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哈利波特之晨光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哈利波特之晨光全文阅读

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来追我啊”

    有一种雾气,它并非是由于天气太冷,让大气中的水分凝结成雾,而是因为水在经过加热后变成了蒸汽。

    从一世纪的时候蒸汽就已经被视作一种潜在的能源。1801年的圣诞节,理查德•特里维希克制造了第一台高压蒸汽机车“喷气魔鬼”,第一次运行它成功拉动了一辆全尺寸的蒸汽公路车,三天后的第二次运行它就因为发动机过热而报废了。

    高压会让水蒸发的温度变高,从100摄氏度增长到110度甚至更高,高海拔地区的食物总是煮不熟,因为气压低让水沸腾的温度不到100摄氏度,这时就需要高压锅来辅助烹饪,或者用火直接烧烤。

    蒸汽锅炉的温度要超过正常气压状态下水沸腾的100摄氏度才能产生动力,等蒸汽推动活塞运动后,失压的废气就要排出来,同时新鲜的高压蒸汽进入,开启下一个工作循环。

    制约蒸汽火车头取代马的因素在于冷却问题,英国是毫无疑问的铁路工业权威。马拉铁路的轨道和蒸汽火车的轨道宽度是不一样的,后者要宽得多,并且需要枕木,还要修筑路基,这就使得法国官僚对大面积铺设铁路网变得审慎起来。

    相比之下奥地利人却变得开放了不少,波西米亚的百威镇是世界著名的啤酒之乡,他们打算修一条马拉铁路将林茨和百威联系起来,并且延伸到疗养胜地格蒙登附近的盐厂。

    鬼才知道英国佬什么时候把蒸汽火车头给研制出来,法国人等的时候,德国人已经开始享受铁路带来的便捷了。

    铁路在神圣罗马帝国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物,三十年战争期间就已经有木轨道了,萨克森州是神圣罗马帝国主要的锡矿和银矿开采区,在采矿卡车下面有一条突出的钢索,它可以拉着矿车前进。

    一开始这种原始的运输体系依赖于人力,后来马匹被引入,取代人力运送更重的货物。

    到了18世纪后期,德国汉诺威附近的采矿工程师开始尝试使用铁轨,后来传到了英国中部矿区,货车的体积和负载都在不断增加,最大运载量可达2.5吨,大部分轨道的间距统一为5英尺,此宽度刚好适合负重的四轮马车。

    铁路现在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运送物资而已了,还是一种联盟的标志,适合在4.8英尺轨距奔跑的马车不适合在轨距5英尺的铁路上奔跑,这种隐形的屏障可以为边境建立有效的屏障以及关税。

    路易十四在修建了凡尔赛后在更为隐秘的马利乐华修建了一座离宫,离宫花园里设计师建造了众多华美的喷泉水池与雕塑。

    除此之外花园里还有一种名为“大轮盘”的玩具。它的原理源自于重力铁路,由三个戴假发的男仆将车厢推上一个斜坡的顶端,镀金雕花的车厢受重力的作用沿着820英尺的木轨轰隆而下,引得王公贵族们尖叫连连。

    塞尼山路有很多Z字形的道路,工程师们想出来的办法是用下行的马车重量拉动上行的马车,同时还有马拉动链条,避免下行车辆重量不够,无法产生足够的动力,以此克服了山路陡峭崎岖,地势险峻的问题。

    马车底部也有齿轮和铁条,爬坡虽然艰苦,要是没有制动那也是很危险的。想要征服阿尔卑斯山的不只是法国人,奥地利人也在设计一条铁路它将从塞默灵山口,沿着从中世纪以来徒步和骑马的人们翻越高山的必经之路到达的里雅斯特自由港,那里是奥地利的东印度公司总部所在地。

    在试制“喷气的魔鬼”失败后,理查德•特里维希克在伦敦制造了一个蒸汽小火车,轨道是圆形的,既是一种游乐设施又可以做实验,他把这个游戏取名为“谁来追我”。

    拿破仑试图通过工业展会,用路灯挖走英国蒸汽装配工程师的计划失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为弗雷德里克•阿尔伯特•温莎的德国发明家,他在伦敦斯特兰德的兰心剧场向观众表演煤气灯照明。

    他没发脾气,只是将杜桑•卢维杜尔送往马利乐华去关押了。帕尔马公国的大公斐迪南多公爵死了,疑似毒杀,乔治安娜在圣卢克宫也差点被暗杀了,为了安全起见,杜桑•卢维杜尔最好还是换一个地方。

    一般来说男人会用剑和绳索绞杀,女人则会用毒,但是现在斐迪南多公爵怎么死的没人敢多嘴。自1796年公国被拿破仑所率的法军占领后,大公就在帕尔马被监视居住,现在他死了,很多人都在猜测凶手是谁?

    拿破仑希望所有波旁王朝的君主保证会在将来对欧洲各国的战争中作为他的同盟。但是保王党的报纸将他从“弑君者”称呼为“篡位者”,继皮埃蒙特之后,帕尔马公国可能成为法国下一个吞并的目标,乔治安娜等着聪明的拿波里昂尼这次又要用什么借口。

    那座不毛之地的山没有金矿银矿,不碍着谁的利益,但是新的反法同盟却隐隐已经孕育成型。

    就像玛斯伯里伯爵说的,那个名为和平的婴儿随时可能夭折,而一个名为战争的死尸即将复活。

    荣誉、胜利,显然对男人们来说这些更值得为之战斗。

    有的时候母亲不只是要生下孩子,还要埋葬孩子,但是没人真的会听她们的意见和想法。

    她支持打无法避免的战争,但有的战争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为什么还要打呢?

    她的这次出走被拿破仑看作是一种抗议,虽然她的本意并不是如此。

    那个有他头发的手镯他也没有逼着她重新戴上,不过装着她头发的手镯他没有摘下来。

    这就是某位议员所说的,只要将拿破仑的灰色礼服和三角帽用树枝撑起来就能让整个欧洲陷入战备之中。

    据说从比利时北部的安特卫普通往布鲁塞尔的马拉铁路已经在修建了,如果不是因为路上有很多沼泽,这条路可能还会继续往法国的方向延伸。

    如何在沼泽上铺设铁轨是英国人目前也没有攻克的难题,而那条铁路所要经过的地方距离滑铁卢很近。

    拿破仑在曼图亚的时候,曾经距离死亡很近,他不仅掉到了沼泽里,并且还落单了,附近还有奥地利的军队。

    为了纯洁的公主而放下仇恨与奥地利联姻,果然他的字典上没有“不可能”,君主集权专制的前提是那位君主必须是个明君,落到了昏君的手里那么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为了给法兰西留下一点希望的火种,乔治安娜才会那么拼命保护共和党人。

    为了一个小女孩儿把清醒的大脑弄昏了,他失去了最吸引她的魅力,比他的身材发胖还糟糕。

    她想离开他了,只要她安排好了那些选择追随她的人们,而且她走的时候还会给他留足体面不至于难堪。

    虽然这件事发生在“未来”,可同样也发生在“过去”,也许是她诸多无法改变的事情之一。

    她忽然明白了伏地魔的那种心情,虽然拿波里昂尼可能会觉得自己要为没有做的事承担责任很无辜。

    他曾经是个公平而克制的人,至少在埃及的时候看起来是如此的,现在,他不是了。

    倘若他要坐上世界之巅的王座,就必须学会公正和诚信。

    她想起了瑞士的那个垂死的狮子雕塑,那是为了纪念1792年守卫杜伊勒里宫瑞士雇佣兵的,那天拿破仑也在场目睹了那一幕。

    当时的那个小人物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住进杜伊勒宫,也想不到自己会和那个浅洞里,腰上插着矛,垂死的狮子一样奄奄一息。

    马克吐温说过,那尊雕像是世界上最哀伤感人的雕塑了。

    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死后没有被送往历代国王安葬的圣德尼大教堂,反而被扔进了安茹路的万人坑里。

    而那些原本安葬在圣德尼教堂地下室的历代国王们也被十字镐给挖了出来,扔进了万人坑里。

    据说路易十四被挖出来的时候,脸出奇得黑,就和乔治安娜的新宠物瓦莱羊“肖恩”一样。

    这或许就是她害怕它的原因,即便它看起来非常憨态可掬、惹人怜爱。

    “女士。”百丽儿推了她一下。

    乔治安娜回过神来。

    “我们该出发了。”百丽儿说“今天是圣热纳维耶芙安葬的日子。”

    “是她的棺椁安葬的日子。”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她的尸骸早就被烧了。”

    “您还在生气?”百丽儿问。

    “我没有生气!”她很愤怒得说。

    百丽儿不说话了。

    “走吧。”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穿着盛装,离开了她目前住的那个葡萄园种植者的别墅。

第五章 战争的乌鸦

    维克多·雨果曾经写过一篇关于拿破仑葬礼的散文。

    那天是个晴天,即便前一天下过大雨,因为天气很冷阴沟里的水都结冰了,午后他的灵柩才进的城。

    送葬的行列有将军和元帅参加,场面非常壮观,阳光照射在手持来福枪的步兵胸甲上,让他们胸前的徽章闪光。

    路上他们经过了了一尊路易十四的雕塑,非常雄浑魁梧,被阳光照成了金色。

    在雾气和阳光中,香榭丽舍大街上的树丛呈现出灰色和褐色,看起来就像是背景板,当灵柩车出现在林荫大道上的时候,人们发出了欢呼声,就像他还活着的时候迎接凯旋一般。

    走到一半它因为某种原因受阻,沿河大街的拐角处是奈伊元帅的雕塑。

    后来它又在维可多·雨果的面前出了故障,以至于他可以随心观察灵柩车。整体上它气势庄严,是个庞然大物,通体金光闪闪,四个金色的巨轮负载着它,一层一层朝上呈金字塔状,从上而下覆盖着布满了蜜蜂的紫纱,但是真正的棺椁却是看不见的,它被放在底座里面,人们看到的只有假的棺椁,上面放着皇帝的标志物品,诸如皇冠、长剑、权杖和大氅之类,后面的内容乔治安娜就不记得了,那只是一篇散文,更何况拿破仑当时对她来说只是个古人。

    圣热纳维耶芙石椁的下葬仪式也很隆重,不过她并非如拿破仑一样是远道而来,那个石椁距离本来为她修建的先贤祠本身就不远,先贤祠的壁画也全是画的圣热纳维耶芙的事迹。

    现在她却要被“安葬”在先贤祠隔壁的小教堂里,好在她并不孤单,还有很多巴黎的名人也被埋葬于此,其中包括拉辛。

    协和广场也是路易十五下令建造的,大革命时期他的骑马雕塑被破坏了,后来又从马利乐华的花园里搬了一座路易十四的骑马雕塑放在广场上。那个地方如今就像是鬼域,处处透着一股萧条破败,很少有人会在那里闲逛。

    一开始有人提议圣热纳维耶夫的石椁应该在城内巡游一圈,后来这个提议被否决了。

    隆重的仪式从热纳维耶芙图书馆开始,由十六名年轻的修士负责抬棺,巴黎大主教负责在后面点燃熏香,唱着《安魂曲》,圣女的棺椁上覆盖着一层金银丝织造的华盖,估计也就教皇和皇帝的葬礼有这个规格了。

    乔治安娜是在教堂里面的,她瞧不见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幸好天气也不是特别冷,不用在寒风中等候。

    约瑟芬已经回来了,不论是为了即将临盆的女儿还是为了参加这个仪式,她都不能继续再温泉疗养,她就站在拿破仑的身边,和他一起在教堂门口迎接圣女的到来。

    虽然是午后,天空却是灰色的,看起来像是有雾,又或者浓烟,弥漫在巴黎的上空。

    古老的地方志中有人说,巴黎这个城市自古就像是一座圣地,它不可能被征服,也不可能出现蛇和老鼠,但是有一天人们在清理一条阴沟时发现了一条铜蛇和铜鼠,从此以后人们就看到城里出现了。

    当时巴黎的统治者时贡特朗,他是克洛泰尔一世的儿子,墨洛温王朝的创建者克洛维一世的孙子,他既是勃艮第的国王,又是四分之一法兰克王国的国王。

    那时巴黎不是法兰克王国的首都,有一个妇人对城里的居民说“快从这里逃走吧,因为它将会被火烧毁的。”

    许多人对此报以嘲笑,说是她被正午的魔鬼缠住了才说这种话。

    在妇人警告的第二天晚上,南门附近的仓库失火了,它很快就蔓延到了邻近的房子,烈火也延到了监狱。

    这时圣日尔曼努斯出现了,砸断了系住他们的锁链,冲开了监狱的牢门,让他们毫发无伤得走了出去。他们投奔圣文森特教堂,这时火焰已经顺着风向蔓延到四面八方,它主宰了这座城市。

    囚犯们逃到了圣马丁礼拜堂,因为他曾经在这个地方亲吻治愈过麻风病人。火逼近的时候,囚犯们看着一团团火球席卷而来,但是它们一接触到小礼拜堂的边缘热度就立刻消失了,小礼拜堂毫发无伤。

    圣马丁的斗篷被送回了普罗旺斯,它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在圣热纳维耶芙的石椁里的。

    这件事没有被公之于众,一是免得惹来嘲笑,很多如莫罗一般的将领和官员没有出席这场仪式,二是免得有人散布谣言,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教堂的木质长椅上挂了彩带,它的作用更类似于装饰,教堂里的宾客不会和外面的平民一样为了凑热闹而不断往前挤,进而引起踩踏的。

    彩带的两头都拴了玫瑰捧花,红玫瑰除了代表爱与美以外,在教会里还代表上帝的爱,乔治安娜看着那些玫瑰发呆,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顺着视线看过去,站在门口的波拿巴已经将视线转向了门外。

    那个关于苏丹美妃的故事并不是故事,而是真事,马穆鲁克们都知道。

    北非流窜着一伙柏柏尔海盗,他们不只是在地中海,还在葡萄牙附近的亚速岛附近抢劫,有一个科西嘉的法国女人,她被柏柏尔海盗所掳,后来他们把她卖给了摩洛哥苏丹当王妃。

    这位苏丹非常宠爱她,只是她和约瑟芬没有亲戚关系,也没有去过加勒比海。

    虽然很多人都说波拿巴是个独裁者,他对身边的人确实很不错,拉纳没钱了就会找他要,说话也没大没小,在出发去安特卫普之前,拿破仑得到了几匹很好的阿拉伯马,当时他们在马尔梅松,拉纳看见了很喜欢,就和他打赌比桌球,谁赢了这些阿拉伯马就归谁。

