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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三章 神之弃子(十)

    诺曼底公爵的城堡从外表上看是由厚实的城墙和若隐若现的塔楼组成,但是里面却奢华无比。

    这里面有几代主人留下的痕迹,法式、西班牙式、巴洛克式以及英式,它们在悠久的城堡里担负着不同的角色,如果不是乔治安娜以前在霍格沃茨城堡住过,恐怕会被里面的装饰弄得眼花缭乱。

    法国有起床礼的时候,诺曼底公国已经灭亡了,公爵的寝宫里并没有设置起床礼的房间,而“国务议事厅”还保留着维京时代的风格。拿波里昂尼居然很有闲心得陪她游览了一段,并且在城堡外墙上呆了一段时间,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鲁昂。

    这是个富裕的商业城市,同时也是个古老的城市。骑士在战斗中捍卫的不只是爱情,还有国家和信仰。

    相比起那个压抑黑暗的城堡内部,傍晚时分的城墙上的空气非常好,晚祷的钟声从远处传来,让人神清气爽的同时又提神醒脑。

    落日余晖洒在教堂的石头上,彩绘玻璃折射出宝石般五光十色的光芒。科西嘉人虽然并不十分俊美,可是当他双手撑着城堡的边缘,俯瞰这座城市的时候,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势油然而生。

    他拥有这座城市,甚至于他还拥有这个古老而强大的法兰西共和国,她还是觉得自己在做白日梦。

    “你找到了?”他忽然问。

    “找到什么?”她反问。

    “犹太会堂,以前这里有很多。”拿波里昂尼说“现在,它们都不见了。”

    乔治安娜觉得有种难以言语的悲凉。

    有很多人向往自由,但没人喜欢流浪,那么自由和流浪的区别是什么呢?

    如果人不吃伊甸园的禁果,就不会被逐出伊甸园。

    想要重回伊甸就要遵守上帝的规则,前提是人们要相信天堂和地狱都存在。

    如果人不知善恶,如果不赏善罚恶,那么我为什么要做好事呢?做好事也不会上天堂。

    我为什么不能做坏事呢?反正又没有地狱,做了坏事只要不被抓住就可以逍遥法外,不用担心遭到任何惩罚。

    随着神权被推翻的不只是旧秩序,还有别的东西,它隐藏在表面的和谐之下,如同平静的海面,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你相信报应么?利昂?”乔治安娜问。

    “你呢?”他看着远处的风景反问。

    “我相信。”她说。

    他笑了一下说道“我不相信吃几块饼就能升天,但我相信做公益会挽救我们的名声,这算不算是报应?”

    乔治安娜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明天他如果去阅兵的话,那她可以留在城里做公益,比如给小孩子发糖什么的,顺便她还可以见一见城里的贵妇人,尤其是犹太富商的妻子。

    怎么说话她都想好了,因为她不支持奴隶制,所以她不吃用蔗糖做的甜点,她只吃蜂蜜和用甜菜提取的糖,万圣节说这个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

    这关乎比利时以及一旦英法重新开战后的一系列问题,荷兰人是很亲英的,为了维持糖贸易线畅通而不撤兵勉强说得过去,有了驻军法国人就还能继续借用荷兰的信用了。

    她只是想起了那位可怜的丹麦王后,英格兰公主卡罗琳,不论她与施特林泽的恋情有几分真假,她最后的结局都是可悲的,还有英国皇家海军炮轰哥本哈根的事,也算是为她复仇了吧,谁叫丹麦国王是个酒鬼加浪荡子。

    “你在想什么?”他问到。

    “我在想,改革的力度会不会太强了。”她轻柔得说“丹麦的大臣施特林泽进行了大范围的改革。”

    “明天你会见到亨利·配第,他会跟你聊起船运的事。”他就像未卜先知一样说道“即便是罐头,从法国运补给到圣多明戈还是太昂贵了,我们还是需要美国来负担。”

    她还记得,法国还差着维克多·杜邦一笔费用没结算呢,难怪会把制造火药的设备卖给杜邦公司,不仅仅是因为杜邦家族的次子是拉瓦锡的学生。

    “除了毛皮,他们就没别的拿的出手的礼物了?”乔治安娜不满得说。

    “你想不想知道他们送了约瑟芬什么?”他带着笑意说。

    “珠宝?”她反问。

    “他们没你想的那么有钱。”

    “那他们送了什么?”

    “一些活的动物,和珍贵的花草。”

    “什么!”乔治安娜忍不住大声嚷嚷。

    “她是个善良的女人。”拿波里昂尼说。

    “我看着不善良吗?”

    他没有说话。

    乔治安娜想从这墙上跳下去,她居然被别人当成不善良的坏女人了。

    “米兰城外有一座名为蒙特洛的小山,那是控制整个伦巴第亚平原的高低,1797年的5月和6月,我们把大本营驻扎在那里。”他看着远处的风景说“米兰的显贵和夫人们天天都要到那里去问候约瑟芬,还有奥地利的公使、教皇的代表和那不勒斯国王、撒丁国王、热那亚共和国、威尼斯共和国、帕尔马公爵、瑞士的代表都要住在那儿,这个城堡也一样,你要照顾好那些客人,你那个侍女长忙得过来吗?”

    “我还有爱丽丝帮忙。”她假笑着说。

    “朋友认识得少了,需要帮忙的时候会找不到人,我们不会在鲁昂呆很久,之后还要去比利时的布鲁塞尔,我们会住在列迁城堡。”

    “什么?”她傻乎乎得问。

    “什么什么?”

    “你到底多有钱?”她歪着脑袋问。

    “你猜。”他得意得笑着问。

    抢来的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乔治安娜没理会他。

    “明天我穿什么?”

    “你想穿什么都可以。”她无所谓得说。

    “包括穿丝袜?”

    乔治安娜又不说话了。

    反正鲁昂不是巴黎,没人会看到他的穿着后窃窃私语的。

    “我也要穿文艺复兴的衣服?”

    “你准备了?”她反问。

    “没有。”

    “你知道文艺复兴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是包容和融合,不会有人觉得你穿制服出现在会场不恰当的。”

    “你和约瑟芬很不一样,你不适合宫廷。”他忽然说道“民间很喜欢你。”

    “我可不觉得他们会多喜欢我。”乔治安娜讥讽着“他们总觉得我在为英国谋取利益。”

    “在鲁昂期间你可以跟以前在巴黎时一样逛街,记得注意安全。”

    “我觉得,整个鲁昂的人都认识我。”她犹豫着说“今天进城的时候可能全城都出动了。”

    “所以你不需要去菜市场了。”他笑着说“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吗?”

    她摇头。

    “大学和济贫院,贸易区你先不要去。”

    她连忙点头。

    “我很担心你,你这个笨蛋。”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要保持警戒。”

    “有很多人希望我死?”

    “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英法能继续保持和平。”

    “你想吗?”

    他看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分辨出什么。

    “鲁昂商会的会长打算送你一份礼物。”他说道“你知道克里奥佩特拉曾经和安东尼打过一次赌么?”

    “什么赌?”

    “她对安东尼说,你信不信我一顿就可以消费1000万塞斯塔尔斯。”

    乔治安娜长大了嘴。

    她光听到1000万就够了,一整套的皇室钻石首饰也就100万法郎不到,虽然她不知道塞斯塔尔斯这种货币换算成法郎一个可以兑换多少,但古代埃及和罗马用的是黄金,差距不会太巨大。

    “她有一对珍珠耳环。”拿破仑伸手,拨弄了一下她耳朵上的珍珠耳环“一颗珍珠就值这个价,她把其中一颗放进了醋了,然后将它给喝了,另一颗则保存了下来。”

    “然后鲁昂商会的会长想办法弄到了那仅剩的一颗珍珠,把它送给我?”

    “你是喜欢冠冕还是项链?”

    “我都不喜欢。”她严肃得说“你是凯撒,不是安东尼。”

    “如果我希望你接受呢?”

    她满脸不高兴。

    这件“美谈”被民间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说。

    她成了杜巴丽夫人,他成了路易十五,她可不想日后上断头台时还要高喊“等一下”。

    “帮我占卜一下吧,乔治安娜。”他侧过身对着她说“你的塔罗牌带了?”

    “在行李里。”

    于是他吩咐一个近卫军去拿她的塔罗牌了,没过多久,那个近卫军就跑了过来,将塔罗牌交给了乔治安娜。

    “要洗牌吗?”他问。

    “不用。”她将牌放在了他的面前“抽一张吧。”

    他没怎么犹豫,随便选了一张,牌面却吓了她一跳。

    那是小阿卡的宝剑王牌,群山之山一只手破云而出,紧紧握着一把剑,宝剑的剑尖穿过了皇冠和桂冠。

    这是一张中立牌,剑可以伤人,也可以伤己,可以救人,也可以救己,不偏不倚的宝剑代表着智慧的力量,同时也表示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一种不良后果,如同爱恨,可以建设也可以毁灭。

    “你再抽一张。”她冒着汗说。

    这次他犹豫了一下,又抽了一张牌,这一次抽到的是月亮。

    虽然月亮和星星一样,都是晚上才出现的,不过星星代表着希望,而月亮则代表着不安与黑暗的力量。

    有很多人以为,黑魔法代表的是负面情绪,贝拉每次搞破坏都很开心,她的笑声猖狂又邪恶,反而被她伤害的人无比痛苦。

    黑暗的力量来自内心的深处,是欲望的可怕面貌,比如破坏、杀戮以及征服。

    同时月亮牌也代表与异世界的链接,狼犬的嚎叫代表有另外空间的访客穿越到来,也是一种警告的牌。

    “什么意思?”他问到。

    乔治安娜摇头。

    她其实很清楚这张牌代表什么意思。

    但她现在需要静一静,或者说认真思考从城墙上跳下去的问题,因为她真的是个十足的笨蛋啊。

第六十四章 神弃之子(十一)

    诺曼底城堡的地下有个罗马式圆形剧场,据城堡管家的介绍,这是菲利普·奥古斯都1206年在进入鲁昂后摧毁了原本的诺曼底城堡后,在罗马圆形剧场的遗址上修建的属于自己的城堡。

    差不多是在同一时期,旧鲁昂大教堂被摧毁了,哥特式的鲁昂大教堂开始修建,1791年的时候它曾经被巴黎建立的建筑博物馆列为文物,但是到了1792年它就被洗劫一空,后来它成为鲁昂市政厅的办公地点,万圣节当天举行的欢迎仪式就要在那里举行。

    商人举办的欢迎会在新成立的美术馆,里面展览的艺术品就算没有卢浮宫多也堪比威尼斯。商人有钱了之后往往会大量购置艺术品,让自己显得有贵族气质,在充满了文艺复兴时期作品的画廊里打扮成文艺复兴女性的样子,仿佛画中的人来到了“现实”中。如果是万圣节当天就在那里举行就更好了,可惜商人举办欢迎会的顺序要排在市政官员的后面,即便经历了资产阶级革命,商人的社会地位还是普遍低下,而且,拿波里昂尼也有那么点打压商人的意思。

    和约瑟芬传出绯闻的那个镖骑兵就有商人背景,不论约瑟芬是不是真的为了拿破仑让夏尔去打探消息,反正误会已经产生。

    市民喜欢她,可能除了她作秀一样陪着拿波里昂尼在街头和工人谈话,还因为她不奢侈乱花钱,虽然说她就算要挥霍用的也是拿波里昂尼的钱,和国库以及税收没有丝毫关系。

    没错,他们是了解了民众的诉求,可是他们却无法改变工人的现状。行会虽然在逐步解除,可是新的剥削方式又出现了,劳动者必须带着一种证件,上面记录了他的工作情况,这需要上任雇主填写,并且还要写介绍信,如果没有这个东西,那么劳动者很难找到新的工作,由此可见为了让雇主在上面写上好的评语,劳动者们要被剥削多少面包和时间。

    鲁昂的支柱产业是纺织业,相比之下巴黎目前最热门的则是建筑业,她看着这个地下的古罗马剧场,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得想起了巴黎拉雪兹神父公墓里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

    在那里,莉塔莱斯特兰奇被格林德沃的黑魔法给烧成了灰烬,却没有像凤凰一样从灰烬中重生。有的时候就是如此,人死了就是死了,复活、重生、转世只是一个幻梦,从梦境中醒来还是要看着那呆板无趣的“现实”。

    “在这里唱首歌怎么样?”拿波里昂尼却笑着对她说。

    “我又不是歌剧女演员。”她不满得嘀咕着。

    “不用唱歌剧,唱首你喜欢的歌。”他轻轻推着她往舞台中央走“去吧。”

    她环视着他和那些她越看越熟悉的法国人,拉普还朝她招手,好像在鼓励她。

    于是她就装着胆子,朝着歌剧院的中心走去。

    在走下台阶的路上,她抬头看着天花板,以前罗马的圆形歌剧院可能是露天的,现在则被封了顶,楼上好像就是进门的那个圆形大厅。

    她想象不出自己的歌声在这个地方会有怎样的效果,但是当她站定回身的时候,发现利昂正目不转睛得看着她。

    她忽然明白了。

    舞台下有很多人,不过女演员们根本就不在意他们,那位众人瞩目的“女神”只看着他。

    他又陷入幻想产生的恋情里了。

    这个梦是如此让人沉醉,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美好,和那个要看老板脸色行事的“现实”相差太远了。

    拿破仑就像是个古人,他活在剑与披风、骑士与神话、皇冠与玫瑰的时代里。

    “你要是唱歌没那么走调还能跟我合唱。”她站在舞台中央取笑着说。

    “不是你跟我说看在上帝的份上,叫我别唱了!”他也笑着在台下回应。

    “我想他现在听不见。”乔治安娜看着头顶说“反正每年开学宴会,上千人‘齐唱’霍格沃茨校歌的场面我见多了。”

    “你说什么?”

    “齐唱洋葱歌怎么样?”她大笑着说。

    “你先唱吧。”拉普一副难受的样子,像是吃坏了东西。

    然后她开始回忆要唱哪首歌,等找到了那首歌后她猛然发现,她没有唱过这首歌的法文版呢。

    要是唱起来怪怪的怎么办?

    接着她又看向了拿波里昂尼,她唱得再难听也不会比他唱得更难听,至少全在调上,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安心了,于是放开嗓门,开始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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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弗勒斯出现在了莱斯特兰奇家的地下墓地,确切的说是格林德沃发表演讲,并且差点用一把火将整个巴黎都给毁灭的地下歌剧院。

    这种黑魔法产生的烈焰让歌剧院晶体化了,地上布满了黑曜石一样的黑玻璃,尤其是核心地区,就像凝固的黑冰,上面布满了漩涡形状的纹路,如同海中的漩涡。

    西弗勒斯的皮鞋踩在上面,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黑色的玻璃也随着他的脚步裂开了纹路。

    仿佛某个封印正在解开。

    他举着魔杖,朝着天花板上的一个符文施展了一个魔咒,整个地下墓穴笼罩在一种让人不悦的绿光里,接着他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食死徒的纹身……

    “别那么做。”克里米安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西弗勒斯抬起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克里米安犹豫了一下“从水晶球里我看到了。”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露出了黄牙“上面显示日期了?”

    “我只是有感觉,会是今天。”克里米安说“别干傻事,斯内普。”

    西弗勒斯不笑了。

    “我讨厌别人逼我。”他用阴森而暴怒的声音说。

    “没人逼你。”

    “我上过当。”西弗勒斯暴躁得说“我答应了老傻瓜的请求帮他解决了痛苦,可我呢?我毁了我自己。”

    “承诺带来痛苦。”克里米安顿了顿后说“所以别轻易承诺。”

    “你看着真像是明白事理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曾经做出过什么承诺?尤其是对……”克里米安指着头顶。

    “什么?”

    “我刚才听那个人说为了救她你用了禁术。”克里米安说“我知道人有时候会不择手段。”

    西弗勒斯看起来冷静了一点。

    “我说了要和她结婚。”西弗勒斯说。

    “就这个?”

    “还要找到虫尾巴,把他切成碎片。”他喘着粗气说“他们四个,三个都死了,没道理他一个人还能活着,我相信西里斯·布莱克不介意我帮他这个忙。”

    “这就是你的任务。”克里米安兴奋得说“你……”

    “他携带着最后一个魂器。”西弗勒斯打断了克里米安“魂器都毁了,才能阻止伏地魔复活。”

    “还有一个?”

    “哈利波特不是最后的魂器,黑魔王如果知道他是,就不会毁了他。”西弗勒斯缓慢而低沉得说“为了凑足‘七’个魂器,他还会再制作一个,制作魂器需要谋杀,塞德里克·迪格里就是祭品。虫尾巴为了给他制作身体牺牲了自己的一只手,黑魔王为他做了一只银的假手,那只假手掐死了虫尾巴,虫尾巴成了黑魔王控制的阴尸。”

    接着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克里米安问。

    “我很乐意执行这个任务。”西弗勒斯笑着说“另外还有件事。”

    “什么?”

