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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三章 frog&fog(二十五)

    当我还年少时,我曾说要尽我所能伤害你们,

    后来我长大了,并且快速得衰老,

    我的心不再为狂热的梦幻以及荒诞的未来所动。

    或许是因为我那时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个躯壳,

    我的灵魂迷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

    我听得见雾中人们的窃笑声,就像是怪物发出的,

    他们不去看我的荣耀和光环,只看我出丑的一面。

    我无法再爱你了,亲爱的,即便我曾经爱过你,

    当我的双眼看着那个孩子时,我感觉到一缕光从破窗里照了进来。

    她让我心中干涸的感情之井再次变得充沛,

    而我这沙漠里干渴的旅人因这水又重新活过来了。

    狂欢节除了球赛和射箭,还有剑舞,

    这是传统的一部分,月亮要代替她苍老的父亲表演,

    她的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如同粉色的玫瑰,

    大厅里与她对打的是罗兰德,他看起来很愉快,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仇恨,像极了一位父亲。

    月亮很努力让自己成为王国的继承人,

    这比某些腐朽堕落的王公可敬,

    出汗之后她身上的芬芳变得更加明显了,让我的心与灵魂战栗。

    站在阳光里的人们没有发现站在黑暗里的我,

    月亮与罗兰德告别,离开了被皇家旗帜装点的大厅。

    我尾随着她,循着女孩的歌声,

    上帝原谅我,我只是好奇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来到一处墙壁,墙上有一个精美的浮雕,

    浮雕墙壁后是一个豪华的浴池,

    干净的光从高处的窗户投下来,落在黑色的大理石水池里,

    水池边有马、鹿、熊、兔子的雕塑,仿佛森林的场景。

    唱歌的女孩衣服放在水池边,人则一丝不挂得站在齐腰的水里,

    一边唱歌,一边掬起水,哗哗得清洗自己的身体,

    我觉得自己也一同被洗干净了。

    她很苗条,半长的银色头发撩起,露出纤长的脖子,

    也许是我的视线过于炙热,她察觉到了异样,停止了唱歌,

    她回头看着我,眼睛灵动得睁圆了,随即她迅速将脖子以下都浸入水中。

    你不该来这儿,

    在僵持了一会儿后,月亮无措得说道。

    我希望你转过身去。

    她的语气颐指气使,素来是我最讨厌从女人口里听到的,

    但我却尊命行事。

    我听到她离开水池的哗哗声、衣服的沙沙声、还有剑出鞘时的声音,

    当剑的破空声传来时,我立刻用剑格挡,

    我的月亮,她的头发还是半湿的,身上穿着纤薄的白衬衣,长度刚好将大腿盖住。

    她光着脚站在水池边,眼睛因为激愤而湿润,

    她牙齿紧咬着,手中的剑没有章法得挥舞,好像是想将我给砍成碎块。

    我就像是在做一个瑰丽的梦,

    她是那碰巧遇见年轻男子的仙子,我是闯入了精灵国度的冒险者。

    等等!

    在她伤了自己前我大喊,

    女士,我无意冒犯!

    她住手了,

    月亮结结巴巴得说,像是被气疯了:你要干什么?

    我就像世间所有平凡无奇的人类男子一样想着借口。

    我:我很抱歉,真的。

    月亮:你抱歉什么?

    我:我以为这是个普通的房间。

    月亮气急之下将剑又给举了起来。

    我连忙大吼:我是你的长辈!

    她的剑停了下来。

    我:我得到你父亲的承认,从现在开始你要叫我叔叔。

    我懂了。

    月亮收回了剑,

    你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叔叔。

    我的双眼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的白衬衫本就纤薄,沾水后像纱一样透明,

    她的气味柔和可口,就像是青苹果。

    月亮:请别逼迫我……你必须离开这儿。

    我得寸进尺得问:如果我不想走呢?

    月亮:你会死的。

    我看着她手里的剑:你打算用它?

    月亮:离开,趁着一切还来得及。

    我:穿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我转身离开,心中暗想。

    她值得一场好战争争夺,谁阻碍我,我必不让他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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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们要去哪儿?”德拉科问。

    “任何地方。”西弗勒斯说“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我雇佣的那个法国人。”

    “我明白了。”德拉科镇定得说“那个小子的父母是人质对吗?”

    “你父亲打算通过掌控我的财富,切断我对你们的资助,我的专利都已经转到他的名下了。”

    德拉科没有做声。

    “法国巫师将美容魔药卖给麻瓜,你也可以这么做,另外,你教母还有一些财产,我会转到你的名下。”

    “我要用假名,是吗?”德拉科问。

    “你父亲希望你能活着。”西弗勒斯说“还有延续马尔福家的血缘。”

    德拉科满脸厌恶“我在他的眼里就只有这点作用了。”

    “我以为你明白什么是斯莱特林的传统。”西弗勒斯说“你确实受阿斯托尼亚太多影响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德拉科问。

    “不!”西弗勒斯矢口否认。

    “为什么?”德拉科不服气得问。

    “你以前会说,是的,教父,我现在不需要你的脑子里蹦出奇思妙想,我要你负责照顾家庭,马尔福!”

    “我们还要藏多久?”

    “直到我们觉得足够安全,你有能力处理为止。”西弗勒斯疲惫得说“你还记得伊戈尔·卡卡洛夫么?”

    德拉科不说话了。

    “嫁给你,阿斯托尼亚用了很大的勇气,有的人会在报复不了卢修斯的情况下,通过伤害你来报复他,我希望你不是那种渴望自由胜过生命的人。”

    “波特。”德拉科满脸厌恶得说。

    “他在麻瓜世界呆太久了,将选举游戏当了真,还有他的朋友,赫敏·格兰杰。”西弗勒斯缓慢得说“无视法律、挑战规则,遗憾的是巫师世界不是靠口才就能沟通各派势力之间的关系,我想狼人能让他们明白这个教训,这世上有很多只相信拳头而不讲理的人。”

    “为什么邓布利多会选择他?”德拉科第无数次问。

    “你知道的,他有比同龄人强得多的魔力。”西弗勒斯无数次回答“但是和黑魔王相比,他还是差多了。”

    “另外一个,隆巴顿。”德拉科若有所思得说“他有什么用处?”

    “他杀了纳吉尼。”西弗勒斯说。

    “我们把格兰芬多之剑偷出来怎么样?”德拉科跃跃欲试得问。

    西弗勒斯将法老的黄金匕首放在了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德拉科立刻拿着它把玩了起来。

    “等结束了,它就归你。”西弗勒斯笑着说。

    “你想那它当我的薪水?”德拉科一边挥舞着匕首一边问。

    “不,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西弗勒斯说“我需要用它为一个痛苦的灵魂解脱。”

    德拉科把匕首放下了。

    “她一直在哭,把她救回来,教父。”

    “我知道。”西弗勒斯用手指摩挲着匕首的尖端“这是我现在正在做的。”

第九十四章 frog&fog(二十六)

    一个有趣的传说该如何结束呢?

    它取决于飘游者能否透过迷雾看到灯塔的光线,

    或听到迷雾之中的呼喊。

    一头白色的独角兽从雾中钻了出来,高昂着美丽的头颅,

    它轻盈、灵巧而无声得奔跑着,

    摇晃着鬃毛和独角,发出一阵音调优美的嘶鸣,

    就像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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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内普,你看!”

    就在西弗勒斯和德拉科打包的时候,龚塞伊忽然叫道。

    “你又发现什么了?”

    “我在我祖父的笔记里找到的。”龚塞伊将一本泛黄的书递到了西弗勒斯的面前“maitrepierre,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西弗勒斯将视线留在了那本笔记上。

    “什么意思?”德拉科困惑得问。

    “这个名字在炼金术士中指的是贤者之石。”龚塞伊对德拉科说“灰色象征着第五元素,也是炼金过程中重要的一环,获取知识,巴黎圣母院前面的那尊雕塑被巴黎人称为灰先生,不过它一开始并不是一尊孤立的雕塑,而是在一个喷泉里,喷泉里有一串拉丁刻文,我祖父把它给记下来了……”

    “靠近吧,改头换面的人,如果我的水不够,到神庙去,你召唤的女神会为你准备永生之水。”西弗勒斯念着笔记上的记录说。

    “还记得你的另一把匕首吗?”龚塞伊高兴得说“他的诗里一直在提月亮,如果那把匕首真的是用来祭祀尼罗河涨水的,你只需要找到灰先生的雕塑、神庙以及喷泉,你召唤的女神就会为你准备足够的水,然后你就可以乘船去了。”

    “什么诗?”德拉科问。

    “圣马丁运河和七月柱下的木乃伊又是怎么回事?”西弗勒斯泼冷水一般问。

    “这我可不知道,哦,等等,我们找到了灰先生的雕塑了,你还记得么?就在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墓地里。”龚塞伊兴奋得说“我们可以再去问那个幽灵,多亏了他我们找到了不少线索。”

    “你收拾好之后先到那边去吧。”西弗勒斯将那个笔记本还给了龚塞伊“我这里处理好了就去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找你。”

    “好的,老板。”龚塞伊收走了资料,然后离开了主屋。

    西弗勒斯先走进了壁炉,抓了一把飞路粉,然后喊了一声“萨斯费”,随着一阵绿色的火焰闪过,他出现在了一幢小木屋里。

    萨斯费是瑞士瓦莱州的一个村落,被称为阿尔卑斯山的珍珠,是世界有名的度假胜地,卢修斯马尔福在这里有一幢小木屋,这里被雪山环绕,从小木屋的窗口就能看到。

    在这个全球气候变暖,夏季变得酷热难耐的时候,能看到四季不化的雪山和冰川是相当清凉的,西弗勒斯刚查看了一眼窗外,德拉科就从壁炉里走了出来。

    “我会在这里施展赤胆忠心咒,接下来的防御由你和阿斯托尼亚布置,外出购物由菲欧娜……”

    “知道了,教父。”德拉科没耐心得说。

    “你要小心。”西弗勒斯低声警告着“我们的对手不是蠢货,迄今为止我都被人牵着鼻子走,虽然我说不出原因,但我们以前的住所不安全了,我们才被迫搬家,我走之后家里就靠你了,你别和詹姆·波特一样搞砸了,明白吗?”

    德拉科严肃得点头。

    “我要你集中注意力,如果你不想落得和波特家一个下场的话。”

    “知道了,教父。”德拉科又一次重复,这一次语气严肃多了。

    “把这里收拾干净。”西弗勒斯看着空了很久的小木屋说“我们不知道要在这个地方住多久。”

    娇生惯养的马尔福少爷跟家养小精灵一样用魔杖给这个雪山木屋打扫起来。

    萨斯费非常干净,这里和格德里克山谷一样不通汽车,因此几乎没有什么灰尘,三面环山让外人很难入内,是个非常棒的隐居地。

    简称,这是个乡下,什么都没有,习惯了都市生活的人可能过不了两天就受不了,但有钱人就喜欢在这里购置房产。

    纯白的雪山是那么一尘不染,在阳光下倍显圣洁。

    西弗勒斯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然后拉上了窗帘。

    没多久,这幢雪山里的小木屋就消失了踪迹,不过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山村里没有引起任何惊慌,仿佛住在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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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船头的雕塑。”乔治安娜回头看着鲁昂商会的会长皮埃尔·勒马尚说“把它换成独角兽怎么样?”

    “独角兽?”勒马尚奇怪得问。

    “我喜欢独角兽。”乔治安娜神秘得笑着说,然后抬头看着那艘邮轮。

    问一问每个苏格兰人,谁会讨厌独角兽呢?

    然后她就在众人的簇拥下,沿着登船台阶到了船上。

    “乔治安娜!”亨利·配第勋爵一看到她就热情得打招呼。

    她的英国老乡们都在船上,其中还有几个皇家海军。

    她的视力不错,远远的可以看到鲁昂港外有好几艘船在海上航行,看着极像是军舰。

    拿破仑是那种把他的灰色常礼服用木棍撑起来都能让整个欧洲战备的人,更何况他现在正在阅兵,万一他忽然让那些士兵登船怎么办?

    “亨利。”乔治安娜假笑着和他打招呼。

    接着这位还没继承侯爵爵位的勋爵开始介绍起英方这边的代表人物,乔治安娜莫名其妙想起了在军舰上签合约的场景。

    这时候要是有照相机说不定会留下历史画面,她除了“哇哦”还能说什么。

    拿破仑送给她的这艘船被布置成了欢迎会的现场,等权贵们都上船后,水手们将帆给放了下来,他们要在外海兜一圈。

    也就在这时重头戏来了,勒马尚拿了一个特别精致的木匣,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黑丝绒上放着一挂白金钻石珍珠项链,白金项链做成了类似叶片的形状,正中间的那颗珍珠特别大,一看就价值不菲,但乔治安娜绝不相信那就是克里奥佩特拉和安东尼打赌,没有用醋溶掉的那一颗。

    钻石反射着海面上的阳光,变幻出一千种颜色,气势磅礴得四散开去,让所有围观的女眷们都发出了惊呼。

    勒马尚接着就开始说起了那个与埃及艳后有关的故事,另外还用珍珠和爱神夸赞了一番乔治安娜的美貌。

    这应该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简直是一气呵成。

    拿波里昂尼前一天晚上还特意提起过这颗珍珠的事,礼物贵重成这样几乎可以理解为受贿,接受不接受要乔治安娜自己掂量。

    其实拿波里昂尼自己也收了不少阿拉伯纯血马,他还有不少昂贵的东西,有人控告第一执政受贿么?

    勒马尚的话音刚落,亨利·配第又让人拿了一个差不多大的木匣子出来,这个匣子看起来要朴素得多,打开之后也不见光芒万丈,里面是一挂很有复古风的黄金项链,上面有埃及很出名的绿松石。

    “这是仿造伊鲁利亚风格的珠宝设计的。”亨利·配第像个珠宝商人般向乔治安娜解释“随着庞贝遗迹挖掘出土,我听说珠宝届也开始流行这种复古风的珠宝,希望它能衬您的礼裙。”

    “谢谢。”乔治安娜接过了亨利·配第递过来的珠宝盒,然后让爱丽丝将另一个装着珍珠的珠宝盒收了起来。

    除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之外,斗富也是社交场合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格拉西尼那样将所有珠宝都戴在身上看起来固然俗气,可是谁供养的她呢?谁又有那么多钱能养得起那么珠光宝气的她呢?

