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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二)

    巴黎第七大学创建于1971年,与巴黎第六大学一样,是前巴黎索邦大学科学院的主要继承者之一,同时也是法国及欧洲顶级的研究型大学。

    与侧重物理、工程和地质学的巴黎第六大学不同的是,第七大学侧重医学、数学和概率论,校址在圣维克多修道院上,大概在1811年的时候拿破仑扩建了这个学校。

    按照欧仁之前所说的,士兵也有受伤、得病、躺在沙漠上哀嚎无人救助的时候,多培养一些医生也是为自己提供服务。更何况当时瘟疫流行,医院是最后的一道防线,它要是被击破了那就要死伤无数。

    人们都往往相信经验丰富的医生,问题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也是从“0”开始的,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刚毕业的医学生马上就有十年以上的经验。

    位于旧沙滩广场上的巴黎公立医疗救助中心与巴黎第七大学有合作关系,正对着救助中心,位于西岱岛上的主宫医院才是真正的医院,在拿破仑时代它是圆形的。取用这个设计是受启蒙哲学,和当时普遍认为瘟疫是瘴气引起,需要量好通风的影响,现在则被改建成四四方方的了。

    在法国无家可归不代表没有工作,很多流浪汉还是愿意工作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的。

    但生病了就不是以他们那点微薄的积蓄承担得起的了,法国的法律规定,只要公民能够提供真实的可以确定的住址就能获得公立救助机构的医疗帮扶,比如西弗勒斯他们此刻所处的巴黎公立医疗救助中心,然而流浪者和无家可归者们则需要依附于一个经过政府审查认可的机构才能得到这种社会保障。

    有的时候流浪街头会得怪病,研究型的医疗机构会出于研究的目的为患者提供治疗,或者换一个说法,患者是小白鼠,供主治医师和医学生们学习研究当案例用的,虽然没人愿意自己成试验品,不过面对庞大的医疗费用还是会有人妥协。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难处,也许战争期间的人觉得吃不上饱饭,还要面对炮火会觉得自己在吃苦,现在的年轻人物质充足,不用担心自己年轻时担忧的事情就不是在吃苦了。

    靴子穿在自己的脚上才知道哪儿难受,不能把自己穿着难受的靴子硬套在别人的脚上强迫别人跟着感同身受,年轻人不需要一个不认识的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摆出一副人生导师的样子指手画脚。

    好莱坞出产的那种美国佬拯救世界或者追求特效的电影他们看腻了,法国自己也有自己的电影行业,你看你的《独立日》,我看我的《天使爱美丽》,当你嘲笑《天使爱美丽》剧情幼稚的时候我也可以说《独立日》里的外星人看着假,而且人类编的电脑病毒居然会让一个可以星际航行的太空飞船瘫痪?这样的剧情还真有人相信?

    “鲍德温”就是这样一个爱看法国文艺片的黑客,同时也是一个公益机构的办事人员,也是通过这层关系才和那些流浪者们取得了联系。

    《当幸福来敲门》这部电影看起来好像很励志,演的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如何称为能开超跑的金融家,实际上反映的是美苏冷战后因为大规模军备竞赛,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社会缺少就业岗位,男主人公被逼无奈只好创业。

    获得资金支持的技术员研发出一些看似有用,实际上却缺乏实际使用价值的机器,比如那个推销员提在手上的便携式骨密度分析仪。

    男主人公犯了和美国总统一样的错误,嘿,我觉得用美国教官和美元培养的当地军队和警察能起作用,这样美军就能撤走,不用呆在经过贫铀弹轰炸后充满污染的沙漠,躺在家里喝着可乐、看爆米花电影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石油运到国内了。

