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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八章 “小助手”

    在雅克-路易·大卫1812年所绘制的《拿破仑书房立像》里,43岁、稍微有些发福的拿破仑穿着一件猎骑兵上校制服,右手和往常一样抄在怀里,左手则握着一枚纯金的印章,在这里可以看到那枚印章是两头都是纯金的,很显然并不是皮埃尔会长失窃的那枚。

    画中的拿破仑手握的那枚印章是法兰西第一帝国的正式印章,目前它被安全得放在拿破仑基金会的展馆里,可以看到印章的另一头是个皇冠的标志,失窃的那个印章则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上面甚至没有任何浮雕或者雕塑。

    玛丽·路易斯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印章,结合她曾经担当摄政女王的经历,那两枚印章可能是属于皇帝和皇后的。

    很显然溜进皮埃尔家里行窃的贼是个有眼光的贼,法国警察的效率低下,毕竟他们的薪水一个月才1800欧,而法国法定的最低收入是2200欧,可怜的人民公务员是个很不讨好的职业,法国警察的自杀率也一直是各行各业里最高的。这种情况下指望他们来保护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是肯定不可能的,因此法国的很多有钱人都会聘用专业的安保公司。

    对方没有触动警铃,也没有触动摄像头,安保公司要是不查出原因来他们就会失去信誉,以后也就别想有人雇佣他们了,陪着皮埃尔一起来参加聚会的还有那个安保公司的ceo,他们正被基金会的会员们围得水泄不通,西弗勒斯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过去,他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得在远处站着。

    莫妮卡这时也帮助那位女会员将礼裙给改好了,她拿着一杯葡萄酒,摇曳生姿得走到了西弗勒斯得身边,然后将电话递给了他。

    “他们到了。”莫妮卡说。

    西弗勒斯接过了电话,里面传来了车水马龙的声音。

    “告诉我该怎么做?”电话另一头的亚利桑德罗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喷泉?”亚利桑德罗说。

    西弗勒斯将那面擅长找东西的镜子又拿了出来,里面还是大天使米歇尔的雕塑。

    “等等。”莫妮卡看着自己的手机说“那个雕塑的手指是不是朝上的?”

    西弗勒斯将注意力转向了莫妮卡。

    “文艺复兴,达芬奇。”莫妮卡激动得说“达芬奇又很多作品得食指都朝着上指,看看这个米歇尔的雕塑,他的手指也是朝上的。”

    “雕塑上面有什么?”西弗勒斯在电话里问。

    “呃~两个婴儿头的怪物拖着一个盾牌,上面还有个王冠。”亚利桑德罗说。

    “那是巴黎的市徽,蠢货。”莫妮卡说“应该是两个仙女托举着那个标志,你在哪儿看到的婴儿头的怪物。”

    “他就指着它。”亚利桑德罗说“等等,我看到翅膀了,没错,那是两个天使,这个徽章的上面还有4个天使的浮雕。”

    “能爬上去看吗?”西弗勒斯问。

    “哦,你现在不担心我上明天的报纸头条了。”亚利桑德罗挖苦着。

    “如果说藏的东西在修建喷泉的时候就放在里面了,那么我们恐怕要把喷泉的壁雕破坏了。”莫妮卡说“或者你们巫师有什么神奇的办法?”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后对亚利桑德罗说“披上隐形衣爬上去。”

    “我上哪儿去找隐形衣?”

    “找那个律师,让他帮你找皮埃尔·布隆尼亚尔,他的手上有隐形衣。”西弗勒斯说,接着就放下了电话。

    “你把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桑尼,你就放心?”莫妮卡问。

    “我给他找了帮手。”西弗勒斯说,继续看着人群中的皮埃尔会长“你听说了什么?”

    “苏珊给了我一个机会跟着名设计师实习。”莫妮卡说。

    “你想去吗?”西弗勒斯问。

    莫妮卡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你希望詹卢卡跟你一起来法国?”西弗勒斯问。

    “他在读书,我可不想因为别人随口一说让他丢下学业。”莫妮卡说。

    “现在是暑假。”西弗勒斯说。

    “我告诉你了,她只是一时兴起。”莫妮卡有些气急败坏得说“我没有当真。”

    西弗勒斯盯着她。

    “好吧,我有一点当真。”莫妮卡无可奈何得说“如果真的是机会的话我想抓住。”

    西弗勒斯将视线转向了莫妮卡的手机“你事先准备了资料?”

    “不,詹卢卡给我设计的,有了它我可以随时上网。”莫妮卡说。

    “什么网?”

    莫妮卡本来想解释,后来放弃了。

    “你不会明白的。”她没精打采得说,然后喝了一口葡萄酒。

    “你是怎么想到达芬奇的?”西弗勒斯问。

    “因为那栋建筑是法国文艺复兴风格的,提起文艺复兴除了达芬奇你还想到谁?”莫妮卡问。

    西弗勒斯惊诧得看着她。

    “更何况卢浮宫里还有蒙娜丽莎,这里是巴黎不是么?”莫妮卡说,然后喝了一口酒,继续盯着不远处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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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亚利桑德罗听着对面传来的忙音,用意大利语骂了起来。

    “那边说了什么?”哈吉仰头问道。

    “他让我爬上去。”亚利桑德罗说“还要找什么隐形衣。”

    “现在?”哈吉收回了视线,看着亚利桑德罗。

    亚利桑德罗看着周围进入晚高峰后拥挤不堪的车流。

    “你知道那顶上的四个女人是谁吗?”哈吉指着上面问。

    亚利桑德罗顺着哈吉指的方向看过去。

    “拿镜子的女士,抓蛇的女士,拿棍子的女士,佩剑的女士。”亚利桑德罗说。

    “你觉得她们谁的身材最好?”哈吉问。

    “第二个……”亚利桑德罗说。

    “蛇可代表了邪恶。”哈吉笑着说。

    “想想我们怎么上去怎么样?”亚利桑德罗说。

    哈吉朝着喷泉后面望了望。

    “我们从里面上去怎么样?”哈吉说“我觉得这个建筑和这个喷泉公用一面墙。”

    “没错。”亚利桑德罗说,两人一起走向了圣米歇尔喷泉后的建筑。

    喷泉后面是商业街,有很多咖啡馆和餐馆,两人从其中一个商铺的楼梯到了楼顶,被商铺当作仓库用,哈吉和亚利桑德罗一直走到了最靠近北面的一面墙。

    “喵~”两人刚走到墙边就听到一声猫叫。

    他们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只骨瘦如柴、长相奇丑的猫正盯着他们。

    “我见过那只猫。”哈吉说“它好像是那个叫费尔奇的怪人养的。”

    “所以?”亚利桑德罗问。

    “跟着它,那是只混血猫狸子。”穿着体面的菲利克斯忽然出现了。

    “你不是在凡尔赛宫吗?”亚利桑德罗问。

    菲利克斯没有理会他,他跟着洛里斯夫人走到了北边墙的一个角落,等洛里斯夫人蹲下后,他就朝着那面墙四处敲了敲,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等等,这是面砖墙。”菲利克斯说道。

    “有什么发现吗?儿子。”哈吉问。

    “我记得对角巷的入口也是砖墙。”菲利克斯说“我们需要用正确的顺序敲那些砖块。”

    亚利桑德罗翻了个白眼“我看我们还是把它给直接破坏了吧。”

    菲利克斯从袖口里抽出了魔杖,对着墙面的砖块胡乱敲了一通,当然没有任何反应。

    “等等。”哈吉看着墙上的刻痕说“它看起来像不像是一把剑?”

    菲利克斯和亚利桑德罗都看了过去。

    “这个看起来像是一条蛇。”亚利桑德罗说“这个看起来像是跟棍子,这个是……棒棒糖?”

    “是镜子。”哈吉说“你忘了外面四根立柱上站着的四位女士。”

    亚利桑德罗恍然大悟。

    “所以我们只需要敲击这四块砖块就行了?”菲利克斯问“什么顺序?”

    “你等等,我去问问。”哈吉立刻热心得说。

    “你先敲敲怎么样?”亚利桑德罗说。

    “你看过电影吗?随便乱动会触发陷阱的。”菲利克斯说着,拿了一块小鱼干给了洛里斯夫人,她张嘴就把它给吃了。

    “什么是猫狸子?”亚利桑德罗问。

    “一种有不可思议魔法能力的宠物。”菲利克斯说。

    “我能摸摸它吗?”亚利桑德罗问。

    “最好不要,洛里斯夫人会攻击人。”菲利克斯说。

    然后亚利桑德罗就找不到语言了。

    在沉默中等了有十分钟左右,哈吉又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得说道“那四个雕塑从左到右代表审慎、节制、力量和公正。”

    “听起来都是不错的词。”亚利桑德罗说“照着这个顺序敲怎么样?”

    “哪一个是审慎,爸爸?”菲利克斯问。

    “镜子,蛇,棍子和双刃剑。”哈吉说。

    菲利克斯照着这个顺序敲了墙上的砖块,它们果然跳起舞来,让出了一个小小的壁龛,里面放着一个木盒。

    菲利克斯将它取了出来,打开了精美的盒子,红色的丝绒上放着一个金铃铛。

    “这是弥撒铃。”亚利桑德罗说“我们找到了。”

    “快打电话给他。”菲利克斯说。

    “干得好,儿子。”哈吉忍不住骄傲得说,搂着菲利克斯的头亲了一下。

    “你们不觉得太顺利了?”亚利桑德罗说“我有不好的感觉。”

    “先打电话。”哈吉说“接下来怎么做听指挥。”

第一百零九章 水火之战(上)

    法国文艺复兴是法国15世纪至17世纪初的文化艺术运动,这个时期与泛欧文艺复兴有关,主要活动区域在卢瓦尔河地区。

    新文艺复兴则是19世纪从新古典主义建筑中化生而出,借助文艺复兴进一步丰富其内容,主要活动区域在巴黎。

    这是一个文学家的黄金时代,那时候的艺术家们逐渐发现和激荡的文字相比,静止不动的画作仅仅通过视觉冲击不再能完美得提现出嫉妒、欺骗和蒙蔽理智的激烈情绪,雕刻和艺术家走下了神坛,取而代之的是维克多•雨果,大小仲马、巴尔扎克等作家。

    而这些作家的作品有时又会被改编成歌剧、戏剧,将人们通过文字在脑海里想象出来的画面展现在舞台上。

    画家开始为装饰舞台而工作,即便他们的画工精湛,并且舞台背景充满了浪漫的象征主义元素,不过观众们都被演员和故事情节吸引,无法去注意那些背景。

    有一门经济学,名叫注意力经济学。注意力其实是一种很重要的资源,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把别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一起往往能产生商业价值。比如说大家都约在圣米歇尔喷泉碰面,你恰巧来早了,那个喷泉周围是没有供人休息的长椅的。

    这时你发现周围有很多咖啡馆,于是你就随便找一家坐下,一边喝咖啡一边等朋友,而你约人出来的目的里并不包含喝咖啡这个内容。

    男男女女将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除了让自己自信,还有吸引人注意力的目的,这不仅仅是为了爱情。

    莫妮卡为苏珊改的裙子如果在这个秀场上得到了认可,那么她就确实有机会成为顶级设计师的“助理”,或者用助理们的说法,他们全部都是“奴隶”,而且他们还没有办法学工人一样罢工,这世上有的是怀揣梦想到大城市闯荡的年轻人挤破头想当“奴隶”的。

    当亚利桑德罗一行人接到了指示,离开米歇尔喷泉前往米歇尔地铁站乘坐地铁的时候,一个街头艺人正怀抱着吉他唱改编的歌:

    不,没有地铁啊,

    从7月到9月啥都没有,

    你买张票,花了子儿,但车就是不开,

    来车站也没用,

    车厢里热得像地狱,

    还不如去喷泉凉快,

    只有两条线会开,

    郊区列车已成往事,

    想去塞夫尔过周末,

    开你自己的小破车去噢,

    不,没有地铁啊,

    哦,即使没什么用,去抗议吧

    没准法律就通过了。

    虽说增收的是柴油税,没有增加汽油的税,又有多少人买得起“小破车”呢?

    更何况地上交通挤得如同沙丁鱼一样水泄不通,更多巴黎人选择用摩托通勤,不仅可以随便买,还可以随便停,在市中心停车不收停车费,并且可以在拥堵的车流里随意穿行。这些优点集合在一起导致巴黎的摩托车非常多,各个品牌的摩托车在巴黎街头几乎成了车展。

    巴黎地铁口往往停着很多摩托,扬·菲利克斯的父亲,曾经当过兵,开过坦克,又在伦敦学了新技能的哈吉挑了一辆运动摩托车,很熟练得解开了防盗锁,又接通了仪表盘下的电线,这辆酷炫的摩托就像怪兽一样轰鸣着,睁开了唯一的“眼睛”。

    哈吉选中它不仅是因为它流线型的外观,还因为后座够大,足够让菲利克斯和亚利桑德罗坐在后面。等亚利桑德罗戴上头盔后,哈吉就拧动了油门,拖着耀眼的红色尾灯,呼啸着向协和广场驶去。

    乘着傍晚时分塞纳河的夜风,他们沿着塞纳河左岸,看着右岸的卢浮宫以及塞纳河上的游船,享受着做自由人才能体会到的快乐。被夹在中间的菲利克斯甚至忍不住伸出双臂,大声欢呼起来,就差学泰坦尼克号的杰克一样大喊“我是世界之王”了。

    摩托在到达了波旁宫附近后右转上了协和桥,过了桥对岸就是协和广场。这个椭圆形的广场中心有一个埃及方尖碑,围绕着两个喷泉,南边那个是海神喷泉,北边那个是河神喷泉,它们都是新文艺复兴时期所建造的,这两个喷泉都是青铜加镀金的,大体形式没有什么区别,喷水池里有六个精美的美人鱼铜雕,她们在水里手里各抱着一条鱼,水柱从鱼嘴里喷出,海神尼普顿与河神都坐在船上,他们的周围围绕3个同样坐在船上,上半身赤裸的仙女。不同之处是海神喷泉里有三个仙女代表贝壳、珊瑚和珍珠,河神喷泉里的三个仙女代表葡萄、鲜花和水果,这两个喷泉就像时钟的12点和6点,方尖碑则像日晷的铁针,它投下的影子代表当时的时间。

    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日晷”转了一圈又一圈,很多人已经忘了这个名为协和的广场上曾经发生的故事,也忘了这个地方有多少人曾经被断头机处决,血流成河的场面了,仿佛喷泉喷出的水已将广场上的血洗净。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希特勒打算毁掉巴黎,把卢浮宫所有的馆藏都拿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带走所有的艺术品,比如现代创作的那些画和雕塑,它们都被认为是退化的艺术,直接被党卫军扔在广场上烧掉了。

    为了缓和与法国人之间的关系,德国元首将拿破仑的儿子的灵柩在1940年的12月15日,也就是拿破仑灵柩回巴黎荣军院的100周年从德国运回了巴黎,安葬在他父亲的身旁。

    从三岁开始小罗马王就离开了法国,到了奥地利和外公一家生活在一起,弗朗茨二世一直试图将他变成一个奥地利人。

    传说丘比特是战神与爱神的儿子,这个光屁股的小天使喜欢蒙着眼睛乱射箭,就连神箭阿波罗都被他的箭害了,战神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差呢?