    拿破仑故意让拉纳赢了,后来拉纳不经过拿破仑的同意,就直接套上了马具,骑着马就跑没影了。

    橘林之战后葡萄牙大使的位置空了出来,拿破仑本来是打算让拉纳去的。

    如今的局势,乔治安娜觉得让拉纳继续在北方的安特卫普呆着也不合适。

    波罗的海贸易对英国很重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擦枪走火。

    她正想着出神,手里忽然多了一个东西。

    她看了一下手心,里面多了一张小纸条:

    列支敦士登山地巨怪部落和法军相遇。

    乔治安娜收起了纸条,若无其事得看着前方。

    看来这次北方她是去不成了。

第六章 “门缝里的眼睛”

    乌鸦这种动物往往和死亡联系在一起,因为每每有尸体出现,这些投机者就出现了。

    在结束了圣女石椁的下葬仪式后,乔治安娜就在教堂外面遇到了卡罗兰和法国魔法部的官员,他将大概的情况跟她说了。

    奈伊率兵前往瑞士,解散了施维茨州的议会,这个州有强烈的独立意识,以前奥地利统治瑞士的时候这个州也曾经参加过抵抗。伯尔尼政府率兵领导起义,奈伊就与瑞士人在大米滕山一带作战。

    列支敦士登距离瑞士不远,冬天快要来了,山下的人类打仗,住在列支敦士登的山地巨怪们就觉得有机可乘、趁火打劫,搜走人类的食物、牲口甚至人类,准备过冬的口粮。

    这件事本来该瑞士和列支敦士登的魔法部来负责,不过瑞士目前处于战乱,而列支敦士登对巨怪问题一直处于消极不合作的态度,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法国巫师皮埃尔·波拿库德希望禁止追捕巨怪,让巨怪有自己的权益。然而引起这次纷争的正是法国麻瓜。

    乔治安娜忽然之间明白为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会成为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而不当英国魔法部部长了。

    也幸好乔治安娜没有法国魔法部部长的头衔,目前法国魔法部公认的领袖是莱斯特兰奇家族及其盟友。倘若要围剿这些巨怪,那很简单,可这样就会干涉到麻瓜战争之中了。

    在国际保密法中没有规定,不过所有巫师都清楚,巫师参战会有什么好处,马尔福家族在威尔士的领地就是他的祖先参战有功被封赏的。

    不参战任由巨怪劫掠下去,一是人类会遭殃,二是违反国际保密法,虽然要管理自己所辖区域内的神奇动物是每个巫师的职责,不过造成瑞士巫师无法履行自己职责的不正是法国么?

    “我们要准备出动吗?”那个魔法部的官员问。

    “当然要!”乔治安娜斩钉截铁得说。

    “你们也要参战?”波拿巴问道。

    “不!”乔治安娜尖叫着回答,同时怒视着这个罪魁祸首。

    他还穿着那身黑色绣了金边的衣服,非常适合参加葬礼。

    这个麻瓜盯了卡罗兰和魔法部官员一眼,两个巫师都退下了,然后他拉着她的手,来到了隔壁的先贤祠中央学院。

    等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僻静角落后,他探头探脑侦查了一番,确定不会有人经过,便捧着她的脸吻她,他热情得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她头脑发懵了一阵后,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捂着自己的脸,睁着灰蓝色的眼睛,笑着看着她。

    “这次你又为了什么打我?”

    “你觉得你不该被打吗?”她恼怒得说“刚才你看我,脑子想的就是这个?”

    他没有吭声。

    “约瑟芬回来了你就要收敛点,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又说道。

    “也包括你么?”他桀骜不驯得问到。

    “我可能不能陪你去北边了。”

    “我不许你去。”他又用狂妄的语气说。

    乔治安娜怒视着他。

    他又不知道发什么疯,将她给紧紧抱住了。

    他很激动,浑身都在发抖,乔治安娜等他冷静一点后才轻柔得将他推开,这下子他很轻易得就被推开了。

    “我想你该知道,奥地利打算修一条从维也纳通往的里雅斯特的铁路。”他揉了揉鼻子后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的里雅斯特是奥地利的港口。”

    “大多数欧洲城市都是沿海发达,奥地利地处内陆,整个帝国只有的里雅斯特和阜姆两个海港,1796年我占领威尼斯的时候还将它们都给占领了,如果不是因为和约的规定,奥地利将没有海港,阿尔卑斯山地处大陆的中心,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波西米亚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门户,三十年战争期间曾被瑞典元帅古斯塔夫攻克过,神圣罗马帝国此时已经失去了一半的男性,皇帝不得不承认瑞典和荷兰独立,法国得到洛林内梅林、图尔、凡尔登三个主教区,以及除斯特拉斯堡以外的整个阿尔萨斯,瑞典获取了波美拉尼亚地区和维斯马城、不莱梅-维尔登两个主教区,从而获得了波罗的海和北海南岸的重要港口,现在这些地区属于普鲁士,你觉得弗朗茨二世会现在就和普鲁士交恶吗?”

    乔治安娜闭嘴了。

    “他们要是想修路,可以不从塞默灵山口,穿越阿尔卑斯山,然后到达的里雅斯特,而是改从匈牙利平原绕过去,打通奥地利与亚得里亚海的通道,但是不只是我,还有别的人想要征服这条山脉,为什么我要占领瓦莱州你们都反对,反而弗朗茨二世干和差不多的事,你们都没有意见呢?”

    “那是奥地利的领土……”

    “现在法国的疆域也不是生来如此的,你听到我说的了,100多年前法国只占有斯特拉斯堡之外的阿尔萨斯,我扩展到了莱茵河畔。”

    “你太心急了!”她怒吼着说。

    “战机就在面前,我当然要抓着。”他有些得意得笑着“还是你以为我会和那个笨蛋一样,和你暧昧几十年?”

    她又想教训这个小子了。

    他抓住了她的手,谦卑得问,看起来像是个好学生“告诉我要怎么才能让您消气。”

    “约瑟芬怎么说?”

    他摇头了。

    “她说她早就说了要除掉格拉林杰。”

    “就这样?”

    “你认为呢?”

    “她没问你乔治娜的事?”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奇得打量她。

    “你看什么?”

    “你嫉妒了?”

    乔治安娜咬牙切齿得瞪他。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跟你说过,你不能对这个年龄的孩子……”

    “你是不是该入乡随俗。”他平淡得打断了她“大家都没觉得这有什么,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孩子。”

    “她只有16岁!”乔治安娜指着学校的其他建筑“跟这些孩子一样大!”

    “所以?”他困惑得问。

    “她这个年纪应该在读书,学习辨识的能力,而不是在那种场合,和你们这帮成年男人玩游戏!”她气愤不平得说“加勒比海的岛屿上以前有食人的习俗,那些岛上没有比鼠兔更大的哺乳动物,于是他们只能吃人,一直到基督徒出现,告诉他们这么做是罪恶的,如果没有人说这是一种罪,那就没人觉得有罪,这个罪还会继续下去,正是因为有我这样的人出现禁止了它,这个世界才开始改变,人们开始觉得对未成年的孩子做这种事是罪恶的。”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他讥讽得说“你知道缪拉多少岁开始干活的?”

    “那不一样,他……”

    “是靠杀人挣钱,你觉得他们谁更罪恶,圣徒?”波拿巴又打断了她。

    她不想跟他继续吵下去,转身打算离开,她宁可到阿尔卑斯山去。

    “我希望你能说您嫉妒了。”就在她转身时他说道“因为我现在就很嫉妒您的丈夫。”

    她停下了脚步。

    “有很多人说我嫉妒莫罗,所以才不邀请他参加今天的仪式,您也那么认为吗?”

    “我不觉得你嫉妒莫罗。”她定睛看着他。

    他还是抓着她的手没放。

    “我很喜欢旧贵族,但是旧贵族的女人只呆在客厅里,我无法向您解释我头一次看到您骑马的时候有多震撼。”他怪异得笑着“我觉得我就像是跟随贞德征战的骑士。”

    “贞德是被烧死的。”她冷着脸说“您对一个女巫这么说可真不妥当。”

    “你真的很美。”他激动得说“我想对你说一千次爱。”

    她笑了起来,那个蹩脚的诗人又出现了。

    “威尼斯一直是自由、独立的,她肯定受不了奥地利那个虚荣、封闭,连海外殖民地都没有的国家的统治。”

    “我没想要威尼斯。”她悲伤得说“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再继续扩张了。”

    “我想这就是西方文明的特点,征服,你觉得你能改变么?”拿破仑问。

    乔治安娜摇头“如果孟加拉虎死了,少年派也会死的。”

    “没错,如果将半人半兽野兽那部分杀死了,人也活不下去的。”他又将她抱住了“我犯了其他人都没有犯的错,但我不觉得后悔。”

    “什么意思?”乔治安娜困惑得问。

    “西岱岛上以前有两座修女院,一座是给她们住的,一座是她们死后埋葬的,那些信奉宗教的修女们被负责保护王宫的士兵吸引,喜欢从大门的锁洞往外偷看,最后主教不得不将那个女修道院给关闭了。”他带着笑意说。

    “你又在跟我讲故事。”她抱怨着“真的有个科西嘉女人被海盗劫持,成了摩洛哥苏丹的王妃?”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唱起了那首烦人的歌。

    告诉我们美人儿,

    你的丈夫在哪儿?

    他身在荷兰吗?

    荷兰人将他抓走了。

    她狠狠踩了他一脚,结果他还是在那儿重复着唱,也不管自己唱歌唱得有多跑调。

第七章 lamia

    和傻瓜乔治安娜相比,约瑟芬追求的东西则“实在”多了,她一直都是个很负责的母亲,并没有在丈夫死后将两个年幼的孩子给抛弃了,自己去过更加舒适轻松的生活。

    奥坦斯要生产了,这对孩子和母亲来说都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在埃及神话里,懂得社交的母狒狒孩子的存活率更高,可是在人类社会里这一套却不见得奏效。

    一个枕头、一条有问题的毛毯都可能夺走那个襁褓里小婴儿的命,而这个孩子则是约瑟芬保住自己地位的关键。

    奈伊在今年6月和奥坦斯的同学阿格莱·奥吉耶结婚了,婚后不久他就被派往了瑞士。

    在约瑟芬不在期间,乔治安娜对宫廷内务的负责人一个都没有换。正常女人的正常“宫廷内斗”乔治安娜根本就没有用,她只把宫廷忏悔师恢复了,而他们正是葡萄牙蓬巴尔侯爵赶走的那些人。

    约瑟芬有自己的小朝廷,身为英国女人的乔治安娜除非疯了才会在法国宫廷设立这个组织。

    她这么“与世无争”,波拿巴反倒不好意思了,给了她一项特殊的权力——签字权,塞夫尔陶瓷厂的收入有一部分会变成技术革新和人才培养,第二届工业展会结束后,塞夫尔还烧制了一批限量的瓷器,上面有作为标志的列昂纳多·达芬奇的铜马以及灯塔灯的花纹,这是可以作为收藏品收藏的。

    法国的工业虽然落后于英国,却也不至于落后到一台蒸汽发动机都研发制造不出来的地步,在整理过去资料的时候乔治安娜看到了那艘在里昂试航蒸汽船,它和“喷气的魔鬼”一样,也是因为引擎过热而报废的。

    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支持研发蒸汽火车头,虽然这会比等着英国研发出来后窃取机密产生的成本要高得多。

    搞这种研究项目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了,但塞夫尔出产的瓷器本来就是奢侈品,是用来挥霍的,马拉铁路和真正的蒸汽车头铁路还是不一样,另外她还打算拨一笔款用来建设农业技术站,培养兽医和技术员。

    现代的养马技术起源自英国,马这种动物虽然看似是跑长途的,其实很娇贵,如果不妥善喂养会得病,然后和人一样死去的。

    德国马就不能给它喂草料,要给它吃燕麦,土豆也不能作为马的饲料,就连作为猪饲料也要经过发酵,否则猪吃了也会生病的。

    有些东西比如塞尼山路上用来拉车的缆绳和铁链都可以用马尔蒙家的铁厂生产的,出了问题也是找他,毕竟马尔蒙是拿破仑贫寒时的朋友,而且还一起翻过阿尔卑斯山,还打过那么多仗,这种交情不是女人在他耳边几句闲言碎语能代替的。要是拿破仑真是这种人,那他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效忠了。

    那位浪漫的“诗人”说他得胜回来的时候,天空中飘满了彩色的纸片,看起来就像彩色的雪,从街道两旁的建筑物上洒下来。

    乔治安娜却想起了克里米亚战争,据说当时伊万杰琳·奥平顿参加了,只是谁都没有证据。

    那场战争发生在她卸任之前,是她在国王十字车站设立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

    如果一个小巫师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通知书,却没有将它当真的,或者没有找到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的话,他就不会去魔法学校读书了。

    那场战争据说极为血腥,有很多人得了“战壕疲乏症”这种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疾病。

    他们因为生活在炮击下夜不能寐,到了半夜会忽然跳起来,歇斯底里得呼叫支援,这种神经过度紧张会传染给其他人,整个战壕里所有人都举枪抗击想象中的敌人。

    战壕外的战场上布满了尸体,一层叠着一层,有时它们会被炮弹击中炸成血沫,有时战壕两边的士兵会踏着这些“尸山”前进。这时阵地前会有一层浓重的血雾,让士兵既看不见敌人在哪里,也看不见战友在哪里。

    法国军官会事先对好表,然后准时向各自的部下发出号令发起进攻,鼓手们开始敲鼓,军乐队奏响《马赛曲》,随着一阵“皇帝万岁”的呼喊,俄国人就会转身逃跑了。

    尤其是那些参加过拿破仑战争的俄国老兵,他们有时会搞不清这个皇帝是拿破仑一世还是拿破仑三世。

    那场战事并没有持续很久,却让人绝望到觉得它仿佛不会结束,许多士兵开始思考他们为什么而战,以至于将敌人当成和自己一样受苦的士兵,这场战争也就越发显得没有意义,有一位军官,他本来在帐篷里喝咖啡,他忽然说自己受够了,于是拿起了自己的枪,走到帐篷外面,向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这时候“提灯女神”南丁格尔的出现会给他们带来安慰。

    南丁格尔和圣热纳维耶芙一样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年轻时也过着随时有人服侍,在舞会、沙龙以及贵族们之间周旋的让人艳羡的生活,后来她说自己听到了上帝对她说话,要她成为护士,于是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她带着38个有同样志愿的护士抵达前线,在战地医院服务。

    伊万杰琳·奥平顿当时是加入的哪一方?是参战的战士,还是南丁格尔的救援队?

    维多利亚女王的血液疾病真的和她参加克里米亚战争带来的诅咒有关吗?