    这能奏效、能一劳永逸,然而事实上那台骨密分析仪卖不出去,正常人会去医院检查骨密度,专业机器庞大,大医院不差地方放这东西,男主人公好不容易把它卖给了一个德国大夫。

    男主人公为了卖这些仪器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时间,消耗了青春,最后不仅没有发财,还差点破产、妻离子散,因为没有排上救济院的床位,他只能和儿子一起睡在地铁的厕所里。

    这也是美国梦的一种,身处那个境况并不美妙,“失败者”像是个诅咒一样,“失败者”取代了“私生子”成了骂人最狠的话。

    只是《当幸福来敲门》则是励志电影,男主人公最后成功了,过上了精英的生活,它给人们一个虚幻的梦,努力就会获得成功。但要是换一个理解方式,那就是你必须要有面对挫折和失败的抗打击能力,男主人要是那个时候扛不住压力,走出厕所,等有地铁经过时跳下了月台,那这部电影就该换一个名字了。

    当时敲厕所门的是谁呢?是幸福么?敲门者只是个想上厕所,厕所门却打不开的倒霉蛋而已,他不得不离开厕所去别的地方上厕所,这个地方往往是站台,小便还好,大便怎么办?

    面对别人的合理诉求,需要一个地方睡觉的男主人公要厚着脸皮不给他开门,你永远都不知道绝境会把一个人逼到变成什么样。

    用“鲍德温”的话来说,美国电影全部都是“梦工厂”出产的标准商品,那是他们向全世界传播他们金钱至上的价值观,实现文化洗脑用的,假扮成亚利桑德罗这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卢修斯马尔福完全不知道“鲍德温”说的是什么,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外星人。

    人会把人给逼死,卢修斯·马尔福没有完成伏地魔的任务,没有拿回预言球,他不仅失去了自己房子的主权,他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海被伏地魔逼着完成一个任务,刺杀阿不思·邓布利多。

    暴君就是这样的,不体恤下属,德拉科·马尔福被他逼到去男生盥洗室哭,那其实也算是厕所,后来哈利波特还用神锋无形把他给打伤了。

    以德拉科的人缘,被人孤立在所难免,幸好霍格沃茨的学生不坏,看到他受伤了还有人去叫老师,如果不是因为教父救了他一命,德拉科也要倒在自己的血泊里了。

    白雪公主随便吃了别人给的苹果,差点中毒死了,同样别人给的鸡汤也不能乱喝,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毒。

    连环杀手有时会瞄准这些无家可归者,他们是城市里的弱势群体,同时社会也存在一种偏见,无家可归是因为他们好逸恶劳,或者是有别的问题才落得这个田地的,甚至是有犯罪前科,清除他们就像是清除街上的垃圾,能让市容市貌变好。

    同样人也能把人的潜力给逼出来,相比起怪病,低收入群体更容易骨折或者是别的外伤,因为他们不少从事高空作业,从高处摔下来运气好是骨折,运气不好就是高位截瘫和送命,要重新恢复行动需要康复训练,医疗救助中心隔壁的那栋楼就有康复中心,它同样位于沙滩广场上,只是那栋楼有一半被租出去,作为洗车场和商业用了。

    毕竟这种半公益性质,完全靠政府补贴的机构赚不了钱,可比不上私立医院和对面有教会支持的主宫医院,不想办法赚点钱,他们的日子也要过得紧巴。只要参与康复治疗的人不放弃希望,他们在医生护士的帮助下也许还有希望舍弃轮椅重新站起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孔子的“仁”是藏爱于心,是自我约束、是不分贫富、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或者是换一个说法叫中庸。

    比如圣母百花教堂的穹顶,专业建筑师都觉得不能干的工程被一个钟表匠给干成了,即便是蒙古大夫,他也把病给治好了。

    锡耶纳的官员们要是也抱着这种想法,在瘟疫后税收吃紧还坚持把圣母教堂修成以前的规模,再继续追求“完美”最终结局就是烂尾,想逼迫工人按着自己的想法去施工不可能做得到,没钱不会有人干活,看着一个修了一半的房子矗立在市中心那就体面了?