    在名利场想做一尘不染的白百合很不容易,乔治安娜收礼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杜巴丽夫人临死前的“等一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是肯定不能拒绝两方礼物的,男人的面子有时比他们的命还重要。

    收了他们的东西,就不能不给他们回馈,这是最基本的社交礼节。

    斗富到了一定境界就是比文化,不论是真的有文化还是没有,反正你展示出来别人不知道,显得对方孤陋寡闻你就赢了。这跟高雅无关,也与人品无关,这种场合最怕别人说“假货”,买了副假名画当众炫耀,最终被人当众拆穿,那时候就算是朋友也会变仇家。

    在家的时候节俭,出来要体面,这是拿波里昂尼的风格,乔治安娜要配合他,当然也要穿得雍容华贵,不论是黄金的还是白金的项链都衬她的礼裙,问题是她不可能带两串项链。

    高订的衣服昂贵是有道理的,不论是做工还是材料都很贵。

    反倒是成衣才是收割“韭菜”的大头。

    上流社会的穿着往往有些落伍,这个阶级的人希望他们能“永远”停留在这个阶级,他们不喜欢改变。

    追赶流行是永远都追不上的,设计师的理念是脑子里的,挣钱多辛苦看那些在麦田里拾麦穗的女人就知道了,为了让自己穿上那身衣服,不仅饿肚子,还要穿那种能当谋杀工具的紧身衣,乔治安娜才不会肯。

    什么样的女人不穿束身衣呢?娼妓,乔治安娜所推广的那种21世纪常见的蕾丝内衣只在一些特殊群体里流行,在和自由得呼吸空气和道德之间,她选择了自由的呼吸,光想想那身能勒得人内脏移位的紧身衣她就觉得可怕,更何况是穿在身上。

    从平民上来的新贵没老贵族那么多讲究,更何况拿破仑是个军人,但这并不表示和他相处会很轻松。

    你无法看清他和蔼、有教养的迷人微笑后面藏着的是什么心思。

    他给了她充分的自由,可这也意味着她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场合只能靠自己。

    乔治安娜觉得他是在利用她,一个愚蠢的,渴望和平的女人。

    但她实在希望他这个人不至于坏透了,所以她自动屏蔽掉了那些有关他和奥坦斯关系,以及奥坦斯所生的那个孩子有关的闲言碎语。

    和16岁的未成年少女也就罢了,毕竟乔治娜看起来不像只有16岁,而且这个时代风气如此。

    奥坦斯是他的继女,乔治安娜无法容忍继父和继女发生这种关系,如果是真的,那就去他妈的世界和平,即便世界毁灭了她也要离开这个人。

    她想要远离人世隐居,那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的,她还是想回那个北方农民的小木屋里。

    在此时此刻,她明白了自己更爱的到底是谁,可惜好像有些晚了,她永远都比不上纯洁而伟大的莉莉。

    而摆在她面前的,似乎除了沉沦之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第九十五章 frog&fog(二十七)

    孩子们围住了说书人,吵闹着让他再说一个故事。

    再多讲点吧,孩子们齐声高喊。

    说书人说:那好吧,不过有个条件。

    是什么?孩子们又齐声说。

    说书人说:我要你们保持安静,当我说书的时候,我不希望听到有人像鸭子一样呱呱叫。

    孩子们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于是说书人继续说道:

    你们试想一个皇帝,穿着皇袍,却暴露在风雨和泥地里,他看起来像皇帝吗?

    孩子们一起摇头。

    你们试想一个皇帝,穿着皇袍,却站在戏院里,他看起来像皇帝吗?

    一半孩子摇头,一半孩子点头。

    你们试想一个皇帝,没有穿皇袍,却站在皇宫里,他看起来像皇帝吗?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

    说书人笑了起来。

    该回去了,小家伙们,你们该听你们父母说的,下次我经过村庄要将我赶跑,因为的我的故事只会带来麻烦和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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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将雪山小屋给隐藏起来后,西弗勒斯又回到了庄园,龚塞伊并没有急着去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

    “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一个人。”龚塞伊看到走进来的西弗勒斯立刻说道“路易-菲利普,曾经的奥尔良公爵,他是七月王朝的建立者,在拿破仑三世和奥斯曼之前他就已经和朗布托开始对巴黎进行大规模整改了,重点是七月柱下的木乃伊可能是他埋的。”

    “你觉得不是意外?”西弗勒斯问。

    “我觉得干尸和‘新鲜’的尸体还是有区别的,那些木乃伊身上都缠着绷带,即便那些负责埋尸体的人可能已经很累了,他们不会分辨不出来。”龚塞伊说“1832年的时候霍乱在巴黎大流行,圣马丁运河当时已经修好了,显然那条河没有起它应起的作用,用我祖父的话来说,‘那些可悲的麻瓜甚至都没有干净的水喝’。那个时候的人们相信霍乱是因为死尸和其他腐烂物的瘴气造成的,麻瓜关注风向和温度多过水质检测,或许奥尔良公爵还以为这次瘟疫和黑死病一样是拿破仑的诅咒,将木乃伊和那些参与七月事件的人埋在巴士底狱广场不只是可以阻挡瘟疫,还能防止暴乱,当然这也没有起作用,瘟疫最后还是引起了暴动,只是没有开罗暴动那么厉害。”

    “怎么提起开罗?”

    “因为1831年的时候开罗也发生瘟疫了,不过1832年发起暴动的不是波拿巴分子,而是共和派,起义的主要原因是路易-菲利普所领导的政府处理疫情不当,霍乱最古老的发源地是印度恒河,随着去印度的旅行者和东印度公司传播到了欧洲和非洲,1831年的霍乱14%的开罗人死亡了。如果后者要取代前者,就要做一些比前者更好的事,拿破仑统治期间法国的工业进步比波旁王朝时期快,到了奥尔良公爵时期因为有了英国的资助进步得更快了,我知道英国佬根本不愿意将技术给法国……”

    西弗勒斯冷冷得看着龚塞伊,龚塞伊转变了话题。

    “1833年到1835年是巴黎新旧交替的交界点,城市里到处都在破土动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祖父的邻居们就开始搬家了,去有新鲜空气、优美风景和精致建筑的地方寻找宁静的生活。从波旁王朝复辟开始,官员们就忙于政治斗争,并没有特别注意基础设施的建设,城里的水还是非常肮脏,并且还要靠运水工给巴黎市民提供饮水,而那个时候伦敦已经有自来水了,拿破仑至少还知道要给城市提供干净的水源。不论是埃及还是印度都是拿破仑的梦,大量人口死亡也让墓地重新变得拥挤,按照国王的命令,原来埋在公墓里的七月烈士被移到了巴士底狱广场下面,但是在挖掘坟墓时那些负责迁坟的人发现了身上还缠有绷带的干尸,更何况木乃伊的棺材也西方人的棺材不一样,你猜那些人会怎么想?”

    西弗勒斯摇头“听起来真滑稽。”

    “随着商业廊街的兴起,林荫大道变得大受欢迎,而往日的宫殿和皇宫则无人问津,上流社会的活动中心逐渐西移,市中心挤满了来自外省的移民,只要有落脚的地方,他们不在乎那个地方有多残破拥挤或者有多脏乱,1832年4月一个月就死亡了12733人,后来他们分析了疫情传播的原因,他们觉得霍乱会在持续的风向下以一个方向传播,这是他们根据统计数据和当时的气候记录得到的结论,你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龚塞伊抱怨着说“当时只有一个医生认为这是因为污水污染了井水,而面包师傅直接从净水里取水来做面包,由此开始了大范围传播,奥斯曼规划的是地上建筑,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名叫朗布托的人,1833年的6月22日他接任了塞纳省的高官。”

    “不是巴黎市长?”

    “以前巴黎没有市长,是由塞纳省高官兼任,这算是法国的一种传统。”龚塞伊不耐烦得说“朗布托相信了那个医生的话,开始巴黎地下管廊的规划,将下水道、自来水管道整合起来布置在地下,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是6月21日进的卢浮宫,那天刚好是夏至,而且还是满月。”

    “我怎么能忘了呢。”西弗勒斯低语着“卢浮宫的喷泉里还有埃及金字塔的倒影。”

    “只差了一天,你觉得这是巧合?”龚塞伊问。

    “威尼斯的那条线索呢?”西弗勒斯问

    “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引着我走向了那个贝壳小屋,你记不记得,奈菲尔塔利的凉鞋也是被穿着离开的。”龚塞伊说“如果波莫娜不是第一个被害者,还有别的女人被他控制了,也许这是陷阱的一部分,还有那个自称是看门人的男幽灵,没人规定了幽灵不能说谎。”

    西弗勒斯揉了揉鼻梁,他的大脑似乎在整理这些消息。

    “第一条地下管廊设计好之后,欧洲各国才开始效仿兴建地下管廊,我记得英国在1856年时也被霍乱袭击过,你们的第一条地下管廊是什么时候修的?”龚塞伊问。

    “你要留在这儿?”西弗勒斯问。

    “呃……”龚塞伊犹豫着。

    “收拾行李或者留在这个地方,下次我来可不想看到你这收拾了一半的样子。”

    西弗勒斯说完,迈着大步,扯着斗篷,快速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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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到处都布置着玫瑰。

    这些玫瑰既有英国培育的品种,也有法国培育的,不是植物学家或者专门的玫瑰培育者根本分辨不出来,对大多数人来说玫瑰还能有什么区别呢?

    19世纪初人们还没有发现做成衣的利润有多高,买了布料后女孩们还要自己回去裁剪缝纫,不论她是上流社会的贵族小姐还是普通的农家女孩针线活几乎是每个女孩都要学的。

    谁能分得清自己手上棉布的棉花都是北美奴隶们采摘的还是自耕农种植的?

    亨利·配第陪着乔治安娜在邮轮上参观却绝口不提“正事”,他反而介绍了一个人给乔治安娜认识。

    这人名叫让-路易·法尔荣,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御用调香师,法国大革命开始后他想办法逃到了英国,现在在为英国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们服务。

    拿破仑因为讨厌皮草上的臭味,将乔治安娜从美国人那里收到的一件名贵皮草烧掉扔出杜伊勒里宫的事乔治国王也听说了,所以……法尔荣就来了,他的工作就是采集鲜花、果皮或某些芬芳的木料里散发出的香气。

    法尔荣送给乔治安娜的见面礼是一个黑色的描金花鸟漆器盒子,里面装着一把扇子,扇骨是东印度公司从中国运来的,由象牙制成,扇面是威尼斯的蕾丝,上面撒了法尔荣亲自为乔治安娜调的香水,只要她轻轻一摇,香味就会蔓延开来。

    用伏尔泰的话来说,不拿扇子的女士就像是没有佩剑的男子。

    没有“佩剑”的乔治安娜只好将它给收下了。

    扇子是最体面的礼物,在将扇盒交给玛蒂尔达时,乔治安娜眼角余光看到勒马尚在和随从窃窃私语,不用猜也知道她很快就会有一把新的名贵扇子到手了。

    但这是扇子的问题么?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侍女长之后又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调香师,她想用这把扇子扇点风给自己降火,不过蕾丝的扇面是透风的,这玩意儿完全华而不实。

    仅剩不多的社交礼仪让她继续保持迷人的微笑,她还学贵妇们那样展开扇子遮住半张脸,显得非常优雅矜持。

    事实上她宁可要一把芭蕉叶做的扇子,像西游记里的铁扇公主一样用它吹起大风,让这艘慢悠悠的船能开快点!

    她反对使用象牙制品,不论香味有多浓都掩盖不住那股血腥味,闻着腥风血雨谁会有好心情呢?

第九十六章 frog&fog(二十八)

    我想不顾一切得冲进混战里被乱刀砍死,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因为我流血牺牲而落泪。

    你不是想要红玫瑰吗?找一朵来,我要它白如山巅的积雪,你命人拿着它,沾上我的心血,这样它就足够猩红了。

    战事是完了,可我却快乐不起来,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把你带进我的命运,你却没有将我带进你的,我们的命运没有真正交织在一起。你对植物的热爱胜过我,在你眼里我的自由还不如一盆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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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布罗德街有一个水泵,坐立在一个刻有碑文德底座上,这是为了纪念1856年斯诺医生发现导致伦敦南部霍乱流行的罪魁祸首是水源,而非医学界所流行的瘴气说的纪念碑。

    当时斯诺医生进入了霍乱爆发最核心的区域,寻找霍乱是水源传播的证据,而不是仅仅停留在分析表格里的数据。

    这个水泵远不如七月柱高大,就跟路灯差不多,却是布罗德街上一个很重要的水源。

    斯诺医生是个麻醉医生,他通过一家一家敲开躺满了尸体的房门,仔细询问死者的病情和日常活动进行调查取证。在那个到处都是贫民、没有基础设施、卫生设施达不到要求的贫民区,他这么做每次开门都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在经过了大量的走访后,他通过地图作业,发现了霍乱死亡病例更多集中在布罗德街的水泵附近。

    随着进一步调查,当他查阅了政府提供的死亡人员信息后才发现一个特殊的对象,那是一个五个月大的女婴,斯诺遗漏了这个患者,而政府的死亡信息里还有,这个女婴同样死于腹泻。她的母亲给她洗完了尿布后将水倒进了布罗德街的一个污水池,这个污水池距离布罗德街的水泵仅仅3英尺,人们挖掘之后发现这个污水池的池壁已经损坏,也就是说洗过患病婴儿尿布的污水污染了水井,正是这个女婴对伦敦霍乱大瘟疫的爆发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西弗勒斯回到主屋时,客厅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

    他是个麻瓜,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和扬·菲利克斯有血缘关系,这是显而易见的。

    “这是我的父亲。”菲利克斯高兴得向西弗勒斯介绍“他是来帮忙的。”

    西弗勒斯的视线转移到了菲欧娜的身上。

    “他叫哈吉,我跟菲利克斯说了这是个坏主意。”菲欧娜对西弗勒斯说。

    “为什么?”菲利克斯不解得问。

    “别担心,我现在就离开。”菲利克斯的父亲哈吉说道,接着对菲利克斯说“你那个钥匙拿出来。”

    “出什么问题了?”菲利克斯看着几个成年人。

    菲欧娜看着窗外不说话,哈吉也没有回答。

    “请坐。”西弗勒斯对哈吉说,接着他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了。

    哈吉看起来很局促,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后问“我雇佣你的妻子照顾我的妻子,你的儿子也在为我工作,这一点你知道么?”

    “是的。”哈吉说。

    “告诉我你怎么想的。”西弗勒斯说。

    “你好像在对付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

    “我把你的家人卷进麻烦里。”

    哈吉笑了笑“我离开他们也是避免他们卷入我的麻烦里,你看起来可比那些人好多了。”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你不能上二楼,只有女人和孩子可以上去。”

    “你和我儿子是一种人?”

    “不完全一样。”

    “你能帮他么?”

    西弗勒斯没有立刻回答。

    “我妻子可以。”西弗勒斯说“等她回来后我们可以解决你儿子上学的问题。”

    哈吉慎重得点头“我明白了,先生。”

    “我不想上学!”菲利克斯嚷嚷着。

    哈吉立刻怒视着他“你不上学还想干什么!”

    “warlock。”菲利克斯理直气壮得说。

    “我听说那个学校比伊顿公学还要好。”菲欧娜说“有人不去伊顿公学都要去那个霍格沃茨读书。”

    “你们的儿子很特别。”西弗勒斯说“我和我的妻子都在霍格沃茨任教过。”

    “他们能成为我的私人教师!”菲利克斯说“我不用去学校!”

    哈吉沉默了一会后说到“如果我不是从伦敦一下子来到了法国,你们刚才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有什么特殊技能?”西弗勒斯问。

    “我以前在高加索当过兵。”

    “会开枪吗?”

    “会。”

    “你去弄一把,在伦敦你的手艺用不上,在这里你有用处。”

    哈吉紧盯着西弗勒斯,片刻后哈吉说“谢谢你,先生。”

    “别谢我,如果你搞砸了你的妻子也会跟着遭殃。”

    “你害怕吗?菲欧娜?”哈吉看着菲欧娜。

    她看起来还是有些害怕,却摇了摇头。

    “你的反应就跟我约你一起离开那个粪坑时一样。”哈吉笑着说“你不怕我又失败了?”