    “勒鲁瓦曾经给我说过一个埃及的故事,一个埃及祭祀想知道他能活多少岁,于是问了一个鬼魂,他对鬼魂用了一个咒语,鬼魂告诉只能活40天,这个还算清廉祭祀于是维了支付他埋葬的开销,开始和其他祭祀争夺一笔钱,他赢了,可是他也被人告发了,于是这个短命的祭祀就真的如鬼魂说的,在40天后被总督处决了,就像我告诉伏地魔那个关于救世主的预言,如果他不去理会那个预言,他就不会去戈德利克山谷,不会被莉莉的咒语反弹索命咒,同样,我们都不知道火焰杯在什么地方,你若去寻找火焰杯,反而会让伏地魔复活,提前知道结果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克里米安没说话。

    “那天我们因为西里斯·布莱克吵架了。”西弗勒斯痛苦得说“我离开了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毁了。”

    “你刚才说西里斯布莱克会很高兴你帮他这个忙。”

    “我讨厌那条蠢狗。”西弗勒斯低咒着“那帮死人怎么死了还不让人清净!”

    “或者说,是你们你这些活人怎么老来打扰死者的安宁。”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你们这次又要干什么?”

    “谁在说话?”西弗勒斯问。

    一个珍珠白的幽灵忽然从一尊乌鸦雕塑里走了出来,他穿着长袍,脸被兜帽遮住了一半,手里拿着本书。

    “你可以称呼我是灰先生。”幽灵说“看在上帝的份上,能不能别跟上次一样闹那么大的动静,我们的家都差点没了。”

第六十五章 神弃之子(十二)

    旧约圣经何西阿书中,先知何西阿曾经谴责用金银制造金牛犊祭拜的以色列人,说他们所种的是风,所收的是暴风。

    大海上最害怕碰到的就是暴风雨,在这种磅礴的自然之力下,不论是刚上船的新手水手还是经验丰富的船长生还几率都是一样的。拿破仑·波拿巴比亚历山大·仲马好运的是他不论是从马赛出发去埃及,还是乘船从埃及回来都没有遇到海难。

    约翰·牛顿出生于英国伦敦,是一位地中海贸易船长的儿子,11岁开始他就和父亲一起,在威尼斯附近航行。他时常做一个梦,在梦中他梦见自己来来回回得在甲板上踱步,然后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他递给牛顿一枚戒指,兵特别嘱咐要仔细保管好这枚戒指,只要他能保存好那枚戒指,就会获得幸福和成功,但是如果他把它放在别处,他就会经历麻烦与痛苦。

    牛顿很高兴得接受了这份礼物,他深信自己可以把这个礼物保存好,并且很高兴幸福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后来另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他轻蔑得对牛顿说,这种骗人的话他居然也会轻信,然后他告诉牛顿最好把这枚戒指丢掉。

    一开始牛顿还将信将疑,后来他决定将那枚戒指从手指上托下来,然后将它扔进了河里。

    就在这枚戒指碰触到水面的瞬间,威尼斯城后不远处,阿尔卑斯山的雪山上迸发出一片惊人的火焰,牛顿知道自己闯祸了,想要挽救,但已经太迟了,那个引诱者告诉他,这枚包含着神对他所有怜悯的戒指已经被他随意丢掉了,牛顿将和引诱者一起被大火吞噬。

    就在他想着自己大概马上就要悲惨得死去时,那个送他戒指的人又回来了,他问牛顿为什么如此悲伤,牛顿坦诚了自己的任性妄为毁了自己,那人谴责牛顿太轻率,再次问牛顿愿不愿意妥善保存戒指,就在牛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那人已经潜入河中,将戒指给找了回来。

    威尼斯总督总是会驾驶着金船,到海里扔一枚戒指,乔治安娜认为这是他在答谢人鱼公主的救命之恩,虽然“王子”最终娶了人类的新娘,他还是感激着她的。

    不过约翰·牛顿往后的经历却没有那么浪漫,他18岁那年被调往西非,往返于北美与加勒比海,从事运奴贸易,1748年在返回英国的半途中,航行到爱尔兰时他也遇到了暴风雨。

    就在他绝望无助的时候,他高喊“上帝,帮帮我”,结果船上的货物滑到了船边,堵住了破口,船虽然失控了,却停靠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次经历让约翰·牛顿不再酗酒、赌博,即便还在从事奴隶贸易,却开始同情奴隶的遭遇,一直到1764年他才开始担当圣公会的圣职。

    1779年的时候,他结合非洲的灵歌,创作了天赐恩典(amazinggrace)这首圣歌,因为它太受欢迎,即便不是基督教的信徒也听过。

    这首歌很适合清唱,尤其她周围没有乐队伴奏的情况。

    乔治安娜最大的优势就是她不合群,没见着她参加什么社交活动,所以人们多少对她有种神秘感。

    佛罗伦萨的科西莫·美第奇曾经说过,为了尽可能得避免嫉妒,除了掩饰巨额财富之外,还要远离人群。

    这位从罗马诞生之日起就无人拥有过崇高声望的平民执政官表面看起来平易近人、乐善好施,实际上却是佛罗伦萨最有权势的人。

    乔治安娜不是清教徒,她当然也喜欢普通女人喜欢的东西。

    巴黎人管刽子手叫“巴黎先生”,这个职业一般是向大众公开的,但惯例上是子承父业,从上一任继承者上任开始,直到有人接任之前都不会公布姓名,执行死刑时脸上都会戴着个黑头套。

    夏尔·让·巴蒂斯特·桑松因其父亲在他7岁时猝死,被迫接任这份刽子手的工作,不过在他成年前有人接任这个任务,但他成年后干了没几年就遇到了法国大革命,他处死了国王和王后,并且还参与了恐怖统治。1793年他实在承受不了了,于是他的儿子夏尔·亨利·桑松15岁起便代替父亲,成为了“巴黎先生”。

    乔治安娜只要一想到杜巴丽夫人的那句“等一下”就不寒而栗,拿破仑也经常呆在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小客厅里。只要有一把随时可能落下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她就不可能和做平民时一样,在雪橇床上蹦来跳去,嚷嚷着要坐狗拉雪橇。

    荆棘王冠不好戴,即便这个王冠是宝石或者黄金做的。路易十六夫妇也没那么糟糕,他们临终时的互动还很温情的,但市民却只记得玛丽安托瓦内特是个赤字皇后。

    乔治安娜比她还糟糕,至少玛丽安托瓦内特有个清白的背景,更何况她还是个英国女人,所以后冠她这辈子都别想了,她能不落下辛普森夫人那样的名声就不错了。

    幸好这只是做梦。

    阿不思恐怕没有想到过居然有唱圣歌的女巫。

    但她后来一想就释然了,每年圣诞节霍格莫德的街上都有唱诗班唱圣歌,哪怕人们都只把他们当成背景板不在意呢?

    万圣节到了20世纪基本上就是当成鬼节在过了,绝大多数英语国家会扮成各种各样恐怖的形象来过,但欧洲的万圣节却很不一样,这一天不仅是凯尔特人的新年,还会有人去扫墓,表达纪念和哀思,在法语中万圣节是toussaint,意思是所有圣人的节日,万圣节前夜和平安夜差不多。

    过了这一天,凯尔特人就视为进入了冬季的阴暗季,需要光明的力量去与之抗衡。他们点燃篝火,不只是纪念祖先,同时也会用篝火吓走恶灵、进行占卜,欢快的人气会吓走那些不请自来的恶灵。

    所以她才觉得这时候唱这首歌是适合的,她希望这天籁之音能驱散弥漫在诺曼底上空战争的阴云,而且她希望万恶的奴隶制能取消了。

    其实不只是蔗糖,棉花也是奴隶种植的,倘若原材料的成本涨上去了,那么英国商品“廉价”的优势就会减少,为了获得利润,英国货也不得不涨价,这样一来就可以从恶性竞争、争抢市场份额的怪圈中解脱出来了。

    至少有那么一个机会。

    这是她唱圣歌时得到的灵感。

    其实她的声音也不十分悦耳动听,至少费力维没有找她加入他的合唱团,不过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听起来有种清洌神圣的感觉,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有些陶醉了。

    唱完之后她尴尬极了,有很多人都在看着她,真是上台容易下台难。

    幸好拉普又帮她解围了,在人群寂静了一阵后开始为她喝彩,其他人也跟着为她叫好,于是她趁着这个机会,很不淑女得小跑着下了台,仿佛离开了聚光灯,然后跑到了利昂的身边。

    他的年纪比她小很多,此刻却很老成持重得看着她,双手背在身后,和她保持着社交距离,反正和她所想象的那种热烈欢迎或者得意大笑的样子不一样。

    其他人看到他反应那么冷淡,也渐渐停止了喝彩,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他默不作声得率先离开了这个罗马地下歌剧院的遗迹。

    “我做错什么了?”乔治安娜问路过的拉普。

    拉普朝她摊手,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跟着走了。

    “strange。”她用英语说,也跟着人群一起离开了这个刚才她大展歌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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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巴黎圣母院前面的广场上,有一个铜质八角星的地标,这个地方被称为“法国原点,巴黎之心”,法国丈量全国各地里程的起始位置会以此作为圆心,作同心圆式展开。

    而这个原点所在的位置其实以前曾经树立过一尊雕塑,一个穿着长袍的人,手里拿着一本书或类似的东西,因为被雨水冲刷,他的脸已经看不见了,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被树立在那儿,又树立了多少年,是谁的雕塑又或者是谁雕刻的。当时的巴黎人称呼他为“灰先生”,后来巴黎圣母院广场扩建时这尊雕塑就被拆走了,他脚下的基座就成了巴黎之心。

    “你瞧瞧!”那个忽然出现在地下歌剧院的幽灵指着一尊脸已经看不清的雕塑说“你觉得它现在该叫‘灰先生’还是‘黑先生’?”

    那尊雕塑也经过了厉火的烤炙,表面也琉璃化了,看起来像是尊黑色的大理石雕塑。

    但西弗勒斯和克里米安却没有在意这个老幽灵的抱怨,他们一起围观着“神庙”里的另一尊雕塑。

    “看起来像是出自名家之手。”克里米安干巴巴得说。

    西弗勒斯阴沉着脸没说话。

    在他面前的雕塑和真人一样大小,穿着一件连帽斗篷,很符合贵族女性的礼节,遮住了头发,她摊开了双手,像是要拥抱某人。

    衣服的褶皱和曲线居然有了天鹅绒的触感,上面还有麦穗、葡萄等代表丰收的花纹,除了雕塑的脸长得和波莫娜一模一样外堪称是艺术品,完全可以摆放在卢浮宫展览。

    “这尊雕塑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克里米安问。

    “我先在这儿!”灰先生抗议着说“后来有人把它移到我这儿来的。”

    “大概是什么时候?”克里米安问。

    “等等。”灰先生开始翻阅他手里的书本,似乎那是他的日记本。

    “拉雪兹神父公墓就像是圣日尔曼德佩。”另一个戴假发的幽灵对西弗勒斯说“那个黑巫师要是把公墓毁了,我们就要去地下墓穴去挤了!”

    “你能相信他们居然取了这么一个糟糕的名字吗?bs。”一个波旁贵妇用羽毛扇子扇着风,一边翻着白眼抱怨。

    “斯内普,安息地!”克里米安惊呼道“举说地下墓穴(bs)的名字源自拉丁语的的安息(cumbere)。”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克里米安。

    他看起来像是要把牙咬碎了。

    “1806年1月13日。”灰先生这时候翻到了书的一页说“罗马教皇以为1805年11月3日拿破仑死了,送了这尊雕塑给他做陵墓的装饰。”

    “他们怎么会以为他死了?”克里米安疑惑得问。

    “奥斯特里茨之战。”西弗勒斯平静地说“1805年11月3日他应该在奥地利。”

    “我还是不明白。”克里米安说。

    “那天应该在下雪。”西弗勒斯说“他应该在那儿被雪崩埋了。”

    “我怎么没听说?”克里米安说。

    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对克里米安笑着说“我是这么‘猜’的。”

第六十六章 神弃之子(十三)

    克里米安将一份巴黎地图在地上摊开了。

    “这里就是拉雪兹神父公墓。”克里米安用魔杖指着地图,上面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光点“这里是地下墓穴。”

    “所以?”西弗勒斯看着地图问。

    “还记得刚才灰先生告诉我们的么?巴黎圣母院前面的是法国的圆心,我记得以前的地图是按照距离巴黎有几天路途画的,不论是南部的里昂还是西部的卡昂都在一个同心圆上。”克里米安挥舞了一下魔杖,一个小小的光圈出现在拉雪兹神父公墓“这是70年前我的老师和斯卡曼德兄弟一起布置的圆。”

    接着他又挥舞了一下魔杖,这个圆直径大了很多,切点刚好就是巴黎地下墓穴“如果说巴黎圣母院的原点是为地上的活人而设置的,那么拉雪兹神父公墓便是为死者和亡灵设置的,如果我的老师当年失败了,格林德沃所召唤的火不只会毁了巴黎,还有可能打搅地底下的亡灵。”

    “我记得有年万圣节邓布利多邀请了骷髅歌舞团。”西弗勒斯说“那些摆放在地下的骸骨可能会成为骷髅兵团。”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阿不思邓布不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有很特殊的关系。”西弗勒斯假笑着说“他们比亲兄弟还亲。”

    “他们都在寻找死亡圣器。”克里米安说“举说复活石可以召唤一支阴尸大军。”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也取出了魔杖。

    “格林德沃不只是要毁了巴黎,他还要组建一支由骷髅和阴尸组成的大军。”克里米安愤怒得说“幸好当时复活石和死神斗篷都不在他的手上。”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么危险的地方不拆除它?”西弗勒斯问道。

    “什么?”

    “剧场中心的玻璃像是随时都可能碎了。”西弗勒斯说。

    克里米安看起来无法思考了。

    西弗勒斯举起魔杖,又一个光圈出现了,它依旧是以拉雪兹神父公墓为圆心的同心圆,但它的一个切点刚好是巴士底狱广场。

    “七月柱的下面埋葬了1830年七月革命中牺牲的504人的遗体,里面混入了几具埃及木乃伊,那是拿破仑远征埃及时带回来的。”

    “什么!”克里米安惊讶得说。

    “干嘛那么惊讶,巴黎不是还有金字塔广场吗?”西弗勒斯用魔杖指着一个地方,它几乎和以地下墓穴为直径的圆重合了“这里是旺多姆广场,我记得拿破仑在这里也树立了一根图拉真纪念住,1870年的时候巴黎公社决定将它推倒,你知不知道地下埋着什么?”

    “木乃伊?”克里米安问。

    “我在问你。”西弗勒斯油滑得说“我以为你才是本地人。”

    克里米安尴尬极了,他低头看着地图“他把木乃伊埋在地下做什么?”

    “保护这个城市,或者毁了这个城市,比起这个问题,你更该关注的是是谁告诉他要那么做的?”西弗勒斯说“别忘了他还有可以让巫师魔力消失的雕塑。”

    “拉雪兹是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忏悔神父,你见过以前的天体图吗?”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得看着克里米安。

    “以前的天体图是以太阳为中心的同心圆,但我们现在都知道,这些围绕着太阳运行的行星轨迹不是标准的圆,而是近似于椭圆,你觉得这是不是格林德沃选择拉雪兹神父公墓的原因?”

    “他发现了这个秘密,但修建这个公墓的是拿破仑。”西弗勒斯纠正道。

    “围绕着太阳最近的一个行星是水星,它被称为赫耳墨斯,是炼金术和商业之神。”克里米安继续说“我老师和斯卡曼德他们组建了一个圆圈,取代了原本设计的‘轨道’,打破了‘天体秩序’,但问题是原本的水星轨道是哪一个?”

    “她很擅长这个。”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我们可以等她回来之后继续说这个话题。”

    克里米安看着西弗勒斯。

    “你冷静下来了?”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巴黎地图。

    “那个人说他不能去安息地。”克里米安说“你觉得他是在指引我们还是有别的目的?”

    “你刚才说天体秩序?”西弗勒斯问。

    “地心说是由亚里士多德完善,由托勒密发展成理论模型,在托勒密所设计的轨道里,月亮是绕着太阳转的,日心说可和地理大发现不一样,它在学术界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却对世俗生活没有多大的影响,新大陆坐船可以去,到天上去要怎么去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觉得这个‘太阳系’会有多大?”西弗勒斯看着地上的地图说。

    “地下墓穴无疑是最大的墓地,如果说它代表的是木星,它的外圈还有,但如果它代表的是冥王星,那它就是‘太阳系’的边界了,旺多姆圆柱是用奥斯特里茨之战收缴的大炮雕塑的,你觉得为什么教皇会以为拿破仑1805年11月3日就死了?”

    “讲真的,我不知道。”西弗勒斯无奈得说“拿破仑是个下棋的高手。”

    “我们该弄明白他布置这么大的局是为了什么?”克里米安说“也许这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办法知道那个世界入口。”

    “他在拖延时间。”西弗勒斯断言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中过他的圈套。”西弗勒斯一挥舞魔杖,将地图给收了起来“走吧,别让勒鲁瓦等久了。”

    “那个和你一起的小孩呢?我记得他叫菲利克斯。”

    西弗勒斯愣住了。

    “你让一个13岁不会说法语的小孩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应该和莱尔·梅耶在一起。”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你觉得那个人可以相信?”克里米安又问。

    这下西弗勒斯无言以对了。

    克里米安看着他直摇头“把他找回来吧,不然你怎么给他的父母交代?”