    换个设计,小一点、也许没有以前那么恢弘,圣母院还是有闪光的地方。

    生存如果是一个通关游戏,有人开局被迫选的地狱难度,有人则选择了简易模式,地狱难度的不想玩了,简易模式的却谴责那些玩家不够努力,那就跟那个说平民没有面包吃,为什么他们不吃蛋糕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

    费农·德斯利是这样的人,他在矿机公司里总是对员工大声嚷嚷,声音比他卖的矿机还要大声。

    幸好他比较爱自己的家人,虽然他的事业不算成功,也还算幸福。

    踩着金山会越走越高,看着是上升,可是这金山和沙山一样是不牢靠的。

    一旦破产从高处摔下来如果侥幸不死就要过底层的生活。那时候会需要这样那样的社会救济,底层人过得也不是那么糟糕,所有教堂都是收容所,晚上可以去那里睡觉,还有民间组织的“流浪者爱心食堂”,以前尼克·勒梅也开过,那个食堂现在还成了一个餐馆。

    一切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只要还活着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维克多雨果说过,爱是个理想主义的东西,即便在地狱里也有。

    如果《当幸福来敲门》这部电影真的是真人真事改编的,那么很多年前的纽约地铁的某间厕所里,曾有个绝望的男人蜷缩在地上,他紧紧得抱住自己的儿子,仿佛抱着的是他所有的财富。

    拯救他的不是保时捷和带游泳池的豪宅,也不是虚无缥缈的神,而是爱与希望。

    是什么样的男人会抛弃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在救助机构里寻找线索的时候,路过一个诊疗室时西弗勒斯看到了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女人,当她向社工哭诉的时候,她的儿子站在她的身后,眼神里不是惊慌和愤怒,而是一种早熟的平静。

    那孩子似乎察觉到了门口西弗勒斯的眼神,看向了他。

    “有时候我们会碰到遭遇家庭暴力,带着孩子流浪的母亲。”鲍德温说“她们没有胆子和我们一样闯入别人的空房里住,但她们不会露宿街头,修女会把她们带走的。”

    西弗勒斯没有接话。

    “你还恨你的父亲?”卢修斯在他耳旁问。

    西弗勒斯看着他。

    “我现在觉得让你喝复方汤剂伪装成别人是个坏主意了,卢修斯。”西弗勒斯说。

    “得先过了今晚。”卢修斯笑着耸了耸肩“我可是在帮你呢,先生。”

    西弗勒斯笑了一下,朝着下一个地点走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三)

    “你准备好了?”波莫娜忽然问道。

    “什么?”正准备喝菜汤的西弗勒斯问道。

    “下学期。”她耐心得说。

    “我不是新手了。”西弗勒斯心不在焉得说“那帮学生我应付得来。”

    “我不是说他们。”波莫娜看了看左右,然后压低了声音“我说的是哈利波特。”

    西弗勒斯像是被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他马上11岁了,你想不想送一份礼物给他?”

    “我为什么要送礼物给他?”老蝙蝠皱着眉。

    “我不知道,比如生日礼物?”波莫娜困惑得说到“我听说海格要送一个生日蛋糕给他。”

    “我想伟大的救世主会收到很多礼物,不缺我这一份。”他坏脾气得说,用勺子喝了一口汤。

    “我可不那么认为。”波莫娜撇了撇嘴“佩妮一直嫉妒莉莉。”

    西弗勒斯继续喝汤。

    “虽然我不想那么说,我觉得她在通过不公正对待哈利,让自己的心理获取平衡。”波莫娜一边咀嚼着土豆一边说。

    “既然你不想那么说,那你就不要那么说。”他硬邦邦得回答。

    这下她安静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安静得继续享用晚餐,结果她又找到了新的话题。

    他抬头看了一眼礼堂里的学生们,有那么几个正在暗中观察他,被他的视线扫到都低下头继续吃晚餐。

    “给你。”鲍德温将一盘食物放在了西弗勒斯的面前“这是医院员工吃的,希望你别嫌弃。”