    “我到楼上去看夫人。”菲欧娜逃避似的说,然后离开了客厅。

    “你惹了谁?”等菲欧娜的脚步声消失后哈吉问。

    “拿破仑,他成了一个亡灵。”菲利克斯说。

    哈吉盯了自己的儿子一会儿后看着西弗勒斯。

    “他说的不错。”西弗勒斯说“不过他和普通的幽灵不一样,我们能看到很多你们看不见的东西,但是那天下棋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他。”

    “下棋?”哈吉问。

    “塞尼特棋,一种死人和活人下的棋,以前在古埃及很流行。”西弗勒斯说“你还有一个同事,他是古埃及学的专家。”

    “听起来我们就像是个考古探险队。”哈吉说。

    “你有山地作战的经历刚好,你想要什么东西准备一下。”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取出了一张支票,上面写了一个很惊人的数字,然后递给了哈吉“买好了就到这里来汇合。”

    哈吉伸手打算接过。

    “你也可以选择不回来。”西弗勒斯说对哈吉说“有这笔钱足够你重新开始了。”

    “我明白。”哈吉点头。

    “不,你不明白。”西弗勒斯取出魔杖,将它对准了一个花瓶,它变成了齑粉“如果你不遵守规矩,那个花瓶就是你的下场,我不是很喜欢麻瓜,你要接触的是一个对你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我也没有时间向你一一解释。或许你会觉得精神病院的病人都比我们正常,但是我的敌人就是一个死了两百年的人,而且我有理由相信有人在试图复活他,你可以选择拿着这笔钱重新开始,你也不用担心你过去的麻烦粘在他们的身上,你明白我说的了?”

    “是的,我明白。”哈吉说,将那张支票拿走了,然后拿了一把军用匕首放在了桌上“它现在为你服务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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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有个打扮成埃及人的乐队,他们正用古埃及的乐器演奏着充满异域风情的歌曲。

    倘若不是船舷外是大海,扑面而来的也是刺骨的海风,乔治安娜几乎以为自己正在尼罗河上泛舟。

    自安妮女王死后,汉诺威来的英国王室就不再用红白玫瑰作为王室的官方徽章了,但是白玫瑰被保留了下来,在非正式的场合玫瑰仍然是辨识英国身份的象征。

    那种日后在情人节常见的猩红如血的玫瑰是巴德·史莱特通过东印度公司从中国带回英国的,在此之前欧洲没有那么红的玫瑰,当时巴德·史莱特展示自己育种的玫瑰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然后约瑟芬皇后就为他办了护照,即便在两军海战时还是让运送玫瑰的船通行。

    乔治安娜看着那些“埃及人”,如果说宝琳是拿破仑用来报复约瑟芬的工具,是闹着玩的克里奥佩特拉,那么现在就有点儿动真格的了。

    传说安东尼见克里奥佩特拉的小径上铺着及膝的玫瑰花瓣,然而乔治安娜既不想他成为安东尼,也不想他成为凯撒。

    拿波里昂尼的本质其实很不错,他只是和绝大多数白手起家的成功者一样,没有看到那些被鲜花覆盖的陷阱罢了。

    他需要帮助,如果可以,乔治安娜想成为他的朋友,而不是现在这么糟糕的身份。

    那天在还未开工的圣马丁运河边,她真的只是想邀请他吃野餐而已,她没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更何况那天她还穿着修女的衣服。

    这头荒野的狮子真的该对神多一点敬畏。

    乔治安娜缓缓摇着扇子,这华而不实的蕾丝扇子还是将玫瑰的香味给吹了过来,杜尔尚为她配的香水里并没有添加麝香这种常用的香料,反而加入龙涎香这种能唤起情爱的香料。

    她回忆着与约瑟芬为数不多的照面,试图从众多香水味重辨识出约瑟芬的香水里是不是含有麝香。

    据英国老乡们提供给她的情报,约瑟芬和拿破仑在马尔梅松的床依旧是一起的,这可吓了不少人一跳。

    约瑟芬本来对奥坦斯所生的这个孩子不在意,宫里有很多闲言碎语,这个孩子是不是路易的,奥坦斯在怀孕后也央求着拿破仑将路易给调出去,因此就算是女儿头胎分娩这么紧张的时刻她还跑出去泡温泉,而路易也不那么想承认这个孩子是他自己的。

    马尔梅松没有教士,杜伊勒丽宫却有,拿破仑不只是想要复制一个梵蒂冈的小礼拜堂,似乎还有将杜伊勒里宫的一部份完全复制教皇宫的布置,然后将庇护七世“请到”法国来“暂住”的打算。

    教皇和他的特使要是继续逼迫立宪派教士道歉,这部分发誓效忠法国宪法的天主教教士就要从罗马分离出去,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发展成类似新教的教派。

    给这个孩子施洗会是一个很正式的仪式,约瑟芬是那个男婴的外祖母,理论上乔治安娜也有机会。有了她这个“威胁”后,约瑟芬就对自己外孙的降生留意起来了。

    如果乔治安娜有约瑟芬那样的机会,她绝不会趁着英法海军停战时,只运几盆玫瑰回来的。

    她会写信给那些逃亡到英国的流亡法国贵族,只要办成某件事就给他们以植物学家的身份办理特别护照,让他们回到法国的故乡,尽量保存法国海军的实力,不至于特拉法加海战后法国海军一蹶不振从此失去制海权,英国也不会失去纳尔逊了。

    约瑟芬应该是想到这一点的了吧,约瑟芬身边还有那么多朋友可以为她出谋划策,乔治安娜只是个平民女教师,皇室有很多秘密都是她不知道的,她没事也不会去逛皇室秘密档案馆这样的地方,光照顾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巫师就够她受了,她哪有精力和时间去探索这些。

    她装模作样得欣赏了一会儿埃及音乐后就继续和亨利·配第在甲板上散步,但他很快就建议乔治安娜去船舱里喝茶。

    她微笑着答应了,走前她还让玛蒂尔达把马丁先生叫来,毕竟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第九十七章 frog&fog(二十九)

    波莫娜在卢浮宫买的那个带着罗马头盔的黄色橡皮鸭子就在放在她的床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八音盒,它正发出很柔和的声音。

    “你要买夏装了。”波莫娜看着他身上厚重的衣服说。

    “我不能穿短袖。”西弗勒斯示意自己那只有黑魔标记的胳膊“那会带来麻烦的。”

    “你在给我出难题?”

    他假笑起来。

    “别买夏威夷衬衫,买了也是浪费。”

    “你知道一身黑色看起来像什么吗?”波莫娜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看起来就像是个廉价打手。”

    “至少别人知道你带着保镖,不敢冒犯你。”西弗勒斯低头看着她的鞋“为什么不穿高跟?”

    “我恨高跟鞋。”波莫娜冷漠得说“那种鞋一开始是给对身高没自信的男性设计的,就像是那座铁塔!”

    波莫娜看着橱窗外那座黑漆漆的铁塔。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设计它?”

    “看习惯了其实也还好。”一个女店员用英语说“一开始设计它是为了随时能拆掉它,所以才像货架一样用了钢架结构。”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胜利纪念碑。”西弗勒斯说“再说法国人都忍受它了,你何必抱怨?”

    “我讨厌巴黎。”等离开了精品店,重新回到拱廊街的时候,波莫娜不满得说。

    “要去卢浮宫转转吗?”西弗勒斯问。

    “我更想去看拉雪兹神父公墓。”

    “斯内普。”龚塞伊在门口说道。

    西弗勒斯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回头看着他。

    “我收拾好了。”龚塞伊说。

    “有一种无上的礼品,它有时是不显露的,正因为事隐秘,才越有力量,这种礼品便是尊重。”西弗勒斯轻声说“我相信雨果会原谅我们的。”

    “什么?”龚塞伊疑惑得问。

    “我们曾经偷溜到维克多·雨果的家里晚餐。”西弗勒斯说“她当时心情很不好,我们在雨果家里跳了一支舞,背景音乐就是你现在听到的,雨果的家距离巴士底狱广场不远,1856年的伦敦霍乱,有一个医生进入了贫民窟调查了当时瘟疫爆发的真相,在饮水的水井旁有个污水池,池子的底部坏了,被霍乱病菌污染的污水流入了饮水里,我记得雨果所写的悲惨世界的背景是1832年巴黎霍乱大爆发期间。”

    “你相信我?”龚塞伊说。

    “等会儿我们去拉雪兹神父公墓,我们在威尼斯还有别的朋友,那边的线索可以请他们帮助我们调查。”西弗勒斯说。

    “好吧。”龚塞伊说“所以我们现在要调查的是表面下的联系?”

    “维克多·雨果,巴黎圣母院,我记得里面有个情节,阿斯美拉达曾在圣母院前的广场跳舞,教堂的神父在看她跳舞后爱上了她。”

    龚塞伊苦笑着“会那么简单?”

    “只要你找对了方向,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我一直在想他给我那把图特摩斯一世匕首的原因,如果他不给我的话,我就不能召唤女神,为我准备永生之水。”

    “对啊。”龚塞伊恍然大悟“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这是一个邀请函,或者说是钥匙,卡摩斯死后图特摩斯才继承了他兄长的王位,我们之中的一个必须消失。”西弗勒斯说“他可以告诉我他抢劫的莫斯科宝物藏在哪儿,并且还帮我把莉莉找回来,我可以重新开始,就像我刚才做的,但我要是不接受,就要历尽困难,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有了那些鳄鱼雕塑他可以阻碍我的魔力,我要和一个麻瓜一样战斗,你看过《神鬼传奇》这部电影么?”

    “没有。”龚塞伊说。

    “大祭司伊莫顿爱上了法老的宠妃,他们联手杀了法老,后来法老的卫兵闯了进来,她选择了自杀,让伊莫顿逃跑,找机会复活她。为了复活她,伊莫顿经历了很多,但是当他在蝎子王的祭坛时,他失去了所有的魔力,只能和一个四肢发达的美国士兵肉搏。波拿巴是个矮子,不过他真的上过战场,我比他高大得多,你觉得我有多少胜算?”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龚塞伊摇头“你知道么,法国巫师界有个传闻,拿破仑是个哑炮而非麻瓜,所以他才不怕黑死病。”

    “路易-菲利普害怕他,想要用七月柱镇压他。”西弗勒斯说“问题是,为什么拿破仑会在法国国家图书馆附近埋木乃伊。”

    “那里曾经是个博物馆。”龚塞伊说。

    “当拿破仑还很年轻,而且也很穷的时候,去图书馆读书是他唯一能消费的娱乐。”西弗勒斯说“里面还可以烤火。”

    “你不会想要烧了那个地方吧。”龚塞伊谨慎得说。

    “我们的思维要改一下了。”西弗勒斯说“我们可以暂时不管巴士底狱广场,而是关注拉雪兹神父公墓和国家图书馆之间的关系,你有巴黎地图么?”

    龚塞伊立刻放下了箱子,将巴黎地图给找了出来。

    西弗勒斯看了一会儿,指着一个地方“这里。”

    “大仲马故居?”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指着的那个位置说“为什么?”

    “如果你将拉雪兹神父公墓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和图书馆用直线连起来,大仲马故居就在这条直线上。”西弗勒斯说“你还记得克里米安说的同心圆的事么?”

    “天啊,这个别墅就在拉雪兹神父公墓的边上。”龚塞伊惊呼。

    “基督山伯爵。”西弗勒斯微笑着“有趣的头衔。”

    “大仲马开始有名的时候,拿破仑早就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以拉雪兹神父公墓为圆心,到国立图书馆的距离为半径画了一个圆,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巴黎圣母院、巴黎大堂、国立图书馆居然在一个圆周上。

    “奥斯特里茨站不在圆周上。”龚塞伊说。

    “但巴黎植物园在,很奇怪的是拿破仑对植物园和博物馆很在意。”西弗勒斯指着奥斯特里茨火车站说“这个车站就在植物园的旁边。”

    “我就知道!”龚塞伊兴奋得说“跟你干活比在拍卖行有趣多了。”

    西弗勒斯又画了一条直线,这条直线连接的是雨果故居和拉雪兹神父公墓。

    “这里。”西弗勒斯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烟草博物馆。”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又画了一个圆,依旧是以拉雪兹神父公墓为圆心,半径是烟草博物馆,这一次烟草博物馆和大仲马故居在一个圆上了。

    “找到了两个,还有3个。”西弗勒斯有些高兴得说。

    “什么?”龚塞伊呆呆得问。

    “你看过哥白尼的《可见世界的体系》吗?那张图上只有5个行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和土星,其他行星是不可见的。”

    “包括水星?”龚塞伊问。

    “它离太阳太近了。”西弗勒斯说“尼克·勒梅创造了水星的轨道,阻止了灾难发生。”

    “你怎么……快。”龚塞伊忍不住说。

    “这是她的功劳。”西弗勒斯回头看着波莫娜“她不是我的缪斯,而是我的墨丘利。”

第九十八章 frog&fog(三十)

    “所以照着你的说法,我们要找到名作家的故居,然后再将那个地点与拉雪兹神父公墓连在一起画圆对吗?”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法国的名作家有很多,而且他们的住址并不是都标注在了地图上。”龚塞伊说道“更何况巴黎改建了那么多年,早就和200年前不一样了。”

    “你还记不记得为什么要修拉雪兹神父公墓?”西弗勒斯问。

    “当然。”龚塞伊说“市内的公墓不够用了。”

    “地下墓穴也是。”西弗勒斯说“而且莱尔·梅耶还提起了它。”

    “所以……”

    西弗勒斯刚打算画线,却见他顿了顿,将拉雪兹神父公墓和巴黎天文馆给连了起来。

    “为什么?”龚塞伊看着这条直线问。

    “地下墓穴是个漫长的坑洞,现在地图上标注的入口只是其中一部分,你怎么知道它和200年前的是一样的?”西弗勒斯说。

    “那你为什么选天文台?”龚塞伊问。

    “它一直都没有挪地方,而且在这里工作的人一直在看着天空,你猜他们有没有通过望远镜发现天堂?”西弗勒斯问。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龚塞伊耸了耸肩“让我们看看这条线上有没有什么作家的住处。”

    两人埋头在地图上仔细寻找着。

    “这里。”龚塞伊指着一个地方说“会不会是居里博物馆?”

    “居里?居里夫人?”西弗勒斯问。

    “她是个科学家,不过她也算是文人。”龚塞伊说“居里博物馆是她做镭实验的地方。”

    西弗勒斯笑了“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做放射性实验?”

    “那个时候的人不知道这个。”龚塞伊说“别挖苦了行么?”

    “离近代太近了,格林德沃是1931年到巴黎的。”

    “那这个地方呢?”龚塞伊指着另一个位置“蒙日广场,蒙日是拿破仑时代很有名的一个数学家。”

    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指的那个位置。

    “你有没有上过麻瓜学校?”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上过两年。”龚塞伊没精打采得说“问这个干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画法几何?”

    龚塞伊一脸疑惑得看着他。

    “你在麻瓜学校读的什么书,童话故事?”西弗勒斯挖苦着。

    “你要干什么赶快!”龚塞伊不耐烦得嚷嚷。

    “你有急事?”

    “别忘了,我们晚上还要赴宴。”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将视线转向了地图“和你哥哥谈得怎么样?”

    “我没见着他。”龚塞伊说“我在魔法部前台留了一个字条给他。”

    西弗勒斯沉默着,片刻后说道“蒙日提出过一个蒙日圆定理,椭圆上两条互相垂直的切线交点比在一个和椭圆同心的圆上,我们要先找到两条切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龚塞伊痛苦得说。

    “巴黎的街道很多都不是直的,不过有一条街肯定是直的。”西弗勒斯说着,在香榭丽舍大街的中轴线上画了一条直线“另一条直线是通过巴黎天文台的玫瑰线,它与香榭丽舍大街的延长线会在卢浮宫的某处交汇。”

    西弗勒斯说完,便画了条穿过巴黎天文台的南北走向的直线,它确实与香榭丽舍大街的延长线在卢浮宫相交了。

    “但它们没有垂直。”龚塞伊就像发现了某个错处一样嚷嚷着“我上过小学,我知道什么是垂直,你这个都是钝角了。”

    “从二维看是这样。”西弗勒斯平静得说“不过从三维来看,玫瑰线所在的投影面是与地面垂直的。”

    “这我记得,如果两个平面互相垂直,那么在一个平面内垂直于它们的交点的直线垂直于另一个平面。”龚塞伊不耐烦得说“伟大的帕拉塞尔苏斯,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说这个。”

    “重点是这两个面是垂直的。”西弗勒斯放下了狠话,然后以荣军院为圆心,荣军院到卢浮宫交点为半径画圆。

    “等等!”龚塞伊连忙叫道。

    “什么?”