    阿提拉从小被掳到罗马,接受罗马人的教育,罗马人希望他能成为一个罗马人,但阿提拉学会了罗马人的文明后却用来对付罗马人,如果小罗马王是个平庸之辈,又或者他被“驯化”了,他的命运,乃至欧洲的命运也许就不一样了。

    从协和广场往西看,远处就是凯旋门。

    太阳升起了就会落下,“日不落”是不存在的,当太阳西斜时它刚好从凯旋门穿过,这一处风景在汽车排放出的灼热尾气中,如同海市蜃楼的幻影一样不断变换,仿佛香榭丽舍大街变成了火山口,充斥着刺鼻的气味。

    什么样的人值得尊敬呢?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人,比如瘟疫爆发时查明真相的医生,守卫国家安全的军人、警察,在病人需要希望和关怀时提灯的“南丁格尔”们。

    任何事物在神圣化之后就会远离罪恶的知觉,至少相信的人觉得自己已经不再被罪恶摆布,十字军可觉得自己参战是可以得到救赎的。

    来了巴黎怎么能不去协和广场?它可是世界上最美的广场之一,虽然在某些去过的人嘴里,那地方好像没什么好看的,仿佛站在马路的中央而不是广场上。

    而这里就是那个擅长找东西的镜子所提示的第二个地点。

    亚利桑德罗他们下车后围着两口喷泉仔细寻找,看能不能跟上次一样遇到个指明方向的雕塑。

    喷泉的四周很空旷,并不像圣米歇尔喷泉是建在建筑物的外立面上的。

    不过它周围却有很多具有纪念意义的建筑,只除了被巴黎公社成员一把火烧掉的杜伊勒里宫不见了。

    “你看到什么了?”和父亲一起查看海神喷泉菲利克斯问亚利桑德罗。

    “我不知道。”亚利桑德罗迷茫得环视着四周,仿佛是个睁眼瞎子。

第一百一十章 水火之战(中)

    香榭丽舍大街(Champs-Élysées)“champs”意为田园,“Élysées”意为“极乐世界”或乐土,最早这条街根本就不是街,而是一个潮湿的空地,当时的摄政王后玛丽·德·美第奇决定把卢浮宫外一处沼泽和田地改造成一条林荫大道,建成后这里被命名为“皇后林荫大道”。

    到了十七世纪中叶,路易十四为了在卢浮宫里远眺坦荡无砥的大道落日的风景下令扩建了这条街,每年的五月下旬、六月上旬总会有那么几天太阳正好框在凯旋门的门洞里,那是路易十四也不曾见过的壮丽风景,现在到了六月下旬,太阳其实并不是那么恰好框在门洞里。

    水城威尼斯的学院桥也是个欣赏落日的好去处,那里的景色和亚利桑德罗此刻所见是截然不同的。

    一个贡多拉船夫的儿子来到巴黎,很难说他是不是从乡下来到了城里,毕竟在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才是重镇,那个时候的法国人不仅学威尼斯人的穿着打扮,还要学他们的画风和技巧。法国文艺复兴要比意大利迟缓,一是因为英法百年战争,二是因为除了南部之外法国内陆远离地中海,不过威尼斯印刷机所用的金属活字字模都是由法国的工匠提供的。

    尼克·勒梅炼成哲人石的时候也正好在列昂纳多·达芬奇到达法国之前,炼金术在法国蓬勃发展。现代人普遍认为炼金术是化学的前身,法国化学家拉瓦锡认为呼吸是碳与氢在体内缓慢燃烧,这是他通过人呼吸作用呼出的二氧化碳和水蒸气而得到的推论。路旁的行道树则吸收二氧化碳,通过叶片的光合作用生成自己需要的营养物质,这本来是个和谐的循环,却因为工业和汽车排放的温室气体给打破了,地表温度一年高过一年,与此同时海平面也在逐年升高,威尼斯也在面临被淹没的威胁。

    巴黎市中心严重缺乏绿地,圆形广场将香榭丽舍大街分成了东西两边,西边的是商业街,那里云集着全世界的奢侈品商店,而东边还残存着少数的“田园”风景,一些新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藏在林荫之中,树林里有小径,只有极少数的几个路人从那里经过。

    “喂,你们快来看!”菲利克斯对亚利桑德罗招手。

    亚利桑德罗连忙跑了过去,此刻他们正站在一个小石头房子的前面,房子的上面有个女性的坐相雕塑,雕塑下方刻着南特。

    “你看她的手里。”菲利克斯对亚利桑德罗说“她的手里拿着一根双蛇杖。”

    亚利桑德罗看了过去,发现雕塑的左手确实有一根双蛇杖,即便是他这样学习不好的人也知道它代表的是炼金术和医疗。

    “不只是这个有,还有那个,以及那个有。”菲利克斯指着广场上的几尊雕塑说。

    亚利桑德罗顺着菲利克斯指着的方向望去,他忽然发现椭圆广场周围均匀对称分布着和他们此刻所在的小石头房子一样的房子,上面也有女性的坐相雕塑。

    刚才菲利克斯绕着广场跑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小孩子精力旺盛,现在他也学着菲利克斯的样子绕着这些雕塑看了起来,这些雕塑的底座都刻有文字,分别是南特、波尔多、马赛、里昂、斯特拉斯堡、鲁昂和布雷斯特,每一尊雕塑的造型都不相同,其中南特、里昂和鲁昂的雕塑手里都拿着一根双蛇杖,其他的雕塑手里都没有。

    他又看向了广场中央的喷泉,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詹卢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你能看到协和广场的卫星照片吗?”亚利桑德罗问。

    “当然。”詹卢卡说。

    “这个广场是什么形状的?”亚利桑德罗问。

    “呃~外面是八角形,里面是椭圆形。”詹卢卡说。

    “每个八角形的角落是不是都有两尊雕塑?”亚利桑德罗说。

    “这我看不清,我这里只有俯视图。”詹卢卡说。

    “没错!”哈吉大喊道“每个八角形的角都有两尊城市雕塑。”

    “提起河神喷泉和海神喷泉你会想起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盐。”詹卢卡说“海水蒸发带走的是水分,盐还留在海水里,水蒸气变成雨落下来就变成了淡水,然后汇入河流里……”

    “啰嗦。”亚利桑德罗说道“南特、波尔多、马赛、里昂、斯特拉斯堡、鲁昂和布雷斯特,这几座城市哪个和盐有关?”

    “我要查一下。”詹卢卡说。

    “我等你消息。”亚利桑德罗挂断了电话,又向着中间的两个喷泉走去。

    这一次他仔细观察了,海神喷泉中的海神左手拿着一个海螺,河神左手没有拿任何东西。

    “你觉得他们右手拿的是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根据旅游指南,这两个喷泉是为了纪念法国的海运和内河航运而建的。”哈吉看着从报刊亭买来的旅游杂志说“我想他们拿的确实是船桨,而不是吉他。”

    这时亚利桑德罗的电话响了,詹卢卡的声音从听筒响起“布列塔尼南岸有一个上千年历史的盐田区,那里有自然结晶形成的天然海盐,很多米其林餐厅还在用那里出产的盐,另外狮子亨利毁了主教控制的桥梁,强迫改变了盐路抽取盐税,我想和斯特拉斯堡有关。”

    “布列塔尼位于法国的哪个方向?”亚利桑德罗问。

    “西北。”詹卢卡说。

    “等等,你别挂。”亚利桑德罗说,然后疾步走向了广场的西北角的两尊雕塑,一尊是鲁昂,一尊是布雷斯特,鲁昂手里拿着双蛇杖,而布雷斯特手里则拿着一个和船桨很像的东西(也许是吉他)。

    “有吃的吗?我饿了。”菲利克斯抱着洛里斯夫人无精打采得问。

    “那边有个小餐车。”哈吉说“你想吃什么?”

    “这附近有餐厅吗?”亚利桑德罗通过电话问詹卢卡。

    “有一个,在香榭丽舍公园里,顺带一提第二帝国时代,香榭丽舍大街两旁都是咖啡馆和餐馆。”

    亚利桑德罗径直向着面前的绿地走去。

    公园里的树木不像香榭丽舍大街两旁的行道树,被修建得四四方方,还保持着自然生长的样子,在穿过了并不算特别复杂的小径后,亚利桑德罗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喷泉,它其实并不是个喷泉,因为它已经不再喷水了。

    这个喷泉全体是青铜制成的,座落在一棵树旁,三个女神站在底座上,高举着盖子,看起来像是在跳舞。

    “喵~”

    洛里斯夫人跑了过来,身手敏捷得跳到了底座上,用爪子将喷泉口的落叶给扒拉开。

    亚利桑德罗围绕着喷泉寻找,看有没有和上次一样的刻痕,不过喷泉确实有不少浮雕,却都是植物的花纹,没有蛇也没有剑。

    “你能不能对它念念咒?或者跟上次一样敲它几下。”亚利桑德罗说。

    “你会不会蛇佬腔。”菲利克斯揶揄得说。

    “那是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菲利克斯撇嘴,将外套给脱了。

    “我饿了,给我买点吃的。”菲利克斯对亚利桑德罗命令道。

    “那你干什么?”

    “研究这口喷泉。”菲利克斯义正严辞得说。

    “别听那小子的。”詹卢卡说“他在找借口使唤你。”

    “我没空,我要确定我们是不是找对了地方。”亚利桑德罗说“另外我还要打电话给我表姐,没准你的导师知道怎么做。”

    “还是我去吧。”哈吉说道“你想吃什么?”

    “谢谢,我不饿。”亚利桑德罗一边说一边看着菲利克斯,那眼神并不友好。

    “把你的坐标发给我。”詹卢卡说。

    “怎么发?”亚利桑德罗问。

    “站着别动。”詹卢卡说,几秒钟后,詹卢卡又说道“你现在所在的位置,与布雷斯特雕塑的连线刚好和香榭丽舍大街平行,桑尼。”

    “那就是对了?”亚利桑德罗问。

    “我帮你联系莫妮卡。”詹卢卡的话音刚落,电话听筒里就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没多久莫妮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们找到了,不过那小子好像弄不开。”亚利桑德罗说。

    “我正在研究呢!”菲利克斯嚷嚷道。

    “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亚利桑德罗没有管他,继续说道。

    “等等。”莫妮卡说完,对面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他说了什么?”菲利克斯不怎么高兴得说。

    “电话挂了。”亚利桑德罗说“你刚才说的那个蛇佬腔道上哪儿能弄?”

    菲利克斯没有回答亚利桑德罗,他将洛里斯夫人从喷泉的盆水口上抱了过来,喂了它一块小鱼干。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水火之战(下)

    莫妮卡挂掉了电话,此时皮埃尔会长已经应付完那些并没有在这次盗窃案中有实际损失的会员们,向他们这边走来。

    头发蓬松的皮埃尔·阿斯莫德给人的感觉有点疯疯癫癫,西弗勒斯则保持着面无表情,在旁人看来那场面就像跑到动物园里看蛇的孩童以及趴在树枝上一动不动的蛇,一个充满了好奇心的观察,一个则充满戒心一动不动,直到皮埃尔重新站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才消失。

    “你好,埃德加·史密斯先生。”皮埃尔朝着西弗勒斯伸出手“你也想和我们合作吗?”

    “我听说你们在美国和加拿大已经办了数十场巡展,为什么不到英国?”西弗勒斯假笑着问。

    “我想对于这位旧时光的著名人物,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塔列朗觉得他是个粗俗而没有教养的人,而且我相信真正对他有兴趣的朋友会主动来找我们的。”皮埃尔笑着说。

    西弗勒斯的笑容变得深刻了不少“你崇拜一个粗俗而没有教养的人?”

    “他是个士兵,我想各国的军队里都是脏话横行。”皮埃尔说“但他在土伦之战时也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士兵们,如果我向前冲锋,跟着我,如果我撤退,杀了我,如果我牺牲,请为我报仇,伟大与荒谬只有一步之遥,我想,这么说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有趣。”西弗勒斯笑着说“你认为如果是拿破仑率领法兰西的士兵就会改变战局?”

    “至少不会有那么多人至今跳出来说拿破仑·波拿巴是意大利人,他是法国人,这是他自己亲口承认了的。”皮埃尔说“只要有了像他那样的气概,我想就算他最喜欢的是粉红色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有颗柔弱的心。”

    西弗勒斯大笑了起来。

    “我的上帝。”莫妮卡喃喃低语“拿破仑最喜欢的是粉红色?”