    “亚利桑德罗”皱着眉,一脸厌恶得看着西弗勒斯面前的餐盘。

    里面有普罗旺斯炖菜,烤鸡腿,鹰嘴豆泥,切好的法棍,一小盘牛油果沙拉,另外还有一份奶油蘑菇汤,都放在很普通的白色瓷盘里,虽然简单却热气腾腾,之前在居维叶办公室吃的苹果塔反而像是饭后甜点。

    西弗勒斯拿起一次性餐具,很安静得吃了。

    坐在他对面吃东西的鲍德温盯着他。

    “你看什么?”卢修斯不客气得问。

    “这是我头一次看到你们这种穿着的人在这里吃饭。”鲍德温说“一开始他说饿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去外面的餐厅就餐。”

    卢修斯调转视线,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个医疗救助中心绝对位于最好的地段,能近距离观看圣母院,如果用来开餐馆绝对生意爆满。

    但他们只将临河的那边租给了码头、地铁公司、一个看起来为员工提供食物的食堂以及一个寿司店,其他的房间都空着。

    原本还有些奇怪,不过当他们的脚底忽然开始震动,并且传来剧烈的噪音时,这种疑惑就被解除了。

    下面是巴黎地铁14号线和7号线,巴黎最繁忙的线路之一,只有地铁公司的人才受得了这噪音。

    至于为什么不挖深一点还是因为财政不足,14号地铁下穿七条地铁,上穿2条大区快铁,而且隧道还要掘进含水层,如果要按照施工方的方案要额外追加费用。

    之前说欧仁·博阿尔内提起了修沙滩广场是为了迎接玛丽·路易斯,事实上它是波拿巴为了加冕典礼修的。

    欧仁嫉妒艾格隆么?这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因为拿破仑死亡是在退位后,即便他有继承权,也没有一个帝国给他继承了。

    鲍德温的话没人接,西弗勒斯忙着吃饭,卢修斯则是不想和他说话。

    也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三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秃头的警卫正在取餐处取饭。

    “他叫阿莱特,是个哑巴。”鲍德温说“不过他听得见我们说话。”

    西弗勒斯盯着那个叫阿莱特的人走过来。

    其实像这样穷的医院也没什么东西好偷的,而且小偷生病了也会到这种公立医疗援助结构看病,阿莱特在这里根本就是个摆设。

    他一个人找了个远离他们的角落吃饭,原本没什么稀奇。

    “你看他干什么?”卢修斯顺着西弗勒斯的视线看了过去。

    “没什么。”西弗勒斯心神不宁得说,继续吃迟到的晚餐。

    “我听说过一个传闻。”鲍德温说“在地铁挖掘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祭坛。”

    “什么祭坛?”西弗勒斯问。

    “我只是听说。”鲍德温耸了耸肩膀“这里我不常来。”

    “Domicilesenl’air。”卢修斯忽然说道“用法语说这是‘空地址’。”

    “那是什么?”鲍德温问。

    “这是法国大革命之前那些流动的商饭没有固定的地址,为了争取到供应商供货,就会用硬币付头期款,再用客栈的地址开一张期票,当期票到期时人不见了踪影,因此欠供应商钱的零售商名单有一串,他们附上的地址也不固定,比如某条街、某人的住处,某个客栈,以及某个广场,当时从事售书业是很冒险的,因为客人有时会要求购买禁书,就像是止痛片交易,这是非法的。”卢修斯说。

    “那有什么关系呢?”鲍德温困惑得问。

    “塞纳河是一条流淌在书籍里的河流,沿岸到处都是书。”卢修斯恭维得说。

    “我还以为你想找他们讨钱呢。”鲍德温说,接着他又问“你家是卖书的?”