    “你不解释一下吗?”龚塞伊问到。

    “这很明显不是吗?”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荣军院是他的坟墓。”

    “好吧,如果你说那个椭圆的交点是荣军院和拉雪兹神父公墓,那么我想香榭丽舍大街和玫瑰线是不会与它相交的。”龚塞伊尝试着分辨。

    西弗勒斯还是继续画圆。

    圆弧差了一点点,就划过了巴尔扎克的故居。

    “根据拿破仑的遗言,他要埋葬在塞纳河边。”西弗勒斯冷冷的说“拉雪兹神父公墓距离塞纳河还有点距离。”

    “安葬在荣军院不是他自己选的。”龚塞伊词穷般说道。

    “你知道巴尔扎克、维克多·雨果、和大仲马的共同点是什么吗?他们都是在拿破仑执政的时候读书,在他下台后出名的,你觉得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摇头。

    “拿破仑没有用剑完成的事,我要用笔完成。”西弗勒斯说“这是巴尔扎克说的,他们是他那个时代的遗物。”

    “我不敢相信。”龚塞伊说。

    “信不信由你。”西弗勒斯冷漠得说,继续在地图上“作画”,这一次他以荣军院为圆心,以荣军院到凯旋门直线距离为半径画圆,这一次这个圆没有经过任何名胜古迹或者是名人故居。

    “虽然你貌似错了,但我还是要问,为什么?”龚塞伊又叫嚷着。

    “这不明摆着么?”西弗勒斯问“还有什么地方比凯旋门显眼?”

    “那凯旋门又是哪两条切线的交点呢?虚构的吗?”龚塞伊问。

    “我们可以找巴黎的古地图,又或者找到那个椭圆。”西弗勒斯说“我们已经知道椭圆焦点的位置了。”

    “你在浪费时间。”龚塞伊说。

    “是吗?”西弗勒斯发狠般说着,又画了一个圆。

    这个圆依旧以拉雪兹神父公墓为圆心,以墓地到巴黎天文台直线距离为半径,结果这个圆的圆弧刚好划过杜伊勒里花园。

    “我们在寻找不见了的建筑。”西弗勒斯看着地图说“那天你也去了杜伊勒里宫,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么行星的顺序呢?”龚塞伊问。

    “太阳系中最特别的行星是地球,不止是因为有人类,还因为月亮绕着我们转。”西弗勒斯说“我记得你说过,托勒密的地心说月球绕着太阳转。”

    “行星序列是哥白尼日心说的基础,如果你认为荣军院代表的地球,那么这三个圆是什么呢?”龚塞伊指着地图上的三个圆说。

    “荣军院和图书馆都有陪葬者,荣军院里给他陪葬的是谁不需要我告诉你,图书馆那边陪葬的是木乃伊,你猜会不会有法老的木乃伊?”西弗勒斯问“没有陪葬者就不能算是‘五大行星’的成员。”

    “那么谁是月亮呢?埃菲尔铁塔?”龚塞伊问。

    “它以前是战神广场,我不能确定它是月亮还是‘火星’。”西弗勒斯说。

    龚塞伊揉乱了自己的头发,焦躁得走来走去。

    “那首他写的诗。”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他称呼的月亮。”

    “这些都是他死后的事了。”龚塞伊说“他甚至都不能决定自己的墓地在什么地方。”

    “他有遗嘱执行人,他们会保证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西弗勒斯看着地图说“图书馆才是起点。”

    “他在那里藏了什么?”龚塞伊问。

    “波莫娜觉得天堂的样子就该是图书馆的样子,我听说法国国立图书馆是法兰西智慧的基石,他一直在为法国找一块花岗岩地基。”西弗勒斯顿了顿“我觉得他的心在那儿。”

    龚塞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西弗勒斯摇头,瘪着嘴低语“詹姆·波特。”

    “我觉得还是太牵强了。”龚塞伊说。

    “把第三个圆隐去怎么样?”西弗勒斯用无杖魔法将那个圆消隐了“它代表的是看不见的世界。”

    龚塞伊长叹了一口气“是你去威尼斯还是我去?”

    “我搭建了一个飞路网,詹卢卡应该去帕多瓦了。”西弗勒斯说“我去拉雪兹神父公墓。”

    “但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儿。”龚塞伊说。

    “你有他的手机号码,打他的电话。”西弗勒斯说。

    “是的,老板。”龚塞伊没精打采得说,拖着他的行李箱走了。

    等他走后,西弗勒斯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波莫娜。

    “我知道你想回霍格沃茨。”他低声说“但我不想回去,因为我的视野已经不只局限于那所学校了,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是一个囚笼,那些为了保护学校而死的孩子们没有看到学校外面的精彩世界,你觉得他们幸运吗?”

    没人回答。

    “该走了。”西弗勒斯低声说,走到了床边,将她轻柔得抱了起来,就像是抱起一个婴儿。

    也幸好她不是真正的婴儿,否则就不能用幻影移形、飞路网旅行了。

第九十九章 frog&fog(三十一)

    活人不像死人,会根据各种情况不同不断搬家,尤其是作家这个职业,在成名之前甚至会居无定所,巴尔扎克至少搬过九次家,他在塞纳河边的居所是1848年时购置的,打算在那套房子里与德·韩斯迦夫人结婚,遗憾的是在与德·韩斯迦夫人结婚后五个月,他就于1850年时因病过世了,因此那套塞纳河畔的房子成了他最后的居所。

    大仲马则是另外一种情况,1844年因基督山伯爵一夜成名后,大仲马就在一个小森林里修建了基督山城堡,他生平一直过着奢华的生活,经常在城堡里大宴宾客、挥金如土,以至于几年时间就把自己的财产挥霍一空,最终以很低的价格把城堡拍卖给了他人。

    他活到了1870年,平生情人无数,用巴尔扎克的话来说,当情人比当丈夫容易。普法战争爆发之前小仲马赶在普鲁士军队包围巴黎之前将大仲马带到了他们在诺曼底的海滨别墅,那个海滨别墅虽然不像基督山伯爵呆过的监狱条件那么恶劣,最后大仲马也死在了那里。

    维克多·雨果的情况比较复杂,1831年他因为巴黎圣母院成名后他就住在孚日广场的那栋房子里16年,1848年六月革命后雨果逐渐走向了共和立场,在总统选举中雨果投票支持拿破仑三世,1851年雨果被迫流亡海外19年,一直到1870年普法战争结束,拿破仑三世倒台才得以回国。

    作为一个被巴黎人民视为英雄的人物,当时雨果的住处很多,1871年巴黎公社期间,雨果将自己布鲁塞尔的住处提供给流亡的公社社员作为避难所。雨果孚日广场的这个住所是1903年开始向公众开放的,三个不同寿命、不同人生境遇的作家、三个住址看似毫无关系,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时间交汇点——1848年前后。

    拿破仑的灵柩是1840年回的巴黎,经过多年后荣军院的豪华墓地建成后才下葬,也就是说1848年拿破仑的墓还在修建中。

    估计除了疯子没有人会想到他所想的这些东西,不过在拿破仑的时代,确实没有什么名作家像巴尔扎克、维克多·雨果以及大仲马一样名流于世,毕竟他那个时候限制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

    当滑铁卢传来拿破仑战败消息时,巴黎应该已经慌作一团,曾经有一群学生组织起来,打算要守卫巴黎,不过当时最小的维克多·雨果只有12岁,他连男人都算不上。这座城市里塞满了机会主义者,少有人会像1871年的巴黎公社社员一样誓死守卫巴黎,消息传来时很多人选择逃离巴黎,包括拿破仑的第二任妻子。

    中国明朝有一个说法: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路易十四在完成了开疆扩土后并没有将首都搬去“国门”,而是安心得呆在了安稳的内地,还把城墙给拆了。

    至于拿破仑也没有跟崇祯皇帝一样“死社稷”,虽然他尝试过服毒自杀,不过不知道是药量不够还是毒药被偷换了,反正他没有自杀成功,最终被流放到了圣赫拿岛当囚徒,还被壁纸给夺走了性命。

    路易十六把波旁王朝给断送了,他自己也上了断头台。按照隋炀帝对宇文化及所说的,皇帝流血会给天下带来大害的,这是一种迷信的说法,不过路易十六死后,法国并没有因为他的血而和平、幸福,反而陷入了动荡之中。

    天子自称是上天的儿子,君权神授也是用神权来赋予国王地位的合法性,那是上帝赐予他的,他是“被选中的那个”。

    杀死“被选中的人”会带来极大的诅咒,西弗勒斯可不像伏地魔,他只有一条命。有很多男人遇到他这种情况只能算了,法国国王的情妇不少是有夫之妇。按照国王的一贯做法,会给那个男人提拔,又或者赏赐点封地,介绍新的贵族小姐给他认识。

    敢豁出性命的很少,充其量就是把丑事说得天下皆知,自己和国王一起名誉扫地。

    为了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么?

    城市里别的可能不多,唯独人多,一场瘟疫荡涤之后会少很多,不过很快人口又会生回来的。空城当然满目萧条,不如人口众多看着那么繁华,但人口稠密造成的卫生和环境问题也是摆着的。不去解决这些问题,那么下次瘟疫爆发又会死很多人,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不只是欠发达地区,连发达国家也有贫民窟,西弗勒斯就是从贫民窟里走出去的。为了好听一点,贫民窟被说成是棚户区,蜘蛛尾巷虽然有还算坚固的屋顶和墙壁,它依旧是工业革命时期修建起来,提供给工人居住的密集型小区。

    他没什么好失去了,虽然他才45岁,这个年纪正是男人的黄金时代。

    他曾经事业有成,只是随着“战死”又失去了一切。

    他也可以选择“死而复活”,重新出现在人前,以他现在的声名他也不会缺追求者的。

    只是那些头脑发热的追求者很快就会面对和波莫娜一样的处境,他真正爱的是莉莉,就算她自己想忘了,所有人也会“提醒”她这一点,她不过是莉莉的“备胎”。

    谁想沦落到那个地步呢?

    莉莉的儿子哈利为她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虽然他的本意是想洗刷掉西弗勒斯的罪名,还给他名誉,这不是哈利第一次好心办坏事了。

    西里斯送了双面镜给他,如果他前去魔法部的时候稍微停下来想起了这个东西,和西里斯确定一下,也不至于发生魔法部之战。

    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冲动是可以原谅的,现在他成了父亲、丈夫、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就不能还那么冲动了。

    西弗勒斯拿出了那面克劳瑞斯给他的镜子,镜子里依旧显示的是拿破仑的红色棺椁。

    “也许拿破仑一开始的意图是把心脏和遗体安置在图书馆。”西弗勒斯轻声说“他的目的好像没有达到。”

    没有人回答他。

    “女主人怎么又睡着了,主人。”家养小精灵蜜糖耸拉着耳朵。

    “照顾好她。”西弗勒斯对蜜糖说。

    “我会的。”蜜糖睁着大眼睛说。

    “我知道按照契约,你不能伤害巫师。”西弗勒斯将一些魔药放在了蜜糖的面前“但你可以重伤他们。”

    蜜糖有些畏惧得看着那些瓶瓶罐罐。

    “拿着它们。”西弗勒斯对蜜糖说“保护你自己还有她。”

    蜜糖伸出爪子,将那个药箱接过去了。

    “我希望我能像那个路过的巫师,在嘴唇上涂上振奋药剂把你吻醒。”西弗勒斯看着她说“但那不管用对吗?”

    波莫娜没有回答他。

    西弗勒斯摩挲了一会儿她的手,然后迅捷得站了起来幻影移形了。

    窗外依旧在下着大雨,好像英国总是在阴雨绵绵,完全不像天气时常晴好的法国。

第一百章 frog&fog(三十二)

    “请每六个小时喂她喝一次药。”将波莫娜安置在萨斯塞的小木屋里之后,西弗勒斯对菲欧娜说。

    “我记住了,先生。”菲欧娜接过了那个银色的魔药瓶子轻柔得说。

    西弗勒斯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混血媚娃,转身刚打算离开,他就听到了龚塞伊的声音。

    他找了个空房间走了进去,将通讯水晶拿了出来。

    “你不会相信我们发现了什么。”龚塞伊说“地图你还带着么?”

    “当然。”西弗勒斯说。

    “詹卢卡说,如果要解几何题必须要一个坐标系,y轴我们已经找到了,就是玫瑰线,接下来我们要找x轴,本来他打算做一条垂直于玫瑰线的水平线,后来我们将巴尔扎克的故居和大仲马的故居连在了一起,它几乎与玫瑰线是垂直的,并且还经过荣军院。”龚塞伊说“你可以自己在地图上画一下。”

    西弗勒斯找了一张空桌子,将地图放在上面,然后照着龚塞伊的说法画了,果然在图纸上出现了一个十字架。

    “以这个坐标系来看的话,拉雪兹神父公墓的焦点就不在x轴上,它的中心点也不在原点上,接下来我们要求椭圆的扁平率,你猜怎么着?当我们将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与维克多·雨果的故居连接,它的延长线刚好在巴黎圣母院,那个天才将巴黎圣母院与荣军院连在了一起,这条线与玫瑰线在圣日尔曼德佩教堂相交了,有了这两个点之后,他用那个小玩意儿画出来一个非常扁平的椭圆,你画出来了?”

    “你继续说。”西弗勒斯一边画图一边头也不抬得说。

    “接着我们就开始找这个椭圆的切线,香榭丽舍大街很明显不会和它相切了,后来我们找到了一条很小的路,它叫图尔比戈(ruedeturbigo)连接着工艺美术学院与巴黎大堂,蒙日圆定律里说任意两条垂直的切线交点在与椭圆同心的圆上,我们尝试着找另一条与图尔比戈街垂直,同时又与求得椭圆相切的直线,后来我们发现了电报局,你简直不能相信麻瓜以前干过什么,他们在股票交易所和电报公司之间的地下挖了气动管道,形成了气动传输系统……”

    “说重点。”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

    “让我们假设椭圆的中心在圣雅克塔附近,你以那个位置为圆心,以电报局为半径画一个圆,你就会得到一个非常巨大的圆几乎将整个巴黎都给覆盖了,我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蒙苏里公园,它是1860年时奥斯曼男爵主持修建的,这个地方曾经被用来埋葬从圣婴公墓转移过来的尸骨,同时还要兼顾国玺线和巴黎环城铁路,圣婴公墓是一个不存在的公墓,公墓中的骸骨被转移到了伊索尔墓园(tombeissoire),它和市中心的地下墓穴一样也是矿坑改建的,国玺线是1846年开通的,我查了巴尔扎克、雨果和大仲马的共同点,1848年的时候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成立,在临时政府成员名单中有一个人名叫弗朗索瓦·让·多米尼克·阿拉戈,他是个天文学家,1809年曾经担任巴黎工艺学院画法几何讲座教授,同时他还参与了1804年通过巴黎天文台本初子午线的测量,玫瑰线不是有很多铜钉吗?每个铜钉上都有他的姓arago,不过他1853年的时候就死了,并没有参与1860年修建蒙苏里公园。”龚塞伊说,片刻后他又说道“詹卢卡说他刚才在什么网上查到了消息,拿破仑的坟墓地下是法国秘密情报机关,用来对法国一些政治家、作家和社会名流的电话进行监听,我想我们找到了藏宝的地点了。”龚塞伊说“你好像不在拉雪兹神父公墓。”

    “我在别的地方。”西弗勒斯说“我想现在我明白那个镜子提醒的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

    “没什么。”西弗勒斯敷衍着龚塞伊“除了蒙苏里公园还有没有别的可疑的地方?”