    “当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反应也和你一样,公主,你喜欢粉红色吗?”皮埃尔问莫妮卡。

    莫妮卡喝了一口红酒,避免回答这个问题。

    “你怎么不穿粉红色?”西弗勒斯问皮埃尔。

    “我只是个普通人,还需要外在的打扮来给别人留下刻板的映像。”皮埃尔笑眯眯得说。

    “这次你的损失大吗?”西弗勒斯问。

    “如果说你是指丢了几件银器,不,如果你说丢了几件文物,我的安保队长正和警察一起调查。”皮埃尔说道“我真不该把它们带回圣赫拿岛,完美重现当年的弥撒。”

    “银器?”西弗勒斯问。

    “拿破仑陛下自己用的物品,以及他的家族成员所用的物品都是要黄金或者至少是镀金的,与教会有关的器物则是银的,用他对波塔利斯说的话,要用最贱的价格购置十字架,我记得当时白银的价格要比黄金便宜很多,这些用于祝圣的器物又必须用贵金属。”

    西弗勒斯凑到莫妮卡的耳边“刚才他们说找到的那个弥撒铃是镀金的还是纯金的?”

    “纯金的。”莫妮卡低声说。

    “是不是上面沾污渍,看起来是金色的?实际上是银色的。”西弗勒斯问。

    “白银会生锈吗?”

    “你觉得呢?”西弗勒斯歪着脑袋,笑眯眯得问。

    “可能是被烟熏过了。”莫妮卡说“有时银饰也会变黄。”

    “打电话跟他确认。”西弗勒斯冷着脸说,紧接着转头继续看着皮埃尔“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我的长相让人映像深刻。”皮埃尔说“我们如果见过,你怎么会忘了我呢?”

    西弗勒斯看着皮埃尔的那双蓝色的眼睛。

    它们看起来深邃而沉静,就像是一双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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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当然是纯金的!”在接到了莫妮卡的电话后亚利桑德罗用意大利语说道。

    “当然,当然,我可以确定,肯定是纯金的。”他不耐烦得重复着“你快去问他,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然后电话又被挂断了。

    亚利桑德罗直接在喷泉边的草地上坐下,没多久哈吉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三个纸袋,将其中一个给了亚利桑德罗。

    “吃吧。”哈吉说“下一顿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刚才说不饿的亚利桑德罗接过了纸袋,里面装着两个香草华夫饼,以及一罐石榴汁和一罐气泡水。

    “像我这样喝。”菲利克斯对亚利桑德罗说,将罐装芒果汁和气泡水混合倒进一个纸杯里,然后咕噜咕噜得喝了。

    “他喜欢喝碳酸饮料。”哈吉无可奈何得对亚利桑德罗说,自己开了一罐无酒精的冰啤酒喝了起来。

    亚利桑德罗无所谓得耸肩,刚将石榴汁的易拉罐打开,里面的液体就像是沸腾了一样不断往外冒,他在惊慌之下将它给撒到了草地上。

    粉红色的液体就像是某种化学药品般不断发出白色的烟,并且发出滋滋的响声,紧接着一个穿着古埃及白色长裙的美丽女子坐在了那个没有水的喷泉上。

    “是你在召唤我?”美女用意大利语问亚利桑德罗。

    “召唤?不!”亚利桑德罗嚷嚷着“你是谁?”

    “他们给了我很多名字。”美女晃着修长的小腿,悠闲自在得说“最有名的那个是哈托尔,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埃及的爱神。”

    “什么?”亚利桑德罗不可置信得说。

    “你们看起来好像遇到麻烦了,也许我能帮助你们。”自称哈托尔的女人迷人得微笑着。

    亚利桑德罗看起来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他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你能怎么帮助我们?”亚利桑德罗问。

    “从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怎么样?”哈托尔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喷泉“你们需要弄点水来。”

    “这不明白着的么?”亚利桑德罗抱怨着说“喷泉本来就该喷水。”

    “你不明白。”哈托尔卷着自己的头发“你们需要举行唤醒神灵力量的仪式。”

    “什么仪式?”

    “我的女祭祀告诉我,爱与智慧可以战胜死亡,但她需要通过熟悉打扮才能获取力量,当她觉得自己优美动人,便是分享了我的光芒,你该去找点香水来,然后将香水当作祭品,灌进这个泉眼里。”哈托尔说“然后它就会打开了。”

    “这里面是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香船。”哈托尔回答“我想你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

    虽然在法国已经很少见了,不过在意大利还是经常可以看到福音巡游,司铎们有时会拿着冒着香烟的提炉,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按照礼仪的规范甩香。

    在人们普遍相信瘟疫是瘴气传播的时代,人们相信香气和刺鼻的气味可以赶走病魔。

    它并不是总有效的,尤其是黑死病蔓延时,感染者通过咳嗽产生的气溶胶即便在空气里依旧有传染性,这个时候穿上鸟嘴医生的面具或者用手帕、口罩遮住口鼻才是最有效的防疫办法。

    鸟嘴面具通常是银制的,在威尼斯狂欢节上经常可以看到打扮成鸟嘴医生的人出现,这些人并不是死神的代理人,他们打扮成那样是对自己的一种防护,医生从头到脚都披着仿油布大衣,双手带着手套,眼睛用透明的玻璃护着,“鸟嘴”里塞满了草药。

    其实人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黑暗世纪。

    必须有人为灾难承担责任,那些被宗教审判所审判的“女巫”很多是无辜的,但人们需要确信杀了她们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点,就像是除掉那些对人有害的生物,仿佛只要它们消失了,威胁就不存在了。

    威尼斯的黑死病忽然消失不是奇迹,那是因为妇女们停止了举办宴会和舞会,留在家里祈祷,祈祷瘟疫早点消失。

    她们不仅实现了自我隔离,也减少了群体聚集,隔离是防止空气传播疾病的最好办法。

    就连蚂蚁也知道这一点,遗憾的是更多的人是以猎奇的心去威尼斯的波维利亚岛上去的,过度的疼痛和恐怖会让人分泌多巴胺,也就是说刺激会让人觉得快乐。

    狂欢节上那些癫狂的笑声和来自世界各地游客诡异的打扮让威尼斯变成了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各种鬼怪齐聚一堂。

    当你能感觉到魔鬼的诱惑时,你的心已经明亮了。

    亚利桑德罗看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剑,举着它劈向了哈托尔,那位埃及爱神惊叫着闪开,剑最后劈到了喷泉上面。

    一股巨大的水流从泉眼喷出,一个木盒跳了出来。

    亚利桑德罗丢掉了剑,伸手接过了它,然而还没有等他来得及打开,在他的面前好像有个人正指着东边。

    “喂,喂!”莫妮卡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你在听吗,桑尼?”

    亚利桑德罗回过神来,他手里的石榴汁落到了地上,一群蚂蚁正围着那滩甜味饮料。

    紧接着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边,那里放着一个木盒子,就跟他梦里梦到的一模一样。

    亚利桑德罗打开了有百合花纹盒子上的搭扣,里面放着一个纯金的,用来放乳香的香船。

    “是纯金的。”亚利桑德罗说,接着他就挂断了电话,像是经历了一件很精疲力尽的事一样仰躺在草地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女神的密语(一)

    不同用途的观测卫星距离地表的高度也不尽相同。

    气象卫星和通讯卫星是最高的,接着是资源探测卫星,而间谍卫星因为要尽可能看清地面的目标,所以轨道最低,距离地表只有100多千米,这是因为大气的顶层一半设定为100千米,所以不可能有高度在100千米一下的长期卫星。

    但是要俯瞰一处的景物不一定需要距离地面100千米以上的高空,在协和广场上有一个摩天轮,它是仿造伦敦眼制造的,不过因为巴黎市民觉得它有碍市容,强烈要求将它给拆除,因此它通常是在冬天被拖出来运营一下。

    这东西就像是临时的游乐场,只有小孩子才会去玩,亚利桑德罗找到扬父子二人的时候两个人正在摩天轮上玩得很高兴,看到了地上的亚利桑德罗,菲利克斯还在摩天轮上和他招手。

    等他们玩得差不多尽兴了,亚利桑德罗才走过去,将到手的金香船给他们两人看。

    “它们应该是成套的。”亚利桑德罗说“附近应该会有一个提炉。”

    “我知道,是那种链子上挂着个香炉,跟在主祭后面的那个东西对吗?”哈吉说道。

    “没错,而且我们相信它在东边。”亚利桑德罗扬了扬手机“阿尔卑斯山盛产一种白金盐,在2亿5千万年前阿尔卑斯山在海底,狮子亨利曾经把桥给拆了,强迫改变盐路。”

    “所以,哪个城市?”菲利克斯问。

    “斯特拉斯堡,他们还画了一个图什么的,和维克多·雨果、巴尔扎克以及大仲马有关,斯特拉斯堡的女性雕塑模特是维克多·雨果的情妇朱丽叶·德鲁埃,我们走吧。”亚利桑德罗说。

    三人于是一起走到了位于协和广场东北侧的斯特拉斯堡雕塑下,雕塑下方的门紧闭着,亚利桑德罗探头往那个门张望了一番,然后对菲利克斯说“里面有楼梯,你那个钥匙能打开吗?”

    “我不知道。”菲利克斯说,他倒退了两步仰望着那尊雕塑,以朱丽叶·德鲁埃为原型的斯特拉斯堡女士左手抱着一把剑,右手拿着一把钥匙,隔壁的里尔女士手里也拿着剑,她将它扛在肩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1871年普法战争结束后,因为割让了洛林,斯特拉斯堡的雕塑曾经很长时间被蒙上了黑纱,而这尊雕塑正好对着国立网球美术馆。

    网球场宣言是法国大革命的序曲,三级议会在凡尔赛举行后,第三等级找了一个网球场举行了会议,发誓不制定和通过宪法绝不解散,举说那个网球场是在凡尔赛附近,但具体在哪里已经不可考证了,那么多年巴黎完全变了一个样,以前的人也没有文物保护意识,国立网球场美术馆是在拿破仑三世执政时期的室内网球场。

    与这个室内网球场对称的建筑是橘园美术馆,那是拿破仑三世为了招待西班牙的王妃,在杜伊勒里宫栽培勒很多橘子和柠檬,而那栋房子也变成了温室,在20世纪初时它才变成了美术馆,里面藏有莫奈的睡莲,是印象派的画家和收藏家的朝圣地。

    要进入杜伊勒里公园需要经过一个栅栏,每年的6月1日后它会开放到晚上11点,但是国立网球场博物馆的话就快关门了,他们想进去只能偷溜进去。

    “看看她。”哈吉插着腰,和菲利克斯一样仰头看着那尊斯特拉斯堡雕塑说“像不像你的妈妈生气的时候?”

    亚利桑德罗也不禁将视线从杜伊勒里花园转向了雕塑,“斯特拉斯堡女士”就像是个生气的妇人,一只手插在腰上,头倔强得扭向一边。

    他又将视线看向其他的雕塑,只见其他城市的“女士们”虽然微微侧头,却只有斯特拉斯堡将头完全扭到一边去,她的视线正对的方向正好是海军府(hoteldelamarine)。

    亚利桑德罗拿出了刚买的旅游杂志,杂志里关于海军府的介绍只是一笔带过,即便是生活在巴黎的人也只是见过这个建筑的外立面,很少有人进去参观。

    它曾经是路易十五主持修建的,那时候的法国海军还是一支不错的军队,和英国海军作战互有输赢,路易十六还靠着这支海军打赢了独立战争,让远赴北美的远征军不至于像拿破仑前往埃及的军队一样,因为被切断了补给,不只是要自己想办法,还差点被逼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这栋楼见证了法国大革命时国王被送上断头台的一幕,也见证了巴黎公社成员将杜伊勒里宫付之一炬的场面,同时它还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当时德国人将海军总部就设立在海军府。

    在被他国占领后海军府内部不会完全保持十九世纪的模样,德国人会根据自己的实际用途,改变成他们喜欢的样子,也许在拆除过程中他们发现了藏在墙里或者是地板下的秘密,然后将它送回国了。

    “我们分头行动怎么样?”亚利桑德罗说“我去海军府,你们去网球场美术馆。”

    “你一个人行吗?”菲利克斯问。

    “我还有她帮忙。”亚利桑德罗指着光秃秃的洛里斯夫人说“这真是只好猫。”

    “给你。”哈吉从背包里取了一个对讲机丢给了亚利桑德罗“保持联系。”

    “有发现我会通知你们。”亚利桑德罗说,然后向着维修中的海军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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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结婚了吗?史密斯先生。”皮埃尔看着莫妮卡说“这是你的夫人还是女儿?”

    “都不是。”西弗勒斯假笑着说“她是我的私人助理,你结婚了么,会长先生?”

    “曾经有一次机会。”皮埃尔会长说“不过我的女朋友觉得我太过痴迷拿破仑,让我在她和拿破仑之间做选择。”

    “你选择了拿破仑没有选择她?”西弗勒斯问。

    “不,我选择了她。”皮埃尔说“但我们的感情却因此破裂了。”

    “为什么?”莫妮卡问。

    “怎么说呢?无聊、平淡。”皮埃尔说“我们成了很普通的伴侣,她甚至希望我能改变自己的打扮,看起来没那么……”

    “狂野。”莫妮卡笑着说。

    “我想我没办法变成和她的好姐妹丈夫和男友那样,他们简直是一个模子,按照设计师们的指导打扮自己,一点没有自己的风格,我觉得我这样很不错,后来我们就从无话不谈变成了形同陌路,最后我们结束了。”

    “你们都聊什么?”西弗勒斯皱着眉问。

    “我想这是我的隐私。”皮埃尔喝了一口酒“我们所有人都有那么一两个小秘密。”

    “是这样,没错。”西弗勒斯微笑着说“阿斯莫德先生。”

    “不,请用monsieur称呼我。”皮埃尔纠正道“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青着脸,看起来很想给阿斯莫德一拳,仿佛他很想实验一下牙齿漏风的话阿斯莫德还能不能发出“monsieur”这个音。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女神的密语(二)

    镜子,镜子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女人?

