞白煞白的。

    被准确的指出自己是送毒姜糖的人,赵宗泽有一瞬间不能呼吸,当心脏重新跳动的时候,脑子里空空的,呆呆的望着前方,眼神空洞。

    证人陈述完,旁听席上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法官们低声交流,证人提出的二点驳证都有证据,要做法庭调当然就得通知法警们去押另一个当事人即王千金王玉璇来质证。

    赵益雄惊惧之中还有一线理智,猜测自己估计没希望,生怕自己的儿子赵宗泽被牵连,猛的跳了起来,像斗红了眼的公鸡,愤怒的大叫:“你血口喷人,你跟贺家好故意做假证冤枉我,我们没有害贺老不死,我们从没来没有害贺家老不……夫……人……”

    他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将平日里私下对贺家老太太用的“贺老不死”给喊了出了,喊到第二次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口误,急急改口,但为时已晚,审判长举起锤子敲桌喊“安静”,打断他的喊叫。

    与此同时,赵益雄也惊觉合议庭成员和书记员们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后背也如麦芒刺肤,火热的炙痛,恼得一张脸刹时扭曲。

    为犯罪嫌疑人辩护的律师和受聘代理律师们仰天无语,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这种拖后腿的家伙啊。

    旁听席上的人也一脸震惊,不管怎样,犯罪嫌疑人曾经是贺家老太太的外孙女婿,就算再怎么着,也不能明里暗里的叫人家“老不死”啊,瞧他这样子,估计私下里一直都是在骂贺家老太太吧,哪可能有悔改之心。

    贺家老少愤怒的盯着赵益雄,那只衣冠禽兽竟敢诅咒老祖宗,太可恨了!

    贺老祖宗淡淡的目视前方,骂她老不死?她确实很老呢了,如若不是因为还没死,又哪能有机会亲眼着那些畜生下地狱。

    燕行抿着唇,放膝头上的手用力的拼成了一块铁板,默默的掩盖住心中的狂暴恨意,说他们是畜生都是污辱了畜生们,他渣爹分明畜生不如。

    犯罪嫌疑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意外,法警们心里也极度不喜,用力的抓住赵益雄的胳膊,不让他乱动。

    犯罪嫌疑人被制住,审判长问被告辩护律师和委托代理人:“对于证人的证词,你们有质疑吗?”

    数位律师一致答:“没有。”本来还有的,被赵益雄一闹也没了。

    “被告委托代理人、辩护人认同证人的主张,接下来请另一位当事人王玉璇女士。”被告代理律师们没异议,审判长很果断的通知传王玉璇。

    赵家一家子,贾铃惊恐不已,王玉璇还没送去监狱?

    一般宣判了的罪犯,如果不是终审,会送回看法院看守所,是终审的话很快就送去监狱服刑,王玉璇在宣判后并没有送去监狱服刑,也没有送去专业看守所,仍在法院内的临时监舍。

    王玉璇以为自己早就从赵家谋杀案的漩窝里脱身,可以去监督服刑,那样过段日子或许就能保释出来,谁知仍被留在法院临时监舍关押,每天都被处于心惊胆战中。

    当突然被法警们传唤,以为可以转去监狱,最初有一丝解脱般的轻松,正想收拾自己的物品,却被法警们叫停说不是转地方,只是去法庭接受问话,差点吓晕过去。

    她问法警是什么事,法警拒绝回答,只执行任务,将王千金押往法庭。

    法庭上,审判长通知传王千金出庭后,先暂时放着,请证人先到一边等一等,以便方便接受质疑答辩。

    没自己的事儿,乐韵依审判长指示随法警走到离证人席不远的靠边儿的地方,坐在原本是维持秩序的法警坐的板凳上。

    证人提出了驳犯罪嫌疑人辩护律师们的辩护主张,也要质证,质证证人所提证明犯罪嫌疑人一直在犯罪的第一事例事实,证据就是燕行的体检报告,他的体校报告以前是秘密,只有军总医院为数不多的几个教授和主治医生们知道,还有就是他的上级知晓。