    “还在找。”龚塞伊说“这个小子帮了我不少忙,他的那个什么引擎找资料很快,比我查书要快多了,哦,对了,还有个人。”

    “谁?”

    “吕西安·缪拉,他在1853年的时候获得了拿破仑三世的册封,成了缪拉亲王,他是卡洛琳·波拿巴和缪拉的后代,他的哥哥阿希尔·缪拉曾经与乔治·华盛顿的外甥女结婚,两人没有后代,阿希尔·缪拉曾经几次回欧洲。吕西安·缪拉曾经与新教徒妻子在美国的一家寄宿学校教书,1848年他回到了巴黎成了参议员,他的后代成了目前的缪拉家族,猜猜那所美国寄宿学校叫什么名字?”龚塞伊说。

    “吕西安·缪拉不是麻瓜?”西弗勒斯问。

    “卡罗林·弗雷泽是猫豹学院毕业的,自多卡斯·十二树事件后美国魔法部就颁布拉帕波特法律禁止巫师与麻鸡通婚,吕西安·缪拉爱她爱到发疯,当然也和他破产有关,他宁可不要亲王的继承权和财富,和她在寄宿学校里靠微薄的薪水生活。”

    “没人知道他是个麻瓜?”西弗勒斯问。

    “他伪装自己是个哑炮,据说他从法国逃亡美国时遇到了海难,并且在西班牙被关了一段时间,当时救他的就是卡罗林。后来不知道他怎么又遇到了卡罗林,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我祖父认为他之所以破产和他愚蠢的行为有关,吕西安·缪拉将所有财产都捐给了魔法学校,卡罗林才能在与他结婚后继续在魔法学校工作,1847年阿希尔的死讯传来后,他们才从美国回到了法国,后来他在巴黎市中心修建了法国大东方饭店,1878年过世后埋葬在拉雪兹神父公墓。”

    “你的意思是弗朗索瓦·让·多米尼克·阿尔戈和吕西安·缪拉设计了这个计划?”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现在我们都没有证据,要找证据的话恐怕又要花时间了。”龚塞伊说“还有别的情报,当拿破仑在威尼斯的时候,曾经逮捕过德·安特列伯爵,在1788年到1789年间他曾经是狂热的爱国分子,并且是制宪会议的贵族代表,可是从制宪会议开幕后他就背叛了自己的党派逃到了国外,成了领导了很多反对法国的间谍活动和叛乱阴谋,人们怀疑他参与了维罗纳事件。贝尔蒂埃和克拉克尔检查了他的公文包,发现了一些文件,编成清单送到了巴黎,本来按照共和国的法律,他是要回去接受审判,并且执行死刑的,不过他找到了拿破仑求情,拿破仑保护了他,取得不加监视居住在米兰城内的权力,后来他趁着别人不注意逃到了瑞士,很快就在全德国和意大利散发抨击拿破仑的小册子,他把自己描写成了英雄,遭到了种种拷打,住在可怕的监牢里,不过他的谎言很快就在米兰被揭穿了,因为很多人看到他在米兰社交界出现,你猜那个安康圣母院出现的男幽灵会不会是他?”

    “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出现在教堂里?”西弗勒斯嘶嘶得笑着“有趣。”

    “还有件事告诉你。”龚塞伊说“为了方便联络,詹卢卡派了两个特派员来,他们会用麻瓜的通讯方式与我们联系,我把劳伦斯事务所的地址告诉了他们,你到了那里就会看到他们了。”

    “让我猜,一个长发美女和一个小子?”西弗勒斯问。

    “你认识他们?”

    “他们曾经是我们的导游。”西弗勒斯长叹了口气“意大利魔法部怎么没有注销他们的记忆。”

    “你说的可是意大利人。”龚塞伊说“他们除了会煮通心粉还会干什么?”

    “比如率领法国军队横扫欧洲?”西弗勒斯说“别忘了拿破仑是意大利人。”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话题!”龚塞伊不耐烦得说“这是个庞大的计划,就我们几个人觉得能行?”

    “别担心,帮手很快就来了。”西弗勒斯意味深长得笑着说“孩子们快放暑假了。”

第一百零一章 frog&fog(三十三)

    蒙苏里公园的旁边就是巴黎国际大学城,和什么都喜欢规划在市中心的伦敦不同,法国人喜欢将一些设施安置在郊区。

    巴黎市中心到处都是精致的老建筑,要拆起来越来越不容易,更何况人员拥挤,有来自全世界的人慕名而来,到巴黎购置房产,相对之下也只有郊区才有那么多的场地用来给学生们做足球赛场。

    巴黎的地下有很多空洞,它们就像复杂的迷宫一样隐藏在巴黎的地下,这些隧道绵长而复杂,谁也不知道它到底长什么样。

    当城内的居民只有30万人时,这些矿坑与城市之间的距离是足够安全的,随着一代又一代的扩张,人们都忘记了这些矿坑的存在,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些新房子、办公室、纪念碑、奢侈品商店、咖啡馆其实是建在及其脆弱的地基上的。

    直到1774年,恩弗街30米范围内的城市忽然之间陷入了一个三十米深的洞穴里,经过类似的事件和事故,1777年路易十六组建了一个负责地下采石场和废弃东旭的监察机构,简称igc,负责调查和维修巴黎的地下空穴,以保证城市地面的安全。

    但问题是地面塌陷事件仍然时有发生,也许当你在某座古色古香的酒店里熟睡时,会忽然被一声轰鸣惊醒,紧接着你就会发现自己在极速下坠,直接掉到一楼甚至更深的地方,你的身边都是皑皑白骨,更糟糕的是如果没有人及时施救很快你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那个时候估计有些人会觉得在地下墓穴探险不是件有趣的事了。

    不过巴黎的地下墓穴到处都有秘密入口,永远都不乏“都市探险者”偷偷闯入,这些“探险家”以年轻人居多,他们有的是想要绘制地下的地形,有的只是想在死者的尸骨包围下举行音乐会、艺术节和狂欢节。

    2004年巴黎警方在其中一个洞穴里发现了一个设备齐全的电影院,这个电影院就像地下圆形剧场,整个电影院都有运动监控,当有与组织无关的人接近时就会触发狗吠声。

    当警察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所有的设备和人都不见了,只在地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别找我们”。

    这些年轻人对成年人有很强的戒心,西弗勒斯如果去主动向他们打探的话恐怕不会听到真话。莫妮卡出马就不一样了,她很快就在足球场边遇到了一个知道蒙苏里地下墓穴的“探险家”,并且受邀天黑之后前往洞穴里去探险,而亚利桑德罗则前往蒙苏里公园里的地上建筑前去调查。

    公园里有个精神病院,它并不像威尼斯“死亡岛”上的精神病院那么恐怖,没有被切掉了额前叶的病人,也没有保“罗医生”,不过它实行的是全封闭式管理,它自带了一个小花园,与正常人的世界隔离开了。

    在诗人的眼里巴黎不只是浪漫的花都,它还是个虚幻的魔鬼、现代巴比伦、魔王的魔窟。在蒙苏里公园开幕的时候,据说因为公园中的人工湖忽然干涸了,导致了负责的工程师自杀。

    人工湖的水取自阿尔克伊水渠,水渠是美第奇家族第二位皇后卡罗琳娜·德·美第奇主持修建的,沿岸有不少18、19世纪的古典建筑。

    按照道理说湖水干涸了,找到原因也没关系,工程师犯不着自杀。奥斯曼当时聘请的工程师阿尔方是鲁昂人,他活到了1889年,所以那个工程师自杀的传闻可能只是一个传闻,也许自杀的是精神病院里的病人。

    阿尔方擅长椭圆函数,当西弗勒斯准备将拉雪兹神父公墓与地下墓穴矿坑入口连接的时候,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稍微偏了那么一点,将巴黎天文台与公墓连接,然后找到了蒙日广场,又在蒙日的诸多理论中想到了蒙日圆定理,然后他就到大学城来了。

    巴黎国际大学也是寄宿制的,里面有各个国家建筑风格的学生宿舍。对于一个教师来说,很难比较一个初中和高中连读的寄宿魔法学校和大学哪个更好。外面的人以为大学生都是文明礼貌的,好吧,那些喝醉了跑去地下墓穴探险,或者搞各种奇怪主题派对的又是谁?

    更别提那些见不得光的“黑市交易”,一个喜欢秩序,而不是单纯任课老师的斯莱特林院长是看不得这些行为存在的。

    遗憾的是巴黎国际大学不像牛津、剑桥一样有学监存在,每当本科生举行疯狂的庆祝活动和派对时,学监就会准时出现。遗憾的事法律不允许他们和过去一样用鞭子,因此学监们只能狠狠训斥那些学生一顿。

    费尔奇和平斯夫人同居了,他们还没有正式结婚,因为平斯夫人是女巫,费尔奇是个哑炮,他们要办理结婚手续会比巫师结婚麻烦,更何况他们几乎没什么朋友,举行婚礼也不会有什么人参加,西弗勒斯回霍格沃茨办事的时候邀请了费尔奇暑假到巴黎来,一是可以新婚旅行,二是可以帮他干活。

    费尔奇很高兴得来了,他对学生们人人憎恶的“斯内普”一向忠诚,更何况他们夫妇在巴黎产生的所有费用西弗勒斯全包了,而他们所住的酒店正是吕西安·缪拉所建的大东方旅店。

    饭店的名字听起来像是个很了不起,实际上却是个三星级的旅店,“古色古香”得过了头,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评上三星级的。

    唯一让平斯夫人觉得它值得称道的是那些充满了印度风情的装潢,更何况在见惯了老汤姆经营的破釜酒吧后,大东方旅店看着还过得去,如果忽略掉门口偶尔飞驰而过的地铁的话。

    巴黎地铁4号线全线都是地下站台,这条南北走向的地铁要经过巴黎北站、巴黎东站、卢浮宫、塞纳河河底、法兰西学院,以及奥尔良门站。

    这条地铁虽然是1908年修的,不过奥尔良门却一直矗立在那里,路易-菲利普在当上国王之前是奥尔良公爵,他就像在英国流亡期间在泰晤士河边散步一样,在塞纳河边拿着把雨伞闲逛。

    奥尔良门站位于巴黎市中心最外围,出了这道门就是巴黎的郊区了,再往西南走便是凡尔赛宫所在的方向,再过不久那里就要举行波拿巴基金会的聚会了。

    西弗勒斯取出了图特摩斯的匕首。

    圣母院前的巴黎原点没有玫瑰线的铜钉,只有一个八角形的铜牌,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它,也很少有人知道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喷泉和树立在里面的一尊雕塑,更不会有人知道它和尼克勒梅有关系了。

    靠近吧,改头换面的人,如果我的水不够,到神庙去,你召唤的女神将为你准备永生之水。

    传说那尊名为灰先生的雕塑也曾经是神谕先知。

    理论上接下来西弗勒斯要等待克里米安将那艘灵船从充满了阴尸的湖里拖回来了,不过那艘船只能载两个活物,安康圣母院的那个入口真的是假的?

    “难怪格林德沃会产生用魔法和巫师统治世界的野心。”西弗勒斯低语着,然后将那把匕首和他兄弟卡莫斯的黄金匕首并排着别在了皮带上,紧接着他又拿出了那面镜子,这一次镜子里什么都没有显现,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就跟上次一样。

第一百零二章 frog&fog(三十四)

    1840年8月的某个夜晚,路易-拿破仑与他的小队乘坐着五六艘小船在加来靠岸,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与布洛涅的驻军汇合,随后向里尔进军。

    早在1793年的时候,法国的查佩兄弟便在巴黎和里尔之间架设了一条托架式线路。早期人类架设电报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传递军事情报,而是为证券市场提供最新的消息。如果拿破仑滑铁卢战败的消息先传到里尔,并且通过电报传递到巴黎,通过马车传递讯息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获得消息就严重滞后,他在证券交易所表演的那个“戏法”就没人去管了。

    查佩兄弟架设电报时法国正在和奥地利作战,它最初的作用是把从奥地利军队手中夺取埃斯河畔孔代的消息传到巴黎的,从此以后比利时、荷兰、意大利和德国及俄国也先后建立了这样接力式的电报系统,电报出现在人类生活中的时间超乎人们的想象,虽然莫斯电码要到1837年的时候才被发明出来。

    路易-拿破仑在里尔的行动没有成功,甚至在试图逃跑时他差点死于枪林弹雨之下,尽管他跳入了河中,他还是被宪兵逮捕了,第二天巴黎的报刊就报道了此事,并且说路易-拿破仑是个危险的疯子,让他变得声名狼藉。

    这一次国王没有放过他,他被关在了一个监狱里,并被判处6年监禁。路易-拿破仑没有将这次牢狱之灾视作自己人生的终结,而是一次新生,他放弃了煽动暴动,转而选择了写作这条路,《清楚贫穷》便是他在囚禁期间写的。

    除此之外他还发明了波拿巴主义,如果拿破仑一世的坚定支持者是农民,拿破仑三世的票仓主要集中在工人阶级,1846年5月25日凌晨,他用一个事先做好的假人代替自己,本人则穿上一件油漆工的工作衫,戴上假发又刮了胡子,用面罩遮住脸,悄悄钻到了维修监狱的工人之间,打开了重重的堡垒成功越狱。夜里,当狱卒们进入他的牢房时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模特,他本人此刻已经到了布鲁塞尔,准备开始第二次流亡伦敦的生活。

    后来的政府都以借给他衣服油漆工的名字“badinguet”来戏称他,民众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和“小伍长”差不了多少。

    身为一个间谍,就永远无法与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割舍。

    在“肉馅计划”里,英国人让德国人确信自己获得了准确的情报,伏地魔也利用了哈利这一点,给了哈利假的情报,让他到魔法部取预言球。

    有的时候你觉得确实如此,这个时候往往需要用别的办法来判断情报是否准确。

    在等待亚利桑德罗期间,西弗勒斯便在看台上教了莫妮卡一些小的技巧。

    所谓红帽分析法是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比如一个银行劫匪,他知道银行里会有很多摄像头,所以他们通常会压低棒球帽、低着头进入银行遮挡面部。但是当他们抢劫得手后,他们想要做的事尽快逃离,这时候会更容易捕捉到劫匪没有遮掩的面部图像。

    莫妮卡只当西弗勒斯说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西弗勒斯想让她学会了红帽分析法来帮忙分析是不可能了。

    万幸的是还有个办法是“魔鬼代言人”,这种情报分析法最早起源于教会,被用于教皇选举中,会有一个指定的红衣主教,他的任务是和所有人唱反调,每选出一个教皇候选人,他就要构建对立的假设来驳斥大多数人的观点。

    这个观点可以是出自于他的主观,或者少数派的观点,提供异常证据,就比如女人觉得男人有外遇了,她的证据可能是她觉得闻到了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如果男人确实没有外遇,又或者有足够的证据来驳倒她的假设,那么魔鬼代言人所构建与推荐的对立判断就不成立,大多数红衣主教们选出来的那个教皇就是新的教皇。如果驳不倒,红衣主教们还要继续投票,至于那个被女人假设外遇“成立”的男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以色列情报部有一个“魔鬼代言人办公室”,它的目标就是为了避免陷入集体思维,使得整个情报部门盲从大部分人的观点,莫妮卡是个女人,女人和男人不同,她们是用感性来进行判断的。

    不论是画法几何还是别的,这些都可以属于理性,同样是男人,并且用理性思维思考的男性可以利用这一点设计一个非常精妙的陷阱。

    西弗勒斯让莫妮卡谈自己的观点,但莫妮卡却和西弗勒斯谈詹卢卡,詹卢卡让她和亚利桑德罗来巴黎,自己却还留在意大利,全世界都知道巴黎的浪漫,詹卢卡却在意大利对着电脑屏幕,这是哪门子的男朋友?