    ——格林童话

    时至今日,海军府依旧是法兰西共和国的海军部,虽然外立面在整修,不过门前还是有人在站岗。亚利桑德罗绕着海军部走了一圈才发现一个边门,一些高级军官从边门走到马路对面的马克西姆餐厅用餐。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餐厅里座无虚席,有很多穿制服的人在那里进餐,仿佛那里就是他们的“食堂”。

    透过敞开的边门,可以窥见法国海军部有个中庭,地上画了白线,看着像是停车位,不过现在一辆车也没有。一楼大厅和二楼的部分房间透出温馨的橘色灯光,三楼以及顶楼的房间则漆黑一片,似乎这些“公务员”已经下班回家了。

    亚利桑德罗无比后悔,他原本以为海军府已经被荒废了,如果他在这里被抓住了可是要坐牢的。

    于是他拿起了电话,刚翻出了莫妮卡的电话号码,一阵香味却扑鼻而来,他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是那个美丽的埃及爱神哈托尔。

    “需要帮忙吗?”哈托尔问。

    “你有隐形斗篷吗?”亚利桑德罗不抱希望得问。

    哈托尔用食指点着下巴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有那种东西。”

    “那你怎么帮忙?”亚利桑德罗不耐烦得说,又打算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但我知道通往里面的秘密通道,就在广场的下面。”哈托尔说“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每个城市雕塑的下面都有楼梯。”

    “那是通往什么地方的?”亚利桑德罗问。

    “秘密通道,路易-菲利普才不会和路易十六一样被困在皇宫里,他会想办法逃出去的。”

    亚利桑德罗有些震惊。

    “他逃亡英国就需要海军,如果情况不妙这些海军将领就会跟他一起逃走,我可以告诉你通道。”

    “我的目的不是潜入海军总部窃取机密。”亚利桑德罗说“我想知道的是,那个藏着的东西在哪儿?”

    “我可以告诉你。”哈托尔朝着亚利桑德罗招手“跟我来。”

    然后亚利桑德罗就真的跟着她走了,期间洛里斯夫人在背包里不断喵喵得叫,亚利桑德罗却不为所动,感觉没有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卢浮宫的一个房间里。

    “到了。”哈托尔光着脚踩在水磨大理石表面上说。

    “就是这儿?”亚利桑德罗问,他环顾四周,发现有这个房间里有五面巨大的落地镜,镜子的中间有一张大理石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纯金的提香炉。

    “这些镜子原来是放在海军总部的,德国人把它们移到了这里来。”哈托尔说“有人说在这些镜子里看到了玛丽安托内特的幽灵。”

    “什么?”亚利桑德罗惊讶得说。

    “她说‘带我回去’,那些德国的海军参谋被吓坏了,于是就把这些镜子放在了卢浮宫,顺便把一些属于王室的家具转移到了那边。”哈托尔说“现在海军府二楼的一条走廊的墙上还留着它们的位置,不过被木板取代了,上面有法国海军最重要的五个军港的名字,凡尔赛的镜厅是由400多块镜片拼起来的,这些镜子全部都是整体,以当时的工艺这些镜子都是非常值钱的,它们当时都正对着广场的断头台,也就是现在方尖碑的所在地。”

    亚利桑德罗看着那些镜子,里面只有他自己的身影,并没有看到哈托尔。

    “可怜的人啊,他们老是不得安宁。”哈托尔说“我们埃及会用抛光的金属盘做镜子,当女顾客们佩戴上珠宝,抹上香水和脂粉,从镜子里欣赏自己时都觉得很高兴,就像她们。”

    随着哈托尔话音刚落,这个厅里忽然多了很多正在梳妆打扮的女人,她们围在一个水池边,或用梳子梳理着头发,或用翠绿色的香膏画眼线,他们穿着透明的细亚麻长裙,修长的曲线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却不是香料燃烧发出的,而是香水得气息,一个弹竖琴的女人正轻柔得哼唱着情歌。

    “你很累了吧,我的小鸽子。”哈托尔低声对亚利桑德罗说“就在我这儿安心得睡吧。”

    亚利桑德罗用了浑身的力气才将洛里斯夫人从背包里放出来。

    “找人帮忙!”他疲惫得对洛里斯夫人的背影说,紧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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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巴黎,你们还去过法国什么地方?”monsieur阿斯莫德问西弗勒斯。

    “勃艮第。”西弗勒斯说“还有卢瓦尔河谷。”

    “布列塔尼去过吗?”皮埃尔问道。

    “不。”西弗勒斯说。

    “你呢,尊贵的小姐。”皮埃尔问莫妮卡。

    “刚才你还称呼我是公主,现在是尊贵的小姐?”莫妮卡问。

    皮埃尔假笑了一下,继续看着西弗勒斯“对于马基雅维利你知道多少?”

    “我看过他写的书。”西弗勒斯说。

    “那么对他的生平呢?”

    “没怎么了解。”

    “马基雅维利平声只做公差旅行,一是因为他没钱,二是因为他很乐意干活,威尼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访问的地方,但是他没有留下一行文字写到威尼斯着做海洋之都的风土人情,相反,一打理好工作,他就马上与教廷的大使开始讨论国际形势,除此之外他还在威尼斯买了点彩票,中了小奖,只是他这个人总是缺钱,如果中了大奖的话他一定会告诉别人,并且大宴宾客的。”

    西弗勒斯默默得听着。

    “即便在用钱方面缺乏节制,但马基雅维利却是目光远大的人,诚然个人之间法律、契约和到的会让他们守信,然而使权力者守信的只有武力,时代会改变,别人的剑却不一定靠得住,法国外籍军团居然成了主力军,我认为拿破仑是对的,我们应该y依靠本国人民组成的军队,而不是依靠外籍军团。”

    西弗勒斯很明智得没有接话。

    “皮耶罗·索德里尼死去的那晚,马基雅维利正在写《十年纪》的下卷,他在书中这样写道,皮耶罗·索德里尼的灵魂来到地狱的门口,普路同吼道‘愚蠢的灵魂也来地狱?不要在说傻话,去那灵薄狱吧’,你知道灵薄狱(limbus)是什么吗?”

    “那是没受洗,或者夭折的婴儿才去的地方,位于天堂与地狱之间。”莫妮卡说。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皮埃尔笑着说“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没上大学。”莫妮卡有些不快得说。

    “请原谅我的失礼。”皮埃尔朝着莫妮卡欠身“但你要知道,整天面对模特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他们根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我妹妹就是模特。”莫妮卡又说道。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你的女友会离开你了。”西弗勒斯愉悦得笑着说“时代会改变,但重要的是,马基雅维利那样的男人不一定靠得住。”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靠得住呢?”皮埃尔问。

    “我知道你期望我说会挣钱的男人。”西弗勒斯说“但光会挣钱一样靠不住。”

    “所以……”皮埃尔歪着头,仔细打量着西弗勒斯。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西弗勒斯说。

    monsieur阿斯莫德看起来像是被气得噎住了。

    这让老蝙蝠的心情很愉悦,脸上的假笑真诚了不少,莫妮卡满脸解气的表情,很亲热得挽住了西弗勒斯,不过她很快就在老蝙蝠的死亡凝视下松开了手,规矩得站好,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女神的密语(三)

    亚利桑德罗从睡梦中醒来,他依旧在那个充满了香气的水池边,只是那些女人都不见了。

    “你知道为什么是五么?”

    在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位美丽的埃及女神说道。

    亚利桑德罗还有些迷糊,哈托尔向着水池一挥手,水面上出现了协和广场的俯视图,看来卫星图片和众神从云端俯视人间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你看,像这样,这样,这样将它们连起来,看起来像不像是个五芒星。”

    哈托尔一边说,一边在水面上留下一条闪光的火线,8尊城市雕塑,除掉那三座手里拿着双头蛇杖的,剩下的布雷斯特、里尔、斯特拉斯堡、波尔多、马赛刚好组成了一个不规则五芒星的五个顶点。

    “你知道五芒星代表的是什么?”哈托尔问亚利桑德罗。

    “爱神维纳斯。”亚利桑德罗说。

    哈托尔明显高兴了不少,伸手捏了一下亚利桑德罗的脸颊“乖,你没有学那些修士,说五芒星是魔鬼的象征。”

    亚利桑德罗畏惧得看着哈托尔,仿佛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美丽的魔鬼。

    “只有爱和智慧才能战胜恐怖,国王在广场上画了一个五芒星魔法阵,另外他还搬来了拉美西斯二世的方尖碑希望它的魔力能震慑住那些作祟的鬼怪,如果不是因为有个黑巫师捣乱的话它还会起效的。”哈托尔歪着脑袋说“我想想,他好像叫格林德沃。”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亚利桑德罗说。

    “他的魔法打乱了城里的秩序,不论是地下还是地上的。”哈托尔摇着头说“真让人厌烦。”

    “你想让我干什么?”亚利桑德罗流着冷汗问。

    这让哈托尔有了兴趣,她将脸凑到亚利桑德罗的面前“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拿破仑要入侵埃及?”

    “实现他的个人野心。”亚利桑德罗说。

    “在占领埃及后他就能继续东进,甚至占领印度,这是路易十五的首相舒瓦瑟尔公爵提出来的,当他在马塞港集结的时候,海军在土伦港集结,他让英国人相信这支军队的目标是占领加的斯港,解救西班牙海军的,最多北进与布雷斯特港的法军在海上会是,最坏的情况是进攻英国本土,这就是为什么英国人没有阻拦那支从马塞前往埃及运输舰队的原因。”哈托尔说“不过他在埃及取得的胜利太辉煌了,他们都以为这支军队会和几百年前那支随着国王远征的军队一样消失在沙漠里,于是他们想了另一个办法。”

    “组建封锁线,切断法国人的补给。”亚利桑德罗说。

    “不,他们告诉我的狮子,他的妻子在他不在的时候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哈托尔冷硬得说“你知道一个司令在战场上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吗?愤怒和痛苦会让他失去判断力,当他们将英国报纸交给他的时候,那些谣言也传到了他亲信的耳朵里,忠诚于他的人会告诉他,由自己人告诉的消息要比敌人给的消息更容易让他相信。”

    “这不可能。”亚利桑德罗说。

    “混淆他,乱他的心志,让他失去应变的能力,智慧感情用事,不过我的狮子可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弱小,当女人感情寂寞的时候会选择用物质满足自己,男人则会选择权力,我能愈合他的伤口,这是我要你做的。”哈托尔指着地上的青铜雕塑说“把它放进杜伊里宫里去。”

    亚利桑德罗在喘着粗气,片刻后问“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哈托尔不高兴了,她迅疾得在亚利桑德罗面前走来走去。

    “我和那件事没有关系。”哈托尔激动得说“我本来在这里很受欢迎。”

    “什么事没有关系?”亚利桑德罗问。

    “水库的事。”哈托尔说“我没有参与复仇。”

    亚利桑德罗又震惊了。

    “你去过蒙苏里水库了,是吗?”哈托尔问。

    “你怎么……”

    “那一年苏伊士运河刚好通行。”哈托尔不等亚利桑德罗说完就继续说“你知道为了修建那条运河有多少人死了?”

    亚利桑德罗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是谁向神灵祈求复仇,他们打算将巴黎人喝的饮用水全部变成红色,并且不可饮用。”

    “就像埃及十灾?”亚利桑德罗问。

    “设计蒙苏里公园的设计师为了平息神灵的愤怒自杀了,因为他曾经参与苏伊士运河的修建。”哈托尔说“所有与埃及有关的雕塑、文物也被移出了杜伊勒里宫,我的居所是那个时候被运到卢浮宫的。”

    “所以,你因此躲过了一劫,没有和杜伊勒里宫一起烧毁?”亚利桑德罗问。

    “怎么能说是躲过了一劫呢?你觉得火对我有用?”哈托尔不满得说“墙上的那些镜子,它们本来很脆弱,可是德国人要毁它们的时候不论是用机枪还是炮弹都没用,最后打算将它们放在火里烧毁,但他们只把外面的木盒子给烧了,普通的火对有魔力的物品是没有效果的。”

    “杜伊勒里宫的火真的是普通的大火?”亚利桑德罗问。

    “为什么那么问?”哈托尔问。

    “我外婆说,那场大火是厉火,里面充斥了愤怒。”亚利桑德罗说“这火能烧毁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体,毁灭掉它能毁灭的一切,包括你的居所在内。”

    哈托尔没有说话,看着亚利桑德罗。

    “我不会帮你把你的头像放在杜伊勒里宫,虽然我个人不那么喜欢拿破仑,你想要他的灵魂,对吗?”亚利桑德罗说“如果他真的是被人给陷害了,那我这么做不就是和那些小人一样了?”

    “我帮你得到了圣器。”哈托尔说。

    “你钓过鱼吗?女神。”亚利桑德罗笑着说“即便是最高明的渔夫,投饵料下去也会遇到空勾的,因为水底下总有狡猾的鱼。”

    “那你觉得你是狡猾的鱼?”哈托尔问。

    “我虽然不是最狡猾的鱼,但我也不是一条傻鱼。”亚利桑德罗轻快得说“你的恩情我记得了,我会用别的形式来报答你,不过我不会帮你陷害一个人的灵魂。”

    “你以为你走得了?”哈托尔一边说,双眼开始发出夺目的光,看着像两团燃烧的火焰。

    “不是我以为我走得了。”亚利桑德罗看着一面开始龟裂的镜子说“是我确定我能走的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那面龟裂的镜子碎了,一团黑漆漆的烟窜了进来。

    这团黑烟到哪儿就破坏到哪儿,同时水池中的水开始燃烧,幻境开始崩塌,这一切都是哈托尔的拉神之眼造成的。

    亚利桑德罗立刻建起背包,和放在供桌上的黄金香炉,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那个碎成了碎片的镜子跑去。

    镜子的后面黑洞洞的,看起来远不如身后的妙境迷人,然而那才是真正的出路。

    在他跳进黑暗的瞬间,那团黑烟也跟着一起从那个破洞里钻了出来,亚利桑德罗顿时觉得脚下一空,紧接着摔倒在了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在他们面前的墙上却挂着一面巴洛克式的镜子,镜子是墨绿色的,根本照不清人影,当亚利桑德罗和菲利克斯一起出现时,哈吉连忙拉过了红丝绒窗帘将它给遮挡住。

    “这是什么镜子?”亚利桑德罗问。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哈吉心有余悸般说道“我们立刻离开这儿。”

    说完他就一手抄起了洛里斯夫人,一手抄起了菲利克斯,就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似的离开了网球场美术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女神的密语(四)

    在哈利波特入学的第一学年,老师们为他设置了一个闯关游戏,对11岁的孩子来说它确实有点危险,却还在可控范围内,第二年的密室事件就有点失控了,然后是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到了第六年甚至食死徒通过消失柜进入了魔法学校。

    很少有人知道,甚至包括莉塔·基斯特也不知道,霍格沃茨有一面厄里斯魔镜,镜子里能反应照镜子的人心中最渴望的东西。

    然而出现在镜子里的魔法石是如何出现在哈利的口袋里的呢?