    康教授的助理将燕少的体检报告递上去,有原件和复印件,康教授和卢教授等人因医院有手术要做都不能到法庭旁听,由助理出庭作证,同时还有专管行政部门的一位代表。

    有证据,自然还要勘验,由公安机关和医学专家们来勘验真假。

    医学专家是科学院医学研究所的人员,最为清楚体验报告上每项数据代表什么,在勘验对比时,两个医学专家脸色由平静到惊骇,最后极为痛恨的给出结论:“被伤害人的体验报告如证人所言,犯罪嫌疑人一直在用有害毒物残害受害人,并且份量在逐年递增,证明犯罪嫌疑人从未停止犯罪活动!”

    勘验完毕,体验报告呈送审判长和合议庭成员再传阅一次,做了记录,最后由审判长代管,案子结束后,原件将交还医院或者燕行本人,复印证留底做证据。

    赵家人和贾铃垂头丧气,无可辩驳。

    当听到审判长说传王玉璇出庭时,几人脸色变了变,一致望向证人出来的地方。

    王玉璇被带至后堂,等了一阵,听到喊“证人”,法警将她从一个小门带至法庭,当看到赵家人和熟悉的法官们,她腿都软了。

    法警将王千金带到证人席位上,给她解开手铐。

    书记员们例行公事,先问证人姓名等;王玉璇有问必答,回答问题时看到赵家人凶狠的盯着自己,吓得冷汗泠泠,说话也结结巴巴。

    证人身边的法警发现赵家人以目光威胁证人王千金,冷静严肃的望过去,给与警告眼神。

    被法警发现自己在盯着王千金,赵家老少们不敢在狠盯,不甘的收回视线,只敢时不时的瞄几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问完了最基本的证人信息,审判长问话,并没有直接问王千金是不是拿了毒姜糖给贺家老太太吃,而是先问去年九月贺家老太太生病出院,王千金和奶奶是否有去探病。

    王玉璇搞不懂审判长为什么问有没去贺家探病,诚实的回答“有”,在听到问及有没带礼物时,迟疑了下,看了看贺家人那边才回答有。

    审判长问:“你和你奶奶带了什么礼物去探望贺家老夫人安清华女士?”

    “有一盒人参,好像还是野参来的,东西是赵宗泽买来的,还有一包小小的生姜糖。”王玉璇努力的回想一下,想起送贺家的保健品,心里更加害怕,怕被当成自己在贿赂贺家,说出东西是赵宗泽所买,洗清自己的嫌疑。

    听到王千金说东西是赵宗泽买的,赵立赵益雄和贾铃恨恨的磨牙,眼神像要吃了王玉璇,当听到说“生姜糖”三个字,赵宗泽浑身战粟。

    审判长和合议庭的成员们不紧不慢的做记录,有条不乱的继续提问:“生姜糖是哪来的?一包大概有多重?”

    法官们不问其他,只问生姜糖,王玉璇一阵心惊肉跳,结结巴巴的回答:“赵……赵宗泽说……说生姜糖是他……他家乡一位老乡帮带来的土特产,我当时还觉得拿不出手,也没问有多重,很……很小一包,大概这么大的一包……”

    她不能确定有多重,依记忆比划了一下袋子的大小,证明生姜糖袋包装的体积大小,因为是贺家老祖宗喜欢吃的东西,她记忆略深一点,还记得颜色很漂亮,像涂了蜜的那种色泽。

    王千金在描述礼品,赵立赵益雄眼前一片闪白,赵宗泽额上黄豆大的汗珠子像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

    合议庭的成员们无视犯罪嫌疑人一副天塌地陷的表情,平静的继续问:“你和你奶奶到了贺家见到安女士,她们家有没收下礼物?”