    虽然法国和意大利都是欧盟成员,不过法国和意大利之间罪犯引渡还是有条件的。

    西弗勒斯很快就放弃了让莫妮卡当“魔鬼代言人”的想法,面无表情得看着球赛,而莫妮卡仿佛能自己和自己聊天,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不是很喜欢他。”莫妮卡看着那个在足球场上踢球的年轻男孩说“我也不想和他一起逛巴黎,去埃菲尔铁塔,为什么他不愿意多陪陪我呢?”

    莫妮卡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西弗勒斯则看着那个奔跑城市探险者布吕尼,他此刻看起来和玩魁地奇的詹姆波特可真像。

    “我希望他能省点力气。”西弗勒斯说“别现在就把体力给用完了。”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那个类型的男生交往。”莫妮卡说“是只是他那么怪,还是所有的有钱人都那么怪?”

    西弗勒斯冷漠得看着莫妮卡。

    “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去罗马,到许愿池扔个硬币什么的。”莫妮卡皱着眉说“这个暑假我可不想和桑尼一起过。”

    “你看上了他什么?”西弗勒斯忍不住问。

    “我知道,很多人会觉得我是因为他富有。”莫妮卡看着西弗勒斯“但我觉得有些毛病,即便那家伙没什么钱一样也会有。”

    西弗勒斯摇头,猛地他想起来了什么,对莫妮卡说道“打电话给詹卢卡。”

    莫妮卡听话得照做了,很快手机话筒就传来了詹卢卡的声音。

    “你帮我查点东西。”西弗勒斯对着电话说。

    “你要查什么?”

    “石块上哪儿去了。”西弗勒斯说“我是指的圣母院前面的喷泉石块都到哪儿去了。”

    “你觉得我是万能的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圣母院前面有喷泉?我怎么不知道?”莫妮卡问。

    “能不能查?”西弗勒斯没有理会莫妮卡,继续问詹卢卡。

    “用来修喷泉的石材不一定用来修喷泉。”詹卢卡说“你知道巴黎有多少石料建筑吗?”

    “加油吧。”西弗勒斯冷冷得说,然后将电话挂断了。

    “你知道,我还是不相信他说的。”莫妮卡看着西弗勒斯说“你还相信她爱你吗?”

    “你不谴责她?”西弗勒斯问。

    “我妈妈觉得爸爸离开我们是他不再爱我们了。”莫妮卡说“但我觉得,他非常非常爱我们,我现在也有那个感觉,琳达依旧很爱你。”

    西弗勒斯微笑着看着莫妮卡“谢谢。”

    “别客气。”莫妮卡说“很多人觉得我疯了,感谢你听我说话。”

    “不。”西弗勒斯看着跟在莫妮卡身后的那个珍珠白的幽灵,他浑身湿答答的,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他长得和莫妮卡很像“我想他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着你。”

    “就像天上的星星。”莫妮卡笑着说“我的天哪,你这种方法哄小孩都没用。”

    西弗勒斯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看球赛。

第一百零三章 frog&fog(三十五)

    法国人很喜欢跑步,这样一来,曾经在学校足球队效力的亚利桑德罗一边跑步一边查探蒙苏里公园的情况看起来就不显得奇怪了。

    从卫星图上看,蒙苏里公园就是一块绿地,然而除去那个不对外人开放的精神病院外,公园里其实是一座平顶山,平顶山的内部隐藏了一座地下宫殿,里面由成千上百的立柱支撑着,在拱顶之下是晶莹剔透、泛着蓝光的清水。

    这个地方是蒙苏里水库,里面的净化后的水足够为四分之一巴黎人饮用。负责设计这个水库的人是欧仁·贝格朗,同时他也是圣马丁运河地下道博物馆的设计师。当奥斯曼在对地上建筑进行设计时,贝格朗负责建造水渠、水库,将清泉和河水引入巴黎,以此让巴黎人摆脱霍乱的威胁。

    贝格朗设计的庞大的地下系统成为1867年巴黎国际博览会上的主要展览品,而蒙苏里水库的规模、复杂水平、耗资都算得上是19世纪末之最。它是1868年开始挖凿的,花了五年时间才建造完成,那个时候拿破仑三世的帝国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原本贝格朗想将这个水库当作新的展品向参加世博会的宾客们展示,第二帝国结束后就不了了之,接任的第三共和国出于水库的实际用途继续播款修建,它当然也没有完全按照贝格朗一开始设计的那么宏伟,但就算是“毛坯”也足够让人叹为观止了。

    水库的下方是古卡普辛采石场,建造巴黎圣母院所用的石材便是自这个采石场开采而来,采石场和水库都是对外开放的,亚利桑德罗进去参观了,采石场里陈列着不同地层中石料的展示台,如大教堂内部造型的蒙苏里水库有“储水圣殿”的别称。

    人们喜欢现在魅力四射的巴黎,却对奥斯曼这个改造者非常反对,普法战争之前拿破仑三世还能顶着压力继续支持奥斯曼改造,普法战争爆发后就他的团队在1870年被拿破仑三世解散了。但那些项目到了1927年还在持续,今天的巴黎市中心和接到规划后独特的外观都是由奥斯曼改造的结果。

    理论上讲,如果巴黎圣母院的石材是从卡普辛采石场开采的,那么圣母院前的喷泉也应该是一个地方的。

    然而灰先生的雕塑有人说最早是一个商店街的石柱,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只能看到他的身边有一条蛇,也有人说它是罗马的界石,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块雕像和喷泉的石材很可能是从罗马运来的了。

    埃及金字塔现在看着破败不堪并不全是因为风化的原因,从古至今都有人将金字塔的石材给拆下来,供修建当代建筑使用,1748年当局决定扩建广场的时候这个雕塑和周围许多建筑一起拆毁了,当时正值奥地利王位战争,路易十五一边打仗一边在城里大修大建。

    在拆毁了那个喷泉后不久,也就是1750年左右,巴黎发生了离奇的儿童失踪案,如果说40年代巴黎市民对路易十五懒惰自私的不满和怨言还停留在口头和形式上,儿童失踪案则让市民走上了叛乱之路。

    系列案发前一年,也就是1749年奥地利王位战争结束了。虽然巴黎工匠们的儿子不像那些贵胄,有王国需要他们去继承,但父母们却依旧爱着他们。

    这些绑匪就那么奇怪,既不绑架有钱人的儿子要赎金,也不绑架流浪儿,偏偏要绑架马具匠、修鞋匠以及商店工人的儿子,如果真的是要纯洁的鲜血治疗麻风病人,用小女孩的也一样,可是被绑架的女孩还是少数。

    圣婴公墓的“圣婴”出自圣经故事,有一天希律王做了个梦,他悄悄招来博士,细问那救世之星什么时候出现,就派了人前往伯利恒,让他们仔细寻访那小孩,找到了就报信。博士们去了,后来他们就看到有一颗星星在他们前头引航,直到马厩才停住了。

    这时候博士们看到了刚刚降生的一个小孩,他的约瑟父亲是个木匠,博士们送了很多黄金、乳香、没药作为礼物给他。

    在回去的路上,博士们梦到不要回去见希律王,而约瑟则梦到了要他带着孩子和妻子逃往埃及,住在那里,约瑟就连夜起来,带着小孩和他的母亲赶往埃及。

    古埃及也有个人名叫摩西,那个时候法老向接生婆下令,只要产妇生的是男孩一律处死,女孩可以活命,摩西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后将他放在了一个篮子里,让他顺着尼罗河漂流,后来被洗澡的埃及公主发现了,将他收为养子。

    希律王发现博士们久不回来复命,大发雷霆,于是下令将伯利恒城里所有两岁以下男孩全部处死。

    国王就是这样的,只要他觉得那人威胁了自己的统治,即便是个孩子也会将之杀害。传说李世民听说了一个预言,有个带武的女人会篡替他的王朝,于是将帝国内所有姓武的女孩都杀了,甚至连一个小名五娘的男子都不放过。

    最终在预言家的劝说下,李世民才放弃了继续追杀武姓女,而那个侥幸得活的女孩儿后来成了唐高宗李治的皇后武则天。

    1750年的时候拿破仑并没有出生,他的父亲夏尔·波拿巴才四岁多一点,如果夏尔·波拿巴那个时候就已经绑架,生不见人死不件尸,他还会遇到莱蒂齐亚,还会生下拿破仑么?

    不过那个时候夏尔·波拿巴并不在巴黎,他在科西嘉的阿雅克肖,他的父母也不是巴黎的工匠,被害者的年龄集中在11岁和12岁之间。在科西嘉是小贵族的波拿巴家,到了巴黎充其量就是个中产者,也就是和这些马具、修鞋匠差不多,一开始巴黎警察怀疑是少年团伙拐带的这些儿童,绝大多数的父母都会告诉孩子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却没有告诫他们不能和“哥哥姐姐”走。

    这些少年罪犯大的20岁,小的只有9岁,他们年纪小小就和人命案子有瓜葛了。

    被警察逮捕的小孩低于这个年龄,但这些少年罪犯的社会身份是巴黎街头的混混,给他们钱,他们不介意去做跑腿。同时这也意味着他们可以随意散播谣言,他们只需要哭着在大庭广众下说自己差点被绑架了就会有热心市民相信的,谁会去怀疑一个10多岁的孩子呢?

    谣言是一种无法抑制的现象,巴黎人更倾向相信秘密流传的耳语,而不相信公开出版发行的公告,然后谣言引发更多的谣言,警察不再被信赖,因为谣言中他们也参与了绑架,这最终引起了社会恐慌,导致巴黎警察局长拉贝丧命了。

    詹卢卡照着西弗勒斯说的,去调查了卢浮宫在巴黎警察局留下的报案记录,确实是没有冥想盆失窃的记录,甚至于连别的文物失窃案都没有,反倒是有一个伪装成石膏雕塑的男子被逮捕的记录。

    即便是黑客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他实在查不出巴黎圣母院扩建时拆掉的喷泉石头被用到了什么地方。好在法国国立图书馆正在将文献数字化,建立网上图书馆,他查到了这么一个1750年的资料。

    “12岁左右,工匠的儿子?”一身臭汗的亚利桑德罗一边喝水一边问詹卢卡。

    “我在查看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名人,也许就是他断送了波旁王室。”詹卢卡说。

    “不是罗伯斯庇尔?”亚利桑德罗又问。

    “罗伯斯庇尔是1758年出生的,而且他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是加莱的律师。”詹卢卡说。

    “天啊,听起来真疯狂。”莫妮卡一脸厌恶得说。

    “没人说这是真相。”西弗勒斯说“这是我们自己瞎猜的。”

    “我要继续找那些石头的下落,还是继续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詹卢卡问。

    “随便你。”西弗勒斯懒散得说“勒鲁瓦在那边查得怎么样?”

    “你可以自己跟他联系。”詹卢卡说,然后将电话给挂断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莫妮卡说。

    西弗勒斯想了想,又拿起了克罗瑞斯给他的那面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景象,一个青铜雕塑的天使正举着剑站在一个水池里。

    “我认识这里,是米歇尔喷泉!”莫妮卡大叫着,还把自己买的旅游杂志从包里拿了出来。

    “我看看。”亚利桑德罗凑过去想看,被莫妮卡给推开了。

    “你臭死了,离我远点。”莫妮卡说。

    “走吧,我带你去洗澡。”西弗勒斯说“顺便把衣服换了,今晚上有一个很正式的聚会,在凡尔赛举行,你去换身衣服。”

    “我呢?”莫妮卡指着自己说。

    西弗勒斯卷曲嘴角“我的时间宝贵,我可不会等你花一个小时化妆。”

    “你们的服装包给我了。”莫妮卡自信满满地说“我保证你们会在聚会上夺人眼球的。”

第一百零四章 frog&fog(三十六)

    对很多穷小子来说,恐怕做梦都在想有那么一天。

    穿上体面的衣服,挽着漂亮的女伴,出席盛大的宴会,和同样穿着体面的人彬彬有礼得点头示意,如同闯入泰坦尼克号头等舱晚会的杰克。

    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梦只是一个梦而已,第二天早上还是会被“穷醒”,然后拖着没有彻底休息的身体,去工作的地方开始新的忙碌的一天,如此周而复始,日复一日,感觉生活平淡而无趣。

    可这样的生活还是要比在街头流浪的孩子要好多了,野生环境长大的植物和温室里长的本来就不一样,残酷的环境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天真浪漫。有父母的孩子可以央求父母买自己喜欢的玩具,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则必须自己去寻找食物,避免和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一样,在圣诞节那天冻死、饿死在繁华的街头。

    同样是13岁,菲利克斯就要比其他同年龄的孩子要早熟得多,唯一能让他露出“孩子似的天真笑容”是他穿上有钱人的衣服,或者用上有钱人用的东西后。他知道他得到这一切是靠自己“工作”得来的,甚至他父母现在的工作也是因为他得到的。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生命正在倒计时,也就是说他获得的“成功”是短暂的,不过英国有句谚语,太阳不是总能出来,有太阳就赶紧晒,他没有“长久”和“永恒”需要去考虑。

    至于他们东欧来的父母,反正哈吉正在适应新的生活,当其他人都在穿晚礼服的时候,哈吉很自觉得穿上了司机的衣服,亚利桑德罗会开船却不会开车,哈吉连坦克都开过,更别提加长轿车了。

    巴黎市中心的街道其实并不宽,它很难被扩建,再加上那些加长的轿车,塞车是常有的事,将宴会举行的时间提早点能避开晚高峰,而且参加聚会的都是富豪,他们又不像工薪阶级一样需要打卡。

    要维护到处镀金的凡尔赛需要一笔很大的开销,反正仅靠游客和门票费是肯定不够的,纳税人的钱怎么能被掌权者像国王一样随便挥霍浪费呢?

    法国的犯罪率很高,虽然不至于像英美那么高,盗窃案却经常发生,卢浮宫的文物并不是每件都是国宝级,必须要追讨回来的。警察的薪水那么低,干的活比狗还累,人失踪了都不去追查何况是失窃一两个破烂,相比之下那位打扮成雕塑在卢浮宫里呆了一天一夜的老兄造成的轰动可抢眼多了。

    他为什么那么做呢?是行为艺术还是某个组织的抗议者?

    当zodiac出现的时候媒体也追踪报道他,人人都想破解他留下的密码,先fbi一步破案,抓到这个不法之徒。

    这更像是一个抓兔子游戏,又或者是藏宝游戏,陷入集体思维里的人除非有“魔鬼代言人”出现,否则很难从那个思维里离开的。

    而且就算有魔鬼代言人说他们也不会听,一直等那股兴奋感消失了或者新的刺激替代了他们才会罢休,这个时候还坚持着抓zodiac的恐怕只有那些拿着联邦政府薪水的探员,以及极个别人了。

    有很多人会因为一时喜欢小猫小狗或者别的小动物而收养他们,等那股新鲜劲过了就嫌弃它们烦人,然后就遗弃了。

    遗弃儿童对某些人来说并不困难,即便这些孩子是他们的亲生骨肉,社会弊端需要改正,国家进步也是在改进弊端和统治的过程中得以实现的,并不是如哈利的姨夫费农说的那样送到孤儿院就结束了。

    其实之前西弗勒斯可以举伏地魔谋杀婴儿哈利的例子来证明有人会听信预言消除“隐患”,不过莫妮卡和亚利桑德罗都是麻瓜,对他们来说伏地魔比那位遥远的东方女王还要陌生,至少他们知道阿提拉,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听明白就不错了。

    多年的教学经验让西弗勒斯不像年轻时那么拙于口舌了。

    只是镜子里的自己也没有了年轻时紧绷的皮肤,甚至于他还看到自己长了白头发,和混血媚娃站在一起,人们会怀疑他是她的父亲,不会有人觉得他岁数更小。

    “你脖子上的伤疤呢?”亚利桑德罗一边系领结一边说。

    “我用化妆品盖住了。”西弗勒斯说“需要帮忙吗?”