    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前面有一个倒金字塔,它的方向是与玻璃金字塔相反的。从国立网球场美术馆逃出来之后,他们居然跑到了卢浮宫的倒金字塔,如今亚利桑德罗看到那美丽的卢浮宫就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满怀恐惧得停了下来,他一停哈吉也跟着停下,洛里斯夫人趁着这个机会跳到了地上,然后一下子窜到了附近一棵树上。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亚利桑德罗喘着粗气说。

    “不用客气。”菲利克斯揉了揉自己的肋骨,虽然他被哈吉抱着不用自己跑,但被人当成沙包一样抱着跑还是让他“受伤”了。

    “你刚才遇到了什么?”哈吉问。

    “一个可怕的美女。”亚利桑德罗对哈吉说,接着简要得跟哈吉说哈托尔跟他说的“故事”,然后问到“你相信她说的?”

    哈吉想了想,片刻后说道“这种事局外人最好别介入评判,不论你帮那一方,等他们两个和好如初了,你都会失去他们的友谊。有些事并不像地球是圆的还是平的,可以通过航海来证明,众口铄金,有没有证据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让我感到难过的不是因为你欺骗我,而是我再也不能相信你了’。”

    “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弗里德里希·尼采。”哈吉说。

    “你还看这些?”亚利桑德罗惊讶得问。

    “我在监狱里没有事干,除了健身就只能读书了。”哈吉盯着亚利桑德罗说“有问题么?”

    亚利桑德罗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我觉得这样就说得过去了。”菲利克斯说“因为英国人陷害了约瑟芬,所以约瑟芬要运玫瑰到法国的时候两边的海军才会停战,他们有愧于心。”

    “如果他们真的有愧疚之心,就不会想出这么缺德的主意。”亚利桑德罗厌恶得说。

    “你怎么不知道是女人在说谎?”哈吉说道“我经常看到她们为了脱身,什么谎话都敢说。”

    “又不是女人会这么干,更何况我的表亲们就不这样。”亚利桑德罗说。

    “你在哪儿看到的女人?”菲利克斯问哈吉“我妈妈以外的女人么?”

    “女人天生就是演员,只是有人擅长有人拙劣,你妈妈就不擅长说谎。”哈吉对菲利克斯说“她们嘴里的谎话可以说得很圆满,要小心她们,我的儿子。”

    “见鬼。”亚利桑德罗看着自己的手机说“它坏了。”

    “遇上与魔法有关的事物,电器都会失灵。”菲利克斯说。

    “用我的吧。”哈吉将自己的手机丢了过去“这是一次性手机,不用担心被追踪。”

    亚利桑德罗很快就播了一个电话,没多久詹卢卡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的电话坏了,你还有备份么?”亚利桑德罗问。

    “有,但我要怎么给你?”詹卢卡问。

    “我有钥匙。”菲利克斯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钥匙说。

    “你遇到什么了?”詹卢卡问。

    “你不会相信的。”亚利桑德罗靠着长椅的椅背说“等回来我再告诉你。”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三人一起沉默了。

    “你们相信‘业’吗?”片刻后哈吉问“是这业力让咱们相遇了。”

    “我不知道。”亚利桑德罗说“我只知道我想离那个地方远一点,还有安静得休息一会儿。”

    “很多人都这么想的,法国海军部要移到市郊去了。”哈吉说“你相信地下真的有秘密通道。”

    “我们确实看到了有向下的楼梯。”亚利桑德罗说。

    “就像先贤说的,女人擅长说谎,而且能把谎言说得很圆满,即便她是个女神。”哈吉说“没准儿那是引你上钩用的。”

    “那个先贤是谁?”亚利桑德罗问。

    “我。”哈吉大笑着说。

    亚利桑德罗笑着摇头,将背包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一个黄金弥撒铃,一个黄金香船,还有一个黄金的提炉。

    5所代表的不是没有意义的数字,而是代表的维纳斯,有人在巴黎的地图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的爱神符号。

    “你不问你的表亲下个地点在什么地方?”哈吉问。

    “等等。”亚利桑德罗说,将东西又装回了背包里“我现在只想休息。”

    “我去拿电话,顺便看看勒鲁瓦怎么样了。”菲利克斯说,一副小大人一样的口气,怪的是没人指责他。

    “去吧。”哈吉说,然后他长舒了一口气,像个老人一样看着不远处夕阳余晖之下的卡鲁索凯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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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觉得讨论马基雅维利和军事很没有意义?”皮埃尔问道。

    “我没那么说。”西弗勒斯说。

    “那么好吧,我们讨论一下达芬奇,你知不知道他曾和马基雅维利在佛罗伦萨认识?”皮埃尔问。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得握微笑着。

    “与我的灵魂相比,我更爱我的祖国。”皮埃尔说道“而某位被世人所崇拜的天才,他并没有那么爱自己的祖国,他甚至以为入侵意大利的法国国王服务为荣,我觉得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是个爱国者。”

    “那你可就错了,拿破仑是……”

    “法国人!”皮埃尔打断了莫妮卡“你可别忘了,拿破仑曾经带着法国人入侵意大利。”

    “你觉得我们争论这个话题有意义么?”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我们是生意人,但是爱国者可不相信我们生意人的那一套。”皮埃尔说“即使时至今日,拿破仑在法国军队中的威信也是不可撼动的。”

    “那他们对你卖门票的行为没有意见?”西弗勒斯问。

    “基金会不能只出不进,更何况我们可以让更多人了解真实的拿破仑·波拿巴,而不是胜利者所书写的历史。”皮埃尔傲慢得说“这是还原历史的真相。”

    “是真相还是被你们美化的真相?”莫妮卡问。

    “我以为威尼斯是保持中立的。”皮埃尔说。

    “我想我们该走了。”西弗勒斯放下了酒杯说“我们不受欢迎,是吗?”

    “我也有英国朋友,但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也喜欢拿破仑。”皮埃尔指着西弗勒斯说“但是你,先生,你更像是混进了鸡窝里的毒蛇,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请原谅,我希望你能离开了。”

    “连生意上的朋友都不能做?”西弗勒斯问。

    “除非你是生意人。”皮埃尔说“但你是学者,对吗?”

    “就因为我看过但丁?”西弗勒斯讥笑着。

    “只是一种感觉,你不是我们的同类。”皮埃尔伸出手,指向了门“这是私人聚会,请你离开。”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土星(satun)和木星(jupiter)在哪儿?”

    “对我来说,克洛诺斯为了保护自己的王位吃掉了所有的孩子,而宙斯为了夺取王位,囚禁了自己的父亲,这对父子是不能和平相处在一个世界里的。”皮埃尔说。

    西弗勒斯笑咪咪得歪着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莫妮卡紧随其后。

    “我跟你说了,这些人说的话不能当真。”莫妮卡低声对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她,等走出了宴会厅后他忽然将一杯水浇在了莫妮卡的身上。

    “别担心,这是防盗之泉的水。”西弗勒斯看着眼前头发湿淋淋的苏珊说“顺带一提,我的助理上哪儿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女神的密语(五)

    为了更好得迎接1867年世界博览会的参观者,拿破仑三世下令在战神广场上修建了一栋巨大的椭圆形建筑,并挖了一条人工河流蜿蜒在宽敞的场地里。

    当时参与世博会的人多到旅店几乎要把一张床拆成两半用,而在这个椭圆形的建筑里,到处都是些千奇百怪的建筑。

    拿破仑三世在很多地方都在模仿他的伯父,不过他和他伯父终究不是一类人,除了油漆匠这个昵称外,拿破仑三世还有斯芬克斯这个外号,他非常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几乎他从来不会发火,即便是一个仆人不小心吧苏打水弄到了他的脖子上,他也只是把杯子拿到另一边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不论拿破仑三世如何模仿,他终究不是拿破仑;不论他如何遵从伯父的教导,以法国的利益优先,他的眼睛终究还不够锐利,无法洞穿重重黑暗和迷雾之后的未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那个穿着迪奥白裙子的女会员擦掉了脸上的水渍问道“是因为我回答了不该回答的问题,那个女孩没读过神曲?”

    “不。”西弗勒斯收起了手里的玻璃瓶“是香水,莫妮卡用的是威尼斯的香皂,你用的是……”

    “序曲1870,她们说这是一种男香,但我喜欢它的香味。”苏珊打断了西弗勒斯“我以为你们都分不清香水的气味。”

    “你们指的是谁?”西弗勒斯问。

    “所有觉得用香水就没有男子气概的男人。”苏珊微笑着说。

    “你的目的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弄清楚你那么着急打听拿破仑一世的事有什么目的。”苏珊一边说一边从手拿包里拿出来一根魔杖“你刚才最后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有数么?”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苏珊说。

    西弗勒斯盘算了一会儿后说道“告诉我,我的助理在哪儿?”

    “她是你的情人?”苏珊问。

    “她为我工作,我要为她的人身安全负责。”西弗勒斯说“她安全吗?”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没有用人质要挟人的习惯。”苏珊说“她在女化妆间里。”

    西弗勒斯并没有急着走,片刻后他说道“你有和他一样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

    “你是那种女孩儿吗?为了获得长辈的开心,什么事都愿意做?包括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不。”苏珊沉着脸说。

    “所以,你是家族的黑羊?”西弗勒斯问。

    “我们家是一个小家庭,不是一个大家族。”苏珊说“你的假设不成立,史密斯先生。”

    “你的姓氏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埃尔韦,我的父亲是个指挥家。”苏珊说。

    “我一直都弄不明白,乐队里的指挥到底起什么作用?”西弗勒斯问“如果每个人都明白自己在弹奏什么,还需要他干什么?”

    “虽然指挥棒和元帅杖指挥的不一样,但它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埃尔韦说“为了整体和谐以及统一。”

    “我不是来你的国家搞破坏的。”西弗勒斯说。

    “作为一个间谍而言,你太失败了,为什么你长成这样还能那么醒目?”埃尔韦问。

    “拿破仑在人群中也是最矮的,为什么人们那么崇拜仰慕他呢?”西弗勒斯问。

    “你将自己和他对比?”埃尔韦不可思议得说。

    “他就算是麻瓜皇帝也依旧是个麻瓜,你读过兔子和呱呱树桩的故事么?”西弗勒斯低沉得说“他没有被江湖骗子欺骗可真走运。”

    “他是法兰西院士。”埃尔韦急忙说。

    “你觉得,法兰西院士就不会上当受骗吗?”西弗勒斯问“一个高明的魔术师施展的幻术看起来就像是魔法……”

    “你怎么了?”埃尔韦问。

    “带我去找她。”西弗勒斯对苏珊说“别逼我对女士动粗。”

    “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埃尔韦举起魔杖。

    “你让我别无选择。”西弗勒斯无奈得说,一个透明的混淆咒忽然朝着苏珊飞了过去,但是一个无形的罩子却将它给弹开了,它在凡尔赛的宫墙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坑。

    “盔甲护身?”西弗勒斯上下打量着苏珊“你把它藏在哪儿了?”

    埃尔韦用魔杖喷出的一道红光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毫不费力就挡住了。

    “如果你要跟我战斗,就认真一点。”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你会黑魔法吗?”

    “我们是光明的。”埃尔韦说“才不像你,黑巫师。”

    “你们的光之魔法带给世人的只有幻景,就像法国人留给路易-拿破仑的墓志铭上是写的‘他曾给我们美好的幻境,但正是这个幻景,让我们最终输得彻彻底底’。”

    “你好像在赶时间。”埃尔韦说。

    “对付你用不着太久。”西弗勒斯说。

    “我可以闹出点动静,到时候法国的傲罗会来的。”埃尔韦说“相信我,他们就算无法逮捕你,也能给你制造麻烦,耽误你的时间。”

    西弗勒斯不再说话。

    “你知不知道尼克·勒梅。”西弗勒斯问。

    “你是说魔法石的炼成者?”埃尔韦问。

    “他留下了预言,再过不久法国就会陷入暴乱之中。”西弗勒斯笑着说“你的演技还差了点,你讨厌士兵不是假装的对吗?”

    “这有什么关系?”

    “法国大革命的时候,以及葡月暴动的时候,军队都没有出面镇压,武力是镇压暴动的最后手段,你想一下如果这次市民暴动军队也和法国大革命时一样不出动或者袖手旁观的话会怎么样?”西弗勒斯问道“那将会变成又一次革命。”

    “你吓我。”埃尔韦色厉内荏得说。

    “皮埃尔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是正确的,人真的是容易原谅别人的错误,而非别人的正确。”西弗勒斯讥笑着“拿破仑虽然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却还算是个强者,由狮子率领的绵羊能打败由绵羊率领的狮子。”

    “你总算承认了……”

    “我讨厌狮子。”西弗勒斯又打断了埃尔韦。

    埃尔韦莫名其妙得看着他“你这人什么毛病?”

    “我来这里是调查这件事的。”西弗勒斯说“是什么造成了这次乱局发生,请你别挡着我的路,你觉得纯血主义者会在乎一个女麻瓜的死活吗?”

    埃尔韦动摇了。

    “你可以去狡兔酒馆。”西弗勒斯说“我们可以到那里详谈。”

    “我不相信你。”埃尔韦说。

    “那你要怎么样?”

    “你发誓……”

    “不!”西弗勒斯大声嚷嚷着“为什么女人那么喜欢让人发誓?”

    “那我不能让你走!”埃尔韦又举起了魔杖,瞄准了“英国间谍”。

    西弗勒斯气得咬牙切齿,他正要有所行动,身上却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在吗,斯内普?”平斯夫人说。

    “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你不是已经死了?”埃尔韦惊讶得说。

    “我也以为你的亲戚已经死了。”西弗勒斯说“你瞧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什么?”

    “如果一个人在死前喝下了复方药剂,只要对方还活着,他死后还会保持那个的模样。”西弗勒斯说“拿破仑在圣赫拿岛下葬时穿的衣服都烂光了,他的尸体却完好无损,你不觉得有问题?”