    西弗勒斯诅咒了一声,幻影移形了。

    等他走了,克里米安拿出了一个相册。

    在相册里快速翻找了一番后,一张原本空空如也的照片上出现了一个穿长袍的老人。

    “怎么样?”老人问。

    “一切顺利,我们会成功的。”克里米安说“另外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是什么?”老人很平静得说。

    克里米安叹了口气,思考着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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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治安娜的卧室被安排在了城堡夫人的房间。

    就算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这层“遮羞布”还是要存在着,只是她不像艾玛,没有一个年老的丈夫。

    她大概能猜出波拿巴对她这么亲近的原因,就像他在第戎所做的,演戏而已,但她不觉得自己会像真的克里奥佩特拉一样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她此刻就像是个中世纪的女人一样凭窗远眺,或许是因为靠近海边,鲁昂的雾比巴黎要浓得多,天上的满月在雾中若影若现。

    古巴黎人相信自己是埃及神话中女神伊西斯的后代,又或者是希腊神话中特洛伊王子帕里斯的孩子,希腊人木马屠城后把特洛伊夷为平地,海伦也被抢走了,帕里斯王子逃到了塞纳河边,于是就有了一个新的族群——paritites。13世纪时,路易九世一直传播这样的神话故事,并延续到了整个卡佩王朝。

    特洛伊王子没有将金苹果给赫拉,也没有给雅典娜,却将金苹果给了帮不上什么忙的爱神,尽管她在帕里斯和墨涅拉俄斯的决斗中用浓雾遮住了墨涅拉俄斯,并伺机将帕里斯就回了城中,但帕里斯最后还是失去了所有,不仅失去了王国,还失去了海伦。

    这样一想的话,如果选择做一个“不爱”的人,那么至少可能还有王国。

    凯撒不仅是战神,也是爱神的祭祀,雾月就像是爱神为帕里斯王子披上的伪装,让他能安然进入城里,但人们更愿意将拿破仑和那些跟着他回来,参加雾月政变的人称为木马集团。

    他赢了政变却输了爱情,那是他年轻的时候渴望的,否则他也不会写《克里森和欧仁妮》的爱情小说,而是该写战争、历史等男性喜欢题材的小说了。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敲门声,她的贴身侍女玛蒂尔达开了门,亨利·配第的家庭老师加随从杜蒙特先生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乔治安娜问。

    “出去散步怎么样?”杜蒙特先生笑着说。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走吧,我想和同类聊聊,这里到处都是政治动物。”杜蒙特先生说。

    乔治安娜笑了,她想她找不到理由说不了。

第六十七章 神弃之子(十四)

    如果说提起法国最明显的地标建筑是什么,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埃菲尔铁塔、凯旋门、巴黎圣母院和卢浮宫,极少会有人选择巴士底狱广场,但莱尔·梅耶就那么不走寻常路,他让娜迪亚将菲利克斯·扬送到了巴士底狱剧场门口,走的时候还给附近咖啡馆的侍应生留了口信,如果西弗勒斯想起来找走失的儿童就去那里找。

    原本揣着几百欧元,打算在巴黎好好玩玩的菲利克斯只能无奈接受这种安排,因为西弗勒斯现在时间紧迫,不能耽搁太久,不过他只在剧场门口等了十来分钟就跑到的景点去逛了。

    虽然说巴士底狱早就已经被拆了,却还留了一点基石,是巴黎修地铁的时候被发现的,这些基石并没有被拿去修桥铺路,而是留在原地保存了起来,只是上面建了一间韩式烧烤店,如果不是导游介绍的话自由行的游客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个地方。

    好在菲利克斯在周围转了一圈后就回歌剧院门口了,否则西弗勒斯可能要跟那些孩子走丢的家长一样去广播找人。

    虽然费了一番小波折,但他还是比较平安顺利得找回了菲利克斯,然后两人一起回到了龚塞伊的家,这时候克里米安已经在客厅里等他们了,并且龚塞伊的办公桌上还铺着巴黎的地图。

    “你们去吃烧烤了?”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阴沉着脸没回答,自顾自得给自己倒了杯酒喝。

    “我们去了巴士底广场。”菲利克斯大声说道,龚塞伊和克里米安脸色都变了。

    “你们把七月柱挖开了?!”龚塞伊率先沉不住气问。

    “什么?”菲利克斯莫名其妙得问。

    “没有。”西弗勒斯说“我不会为了一个都市传说,大白天就把代表法国自由与传播光明的象征物给推倒。”

    “警笛没有响。”克里米安安慰着龚塞伊“这是个好兆头。”

    龚塞伊的表情非常复杂。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西弗勒斯问。

    “为什么他会选拉雪兹神父公墓,而不是荣军院作为圆心。”克里米安说“还有,我们查了记录,教皇写信给拿破仑是11月13日,不是11月3日,他是在1806年的1月7日才读到这封信的。”

    “简直不敢相信。”龚塞伊低语着“教皇的信居然成了次要处理的事。”

    “那是因为我们已经不处于黑暗的中世纪了,如果换成那个时代,国王必须放下别的国务,甚至亲自领兵为教皇效力。”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他也亲自领兵了。”龚塞伊说“”奥斯特里茨之战是著名的三皇之战。

    “你说够了?”西弗勒斯咄咄逼人得说。

    “如果11月13日拿破仑就已经死了,那么我们记忆中活着的那个他是谁?”克里米安说。

    “什么?”

    “那个世界里的人,他们都以为拿破仑没有死,对吗?”克里米安又问“你试想一下,如果拿破仑在马伦哥之战就死了,世界又会是什么样的?”

    “认识你自己。”龚塞伊无奈得说“我们要先确定我们到底是真的活着还是跟那个世界的人一样,只是他的记忆。”

    “太滑稽了。”菲利克斯嚷嚷着。

    “为什么教皇会做出这样的判断?”龚塞伊拍着桌子说“他的依据是什么?”

    “因为战场很危险?”克里米安不确定得问。

    “真不错。”西弗勒斯揶揄着“你就会这么跟人说话吗?司芬克斯先生?”

    “我以为斯芬克斯只有雌性。”龚塞伊坏笑着说。

    “闭嘴吧!”克里米安坏脾气得大叫。

    “你们大人都疯了。”菲利克斯看着他们说“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拿破仑是个下棋高手,要看穿他的举动后再行动,否则就会陷入他的圈套,被他牵着鼻子走。”龚塞伊指着西弗勒斯“这家伙就是其中一个,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查理大公会那么怕他,而且还要奥地利和沙皇亲征?”

    “不是所有的麻瓜都和你以前在街上遇到的一样。”克里米安平静得说“格林德沃那样妄图用魔法统治世界是行不通的。”

    “还有你的力量也是。”西弗勒斯说。

    菲利克斯很不服气得靠着沙发坐着。

    “冥想盆就放在我这儿吧。”龚塞伊说“这对等会儿我们梳理当天在卢浮宫的记忆有用。”

    西弗勒斯将变形蜥蜴皮口袋里的冥想盆放在了龚塞伊家的客厅里。

    “奥斯特里茨之战发生在冬天,你说他遇上了雪崩?”克里米安说。

    “我只是这么希望。”西弗勒斯说“拿破仑那段时间一直在山林里急行军,没人知道他的行踪,mia也有可能被误判为阵亡。”

    “我在想去找那些信。”龚塞伊说“档案馆里应该有。”

    “教皇居然送了一尊雕塑给拿破仑,装点坟墓。”克里米安不可思议得说。

    “什么雕塑?”龚塞伊问。

    这次没人回答。

    “不能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西弗勒斯说“就跟月亮围着地球转和日心说不相干一样,这是两个孤立事件,将雕塑搬到那个地方和教皇写信不是一回事。”

    “我还是觉得我们该去档案馆。”龚塞伊说“有证据才能说明一切。”

    “我这么说吧,荣军院的坟墓不是拿破仑自己选的,是路易十八给他选的。”西弗勒斯说“拿破仑把拉雪兹神父公墓修得那么好看或许是因为希望自己死后也被埋在那里,有一种鸟,喜欢把别人的鸟蛋给挤出去,将自己的蛋产在别人的窝里,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很宏伟,我不相信那是巫师修的,就和霍格沃茨专列的铁路一样,是麻瓜工人修了,然后巫师用了隐藏咒将它给藏起来,并对参与建设的人使用了集体遗忘咒忘了这个地方,但麻瓜还是可以进去,我记得有个叫雅各布的麻瓜就进入了会场。”

    “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做?”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菲利克斯,接着说道“歌剧院也可以被看作是是角斗场,放麻瓜进来可以追杀他们玩,这是纯血贵族的娱乐方式。”

    又是一阵沉默。

    “幸好我父亲已经不打算继续跟他们在一起了。”龚塞伊喃喃低语“疯子。”

    “所以,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事实上是拿破仑为了自己和家族所修的墓地,却被莱斯特兰奇家族占有了?”克里米安说。

    “我们看到了很多骨灰盒。”西弗勒斯说“如果要迁墓的话还有什么比骨灰更适合?更何况拿破仑1814年退位之后估计就没心情关心墓地的事,他的灵柩迁回巴黎也是几十年之后了,路易十八也不会知道他为自己死后做的规划,就把他按照帝王的规格安葬在荣军院的大教堂里。”

    “但是拿破仑三世可能知道。”克里米安说“他在后来又对巴黎进行了改造。”

    “可那时候莱斯特兰奇家族已经将那个墓地占为己有了。”龚塞伊说“没有了拿破仑,所有的麻瓜在莱斯特兰奇家族为首的纯血贵族眼里如同蝼蚁。”

    “魔法无法让人死而复生,这是常识。”西弗勒斯说“直到黑魔王复活,不过那个时候法国的莱斯特兰奇家族也已经没有了。”

    “那这又意味着什么呢?”菲利克斯不耐烦得说“讨论这个完全没有意义。”

    “拿破仑是个思想很前卫的人,也许他在做一个实验,看看自己能不能死而复活,而且我相信他也会有随葬品,即便他的棺材不在那个墓地里,随葬品也已经放在里面了。”西弗勒斯说“那个冥想盆,以及别的什么东西,是随着格林德沃施展了那个火焰黑魔法后离开的墓地。”

    “这也是她的雕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墓地的原因。”克里米安说“他想让她陪葬。”

    “这符合逻辑。”龚塞伊艰难得说“可我还是没法相信。”

    “拿破仑时代最出名的雕塑家是卡诺瓦,有没有可能是卡诺瓦雕的那尊塑像?”克里米安问。

    “别老问人问题,司芬克斯。”西弗勒斯嘶嘶得说。

    “这就解决了,卡诺瓦为教会索要过艺术品,也为拿破仑工作过,同时他也为沙皇工作过,卢浮宫里有卡诺瓦的雕塑,是他从俄罗斯带回来的,1812年在进攻了莫斯科失败之后,拿破仑被迫撤退,他知道他在莫斯科掠夺的古代兵器、大炮和克林姆林宫里的珍宝、伊凡大帝的十字架这些东西带不走,于是下令将这些东西沉入萨姆廖玻的湖里,可是他还是把一个活着的雕塑家的作品给带回来了。”克里米安有些针锋相对得说“俄国人想要找到这份宝藏,但这份宝藏的下落至今无人知道。”

    “有没有可能这就是那个祭祀想要的东西?”龚塞伊问西弗勒斯“他想要被拿破仑抢走的俄国国宝。”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仿佛陷入了思考之中。

    片刻之后他说道“我们离开威尼斯之前,那个叫詹卢卡的小子跟我说1811年的大彗星,当时整个欧洲都能看到,能不能查1805年有没有什么天文奇观?”

    “这恐怕要去天文台。”

    “为什么不能用电脑查?”菲利克斯问“而且你们还认识一个很厉害的黑客。”

    “你去查吧。”西弗勒斯对菲利克斯说,菲利克斯很快喜滋滋地走了。

    没多久菲利克斯就回来了。

    “查到了,1805年的11月9日比拉彗星曾经被人发现过,但是当时还没有人给它定名,也没有人知道它是1772年出现的那一颗,现在它已经消失了,每年的仙女座流星雨都是它的残骸造成的。”

    “好吧,教皇看到了那颗彗星,以为拿破仑死了,然后写了一封信致哀。”龚塞伊不可思议得嚷嚷着“真是迷信。”

    “我觉得他没错。”菲利克斯却说道“帝王都会有一颗自己的命星,英国国王查理二世返回伦敦的时候,猎犬座的主星就特别明亮。”

    “拿破仑的陨落确实和出征俄国有关,1811年的那颗大彗星是一种警讯,他该听的。”西弗勒斯说。

    “那么1805年的那颗又代表的是谁呢?”克里米安说。

    “特拉法加海战,纳尔逊。”西弗勒斯说“我记得他是1805年的10月21日死的,那个时候拿破仑正在前往奥斯特里茨的路上,这支军队的一部分人是拿破仑从布洛涅抽掉走,准备跨海攻占英国的,他们从法国最西边一直进军到了奥斯特里茨,沙皇以为他们是一支疲兵,并且拿破仑不断分兵,才贸然向布吕恩的法军进攻。”

    “你怎么想到的?”龚塞伊吃惊得问。

    “纳尔逊是英国的海军之魂,如果没有他,很难说英国皇家海军仅凭英吉利海峡的天险能不能抵挡住拿破仑。”西弗勒斯点燃了一支烟“这就是我新的敌人。”

    “他可是个麻瓜。”克里米安有些取笑得说。

    西弗勒斯轻蔑得笑了“我对哈利波特说过,他的父亲是被祝福过的,你们猜波特家靠头发顺滑剂积累的财富够消耗多久?”

    “你知道,帕里斯王子夺走了海伦,可不会和忒修斯一样把她找个地方关起来。”克里米安说。

    西弗勒斯微笑着看着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西弗勒斯吐了一口烟,那烟就像雾一样遮住了他的脸“有时我们一觉醒来梦里发生的一切都会忘光的。”

    “你能忘得掉吗,斯内普?”克里米安问。

    “现在讨论这个太早了。”西弗勒斯说着,用魔杖对着自己的脑袋,取了一段发银光的记忆,将它给扔到冥想盆里“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记忆落到了盆子里的“水中”,里面出现了一种看起来很像狒狒的神奇动物,它正大张着嘴咆哮,露出锋利的犬牙,看起来可怕极了。

第六十八章 神弃之子(十五)

    起雾之后,从城墙上再看鲁昂,仿佛置身伦敦,至少在杜蒙特先生眼里是这样的。

    他是典型的英国绅士,一路上都在和乔治安娜说自己旅行途中的见闻,说起那不勒斯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绒布口袋递给了乔治安娜。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一边打开它一边问。

    “送你的礼物。”杜蒙特先生快活得说“虽然它们没有门罗先生送给你的那么名贵。”

    乔治安娜打开了口袋,借着满月的月光,她发现是一个非常老旧的圆规,以及一个黑色的女性小雕塑。

    “这是庞贝古城里找到的。”杜蒙特先生说“两千年前的圆规和我们现在用的区别不大,那个玄武岩雕塑是庞贝人用的秤砣,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耳朵上有谷物做的环形耳环,那可以用来穿过麻绳,也可以代表女神阿斯特米亚。”

    “让人映像深刻。”乔治安娜忍不住拿着那个小雕塑看。

    阿斯特米亚是女神西弥斯的女儿,在法院的门口经常可以看到西弥斯的雕塑,就是那个眼睛被蒙上,手里拿着剑和天平的女子。

    西弥斯主管天上的公平,阿斯特米亚则主管人界的公平,她的手里也有一把剑和一架秤,但它是用来称量谷物的,意为公平交易的女神。

    虽然这些东西都是日常的物品,就算过了几千年时间,是从庞贝古城里找到的,它们依旧远不如克里奥佩特拉的稀世珍珠值钱,但乔治安娜还是不想接受它们。

    公平交易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可是敏感时期。

    “这是艾玛的丈夫,汉密尔顿爵士发现的,他在那不勒斯当大使期间可是庞贝的常客,艾玛经常陪着他。”杜蒙特说道“看到他们在一起时,我真不敢相信他们是夫妻,汉密尔顿爵士是个爱好收藏的人物,他像是收藏一件美妙的艺术品一样将她给娶进了家门,又想炫耀自己的藏品一样把她展示给那不勒斯的的上流社会,你知道地中海一带很盛行‘活人画’吗?”