    那病本来就是天生的遗传病,非要说成是与诅咒有关,反倒是“迷信”了。

    让没有嫁人的年轻女孩去照料男病患会很不方便,乔治安娜想写一份倡议书,让那些庇护所的女人选择,愿不愿意接受培训作为一位护士或者助产士,实在不行还可以当兽医。

    照顾人是很多女人的天性,乔治安娜觉得自己不如约瑟芬那么有母爱,谁说的母爱是无私的?母亲爱的是自己的孩子,有一种毒药叫“继母之毒”,继母对继子女不好世人皆知。

    约瑟夫的大女儿凯莉是私生女,约瑟夫长得英俊,年轻时又经商,凯莉的母亲意外怀孕后,将孩子交给了约瑟夫之后就走了,现在凯莉被朱莉照顾,朱莉也没有怎么管教她,只是给她贵族小姐该有的一切。

    德尔米德虽然是寄养在乔治安娜这里,她也没有怎么管他,反而将他交给了孟德斯鸠夫人。

    不知不觉间乔治安娜也变成了那种光顾着自己的生活,忽视教养儿女的母亲了。

    但是德尔米德本来就不是她的孩子。

    拿破仑对德尔米德也不亲热,还不如对乔治安娜的猫,反正乔治安娜从没见过波拿巴抱过自己的教子,他偶尔还会抱着鲁朗格,喂它小鱼干什么的。

    希腊神话里有一种半人半蛇的女怪物拉米亚,她们上半身是美貌的少女,下半身是蛇,捕杀人类的孩子为食。

    她们会和夜莺一样唱哀婉的歌,吸引听到它们歌声的人,据说少女的眼中有专门吸引男人爱慕的能力,像磁铁吸引铁一样,不会和美杜莎一样,看一眼就会被石化。

    经历了那么多事,约瑟芬还爱拿破仑吗?

    乔治安娜有些相信约瑟芬在信里写的,她是为了拿破仑,想要探明议会有没有打算对他不利,才和那个年轻人在马尔梅松关上门说话的,这很符合逻辑。

    可是全世界的人都在说约瑟芬出轨了,并且她还生不出继承人,拿破仑要是还选择相信她,不是他太傻,别人也会以为他傻,尤其是他还有一支军队要统领。

    这就是乔治安娜的“舆论压力”。

    当全世界人都说地球是平的,哥伦布坚持它是圆的,于是他到处想办法拉赞助,然后开始了寻找新大陆的探险。

    乔治安娜也打算支持一支探险队,但是她不想让他们去找什么青春之泉。

    找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也许她可以在报纸上刊登。

    谁叫她是个钱多到无处可花的“贵妇人”呢?

第八章 sleeping

    拿破仑曾经说,和平是所有需要中最重要的,也是所有荣耀中最重要的。

    然而西弗勒斯也曾经对他说过,当和平到来军人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虽然乔治安娜也不知道他这么说话是不是求人办事的时候该说的。

    瑞士复活节政变后,前来巴黎的瑞士代表们想尽一切办法说服拿破仑从瑞士撤军,他们在5月29日承认了马尔梅松协议,可是等到8月27日法国军队完全撤军之后,雷丁就在夜晚,在瑞士一些州发动起义,被拿破仑承认的多德尔政府躲到了洛桑避难,苏黎世、伯尔尼和弗里堡都在起义军的手里。

    奈伊的任务除了要镇压起义,强迫起义者解除武装之外还要抓捕雷丁。

    巨怪袭击人类村庄可不分什么联邦党、团结党,这样战乱的地方无论怎么看都好像不适合建立“瑞士银行”,但拿破仑却有自信。瑞士雇佣兵在欧洲有口皆碑,他们虽然是雇佣兵却很忠诚,更何况“瑞士银行”和瑞士是不是永久中立国没有直接关系,他们需要保护的是客户的钱,不论外面是否发生战争和政变,如果在战争和政变中还能保证客户的钱是安全的,那么瑞士银行的可信度就更高了。

    这是个高难度的问题,法国瑞士撤兵多少影响了荷兰撤兵,法国人“不讲信用”的印象又加剧了。

    乔治安娜签字授予的几个项目都有法兰西学院审核,陪伴乔治安娜的女眷们都参与了进来,担当类似传令官的角色,在银行、法兰西学院几处跑。

    制约着法兰西铁路高速建设发展的因素除了政治因素,还有技术问题,就连奥地利人计划修建的那条塞默灵铁路也处于空想阶段,阿尔卑斯山中有很多悬崖和崎岖的山路,如果坡道设计得太陡了就算是蒸汽火车头也爬不上去,更何况修建它要涉及到很多架桥和爆破,铁路筑路工除了需要吃苦耐劳外还是个技术工种,不只是简单的铲土就行了。

    技术进步需要资金投入,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提起了奢侈贸易,法国大革命之前的法国就是走的这个贸易路线,留下的也是奢侈品产业,但拿破仑要纠正这个贸易方向。

    军队的事乔治安娜管不着,教育的问题她却好像可以插手……

    “哦!”她被忽然抱着自己肩膀的手给吓了一跳。

    紧接着她听到了拿波里昂尼得意的笑声。

    这是他的“爱好”之一,喜欢吓唬人取乐,普通的鬼故事和骑马吓不到她,于是他就用这种幼稚的手段了。

    她很生气,转过身故意不理会他,这个时候她本来该在瑞士处理巨怪问题的,现在她却被困在客厅里,她现在也想大吼一声“给我自由”。

    “你不给我糖,我就只好捣乱了。”拿波里昂尼轻声细语得在她耳畔低语“我的甜菜厂修得怎么样?”

    “我想法国推进甜菜种植很难,比利时可以建厂。”她柔声说。

    他像是在听又像是没有在听,抓着她那只带着火欧泊戒指的手玩。

    “我们晚上去瑞士怎么样?”他哄骗一样说“我想看看你怎么赶走那些巨怪。”

    “你不是说不许我去南边吗?”她将手给收了回来。

    “你又不高兴了?”

    “巫师不能参与麻瓜战争没有写进国际保密法,却是约定俗成的,我不会参战,不论是哪一方?”

    “你有没有想过英法联姻的可能?”他说道。

    “你要和威尔士王子的女儿结婚?”乔治安娜笑着说。

    “不,是我和你。”他轻声说道“只要你宣布你们离婚,一切问题就好解决了。”

    乔治安娜收敛了笑容。

    “这是保存他尊严的方法。”他如同指点迷津的导师般说道。

    “那么多报纸为你服务,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她冷冰冰得说。

    “我想你自己发布声明。”

    “我不能这么做,利昂。”她很坚定得摇头“我不可不想被人说成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

    “我知道。”利昂微笑着说“只有胜利者才能得到您,但他不仅是失败者,心里还有别的女人。”

    乔治安娜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也许我更喜欢失败者。”她倔强得说。

    “他不是汉密尔顿那样的老鳏夫,你知道我这么做是多么有违道德吗?”利昂很平静得说“我想当个负责的丈夫和父亲,你却让我变成了一个风流鬼。”

    “你本来就是。”她毫不客气得说。

    “我不想要路易十五那么多的情妇,我只是想要一个简单的家庭,你可以学着当一个普通的女人。”

    “西弗勒斯跟我说过一样的话。”乔治安娜很平静得说“但我的老师却用公平公正的方式教导我,并且希望我也能公正,如果我是男人的话我会选择梅林作为我学习的对象,可惜我是女人。”

    “你怎么知道梅林没有用魔法帮过亚瑟王?”他继续说道。

    “我不能这么做!”她怒吼着。

    “有人建议我,用那首歌还击英国报纸的诽谤,我不想那么做!”他恼怒得说“为什么他们不能闭上自己的嘴。”

    她闭嘴了。

    “我不该那么做。”他满脸悔意得说。

    乔治安娜没有生气。

    他只是和所有没有仔细思考,凭着冲动行事的年轻人一样罢了。

    有错的是她自己,她没有像个成年并且年长的人一样妥善思考、处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你觉得我碍着你的事……”

    “不。”他非常坚定得说“我想你离婚。”

    “你已经宣布我的婚姻非法了。”

    “你登报声明你离婚了。”

    她气得脑袋发昏。

    难怪那些年长的政客会说他是个小混蛋。

    “这样我就是和一个离婚的女人再婚,不会有人问你,你的丈夫在什么地方,也不会有人说我是个抢别人妻子的恶棍。”

    “我不能……”

    “这样不能,那样不能,你能做什么?”他生气得打断了她“别像个畏手畏脚的女人……”

    “我本来就是女人!”乔治安娜理直气壮得回答。

    “跟他离婚,他本来就答应了!”拿波里昂尼也理直气壮得说。

    “就不!”

    他怒视着她。

    “你之前不是说不许我去南方么?”她开始转移话题。

    “你就像巨怪一样。”他评价说。

    “你才像巨怪。”她小声嘀咕着。

    他气得笑了“敢不敢大声说出来?”

    她没做声。

    “胆小鬼。”他气愤得骂道。

    她没有抬手打他,虽然他这么说也是冒犯了她。

    “他是个执着的人,我也一样,我倒要看看我们到底谁更执着。”

    “你觉得可能吗?”

    “你不是巫师么?”他揶揄得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是魔法做不到的?”

    她本来想说起死回生,后来她想起了伏地魔,他就用魂器让自己复活了。

    “你们法国人就像是导师,先是用口号让人民觉醒并充满热情,然后又让学生们觉得你们不是口号中说的那样,最后让学生们背叛了你们这些导师。”乔治安娜低声说“即便你们是进步的……”

    “我累了。”他打断了她,拽着她的手走向了躺椅“陪我午睡。”

    她顺从得过去了,这一次不是她靠着他的肩膀躺着,而是他将大头放在她的肩窝,仿佛他是个孩子。

    “亲吻我。”他要求道。

    于是乔治安娜亲了他的嘴唇一下,这下他老实了,搂着她的腰,很快就睡着了。

    乔治安娜这时唱起了那首吟游诗人唱的歌谣。

    公元1239年,有一位有着王室血统的女孩,根据古老的故事所讲述的,她是最美的女孩。

    在石头砌成的城堡里,她每晚独自长眠,连亡者都能惊醒的声音,都无法唤醒她。

    遥远的国度来了一位陌生人,希望与她结为连理。

    她的父亲说:“不行,走开,她某天终会嫁给一个国王。”

    那个陌生人离开后又回来了,带着1万兵马,战斗的呼喊能吓破胆,但还是无法唤醒她。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但城堡的墙壁又厚又硬,陌生人高喊“让她决定吧她的心意究竟属于谁?”

    于是国王敲响了她的门

    “只有你能结束这场战争。”

    没人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

    她醒来了么?

    她还会醒来么?

    为了晚上的活动,她该白天就把觉睡足了,这样就不会困了。

    于是她唱着唱着就和怀中的人一起睡着了。

第九章 throll hunter

    1991年的万圣节,哈利和他红头发的朋友罗恩·韦斯莱将赫敏·格兰杰给惹哭了,以至于赫敏没有参加万圣节晚会,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哭。

    后来奇洛跑了进来,在礼堂里告诉所有人有巨怪进入了城堡,当时很多魔法家庭的孩子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哈利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他或许听说过巨怪,却没有见识过。至于罗恩·韦斯莱,不知道他是出于忠诚或者是内疚,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他选择和哈利一起去救赫敏。

    无知者无畏,尼采认为小孩子都是超人,罗恩和哈利居然真的将赫敏从巨怪手里解救了出来,而且用的还是最简单的漂浮咒。

    麻瓜对巫师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但是因为国际保密法的规定,这扇门被关上了,只有极少数人能窥探到门里面的世界。

    拿破仑和他的政府高官们,以及英国的首相和国王都属于政要,他们是会被巫师保护的,因此他们有权力接触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东西,诺斯勋爵甚至还打算让魔法部长为乔治三世治疗疯狂症。

    要驱赶那些趁火打劫的山地巨怪需要麻瓜的配合,拿破仑下令让奈伊和雷丁停战三天,趁着这个时间就是巫师们“工作”的时候,有时候士兵会在战场上看到奇怪的东西,比如贾斯丁的爷爷在敦刻尔克大撤退前就在森林里看到过狼人,这些故事有的会成为电影小说里的故事情节。

    乔治安娜不会对这些山地巨怪像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皮埃尔那么手软,她用火欧泊戒指释放出了火球后,又用“万弹齐发”追着那些巨怪,龙息造成的火球又大又灼热,它们举着大棒,还没有靠近就被她烧成了“火炬”,她一个人就挡住了一个方向的进攻。

    当时她骑在神符马上,飞在半空中,不远处的山坡上拿破仑和他手下的高官们应该在用望远镜围观。

    也许她被当成了某种“武器”,正在演示其威力,又或者被当作是某种表演,法国人爱新奇和刺激,这种“表演”不是谁在任何时候都能看到的。

    这些麻瓜是乘坐着神符马拉的马车跟着巫师们一起来的,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到了,毕竟飞行是直线,不用绕过那么多的崇山峻岭。

    在巴黎公社的报纸上,乔治安娜看到过一篇名为《受过教育的人的无知》的文章,写这篇报道的编辑认为,满肚子学问的法官和上流社会的人生活习惯了,对平民的真实性格,以及他们的爱憎和目的完全无知,他们对那些正在毁灭法国的人也心怀仁慈,像对待昆虫一样生怕伤害了他们。

    那些没有遭到过坏人祸害的人,是容易动恻隐之心的,能滔滔不绝得讲一大堆人道主义的理论,就像皮埃尔会长。而对于那些被害者来说,凶手没有被当场处决,反而把他送到一座监狱里去关起来就是不公正,也许他们在后来某一天,遇上了大喜的日子,因为一道赦令打开牢门,被放出来又重新害人,就像列支敦士登的人民和那些邪恶残忍的山地巨怪。

    她让法国的纯血贵族将赶来的巫师联合会成员给挡住了,现在她没空去理会那些迂腐的人。

    她的时间非常有限,要尽快让那些想乘乱打劫的巨怪不敢再惹事,而且她还要将那些被掳走的麻瓜给救出来。

    人类在巨怪眼里和羊一样都是食物,纯血巫师们也对救麻瓜没兴趣,不过这次参加行动的还有混血和麻瓜种巫师,他们对麻瓜还是有感情的。

    即便将这些麻瓜救出来了就要对他们施展遗忘咒,但他们感情上得到了满足。

    目前巫师和麻瓜之间卖得最火的商品是一种名为“完美金发水”的魔药,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男人们都喜欢金发女郎。这种魔药需要菊花、甘草和雪松木,用它染的头发是完美的金发,就和天生的似的,法国巫师世界的经济正在逐渐成型,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和麻瓜世界隔绝了。

    这以后会衍生出别的问题,但是这比巫师参战要好得多,目前阿尔卑斯山下烈焰熊熊、兵荒马乱的场面,乔治安娜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黑暗的中世纪,到处都是士兵和平民的尖叫。