    “这是无稽之谈。”埃尔韦说。

    “我也希望如此。”西弗勒斯说“你觉得你的亲戚是什么样的人,是搅乱世界秩序的人,还是带来秩序的人?是神还是魔鬼的代言人?女亲王。”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女神的密语(六)

    苏珊是苏珊娜的英语形式,她是卡罗林·波拿巴的儿子,吕西安·缪拉亲王的后代。

    虽然吕西安·缪拉生了五个孩子,其中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但继承到苏珊娜这一代,所有男性直系已经没有了。称呼她女亲王只是一种恭维,她连姓都变得很平民化,而且她不论如何保养得宜,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了,这个年龄的人类女性几乎不可能再生育小孩,所以就算她继承了亲王头衔到她这一代也结束了。

    不论她究竟要干什么,西弗勒斯还是在化妆室内找到了昏迷的莫妮卡,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醒来后还在问秀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现在的人就喜欢这个情调,西弗勒斯找了一个空房间,将巴黎地图展开,虽然他不在秀场现场,但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在凡尔赛空阔的走廊里回荡,估计参与的人们是听不到200年前凡尔赛的栅栏外人民吵着要面包的喧哗声的。

    时间确实是个可怕的东西,不仅能让生命流逝,更会让人忘记很多事情。

    西弗勒斯的手指沿着以荣军院为圆心,玫瑰线与香榭丽舍街延长线在卢浮宫交点为半径的圆上划过,最终在一个地方停止了。

    那个地方叫天鹅岛,岛的最西南端有一尊雕塑,名叫自由女神,是美国纽约自由女神像的原版。

    天鹅通常代表的是众神之王宙斯,在战神广场下方其实埋葬了很多高卢人的尸骸,至于天鹅岛则非常狭长,看着不像是埋了尸骨的样子,不过么……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继续在地图上寻找。

    “西弗勒斯!”波莫娜兴冲冲得跑到了他的地窖里,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当时正在准备下一节课的魔药材料,切蛇皮切到心烦意乱,于是他放下了手里的活,接过了她手里的报纸。

    1983年有个魔术师用“魔法”将自由女神像给消失了,周围有好几架直升飞机在航拍,巫师报纸的照片上它们正在用光柱照在原本自由女神雕塑所在的位置上探索,那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不只是麻瓜世界,就连巫师也觉得新奇,以为是哪个不守国际保密法的巫师干的,这个“魔法”过了三十多年还没有人解开,那时哈利波特三岁了,距离那一晚已经过了两年了。

    他当时看着波莫娜,她正仰着头,一脸期盼得看着他,似乎希望他能解开这个魔术的秘密。看着她那双闪亮的眼睛,西弗勒斯脸上沉重阴郁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甚至还能轻松得笑着跟她一起讨论怎么解开那个麻瓜魔术师的障眼法。

    “找到了?”莫妮卡没精打采得问。

    西弗勒斯低头看着地图,他被魔药熏黄的手指正停留在卢森堡宫的位置,这个圆不仅经过了天鹅岛,还经过了卢森堡宫,它和香榭丽舍大街一样,也是玛丽·德·美第奇的“杰作”。

    不见得每个摄政女王都是好女王,卢森堡宫比巴黎其他建筑更像是佛罗伦萨的“庇蒂宫”,这座宫殿运用了文艺复兴时期古罗马园艺的手法,里面有很多几何图形和喷泉,相传在玛丽·德·美第奇摄政期间管理混乱,王朝内纷争不断。这个新的寓所还没有彻底完工,亲政的路易十三就将母亲软禁起来,直到因为美第奇家族在法国的影响力,以及黎塞留的周旋,她才回到了巴黎,并且住在了还没有完全完工的卢森堡宫里。

    王朝内哄不只是父子争权,还有母子争权,路易十三这一辈子,父亲死得早,母亲爱好权势,弟弟想造反,妻子也同床异梦。

    这么糟糕的家庭生活和高压力的工作,难怪他会死得那么早了。

    “联系你的兄弟,让他去卢森堡。”西弗勒斯说。

    “我不能。”莫妮卡说“他的手机打不通了。”

    西弗勒斯咬着牙,他现在也不能去法国国立图书馆。

    平斯夫人在那边找到了新的线索——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天球仪和地球仪,它们至今还在法国国立图书馆展览。他们是意大利修士在巴黎创作的,展现的是17世纪的人们对世界的认识。

    路易十四统治期间中国正值康熙统治年间,法国宫廷精挑细选了6个传教士到中国教康熙皇帝数学、天文和几何学知识。在教士们的回忆录中记载了康熙皇帝学习的过程,并提起了教士们教学的内容,教士们阐述了“日心说”,并对地心说有所怀疑。

    当时地心说还是社会主流认可的正统观念,日心说的普及要经历一个困难的过程。据说送给路易十四的那个天球仪是照着路易十四诞生时的天象绘制的,采取的是日心说的理论。

    照着地心说的行星顺序,距离世界的中心地球最近的星球是月球,然后是太阳,金星和水星绕着它转,接着才是火星、木星和土星,木星和土星和日心说一样,都在“太阳系”的最外层。

    路易十四很轻易就接受了日心说,并且以太阳王自居。

    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无辜的图书馆这一次幸免于难,不像其他战争中时那样,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图书馆,里面的陈设相对完好无损,甚至连路易十四下的赦令都保存了下来。

    献给路易十四的地球仪和天球仪原本被专门放置在双球仪室内,但图书馆经过多年的改造,双球仪被放在了科普展厅对外展览,要翻以前的图纸才找得到那个房间在什么地方。

    拿破仑一世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藏,极有可能会将它给藏在双球仪室内。

    不过法国国立图书馆前的喷泉是近代修的,为了环保还用上了水循环系统。

    西弗勒斯需要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他还活着的事,在消除她的记忆,又或者确定她不会泄漏秘密之前,他不能走开。

    西弗勒斯拿出了通讯水晶,找到了龚塞伊。

    “找到了什么线索?”西弗勒斯问道。

    “没有。”龚塞伊说“我打算去米兰一趟。”

    “你现在回法国。”西弗勒斯斩钉截铁得说“让我们假设那个鬼魂就是德·安德烈,他已经被魔鬼控制了。”

    “好吧。”龚塞伊喘了口气“我接下来去哪儿?”

    “卢森堡公园,找一个喷泉。”西弗勒斯说完就放下了水晶球,接着拿起了那个擅长找东西的镜子,镜子里出现了一口新的喷泉。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女神的密语(七)

    罗马不是一天修成的,法国国立图书馆也不是一日修成的,如果每次扩建或者整修算一个文明断层,那么法国国立图书馆足有11层。

    历朝历代的国王、大臣、学者们都觉得修图书馆是一种重视文明、重视教育的政绩,在这一方面从来不会少拨款,因此图书馆有往上扩建,也有往下扩建,有往左扩建,有往四面八方扩建的。

    虽然不至于复杂得如同迷宫,但这图书馆的象征性已经高过了它的实际用途,尤其是阅读卡这种东西,普通读者和研究学者的权限是不一样的,有些书高中学历的借阅者无权借阅,只有博士以上的学历证明才允许借阅。

    当了一辈子图书管理员,曾让无数好奇的小巫师们看着禁书区的书,却借阅不了的平斯夫人这一次发现轮到自己借不到书了,谁让她没有麻瓜学校的毕业证书呢。

    更糟糕的是图书馆里没有那么多座位,供给学者的有1500个,普通读者的只有2000个,去晚了根本就没有位置,想看书只能在外面平层的木板上看。那种公共场合又不是只有读书人,还有踢球的、玩街舞的,吵闹到根本让人没法看进去。

    看不了想借回去看也是不可能的,允许外借的书在外面可以买到,而且这些书也不是免费借阅,进图书馆当日读书学习票价3欧,如果包年的话38欧,学生票20欧,明年到期了还要续交。

    这个图书馆大部分地方都刻板得惊人,冷漠得不近人情,只是看着巨大无比。要修那么大的图书馆,里面的家具、还有可以随着阳光改变角度的木板应该都价格不菲,反正法国国家图书馆除了规模创造了世界之最外,耗资也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图书馆无法比拟的,要维持这么大一个设施运作每年都要花费几亿法郎,占法国教育总之出的十分之一,与此同时法国教师工资水平比欧盟其他成员国平均值低7%。

    警察月薪1800欧,小学老师2000欧左右,和大学的讲师平均一下也是人均过万的月薪。公立小学是不要指望能教出伽利略的,那是个大型托儿所,父母在外工作的时候总要把孩子扔在什么地方,让他们不跑到街上学坏又或者遇到什么危险。

    小孩子想要出人头地还是要靠自己,比如多阅读,有自觉的培养解决问题的能力,提高综合能力等等,考上了国家行政学院就几乎拿到了上流社会的通行证,这是条件较差的孩子唯一的上升通道。

    不过好学校往往都会有一出生就是上层社会的学生来就读,他们凭着一封介绍信就可以免试入学了,来自蓝领、农民、普通工薪阶层的学生越来越少,奖学金更是被上流社会的孩子们抢走,作为假期他们的父母炫耀的资本了。

    黄金比例原本是指的房子的比例,后来被列奥纳多·达芬奇应用在人体上,于是人们就将这个比例往所有人的身上套,那些模特的身材几乎都是黄金比例。

    为了保持这个身材他们需要节食,他们和非洲、叙利亚难民一样都在挨饿。

    欲望得不到满足人有时会干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手稿部是法国图书馆最有盛名的部门,里面藏有大量各个时期的手稿,包括原本属于王室的藏品和大革命时期从贵族家里查封的文献,平时看着遵纪守法的平斯夫人对麻瓜管理员用了一个咒语后就进入了她这个连高中文凭都没有的女人绝不能进的“禁书区”。

    只是面对浩瀚的书海,没有目录就算是平斯夫人也不知道从何着手,所谓的大海捞针不过如此了。

    从威尼斯回到了巴黎后,龚塞伊也在卢森堡里到处寻找线索。

    天才知道卢森堡宫里有多少雕塑,这些雕塑不仅有17世纪起就放在这里的,还有卢浮宫的仿制品,其中包括狩猎女神狄安娜抓着小鹿鹿角的雕塑。

    西弗勒斯继续留在卢浮宫完全是浪费时间,更何况晚上他们还约了人要去蒙苏里公园里的地下墓穴探险,他要是用了幻影移形莫妮卡的手机就不能用了,于是他叫了外援——马尔福夫妇,这对外形俊美的夫妇出现在秀场,即便他们穿着巫师长袍也不会显得另类,让他们盯着苏珊娜·埃尔韦,他就可以脱困干别的事了。

    巴黎把现代建筑群建造在旧城郊外是为了保护老城,每个人都想要在巴黎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比如凯旋门、比如卢浮宫、比如卢森堡。

    不过经得起时代变迁和考验,最终在巴黎留下的建筑却寥寥无几,就连1867年拿破仑三世用来举办世界博览会的巨大建筑都被拆除了,有的东西并不是个头大就一定能保留下来的。

    等马尔福夫妇来了,西弗勒斯才幻影移形来到了天鹅岛的自由女神像前。

    它的高度自然比不上纽约的那个,更关键的是雕像基座上铭刻的时间是1886年,仿佛这个自由女神像建在美国的那个的后面。

    这个自由女神像和美国的那个相比待遇寒酸了不少,她的冠冕上没有灯光,周围也没有灯光像埃菲尔铁塔一样补光,她就静静地站在塞纳河边,仿佛正对着河水照自己的影子。

    “你想给我看什么?”西弗勒斯看着自由女神的雕塑说,接着往四周张望。

    没多久他就看到了一幢灯火通明的大楼,那是一幢充满了现代感的建筑,建筑外墙上的霓虹灯闪烁着“收音机之家”的字样。

    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李乔丹曾经组织了波特瞭望,那个秘密电台是还在抵抗的人们仅剩的希望。

    不过最早的民用收音机是在20世纪发明的,19世纪下半叶的人知道这个东西存在吗?又或者在19世纪时,这个建筑曾经有别的用途?在现代的包裹下,它就和法国图书馆旧馆一样,藏有18世纪、甚至更早前建设的建筑。

    这个“追踪游戏”不像在威尼斯时玩的那么简单,到目前为止除了莫妮卡差点被绑架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就像哈利波特曾经玩过的闯关游戏。

    可谁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西弗勒斯化为一团黑烟冲天而起,向电台飞了过去。

    在这个庞大的城市里他就像是个不起眼的虫子,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

    亚利桑德罗、哈吉和菲利克斯正在公园里听广播。

    倒不是他们自己带了收音机,而是有人在听电台,外放的音乐是一首女人唱的抒情歌曲,听着很慵懒,有一种上世纪50年代的风情,远处儿童乐园旋转木马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到了,这音乐听着正好,然而在这一首歌曲唱完之后,电台主持人居然说起了英文。

    “下一首歌曲由史密斯先生献给菲利克斯女士,庆祝他们的周年纪念日,去年的今天他们在圣许毕斯广场的喷泉前相遇……”

    “你们觉得是他么?”菲利克斯冷漠得说。

    “没错,就是他。”亚利桑德罗看着天上的星星说“刚才一听到那个名字我就被吓了一跳。”

    “你还是不想接电话吗?”哈吉看着亚利桑德罗不断发出嗡嗡声的电话说,来电显示着莫妮卡的名字。

    “不!”亚利桑德罗说。

    “你不想干了?”菲利克斯问。

    “再休息五分钟。”亚利桑德罗嚷嚷着,却不甘不愿得坐了起来,等电话停止鸣叫后他才把它拿起来,然后拨通了詹卢卡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女神的密语(八)

    圣许毕斯喷泉也是新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建于1844年,坐落在圣许毕斯教堂前的广场上。

    喷泉由三个同心圆组成,第二层四个方向匍匐着四头狮子,狮子雕塑的上一层则是四尊人物雕塑,分别代表博苏、菲尼伦、马西永和弗莱基尔这几位路易十四时代的传道士。

    这个石料喷泉并不比协和广场的河神、海神雕塑华丽,但这个喷泉却通过了由巴黎天文台发射出的玫瑰线。

    站在被新文艺复兴时期建筑包围着的广场上可以听到身后的圣许毕斯大教堂里管风琴的琴声,教堂的对面就是巴黎第六区的市政厅,白天的时候这里充斥着工作人员,现在他们都下班了,演奏管风琴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工作。

    喷泉上有4个看着像双耳水瓶的出水口,“双耳”的位置是两张人脸,传说雅努斯是罗马人的门神,有前后两张面孔,或者四方四个面孔。

    雅努斯是起源之神、执掌着开始和入门……

    斯莱特林的院长对着喷泉说起了蛇佬腔,那耳语般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邪恶又黑暗,实在不适合在教堂前面说。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就在他冷笑一声准备继续探查的时候,菲利克斯出现了,他手上还拿着一个背包。

    “他不去了。”菲利克斯说,将背包放在了喷泉的边沿。

    “谁不想去?”西弗勒斯问。

    “那个意大利足球小子。”菲利克斯冷漠得说。

    “他不想去什么地方?”西弗勒斯问。

    “卢浮宫。”菲利克斯说。

    “我没说要让他去卢浮宫。”西弗勒斯说。

    “玫瑰线要经过卢浮宫。”菲利克斯说“不是卢浮宫还能是什么地方?”