    “我没听说过。”乔治安娜有些颤抖着说。

    “她会穿成和那些名画里一样的样子,供汉密尔顿爵士和客人们欣赏,而且她还会说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和法语,加上天性活泼,整个那不勒斯上流社会都很喜欢她,甚至包括那不勒斯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姐姐玛利亚·卡罗林娜,那位发誓要给妹妹和妹夫报仇的奥地利公主。我从未见过如同她一样危险的女人,她就像是复仇女神,她曾在艾玛面前说过,她愿意将那不勒斯变成一根火柴,即便火柴总是首先燃尽,却可以点燃燎原烈火,她将这种仇恨灌输给了她的女儿和儿子,让他们和西班牙王室联姻,我们将汉密尔顿爵士从那不勒斯撤走不只是为了纳尔逊,还因为热爱艺术的汉密尔顿爵士很难应付未来的局势。”

    “谁会是新的那不勒斯大使?”乔治安娜问。

    “我听说你也曾经打扮成画里的人物给波拿巴阁下欣赏,这也是你的丈夫教你的?”杜蒙特问。

    “不。”乔治安娜有些不悦得说。

    “那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没人教我,是我自己想的。”乔治安娜说“源自于莎士比亚的一首诗,拿波里昂尼以前觉得莎士比亚没什么了不起。”

    杜蒙特惊讶得抬起眉毛,但他还是竭力隐藏笑意问道“请原谅,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一首诗?”

    “你可以自己去读莎士比亚。”乔治安娜僵着脸说。

    “我听说拿破仑以前很喜欢苏格兰奥西安的诗,他对你念过吗?”杜蒙特问。

    “没有。”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但他确实对她说过莎士比亚。

    “那可真糟糕。”

    “什么糟糕?”

    “我以为你会给他带去创作的灵感,而不是将精力用在谋划战争上面。”

    “我没那么了不起。”乔治安娜冷淡得说。

    “不,你知道现在英国的钢铁公司多么怀念以前那段零关税的日子么?艾玛和纳尔逊并不是一见面就在一起的,1798年为了阻止拿破仑继续远征埃及,在阿布基尔海战后纳尔逊曾在那不勒斯疗养,因为失去右眼和右臂,纳尔逊生活受到了一定影响,艾玛照顾了他一段时间,纳尔逊也是平民出身,因为常年在外出征和妻子的感情很淡漠,他对艾玛的悉心照料很感激,对她真心的尊重和爱护,这让被情人抛弃,被丈夫当作收藏品的艾玛心里产生了爱意,虽然斯通情人、包养情妇在上流社会很常见,但已婚男女同居是不能容忍的,即便是花花公子也会被指责道德沦丧,国王陛下在这一方面非常严格,不仅是自己的妹妹,就连纳尔逊他都几乎无法容忍,又恰逢小威廉·皮特下台,他们的政敌们借着这个机会用报纸对他进行攻击,对于民众来说他们更愿意攻击艾玛,而那些攻击你的报纸则被那些钢铁大亨们买通了,你现在是英国的克里奥佩特拉。”

    乔治安娜停下了脚步。

    “金币叮当作响,坏话嘎然而止,这是罗斯柴尔德的家训。”杜蒙特说道“我听说你前段时间见过福克斯。”

    “是的。”

    “他好像还说了不少话。”

    乔治安娜点头。

    “我能知道他说了什么吗?”杜蒙特低声说,虽然乔治安娜的女仆们都隔着很远站着。

    “你怎么不直接问他呢?”乔治安娜说。

    “因为亨利·配第是小威廉·皮特的朋友。”杜蒙特说道“现在皮特议员和福克斯的关系很微妙。”

    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后说“他跟我说了关于苏打水和约瑟夫·普利斯特里的事。”

    “你是怎么理解的?”杜蒙特问。

    她咬着嘴唇,盯着杜蒙特,接着说道“如果我想和约瑟夫·普利斯特里一样离开欧洲,到美国定居,就不能对美国太过分,否则这个世界将难有我的容身之地。”

    杜蒙特长舒了口气“你觉得你无法回国了?”

    “卡罗林公主不就被乔治国王拒之门外了,她还是他的亲妹妹,法国在这一方面比英国要开放得多,只要我不像路易十五的情妇那么奢侈浪费……”

    “老侯爵认为,土地是财富之母。”杜蒙特打断了乔治安娜“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

    乔治安娜惊疑不定得看着他。

    “查尔斯·福克斯认为美国已经收不回来了,但议会还是有相当多人相信美洲可以收回来,你知道美国人现在是怎么解决自己的财物问题的?”

    乔治安娜摇头。

    “国债,他们的抵押品是奴隶,这些‘人’不仅可以成为新大陆的农业劳动力,还可以平衡收支,当一个奴隶主资不抵债的时候,可以将那些奴隶卖掉换取财富,避免了很多财政冲突。”

    “我以为我们是聊有趣话题的。”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废除奴隶制不仅仅道德运动,乔治安娜,还涉及到了经济和政治,你可以看出,勋爵并不只是打算继承侯爵的爵位,进枢密院后平庸度日的人,你既然让拿破仑喜欢上了莎士比亚,能不能让他也……”

    “哦,我明白了!”

    “什么?”

    乔治安娜想起自己唱了那首美妙的圣歌,拿破仑却表现平静的原因。

    因为约翰·牛顿现在还活着,他还是个致力于解放奴隶的教士。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乔治安娜平静得说“我们聊聊纳尔逊和艾玛吧,她现在还为他表演活人画吗?”

    “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哪首诗让拿破仑喜欢上了莎士比亚?”

    “秘密。”她轻松得笑着说,然后张开双臂在城墙上继续唱那首天赐恩宠。

    有的时候不是父母遗弃了自己的孩子,而是孩子离开了父母,就像圣经里那个分了家,带着财富去远方过奢侈生活的小儿子,他的父亲还是欢迎他回去的,可惜他要等到变成了牧猪奴才会想起回家,这种弟弟在大哥的眼里是值得原谅的么?

第六十九章 frog&fog(一)

    你还记得不记得德拉科三年级时被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袭击的事?”

    彷佛是觉得波莫娜那轻松写意闲逛的样子太碍眼,西弗勒斯忽然说到。

    “什么?”

    “卢修斯给了德拉科一个戒指,那可以保护他的安全,不过对于‘物理’攻击那枚戒指却派不上任何用处。”西弗勒斯盯着她胸前挂着的那个小狗模型“也许这个也是一样。”

    “这里除了棺材就是雕塑,哪里来的‘物理’袭击?”波莫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木乃伊还能和电影里一样重新活过来不成?”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安静的展厅里忽然传来了清脆的声响,就像是玻璃弹珠落到地上发出的那种声音,她被吓得一缩脖子,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没了。

    “你害怕什么?”西弗勒斯油滑得说到“你应该觉得这是个实验的好机会,看看你新得到的这个护身符管不管用?”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是你弄的?”波莫娜颤声问龚塞伊,勒鲁瓦伯爵耸了耸肩,表示他和这个怪事无关。

    “我们回去吧。”波莫娜拉着西弗勒斯的袖子“我害怕。”

    老蝙蝠很得意得笑了起来。

    “胆小鬼。”

    “走嘛~”她用甜蜜又带着哀求的声线说。

    “咳咳。”龚塞伊很不自在得咳嗽了两声。

    西弗勒斯脸上的笑容就像烈日下的蜡像般消融了。

    “我记得我当时说过,卢克索附近有一尊门农的雕塑,每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发出声音。”龚塞伊在自己的客厅里干巴巴得说,他的旁边就放着那个冥想盆,西弗勒斯对它用了个小魔咒,大家不用把脑袋沉入里面就能看到里面的画面了“然后我们就看到了那个塞尼特棋盘和棋子。”

    “这是个陷阱。”西弗勒斯冷静而克制得说“他让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下棋上。”

    “你当时还问我赌注会是什么,我说灵魂、躯体什么的。”龚塞伊也平静地说“很显然他想要的不是我们的灵魂。”

    “它。”西弗勒斯纠正道“我们还不知道它是人还是鬼。”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用隐形斗篷遮住了自己。”克里米安说“即使是麻瓜,也可以用一些炼金道具。”

    西弗勒斯看着他。

    “奥斯特里茨的太阳。”克里米安说“这是拿破仑说的名言。”

    “然后?”西弗勒斯拖长了调子问。

    克里米安指着巴黎地图“巴黎有个奥斯特里茨火车站,它现在正被装修成新的办公室,强大的黑魔王也有虫尾巴那样的仆人,卢浮宫的办公室里会不会有内应?”

    没有人做声。

    “奥斯特里茨火车站是拿破仑三世修的,当时为了链接通往奥尔良的火车站,也许我们在那里可以找到点线索。”

    “是你去找线索。”西弗勒斯说“我们还要继续整理线团。”

    “你是说线索?”龚塞伊问。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战场的迷雾’,拿破仑·波拿巴在故意迷惑我们,让我们在无用的消息上浪费时间。”西弗勒斯说“告诉我,卢浮宫和奥斯特里茨火车站有什么联系?”

    “霍格沃茨和国王十字车站能有什么联系?”克里米安说“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学生都在奥斯特里茨火车站上车?”

    “事实上我们不坐火车去比利牛斯山。”龚塞伊说。

    “那你们怎么去?坐神符马马车?”克里米安问。

    “你没去过布斯巴顿?”龚塞伊问。

    “我在家学习。”

    “没错,你是尼克·勒梅的学生。”龚塞伊了然得点头,片刻后又问“他没有告诉你?”

    “没有。”克里米安冷漠得说。

    “每年开学都会有个盛大的舞会。”龚塞伊一脸胃疼的表情“在我三年级开始长高之前……”

    “没人在乎你痛苦的校园生活。”西弗勒斯尖酸得说道“好吧,照你说的,那两颗棋子是麻瓜罩着隐形斗篷扔的。”

    “卢浮宫刚完成翻新,奥斯特里茨火车站也在翻新。”克里米安说“还有我记得你们说的那幅油画,加纳的婚礼,1810年的时候拿破仑为了腾出地方和奥地利公主结婚也换了个位置,我想这就是它们的内部联系。”

    “等等。”龚塞伊皱着眉“我记得蒙娜丽莎是4月4日从别的大厅移到现在的位置的,当时万国大厅在装修。”

    “4月4日么。”西弗勒斯冷笑着“这是巧合还是线索?”

    “1814年的4月4日,拿破仑第一次退位。”龚塞伊说“你们4月4日的时候在什么地方?”

    “威尼斯。”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我们当时在度蜜月。”

    “是真的吗?”克里米安说“阿尔卑斯山的大火和你们没有一点关系?”

    “没有。”西弗勒斯很笃定得说。

    “你呢?”克里米安看着菲利克斯。

    “我才认识他们没有多久,他们4月份的时候在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菲利克斯戒备得说。

    “拿破仑第一次退位是在枫丹白露。”龚塞伊说道“我们去枫丹白露见他的后代。”

    “不是他的后代,是热罗姆的后代。”西弗勒斯纠正道“拿破仑的直系后代已经死了。”

    “是婚生子,他的非婚生子也算是他的孩子。”龚塞伊捂着头“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西弗勒斯却冷笑起来。

    “你想到什么了?”克里米安问。

    “我们去奥斯特里茨火车站。”西弗勒斯站起来说。

    “你不是说是在浪费时间吗?”克里米安讥讽道。

    “对麻瓜来说会在路上耽误时间,对我们来说有区别吗?”西弗勒斯说。

    “等等!”菲利克斯说“她的那把钥匙你带着吗?”

    所有人都把视线留在菲利克斯身上。

    “我不想幻影移形了。”菲利克斯白着脸说。

    “我们可以这么干,先调查是哪个公司负责这两个项目,而且有谁两边都工作过。”龚塞伊说。

    “这个我想詹卢卡可以帮忙。”克里米安对菲利克斯说“你去吧。”

    菲利克斯却拿了个手机出来,直接打了过去。

    “麻瓜和巫师的界限越来越小了。”龚塞伊有些感慨得说。

    “如果教皇那个时候有电话,也不会因为看到流星就以为拿破仑死了,打个电话就能确认。”克里米安笑着说。

    “还有那个狗护身符。”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那条蠢狗到底是不是在保护她?”

    所有人都顺着西弗勒斯的视线看着冥想盆里,波莫娜脖子上的那个狗型护身符。

    “我以为英国人应该觉得狗是不吉利的象征。”龚塞伊说。

    “那天在圣卢克宫也是它领着我走的。”西弗勒斯咬着牙说“我本来有可能找到的她。”

    “下一次见面,你还会相信他么?”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找到了。”菲利克斯放下了电话“那人叫皮埃尔·布隆尼亚尔,是水泥供应商。”

    “这么快?”龚塞伊惊讶得说。

    “他也很惊讶,你们是怎么把这两个地方联系在一起的。”菲利克斯说“但你们觉得他会在奥斯特里茨火车站等我们吗?”

    “如果拿破仑说毁了巴黎是他的计划,他的忠实者们也会执行的。”西弗勒斯说。

    “你要亲自去吗?”龚塞伊问。

    “我去。”克里米安说“你们继续查吧。”

    说完他就站起来幻影移形了。

    “你用过飞路粉吗?”西弗勒斯问菲利克斯。

    后者摇头。

    “我们先查别的线索吧。”龚塞伊说“等确定了之后再行动,我可不想和沙皇一样中他的计。”

    他说完,就将另一段记忆放进了冥想盆里。

第七十章 frog&fog(二)

    奥斯特里茨之战俄奥联军里有个“懒将军”,他名叫库图佐夫。

    境外作战的军队后勤承担的压力必然很大,不论东方、西方都是如此,如果派出的兵力少了,那么就会被对手围歼,如果派出的兵力多了,那么后勤物资消耗得就快。当俄国和奥地利军队在奥尔米茨相遇的时候,俄国的辎重已经所剩无几,而奥地利人才在乌尔姆打了败仗,不仅士气低落,他们的主要辎重也在乌尔姆要塞,他们需要一场胜利鼓舞士气。

    当英国皇家海军称霸海上的时候,拿破仑曾要求他的海军将领们清除掉法国海军士兵脑子里英国海军比他们强的观念。

    陆军也是一样的,如果一个人脑子里产生自己打不赢对方的想法,战斗自然就没法进行下去,“懒将军”并不是真的懒,也不像其他名将般被拿破仑的名望吓得束手束脚,身为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老将,对战局他自有自己的看法。不过沙皇御驾亲征,虽然他是名义上的联军司令,最终俄国部队的指挥权还是属于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

    法军的战线中段有一处普拉岑高地,可以俯瞰整个战场,理论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

    但是法军在奥斯特里茨南线的兵力远少于奥地利和俄国联军,如果能将南线给先围剿了,然后再和中路军一起围攻法军,那么奥斯特里茨的胜利者就要换人了。

    当俄奥联军向普拉岑高地进军时,原本占领了高地的法军并没有死守这个要地,而是选择了后退,将这个高地让给了俄奥联军。

    在接战初期,俄奥联军进行得很顺利,如果不是法国的南方战线以及达武的第三军托住了俄奥联军的左翼的话。

    沙皇下了个命令,让中央高地的联军去支援那部分被突然猛烈反击的法军逼退回东岸的联军,而亚历山大一世心急了些、派出的兵力多了一些,致使越来越多的联军被牵制到了南线,中央高地的军队太少,最终给了法国人趁虚而入的机会,重新占领了高地。

    沙皇又下了命令,将所有的预备队派上,用来争夺高地,这样联军没有了预备队,也没有了纵深,战线上一点突破就会导致全线崩溃。

    经过了两个小时到拉锯战,法国人占领了高地。除了沙皇太心急之外,拿破仑故意暴露弱点的南线战场也有了控制联军主力的作用。

    等中路军撤出了高地,拿破仑将火炮给带到了高地上,并派出法军主力,从侧后攻击南线的俄奥联军。

    面对这一无法抵挡的洪流,联军很快就溃败了,他们被赶到了结冰的湖面上,人马车炮、拥挤不堪。

    而在这时,拿破仑命令普拉岑高地上的法国炮兵朝着冰面开炮,顷刻间原本坚实如地面的冰面碎了,联军纷纷落水葬身湖底,联军惨败局势已经明朗,至此第三次反法同盟瓦解,三皇会战以拿破仑的胜利告终。

    这些人可不像哈利波特,有时间在冰冷的湖边脱掉身上的衣服,还有罗恩韦斯莱冒险将他给救上来。厚重的大衣在吸水之后变得无比沉重,

    “你不觉得发现皮埃尔·布隆尼亚尔轻易得让人不敢置信吗?”龚塞伊说道“也许克里米安去奥斯特里茨火车站是真的发现了计划的破绽,但也有可能是中了计,如果克里米安被扣了,我们要去救么?”

    “如果被抓住的人是你,你希不希望我去救你?”西弗勒斯问。

    “我们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龚塞伊捂着头说“当时我们怎么没有想到是人干的。”

    “哈利波特也喜欢披着隐形衣到处探听秘密。”西弗勒斯说“我当时却想到了皮皮鬼。”

    “为什么他会选奥斯特里茨火车站?凯旋门不是更好吗?”龚塞伊说。

    “有个问题。”

    “什么?”

    “如果拿破仑回来了,你会接受他吗?”