    国际保密法颁布的前提是猎巫运动,不是每个巫师都有魔力对付成群结队的麻瓜,并且还有小巫师,尤其是在麻瓜家庭出生的小巫师,纯血的子嗣艰难,需要混血和麻瓜种补充凋零的血缘,格林德沃的那种做法虽然让人觉得愉快,却是危险的。

    看着那些被烧成了灰烬的巨怪,乔治安娜觉得有些伤心,她现在说自己是赫夫帕夫谁信?她更像是个心狠手辣的纯血巫师,只是她没有像大反派一样纵声大笑罢了。

    等她觉得差不多把那些巨怪给威吓住了,她就让神符马下降落到了地上,法国魔法部的傲罗们这时向森林里走去。

    然后她开始翻找树木的种子,等差不多了她还要把火给灭了,用农夫催长咒将森林给补种上,这可不是她一个人能干的。

    就在她在小布包里翻翻找找的时候,拿波里昂尼出现了,后面还跟着一群肩膀上有肩章的将军们。

    她在他距离自己还有十步远的地方施展了一个烈焰熊熊,吓得他连忙倒退了几步,可能他以为这火焰和龙息是一样的东西。

    跟在后面的“闲杂人等”这时候很自觉得掉头就走,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

    此时她看着他发光的眼睛,觉得就像在看那个童话故事里渴望得到魔力的国王。

    他拥有了一个王国,却还是无法得到魔力,于是被两个江湖骗子给骗了,是人都是有弱点的。

    “你想和我说什么?”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我丈夫比我还厉害。”乔治安娜平静得说“另外,还有一个预言我要告诉你,在未来的有一天,巴黎可能会被一个黑巫师给烧毁,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你会帮我吗?”他又问道。

    “我不知道,利昂,有时候我会想,到底是什么造成了黑暗世纪。”她轻声说“我看了你从威尼斯抢来的书籍,他们最珍贵的馆藏是希腊文的,我在这些书里没有找到关于战争的书,包括威尼斯人引以为傲的海军,其他的书籍里也没有。”

    “威尼斯没有军队,他们只有雇佣兵。”波拿巴平静得说“经过了几代人,丹多洛的后裔听到枪炮声都会惊慌失措。”

    “能不能告诉我共济会的目的是什么?”乔治安娜问“我知道你和他们有接触。”

    波拿巴没有回答她。

    “我没有瞧不起士兵的意思,但我真的觉得野蛮的战争该结束了,是时候该开始和平的建设……”

    “瑞士人起义是受到了英国和奥地利的鼓动。”拿破仑打断了她“就算我想要和平,其他人会坐视法国逐渐变得强大么?”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波兰被三家瓜分了,就连法兰西差点也一样。”他在冲天的烈焰中和缓得说“共济会的目的是自由、平等、博爱,从人道主义出发,宣告人生命的价值和宣传和平,他们憎恨一切战争,以人类的名义,以博爱的名义,以被蹂躏的祖国的名义,憎恶一切战争,相信用智慧的力量可以创造一个崭新的未来。”

    “听起来真浪漫。”她感叹着说。

    拿破仑笑了“如果这些要求无法实现,他们就会砸碎实现这些目的的旧制度,但他们不接受内战,以及内战造成的苦难。”

    她有点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

    “回去后我就介绍他们给你认识。”波拿巴微笑着说“欢迎你加入‘兄弟会’,姐妹。”

第十章 绝美之城

    你喜欢你每天的工作吗?

    即使是一份别人眼里看起来很不错的工作,又或者是一开始因为兴趣而选的工作,天长日久、日复一日得干同样一件事也会觉得很无趣,比如说擦玻璃,又或者是屠夫。

    每天擦玻璃,每天屠杀牲口,总有一天会想能换一个工作。

    士兵也是如此,战场就是他们的工作地点,工作条件非常恶劣不说还有生命危险,即便战争能给他们带来丰富的战利品,还是有人选择当逃兵或者逃避兵役。

    最讨厌战争的也许正是那些最熟悉战争的人,而不是和平主义者,至于那些好战的人……

    然而离开了战场后,他们所学的技能在和平的环境里没有用处,就像家庭主妇,一旦离开了家庭,回到了社会就无法适应生存一样。

    这些人会活在迷茫与贫困之中,住在街头,头顶连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这可能和由德斯塔尔夫人所料想的,由富有并且有教养的人统治的世界不一样,毕竟这世界不是每个人都富有并且有教养的。烹饪是属于有钱人的权力,穷人更关注怎么弄到那些食物,而不是将它们做得美味好吃,即便是病死的动物一样会有人吃,一些疾病就通过这种方式由动物传染给了人,然后再通过人与人之间传染,进而扩大,最终变成了瘟疫。

    死亡见多了,医生对死亡也会变得麻木,他们虽然没有枪却有手术刀,知道怎么做可以快速解决自己的生命,并且绝对没有被救回来的希望。

    但丁的地狱里有自杀者变的树木,这些人生前并不全是被赌债逼到走投无路的人,他们也许曾经干过许多人觉得伟大的事。

    士兵作战需要一个理由,他们不是机器,是有情感的,他们也渴望自己的灵魂能上天堂、能被拯救,温柔的抚慰会在关键时刻让他们泄气,不论这抚慰来自于宗教还是女护士。

    活字印刷术确实提高了印刷的速度,却也同样带来了谣言和假消息,在16世纪的威尼斯,常常会看到这样的情形,当满载着玲琅满目的货品和最新消息的航船出现在威尼斯港口时,记者立刻追问船长和水手最新的消息,接着他会将听到的消息记下来,将手稿贴在墙上,人们不相信用印刷字体印刷出来的资料,反而会聚在一起看手稿,这有两个原因。

    一是手稿抄写速度快,搜集消息的人写好了之后就可以贴在墙上,不用排版也不用核对,速度比印刷品快,二是因为它没有经过审核与涂改,不会有人用墨水将文章中大段大段的文字给涂写了。

    拿破仑过境威尼斯时可谓是片甲不留,手稿、印刷品全部都搜走了,其中包含了5000册盖有“威尼斯政府”印章的古代典籍。

    其中装帧最精美,看起来最富丽堂皇的是《格里马尼祷告文》,这本书由800多页,有50多幅精美的袖珍画,它原本属于一位主教,后来被一位威尼斯贵族所有,再后来它到了圣马可图书馆内,它在印刷界的地位堪比西斯廷礼拜堂。乔治安娜在巴黎图书馆住过一段时间,看过这本书,她当然一个字都看不懂,她又不认识希伯来文。

    而且图书馆里的工作人员对这本书也不那么看重,他们更热衷于讨论第一版的《黄金分割率》,作者列奥纳多·达芬奇,里面的插画除了赫赫有名的“维特鲁威人”,还有达芬奇别的奇思妙想。

    这本书是拿破仑的士兵们在威尼斯的公墓里找到的,墓园管理者往往都是教士,当士兵们去找那个看守墓园的教士时,他们早就跑没影了。

    提起列奥纳多·达芬奇,人们就陷入了一种非理性的疯狂,但即便是这本书也不是圣马可图书馆的核心馆藏。

    当年十字军东征是不是从阿拉伯人手里抢走了希腊书籍已经无法考据了,反正圣马可图书馆的核心馆藏书籍是希腊文的,它们没有被列为禁书,借阅者想看随意,前提是要能看懂希腊文。

    于是乔治安娜又找到了在卢浮宫看到象形文字,却完全不知道它们写了些什么的感觉了。

    在找人请教过后,她才知晓这些书包含了法律、古典文集、医学、地理,却没有军事,这不知道是拿破仑有意那么干的还是本来馆藏里就没有。但从手稿里留下的资料可以看出,16世纪时军事类图书是一项大买卖,各路印刷商争先恐后投入其中,想要分一杯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成为这个领域的主导。

    圣马可图书馆的核心馆藏的捐赠者是个希腊人,希腊一向不如罗马那么好战,自此以后威尼斯就有了希腊兄弟会,然后开启了希腊文印刷业,当时的欧洲人们渴望多了解一些古希腊和罗马的知识,而威尼斯就是知识传播的中心,东方和西方文明在这里交汇,那位印刷了《黄金分割率》的印刷商也印刷了《古兰经》。

    不仅如此,威尼斯还有以预言女巫为标记的书店,这个地方充斥着“异端”,但教会的力量在这个世俗的世界很薄弱,远不及欧洲其他地方,威尼斯主教是由总督任命的,并且威尼斯还有强大的海军作为依仗。

    商贩中的成功人士会在欧洲各地开办商店,售卖威尼斯的货物和印刷品,有一副《最后的审判》的画作上,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三世和魔鬼放在了一起,这可能是最早的讽刺漫画了。

    除了这些印刷品之外还有大量的炼金术、魔法的书籍,这些书有真有假,都被兄弟会给收走了。

    “自由石匠联盟”在巴黎郊外建造了一座石头建筑,它并不是聚会用的,而是用来存放一些东西用的。这个城堡里有很多分割的小房间,每一个小房间上面都有一个字母,闯入者要玩一个名为“死墙游戏”的游戏,你会从一个入口进去,然后拼写一个你猜出来的单词,进入这些小房间里踩下按钮,一个字母可以在一个单词中出现多次,如果你猜对了,那么通往密室的暗门会打开。如果猜错了,机关就会触动,两面墙会慢慢得合拢,最后将闯入者给压成“饼干”。

    维护那座城堡的是一群如修士一样的人,但他们不是修士,这一点动手就知道了。具知情人透露,他们穿着黑色的带兜帽的长袍,就算吃饭的时候也将兜帽遮住自己的眼睛,就餐时安静无声,菜品非常丰富,院长唯一的特权是有酒喝,这还是招待客人用的。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哑巴。”知情人透露说“因为他们都是用手语沟通的,后来我发现他们会说话。”

    “他们的手语是普通聋哑人士使用的吗?”好奇的记者问。

    “不是,是修道院僧侣用的内部语言。”知情人说“你想闯关吗?”

    记者摇头。

    她虽然不懂希腊文,可是死怎么拼她还是知道的。

    “真难以想象,有人居然那样生活。”记者不可思议得说。

    “也许是因为圣经上不允许他们笑。”知情者揶揄得说“那个地方简直就像是个隐修会。”

    记者记得雷丁打算恢复隐修会,而法国境内连教会都快没了,何况是隐修会了。

    “他们是女性崇拜者吗?”记者好奇地问。

    “你觉得呢?”知情者反问。

    记者撇嘴,不再问这种傻问题了。

第十一章 “小市民”

    但丁的神曲之中有维吉尔作为自己的导师与引路人,乔治安娜可不打算让科西嘉人担当这个角色。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和他在巴黎“约会”确实和大多数人不一样。

    威尼斯的狂欢节上,打扮成平民的贵族和打扮成贵族的平民都会戴着面具,在拥挤狭窄的街道上聚集在一起载歌载舞。巴黎塞纳河右岸的圣洛朗集市与左岸的圣日尔曼集市在法国大革命之后日益衰落,因此圣殿大道酒成了欢庆节日和举行表演必不可少的场所。

    这条大道的中心地带位于圣德尼凯旋门、圣马丁门和昂古莱姆路,是分隔东西巴黎的真正分界线,平时贵族和有产阶级不愿意与巴黎的普通百姓和下层人民走得太近,而工人阶级也不愿意跨入那个仍被旧制度统治的富人区,人们在这条大路上会很真实得感受到两个世界的区别。

    然而这条路的两边却有很多戏院和舞台,每天晚上大道两边的各种喜剧演出中总是上演着刺杀、下毒或是勒死的戏码,有些大型剧院可以容纳超过三千个席位,小型的剧院也可以容纳五百人。售票柜台前,领座员高升预告着节目表或者是为某个情节做广告,试图吸引顾客们的注意力,因此这条主干道又被称为“犯罪大道”。

    围绕着这条主干道修建了一列由马匹和铁轨牵引的公共马车,从巴士底狱到马德莱娜大教堂的环线,穷人们也可以只花几个生丁就能在享受夜生活后乘坐马车回家了。

    拿破仑年轻的时候可去不起法兰西剧院那么高档的地方,从阿尔卑斯山回巴黎后他就带着她到这些“不适合女孩”去的地方去了。

    白天的时候,街道两边意大利式拱廊下的咖啡馆里人满为患,当夜幕降临,剧院建筑在街道两旁的树荫下若隐若现,大厅里的灯光变得越来越暗,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紧接着舞台上灯光乍亮,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女子在充满东方情调的音乐中跳起了婆罗多舞,舞者通过肢体与远表达丰富的感情,诸如战争与和平,爱与恨,快乐与悲伤。

    这种舞跳起来刚劲有力,动作幅度很大,和谨小慎微的宫廷舞是完全不一样的。

    演员的额头中心有一个红点,和菩萨很像,不过那代表着湿婆舞王的第三只眼。传说舞者开始跳舞的时候那只眼睛是睁开的,可以洞察、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也代表着可以向神祈福。

    看完了表演后利昂会带着她去酒馆喝酒吃宵夜,哈利头一次到破釜酒吧的时候肯定会被吓一跳,里面又黑暗又有那么多形迹可疑的人,还有人在酒吧里抽烟。

    出于某种不明的原因,黑色的猫咪这种可怜的动物被当成是魔鬼的化身,从中世纪到后来一直都被视为不吉的象征,这个酒馆就是“坏孩子”们聚会的地方。

    巴黎也有帮派,大致可以分为穿红衣服的,穿灰衣服的,以及戴羽毛帽子的,当他们有矛盾需要处理,又不想动刀子解决的时候就会来黑猫酒馆来谈判。

    这个酒馆除了经营很平常的餐饮之外,还有一个地下赌场,不过这个赌场里赌的不是纸牌和轮盘,而是拳击,或者说是踢打术更为合适。

    英国的拳击只准用手,法国的“拳击”则只准用腿,看着有点像自由搏击的前身,又不像泰拳那么血腥。虽然拳手鼻青脸肿,却不致命。拿波里昂尼下肢锻炼得不错,乔治安娜很想怂恿他去打一次,不过其他“拳手”都有大长腿,他这种短腿会很吃亏,于是只能作罢了。

    这种场合讲什么文明礼貌?当然是要大吼大叫了,乔治安娜押了两个金路易在穿红背心的“拳手”身上,她才不管什么赔率,反正她要大声得吆喝。

    来看比赛的有不少人和拿波里昂尼一样戴着面具,当地上的剧场里上演刺杀、毒杀、勒死的戏剧时,真实的故事则在这里上演,地下世界当然和尽然有序又干净整洁的地上世界不一样,甚至富人区和穷人区也不一样。

    对某些贵族们来说,耻辱比庸俗更加难以忍受,有那么一些人会住在肮脏的贫民窟小阁楼里,盘算着新的暗杀计划也不会向拿破仑摇尾乞怜,可能他们还记得那个在军校里被法国同学欺负的科西嘉外乡人。

    当卖零食的小贩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她买了草莓味的冰淇淋,她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然后她才喂了波拿巴一口。他抛下了那么多事陪她玩,该给他点奖励不是么?