    法官们追着问去贺家探病的事,王玉璇生怕有什么事连累到自己,努力的回想,诚实的回答自己知晓的细节:“贺家老祖宗喜欢生姜糖,当时吃了一点,贺三老太太只收下生姜糖,不肯收保健品,我奶奶好说歹说,贺家才勉强收了。

    法官,我真的没有贿赂贺家,我就是去探个病,我以前也常去贺家,因为贺家老祖宗生病才出院空手去觉得不好意思才带礼品的,也是赵宗泽劝我去的,我还不知道贺家老祖宗病了,赵宗泽不知道从哪到消息,一直鼓励我去医院探病,当我奶奶说贺家老祖宗出院回大院叫我回去一起去看看老人家,赵宗泽立马就去帮买了礼物,送我回我爷爷奶奶住的大院,让我跟奶奶去探病……”

    “不是我,不是我,”赵宗泽听到王玉璇把自己供出来,害怕的大叫:“法官,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都是爷爷和外婆买通人盯着贺家盯着燕行,是长辈们让我追王市长侄女的,也是我外婆给我和王玉璇制造认识相处的机会,爷爷外婆爸爸妈妈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长辈们知道贺家那个生病住院,让我劝王玉璇去看贺家……的,是我外婆给我生姜糖让我拿给王玉璇送去贺家,主意都是大人们出的,我……我就是帮跑腿,法官,没有害人,我没有……不是我……呜呜……”

    他太害怕,边说边哭喊,然后号啼大哭。

第五九八章 狗咬狗

    法庭上的众人谁也没想到赵宗泽为脱罪竟然将自己长辈们全推出当挡箭牌,一时没人说话,只有犯罪嫌疑人赵宗泽的哭声,他也只哭了几声当被法警们警告不得搅乱法庭,吓得不敢嚎。

    几百号旁听人员先是沉默,然后静静的看着犯罪嫌疑人一家子,他们就想知道那个为了私生孙子不择手段的老年犯罪人听到孙子的话做何感想?那一家子人有何感想?

    赵家人先是被赵宗泽的叫喊声给震懵,赵老太太郭芙蓉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看着赵宗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宗泽竟然将他们全推出去了?

    赵立先是震惊,惨白的脸色变了数变,慢慢的又平静,心里甚至还有一分庆幸,宗泽懂得把责任推给大人们就好,那样他就能摘出去了,反正他和益雄郭芙蓉和贾铃一辈子不可能再出去,用他们几个大人换取宗泽无罪也是值的。

    赵益雄同样先是惊骇,下意识的看向父亲,见父亲不仅没有愤怒反而……如释负重般,心中一阵怪异,转而霍然明悟,这,一定是爸之前跟宗泽通气了,不管有什么事全让宗泽推给他们!

    赵家的四个成年人面色各异,贾铃瞪着眼睛,几乎怀疑自己听力有问题,宗泽竟然毫不犹豫的让她当替罪羊?

    为了宗泽坐享其成的享有飞霞集团,她冒着受千夫所指的骂名,与赵家里应外合毒死贺子琼燕飞霞,处心积虑的为他夺取财产,她的外孙和外孙女曾经对说将来一定会报答她,到最后给她的报答就是都将罪名推给她承担。

    想到自己为亲生女儿为外孙费尽心思的谋划,在谋杀贺子琼和燕飞霞时担惊受怕,多次害燕行不死,去年打贺家老不死事件后唯恐东窗事发,自己更是提心吊胆,她受了那么多的煎熬,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贾铃的脸一阵一阵的扭曲,霍然见法官们望向来,愤怒的为自己正名:“法官,我冤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赵立赵益雄郭芙蓉唆使的,我以前感激贺子琼一家的好,也尽心尽力的报答恩情,是赵立赵益雄知道了郭芙蓉跟我的关系,用甜言蜜语迷惑了郭芙蓉,让郭芙蓉怀上孩子,赵家拿郭芙蓉母子俩的前途来当筹码,说燕飞霞不死,郭芙蓉永远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孩子永远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赵家父子许诺只要弄死燕飞霞,赵益雄就娶郭芙蓉,唆使我帮他们投毒。……贾铃,你胡说八道!……”