    “你说的‘回来’是指的复活?”龚塞伊问。

    “我在枫丹白露的时候,看着台上的‘拿破仑七世’,却在想他父亲的事,他曾经参与自由法国的行动,后来被盖世太保给抓回来,当时他就是在奥斯特里茨火车站下的车,巴黎有那么多火车站,为什么德国人偏偏选这一个。”

    “这不是明摆着么?”龚塞伊冷笑着说。

    “所以,你们会为了一雪前耻,欢迎拿破仑·波拿巴回来吗?”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没有立刻回话。

    “他选择4月4日他退位的那天也是另一种宣告。”

    “我宁可相信那是个巧合。”龚塞伊嘴硬得说。

    “如果他宣布退位了,他可能会成为爱德华八世和辛普森夫人,他的追随者们是不会放过波莫娜的。”西弗勒斯说

    “什么?”龚塞伊费解得问。

    “没有男人能逃出混血媚娃的魅力,她们没有男性媚娃,她们进化出那么美丽的容貌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如果拿破仑为了她放弃了王冠,闹出的风波可不是像爱德华八世那么容易平息。”

    “我记得拿破仑退位是被逼迫的。”

    “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拿破仑主动退位,你觉得他退位后谁能继承他的位置?”

    “辛普森夫人和爱德华八世是你们英国人的问题……”

    “人们可以为拿破仑死,他们觉得他会给法兰西来带希望。”西弗勒斯打断了龚塞伊“在英国的阴谋论里,辛普森夫人被认为是美国的间谍,是美国人用来结束君主制的。”

    “法国也结束了君主制,直到拿破仑恢复了它。”

    “那么拿破仑退位可以说是满足法国人的希望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龚塞伊恼怒得吼叫。

    “萨拉查·斯莱特林曾经说过,不要让媚娃的后代进入学校。”前斯莱特林院长说“但三强争霸赛时,我们让一个混血媚娃进入了霍格沃茨,她不仅进了学校,还风光无比得参加争霸赛,并且还参加了圣诞舞会。”

    “你是说的芙蓉·德拉库尔?”

    “如果她不出现,没人会想到。”西弗勒斯揉了揉眼睛“至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龚塞伊有些同情得看着他。

    “你觉得世上有多少女人能抗拒为了她放弃王冠的男人呢?”西弗勒斯问。

    “大把的是。”龚塞伊说“拿破仑如果不是皇帝……”

    “他依旧是个大脑健全的男人,有很多人或许觉得他做了错误的选择,但只有身在他所处的位置,才会明白他所面对的局面,我认识一个东方的学者,他曾经告诉我,东方和西方文明的关系就像是少年派和他的孟加拉虎,少了谁,他们俩都无法活着回到岸边。”

    “我看过那部电影。”菲利克斯说“但谁是少年派,谁是孟加拉虎?”

    “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野兽的一面,德尔斐神谕上说了要‘认识你自己’,但即便是认识自己也要有个限度,对大多数年轻的巫师来说,找到自己的肉身守护神就足够了。”西弗勒斯说“召唤守护神需要‘快乐’(happy)的回忆,让你‘快乐’的记忆不一定会让你幸福,让你幸福的记忆不一定让你快乐,打胜仗让人很高兴,可是,奥地利人和法国人结下了深仇大恨,拿破仑娶了一个对他和法国有深仇大恨的的奥地利公主,你觉得她怎么可能会给他幸福呢?”

    “你觉得英国女人会给他幸福?”

    “我怎么知道呢。”西弗勒斯吸了口烟,轻蔑得笑着“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龚塞伊没有说话。

    “失去权力,他就会失去保护波莫娜的能力,所以他要是和温莎一样为了女人选择退位,无疑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刚才不是那么说的。”菲利克斯说。

    “告诉你一件事,菲利克斯,千万别迷恋媚娃。”西弗勒斯疲惫得说“她们会榨干你的一切。”

    “别跟孩子说这些。”龚塞伊提醒道。

    “你怎么会想起跟她说雅赫摩斯家族的事?”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起来了。”龚塞伊莫名其妙得说。

    “那真是个奇妙的夜晚。”西弗勒斯微笑着说“你们觉得呢?”

    没人符合他,西弗勒斯自顾自得大笑起来。

    他笑得那么畅快,看起来就像是个得了精神病的疯子。

第七十一章 frog&fog(三)

    独立战争结束后,不论是美国民众还是政府都陷入了严重的债务危机之中。

    奴隶制扭曲了正常的阶级划分,资本主义社会正常的阶级是按照一个人掌握的生产资料和财富的多少,然而美国却是按照奴隶的多少,对美国南方的奴隶主来说,奴隶既是生产资料又是赢利的资本。

    18世纪的葡萄牙人就用过这种模式,奴隶死得越快,农业庄园的需求就会越多,运奴船将贸易商品作为抵押品,以信贷的方式贷款,然后去奴隶集市上去见那些猎奴人,一旦奴隶运抵巴西,信贷就再次成为动力,往往农业庄园会有很多债务,种植园主们不得不继续购买奴隶,生产蔗糖、棉花、烟草等偿还之前的贷款。

    鞭打这些都还是小事,主要是奴隶生了病之后奴隶主不会花钱给他们治疗,任其死亡,因为花钱治疗一个奴隶所用的钱可能比买一个新的还贵。

    人怎么可能不生病?一个人在自己强壮的时候怎么会觉得自己会生病呢?主权国家的心用等级并不是按照这个国家实际拥有的财富,而是根据这个国家的偿还能力、生产总值、对外贸易等情况。英国借钱必还,信用等级就高,美国打独立战争也花了钱,目前它的生产总值完全靠农业维持,也就是南方的种植园主。

    随着独立战争结束,就到了划分财产的阶段了,当时美国与英国签了一个《和平条约》,它与路易十六主持签订的《巴黎条约》有点区别,亨利·劳伦斯在条约的第七款里设置了一个禁令,禁止英国人在战后“运走任何奴隶或者其他财产”。这条条款是奴隶主们提出的,意思是要英国归还战争期间逃到英属领地的奴隶,否则就要支付赔偿金,而英国人则声称以前的奴隶在越过英国边界后就获得了自由。

    奴隶=钱,一个奴隶主蓄奴越多就代表越有钱,大种植园主拥有巨大的财富和政治权势,中小奴隶主是自耕农场主,非奴隶主的普通人绝大多数经济地位地下,奴隶主群体跨越了美国社会的上中两个层次,普通非奴隶主是不会跟奴隶平等,然后煽动他们造反的,他们会按照美国精神所倡导的那样努力奋斗,争取自己也成为奴隶主。

    财富、身份、声望和未来的繁荣都是建立在奴隶制的基础上的,社会流动的方向就是通过蓄奴扩大财富和提高社会地位,精英阶层,诸如律师、教师、医生、政府官员不管他们自己是否蓄奴,他们都是要为奴隶主阶级提供服务的,利益驱使着律师们为奴隶主的财产、遗嘱服务,银行家为购买奴隶提供资金,城镇中的中产阶级加入奴隶主集团阵营,甚至还有牧师给奴隶和奴隶主布道,说奴隶是合法的。

    相比起这部分人,倒卖国债的投机者反而是害群之马了。

    美国也有个姓汉密尔顿的人,亚历山大·汉密尔顿,这个人是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他是乔治华盛顿的侍从武官,同时也是美国央行的创立人,但这个人是坚定的废奴主义者。

    解释《和平条约》第七款有很多办法,比如一个奴隶,他已经逃到了英联邦控制的区域,成了自由人,那么他在回到美国探亲的时候是不是该被抓住,然后再一次成为奴隶呢?

    他回来探亲不只是来家里看看,还要把家里的妻子和孩子接走,让他们也获取自由的身份,如果这个自由的奴隶给了奴隶主赔偿金,那么可能有点希望,但要是奴隶主狮子大开口,又或者不给奴隶主任何补偿,以自己是丈夫、父亲的身份将奴隶主的“财产”带走,那么那个奴隶就只有化身为《被解救的姜戈》,将奴隶主一家灭门,然后带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

    否则这个自由的奴隶就会被奴隶主和他的打手们再次捕获并且奴役,1785年的时候纽约成立了一个“促进奴隶解放协会”,目的是保护那些已经获得了自由的奴隶免遭再次奴役的命运,当时的奴隶主已经恶劣到了在纽约街头绑架深色皮肤的自由人,并且把他们带到奴隶市场贩卖的地步了。

    亨利·配第废止奴隶不只是基于道德,甚至连美国的贷款也会成为问题,美国实际上已经破产了,欧洲各大证券交易机构和投资者对美国信用能力非常怀疑,他们以远低于票面价值的价格抛售美国的债券。

    由于联邦国库空虚,没有剩余的钱支付债务或建立美国的海外信誉,就算国内的债权人还有耐心,国外的债权人也不会如此,汉密尔顿认为如果联邦各州不能团结起来,那么迟早国内的债权人也会开始抛售国债。至于指望13个州“自愿”上缴税款那就更别指望了,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就是因为不想继续给不列颠联合王国继续交税,最终的结果是,1786年马萨诸塞州爆发了骚乱,几千个负债的农民抗议剧增的税收和他们的土地赎回权被取消。

    马萨诸塞州是英国国王的封地,在那里进行贸易需要国王的特许证,签订《巴黎和约》的时候英国国王及其继承人放弃了马萨诸塞州的统治权。

    和南部种植园相比马萨诸塞州的奴隶以家庭奴隶为主,总体来说因为战争期间的贸易封锁以及大陆议会的滥发纸币,独立战争给了工商业为主的新英格兰沉重的打击,战争结束后也没见好转。在清教徒的思想里,家庭是社会生活的基础,是社会安定的基本因素,奴隶是家庭成员的一部分,不只是被保护的经济投资。每个家庭的妈妈都要为家庭无偿提供服务,奴隶和奴隶主吃住在一起,作为家庭成员的一部分生病可以得到照顾,中部和北部地区奴隶会和奴隶主一起劳动。

    这促使奴隶主和奴隶在相处过程中容易产生感情,对于奴隶的处境奴隶主也感同身受,对奴隶的束缚也相对温和,与此同时教士们也会时常提醒奴隶主,如果只重视经济利益而忽视了奴隶的内在实惠受到惩罚的,奴隶制在马萨诸塞州走向了尽头。

    这也导致了马萨诸塞州成了美国债务最多的州。

    谢斯也曾经参加独立战争,战后回家务农,马萨诸塞州是经济萧条的重灾区,该州的农产品严重滞销,但是州政府又增加了税收,许多农民因为交不上税只好坐牢或者抵押自己的土地。

    要想激活经济必须要钱的输入,但是硬币是需要贵金属来制作的,相对而言纸币可以大量印刷,马萨诸塞州的西部农民提出发放救济款、延期还债、以及废除债务监禁等诉求,但都被州长拒绝了。

    于是1786年秋收之后,有丰富战争经验的谢斯发动了武装叛乱,他们还是按照1776年的办法,在帽子上别上铁杉树枝花纹,开始了美国内部的“独立战争”。

    1787年,谢斯起义被平息了,当时的起义军发展到1.5万人,一度占领城市、捣毁法院,这次起义冲击了联邦政府的统治,也促使了1787年宪法通过。

    其实大陆会议印发的纸币由于严重贬值早就失去了通货的作用,问题是马萨诸塞州连纸币都没有,文明社会总不能和印第安人交往时一样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交易吧?

    奴隶贸易不只是贩卖人口那么简单,奴隶贩子要是自己愿意开贸易公司去卖那些种植园主提供的糖、棉花、烟草也是可以挣钱的,在非洲用50美元买的奴隶,到了美洲可以400美元卖出,有的奴隶主没有那么多现金,用实物来交换,蔗糖在没有热带殖民地的国家非常畅销,价格也会上涨,总体来说奴隶贸易可以让他们获利100%到1000%,即便运输途中会产生“损耗”,只要三艘运奴船有一艘到达美洲,他们就能获得丰厚的利润。

    这些损耗通常指的是船难和瘟疫,有了这个原始的资本积累过程后,一些奴隶贩子就开始专业了,英国著名的钢铁大亨安东尼培根就是这样起家的。

    谁不想做心地善良又可爱、纯洁又高贵的好人呢?

    乔治安娜真的很羡慕莉莉,能在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罪恶之前就死了。

    但她却依旧活着,活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记忆里,她依旧是那个红头发、绿眼睛,会用魔法让小雏菊开花的美丽少女。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悄无声息得打开了,从门后闪进来一个人,隔着老远她就看到了他胸口的勋章。

    “怎么还没睡?”利昂问道。

    “看资料,杜蒙特给我的,你要看吗?”

    “法文的?”

    “英文的。”

    他走到了书桌边,伸出漂亮的手随意翻了一下那份文件,就把她拽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睡觉,这是命令。”他把她塞进被子里后说道。

    “你呢?”她躺在床上说。

    “我得找个懂英文的人,给我念那些资料。”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乔治安娜抓住了他的袖子。

    “陪我躺一会儿吧,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她轻声说。

    利昂居然很轻易得就答应了,穿着整齐的衣服,隔着被子抱着她。

    “要我唱歌哄你么?”他取笑着说。

    “那我就更睡不着了。”她也带着笑意说,然后闭上了眼睛“晚安,我的狮子。”

    “晚安,公主,做个好梦。”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轻轻拍着她,像哄孩子一样哄她入睡了。

    更诡异的是看了那么恐怖的文件她居然还睡得着,很快她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七十二章 frog&fog(四)

    要翻修改造旧房子,往往需要将原来的装修给拆掉,这个时候就会露出表面光鲜后腐烂、破败的房屋结构。

    拿破仑三世时期的巴黎传统石建筑外面是石头,里面则是木头,经过一百多年的岁月,有的可能是地基出现问题,有的可能是支撑柱有问题,比如受潮腐烂或着是被白蚁蛀空了,这个时候屋主有两个选择——修复还是推倒了重建。

    卢浮宫是毫无疑问会选择修复的,即便修复所花的钱比重建还要高,修复的过程需要专业人士,小心翼翼得一点点得维修。这个时候他们会将原来的木头结构换成钢筋混凝土,反正绝大多数行业外的人士只看表面,只要外观没有发生改变就不会存在异议了。

    其他的古建筑则没那么好运,没有预算又恰逢诸如修地铁之类的市政项目就直接推倒重建。奥斯特里茨火车站属于比较幸运的那种,它的车站功能已经被巴黎其他五个火车站给分摊了,其余空置不用的部分会改作他用,比如改建成解剖学和古生物学画廊什么的,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动物骸骨标本。这些动物骸骨并不像巴黎地下墓穴的人类骸骨般人为得进行分类,按照腿骨、颅骨等,由神父摆成几何形状,而是基本维持着它们活着的时候的样子,类似大英博物馆的恐龙骨架。

    皮埃尔·布隆尼亚尔提供的水泥当然不是那种廉价的混凝土,这种高档水泥不需要抹灰、吊顶、贴墙纸刷墙面漆,一次就可以成型,相对而言是个复杂的工程,从组织设计、安排施工道项目监理都需要严格把关,国际上很多建筑师都对清水混凝土情有独钟,法兰西18世纪的证券交易所已经被艺术家改建为画廊,用的也是这种清水混凝土的技术。

    四十五岁的皮埃尔·布隆尼亚尔在艺术界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只是他参与创作的艺术品不是绘画和雕塑,而是博物馆本身,他提供的水泥有一种类似白骨一样的骨灰色,这种颜色就像是白色的纸,不会干扰观看者的视觉,达到突出作品本身的效果。

    如今这位艺术家被克里米安“绑架”到了龚塞伊的家里,他对面的沙发上就坐着西弗勒斯,昔日那个在蜘蛛尾巷里长大的古怪少年已经长成了大人,又因为当了十来年斯莱特林的院长,他的举止多了一种贵族式的威压,任谁都看不出他昔日穿着妈妈衬衫时的寒酸模样了。

    他不说话就没人做声,即便这个房子是属于勒鲁瓦伯爵的,皮埃尔在这种无形的威压之下额头布满了汗珠。

    “很热吗?”西弗勒斯轻柔得问。

    “不……”皮埃尔习惯性得说。

    接着西弗勒斯轻轻挥舞了一下魔杖,屋里立刻刮起了凉风。

    “这你是怎么做到的?”西弗勒斯放下了魔杖。

    “我没有做。”皮埃尔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

    “你没有做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没有让风刮起来。”皮埃尔颤声说道。

    “所以,你承认是你丢的棋子?”西弗勒斯托着长长的调子说。

    “是的。”皮埃尔坚定得回答。

    “谁让你那么做的?”西弗勒斯问。

    “他不允许我告诉你他的名字,但他让我给你带一个话。”皮埃尔说“你要听吗?”

    “说吧。”

    “只要你愿意放弃,他可以告诉你‘宝物’藏在什么地方,用它们足够你过国王一样的生活。”

    “什么宝物?”龚塞伊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送信的。”皮埃尔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客厅里又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你在为谁服务么?”西弗勒斯问。

    “我知道。”皮埃尔说。

    “说出来听听。”

    “一些危险份子。”

    “我可以跟你‘开个小玩笑’,你最好别耍花样,布隆尼亚尔先生。”西弗勒斯油滑得说。

    皮埃尔却冷笑一声,看着菲利克斯。

    “我曾经和你一样。”皮埃尔看着菲利克斯说“后来有个人在街上问我,愿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选择说不,然后我就成了现在的我。”

    “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菲利克斯问。

    “我做了结扎手术,以后我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皮埃尔说“以后我经营的产业要交给我的‘侄子’,就像我的‘叔叔’将他的产业交给我一样,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你觉得我付出的代价值得么?”