    “不。”卢修斯高傲得笑着“9个卖烤肉的富得流油,1个卖书的穷得饿死,我听说巴黎有个俗语,右岸花钱左岸动脑,是因为拉丁区在左岸吗?”

    “当时的禁书有哪些?”西弗勒斯随意问道。

    “修女的风流韵事。”卢修斯说“还有哲学家的故事。”

    西弗勒斯冷冷地看着这条老蛇。

    “这些书要通过秘密渠道运输,这个地方靠近河边,你猜以前是不是他们拉丁区的读者们交易的场所?”

    “就像是当我要买ooxx小说,我要跟那个书商说我要买哲学小说。”鲍德温说。

    “那个守门人,你们猜他现在在干什么?”卢修斯微笑着说。

    西弗勒斯眼角余光撇着阿莱特,他看起来就像真的聋哑人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反而在摆弄手机。

    “你们怎会怀疑他?”鲍德温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查尔特勒修会?”卢修斯问。

    “那是什么?”鲍德温困惑得摇头。

    “那是一个成立了一千年的隐修会,他们修行的方式是禁口,有时候他们安静得让你觉得他们是哑巴。”卢修斯说“有一本禁书,名叫查尔特勒修会看门人的故事。”

    “我不知道你居然还会看书。”西弗勒斯揶揄得说。

    “你以为我是谁?高尔?”

    “但我听说查尔特勒修会不会随意离开那个山谷。”西弗勒斯说。

    “我知道,他们的工作是看守图书馆里的手稿和书籍,不过还有另一个教派,他们的工作是守墓人。”卢修斯说“这个派别的人会穿着一件带长而尖风帽的斗篷,经常在墓地出现,看起来行迹可疑。”

    “阿莱特在我来之前就在这个地方干了。”鲍德温说“他虽然不会说话,不过他没有斗篷,也没有形迹可疑。”

    “你觉得呢?”卢修斯问西弗勒斯。

    “我以为你不像贝拉,那么喜欢折磨麻瓜。”西弗勒斯说。

    “我现在也不喜欢,吐真剂你带了?”

    “一个门卫,你觉得有必要?”西弗勒斯问。

    “这是我刚才的问题,你觉得呢?”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正在犹豫,阿莱特却站起身走了。

    他的脚步非常匆忙,几乎是在小跑。

    “让我们来看猜准没有。”西弗勒斯说,然后他也站了起来,对着自己用了一个幻身咒,随即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四)

    “叮叮当当”

    随着钥匙管理员阿莱特急促的脚步声,他腰上的钥匙也不断撞击发出声响。

    也不知道他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过头,但走廊上却一个人都没有,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转身又继续往前走,仿佛正在进行日常巡逻。

    过了大概有三五分钟,他的手机响了。

    手机对聋哑人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毕竟电话那头的人不能看到手语,不过他们还可以通过发短信进行联系,有时候他遇到了前来咨询的人,也会用手机打字进行回复。

    然而此刻阿莱特却按下了电话的接听键。

    “喂。”阿莱特说。

    “你一个人?”电话另一头的男人问。

    “我想是的。”阿莱特说。

    “你怎么确定‘他们’来了?”另一头的男人问。

    “没有媒体。”阿莱特擦了一下脸上的汗说“如果大人物们要来做‘慈善’肯定会有媒体报道,而且还是白天。”

    “他们在干什么?”另一头的男人问。

    “我不知道,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阿莱特捂着自己的脸。

    “你觉得他们在找那个东西?”

    “我不确定。”阿莱特惊恐得说“我怎么办?”

    “别让对方起疑。”另一头的男人说“你干了蠢事吗?”