    贾铃在喊冤,赵宗泽也忘记哭无辜,法官们没有叫停,直到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赵立豁然清醒,不顾一切的打断贾铃的话,喘气粗气争辩:“贾铃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爱慕燕家富贵,又自知你和你女儿根本不可能嫁到好人家,想方设法将你的私生女郭芙蓉送到赵益雄身边,故意让郭芙蓉勾引我儿子赵益雄,破坏我儿子和燕飞霞的感情。

    是你女儿勾引我儿妇赵益雄怀上了孩子,才逼得我不得不为保住脸面,保护我儿子和你女儿的事不败露才慢慢的生出害人的心思,你自己也想当富太太,所以和我家合作达成协议,你帮我们毒死燕飞霞,我们帮你毒死贺子琼让你嫁给燕鸣……”

    “法官,赵立说谎,”贾铃急了眼,气愤的打断赵立的辩解:“赵立和赵益雄父子俩早就有害人之心,他们父子俩千挑万选的选中燕家,就是因为燕家人丁少,贺子琼是贺家姑娘,有钱也有人脉,赵立和赵益雄处心积虑的制造了无数机会与燕飞霞偶遇,甚至还是买通人故意抢劫燕飞霞,赵益雄再英雄救美。

    赵立赵益雄早就做好了一系列的计划,先让赵益雄追到燕飞霞再想办法夺燕家一切,不管我女儿出不出现,赵家父子都会想办法弄死燕飞霞的,要不然就让燕飞霞一辈子生不出孩子,生了也会想办法掉包。

    赵立原计划是想用在他大儿子赵益友身上,让他大儿子娶有钱人家的姑娘,借女方家的势让赵家水涨船高,他大儿子赵益友不肯听父母摆布,要跟喜欢的姑娘结婚,父子闹僵,赵立大儿子一气之下去女方家当了上门女婿,他们也断绝父子关系。

    还有,赵立也计划让他大女儿赵益英嫁富豪家后代,等生下孩子后再毒死男方霸占家产,他女儿也不听话,嫁了普通工人的儿子,父女反目成仇,多年前断亲。

    赵立给他儿子女儿的计划都是先选中对象,暗中给男方或女方下药,让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夫妻再故意去撞破好事,抓住别人的把柄,让人家不得不跟他儿子或者女儿结婚。

    赵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有他小儿子赵益雄听他的话,跟他一个鼻子出气,所以他们父子才没有矛盾,狼狈为奸的算计到了燕飞霞,一步一步的完成计划。

    赵家的那些秘密都是赵益雄亲口对郭芙蓉说的,赵益雄说他不爱燕飞霞,将为什么要娶燕飞霞的原因告诉郭芙蓉,我女儿郭芙蓉告诉我,让我相信赵益雄是爱她的,让我帮她。

    法官,我也是一个母亲,我当年识人不清,被一个男人骗了未婚先育,生下女儿不得不送走,本来便觉亏欠我女儿,赵家人拿我的孩子来要挟我,我心疼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不愿我的女儿和外孙一辈子见不得光,才被迫与赵家同流合污。

    赵家在唆使我害燕飞霞之前已经暗中借用我的手给在燕飞霞怀孕期间吃的东西里放了东西,并且要胁我说如果我不和他们同一条心,他们告诉燕鸣和贺子琼说郭芙蓉和赵益雄搞在一起,要让燕家把我赶走,那时候我的爹娘急需要钱,我不能失去钱的来源,才不得不昧着良心跟赵家做伤天害理的事。