    “对13岁的孩子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龚塞伊低语着。

    “你觉得呢,小子?”皮埃尔盯着菲利克斯问。

    菲利克斯没有回答。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记得那天你们根本就没察觉到我。”皮埃尔又对西弗勒斯。

    “认识那是什么吗?”西弗勒斯示意他看冥想盆。

    “知道。”皮埃尔说“沙皇进入巴黎的时候也到处找拿破仑的宝藏,那些除了油画之外他从意大利抢劫回来的战利品。”

    “它能让人理清思绪,而且,我们还经历了一些指点。”西弗勒斯说“没想到我们居然找到了你,你还知道别的什么?”

    “我跟那些棋子一样都是弃子,即便我死了也会有专门的律师团队将我名下的财产过户到‘侄子’的名下,我的任务和送信的孩子差不多,你觉得我会知道多少事呢?先生。”皮埃尔最后用法语问。

    “你是法国人?”西弗勒斯问。

    “我们都知道,拿破仑亲王在美国有一个分支,我和查理·波拿巴算是同学,我们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但我们都不是法国人。”皮埃尔笑着说“我这么说你觉得满意么?”

    “你没结婚吗?”西弗勒斯问。

    “你是说和法国女人结婚的话,没有,但我和一个美国女人结婚过。”

    “为什么你们分开了?”

    “她跟我说她怀孕了。”

    龚塞伊本来正在喝水,皮埃尔的话差点把他给呛着。

    “你没跟她说你手术的事?”西弗勒斯笑着说。

    “我们那个时候还是孩子。”皮埃尔无奈得说。

    “你能不能留下那家律师事务所的联系方式。”西弗勒斯说。

    皮埃尔找龚塞伊要了纸,然后用随身携带的金笔在纸上写下了律师的联系方式。

    “保持联系。”在让龚塞伊收了那张纸之后,西弗勒斯对皮埃尔说。

    衣着体面的皮埃尔站了起来。

    “离婚不是世界末日。”皮埃尔对西弗勒斯说“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

    “一个人过得是好是坏我有自己的判断,布隆尼亚尔先生,你既然觉得自己过得很好,那我就祝贺你。”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皮埃尔脸上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我送你回工作的地方吧。”克里米安说,然后他抓着皮埃尔的胳膊幻影移形了。

    “你要接受吗?”龚塞伊问“那绝对藏着一笔不小的财富。”

    “亚历山大一世在拿破仑攻入莫斯科之前他就该把宝库里的财富给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不值得。”西弗勒斯果断而决绝得说“等克里米安回来,我们就去找那个律师。”

    “能不能先把钥匙拿了?”菲利克斯哀求道。

    “我去吧。”龚塞伊说“我知道那个地方。”

    西弗勒斯没说话,龚塞伊就当他默认了,然后他用魔杖对准了壁炉,接着就用飞路粉离开了客厅。

    “对你来说,我也是弃子吗?”菲利克斯问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我比弃子还糟糕,我是擦鼻涕的卫生纸,有人为了让自己干净弄脏了我,利用完了就把我丢了,白巫师有改造人的爱好,他一直希望能将一个斯莱特林变成格兰芬多,西里斯·布莱克全家都是斯莱特林,他却进入了格兰芬多学院。”

    “那他成功了?”

    “布莱克进了阿兹卡班,后来我成了他的目标,但我终究还是个斯莱特林,他失望极了,不过更让他感觉失望的是波莫娜,因为,她和我睡在一起了。”西弗勒斯得意得笑着说“他恶心我,相比之下西里斯·布莱克都是个比我好的选择,可惜布莱克被他好心的教子害死了。”

    “为什么他觉得西里斯·布莱克比你好?”菲利克斯费解得问。

    “英俊、富有而且还容易控制,布莱克读书的时候就打算谋杀我,可惜他没成功,在他和詹姆·波特眼里,我才是真正的‘泥巴种’。”

    “因为你出身卑微?”菲利克斯问。

    “因为我又穷又丑,我的妈妈也是贵族,莉莉的父母只是平民。”

    “莉莉是女孩儿。”菲利克斯说“女孩总是不一样的。”

    “没错,在女孩面前他们总会装腔作势,到了男孩面前才会露出真面目。”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你觉得格兰芬多是勇士才去的学院吗?”

    菲利克斯摇头“那听起来像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才去的学院。”

    西弗勒斯大笑了起来。

    这时克里米安回来了。

    “有什么好笑的?”他感兴趣得问。

    “你记得对皮埃尔用遗忘咒了?”西弗勒斯微笑着说“小心别触碰了国际保密法。”

第七十三章 frog&fog(五)

    对争强好胜的人来说,没什么能比把胜利控制在适可而止的程度更困难的事了。

    独立战争结束后,美国一直试图建立自己的制造业,摆脱农业国的地位,不过英国是不可能给他们那个机会的。

    用拿破仑私底下对加斯顿·马丁所说的话来说,英国所谓的自由贸易,不过是通过保护主义和航海限制,把自己的制造业推高到无人能在自由竞争中与之抗衡的程度后,理直气壮得要求别的国家开放自己的市场,并向那些国家传播自由贸易的好处。如同自己上了屋顶,却把梯子给抽了,不论站在地上的人怎么蹦都不可能超过不列颠的高度,在获得经济霸权后他们修更多的军舰,获得更大的海洋霸权。

    1760年伦敦成立了一个验船协会,这是个维护船舶、离岸设施建造和操作技术标准的非政府机构,通常的工作是通过监督船舶建造和定期检查确保航海设备满足规范,合格者给予相应证书,保证海事活动能顺利进行。

    有了这个协会颁布的证书的方便之处在于方便船东买保险,航运保险是航运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保险项目,19世纪的海上不仅有柏柏尔海盗,还有私掠船,并且海难也经常发生,不会有人给一艘破船、漏船投保。

    这船符不符合标准要由“英国”皇家船舶和设计制造协会的工程师和技术委员来确定,即便法国建造的船符合标准,只要这些人判定不许可,那么法国船东和货主就很难买到保险。

    这还不算什么,这个组织还要监督离岸设施建造,离岸象征着海运船只离开港口,这时候就需要一些浮漂、灯塔来提醒水手小心暗礁和漩涡什么,这理论上也是在保护航运安全。

    但是,有些灯塔是可以结合炮塔和碉堡功能的,从外形上看还是个普通的塔楼。

    美国的财务部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建立了美国的海关,海关的税收是一个国家的重要收入,以前英国人统治美洲的时候就流行走私,那时被看成是件“正义的事业”,现在美国独立了总该交税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东海岸,走私猖獗到海关关税低得难以置信的地步,于是汉密尔顿就对一个记者说打算设立巡逻舰队,不仅给商船护航,还要严查走私。

    汉密尔顿认为美国公共信用系统中,贯穿一条基本准则,那就是举债措施应当与清债手段如影随形,税收和邮政的收入都会注入资金储水池。

    灯塔会提醒来往船只港口的方向,但有时走私者们不理会劝告,会借着月光,在距离灯塔一段距离的地方停靠在近海,然后岸上的走私者再划着小船将走私的商品运走。

    有时会遇上大雾天气,就算是白天灯塔也会点燃的,保险公司拒赔的理由也多种多样,除此之外还有导航台和浮标的标准,汉密尔顿设计了沿大西洋海岸导航系统,并且拥有审查这些导航设备合同的权力,关于《杰伊条约》美国国内有很多声音,有赞成有反对,总统大选的时候,汉密尔顿、杰斐逊、杰伊都是热门人选,华盛顿是支持《杰伊条约》的,它能顺利通过汉密尔顿帮了不少忙,而现任总统杰斐逊则对《杰伊条约》缺乏热情。在力挺条约的过程中,联邦党人最大的资源就是乔治·华盛顿,杰斐逊则是共和党人,共和党的媒体曾有意无意将总统的行政部门与不列颠君主国联系在一起,甚至还有记者说华盛顿是想通过《杰伊条约》将自己提升为国王。

    总之加入这个协会让它国际化坏处多过于好处,乔治安娜放在桌上的文件拿破仑看都没有看,这涉及到了拿破仑外交的“中心问题”。

    铁路系统是庞大而复杂的,可以运输军队,也能促进食品和商品交换,这不仅是地方政府的问题。腓德烈大帝认为一个国家的交通越是发达,这个国家就越是容易被占领,法国北部有煤矿和钢铁,具有很雄厚的工业基础条件。

    虽然现阶段法国工业比英格兰差了不止一点点,但建立一个统一有序的铁路系统可以成为拿破仑“大陆体系”的一部分,甚至可以成为外交手段的一部分,孤悬海外的英格兰在铁路体系里失去了这个优势,除非英格兰现在就舍弃英吉利海峡的天险,挖通海底隧道,和欧洲大陆建立联系。

    那可是拿破仑·波拿巴期待已久的事了。

    文明的屠刀就是这么挥舞的,在建立新的秩序的同时,旧的秩序也在被破坏。等到制约铁路的核心问题——蒸汽发动机的技术问题解决后,马拉铁路将会逐渐退出运输业的舞台,不过在野战部队里,至少在汽车和内燃机发明之前,马车还是有很大的用处。

    这次拿破仑来鲁昂就要谈这些事,只要没有蒸汽发动机,北方铁路暂时不会修,鲁昂内河漕运不会被影响。

    至于英国钢铁集团想干什么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脆弱的法国工业需要关税保护,而鲁昂很多商人是希望能恢复1789年低关税的,加斯顿·马丁担心脾气火爆的波拿巴会和鲁昂政府的机要负责人吵起来。

    有的事是很难解释清楚的,启蒙运动思想家孟德斯鸠说过:交税是用一部分钱保护另一部分钱。

    能明白想得通的商人其实并不多,逃税、避税才是古往今来的商业规则。

    商业需要秩序,投机者才喜欢混乱的局面,目前美国那边就到处都是投机者。

    美国建国初期的国债在欧洲几乎是废纸一张,到处都在抛售,不过随着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的一系列施政,美国国债逐渐有了起色,但那些早期购买美国国债的农民是不知道的。

    为了知道汉密尔顿脑子里有关经济计划的《公共信用报告》内容,投机者们想尽了办法打听,这些人在得到了确切消息后唉声叹气,说美元不行了,美债不行了,听到了这些新闻的农民就把自己手里的债券给底价卖了,证券商们收购了它们,没多久政府债券和银行股票就因为信用支撑价格一路攀升,用杰斐逊的话来说,真正爱国者的财富正被这些欺诈者抢走,对投机的过度渲染令所有的公民心生厌恶,疯狂的气氛之下伤害的是政府和整个公共信用体系。

    这种融资方式却是带来了广泛的社会利益,同时也扭曲了一部分人的价值取向,新银行正成为赚钱机器,一个怪兽正在被唤醒,可怕的是没有人可以阻止它。财富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集中在一部分人手里,这部分人有钱却拒绝交税,联邦政府不仅无力支付独立战争的巨额欠款,汉密尔顿关于制造业的报告也只是停留在纸上。

    更多时间议员们热衷于内斗上,在合众国宪法中没有提起制造业也是政府的一个目标,如果通过了汉密尔顿的计划,那么汉密尔顿获得的权力将比银行法还要多,在一次与华盛顿的早餐时,杰斐逊提到了汉密尔顿的这个计划,他害怕这是汉密尔顿为了鼓励制造业的幌子而放宽权力。

    杰斐逊害怕美利坚合众国变成和现在的法兰西第一共和国那样的专制政府,海关业务让汉密尔顿在美国货币系统有惊人的影响力,因为数额惊人的金银从他手上流过。

    对征税的厌恶和抵制已经渗入了美国人的骨髓里,抵抗腐败的英政府横征暴敛是独立战争爆发的根源之一,另外一个就是债务问题,南方蓄奴州有钱,他们不仅承担了主要的债务,并且还还完了,麦迪逊认为“在各尽其责”的情况下,南方不应该为那些没有尽责偿债的州分担债务,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

    在此之前议会投票表决区别对待债权人的问题,杰斐逊非常厌恶那些投机者,他认为他们用欺诈的手段从真正的爱国者手里获得了债权,从而变成了政府的债主,汉密尔顿的融资计划会让这些人成为汉密尔顿的追随者。

    和这两个问题比起来,首都定在纽约还是华盛顿都是小问题了。

    “杰斐逊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简单朴实的人,一个不受外来影响的人,但这都不是他的真面目。”加斯顿马丁说“他在担任法国公使期间狂欢般得大肆购物,并且背负了巨额债务,他在美国的奴隶要为这些法式家具、服装、书籍和油画付账,另外,他还认识了一位英国女画家科斯韦夫人。”

    “他们有了……”

    “不是他们两个,是安吉莉卡·丘奇,我听说汉密尔顿和杰斐逊都为了她神魂颠倒。”马丁先生微笑着说“我相信国会山那边很快会有好戏看了。”

    乔治安娜无可奈何得摇头“人是不会忠于不会保护自己,无力纠正错误的人的。”

    “这也是元首说的?”加斯顿马丁问。

    乔治安娜本想说不是,那是马基雅维利说的。

    但是她没有去解释,因为人是不会崇拜一个草民的。

    “路易十六既无法保护自己,也无力纠正错误,难怪他会失去人们的忠诚。”马丁低语着说。

    “不是所有人,还是有贵族忠于他。”乔治安娜纠正道“基于爱。”

    “他是个好人,确是个坏国王。”马丁说“从独立战争中我们获取了什么?”

    “机会。”乔治安娜笑着说“一个推翻旧秩序,建立新秩序的机会。”

    “您还是不希望元首戴上王冠?”马丁问。

    “对他来说戴上王冠很容易,难的是留在杜伊勒里宫。”乔治安娜放下了刀叉,示意这顿早餐她吃完了“走吧,马丁先生,我们出去走走,一边走路一边说话有助于大脑活动,人们通常会因为看到邻人的危险而变得聪明,但不会因为自己所面临的危险中增长见识,我们是时候该反省一下自己了。”

    “是的,塞夫尔女士。”加斯顿·马丁站起来说,随即他陪着她离开了这个富丽堂皇的餐厅,到城堡的小花园散步去了。

第七十四章 frog&fog(六)

    查理·波拿巴24岁从哈佛大学毕业之后很轻易就在钱宁律师事务所成了一名律师。

    这多亏了他的妻子,来自康涅狄格州一位法学家的女儿埃伦·钱宁的支持,对大多数平民来说几乎难于登天的常青藤学校他很轻易就考到了,他们在查理开始到律师事务所工作前就结婚了。

    对于顶级律师事务所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收入,而是事务所的声誉、事务所能提供的优质客户,以及有知名律师坐镇。

    查理·波拿巴满足了所有条件,再加上钱宁的妥善经营,钱宁律师事务所从1860年开业至今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在全球各大城市都有办事处,所涵盖的领域从公司并购、不动产、贸易、金融、海外基础设施项目到婚姻法应有尽有。

    离婚的夫妻还能干什么呢?当然是切割财产,对体面人来说这种丑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钱宁律师事务所处理案件的律师们的办公地点位于巴黎西郊的新城,而接待客人的办事地点则在市中心一幢充满了新古典主义的房子里。房子的女主人是个热情好客的西班牙艺术品中介,并不是所有的夫妇到这座房子里来都是办离婚手续的,也有来买画的,当然偶尔她也会开那么一两个新人艺术家的画展。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年轻的艺术家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罪魁祸首,这个时候她的丈夫就会提供法律援助,真是对“别开生面”的夫妇。

    斯莱特林老蝙蝠苍白又蜡黄的脸孔因缺乏表情而显得生人勿近,但公寓的门卫见过更“倒霉”的客人,看在他一身意大利手工套装和皮鞋,以及戴着两个随从的份上,即便没有预约,门卫还是让这一行人进了水磨大理石的大厅。

    这里大白天也亮着灯,不是因为光线不好,而是因为光线会让房子显得更加气派,根本就没人在乎“节能”和“环保”。

    巴黎的老公寓没有电梯,全部都要顺着楼梯上楼,龚塞伊轻轻敲了一扇桃心木双开门,里面很快就响起一阵甜腻的女子声音,他立刻用标准法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没多久门就打开了,门后面站着一个法式女仆。

    这位女仆所穿的当然不是维多利亚的秘密所卖的那种女仆主题的衣服,她看起来有40多,快50岁了,脸上布满了皱纹,身上穿着一件到膝盖的老式长裙,腰上系着围裙,似乎竭尽所能让自己和“不安分守己”扯不上关系。

    “主人现在不在家。”女仆用英语说“你们可以留下消息。”

    “我们可以等。”龚塞伊说。

    然而等他话音刚落,西弗勒斯却直接撞开了女仆,往公寓里面走去。

    这间挑高公寓的墙被刷成了热情洋溢的红色,朝着街道的那边是几乎到达天花板的落地窗,隔着薄纱可以看到美丽的巴黎街景。

    西弗勒斯的视线没有在那里停留多久,转而走向了正对着大门的一扇玻璃门,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书桌后坐着一个秃顶的中年人,他的手里正拿着电话,看到西弗勒斯来了并不慌张,很镇静得将电话给放下了。

    “你需要什么帮助吗,先生?”那个中年人说。

    “你就是劳伦斯?”西弗勒斯傲慢得问。

    “没错。”中年男人回答。

    “你认不认识皮埃尔·布隆尼亚尔?”