    “我在调查。”西弗勒斯很平静得说“包里有些什么?”

    “我们找到的东西。”菲利克斯将背包的拉链拉开,将里面的香船、提炉和弥撒铃拿了出来“还有两样对吗?”

    “还在调查。”西弗勒斯走了过去,拿起了那个精巧的弥撒铃“确实是纯金的。”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菲利克斯问。

    “你父亲怎么说?”

    “他听从你的命令,先生。”菲利克斯说“他现在为你服务。”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你妈妈会给你取这个名字了。”西弗勒斯将铃铛放下“你爸爸需要一点运气。”

    “他坐过牢……你觉得他是好人吗?”菲利克斯问。

    西弗勒斯将袖子给卷了起来,将手臂上的食死徒标记给菲利克斯看。

    “有这个标记的人都被视作是‘坏人’。”西弗勒斯说“但这个标记不是刺青,洗不掉的。”

    菲利克斯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

    “我的教子胳膊上也有这个标记,他被人歧视,我正努力让那些同样胳膊上有这个标记的人重新得到魔法社会的认可,因为这样他才会真的过得好,我才没有违背我的誓言。”西弗勒斯说完将袖子给放下了。

    “我爸爸说你和很多人不一样。”菲利克斯低声说“是因为你们都是罪人?”

    “你爸爸还想照顾你们。”西弗勒斯说“这比我认识的某人的父亲好多了,他虽然很有钱,却抛弃了怀孕的妻子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尽任何作为父亲的义务。”

    “我爸爸也经常不在。”菲利克斯眼里都是泪水“他们都说我是罪犯的儿子。”

    “他们是谁?”

    “邻居的小孩。”菲利克斯抹了眼泪说“我揍了他们,这样他们就不敢胡说八道了。”

    “男人的尊严要靠自己维护,你做得没错。”西弗勒斯说。

    “下次我要穿着这一身回去给他们看。”菲利克斯发狠般说。

    “你不需要那么做,你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西弗勒斯冷漠得说“很快你就会知道,小学的那些‘仇人’长大了根本不算什么,找他们复仇是拉低了你自己水平。”

    “你怎么忘不了哈利波特的爸爸?还有小天狼星·布莱克。”菲利克斯问。

    “那本书里写了什么?”西弗勒斯皱着眉问。

    菲利克斯耸了耸肩。

    “我没有再和卢平计较了。”西弗勒斯抿着嘴唇说“至于布莱克和波特……让他们觉得痛苦使我感到快乐。”

    菲利克斯笑了“你真是个邪恶的人。”

    西弗勒斯也笑了起来“虽然他们两个都像流浪狗一样,但卢平和布莱克的情况不一样,卢平是无奈,布莱克是自找的。”

    “我以为你是在同情弱者。”菲利克斯说。

    “你觉得我看着像有同情心的人么?”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不。”菲利克斯说“所以你一点都不关心亚利桑德罗敢不敢去卢浮宫?”

    “意大利军队是靠不住的,他不想继续就算了,你让他去蒙苏里公园保护莫妮卡。”

    “那我们呢?”菲利克斯问。

    “你爸爸也会用电话,让他和詹卢卡联系。”

    “詹卢卡那么帮我们是为了什么?”菲利克斯问“万一他给我们错误的信息怎么办?”

    “我想他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西弗勒斯说“他不像亚利桑德罗经历了一些事。”

    “你太宽宏大量了。”菲利克斯说。

    “我过去追随的人,总强迫我们干一些事,他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是他的‘仆人’,他从不问我们自己的意愿,最后导致很多人想要叛逃他,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辙。”

    “我肯定你会赢的。”菲利克斯坚定得说“滑铁卢之后很多人都离开他了,包括他最好的亲信马尔蒙,马尔蒙在威尼斯住的时候曾被当地的小孩子追在后面说是背叛了拿破仑的人。”

    “谁告诉你的?”西弗勒斯问。

    “亚利桑德罗,你不是在找那个圣母院出现的幽灵是谁吗?”菲利克斯问。

    西弗勒斯的眼里闪现费解的光。

    “我爸爸说,马尔蒙是可怜人,但我不那么觉得。”菲利克斯说“你觉得他可怜吗?”

    “你该走了。”西弗勒斯说。

    “如果他不走怎么办?”菲利克斯问“他还愿意跟我们继续调查,只是不去卢浮宫。”

    “每个人都有自己畏惧的东西。”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你不觉得他是个懦夫?”菲利克斯问。

    “我觉得他比不知道恐惧是何物的‘勇者’要好多了。”西弗勒斯揉了揉菲利克斯的头发“决定我们命运的不是我们有什么样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让他自己选吧。”

    “你不留下?”菲利克斯问。

    “我要去卢森堡。”西弗勒斯说着丢了一个金加隆给菲利克斯“往里面注入魔力,就可以传递信息。”

    “为什么我不能有水晶?”菲利克斯不满得说。

    “等你长大之后。”西弗勒斯说“你目前在组织里的等级还不够,以后会有的。”

    他说完就将这些器皿放进了变形蜥蜴皮口袋里,然后化成了黑烟冲天而起,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酷。”菲利克斯喜滋滋得说,也变成了默默然的样子飞走了。

第一百二十章 女神的密语(九)

    除了玫瑰线之外,圣许毕斯喷泉的设计者路易·图利乌斯·约阿希姆·维斯康蒂同时也是新卢浮宫的设计者,以及拿破仑在荣军院陵墓的设计者,在拿破仑红色石椁的周围环绕着12座胜利女神,然而在巴黎第二大教堂前面的喷泉,维斯康蒂却选择了路易十四时期的四位枢机主教的坐相。

    除了要解开这个谜团外,西弗勒斯还要找到这些物品摆放的位置以及顺序,就像“双面人”所预示的,这只是一个开始。

    其实圣许毕斯教堂距离卢森堡并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了,不过从高空俯瞰能看得更清楚,倘若加上卢森堡南侧的大探险家公园,它看起来就像是巨大的拉丁十字。

    卢森堡公园的东边就是米歇尔大道,南边则是巴黎天文台,其实圣许毕斯喷泉并不是那么正好穿过玫瑰线,真正的玫瑰线在大教堂内部,那条金色的玫瑰线只有拇指那么粗细,如果放在高空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到。

    卢森堡宫也是在玫瑰线上的,穿过了玫瑰线之后就等于到了东方,西边的园林强调几何线条,连树木都要修剪成几何的形状,东方的园讲求效法自然。根据图上圆所表示的位置,西弗勒斯降落在了卢森堡公园的东部,入夜后公园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路灯周围有很多飞虫在飞舞。森林的树下有很多女性的雕塑,她们不像艺术品所描绘的女神,穿着层层叠叠的衣服,在呈现自然形态的森林里摆出各种造型和姿态。

    除了玛丽·德·美第奇,美第奇家族还有一位法兰西皇后,她名叫凯瑟琳·德·美第奇,也就是那位主持修建蒙苏里公园人工湖引水渠的卡特琳娜·德·美第奇,她是瓦卢瓦王朝国王亨利二世的妻子,和随后三位法国国王的母亲。

    不是每个摄政女王生来就是为了做摄政女王的,凯瑟琳·美第奇是乌尔比诺公爵和妻子的独生女,据说她出生时她的父母像有个男孩一样高兴,但是她出生后一个月内父母就相继去世了。当时接纳了达芬奇的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希望能接凯瑟琳到法国,在法国宫廷长大,可是教皇利奥十世却对她另有安排。

    这个女孩在佛罗伦萨长大,佛罗伦萨的居民称呼她为“小公爵”,如果她是个男孩的话乌尔比诺公爵的头衔就要由她来继承了。

    她长得并不十分漂亮,然而求取凯瑟琳的人却排成了长队,其中包括苏格兰国王和法国国王的次子奥尔良公爵。

    当时新教和天主教纷争不断,继任教皇克雷芒七世将“小公爵”嫁给了奥尔良公爵,在新婚的第一年,凯瑟琳很少见到自己的新婚丈夫,不过宫廷里的妇女们对她很好,她们也对凯瑟琳的聪颖和讨人喜欢的热诚印象深刻,不过随着克雷芒七世病逝,凯瑟琳在法国宫廷里的地位受到了动摇,丈夫公然疏远她,并且有了情妇,在结婚的头十年里她一直没有生育,反倒是奥尔良公爵的情妇声了一个女儿,证明了亨利具有生育能力,无形中给了凯瑟琳巨大的生育压力。

    不论是不是文艺复兴画中走出来的女神,不能生孩子的就是致命伤,后来随着亨利的哥哥,弗朗索瓦在一场网球比赛后着凉、发烧、不久去世后,次子奥尔良公爵成了王太子。当时许多人以为法国的国祚着想,建议弗朗索瓦一世废除王太子与凯瑟琳的关系,另外娶一个能生育的太子妃。

    但弗朗索瓦一世没有那么做,凯瑟琳在结婚十年后才有了第一个女儿,她将那个女孩儿以弗朗索瓦的名字命名。此后她又和亨利生育了8个子女,其中六个在婴儿时活了下来,不过她的生育能力不能改善她的婚姻状况。在克雷芒七世去世的同一年,15岁的亨利有了个38岁的情妇黛安·德·波迪耶。

    亨利不允许后宫干政,却给了黛安很多权力,即使在王室大臣面前,亨利也会像个孩子似的坐在黛安的腿上跟他们谈话,黛安也从来不将凯瑟琳当成威胁,她甚至还鼓励亨利和凯瑟琳多生几个孩子。

    到了1556年,凯瑟琳在生育双胞胎儿女维多利亚和若昂的时候差点死去,外科医生打断了已经死去的若昂在其子宫内的双腿才救了她一命,然而幸存的女儿维多利亚满月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凯瑟琳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据说在她的婚礼当天,亨利曾为她进行马上长矛比武,他一直都是“冠军”。在亨利40岁时,他还要和年轻的蒙哥马利伯爵比武,这次“冠军”输了,蒙哥马利伯爵的长矛不仅击中了国王的头部,还把长矛给击碎了,其中一片碎片击中了亨利的眼睛和大脑。

    在接下来的十天里亨利的情况起起伏伏,有时可以清醒得以口授信,慢慢的他失去了视力、语言能力和理智,不久就去世了。从那以后凯瑟琳就拿一根断矛作为纪念,上面刻着“我的眼泪和痛苦由此而来”,于此同时,凯瑟琳·德·美第奇成了摄政女王。

    不过她处理政事之前的第一件事,是将黛安·德·波迪耶从王宫中驱逐出去。

    如果说黛安38岁时还勉强能成为风韵犹存,22年后她已经60岁,在人均35岁寿命的时代她这把岁数已经算高寿了。

    凯瑟琳强迫黛安交出王室珠宝,并把她赶出了舍农索城堡,接着凯瑟琳用尽了最大的努力抹去了黛安的痕迹,就像做了一次大扫除。

    等处理完一切,摄政女王就开始处理新教徒和天主教徒之间的问题了。相对于男性统治者吉斯公爵而言,凯瑟琳采取了较为温和的处理办法。她与掌玺大臣米歇尔·德·洛皮塔尔一起确定了《七月法令》,禁止当众或私下举行改革派礼拜,并打算用联姻的手段来,将女儿玛尔戈嫁给纳瓦拉的亨利,以缓解法国当时的局势。

    然而在婚礼当天却发生了意料以外的事故,一个杀手试图刺杀海军上将克里尼,这个人是胡格诺教派的重要人物,只是这次暗杀没有成功,克利尼只是重伤,并没有被杀死,只是这件事引起了胡格诺派的强烈愤怒。

    和平的希望破碎了,圣巴托罗缪之夜爆发,诗人狂喜着写下了赞美诗,罗马的钟都为感谢住的恩典而敲响,没人觉得这是罪恶滔天的。

    这世上有一种软弱无能的人,他们是杀不了人的。

    成为摄政女王后凯瑟琳·德·美第奇也修了杜伊勒丽宫,不过当摄政女王不是只有修花园、戴王室珠宝和派对联姻而已。

    有的事波莫娜是做不了的。

    在森林的深处,西弗勒斯找到了一个似乎被人遗忘的角落,这里有一条长长的水道。

    水道里全是残枝败叶,很显然很久没有人清理了,在水道的尽头有一组雕塑,一对青年男女坐在一个石头的下面,石头上站着一个青铜巨人,它正低头俯视着那对青年男女,它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石巴洛克屏风,屏风最上面是一个紧闭双眼的女人的脸。

    “这是无邪喷泉。”龚塞伊从西弗勒斯身后的树丛中走了出来“独眼巨人爱上了海仙女,但海仙女却爱上了牧羊人,独眼巨人嫉妒牧羊人和海仙女的爱情,就将牧羊人砸死在巨石之下,海仙女施法让被碾死的牧羊人变成了一口喷泉,她的爱人也变成了河神。”

    西弗勒斯看着那对情侣,女子正抱着男子哭泣,男子仰躺着,看起来毫无生机,构图和圣彼得教堂的圣母怜子差不多。

    “所以,这口喷泉里流出来的不是水,而是血,对吗?”西弗勒斯平静得问。

    “没错。”龚塞伊说。

    “我知道百臂巨人看守着地狱,那里关押着克洛诺斯。”西弗勒斯说。

    “独眼巨人和百臂巨人都是盖亚和乌拉诺斯的孩子,或者说,他们制造的怪物。”龚塞伊满脸厌恶得说。

    西弗勒斯走近了那几尊雕塑仔细查看。

    独眼巨人的眼睛是紧闭着的,看起来像是不忍看着眼前这一幕。

    “特洛伊战争结束后,奥德修斯在返航途中迷路,在一个岛上遇到了独眼巨人。”西弗勒斯说“为了脱困,奥德修斯用葡萄酒灌醉了独眼巨人,然后用烧红的木桩戳瞎了独眼巨人的眼睛。”

    “你是说它瞎了?”龚塞伊问。

    “盲目的爱,我们是不是该找点酒?”