    那些年我也害怕,可我没有办法,毒死燕飞霞之后因为有贺子琼照顾燕行,赵立赵益雄怕燕行长大后跟赵家不亲,燕行会拿回飞霞集团,又对贺子琼下毒,后来赵家为永绝后患要毒杀燕行,我早已上了赵家的贼船下不来,只能一次一次的被动配合。

    我一个女人家又没学医,根本不认识药材,哪知道哪些有毒,哪些没毒,给燕飞霞贺子琼燕行吃的慢怪毒药都是赵立配出来的,由赵益雄交给郭芙蓉或者赵老太太,再让郭芙蓉借看我的名义,或者让赵老太太借看孙子的名义送到燕家交给我,每次放多少药,也是赵立提前算计好了的。

    赵家人才是害死贺子琼燕飞霞的主谋,就像古代杀人,先是官老爷判犯人死罪,再押去刑场砍头,赵家就是官老爷,他们判了贺子琼燕飞霞的死罪,要拉出去杀头,我只是在法场上砍人头的刽子手,刽子手是没有决定权的呀,法官,我不是主谋,我是被赵家威逼利诱才不得不跟他们合作,我不是主谋,我也是受害者。”

    为了让自己减轻罪名,贾铃豁出去了,抖出赵家的秘密,途中赵立数次愤怒的想打断她的话,法官指名让赵立“安静”,她也得以成功的位叙说自己为自己所做的辩护。

    贾铃在拖后腿,赵立气得腿脚直痉挛,数次想暴跳起业打断贾铃,却被法警按压着肩,不让动弹,法官们接连警告他三次,如果再来一次将以搅乱法庭为由暂时押出法庭让他冷静,他不想连为自己辩护的机会也白白失去,忍着想杀了贾铃的暴怒不再搅乱法庭。

    赵益雄差点晕过去,浑身都在颤抖,法警怕他栽倒,架着他才让他有依靠,还能保持坐姿。

    赵老太太郭芙蓉赵宗泽赵丹萱吓呆了,一动不能动,只有眼珠子在乱动。

    旁听人员也一脸震惊,不再是为贾铃抖出的秘密,而是为贾铃的态度,之前贾铃和赵立都承认自己有罪,如实招供,这一转眼儿贾铃和赵立便反目,开始推脱责任,翻脸的速度跟翻书似的。

    贺家老少们安安静静的听贾铃抖赵立的黑幕,没有任何感想,那两人狼狈为奸是为利益,现在相互攀咬同样是利益,狗咬狗一嘴毛。

    乐韵默默的想哭,按步骤算,案子本来差不多到了最后一步,最迟明天可以宣判,也代表着很快就可以结束,贾老妖婆又曝料,还得做调查,也意味着案子可能还要拖几天。

    犯罪嫌疑人曝料,确实让案子因有新的细节而需另做法庭调查,等贾铃说完,审判长通知两位证人可以去旁听席。

    乐韵马上提出要求:“审判长,我还有另一个证据可以证明犯罪嫌疑人一直在犯罪中,可以说吗?”

    审判长和合议庭成员眼神交流,给予同意。

    法警本来想带王玉璇离开的,因为小姑娘有新的证据要提,他们只将王千金带到一边暂停。

    旁听人员一致做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谢谢。”乐韵从旁侧的座位处走到证人席位置,站定后看向王市长的侄女:“另一个证据与王市长的侄女有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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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小神医介绍:
乐韵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华夏最优秀的医生。
好运来了挡不住,高考前无意间开启一个系统,双眼获得魔力,看一眼就知人或物有无生病,病在哪个部位。
系统空间种出来的药材吃一口,力气充盈,吃一样,身体倍儿棒,乃医生成神之必备神器。
一直为当杏林国手而奋斗的乐韵,简直乐晕了。
只是,现实很骨感,系统是半残的,需要吃东西维持,它不吃金不吃银,要吃有灵气的翡翠玉石,异珍奇宝等高大上的东东。
从此,乐姑娘在成为旷世女神医的道路上又多了一项任务—帮系统找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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