    “他是我妻子的朋友。”劳伦斯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另一个秘密身份?”

    劳伦斯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接着问到“你是指的什么意思?”

    西弗勒斯将一个塞尼特棋的棋子放在了劳伦斯的桌上。

    “认识这个吗?”他假笑着说。

    劳伦斯没有说话。

    “你的雇主所说的条件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劳伦斯伸手去拉抽屉,菲利克斯却把魔杖给举了起来。

    “小心点。”菲利克斯说,然后绕到了书桌后面“你要打开哪个抽屉?”

    “最下面的那个。”劳伦斯说。

    然后菲利克斯将那个抽屉给打开了,里面装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盒,上面有拿破仑第一帝国时期的鎏金狮子浮雕。

    菲利克斯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将那个木盒取了出来,放在了桌上,紧接着劳伦斯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项链,上面有一个布满了藤蔓的黄钻十字架。

    “我没想到有天居然真的用得上。”劳伦斯看着西弗勒斯说。

    “你什么意思?”西弗勒斯说。

    “我父亲是拿破仑物品的收藏者,他收集了拿破仑的书本、遗嘱以及这个木盒。”

    “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部分手稿,拿破仑年轻时曾经想过当小说家,里面记录了一个让人惊叹的故事,盒子里装着的是由查理·波拿巴继承的,他与妻子没有孩子,另一部分则在他的私人秘书梅尼瓦尔手里。”

    “讲的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你知道讲的是什么。”劳伦斯盯着西弗勒斯说“如果你真的是史密斯先生的话。”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我想你不知道,查理·波拿巴的第一个顾客名叫梅利莎·史密斯,她在北卡罗莱纳的土地被人非法侵占了,她无法收回自己的财产,也没法请求公共执法人员来驱赶那些无视法律的居民,于是梅丽莎便来找查理·波拿巴进行法律援助,他给了她一个建议。”

    “她的父亲和丈夫呢?”

    “她的父亲死了,而且也不会有人会娶她,因为她身上有一半的印第安血统。”劳伦斯笑着说“这也是为什么执法人员没有驱赶那些侵占她土地居民的原因,但是她是在美国出身的,并且父亲是美国人,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赋予了她权力,纪律严明纸民兵是保障自由州安全之所需,人民保有及佩戴武器的权力不可侵犯,年满18岁以上就可以购买长枪,21岁则可以买手枪。”

    “为什么21岁才能买手枪?”菲利克斯问。

    “长枪很容易被人发现,手枪容易隐藏,你不是担心我的抽屉里有手枪吗?”劳伦斯看着菲利克斯,接着又将视线转向西弗勒斯“美国的法律允许梅丽莎在自己的土地上为保护自己的土地扣动扳机,于是在查理的建议下梅丽莎带着两把手枪,像西部电影里所演的来到非法居住者的教堂,在弥散结束的时候将枪掏出来对准了所有人,她警告那些农民,只要敢动一下她就会开枪,并且要他们离开非法侵占的土地。”

    “她开枪了?”西弗勒斯问。

    “冲着天花板开了一枪,那个野蛮的印第安女人不懂教堂里不许使用武器的规矩,后来那些非法侵占者立刻离开了她的土地,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查理和梅丽莎非常亲近,甚至包括经济上的援助。”劳伦斯顿了顿“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能拒绝波拿巴那样的男人?”

    西弗勒斯笑了“她妻子知道?”

    “查理从来不在法庭上说谎,如果他认为获胜概率太低,他就会放弃代理案子,而且他从来不会安慰客户,反而会用真实但是刺耳的话来让事务所的客户们闻风而逃,但同时他也是慷慨大方的,梅丽莎根本没有钱支付律师费,查理基本上算是她的人权律师。”

    “听起来他是个正直的人。”西弗勒斯懒洋洋得说。

    “查理很有魅力,就像他的祖先,他还和西奥多·罗斯福是朋友。”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龚塞伊好奇得问。

    “他们都参加了国家公务员改革联盟,这是个非政府组织,旨在调查联邦政府官员腐败问题,我喜欢查理多过于他的祖先拿破仑,我留着这个盒子是因为我想收藏查理的东西,我对拿破仑散发着臭味的衬衫没有兴趣。”劳伦斯将十字架捅进了锁眼里“我想留着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你们可以拿走。”

    “如果我不答应呢?”西弗勒斯问。

    “那我就要为了保护我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而使用非常手段。”劳伦斯就像是只斗牛犬一样瞪着眼睛咆哮着“相信我,你不会想要一个像我这样的敌人的。”

    所有人都盯着西弗勒斯,像是在等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我讨厌律师。”西弗勒斯说“带我去见你的客户。”

    “我没见过他。”劳伦斯说“我和他只通过电话。”

    “联系他。”菲利克斯用魔杖指着劳伦斯,接着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看来他威胁人的事没少干,小小年纪看起来老练得就像是个惯犯了。

第七十五章 frog&fog(七)

    “您听说过汉密尔顿曾经提出过总统终身制吗?”马丁先生说。

    “我现在听说了。”乔治安娜看着花园里的风景笑着说“有多少人希望利昂终身执政?”

    “我听说元首和华盛顿先生是朋友。”马丁先生继续说道“目前美国的贸易还不能脱离英国,他们不能和英国人明着翻脸,但是我听说门罗先生跟您提起了威士忌。”

    “你要是想说威士忌暴动的话我知道。”

    “公共债务是个大灾难,法国的负债招来了大革命,财务窘境得后果是可怕的场面,杰斐逊原本还以为大革命会以不流血的方式结束。”马丁先生叹了口气“社会捐助给战争遗属的3000万法郎被挪用了1000万,我希望您不会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背负起骂名。”

    乔治安娜冷笑一声“拨给济贫院的款往往不是真的用在穷人的身上,巴黎的慈善会还能坚持多久?”

    “马尔蒙好像打算和西耶斯联手,以前他们提出过将旧贵族的产业换成工业品给他们。”

    “多久以前?”

    “雾月政变之前,旧贵族支持元首是因为相信元首会保护他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如果他让他们失去信心,那么他们就还会对波旁王室心存侥幸,另外还有关于农业金库的问题。”

    “这么早就开始出现腐败了?”乔治安娜问。

    “目前还没有,饥荒还没有完全过去,很多人都还记得大革命时的样子。”马丁先生低着头说“但我们确实需要监察机构,圣人犯错比罪人犯错更不能被人原谅,人们会以为圣人背叛了他们的信任。”

    “什么都不干当然不会犯错,但是这样的人是没用的。”乔治安娜平静得说“而你所说的‘圣人’,根本不可能预料到所有的事情,因此我们才需要保护自己和纠错的能力。”

    “人们对女人,比对男人更严苛,您知道圣女贞德是在哪里被烧死的么?就是鲁昂……”

    “这样看来我一开始就是个坏女人反而是件好事。”乔治安娜轻松得笑着说“别担心,我不会成为‘圣女’的。”

    “如果您真的那么想,就把访问济贫院的事交给塞居夫人,您应该更关注验船协会的事,目前它虽然是非盈利的,以后却会日进斗金,就算船不合格,船东到他们那里去买一张合格证也能买到保险。”

    “你是说骗保?”乔治安娜问。

    “海上的事谁能说得清呢。”马丁先生微笑着“北方城市一致抵制英荷的钢铁进入法国,却欢迎英荷的银行家来投资,亨利·配第这个年轻人和英国的钢铁公司并不完全依靠着您,瑞士的事情发生后您该知道,如果文明的方法无法让他们达到目的就会用武力和阴险的手段。”

    “我知道。”乔治安娜无精打采得说“他们能花钱让报纸闭嘴,也能花钱让报纸写臭我。”

    “您打算怎么办?”

    “思考。”乔治安娜看着前方的路说“福克斯觉得美国是无法收回的了,你怎么想的?”

    “汉密尔顿曾经说过,为什么他这个来自异乡的移民会为国家的命运呕心沥血,而那些出生在美国的居民却对此漠不关心,您和元首也不是法国人,为什么对法国的命运那么在乎呢?”

    乔治安娜愣住了。

    “您见过维克多·杜邦,他们一家离开法国也是逼不得已,1793年革命爆发后旧秩序瓦解,新秩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建立,皮埃尔·杜邦因为同情共和派被关进监狱里,后来被关错了地方,他差点被闯进监狱的暴徒杀死,后来他被转移到了拉福斯监狱,里面恶劣的环境一样无法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他的第一任妻子在此期间死了,幸运的是雅各宾派这时候垮台了,他重新出狱组建了新的家庭,1797年他成为了元老院的议长,但是这年9月又发生政变,皮埃尔又被当作保皇党成员,他和儿子伊雷内同时被捕,虽然这一次他们只被关了一天,这场牢狱之灾让老杜邦决定离开法兰西,前往新大陆,有很多人抱有和他一样的想法,那里有新的开始、新的希望,不用听老迈而疯狂的国王的命令,也不用担心被政变波及,就像是搭建一座新的房子。除非人们发现新大陆没有希望、也没有机遇,否则只要有源源不断的外来移民加入,美国就会不断得进步。”

    “你和福克斯一样觉得英国无法收回美国?”

    “您听到我刚才跟您说的了,公共债务会是个灾难,美国的宪法并不是代表的一个国家人民的集体意志,而是各个州的协定,这些州每个州还有自己的宪法,就‘平等’这件事来说,马萨诸塞州提倡‘人人平等’,奴隶制在马萨诸塞州基本被废除了,肯塔基州的宪法则是‘所有人,在他们形成一个社会契约时,在权力上是平等的’,这就导致了很多反对奴隶制的报纸在肯塔基州,可是肯塔基州却依旧存在奴隶制,自由人都是平等的,并且拥有某些不可剥夺的权力,尤其是财产权是平等的,一点风险都没有,而将奴隶释放为自由人,则是侵犯了奴隶主的财产权,这就导致了美国出现了两个极端邪恶势力,一个是金融家,一个是奴隶主,几乎每一部美国宪法里都充斥着华而不实的空谈,一边谴责着奴隶制是一种必须立刻不惜代价救治的罪恶,一边在棉花地里挥舞着皮鞭,我想美国最终不会和华盛顿以及汉密尔顿所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繁荣而安定的国家,人要是不识字,只会上骗子的当,识字的人则会上那些印刷品的当,为他们的理想国不断奋斗,直到他们和汉密尔顿一样精疲力竭为止。”

    “听起来汉密尔顿好像过得很糟糕。”

    “汉密尔顿让我想起了罗伯斯庇尔,他是个充满了梦想的人,只不过他觉得富人相对于穷人而言,道德沦丧的程度更低,罗伯斯庇尔则更看重人民的权力。”

    “你是说……”

    “不要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梦想,乔治安娜,你不能即不赞成他戴上王冠,还反对奴隶制,你想成为反对派吗?”马丁先生说道。

    乔治安娜苦笑起来。

    “未来”奴隶制不就被废除了么?可是现在提反对奴隶制就像是塔罗牌里手持白玫瑰的愚人一样,构想虽然动人而伟大,可是展开旅途的人只需要低头就会发现自己正在悬崖边缘。

    “你明白人生命中最让人唏嘘的是什么?不是别人嘴里的那句‘没想到你也变了’,而是自己心里那句‘不能再天真下去了’。我的老师,他是个100多岁还和孩子们一起玩的老傻瓜,喜欢吃糖果,还喜欢穿奇奇怪怪的衣服,可是他的心里还有梦想,而他的梦想也因为他的努力而实现了,我知道利昂想要什么,还有你也一样,但你要知道,我擅长厨艺,虽然在你们法国人眼里我是个英国厨子,但我不让他去遵守那些贵族的礼仪,要求他多在餐桌边多呆一会儿不是为了让他觉得新鲜,是有别的目的的。”

    马丁先生停了下来,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不想利昂成为那种知小礼,而不知大义的人,他不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忘恩负义,自己变成了伟大的人物就抛弃了原来的妻子,而且……”

    “您不想他离婚和您结婚?”马丁先生又问。

    “不想。”乔治安娜很坚定得说“他今日有理由和约瑟芬离婚,以后就会找到理由和我离婚,总会有更好的。”

    “不是因为您还想着您的丈夫?”

    乔治安娜深吸一口气。

    “不想。”她忍着胸口的疼痛说“我只希望利昂能留在杜伊勒里宫里,呆到他住腻了为止。”

    “四平八稳的日子里,谁都能说出几句大道理,占领道德的高地,但是当暴风雨来临之时,人们都慌了手脚,再不去顾及所谓的正确,只能随波逐流,人就是这样。”马丁先生说“男人的生活是跳跃式的,原本自己还是个孩子,等自己的孩子出生了,自己成了父亲,这是一次跳跃,自己的父亲死了,自己成了一家之主,所有人都要依靠自己,这又是一次跳跃,女人的生活则是喝水,虽然途中有小小的漩涡和瀑布,总会不断向前,往前看吧,乔治安娜,别总是回头看了。”

    “明年的葡月,这是最后期限。”她无力得说“这是我们说好的。”

    马丁先生叹了口气“人都是极其自私的,很多人觉得自己在思考,实际是在整理自己的偏见,您躲在城堡里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别人却听得到,您该多为元首着想。”

    “我还要怎么帮他想呢?”

    马丁先生神秘得笑了“您要是想对一个人好,您会怎么做?”

    她糊涂了。

    “对他好点、温柔点,就像对您的丈夫。”马丁先生柔声细语得说“或者是个没了父亲,必须早早承担起家庭责任的孩子。”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真希望你们能是我的孩子,可惜我不是你们的父亲。”马丁先生惆怅得说“如果爱德华·琴纳拒绝当你的养父,你愿意做我的养女吗?”

    乔治安娜惊呆了。

    “还是你瞧不起我是个商人?”

    “没有这回事。”乔治安娜立刻说。

    “那么……”

    “我要跟他商量一下。”乔治安娜说“这事我不敢随意做主的。”

    马丁先生笑了,然后继续和她在花园里散步。

    乔治安娜一边漫不经心得听着,一边思考。有很多东西,即便一开始发明的初衷是好的,到了错误的人手里也会变成害人的东西,比如可以避免天花的牛痘,谁能想到它居然会成为美国人对付印第安人的“武器”。

    北海的阿兹卡班以前也有灯塔,它会吸引路过的水手往那个方向航行,中圈套的水手会被住在那个岛上的黑巫师做成培养摄魂怪所需环境的温床。

    这样的灯塔在黑暗中如何辨识呢?

    或许只有抵抗住对港湾的渴望,继续前进才有可能吧,只是那样的日子很苦很累,而且海上还布满了暗礁和冰山等危险。

    哪怕是暂时的依靠和支持,他就会聚集他所需要的力量继续前进。

    拿破仑居然觉得沙漠是可以踩在脚下的海洋,英国人也觉得他像是个不修边幅的船长,虽然他是个陆军司令,而阻挠他的正是大海……

    也许上一次上帝真的是在保护着英格兰,随着太阳升高,雾开始散了,不知道海上的雾散了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太糟糕了。

第七十六章 frog&fog(八)

    在龚塞伊翻阅那些资料的时候,劳伦斯的夫人加西亚给西弗勒斯提供了一杯香槟。

    她和那个女佣差不多大,却像珍珠一样散发着朦胧的光,即便她的丈夫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子给胁迫了她依旧从容淡定,像是对这种生活习以为常。

    “你们为多少对夫妻办理了离婚手续?”西弗勒斯眺望着巴黎的风景问。

    “上百对。”加西亚说“你知道拿破仑亲王为什么选择和波旁公主离婚,反而和一个科西嘉平民女人结婚么?”

    “为什么?”西弗勒斯随口敷衍着。

    “因为他已经不接受家族里政治联姻的传统了。”加西亚盯着西弗勒斯的侧脸微笑着说“他选择和他爱的女人结婚。”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听起来真罗曼蒂克。”

    “老亲王曾经参加过自由法国,而且还参加过诺曼底登陆,然而这些都无法让他结束流亡生活回到法国,拿破仑回法国是在他死后,他的孩子亚历山大也是一样,人们会将威胁自己的力量拒之门外,就像是查理,美国人常把他当成拿破仑来看。”加西亚轻声说“当时很多美国高层都无法接受泰迪任命拿破仑的侄孙作为海军国务秘书。”

    “他们担心什么?拿破仑率领美国的军队打回欧洲?”