    后来到了凌晨他们才踏上马车,这时巴黎的街上已经有浓雾弥漫,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巴黎,反而很像是伦敦。

    等车门关上后,他就开始变得不规矩了,她让他任意妄为了一会儿,然后将他给推开了。

    他几乎被摔倒在地,她借着这个机会将身上的披肩给拢紧了。

    “干嘛拒绝。”他用怪腔怪调的法语说。

    “你前两天不是还在后悔么?”她恼恨得说“还有那么多麻烦等着你去处理。”

    他贴了过来,像个小浪子一样搂着她。

    “我进过那个房子。”拿波里昂尼在她耳边柔声说“那个房间被称为leones,里面存放的书籍不只是历史,还有怪兽、妖魔鬼怪和科学著作。”

    乔治安娜品味了一下。

    “真实天才。”她忍不住学罗恩一样说“里面全部都是谎言。”

    “我能明白为什么会有独角兽的书放在里面,但为什么科学……”

    “独角兽是存在的。”乔治安娜一本正经得说。

    拿波里昂尼不敢置信得摇头。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把科学书籍放在他们认为编造谎言的地方。”

    乔治安娜想起了那个科学家所说的全球变暖是因为牛放屁制造温室气体的论文。

    “也许是因为科学取代了神学,用来解释一切。”乔治安娜说“你相信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存在么?”

    “比如说?”

    “爱情。”

    法兰西院士没有嗤之以鼻。

    他抬手用拇指将她耳畔的头发拢到了耳后。

    “你今天觉得高兴吗?”

    她点了点头。

    “你觉得你还会爱上我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还记得之前他带她去地下酒馆时走在她前面时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洒脱,而且充满了自信,很有男子气概。

    “我能感觉到。”他温柔得说“你的心里有别人。”

    她觉得,这其实没那么难猜。

    “我明白你的痛苦。”他很难过得说“这是我现在正在经历的。”

    “那本关于独角兽的书写的是什么?”她开始转移话题。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那本书讲的是如何布置陷阱诱捕独角兽,那种动物喜欢纯洁的少女。”

    乔治安娜惊呆了。

    “你猜你要是去那个屋子会到哪个房间?”

    “那我要先玩填字游戏。”她揶揄讥讽得说。

    “我听说有个房间至今没有被人打开过。”他说道“fonsadae,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拉丁文,意思是亚当的起源。”乔治安娜低声说。

    他笑了“怎么是亚当而不是夏娃?”

    “我想这很明显,不是么?”乔治安娜冷静得说“神为他创造一个伴侣,是为了让亚当生活得更美满,至于夏娃过得幸福不辛福神是不关心的,因为亚当才是他的爱子。”

    拿波里昂尼盯着她。

    “女人不是玩具,利昂,别像小孩子一样争抢着玩。”乔治安娜说,那是她刚才听到的故事,有两个青年因为一个金发的女郎而决斗,两个人都没死,两个年轻人都被流放到了圭那亚,而那个金发女郎还在舞厅里跳舞,因为她的头发就像金色的头盔,于是有了“金盔”这个绰号。

    他桀骜不驯得说“就不!”

    然后他又低头吻了她。

    “砰!”

    乔治安娜听到了一声枪响,几乎下意识得想起了那个逃跑的神枪手福尔涅。

    “车窗都没碎。”波拿巴低声提醒道“我没事。”

    “那是怎么回事?”乔治安娜问。

    “这是个罪恶的城市。”拿波里昂尼倒在沙发上疲惫得说“别听到枪声就大惊小怪。”

    她没法解释。

    “也许上帝制造夏娃的目的是让他生活美满,我却觉得他这么做完全是事与愿违。”利昂平静得说。

    “我希望您能幸福美满。”她低声说道。

    他根本不信一样冷笑着,将她搂紧了,那胳膊比她想的更有力量,毕竟他也是举过军旗的人。

第十二章 “桶匠”

    “您知道杀死帕尔马的斐迪南多大公的是谁吗?”吉尔·戈贝尔说道“我听说您能预测未来。”

    “你知道这个干什么?”乔治安娜心不在焉得问。

    她正在看关于瑞士的文件,三个世纪以来,瑞士分为十三个特性不同、宪法迥异的州。中央各州,或称森林各州,仍然保持了古老的条顿族风俗召开各自的人民大会来决定事情,每位州长出席大会都是全副武装。

    富庶的平原地区是在富裕巿民家族的世袭控制之下,除了这些主权州外,还有一些地位极不明确的加盟州,其中有日内瓦、巴塞尔、比恩、圣加仑、阿尔萨斯的古老帝国城市牟罗兹、格里宗三地、纳夏泰尔公国和上罗纳河上的瓦莱。最后还有从属地区∶阿尔高、图尔高、提契诺、沃州等等,这些地区都受各州统治者的不同程度的统治。

    这就是古老的瑞士邦联,它多少有点象由山区氏族、平原居民与城市市民共同组成的纷繁紊乱联盟,拿破仑的马尔梅松协议并不是削弱了瑞士,而是瑞士天生就是个适合联邦制度的国家,他只是顺从民意,让每个州都有制定自己宪法的权力罢了。

    “我们在打赌。”戈贝尔说“我觉得是女人干的。”

    乔治安娜笑了“因为下毒是女人的手段?”

    “我认为是伊特鲁里亚王后。”戈贝尔说“您觉得元首会不会将帕尔马交给路易一世治理。”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您也觉得我疯了?”戈贝尔笑着问。

    “她是怎么做到的?”乔治安娜反问“我记得大公的身边都是法国人。”

    “我以为这是你们女人擅长的。”戈贝尔说“奥坦斯生下了一个男婴,他叫拿破仑-路易-夏尔,就在你们出去玩的那天晚上。”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

    “宫里有人传说,元首才是那个孩子真正的父亲。”

    乔治安娜“砰”得一声将那些资料摔到了桌上。

    十个月之前拿破仑在里昂忙着意大利建国的事,他当时有空和自己的继女往来么?

    “路易怎么说?”乔治安娜问。

    “他根本不想承认这个孩子。”戈贝尔说“我听说路易一世有癫痫,玛丽·路易莎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如果路易一世获得了帕尔马公国的统治权,他的儿子将卡洛·卢多维科将成为下一任帕尔马公爵,因为他年幼,这位西班牙公主会成为伊特鲁里亚和帕尔马实际的统治者。”

    “她不受当地人的欢迎。”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您也一样,很多人不喜欢您,但是上次您忽然避静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戈贝尔说。

    乔治安娜又懵了。

    “谁说我避静了?”

    “我听宫里的教士们都那么说,您去了一间修道院,有很多人愿意为您作证,您没有像报纸上说的那样发疯了。”

    避静是天主教的一种灵修方式,讲的是每年信徒会抽出一段时间离开世俗生活,学习自省,这确实是要比精神错乱,忽然跑到森林和野地去流浪要好多了。

    她气得猛拍桌子。

    “怎么了?”戈贝尔莫名其妙得问。

    “你以为欠人情容易还吗?”乔治安娜愤怒得说“尤其西班牙和葡萄牙还有宗教审判所。”

    “我觉得您目前可以不去想这些。”戈贝尔说“瑞士问题有英国参与,那个叫穆尔的代理商是雷丁背后的支持者。”

    “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

    “您认识梅里爵士,我想您可以和他解释一个误会,法兰西和俄国的友好关系不是建立在地中海和土耳其问题上的,他不需要将我们视作威胁。”戈贝尔说“使者本身就是有头衔的间谍。”

    “你是说梅里往伦敦传了情报……”

    “我没那么说。”戈贝尔打断了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又低头看资料。

    民主是瑞士森林诸州不可或缺的,但是城镇贵族们却希望保持旧制度。

    1798年的时候,督政府曾将法国的政体强加给瑞士,才过了三年的时间,瑞士就以四个月政变一次的速度陷入了战乱之中。

    法国撤兵也是听从了瑞士共和派的意见,他们觉得自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现在旧贵族所在的联邦党已经成了多数派,统一派成了少数派龟缩在洛桑了。

    “元首跟您说了什么?”

    乔治安娜想起了他发梦话似的说的英法联姻的可能。

    如果拿破仑也和英国人一样支持联邦党,那就好解释了。

    共和国只有一部宪法,不像联邦制可以有很多部,共和国宪法制定时要以公共利益为基础,而不是为了自己一个州的利益。这就是杜桑·卢维杜尔立新宪法造成的困局,如果拿破仑让他立宪法成功了,那么法兰西共和国的政体就变了,不论卢维杜尔在宪法上是不是承认圣多明戈是法国的殖民地。

    如果他承认了法兰西宪法,那么他就不能当圣多明戈的第一执政,更遑论是终身,但是圣多明戈可以有地方自治权,在财政税收,甚至军事指挥权上独立自主。教会给她的文件上留下了总督的司法权,不过他只确定死刑,如果圣多明戈废除了死刑,那么这个总督连这点权力也没有了,只是个摆设。

    只要杜桑就范了,那么他就算还是圣多明戈的第一执政,他也会失去所有的权力,只保留头衔,没有统治权,一年给他几百万法郎,在法兰西过人人称羡的富裕生活。

    立宪意味着独立,而且他好像还有称王的打算,只是他把自己的侄子给杀了,世袭是要找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杜桑还有别的亲人么?

    就算圣多明戈独立成功了,法国会断绝贸易,英国把目标转向古巴,抢占圣多明戈让出来的蔗糖市场,还要加上一个美国的路易斯安娜,他们已经找到了可以在亚热带种植的甘蔗品种了。

    西班牙和葡萄牙自己的经济都这样了,除非找俄罗斯、普鲁士以及奥地利。

    普鲁士虽然现在占领着汉诺威,那也是被拿破仑胁迫的,普鲁士的外教大臣对拿破仑言听计从,可能就普鲁士国内还以为自己依旧是腓德烈大帝时期的那个普鲁士。

    至于奥地利,临海港口只有两个,要不是被逼到没办法,谁会想出甜菜提取糖的主意,甘蔗压榨多简单。

    照着英法目前的关系,《亚眠和约》随时可能撕毁,没有制海权的法兰西就算把圣多明戈收回来,那个岛上的产品也运不到法国。

    所以拿破仑才问她糖厂的事怎么样了。

    “你要想办法保住杜桑的命,别让他死了。”乔治安娜无力得说。

    “前任战争部长,路易·奥古斯特·勒·通纳·德·布雷特伊尔回国了,他目前和保王党的联系很密切。”戈贝尔冷漠得说“不过他忠于的是路易十六,路易十六活着的两个兄弟都不喜欢他。”

    “那他这么做这有什么用呢?”乔治安娜费解得问。

    “您还想要纯洁的灵魂吗?”戈贝尔面无表情得说“您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您。”

    “不,我不想听。”她摇头。

    “我需要钱。”戈贝尔说。

    “你要多少?”乔治安娜无力得问。

    “60万。”戈贝尔说。

    乔治安娜没有细问,直接在支票上签字了。

    “你不该信任我。”戈贝尔看着桌上的支票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该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多钱?”乔治安娜笑着说“还是说我要怀疑你中饱私囊?”

    戈贝尔没有回答。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她冷淡得说“我看过一篇文章,作者认为该让士兵在事发现场为战友复仇,否则士兵们的灵魂就永远无法获得平静,而且你也听说了,这次阵亡的将军多数是莫罗的战友,你明白什么是战友情谊么?”

    “我倒是听说不少被战友出卖的故事。”戈贝尔冷笑着说“您别把人看得太高贵。”

    “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在于他的能力,而在于他的选择,你看着利昂,你告诉我,他除了女人和权力之外,对什么特别迷恋的?”

    戈贝尔没有说话。

    “你贪财一点才是安全的。”乔治安娜低声说道“毕竟你不是女人,戈贝尔。”

第十三章 “火鱼”

    如果一个人杀了人,不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通常他想到的往往不是认罪伏法。

    比如一个男人在自己家里抓到了偷情的妻子和奸夫,根据拿破仑法典的规定,他可以杀了他们两个而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这样一想的话,他就会比较坦然得等待警察到来,然后以被害者的身份诉说经过。

    但是在其他国家,遇到了这种情况丈夫是不可以杀死奸夫和妻子的,他必须“冷静”处理,如果他“不冷静”处理,比如用枪杀了他们,那么他就要伪造现场并且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到歌剧院或者别的公共场所出现。

    奥坦斯是路易·波拿巴的妻子,她要生孩子了最着急的应该是路易才对,关拿破仑什么事呢?

    一般正常的家庭,路易的兄弟们带着妻子登门祝贺就已经足够了,拿破仑根本不需要亲自去,然而带着情妇在外面玩就显得太不负责任了。

    那天晚上她听到的“砰”的一声也许不是枪声,而是礼炮声,国王生了王子和公主都要放炮庆祝,王子要放101炮,公主放80炮,但路易·波拿巴既不是国王,也不是什么王储,他生了个儿子为什么要放炮庆祝呢?

    如果说拿波里昂尼和16岁,看起来不像16岁的乔治娜小姐有来往是这个时代的风俗,那么和奥坦斯在一起,还生了个孩子就是违背伦理了。

    这种谣言别说是政治家,就算是普通人也承受不了。

    “你相信他吗?”百丽儿问道。

    “相信什么?”乔治安娜无动于衷得问。

    “他不是那个孩子的父亲。”百丽儿说。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希腊女奴。

    “这话可不是你这个身份的人该好奇的。”乔治安娜冷若冰霜得说。

    “如果你选择相信他,为什么你不相信你的丈夫?”百丽儿契而不舍得说“别管全世界是怎么说的,他爱的是你。”

    乔治安娜看到了百丽儿手腕上有古代如尼文的金手镯,那是拿破仑送给她的。

    “你是谁?”乔治安娜问。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百丽儿神秘得微笑着。

    “哈托尔?”