    “你要把这个水池用酒填满?”龚塞伊看着这条长长的水道“你知道这要多少酒吗?”

    “酒能用钱买得到。”西弗勒斯看着那对外形漂亮的男女雕塑说“而且比血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女神的密语(十)

    从天空中俯视圣许毕斯喷泉,它看起来是八边形的,四座雕塑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四只狮子对着东南、西北、东北和西南。

    同时从米歇尔路进入卢森堡公园的入口也有一个八边形喷泉,协和广场也是八边形的。

    “看来我们好像对了。”亚利桑德罗对詹卢卡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圣许毕斯喷泉一直有很多人写生,我对比了以前的画,可以排除掉一些区域。”詹卢卡说到“另外圣许毕斯喷泉下面现在是停车场,我想你们可以不用去了。”

    “这可不一定,圣米歇尔喷泉后面已经成了住宅和仓库,我们还不是找到了。”亚利桑德罗说。

    “那不一样。”詹卢卡说“圣许毕斯教堂在大革命时曾经被洗劫过,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如果你们找的圣器确实是黄金做的,不可能被放过的。”

    “你说的那是18世纪末的事,停车场是什么时候修的?”

    “20世纪。”

    “瞧……”

    “也有可能工人找到了之后瞒报,自己私吞了。”

    “反正你打定了主意觉得地下不会有发现了对吗?”

    “圣许比斯教堂以前也当过坟墓,地下室内都是尸骨。”詹卢卡咕噜咕噜得喝了口水“你一定要去浪费时间我不阻止你。”

    “我要去找莫妮卡了,伙计。”亚利桑德罗说“我信不过法国人,我不能让莫妮卡一个人和那个踢足球的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随便你。”詹卢卡说“小心点伙计。”

    亚利桑德罗挂了电话,发现哈吉正看着他。

    “我不会送你过去的。”哈吉抚摸着洛里斯夫人说。

    “我知道,我可以坐计程车。”亚利桑德罗说,刚想拿起自己的背包,却发现将它交给了菲利克斯。

    “在这个时间?”哈吉看着拥堵的车流“可能你开船还快点。”

    “我倒是希望能像电影里一样有艘水上摩托艇,但有那么巧么?”亚利桑德罗抱怨着说。

    “你不会总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哈吉说“这是我跟我儿子说的。”

    “那又怎么样呢?”亚利桑德罗说。

    “调整你的心态,年轻人,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人生不可免的存在缺憾,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吹毛求疵,事事都要求完美的人?”哈吉平和得给洛里斯夫人顺毛一边说“有些人每天对缺憾念念不忘无异于每天往伤口上撒盐,不仅于事无补,而且还给周围的人造成很大的困扰。我要完美的婚礼,我要完美的装修,有一次我做高空清洁工,看到窗户里有个家伙在冲着那些穿着体面的白领大吼大叫,要一个完美的计划,那些名校毕业的精英们看着都被骂傻了。我也许不是那种会带着礼物回家的爸爸,但我也不是那种会逼着儿子照着我设计的人生走下去的爸爸,他只要不进监狱我就知足了。”

    “你的要求真低。”亚利桑德罗说。

    “他并没有向上帝请求成为我的孩子,我想只要有条件,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投生在富豪的家里,能想要什么就买到什么。”

    亚利桑德罗摇头,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刮了起来,很快菲利克斯出现了。

    “你走吧,你可以不用跟我们走了。”菲利克斯将背包丢还给了亚利桑德罗,趾高气昂得对他说。

    “我可没教你要这么跟人说话。”哈吉大声说道。

    菲利克斯嘟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们会继续找下去,你去找你的亲戚吧,一个女孩儿独自在巴黎很不安全。”哈吉说道“他的妻子也是落单了才出意外的对吗?”

    “你该多跟你爸爸呆一块。”亚利桑德罗说“他比你讨人喜欢多了。”

    “用不着你管!”

    菲利克斯的话音刚落,一只蜜蜂飞了过来,绕着他的脸嗡嗡得飞。

    “我想它是闻到你刚才吃的棉花糖了。”哈吉笑着说。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群蜜蜂在灯光下飞了过来,它们震动翅膀的声音发出了可怖的嗡嗡声。

    “快跑!”菲利克斯大叫道,捂着头朝着卡鲁塞尔桥的方向跑去。

    亚利桑德罗和哈吉也一起朝着那边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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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龚塞伊留在了卢森堡的无邪喷泉继续调查研究后,西弗勒斯又来到了法国国家图书馆,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书架之间回荡。

    “找到什么了?”西弗勒斯问。

    “哦,你吓我一跳。”带着眼镜的平斯夫人捂着自己的胸口说。

    “查到什么了。”西弗勒斯又问了一次。

    平斯夫人从一沓文献中找到了其中一张,将它交给西弗勒斯。

    “瞧瞧他干了什么。”平斯夫人鄙夷得说“他居然打算在人类启蒙之后恢复君权神授。”

    西弗勒斯看着那本书,这本书名叫《帝国教义问答》,内容是这样的:

    问:什么是我们必须要对法兰西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履行的个人义务?

    答:法兰西帝国拿破仑·波拿巴拥有我们对他的热爱、尊敬、服从和忠诚,拥有在保卫帝国权力的过程中立下的伟大功绩,我们自愿服兵役,我们热切得其道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安康,法兰西帝国昌盛。

    问:为什么我们必须对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履行这些义务?

    答:因为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是神为我们的国家确立的君主,君主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君主都享有无比的天才,尊崇君主就是尊崇神,服侍君主就是服侍神。

    问:有没有其他理由将法兰西皇帝拿破仑·波拿巴与我们的命运紧密相连?

    答:有的。法兰西皇帝拿破仑·波拿巴是神为了重建祖先神圣宗教所立,是宗教的保护人。他一深邃的指挥和明达的思想重建并捍卫公共秩序。他用强大的军队保卫国家。他是至上教皇主持祝圣仪式的耶和华的代言人,所有不对法兰西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履行义务的人都将遭受唾弃和诅咒。

    “听起来就像罗哈特要求背诵的考试内容。”西弗勒斯讥讽得说,将那本书放在了桌上。

    “这是在犯罪。”平斯夫人说“他怎么能让老师给孩子们这么洗脑?”

    “只要父母们关心自己孩子的学业,而且自己有点辨别是非的能力,就不会把这些东西当真。”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还有没有别的需要我知道的。”

    “你相见玛丽安托瓦内特吗?”平斯夫人说“我想你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你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问。

    “她就在这儿,在法兰西国立图书馆里。”平斯夫人怜悯得说“多么不幸的洛可可玫瑰。”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女神的密语(十一)

    19世纪时的巴黎还残留着中世纪巴黎的痕迹,街道崎岖不平,远不如凡尔赛那么平整,要在摇晃的马车上速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雅克-路易·大卫还是做到了,他用铅笔为临刑前坐着囚车前往革命广场的玛丽安托瓦内特画了最后一副肖像画,这种纯线条的肖像画在巴黎街头随便一个艺术家都能画得出来。

    女人的头发是宝贵的,除非特殊原因她们不会轻易剪掉,但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头发当时却被剪掉了,这是为了铡刀落下来时能顺利得砍下脑袋,死刑犯在断头台上都必须露出脖子,因此头发全部要剪到后颈的发际线以上。

    在出发到刑场之前艳后玛丽的头发被胡乱剪掉了,只能用一顶丑陋的帽子遮住,但还是有些头发不规则得反翘着,这一点在大卫的素描里体现出来了。

    除了那顶难看的帽子外她还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裙,即便她的身段依旧保持着苗条,胸部没有下垂,这一身也和她艳妆丽服、高贵华美时是截然不同的。

    固然蓬皮杜夫人是洛可可风格的教母,但是没人能比玛丽安托瓦内特更好得体现十八世纪的风情,这朵在奥地利出生的玫瑰是在凡尔赛真正绽放的,她刚嫁到法国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有时候还要去路易十五广场西北边学习弹奏钢琴,适应法国宫廷的生活。

    也许她偶尔弹琴弹累了,变得不专心时会透过一扇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但她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狼狈得被双手反捆着坐在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被一个画家描下这么难看的模样。

    大卫擅长画死相,卢浮宫里的马拉之死也是他画的,如果说他是个警察,那么他就是那个举着相机,拍下死者照片的那个人。

    不过当时的玛丽还活着,她那张极具哈布斯堡家族血缘的嘴紧抿着,嘴角朝下撇,充分表达了她的不悦,这么生动的表情可不会出现在死人的脸上,然而这确实是玛丽安托瓦内特最后的一张肖像画,等那辆囚车到了革命广场,“灰先生”会送她走最后一程,也许她真的就和传说中说的那样,因为不小心踩了刽子手一脚说了声对不起,紧接着这位“赤字皇后”留下的赤字也会随着她的血流出而洗净了。

    西弗勒斯看着挂在法国国家图书馆墙上的这幅素描,它远不如其他彩色的肖像那么精美,甚至于路过的人根本就懒得将视线停留在这幅速写上。

    和路易十六花在独立战争使用的13亿军费相比,玛丽在梳妆打扮上花的钱又能有多少呢?

    独立战争其实是七年战争的延续,刚即位的路易十六雄心勃勃,要挽回法国战败的名声,同时树立自己的威望,这才不计后果得投入。

    然而200年后美国民众早就忘了独立战争中法国的援助,认为独立战争是靠着美国国父们自己打赢的。

    奢侈带坏的是社会风气,一只白蚁吃不了多少,一群白蚁却能将房梁给蛀空,法国后来遇到了天灾,粮食奇缺,又贷了一大笔钱用来赈灾,在经过这些蛀虫之手后很难说清楚到底有多少款子落到了民间。

    平民看着那高不可攀的粮食价格绝望到铤而走险,市面上开始流传谣言,当玛丽皇后听说民众吃不起面包的时候问“他们怎么不吃蛋糕”,这种话和东方的一位皇帝说的话很像。

    那时的中国正值魏晋南北朝时代,五胡乱华造成生灵涂炭,并不是三国时刘备的儿子阿斗说的。

    在18世纪的启蒙运动中,中国的文化扮演了极其重要的地位,许多思想家和经济学家都对“悯农”产生了兴趣。

    为了让农民的日子过得好一点,粮食变成了自由贸易,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粮食是每个人的必需品,肯定有人会买的,大量的“活钱”进入粮食市场,这就和很多“郁金香热”一样的,“活钱”往哪儿跑,某样商品的价格就会变得很昂贵,这种狂热通常吹起来的是泡沫,活钱一扯走泡沫就消失了,商品也会恢复它本来的价格,不过粮食却和其他商品不一样。

    人类文明早期分为农耕和游牧,农耕可以获得稳定的食物,不用和游牧民族一样需要逐水草而居,将大量时间花在路上,有了时间和足够的物质基础发展文明,古埃及、印度、中国,乃至阿兹克特文明都是如此,这些文明留下了很多建筑物作为自己存在的证明,游牧民族则缺乏这些,他们的时间更多花在征服而不是建设上。

    蒙古人野蛮原始不代表他们智力低下,欧洲人也曾野蛮过,不只是不洗澡,餐桌礼仪也很难看,当时的餐刀刀尖不像现在是椭圆形的,之所以会变成椭圆形是因为黎塞留大主教,他实在看不下去贵族们用餐刀剔牙的习惯,命令仆人们将所有餐刀刀尖全部磨圆了,这才有了西餐的餐刀。

    在法兰西国立图书馆有个椭圆大厅,那里以前被称作黎塞留厅。

    拿破仑签下退位诏书是在枫丹白露的白马厅,那里也是个椭圆形的庭院。

    “谢谢。”西弗勒斯看着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速写说,然后转身向着椭圆形厅走去。

    在那个巨大的椭圆形玻璃穹顶四周分布着世界知名城市的名字,其中有一个便是pekin,它的意思本来是北边的京城,不过欧洲的传教士们直接按照拉丁语音译过来,它的金属铭牌就在耶路撒冷的旁边,只不过它离地很难够到,反正普通的梯子是肯定碰触不到的。

    ==============================================================

    菲利克斯、亚利桑德罗和哈吉以及洛里斯夫人一起跑到了圣许毕斯广场。

    本来它们之间的距离就不远,跑步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参加过校足球队的亚利桑德罗和曾经在军队服役过的哈吉都还能承受,菲利克斯就有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他一是年纪小,二是没有系统锻炼,蜜蜂蜇他也蜇得最多。

    他虽然脸肿了,不过没有过敏反应,哈吉也就不管他了,随即哈吉便问亚利桑德罗接下来的行程。

    “你打算现在走吗?”哈吉问。

    亚利桑德罗看了一下四周,然后看了一下表。

    “我们要快一点。”亚利桑德罗放下了手腕“我去停车场搜查。”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调查清楚了再说。”哈吉说“就像我们在协和广场干的。”

    “这喷泉就四个老人,有什么可以研究的?”亚利桑德罗问。

    “总之先看看吧。”哈吉无奈得说“没准我们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去教堂里看看。”亚利桑德罗说,然后就向着喷泉东方的教堂走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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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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