    “他们给了他一个外号,帝国孔雀,他曾经下命令将乔治·华盛顿最后命名的一艘退役军舰‘宪法号’当作标靶击沉,这引起了波士顿人的强烈愤怒,富人们联合起来抵制他,后来泰迪不得不将他从海军调往司法部担任部长。”

    “他在想什么?”西弗勒斯将视线转在了加西亚的身上。

    “从实用的角度来说,把那艘老军舰当作标靶给击沉确实比当作博物馆更加实用,但查理太不关注其他人的感觉了,这一点倒是很像拿破仑。”

    “帝国孔雀。”西弗勒斯微笑着重复着。

    “他还有另外一个外号,救济粮查理,他抵制开办公立学校,在演讲中他说开展公共教育就像分发救济粮一样可笑,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我听说过萨拉查·斯莱特林,他认为泥巴种的巫师不该进入魔法学校就读,事实上我听说英国前几年发动了一次‘革命’,现在是亲麻瓜派的金丝莱执政。”加西亚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们按照斯莱特林说的,就不会沦为现在的困境。”

    “你是谁?”

    “如果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巫师的话,不,我不是,但我和巫师确实有合作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是斯莱特林?”

    “你不是吗?”

    西弗勒斯笑了。

    “有些人不论如何掩饰,都无法隐藏他们的出身,拿破仑对时尚毫无见地,那是因为他从小没有接受这方面的训练,而且,他还开办公众教育,他的侄孙可不那么认为。”

    “我认为他是需要更多炮兵。”西弗勒斯说“热兵器时代和冷兵器时代是不一样的。”

    “那么现在呢?现在的武器已经智能化到只需要按下一个按钮就可以了,我想按按钮这个动作不需要大学生。”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夫人。”西弗勒斯低沉得说。

    “你有欠学费吗?”加西亚问。

    “不。”

    “那你该知道,在美国读大学如果要申请贷款就必须要签一份征兵同意书,最终查理所说的是正确的,他们完全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你认识哈利·波特么?”西弗勒斯问。

    “我听说过。”加西亚喝了一口香槟。

    “他并不怎么喜欢学习,更乐意和同学、朋友们一起玩,这是学校对他的意义,为了回学校他甚至可以罔顾国际保密法,但我觉得学校是可以让我变强、改变命运的地方。”

    “你的命运怎么改变了?”

    西弗勒斯笑了一下“你对巫师世界知道得太多了,女士,我真担心我告诉你太多,你会猜出我是谁。”

    “我的命运也改变了,你瞧。”加西亚环视着这座巴黎的豪宅“它看起来很完美,对吗?”

    “你是在学校里认识你的丈夫的?”西弗勒斯问。

    “对我们女人来说,婚姻就像是一次攸关命运的赌博,有一天我在路上遇到了我的同学们,她现在在幼儿园教流鼻涕的孩子绘画,我想她那时候估计在想后悔那么早在学校里认识了现在的丈夫。”

    “你不担心劳伦斯背叛你?”西弗勒斯问。

    加西亚神秘一笑“为什么我要害怕?”

    “你对他用了迷情剂?”

    “我?不!”加西亚有些不敢相信得看着他“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西弗勒斯看起来费解极了。

    “很多男人选女人就像是选蔬菜和水果,会觉得新鲜的、外形好看的比较好,但我和劳伦斯是伙伴,对顶层的人来说,他们也许不那么在乎服装设计师和珠宝商,却容易接受艺术家,你觉得那些工薪阶层的女孩是理解这一点么?”

    “你用了美丽药剂,不论你怎么‘保鲜’,都没办法和新鲜的水果比的。”西弗勒斯又说。

    “我真不敢相信。”加西亚看起来像是想起身离开了。

    “你不需要款待我们,夫人,我知道你很害怕。”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我认识一个女人,她和你有相似的处境。”

    加西亚浑身戒备着,却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等我们走了,你们还能回去过以前的生活。”

    “那是不可能的。”加西亚僵直着身体说“一个律师也许可以在法庭上为辩护而说谎,却不能出卖客户的信息,这不只是职业道德的问题。”

    “你可以说你们不知情。”

    “我可以这么说,但谁会相信呢?消息是从我们这里走漏的,不会有人再找我们处理秘密事务了,你们会毁了我丈夫的事业。”

    “你是担心你丈夫的事业还是失去这个房子?”

    “这有区别吗?”

    “如果你有自己的事业,即便你的丈夫事业失败了,你还是可以拥有这所房子,你刚才说你在路上遇到同学她想的是什么,我想这就是她所想的。”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教小孩子读书有时很有趣,这世上也有人虽然过得很穷却很快乐,你知道么?我们有一位王妃以前也是幼儿园的老师,她嫁到了王室反而不如她在幼儿园教书时快乐,你觉得你有她成功么?”

    加西亚看起来好像懵了。

    “放轻松一点,女士,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西弗勒斯用魔杖将桌上的那杯香槟给消隐了“而且你也不需要用毒药来招待我。”

    “我没下毒。”加西亚说。

    魔药大师卷曲着嘴角,露出轻蔑的笑。

    “咱们继续聊聊那个‘帝国孔雀’吧,除了刚才那些,你知道他还做了些什么?”

第七十七章 frog&fog(九)修

    老西奥多·罗斯福曾经是个勇猛的士兵、名副其实的牛仔、无与伦比的警察,甚至是柔道冠军,他和后来引领美国走出禁酒令萧条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富兰克林·罗斯福是远房亲戚,习惯上人们叫西奥多·罗斯福的昵称“泰迪”。

    查理是法语的英文发音,“帝国孔雀”查理·波拿巴的名字应该是夏尔·约瑟夫·波拿巴-帕特森,他是最虔诚的清教徒、保守主义者,在长途旅行中他偏好乘坐马车而非汽车,拒绝进步主义、拒绝电力进入他巴尔的摩的家。但这个21世纪已经被人忽视的人物却是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的创建者,他和泰迪因为打击犯罪成了朋友。

    20世纪初美国经济上取得了飞跃的进步,北方工业化的加速进一步让美国南方的旧殖民制度瓦解,第一台福特轿车在底特律的流水线上诞生,城市化开始加速,与此同时工人和领导阶层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为了实现垄断经营,奠定自己强大的地位,一些托拉斯公司开始贿赂官员,而一些新城市中犯罪率也在快速上升。阿尔·卡彭、约翰·迪林杰、娃娃脸尼尔森的童年基本上是在这个时代渡过的。在没有法律的约束下,联邦政府无力应对社会的转型,地方警察经常被迫协助处理一些特殊事物。为了勉强维持社会秩序,联邦政府只能依靠少得可怜的预算和特工来完成一些非常棘手的任务,查理·波拿巴说“国家的法规就是战争时期的壁垒,如果能够好好建设,它就能帮助善良的公民履行自己的义务”。不过那个时候的特勤局除了打击犯罪以外还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总统的安全,1901年总统麦金利被一个28岁的吴政府主义者利昂·乔尔戈什刺杀,子弹击中了腹部。

    根据美国宪法,副总统罗斯福接任了麦金利的位置成了总统,他和查理·波拿巴一样认为国家在无序的环境下不可能取得长久的进步,1906年时查理·波拿巴成了美国历史上第46位司法部长,代表联邦政府处理洛克菲勒公司的垄断案。

    这位司法部长不喜欢在华盛顿过夜,每天他都会乘坐从巴尔的摩开往华盛顿的火车通勤,在通勤的列车上他会审阅洛克菲勒几千页的档案,就像拿破仑·波拿巴研究军事地图一样在这些卷宗中寻找破绽。

    如果说士兵会崇拜常胜将军,那么同样身为律师的劳伦斯则崇拜这位敢和石油大亨在法庭上斗智斗勇的常胜律师,曾经不可一世的洛克菲勒帝国在查理·波拿巴的手里被拆解成了37家子公司,美国历史上最大的一起反垄断案以联邦政府完胜告终,即便这场胜利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洛克菲勒遭受的实际打击。

    自由市场总免不了会形成垄断经营,寡头灭了一个,新的寡头很快又会长出来,就像黑魔法一样层出不穷,纽约的地标建筑之一洛克菲勒大厦便是由洛克菲勒公司建造的,它的顶楼曾经是可以俯瞰纽约全景的观景台,然而随着世贸中心双塔建成后抢走了洛克菲勒中心不少风头,观景台也在20世纪80年代关闭了,与此同时洛克菲勒中心被日本三菱财团买走,这成了日本兴起,美国衰落的象征。

    后来美国又趁着日本泡沫破裂,把洛克菲勒给买了回来,911后纽约人失去了一个可以鸟瞰曼哈顿的地方,于是洛克菲勒的观景台前不久又重新开放了。

    洛克菲勒中心并不是纽约最高的摩天楼,但它是最大的建筑群,二次世界大战时中央情报局的总部也在洛克菲勒中心里。在洛克菲勒中心和克莱斯勒大厦建成之前,伍尔沃斯大楼是纽约,乃至全世界最高的建筑物,本来它的顶楼很适合成为观景台,但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反正没有人想起来这件事。

    伍尔沃斯大楼的缔造者是个很任性的人,他出身贫寒,有钱之后就沉迷兔子、香蕉这些小时候得不到的东西,相比较之下,小约翰·洛克菲勒在进入他父亲的公司后非但没有因为继承了巨额财富而高兴,反而总是很紧张焦虑,并为此感到折磨。

    在现今的世界,绿色的美元纸钞就连亚马逊的土著都认得,不同价位的美元人物不一样,一美元上的人物是乔治华盛顿,两美元的头像是第三届美国总统杰斐逊,五美元头像是废除美国奴隶制的亚伯拉罕·林肯。

    他的肖像不仅在美元上有,华盛顿特区的国家广场西侧有一个林肯纪念堂,林肯纪念堂的前面有一座通体洁白的亚伯拉罕林肯的坐相,上面铭刻着一行字“以此点与纪念亚伯拉罕林肯,他为全体美国人挽救了联邦”。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伟人,在处理印第安人问题时也从未手软,美利坚合众国的扩张史几乎是印第安人的血泪史,美国陆军从成立之日起剿灭印第安人就成了其基本任务。有印第安血统的梅丽莎·史密斯虽然是个女孩儿,可是要保护自己的合法财产不被侵犯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拿起手枪,不会有人帮她,甚至包括执法部门。

    当骑士不能及时赶到英雄救美,女孩就只能自己成为骑士。万幸的是美国不禁枪,否则梅丽莎就要和她的印第安同胞一样,依靠诅咒和魔法才赶走那些入侵他们故乡的欧洲人了。

    刺杀亚伯拉罕·林肯的枪手虽然是个南方人,但很多阴谋论者相信,这次暗杀与林肯当时准备进行货币改革,从美联储收回货币发行权有直接关系。

    谁控制了国家的货币发行权谁就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权者,不论那个戴着皇冠的傀儡到底是谁。一旦林肯的改革实现,美国经济就不再受到银行家的控制,于是“邦”,随着一阵硝烟弥漫,林肯成了第一个被暗杀的总统,同样打算将货币发行权从私有的美联储夺回的还有肯尼迪,肯尼迪的遗孀表示,枪手只不过是被雇佣的工具罢了,按照美国宪法规定,如果总统发生意外不能履行总统职责,会由副总统接任,自肯定尼迪之后再也没有哪个美国总统敢轻言收回货币发行权了。

    这只是一种猜测,没有实际证据,调查的秘密档案也许要再等100年,或者更久之后才会揭秘,甚至于跟某些秘密一样不留下任何痕迹,就此成为历史的尘埃。

    然而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的,就像美国魔法部部长瑟拉菲娜·皮奎利在1926年说美国已经没有默然者了,可是到了1930年却有一个默默然在纽约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和恐慌,麻瓜无力去处理这种超自然现象,而美国魔法部则忙着处理格林德沃在其他地方制造的事件,并且把破坏纽约的罪名安在了纽特•斯卡曼德和他的神奇动物身上。

    “世界第一”高楼的美国魔法部脚下怎么会有第二塞勒姆这么荒诞的事发生呢?

    小亨利肖这样竞选的报业大亨的儿子根本就不相信有魔法存在,关于猎巫的历史,麻瓜学校也不会去具体说明,反正全部推给黑暗的中世纪就可以了,那个时代的人太愚昧迷信。

    在独立战争时,钱宁家族就是很有名的法学家了,他曾经说过,美国宪法就是一部与死神的契约。

    人人生而平等是不能解决奴隶制合法问题的,却可以解释革命合理合法,偏偏独立宣言是他们自己编写的,在独立宣言和宪法中找不到解释的奴隶主们于是寻找“更高的法律”让人服从,比如教会与圣经。

    这加速了信仰崩塌的速度,与之对应的,猎巫运动则成了每个人急于摆脱的丑闻。

    同样急于摆脱丑闻的还有美国魔法部长皮奎利,她不仅下令让傲罗毁了克莱登斯,还下令要处死一个参与了这件事的女傲罗,如果不是纽特·斯卡曼德及时救了她,那个女傲罗也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拿破仑帝国的扩张不只是版图的扩张,法国人还相信他们将自己优越的文明加给落后的邻居是一种崇高的使命,一如美国传播民主、自由,这些思想冲击着每一个民族自己的传统理论。

    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是在做崇高事情的时候,是不会感觉到自己是在犯罪的。

    糟糕的是号称自由开放的美国居然会出现中世纪时才有的默然者,这个世界第一是怎么当的?

    美国人不行了,拯救世界还是要靠英国人,英国魔法部向全世界派出傲罗进行支援,解决“格林德沃问题”。

    和英美相比,法国纯血主义者对遵守国际保密法不那么热衷,法国巫师是不事生产的,经历法国大革命后他们祖辈留下的土地等资产被夺走了,不能像英国某些巫师家庭一样靠着祖传基业作为收入来源。

    巴黎是恋人的巴黎,美貌不仅是女人的通行证,还是改变命运的绳梯,因此各种美容魔药卖得很畅销。

    有了收入后每个巫师都要提供献金,维持魔发部的运转,后来法国如何政治更迭都和巫师贵族们没有关系了,因为他们的财富不再仰赖于国王。

    这个组织结构是由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族长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想出来的,除此之外他还将在列支敦士登为非作歹的巨怪运到地广人稀的挪威,挪威人将这些残忍的食人魔训练成魁地奇世界杯表演队的吉祥物,虽然它们没有保加利亚队的媚娃那么好看,却是“传统”的一部分。

    法国对媚娃是很宽容的,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即便她们被mom分为兽类,却可以和人类男性结婚,拥有和人类女性一样的地位,没人会去计较和歧视她们。

    与之对应的是麻瓜种巫师的地位非常低下,魔法部会允许一个女半巨人成为校长,却不会给麻瓜种任何机会,通常将那些魔药卖给麻瓜的底层销售员都是他们。相比之下经历了“革命”的英国成了这些麻瓜种巫师的理想乡,比如芙蓉·德拉科尔便成了英国古灵阁的员工,法国其实也有古灵阁,不过她更愿意到英国去发展。她在那里遇到了比尔·韦斯莱,并且嫁给了他,像她那样的女人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呢?偏偏嫁给了一个穷鬼。

    一个无权无势,倍受歧视的半狼人有那个能力保护自己美丽的妻子么?

    万幸的是他是个英雄,可这英雄的光环又能支持多久呢?

    女人可以天真,满脑子都是爱情,男人不可以,如果不想像尤瑟夫·卡玛的父亲一样被人夺走妻子,比尔不能继续和他父亲一样了。

    他必须去争夺权力,又或者变强,只要没人能打过他,那么混血媚娃就还是他的。

    所以,力量能带来幸福,失败者会被夺走一切。

    为了守护某样东西而战的心,和迷茫不知为何而战的心产生的力量是不一样的。

    帕西·韦斯莱曾经为了追名逐利离开了家族,后来他迷途知返又回来了,家里人还是接纳了他。

    读书不尽然都是为了出人头地。韦斯莱家很平凡,也很幸福,让哈利感觉到了温暖,决定舍弃自己血缘关系的家人,留在魔法世界。

    让人留下的不全是利益,但伏地魔似乎不明白这一点,片面得追求力量,最终在自己的海洋里迷失了,成为别人反驳那句话的反例。

    仇恨、偏见和恐惧会扭曲人的观点,一如爱恋和轻信会让人变得盲目。

    多么可惜,不只是因为他才华横溢,而且还因为他说的有一部分是对的,不过没人信的,可能只有祸到了自己的头上才会幡然醒悟,不过那时候已经迟了。

    在西弗勒斯和加西亚聊天的时候,龚塞伊将那个故事看完了,他看着西弗勒斯,欲言又止。

    “想来一杯吗?”加西亚举着自己的香槟酒杯说。

    “谢谢。”龚塞伊客气得说。

    女主人起身离开了客厅。

    “上面写了些什么?”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问。

    “一个爱情故事。”龚塞伊说“你放心,不像萨德侯爵写得那么露骨。”

    “写了什么!”西弗勒斯一字一顿得问。

    “一个男人被天使拯救的故事。”龚塞伊保守得说“不过那个天使被一个魔鬼给蛊惑了,他要去拯救她。”

    西弗勒斯气急反笑,桌上的玻璃杯因为他的魔压裂成了碎片,里面的酒撒在了桌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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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