    “你想现在走吗?”百丽儿问“我可以帮助你。”

    乔治安娜脑子里首先出现的是波拿巴。

    她觉得他经不起女人再一次背叛了。

    “我发了誓,要等他和西弗勒斯决斗之后再走。”乔治安娜有些怯弱得说“我不能这么做。”

    “那你就是在自找死路。”百丽儿看着窗外拥挤、喧哗、肮脏、一半处于中世纪的城市“瞧瞧这座城市,粗看是很平静的,实际上却处于躁动不安的状态中,流浪汉、懒汉、流氓以及其他无业游民聚集在公共场所,以破坏路灯和城市其他居民的窗户玻璃取乐,危险潜伏在这些为了打发无聊时间无所事事的人的恶作剧之下。1750年的儿童绑架案演变成暴乱也是源自于谣言,人们说警察参与了这个案件,他们之所以为那么做是为一位患有麻风病的王子服务,这位王子要用孩子们的血治病。诸如此类的事件犹如池塘中冒出的水泡,会在平静的表面下泛起波澜,如果能及时熄灭倒也罢了,就怕这个水泡引起一系列的剧烈反应,如同沸水般不断翻滚,让巴黎变成烧开的锅炉。”

    “你看了那份报告?”乔治安娜问。

    “路易十五刚即位的时候,法国人民也曾经很热情洋溢得欢迎他继位,但是爱和财富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百丽儿转头看着乔治安娜“一旦热情消退了,关于他和他身边的人的各种谣言就开始传播,尽管那时他已经完全清除了路易十四晚年时给这个国家带来的的压抑和痛苦的记忆,他因为软弱而饱受批评,尤其是他懒惰的天性,‘懒散’这个词经常出现在舆情调查里,似乎除了私人娱乐外他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日积月累的谣言和抱怨让路易十五变成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国王,他变成了人民口中的希律王,人民不再对国王的车队高喊‘万岁’,王太妃生了一个女儿,在荣军院和市政厅都放了礼炮,可是巴黎没有任何喜悦的迹象,甚至于对烟火表演和灯会耶反应冷淡,他们一直默默不语,就像在杜伊勒丽宫的宫门上贴的那张纸条所写的,‘人民的沉默是给国王的一课’。”

    “你想说什么?”

    “每个故事都有序幕,绑架儿童事件只是一个小片段,你不想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一位继承人的出生是一件大事,1751年9月时王太妃生了一个男孩,按照巴黎的传统,老实人市场的女鱼贩们会到杜伊勒里宫送上祝福,但国王却拒绝接见她们,因为那年的5月份,有人在胜利广场附近的一个酒馆中偷听到有人说‘老实人市场的妇女们会前往凡尔赛废黜国王,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然后她们再回道巴黎杀了负责刑事和治安的中尉’,国王知道后便拒绝了她们的祝福,而人民却以为这是国王对他们的蔑视,从此国王与人民决裂了。”

    “你觉得我该去杜伊勒里宫接受女鱼贩的祝福?”

    “你觉得你的狮子是国王吗?”百丽儿问“在人民的眼中他是国王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乔治安娜着急得问。

    “别相信酒馆里搜集消息的间谍。”百丽儿微笑着说“也别相信一个会轻易抛下首都的国王。”

    乔治安娜若有所悟。

    “拿破仑的军事才华能让法国以最小的损失在战争中获得最大的收益,给国家的财政减轻很多压力,而从敌国领土上获取的财富能缓解法国的财政压力,这是其他元帅都比不上的,但法国人并没有打算将战争当作‘摇钱树’的打算,法国军人也不是黑森-卡塞尔的雇佣兵,要靠打仗补贴财政。”

    “我知道,他们不想补贴国家财政,他们只想让自己的口袋装满了金币。”乔治安娜撇嘴说“要支付巴黎挥金如土的生活可需要不少钱。”

    “你虽然不讨人喜欢,却没人将你和蓬皮杜夫人和杜巴丽夫人相提并论,也没人用下流的话诽谤你,他们只是觉得你在为英国人谋求好处。”

    “这我可没想到。”乔治安娜低语着。

    “另外,这次瑞士战争和你也有关系。”百丽儿说道“你可还记得当时有个意大利银行家来山区收集硬币?”

    乔治安娜张大了嘴。

    “他是来自那不勒斯的罗斯柴尔德银行,这些硬币最终汇集到了穆尔手里,然后支付给了雷丁,如果你不插手,他们本来打算从黑森-卡塞尔的梅森那里获取硬币的。”百丽儿丢了一个硬币给乔治安娜,上面是拿破仑带着桂冠的侧脸。

    “对士兵来说,硬币上是谁的脸都无所谓,反正都是金子做的,他们不接受的是纸币。”

    “你怎么会有……”乔治安娜抬头,发现百丽儿已经不见了。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金币,发现它和灰尘一样消失了,就像小矮妖制造的黄金。

    只是不远处的桌上,放着那个古代如尼文的手镯。

    乔治安娜走近了它,手镯中间有一簇很小的火苗,看着像是一条在碗里的小鱼。

    它没有“噗”得一声消失,即便她靠近了依旧悠然自得得游着。

    她很生气得用魔杖将它给扔到了地上,手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那只小鱼也不见了。

    那手镯从门口出去了,沿着石阶滚啊滚,最后落到了百丽儿的脚边,她了一眼楼上,又看了一眼脚下的金手镯,犹豫了半天没有将它给捡起来。

第十四章 “劣酒”

    如果一个孩子长得像他的父亲,那么不论外面如何传谣言,这个孩子是孩子的母亲和别人生的,这样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传闻,拿破仑是莱蒂齐亚和资助他去军校读书的马尔伯夫伯爵所生的,这位伯爵对拿破仑有超出寻常的关心。后来就因为拿破仑长得像他的父亲夏尔,这个谣言就只是谣言而已。

    印刷这个谣言的宣传小册子来自于海峡对岸的伦敦,拿破仑曾经在8月时清查英国来的报纸和刊物。

    乔治安娜记得拿破仑-路易-夏尔是要早夭的,至于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一概不知。

    为了避嫌,她很自觉的得离奥坦斯远一点,连礼物她都没送,显得很不懂礼数。

    就算乔治安娜送了那个小婴儿一个奶嘴,要是他不小心被口水呛死了她也要负责,她宁可被人说是个野蛮人。

    罗斯柴尔德有五兄弟,分别在伦敦、法兰克福、巴黎、维也纳、那不勒斯设立了分支机构,而他们的父亲梅耶·罗斯柴尔德则为黑森-卡塞尔的威廉九世伯爵服务。

    有宫廷忏悔师,也就有“宫廷犹太人”,他们的工作是为国王、王子和公主们提供隐秘的财富,又不被普通民众知道,而这些为王宫贵族们提供金融服务的犹太人则获得各种特权。

    美国独立战争期间,英国就雇佣了一支黑森-卡塞尔雇佣兵,总计22000人,比英国本土派出去的20000人还要多2000人,这些黑森雇佣兵在打完仗之后活下来的人一半留在了美国。

    黑森-卡塞尔什么特产都没有,只有雇佣兵,这种雇佣兵和普通的佣兵不同,是国王收取别国的费用,然后派黑森的政府军去帮别人打仗,这个传统自30年战争期间就已经有了,当时很多新兴的公国都在使用。

    后来到了奥地利王位战争,和巴伐利亚签了合同的黑森雇佣兵与为黑森争夺哈瑙地区的军队作战,有时是父子、有时是兄弟,两人战场上相见,从那以后契约上都要写明要给抚恤金了。

    黑森人的货币“塔勒”发音后来变成了美元dollar,1798年镇压爱尔兰的就有黑森雇佣兵,他们和英美关系密切,确实可能存在金钱往来。

    要是被人知道了乔治安娜卷进了这件事里,她肯定要倒霉了,对于挥金如土寻欢作乐的人来说,他们很难理解乔治安娜此刻的心情。

    巴黎的黑帮会为了一个落单的有钱人互殴,那场面就跟看到了一只肥羊的狼群,如果只是一个派别的还好说,抢劫了那个有钱人就结束了,如果说遇到了,黑帮的人会率先打起来,结果让那个迷路的有钱人趁机跑了。

    对有钱人来说能捡回来一条命就不错了,不要想着去复仇,报警更没用,下次别去自己不能去的地方就好了,这样会省去很多人的麻烦。

    圣马索区是巴黎最穷的地方,那里没有精致漂亮的建筑,只有一群穷凶极恶、目无法纪的歹徒,和其他街区的人相比,这里的居民脾气更坏、更暴躁、更好斗、更叛逆,连警察都不敢在那里久呆。对于那个区域的人来说娱乐只有两种,流浪汉酒吧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客人,男男女女光着脚在那里不停跳舞,再就是喝酒。对这些生活极端痛苦贫困的人来说,喝酒麻痹自己是唯一取乐的手段,至于父母拿钱换酒后孩子穿什么他们几乎不会管,在那里经常可以看到不穿衣服的小孩在街上跑。

    怪就怪在这里,那些绑架犯不到那么混乱并且不将人命当回事的地方绑架孩子,偏偏要去治安还算不错的地方。

    对于贫民窟的父母来说,孩子丢了一个等于减轻他们的负担,不像工人的孩子,虽然他们过得不如有钱的孩子那么好,却有很疼爱他们的父母,又或者是那种干跑腿活贴补家用的小孩,这种家庭的孩子被绑架了父母肯定会闹起来的。

    工人一般都有工友什么的,当年的绑架案闹到不问世事的路易十五也召开了御前会议调查。

    玛斯伯里伯爵是煽动骚乱的好手,美国、荷兰他都干过,乔治安娜这时候和波拿巴离开巴黎,富歇也被撤离了警察部长的位置,约瑟夫是他的对手?

    去北方的事几个月前就定下来了,乔治安娜自己也要见比利时的市长和银行家们,推进甜菜和制糖业,不走是不行的。

    1799年时俄国与土耳其签订了一项为期8年的条约,土耳其答应在反对法国的时候,俄国军舰可以驶过黑海两海峡,这样俄国就又了独占黑海两海峡的战略优势。

    1802年的5月份,俄国又迫使土耳其苏丹同意多瑙河两公国的大公由古国推举的候选人担当。

    俄国与法国既然已经和谈了,那就是毁约在先,俄国就该退出黑海,除非再成立反法同盟。

    英国有一支完全由黑森雇佣兵组成的部队,这支军队是小威廉·皮特的父亲老威廉·皮特成立的,下这个局坑了乔治安娜一把的幕后黑手是谁不言而喻,虽然这件事没“人”提醒她。

    “难怪长那么好看还单身。”乔治安娜盯着那个黄金手镯嘀咕着,她怀疑这东西和拉文克劳德冠冕一样,有启迪人智慧的作用,但是关于黑森和那不勒斯的消息她又不知道,这个手镯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你找我来干什么?”拿波里昂尼笑着问。

    “忏悔。”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要忏悔你该找忏悔师……”

    “我被人算计了。”乔治安娜盯着他的眼睛说,将事情原原本本得告诉了他。

    “你怎么知道那个银行家为英国人服务?”他很平静得问。

    “我要是告诉你,我是从火焰里看到的,你相信么?”乔治安娜问。

    他盯着她没说话。

    “你过来。”她颐指气使得对法兰西第一执政说。

    他还真的过来了。

    乔治安娜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以为有利可图的和平会长久。”她无力得说“我真是愚蠢。”

    “有一句谚语,如果有天英国人变得意大利化了,那他就是魔鬼的化身。”波拿巴低声说“你是不是曾经以为小威廉·皮特比亨利·阿丁顿有才干?”

    乔治安娜点头。

    “你现在呢?”

    “我想要和平。”她困倦得说“还有安宁的日子。”

    “我头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一样。”他轻柔得说道“你是个征服者。”

    “我不是。”她直觉得否认。

    “你再想想。”他又问道。

    片刻后,乔治安娜说道“适应也是一种征服。”

    “你还想回他的身边吗?”冥王问道。

    她没有给他答案。

    她原本是个快乐的人,却参加了霍格沃茨之战,也是个上过战场的人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办法成为茉莉那样的家庭主妇,虽然阿不思一直希望她能向茉莉学习。

    “我给你一个忠告。”她抬起头,看着他蓝灰色的眼睛“不要相信在酒馆里收集情报的间谍,也不要信轻易舍弃都城的国王。”

    他又露出那种迷人的微笑“你要说的都说完了?”

    她点头。

    “轮到你陪我了。”他将大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就像刚才他依靠她时那么靠着她。

    “我们像两个醉鬼。”乔治安娜说。

    “清醒的人才最荒唐。”他轻柔得说道“想喝点酒吗?”

    她使劲点头,现在她想喝酒解愁,反正这里不是学校,周围也没有孩子了。

第十五章 “正当娱乐”(上)

    乔治安娜在菲格尔的陪同下乘坐马车来到了圣德尼路的共济会总部,里波先生和一个老人一起站在门口迎接她。

    这种秘密结社当然不会在自己的门口挂上显眼的招牌,它表面上看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五层小楼,上一次乔治安娜来,还和西弗勒斯在这条街上的餐馆里吃了牡蛎,当时餐馆里挂了一副莫奈的油画。

    这条街上住的几户都是有产阶级,不远处就是亚麻厂,以前王室安葬的圣德尼大教堂也在那边。

    异端虽然被称为黑羊,总归还是羊,共济会都是有神论者,接待乔治安娜的并不是尊主,而是高级督导员朗维耶,他是个彬彬有礼、精神矍铄的绅士。

    他们领着乔治安娜上了二楼,一些年轻的学徒正在干活,他们用浮石磨光上等的羊皮纸,在用白垩软化它们,然后移交下一道工序,用铁尺压平纸面,下一道工序是装订,这些书页会被装裱在充满各种图案和色彩的封面里。

    “威尼斯人会将翻译的书籍当作祭品献给神灵。”朗维耶先生对乔治安娜说“走吧,去看我们的新发现。”

    乔治安娜收回了视线,跟着他上了三楼,你可以将它当作是一个仓库,也可以将它当成是图书馆,反正到处都是书,只有中间的桌上放着一张很大的图纸,那是蒙日他们从勃艮第公馆后面的祭坛上拓印下来的罗盘玫瑰标记。

    它是黑色,看起来远不如金线那么华丽。

    “我们要像16世纪的人那么思考。”里波先生说“这朵玫瑰的‘maestra’在什么地方?”