    “是的,谢谢。”亚利桑德罗不再和领带搏斗,西弗勒斯伸手接过,却并没有教亚利桑德罗怎么系领带。

    “你刚才听懂了詹卢卡的言外之意了?”西弗勒斯问。

    “什么?”

    “有两个美国来的女孩到了巴黎被人从落脚的地方绑架了,其中一个女孩的父亲赶到法国来救她,幸好他是个特工,如果他是个普通人的话就没有办法,只能等警察处理,但我想那时那个女孩儿已经被卖到中东了,你要在一切变糟前保护你的姊妹。”在丝绸摩挲的沙沙声中,西弗勒斯说道。

    “你是不是想多了。”亚利桑德罗说。

    “莫妮卡光想着玩,你是她唯一的保护者,但我想她肯定不想你保护她,她甚至还觉得自己该保护你,你比她年纪小,对吗?”西弗勒斯说完将领结系紧,亚利桑德罗有些不适应得扭动了一下脖子。

    “他不想让她听出来,所以才这么暗喻?”亚利桑德罗问。

    “就像我说的,她不够警惕,今天她找到的那个叫布吕尼的城市冒险者,他一样不可相信,也许他们会把我们扔在迷宫里,所以我需要你看着点,懂吗?”

    亚利桑德罗缓缓得点头。

    “除了那个水库,你还有没有发现别的?”西弗勒斯问。

    “如果你来到巴黎就会失去某种最珍贵的东西。”亚利桑德罗说“你相信吗?”

    “谁告诉你的?”

    “杂志上写的,嗷!”

    亚利桑德罗捂着被打的头,哀嚎着说。

    “看来你准备妥当了。”西弗勒斯假笑着。

    “还有另一件事。”亚利桑德罗说“我听说附近有个国玺公园,和国玺线是一个名字,那里的樱花非常好看。”

    “也许你没有注意到,现在是六月末了,对樱花来说这个季节太热了。”西弗勒斯嘶嘶得说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国玺线,国玺公园。”亚利桑德罗说“那里曾经是路易十四举行皇家宴会的地方,法国人对法国菜是很看重的。”

    西弗勒斯沉吟了一会儿后问“你听谁说的?”

    “杂志。”亚利桑德罗说完就往后退了半步。

    “你知道吗,‘frog’在英语里除了有青蛙的意思,还有铁路辙叉的意思,两条几乎不可能遇到的铁轨在辙叉短暂得相交后又各奔东西,因为从一开始它们选择的目的地就是分开(separately)的,从乘客们登上列车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了选择。”西弗勒斯盯着镜子说“我们再也装不下去了,你选了你的路,我也选了我的。”

    “你什么意思?”

    西弗勒斯看着这个麻瓜,微笑着说“相信我,区别对待别人是很有必要的,你不是圣人,不需要对每个人都公正。”

    亚利桑德罗还是没有听懂的样子,西弗勒斯已经不理会他了。

    他来到了哈吉的身边,跟他小声说些什么。

    “我看起来怎么样?”莫妮卡穿着一身灰色的晚礼服,很得意得来到亚利桑德罗的面前。

    “很不错。”亚利桑德罗敷衍着说。

    然后他就被揍了,就那么巧莫妮卡揍的是和西弗勒斯揍的一个地方,亚利桑德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自己干错了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frog&fog(三十七)

    荣军院里有这样一副胸甲,有一个名为弗朗索瓦·福沃的23岁卡宾枪骑兵团骑兵在1815年入伍前刚结婚,随后他参加了滑铁卢之战,一枚实心炮弹击中了他的胸甲,如果是普通的枪弹的话胸甲可以对他进行防护,不过在实心炮弹的面前它就跟纸片一样,胸甲上有一个洞穿的窟窿,很显然弗朗索瓦·福沃中弹后不可能活着回去见他的新婚妻子了。

    1867年隆尚平原,拿破仑三世与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在这里举行了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阅兵,灿烂的阳光与绚丽的阵容似乎再次为法兰西谱写了华丽的篇章,拿破仑三世在阅兵式开始前展示了一个镇国之宝——闪光的护胸甲。

    这个胸甲款式上与弗朗索瓦·福沃所穿的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也不是黄金打造的,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是完好的、仿佛被修复了的样子,曾经追随过拿破仑一世的人们思绪万千,仿佛回味起了他们辉煌的过去,年轻的士兵们则神色坚毅,它就像是滑铁卢之战后被黑夜吞噬光亮的星辰一样再次出现在隆尚平原的上方。

    如果不是阅兵式即将结束时有一颗子弹命中了给拿破仑三世和亚历山大二世所乘坐马车拉车的马的话,那次阅兵式无疑是成功的。这次行刺不像费迪南大公,事实上费迪南大公当天是在第二次遇刺后才身亡的,被枪杀前他就被手榴弹袭击过,不过他并没有因为遇刺而结束当天的行程。

    当天在萨拉热窝城内预谋暗杀大公夫妇的不止是两个人,如果第二次刺杀不成功还有第三次暗杀,如果第三次暗杀不成功还有第四次暗杀。这种不死不休的场面并没有在1867年的阅兵式上出现,拿破仑三世和亚历山大二世还是成功撤离了,几天后他们才再次秘密会谈。

    将心脏掏出来就像是在胸口开了一个洞,仿佛真的失去最珍视的东西。

    国玺公园很有凡尔赛的风格,却远不如凡尔赛那么奢华。柯尔贝尔接任富凯成为了路易十四的财政大臣后,为了避免重蹈前任的覆辙,他在建造过程中处处小心谨慎,宫殿矮小并且只有一栋,花园面积很小,只有几处喷泉。

    这些喷泉里全部都没有雕塑,公园里有条很长的水道,因为不是赏樱的季节,公园里也没有多少游人,总之这里给人的感觉非常空旷,几乎可以用来表演阅兵了。

    “刚才管理员给我说,给绿地灌溉和喷泉里的水来自阿尔克伊水渠,公园里的直饮水来自蒙苏里水库。”亚利桑德罗说,他此刻已经换下了那身体面的礼服,换回了平时的运动装“不过直饮水是在20世纪才装的。”

    西弗勒斯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在充满了新鲜空气的公园里吞云吐雾。

    “也许拿破仑三世没有参与这个计划。”亚利桑德罗说“国玺线和国玺公园重名只是个巧合。”

    “你听说过越制这个词么?”西弗勒斯问。

    “什么?”亚利桑德罗奇怪得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拥有的东西超越了自己身份的范围,就被称为越制,比如说子爵的宫殿不能比国王还要富丽堂皇,不论他多么富有。”西弗勒斯说道“路易十四是个很讲究宫廷礼仪的人,尼古拉斯·富凯虽然在投石党运动中站对了,可是他的住处却越制了,路易十四因此被激怒,在参观完他的豪宅之后几周就以贪污罪将他逮捕,没收了全部的财产,我记得他的族徽是松鼠,那个小东西骄傲得坐在桂冠的中央,两只狮子托举着桂冠,松鼠的手上还有个羊皮卷,上面写着‘quononascendat’,我想再也找不到谁比他更找死了。”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quonon,呃……”亚利桑德罗就跟舌头打结了似的说。

    “意思是,他要爬到多高为止?国王因为这句座右铭猜忌他,觉得富凯有篡位的心,我看他不只是爬得不够高,而是这只松鼠不知道不论他爬多高,只要他攀着的那颗树着火了,他一样会摔下落到炼狱里去。”

    “就这样?”

    “你瞧那些喷泉的石材,看得出它们是从哪儿来的?”

    亚利桑德罗摇头。

    “也许不是喷泉的石头,而是喷泉的雕塑。”西弗勒斯说“我们要把灰先生的雕塑运到这里来。”

    “你不是让我们去搬米歇尔喷泉的雕塑么?”亚利桑德罗问。

    “我让你们去调查那个喷泉。”西弗勒斯忍不住咆哮道“那里有那么多警察,还有那么多路人,你们也想上明天的头版吗?”

    “我知道了。”亚利桑德罗息事宁人般说道“小声点行么?”

    “也许你该和莫妮卡交换一下。”西弗勒斯说“她看起来比你聪明点。”

    “你需要女伴,还是你打算找那个老太婆?”亚利桑德罗问。

    “你可以走了。”西弗勒斯对亚利桑德罗说,后者耸了耸肩,朝着远处停靠的计程车走去。

    等他走远之后,西弗勒斯拿出了通讯水晶,没多久龚塞伊的声音出现在另一边。

    “调查得怎么样了?”西弗勒斯问。

    “你调查得怎么样了?”龚塞伊问道。

    西弗勒斯铁青着脸。

    “也许你们家族离开贵族阶层太久,导致你忘记等级是怎么一回事?”

    “你可以到别处去宣传你的等级。”龚塞伊毫不客气得说“我还有别的事要忙,老板,都是你的事。”

    “我收到了一个讯息。”西弗勒斯说“别肖想属于国王的东西。”

    龚塞伊愣了一下“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西弗勒斯看着远处的宫殿说“即便我不是不知天有多高的松鼠,也该知道蜡做的翅膀离太阳太近是会融化的。”

    “你在哪儿?”

    “国玺公园。”西弗勒斯说道“和国玺线一个名字,听说它是路易十四的财务大臣柯尔贝尔修的。”

    “法国人经常把路易十四和拿破仑相提并论。”龚塞伊说“柯尔贝尔曾经说贸易公司是国王的正规军,工厂则是他的后备军,法国专制王权统治下的商业可和你们英国不一样。”

    “你知道波特家为什么是纯血,却没有被分为二十八纯血家族么?”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没有回答。

    “为什么冈特家落魄潦倒,依旧是纯血贵族?”西弗勒斯继续说道。

    “我想这和钱多钱少没有关系。”勒鲁瓦伯爵不满得嘀咕着。

    “那你觉得国玺公园和蒙苏里公园有多大的关系?”西弗勒斯说“我听说蒙苏里水库的直饮水被送到了这里。”

    “你听说过欧仁妮王后和她的皇后党吗?”龚塞伊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娶一个好妻子很有必要。”

    “你觉得卡罗林那·德·美第奇是好皇后?”西弗勒斯问。

    “什么?”

    “这附近有条引水渠,是卡罗林那·德·美第奇修的,而且蒙苏里公园人工湖也是从那里取水,这个湖曾经因为某种不明原因干涸过,一个工程师还为此自杀了,如果我用某种办法将这些水池里的水弄干,再用召唤来的‘永生之水’充满的话呢?”

    龚塞伊说不出话来了。

    “我会继续调查,你也抓紧。”西弗勒斯说完就将通讯水晶放进口袋里,紧接着就幻影移形了。

第一百零六章 德国骨科

    中世纪的时候,人们喜欢将失败的原因归咎到女人身上,这些人里不只是男人,还包括一部分女人,猎巫运动最初的被害者都是地位低下的女性,或者是讨人厌的老女人,直到后来猎巫运动不断扩大规模,连伊丽莎白女王都必须烧死一只猫,证明自己的“清白”。

    金碧辉煌的凡尔赛曾经是贵族们云集的场所,不过当时设计规划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如厕问题,因此凡尔赛最热闹的时候往往是最臭气熏天的时候。

    凡尔赛宫一度是世界公认的,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贵族们为了掩盖那股难闻的臭味宁可喷香水,也没人敢向国王提建议找个房间修成厕所,这事能有多难呢?

    你试想一下,你怎么跟国王开这个口。别的人都在聊哲学、艺术和军事,你却在说屎尿的问题,贵妇人们会用折扇遮住自己的脸窃窃私语,其他打扮得跟贵宾犬一样的男贵族也会“面带微笑”。

    在公众场合丢人现眼也就罢了,关键是日后还可能会因为自己“不合时宜”的举止而被排挤出社交圈。霍乱虽然出现的比较晚,疟疾、天花等疾病却很早就出现了,在那么肮脏的卫生环境下聚集那么多人,他们没有跟贫民窟的居民一样成片死去还真是个奇迹。

    国王的身边会围绕着很多人阿谀奉承是必然的,另外还有各色各样的美女任他挑选,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想要当国王。

    太阳王路易十四不是路易十五,更不是路易十六,他引领奢侈的生活方式是为了控制住那些野心勃勃,意图与投石党的暴民联合起来推翻他的贵族。欠国王的钱没关系,只需要你听他的话,为他卖命就行了。

    经历过年幼时那场忽如其来的深夜奔逃,路易十四深刻明白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是英国人,他选择了在凡尔赛修建行宫也算是逃离巴黎,没有了巴黎的城墙和城门,他就不用担心逃不出去了。

    童年阴影有时会伴随人一辈子,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消除的。看似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其实处于一种无形的高压之下,好不容易等路易十四驾崩了,人们终于可以从那种窒息感中解放出来,一开始人们是爱路易十五的。

    可是放松太久后,人们又想有点作为,比如像路易十四时那样开疆扩土,然而人们很快就发现路易十五远不如路易十四,虽然他们两个都拥有很多情妇。

    要养一个美女需要很多钱,幸而路易十四时期的情妇们还算安分守己,没有像亨利八世的安妮博林一样动过自己当皇后的念头。

    路易十五的情妇们就更没那事了,她们忙着和蓬皮杜夫人争宠,估计也是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可能国王的堂妹竞争。

    争风吃醋也就算了,心情好了还能当成是一种趣事看,介绍人到国王的面前却必须谨慎小心,尤其是情妇们的背后往往都有男人在背后支持,这些人连外戚都算不上。

    按照历代国王的传统,当国王不在的时候,王后要负责摄政。

    虽然路易十四、路易十五、路易十六都有不少骑马的威武雕塑,但他们都没有亲临战场,因此包括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内都不需要成为摄政女王,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人们将过错往这些女人的身上推。

    作为项链事件的主角之一,看到那条漂亮奢华的项链,玛丽安托瓦内特一听说它的价格值得一艘军舰就婉拒了,另一个女主角让娜就没有这个顾及。食欲受人的胃容量的制约总有饱足的时候,再加上紧身衣就更小了,不过人对外在的欲望却可以无限增长。

    玛丽安托瓦内特被称为赤字女王有一部分是冤枉了她,路易十六在美国独立战争上的判断失误造成的巨额军费亏空才是让法国经济崩溃的原因。

    另外卖官粥爵虽然获取了财富,解决了国库的收入,但是也导致了大量中产阶级不再是顶层的预备队,而是沦落到社会底层的储备人员,他们只要踏错一步就会沦为贫困人群,律师阶层输了官司就输了名望,不会再有人找他们打官司了,法国大革命期间的领袖人物诸如罗伯斯庇尔等人都是世代律师家庭。在没有后路可退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前进,于是就和面包都吃不起的穷人们一起高唱着马赛曲,将凡尔赛宫里寻欢作乐的封建贵族们给推翻了。

    杜巴利夫人曾经是凡尔赛里的“明星”,她的权势大到甚至可以不将玛丽安托瓦内特放在眼里,她习惯了这种颐指气使的生活,于是就下命令让自己的奴隶离开革命党人,她以为那个奴隶还会跟以前一样战战兢兢唯命是从,却没想到他把她给告发了。