    “什么?”乔治安娜费解得问。

    “西班牙语中maestra有时代表‘老师’,尤其是女老师,但是威尼斯的水手用这个词代表‘原点’,指代克里特岛西北方向地中海上某个不确定的点作为基点,用它来绘制航海图。”朗维耶说道“不过这种叫法兵诶呦同意,因为有人认为‘原点’应该在罗马。”

    “威尼斯时候文艺复兴的‘发动机’,是威尼斯的出版业推动了文艺复兴的繁荣和大航海时代,虽然他们自己没有加入其中。”里波先生表情怪异得说道“至于罗马……”

    “他们正忙着在宗教审判所审判异端。”菲格尔说道。

    “即便有分歧,也不该说那么尖锐的话。”里波先生有些严厉得说“我以为法国和教会已经达成和解了。”

    “好吧,找到‘原点’,那又怎么样呢?”乔治安娜莫名其妙得问“需要我专门跑一趟。”

    “那个手镯你带来了?”朗维耶说道。

    乔治安娜盯着他,随即让菲格尔从手提箱里将那个有古代如尼纹的黄金手镯拿了出来,然后用漂浮咒将它给放在了桌上。

    “还没幻术师的动静大。”里波先生有些讽刺得说道。

    “你们想看可以,但是我觉得它很危险。”乔治安娜说“就算是我也受到了它的影响。”

    “你发疯是因为它?”朗维耶问。

    乔治安娜想说自己没有疯。

    可是她要是这么说了反而说明自己疯了,疯子才不知道自己发疯了。

    那条火焰小鱼,以及性格大变的百丽儿就像是幻觉。

    她知道自己快疯了,拿破仑是个能让人为他疯狂的魔鬼,而西弗勒斯则和他的父亲托比亚一样能让女人着迷,否则女巫艾琳也不会不计较托比亚是个麻瓜,并且还住在贫民窟里了。

    她能相信拿破仑没有和他的继女生下继承人,也能相信约瑟芬没有真的偷情,而是为了拿破仑的政治前途让一个年轻人去议会打听,那么她为什么不能相信西弗勒斯“现在”爱的是波莫纳,不是莉莉·波特呢?

    “和它没有关系。”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你想干什么?”

    “能不能把它放在这里一段时间。”朗维耶看着那个手镯说“我想研究一下。”

    “只要你不怕发疯。”乔治安娜很大方得说“我建议你不要用手碰它。”

    “看这个。”里波先生指着手镯上的一个图案说“那是一只眼睛。”

    “没错。”朗维耶拿着放大镜,看着那个图案“有趣。”

    乔治安娜不懂发生了什么。

    “在多瑙河和伏尔加河的古代部落,传说曾经与一种名为‘arimsaspi’的鹰头狮身的怪物为了争夺黄金而展开持久的战斗,这种怪物传说有一只眼睛。”里波先生解释道。

    “也许是独眼巨人的眼睛。”乔治安娜揶揄得说。

    “如果它真的能让人发疯,那么它就是有黑魔法魔力的。”里波先生认真得说“类似诅咒。”

    “没别的事了?”乔治安娜不敢兴趣得说。

    “第一执政希望我们陪你玩。”里波先生说“你说你曾经把‘风神’给关在一个瓶子里?”

    “没错。”乔治安娜笑着说。

    “它真的叫库尔?”里波先生又问。

    “你什么意思?”

    “伊特鲁里亚文明的主神是风神,在西西里北部有一座风神岛,也许那才是它的真名。”

    “你不觉得太牵强了么?”乔治安娜没耐心得说。

    “处于巅峰时期的伊特鲁里亚文明几乎占据了整个意大利,但是伊特鲁里亚文明不是因此而名垂青史的,它本身就是当时最先进的文明,伊特鲁里亚人是一流的工程师,以修筑铁路、建造桥梁和构筑宏伟的水利工程而著称。”朗维耶说道“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乔治安娜没做声。

    戈贝尔赌杀死帕尔马公爵的是伊特鲁里亚王后,那位来自西班牙的公主,但更多人却觉得凶手是拿破仑,他打算在吞并了皮埃蒙特后再吞并帕尔马,毕竟如果是从伊特鲁里亚北上吞并,中间还隔着一个皮亚琴察公国。

    “在文艺复兴的过程中,威尼斯的作用一直以来被低估了,书本毕竟没有图画和雕塑那么有趣。”里波先生用沙哑的声音说“您去过威尼斯,那么有没有去过兄弟会的地下墓地呢?”

    “没有。”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那是个美丽的建筑,有时我们会在那里聚会。”里波先生说“如果我们能在巴黎也建一个就好了。”

    乔治安娜想起了拉雪兹神父的地下歌剧院,还有莱斯特兰奇的墓地,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你们想再来一次文艺复兴?”菲格尔不敢置信得喃喃低语。

    “我们成功了一次,为什么不呢?”朗维耶说道“教会也想文艺复兴,但是文艺复兴不只是修建建筑。”

    “我觉得,你们想再发动‘引擎’恐怕不可能了,巴黎禁止出版自由。”乔治安娜说。

    “但是伦敦可以,它就像以前的威尼斯。”朗维耶说。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有什么有趣的?”里波先生问。

    “昨天他才跟我说了一句意大利的谚语,如果让一个英国人意大利化了,他就是魔鬼的化身。”乔治安娜笑着摇头“难怪他不肯娶我。”

    里波先生和朗维耶莫名其妙得对视。

    乔治安娜没有解释太多,就像利昂说的和学者聊天确实有趣。

    “我们继续找‘原点’在哪儿吧?”她快活得说“让我们猜猜,这些人崇拜的是哪个神灵?”

第十六章 “正当娱乐”(下)

    朗维耶将一个铁箱子打开,箱子上有一个标有字母的密码盘,然后他将那个黄金手镯放了进去。

    “我们觉得这是保险的做法。”里波先生解释道。

    乔治安娜没有反驳,她也觉得法国魔法部最好也设置一个类似神秘事务司的地方,不过不是沿着白厅往下挖,而是在巴黎之外的其他城市。

    “能不能告诉我们您在想什么?”里波问道。

    乔治安娜没有说。

    这个部门必须要由可信的人来负责,避免如双子柜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您又在想工作了,对吗?”里波笑着问。

    乔治安娜无言以对。

    “您该好好放松一下,来吧,我们继续解密。”里波对乔治安娜说,又回到了楼下放着拓印魔法阵的“仓库”。

    “我想吃巧克力。”她忽然说道。

    “等等。”朗维耶说道,接着他在外面叫了一个学徒过来,让对方去买全巴黎最好的巧克力去了。

    能“任性”的感觉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找了一张沙发坐下,很舒服得斜靠在上面,然后将腿也放在沙发上,全身心得放松,简称坐着发呆。

    这时朗维耶回来了,看到她毫无淑女形象的坐姿并没有斥责她。

    “您想找个艺术家为您画像吗?”朗维耶笑着说。

    “我有专属的画家。”乔治安娜得意得说。

    “谁是您的画家?”朗维耶问。

    “你们可以问第一执政。”乔治安娜神秘得笑着,她很好奇拿波里昂尼又会编什么样的故事骗人。

    朗维耶笑着摇头。

    “因为他是个大骗子?”乔治安娜问。

    “我们问过了,他没有说。”朗维耶说道“我可真想看看那位大师的杰作。”

    “你们看不到的。”乔治安娜斩钉截铁得说。

    “为什么?”里波问。

    因为他的眼睛就是画框,要将她的容颜印在他的心上。

    她的笑容淡了不少,以前他可觉得莎士比亚没什么了不起。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让您觉得开心。”里波先生温柔得说“他说那天您在荆棘王冠前的笑容美极了,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乔治安娜歪着头看着里波,他是真的打算哄她开心还是打算套话?

    “男孩为了哄女孩开心会干不少傻事。”里波先生说“那天你们可闹了不小的动静。”

    乔治安娜想起了当时卡普拉拉严肃的质问,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参观一下圣物而已,却被人以为这是有某种象征意义的举动。

    “她在这里会很安全,你可以下去了。”朗维耶对菲格尔说。

    “我想是否安全是由我来判断。”菲格尔不肯退让得说。

    “我听说你们有神秘护卫。”乔治安娜说“能不能让我见见?”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朗维耶说。

    “他们好像是哑巴,平时都用手语沟通。”

    朗维耶恍然大悟。

    “那些小子……他们在楼下。”朗维耶笑着对菲格尔说。

    “去帮我试试他们的身手如何。”乔治安娜对菲格尔说“我该怎么称呼他们?”

    “浑小子。”里波先生恼怒得说。

    “麻烦精。”朗维耶叹了口气“该把他们塞回娘胎里再生一次。”

    虽然她不知道那些穿着黑袍,看起来很神秘,用手语沟通的人干了什么事惹得两位长者那么生气,但乔治安娜却没在意,谁还没个年轻爱闯祸的时候呢。

    于是菲格尔鞠躬离开了。

    “你们的计划,在巴黎修建罗马渡槽恐怕要搁浅了。”等菲格尔走后朗维耶说“法国人宁可在地上挖水渠。”

    “那没关系。”乔治安娜很轻松得说,反正意大利人已经找到了新的“入侵”方式,巴黎的咖啡馆都建在意大利式的拱廊下面,甚至于犯罪大道旁还有了一条意大利大道,那里是小资产阶级、资产阶级以及新贵名流经常出入的地方。

    “第一执政规划了一个宏伟的蓝图,要将巴黎打造成世界之最,但如果他继续对外征战,那些宏伟的项目恐怕难以完成。”里波说“我以为您是爱好和平的。”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波罗的海是英国的重要贸易地区,原本法国不曾介入,然而随着反法同盟瓦解,俄国开放了两峡给法国。

    支持反法同盟有利可图,并且这还涉及军工产业,从美国进口木材在某些鹰派眼中是不可取的,他们宁可从俄国人那里买木材。

    英格兰的外交一向那么让人失望透顶,否则不列颠也不会弄到被“光荣孤立”了。

    “欧洲的局势很复杂。”乔治安娜说。

    “1799年,易北河被冰封了,在春季贸易之前物价上升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但是那里并没有像法国一样爆发革命。”里波先生说“法国人是充满激情的,这种火迅猛而难以控制……”

    “就像法国的军队,第一次冲锋的时候威不可挡,但如果那场冲锋没有攻下来,后续他们就不行了。”乔治安娜打断了里波“用这种猛火来烹饪,菜会很容易糊的。”

    “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是将女***出来,法国人不一样。”里波先生契而不舍得说“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力量。”朗维耶说道“我听说您用塔罗牌占卜,您应该知道那张牌。”

    乔治安娜讥讽得说“你们觉得我真的能驯服那头狮子?”

    “我认为现在已经不是让女性作为模特的时代了。”朗维耶说“第一执政所提倡的女性教育制度是不可取的。”

    “我倒是觉得有些女孩接受了教育不会成为驯服狮子的女神。”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您不能自己接受了教育,并从中得到甜头之后就不顾其他人。”朗维耶说。

    “别那么指控我。”乔治安娜愤怒得说。

    “我们希望您能开办一间女子学校。”里波先生说。

    “我不会担当一个除了校长之外,从老师到园丁都是女性的学校的老师。”乔治安娜肯定得说。

    “为什么?”

    “你们可以调查,以前普罗旺斯的女修道院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所有的修女都在妄想新来的神父和自己谈情说爱,最后那个神父被宗教审判所判决了,那样的女修道院就像是个疯人院。”

    “那么男女混读?”里波问。

    乔治安娜摇头。

    “你会发现另一种疯狂。”

    “那我们怎么办?”里波问。

    “我怎么知道呢?”她不负责任得说“我自己都一团乱,有什么好教那些女孩的?”

    “别说这个话题了,咱们聊聊别的怎么样?”朗维耶说道。

    乔治安娜和里波都沉默了。

    一群由狮子率领的绵羊会打败一群由绵羊率领的狮子,法国西部的农民认为,每个人都要拴好自己的牲口。

    如果要将绵羊培养成狮子就需要很多个女神,这样才能控制住他们,不让他们由着自己渴望自由的天性到处横冲直撞。

    这是个看似简单,实则困难重重的事业,因为他们要培养集勇气、智慧、宽容、精明于一身的女性,而且她还要公正,简直就跟骑士信条里那个谦卑、坚毅、忠诚、礼仪、虔诚、名誉、侠义的骑士一样不可能存在。

    纯洁美好的女人和浪漫的骑士之间的感情只存在于故事里,现在还有多少男人肯手持利剑,斩断荆棘,去救城堡里沉睡的公主呢?

    吟游诗人的歌里,那个向公主求婚的穷小子被国王拒绝后带着千军万马来攻打城堡,他是不是从一个平民变成了国王?

    同时她还记得那个在嘴唇上涂了振奋药剂,吻醒了公主的巫师。

    所以,她更该爱谁呢?还是说这一切不过是个某个渴望爱情的女人的梦而已。

    等她醒来,她依旧是那个浑身泥巴的矮胖女人。一个女人如果没有美貌就失去了一切,就和一无所有的男人一样不益在“婚姻市场”上出现。

    月神和她的牧羊人只会在梦里相见,在梦里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得做任何事,要是连梦也被禁锢住了,那什么地方还有自由?

第十七章 “订金”

    据菲格尔后来报告所说,她遇到的那些护卫看起来很像是军人出身,或者说他们从小就接受这方面的教育。

    不同的军队往往有不同的格斗术,那些护卫的剑术很有葡萄牙军队的风格。美国独立战争期间,有很多领袖都是共济会的成员,这或许预示着一个秘密,共济会打算在葡萄牙的军队里传播,就像当年密特拉教在罗马士兵中秘密传播一样。

    里斯本地震后很多平民还住在木头的房子里,“自由石匠联盟”当然希望葡萄牙人民都变得富有起来,人人都住在石头或者砖头的房子里,这样他们自己挣了钱,葡萄牙人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兄弟”之间当然要肝胆相照,他们共同守着一个秘密。这些人有的是自愿加入,也有一些是从小就被培养的。战争让很多家庭破碎,一些父母无力抚养自己的孩子,他们有的被抛弃,有的会被送到济贫院,这时就会有专人去挑人。

    他们不是像“阿萨辛”般被当作杀手去培养的,总结来说有两条规矩:

    一、发挥你的想象力(useyourimagination)

    二、只做一次(onlydoitonce)

    神秘的组织、艰巨而崇高的使命让这些20多岁的年轻人变得有点轻狂,反正菲格尔不喜欢他们。

    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如果有朝一日法国和葡萄牙又要打仗,战场上碰见了下手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困难,这种“任务”当然不如执行探秘任务那么有趣,不过执行这种单独任务的人都是有特殊条件的,比如乔治安娜就领到了一个。

    风向玫瑰往往是标注在地图上的,那个位于勃艮第公馆的祭坛应该还有别的秘密,她现在就住在那个地方,还有谁比她更适合寻找线索?

    用金线描绘的“玫瑰”在雪白的大理石上看起来非常华丽,但是这个祭坛四面八方都是墙壁,风要怎么吹进来?

    “好吧,用你的想象力~”她喃喃低语着说,那么多迷宫她都破解了,她就不信这个她破不了。

    她对自己用了超感咒,然后闭上了眼睛,感知周围的一切。

    巴黎这座城市其实非常拥挤,交通凌乱无序,家庭的居住环境很差,到处是摇摇欲坠的木质房屋。

    老房子也要区分,不会有人基于拆掉威尼斯的皇宫,但那些住在糟糕环境里的人们却渴望搬出去或者拆迁。穷人穿不起皮鞋,到处都能听到木屐声和争吵声,女人们抱怨孩子,或者跟丈夫絮叨他们什么时候能搬到“人住的地方”。

    还有就是扑鼻的臭气,有化学品的,也有排泄物的,她很快就将咒语给解除了。

    接着她又哭了起来。

    “我让他们哄你开心,你怎么又哭了。”

    她听到门口有人说。

    她抬起头,发现来的是拿波里昂尼,他此刻穿的不是军装,而是法兰西院士服。

    这一天她在会所过得很愉快,里波先生和朗维耶跟她说了很多故事,也告诉了她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他将烟草国有化之后,有人就认为也应该将钢铁国有化,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兄弟和女人之间要保持一种“平衡”,现在这种“平衡”变得岌岌可危,即便乔治安娜和利昂库尔没有兴风作浪。

    如果河流结冰了,陆运还保持畅通无阻的话,那么易北河的物价也不会涨得那么夸张,共济会是希望能推广铁路的,这符合拿破仑的大陆体系。

    陆运的运输成本固然比海运高,却有一个海运难以企及的优势——地区结盟,只要各国之间的轨道间距定下来,要更改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是个比和约更有约束力的契约,毕竟签署和约只是一张纸,随时可以撕毁,要动土木工程却没那么容易,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和兴建时差不多。

    目前还能用火车头没有研发出来拖着,可是它迟早会被研发出来的,到那时欧洲大陆将会再迎来一个变革。

    拿破仑的进攻让古老的神圣罗马帝国即将分崩离析,乔治安娜记得,弗朗茨二世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末代皇帝,同时也是奥地利帝国的开国皇帝,同时奥斯曼帝国也有分崩离析的风险。

    土耳其人并不是每个都那么喜欢拿破仑,他那个奢华的东方梦不只是为了完成儿时的梦想,还与当时的督政西耶斯私下的约定有关,在占领了埃及后,拿破仑要继续向东占领印度,以这个殖民地取代以前波旁王朝给英国的海外殖民地。

    “我在想,你是怎么说服教会允许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结婚的。”她低声说“威尔士王储有参与么?”

    他没有说话,缓慢得朝着她走去。

    “你们今天聊了些什么?”他状似无心得说。

    她将一个黑色天鹅绒做成的小钱袋抛给了他,他身手敏捷得接住了。

    “这是什么?”他没急着解开钱袋上的银线。

    “你的生日礼物。”乔治安娜说“打开看看吧。”

    他像个得手的扒手一样,将那个钱袋拿在手里掂量了一番,然后将它打开,将里面的东西给倒了出来,那是一枚黄金戒指。

    “你用手镯换了一个戒指?”他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用手镯换的?”乔治安娜笑着说。

    他打量着那枚戒指“做工真粗糙。”

    他嫌弃得说。

    “就5世纪的人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乔治安娜解释着“你知道它曾经属于谁吗?”

    他将视线转向她。

    “阿提拉。”乔治安娜轻柔得说“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故事。”

    “你到现在还以为圣殿骑士团的宝物在共济会手里?”波拿巴笑着说,像是没有当真。

    “这是西罗马帝国的公主送给匈奴王的订婚戒指。”乔治安娜说道“在占领了拜占庭帝国后,阿提拉一直在找借口进攻西罗马帝国,霍诺丽亚公主主动向阿提拉求婚,给了阿提拉进攻西罗马的借口。”

    他表情严肃了。

    “别误会,我没有向你求婚的意愿。”乔治安娜冷笑着说“但我确实有两个请求。”

    “你说吧。”他有些傲慢得说。

    “我听说你攻入法兰克福和威尼斯的时候破坏了当地人居住地的围墙。”乔治安娜说。

    “没错。”

    “还解除了他们的宵禁令。”

    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希望您能对旅居法国的英国人同样的自由,不论英国与法国是否会发生战争,都不会逼他们居住在营地里。”

    “那个军营是你们自己选的。”波拿巴说“我对俘虏都不错。”

    “在他们没有惹怒你的前提下。”乔治安娜补充道“这枚戒指是我接任务得到的订金,不是你给我的。”

    “你还有一个条件呢?”他问。

    “阿提拉是个军事天才,却不如您那么善于谈判。”她恭维得说“您不该说自己是威尼斯的阿提拉,那是降低了您的身份。”

    波拿巴笑了,却不是得意的大笑,他仿佛在期待她会说什么。

    “您去过托切诺岛么?”

    “你想说岛上那个阿提拉坐过的石椅?”

    “那只是传说,5世纪的时候威尼斯还是个小渔村,阿提拉才不会去呢。”乔治安娜笑着说“我听当地人说,在那个椅子上坐过会有好姻缘,您还记得阿提拉怎么死的?”

    “你好大的胆子。”他笑着说“居然送被诅咒的戒指给我。”

    “在那个岛上还有一个小桥,有人说有个威尼斯姑娘爱上了一个奥地利士兵,他在处理一次争斗时死了,于是那个女孩对女巫许愿,希望她能救她的爱人回来……”

    “故事我听够了,你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不要扩宽和挖深大运河了,利昂,你想毁了那座城市么?”乔治安娜哀求着。

    “你用什么跟我交换?”他冷酷得说。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平静得说“那是我一次探险所得,你可以理解为是我丈夫让我保管的财富。”

    他面无表情得看着她,看起来像是要发怒了。

    “帕夏的妻子用这枚戒指保住了她丈夫其他的财富。”乔治安娜举起了自己戴着火欧泊戒指的手“你觉得它看起来像是什么?”

    “你可以直接说。”他恼怒得说。

    它看起来像不像是传说中的万灵药,贤者之石?

    乔治安娜最后还是没有问,因为此刻他们就在巴黎,那颗贤者之石诞生的地方。

    她希望不是有某个疯子为了尝试炼成那块石头绑架了那些纯洁的孩子们。

    “这是个炼金术物品,我要跟你说的与炼金术有关。”

    拿破仑笑了“你希望我和亚历山大一样沉迷神秘学?”

    “恰巧相反,我希望你不要过于相信那些东西。”乔治安娜指着天空“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星辰和我们之间的联系,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恒星之子,当一颗比太阳还要大的恒星死亡后,我们会从它留下的残骸中降生。”

    “为什么是比太阳还要大的恒星?”他问到。

    “因为只有那样大的恒星死亡时,它的内核才会变成铁,太阳的内核只会变成碳,铁组成了我们的血液,而碳组成了我们的身体。”

    他沉默了,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之前说的条件你答应了?”乔治安娜问。

    “你知道乔治娜比你聪明的地方是什么吗?她要的东西比你简单多了。”他不耐烦得说着“她要了就会得到,不像你要的……”

    “你以前说过,你翻过两次阿尔卑斯山都没有那么累。”她笑着打断了他“我也告诉过你,我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和伦敦政客之间的明争暗斗不能波及平民,骑士的战争不能波及平民,这就是我的条件。”

    “我不能保证完全不伤及无辜。”他油滑得说道,将难题丢给了她。

    “至少尽量把你的爪子给收回去,我的狮子。”乔治安娜说道。

    他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低下了头,看着手里的戒指。

    “热纳维耶芙也和阿提拉有关。”他低声说。

    “你可以说她是保护这座城市的圣女。”乔治安娜无奈得叹气。

    所以巴黎是个什么地方呢?一座嬉戏游玩的旅游城市还是值得用生命保护的城市?

    “我想说点聪明的话。”乔治安娜说“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将军。”

    “跟他离婚。”他阴森得说“别耗尽了我的耐心。”

    她无法答应他。

    “我的身边充斥着见风使舵的人,我身处逆境的时候他们会抛弃我、背叛我,你不同……”他捏了一下鼻子“我无法预料你要干什么,这是非常危险的。”

    “我不知道……”

    “等你想明白再说吧。”他转身离开了“我现在倒希望它是枚求婚戒指。”

    乔治安娜目送着他离开,这时从敞开的门吹进来一阵风。

    它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不是么?

第十八章 圣德尼的宝物(一)

    乔治安娜点燃了一根线香,然后解开浴袍走进了洒满了玫瑰的浴盆里,温热的水笼罩着她,她嗅着香料的气味,陷入了“回忆”之中。

    1846年的时候,为了修建火车站,奥地利人将威尼斯的一栋宗教建筑和一座宫殿给拆毁了,而那个宗教建筑恰巧就是兄弟会的会所。

    神圣罗马帝国到弗朗茨二世手里就只剩下两个出海口了,甚至于这两个出海口还曾经被拿破仑占领过,后来因为和约才归还,也难怪奥地利会在战败后依旧平价赎回比利时的国债了。

    塔列朗因此狠赚了一笔,不过现在她不想去想那条瘸腿的臭狗。

    威尼斯因为香料而变得富有,同样因香料贸易而变得强盛的还有葡萄牙,16世纪是葡萄牙帝国在最鼎盛时期垄断了香料贸易,所有人想要购买运输香料都必须从国王那里购买特许证。当时葡萄牙的海外帝国在非洲东海岸和印度拥有大批贸易点,拿破仑还在苏伊士附近发现了葡萄牙人以前用过的一个贸易站。

    乔治安娜所设想的是英格兰沿着非洲西部的贸易点和军事基地,绕过好望角出兵印度,这样长的补给线会增加军费开支。但是英格兰人却另辟蹊径,通过扰乱瑞士来让波拿巴无暇管理东方事务。

    不论奥地利是不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祖国,她让奥地利出兵来干涉法国内政只会让法兰西步上勃艮第的后尘。瑞士人也是雇佣兵,黑森-卡塞尔也是雇佣兵,以前的君主很喜欢用雇佣兵,多国介入本国内政最后的结局就是瑞士如今的下场——内战和政变,埃及也“曾经”因为苏伊士运河债务问题,让外国代理人介入内政。赤字可以慢慢得补,别国干涉内政只会乱。女人不得干涉政务,约瑟芬是克里奥尔人,她的家乡马提尼克岛还在执行奴隶制,她当然支持奴隶制了,然后造成了圣多明各问题。

    乔治安娜自己也惹了不少的麻烦,烟草理论上法国也能种植,烟草贸易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它被垄断在了英国人的手里。英国以前颁布了航海条例,运输往英国的货物必须用英国的商船来运输,目前法国和美国没有敌对到这个地步,美国的船还是可以抵达法国的。

    用美国的船运中立国的货物,虽然烟草依旧还是那些烟草,中间多一道手续所有人就变了,法国人不会向丹麦收取高关税,美国也不会向丹麦人抵制出口,这样就能绕开关税制裁了。

    钢铁国有涉及到了没收自由派贵族的资产,这是不能退让的,乔治安娜只是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外国女人,不能和他那些一起参加过雾月政变、翻过阿尔卑斯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比,这个办法还能让中立国获得利益,不让他们加入反法同盟。

    美英目前虽然看似是在正常贸易,杰斐逊的信里却写得很清楚,他们非常不满这种贸易模式,美国的生铁条必须运到英国去生产成铁器,然后再运到美国,如果美国有自己的炼钢厂就不需要这么做了。

    目前的美国依旧是农业国,杰斐逊的治国方式也是小农场制,要他们自己发展工业也是个大问题。

    没有哪个大国希望自己的殖民地或者是某个地区独立,威尼斯以前属于拜占庭帝国,恩里科·丹多洛用了计谋让法国的十字军抢劫了君士坦丁堡,如同地震一样让这座城市大伤元气。

    成功独立之后,威尼斯却没有自己的陆军,要靠雇佣兵征服陆地,就算是商人帝国的威尼斯最后也被这些贪婪的雇佣兵给拖垮了,甚至于这些雇佣兵中还有斯福尔扎这样的人物成了米兰大公,不仅完成了平民到贵族的跃迁,还成了列奥纳多·达芬奇最初的赞助者。

    米兰在文艺复兴时期比不上罗马、佛罗伦萨、威尼斯那么有名,拿破仑却喜欢那座城市,那座城市不仅是列奥纳多达芬奇规划的,他在那里还有众多支持者,他在那里的名声比帕维亚好多了。

    他要挖通辛普朗隧道,要让法军从辛普朗隧道直通米兰,也可能是方便自己以后在米兰大教堂举行登基仪式,

    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那样的诱惑呢?

    就在这时,一阵风从塔楼的窗户里吹了进来,乔治安娜立刻睁开了眼睛。

    她冷漠得看着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晚安。”那个珍珠白的幽灵嬉皮笑脸得说。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男”幽灵,拿不准自己该不该尖叫,他大概三十多四十的年纪,穿着一身修士的衣服,但一个正经修士是不会在女孩子洗澡的时候跑到她的闺房里来的,即便他已经死了。

    “你找我干什么?”幽灵说。

    “你来干什么?”乔治安娜同时说。

    “不是你召唤我的么?”幽灵故作轻松得说。

    “你是被我召唤来的?”乔治安娜问。

    “我也有一个很出名的弟弟。”幽灵无限感慨得说“我们以前感情很好,但可惜的是那个帽子只有一个人能戴。”

    “什么?”

    “我听说这里也有一对兄弟也有继承权的问题。”

    乔治安娜睁大了眼睛。

    “也许我可以提供点意见给你参考。”那个幽灵很悠然自得得说。

    “你到底是谁?”乔治安娜忍不住问。

    “我的弟弟用我的名字给他的次子取名,我想他还是爱我的。”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这座城里目前有继承权问题的兄弟最出名的就是拿破伦·波拿巴和约瑟夫·波拿巴,吕希安已经明确退出继承权之争了,但他要做摄政王。

    乔治安娜刚才在祭坛那里用了魔法,拿破仑刚巧也出现了,也许他的心里有关于继承权的疑问,于是这个幽灵就跑到她这里来了。

    世袭就是该死的长子继承,次子本来什么都没有,现在拿破仑的成就是远高于他的兄长约瑟夫的。

    她现在大概知道那个风向玫瑰是怎么用的了。

    “从意大利回来可是段不近的路,你知道我弟弟在哪儿吗?”

    “你弟弟是谁?”乔治安娜问。

    “你应该认识他,他挺有名的。”

    “这是你第二次这么说了。”乔治安娜不耐烦得说“你要告诉我你那个‘有名的弟弟’叫什么名字。”

    “当我死的时候,他已经成为罗马人的皇帝了,人们称呼他是矮子丕平。”幽灵说“但是他死后不是我继位,他将王国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了他的大儿子查理,一半给了次子卡洛曼,他跟我一个名字。”

    乔治安娜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你是矮子丕平的哥哥卡洛曼?”她几乎尖叫着说。

    “从意大利回来真远啊。”那个幽灵依旧感叹着“我都快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608/ 第一时间欣赏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作者:金吾不禁夜所写的《哈利波特之晨光》为转载作品,哈利波特之晨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哈利波特之晨光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哈利波特之晨光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哈利波特之晨光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