    她曾经坚信不疑的一切其实早就随着国王的人头落地而土崩瓦解,包括那栋她生活惯了,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也被民众给洗劫了,然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生命也只剩下在断头台上留遗言的时间了。

    拿破仑一世和拿破仑三世都是行伍出身,他们离开首都期间便是由摄政女王负责。约瑟芬一直没有这个权力,奥地利公主摄政期间没什么大事发生,拿破仑三世的欧仁妮王后可就不一样,从某个意义上来说1870年的战争都是由她推波助澜造成的。

    这位“能干”的皇后把拿破仑三世给架空了,她为了维持自己的摄政权和自己儿子的继承权,完全不考虑解救自己被围困在夏龙的丈夫,甚至为了阻止拿破仑三世回巴黎,她还组建了与自己政见相同的新内阁。

    如果皇帝死了,那么欧仁妮就会成为太后,她的儿子就会成为新的皇帝。即便她的心思没那么歹毒,如果皇后指挥军队打赢了战争,那么欧仁妮的声望也会超过生病的皇帝。因此新内阁上台后一通瞎指挥,使得法军的指挥系统更加混乱,甚至导致了莱茵军团与巴黎和夏龙之间的联系被普军切段。出乎欧仁妮意料的,巴黎公社起义了,皇后出于恐慌又命令夏龙的军团前来救援,又导致了色当惨败。

    简而言之,欧仁妮是把自己的丈夫拿破仑三世往火坑里推了一把后还不忘落井下石嘲讽一番,她写了一封信给路易-拿破仑:如果您不想看到一场可怕的革命,就别考虑回来,您离开军队是躲避危险。

    当时生病又接连接到战败消息的拿破仑三世没被气死可真是个奇迹,从他们交往开始,热罗姆·波拿巴的儿子,拿破仑三世的堂弟拿破仑·热罗姆就反对。即使是客气一点的说法,欧仁妮也是个“喜好到温泉疗养胜地周游的美女”,她和她的母亲都是极厉害的人物。她们与约瑟芬迫于生计,要照料两个孩子,成为交际明星不同,她们母女二人是把男青年放在天平上称量的,就像珠宝商人掂量黄金和珠宝有多重一样反复权衡,如果目标分量不够,不能为自己的雄心壮志添砖加瓦,欧仁妮会毫不客气得信手一扬,将那个男青年推到一边去。

    欧仁妮的母亲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和卖笑者的母亲如出一辙,只不过她既不贪婪又不自私,她教导女儿,要把自己穿旧了的鞋子捐给孤儿院,这样那些孤儿也有很好的鞋子可以穿了,这总比一毛不拔不给孤儿捐钱的人要好多了。

    拿破仑三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喜欢美女,不过和他伯父不同,他很会讨女孩欢心,欧仁妮与他结婚后经常爆发“家庭革命”,吵得不可开交,纵使他们一开始还有爱情与温存,也被无休止的争吵给消耗殆尽。

    皇宫、书房这些地方都被欧仁妮监视着,拿破仑三世想找个能缓一口气的地方都没有,后来他就有了一个情妇,卡丝利欧伯爵夫人,她17岁就因为政治联姻嫁给了卡丝利欧伯爵,而她的美貌当然不会就此埋没,婚后两年她就被撒丁国王送到了巴黎,让她劝服拿破仑三世同意意大利统一,并且窃取各种法国军事情报。

    19岁的天真女孩把这鬼话当了真,在设计师们的精心雕琢下,意大利乡下的丑小鸭脱下了局促的外衣,开始扮演起那个世代“时尚品论家”的角色,她走到哪儿都会成为别人品头论足的目标。

    她从一开始的不安,逐渐变成了享受,但卡斯利欧伯爵夫人没有因此冲昏了头脑,只要有拿破仑三世在,她就只会挽着他的手,这极大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也同时将她自己的婚姻推向了毁灭。

    她的丈夫不是老鳏夫,即便是为了意大利统一这么伟大的事业,也不会有男人肯这么“贡献”。

    欧仁妮当时对这位背后有撒丁国王撑腰的情妇毫无办法,不过她不像约瑟芬,她生了继承人,拿破仑一世说过,驱使人行动的动力只有恐惧和利益,其实还要加上一点,那就是复仇,本来就不简单的欧仁妮皇后走向了和叶卡捷琳娜女王一样的路。

    其实拿破仑一世再婚对象有两个,一个是奥地利的玛丽·路易斯,另一个则是俄国的安娜公主。

    英国情报部门在俄国也有情报员,保罗一世与皇后玛利亚·费多罗芙娜有三子两女,其中长子亚历山大,长女叶卡捷琳娜,兄妹俩很亲近,从小一起长在宫里,只是父母太热衷于政治,忽略了两个孩子的成长,尤其是俄国宫廷被叶卡捷琳娜二世影响,到处都弥漫着一股不好的风气。在这种风气的熏陶下亚历山大身边当然不缺侍女投怀送抱,等他即位后即有上流社会的贵妇,也有法国女歌唱家在他身边围绕。

    这些女人的丈夫为自己的妻子和皇帝的暧昧关系沾沾自喜,对于亚历山大的风流韵事整个宫廷也习以为常,不过人们背后议论最多的反倒是亚历山大一世和他的“亲妹妹”。

    没人亲眼目睹,只有流言蜚语,一如拿破仑和他的妹妹波利娜。

    拿破仑法典里公然剥夺了女性的权力,这让他成了很多女人痛恨的对象,那个科西嘉矮子即便成了皇帝还是不讨女人喜欢,但他总的来说还算是正常人,他给奥地利公主摄政女王的权力不只是信任和偏爱,还是一种对奥地利皇帝示好、结盟,可惜即便是联姻得到的盟友还是靠不住的。

    这不是西弗勒斯第一次到凡尔赛来,不过穿着那么体面,还带着莫妮卡这样的年轻女伴来还是头一次,当他们出现在凡尔赛的宾馆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他们,菲利克斯甚至还显得有些得意洋洋。

    为了维持宫殿运营,不只是一部分皇宫被改成了宾馆,偶尔还会有走秀,原本侍应生们以为他们是看秀的,后来莫妮卡说了他们的来意,他们才知道是来参加拿破仑基金会聚会的。

    接待他们的侍应问他们有没有邀请函,西弗勒斯用了一个混淆咒,他才带着他们去了一间套房。

    在双开门打开的瞬间,里面的笑声就停止了,西弗勒斯率先走了进去,待看清了那些人的打扮后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侍应的表情会那么古怪。

    如果给这些人面前一人放一个披萨,这个地方倒是很适合开披萨派对,那些华丽的椅子里坐着的都是穿着短袖高尔夫球衫的中年人,好像他们是刚从高尔夫球场来的,穿着体面的西弗勒斯在这群人里看着反而像是个“怪人”。

    “你是谁?”一个瘦高的男人站起来用英语说。

    “我打赌他一定是个英国人。”另一个一头黑发的中年人用粗嘎的声音说“这么热的天除了他们谁还会穿那么多。”

    “我听说这是个正式聚会。”西弗勒斯说“穿着正式是基本的礼貌。”

    “谁邀请你们来的?”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聚着一杯香槟说。

    莫妮卡打量了她一下“迪奥?”

    女人看着莫妮卡的裙子“为什么我看着那么眼熟?”

    “我在纪梵希买的,时间匆忙,我没时间自己做,只做了点修改。”莫妮卡说“顺便一提,我喜欢你的项链。”

    “谢谢……等等,你们是谁?”女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问。

    “慕名而来。”西弗勒斯脱掉了身上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白衬衫“就你们这几个人吗?”

    “这年头,谁会准时赴宴。”声音粗嘎的男人说。

    “我们来早了?”菲利克斯问。

    “不,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女人拉着莫妮卡的手急匆匆地说“快来帮帮忙,亲爱的。”

第一百零七章 碎玉鎏金

    在正式的场合最尴尬的事是什么?

    不是吊袜带落到了地上,那个时候会有“骑士”出面拯救。

    撞衫,这种感觉比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当头浇了一杯葡萄酒还要糟糕。女人么,在乎的无外是这些,另外几个穿着高尔夫球衫的男人并不是来看秀的,其实他们平时都是在基金会的会长家里举行聚会,不过他家的城堡前几天发生了偷窃案,有好几件他的私人收藏品被盗走了。

    人聚在一起社交就是聊天,聊天就是各种小道消息和趣闻,皮埃尔热衷于将拿破仑向全世界推广,而英国人手里掌握着不少拿破仑的物品,温莎堡里还有拿破伦那件红色的斗篷。

    这些会员以为西弗勒斯和他们一样也有物品失窃了,再加上少量的吐真剂的辅助,西弗勒斯获得了不少情报。

    皮埃尔成为基金会的会长并不是因为他最富有,而是因为他拥有最多拿破仑的个人物品。

    拿破仑的遗嘱上明确记载了,他使用过的东西不能转卖,拿破仑的遗嘱执行人在罗马王长大后交给了他,但因为罗马王年轻早逝,没有留下遗嘱,这些物品不少流落到了私人收藏家的手里。但按照拿破仑的遗愿,基金会的拿破仑收藏品都是捐赠的,小到衬衫、鞋扣,大到珠宝、武器。如果说穿短袖高尔夫球衫显得不修边幅,那么会长则显得……野性十足,从照片上看,他的头发很长了,而且一副没有精心打理的样子,看就像蓬松的狮鬃,和没有涂顺滑剂的赫敏格兰杰差不多。

    在拿破仑生前就设立了很多地方基金会,好帮助那些地方发展,而一些人从来没有把这些钱用在正道上。

    好心人经常发现,自己捐款办善事,善款却没有用对地方,只能说这是人之常情,古已有之,捐款也是需要监管的,教会被打倒也和他们内部的腐败有直接关系。拿破仑基金会成立后基金会会组织会员会去各个项目参观,看看他们的钱是怎么被用的。有时他们会去圣赫拿岛,热带地区谁会穿着长袖?大家都看过彼此穿短袖的样子了,何况他们又不是秀场看台边举着相机的记者和“助理”,和这些穿着随意的人相比,穿着正装出现的西弗勒斯看起来就像是走错了片场的“外星人”。

    拿破仑在圣赫拿岛上也会定期举行弥撒,他是19世纪时少数还坚持用拉丁语举行弥撒的人,当时驻扎在岛上的神父名字已经不可考证了,除了教会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会长失窃的物品里也包括拿破仑在朗伍德用过的祝圣器皿,这些东西并不是皮埃尔会长的个人收藏,而是属于基金会的,参观完圣赫拿后暂时放在他的家里,现在它们失窃了,皮埃尔要给大家一个解释。成了案发现场后会长家就不能聚会了,又因为很多会员都要来凡尔赛宫看服装秀,所以聚会就在这里举行了。

    圣赫拿岛遗嘱上有拿破仑的个人签名和印章,盖的章就是皮埃尔收藏的那枚纯金印章印的。

    和其他名贵的珠宝比,那个纯金底座、黑檀把手的印章并不值钱,但对于拿破仑物品的收藏爱好者们,以及法国历史有兴趣的收藏家来说它却价值连城。它曾经被当作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国印使用,中国帝王用的国印被称为“玺”,因为它是玉做的,每逢朝代更替或者用旧了就会将之前的玉玺砸碎,而西方的国印则会用金属,伊丽莎白女王用过的国印是铜做的,与在拿破仑登基称帝后,他就不会使用以前法兰西共和国的国印了,原本波旁王朝的国印是百合,大革命后变成了高卢鸡和自由女神玛丽安娜。

    通常来说都会有一个掌印大臣专门来负责管理它,拿破仑则通常是自己和私人秘书掌握着那个金印,从1815年3月1日拿破仑在儒昂港登陆到3月20日他回到杜伊勒里宫只用了19天,拿破仑滑铁卢败走后还记得带着那枚金印,路易十八逃离的时候为了节省辎重的体积,只把印给拿走了,留下了四个空盒子在办公桌上,拿破仑将它们当作战利品给收了起来,去圣赫拿岛的时候还记得带着。

    拿破仑三世修建蒙苏里公园的目的是在巴黎的四个方位各给巴黎市民提供一块公共绿地,当时国玺公园还是私人的,并没有对外开放。

    这四个绿地分别是布洛涅森林、比特-绍蒙公园、文森公园,以及蒙苏里公园。

    圣米歇尔喷泉所在的位置几乎位于巴黎市中心,原本喷泉雕塑是准备用拿破仑一世的,后来改成了大天使米歇尔。

    在观察了这些富豪之后西弗勒斯觉得他们估计不会崇拜拿破仑,要将他复活的地步。不过在基金会的会长来之前他也不能离开,他只好将调查的工作交给亚利桑德罗和哈吉负责。

    另外他还请了平斯夫人去法兰西国立图书馆调查,费尔奇则留在了律师劳伦斯的家里,避免他们干不合时宜的事。

    当你习惯了和一群被思想禁锢的愚民,骤然碰到一个智力超群的,就会觉得跟他打交道很累。

    时间在缓缓流逝,喧嚣声却没有停止,在收集了足够的情报后,西弗勒斯找了一个空房间,坐在沙发上整理思绪,在恍惚中他仿佛看到对面的黑暗之中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正盯着他看。

    “你想要什么?”西弗勒斯问。

    没有人回答他,仿佛他已经精神分裂,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你相信有魔法吗?麻瓜。”西弗勒斯又问。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你的妻子约瑟芬很相信,我记得那个女巫名叫雷诺曼,她花了不少钱在她的身上。”

    西弗勒斯瘫坐在沙发里,疲惫得说道“麻瓜有很多利用的方法,黑魔王不需要处死妖精获得金费了,我们会多一个盟友。不过他相信恐惧更能让人屈服,其实他所在的孤儿院比我在那个世界里看到的流浪儿环境要好得多,只是他没有感觉到这些,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与偏激。一开始法律禁止麻瓜和巫师结婚,后来法律放开了,但你们麻瓜没有善待她们,黑魔王的妈妈还有我的妈妈都是,我想你们只是想着获取权力,所以白巫师才会想出将魔法石交给不需要它的人的好主意。”

    西弗勒斯尖酸得笑着,接着说道“我讨厌那些泥巴种把他们的那一套无知短浅的见解带到巫师世界,如果麻瓜世界真的如同他们说的那么好的话,为什么他们宁可流落街头也不肯离开,回到他们原本出生的地方呢?”

    黑影没有说话。

    “我讨厌我出生的那个地方,我却不得不回去,黑魔王也是,故乡的风景不是总那么迷人并且值得思念的,但我比他幸运,有个干净的女孩在小河边等着我,她让我觉得那个地方至少还有一点是值得怀念的,直到我发现那个梦中的女孩儿不会提醒我注意休息和吃饭,而那个提醒我的人已经不见了。”西弗勒斯顿了顿“我没法跟你形容,毕竟你已经死了,死人是不需要这幅皮囊的,没人再关心我的死活,我活得像一只蟑螂,人人厌恶我,巴不得我死,因为我杀了他们爱戴的人,就连那个唯一会为我开门的女人也关上了她的门,我无处可去,每天晚上都要外出,就像是个游魂野鬼。”

    他喘了一阵粗气后说“我必须带她回来,我不能让她的灵魂被你们这些肮脏的鬼玷污了,如果你们活着的时候能静下来花一小时审视自己的话就会发现自己有多么肮脏,你不该说我不配拥有她,而是你们麻瓜根本不配,即便你是皇帝。”

    西弗勒斯又讥讽得笑了起来“你的帝国已经结束了,可是你不甘心对吗?所以死了还在做梦。”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西弗勒斯下意识得回过头去,等又看向对面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等会儿见。”西弗勒斯低沉得说,然后站了起来,离开了这个空房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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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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