    “我想没有。”阿莱特说。

    “继续保持。”另一头的男人说“如果出问题了马上通知我。”

    说完那个人就挂了电话,听筒里发出嘟嘟的忙音。

    阿莱特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

    有一种感觉,名叫同类,即便之前没有说话没有见面也会觉得一见如故,有聊不完的话题。

    有一种感觉,名叫天敌,即便不说话,只要共处一室,呼吸一个房间里的空气都觉得难受。

    阿莱特大气都不敢喘,就像是脚边有一条剧毒的蛇,敢动一下它就会咬他,他的眼睛直勾勾得看着前方,看着有点吓人。

    这时又一辆列车驶过,从地下发出轰隆声。

    其实除了地铁14号线以外,医疗中心的地下还有一条地铁7号线,它建成的时间比14号线要早得多,也要浅得多,早在施工期间就因为噪音和振动问题遭到了法兰西院士们的反对,原本该线计划在卢浮宫附近向南延伸至左岸,最终路径才改成了东西向的。

    原本有人觉得院士们有点夸张,毕竟有人在图书馆里说话都会被人喝止,但现在听过这噪音和振动后,确实不是一般人忍受的。

    “他们察觉不到的。”阿莱特像是给自己鼓劲一样说,刚打算迈步。

    “察觉不到什么?”虚空中一个人问。

    阿莱特惊恐不已。

    “你们藏了什么?”那人继续问。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阿莱特负隅顽抗得说。

    “Victoria,我怎么没注意呢?”那人笑着说“那是这幢楼背后那条街的名字,有谁不喜欢胜利的感觉?”

    阿莱特没有做声,他的表情变得镇定自若,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你是哪个派别的修士?”虚空中的人问。

    “1940年12月,党卫军和冲锋队来到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地下墓穴里,他们甚至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打开了坟墓带走了罗马王的灵柩,打算以此挽回和法国人之间的关系,结成法德同盟,但首都的墙上到处都写满了可怕的标语,‘他们把木炭夺走了,却还给我们灰烬’,不论维希政府做了什么交易,人民没有上希特勒的当。”

    “你觉得我是**?”虚空中的人说。

    “不论你是什么人?不经过别人的允许擅闯都是不礼貌的。”

    “你好像搞错了,修士,先‘不礼貌’的人不是我。”虚空中的人压低了声音说“他绑架了我妻子。”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莱特颤抖得说。

    “告诉我他在哪儿?”虚空中的人说。

    阿莱特困惑得问,接着他醒悟了过来。

    “看来咱们有什么误会。”虚空中的人说,然后他缓慢得显露自己的身影,正是那两个衣着体面的人之中的一个。

    “告诉我你知道的。”西弗勒斯说着,将魔杖对准了阿莱特。

    “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阿莱特问。

    “费了一番波折。”西弗勒斯说“你也可以老实合作,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阿莱特不说话了,好像他又变成了哑巴。

    “他不值得你那么保护,那个人本质上和魔鬼没有区别。”西弗勒斯说。

    阿莱特没有回答。

    “看来不用点手段他是不会合作的。”卢修斯说“你知道这些人有多负隅顽抗。”

    “你相信灵魂吗?修士。”西弗勒斯接着说“还有天堂和地狱。”

    “你们巫师相信吗?”阿莱特问。

    “我相信。”西弗勒斯说“以前的人畏惧死后下地狱,但地狱其实就在活人的世界里,不幸的人们忘记自己的感情和梦想,用一种无法软化的冷酷来硬化自己的心,他们自己关上了通往天堂的门,至少这样就不用继续受苦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诗意了?”卢修斯问。

    “我也要读书,维克多·雨果写的。”西弗勒斯说“人的本性不愿接受失败,‘失败者’是一种和但丁所描写的地狱不一样的新形地狱,只要为了逃离它,人愿意做任何事。”

    “听起来好像很可怜。”卢修斯转头看着阿莱特“你觉得这种人能不能经受得起摄神取念?”

    “这要看他的防御有厚实。”西弗勒斯说“或者说,是信仰有多坚定。”

    “你……你们要对他用刑?”鲍德温问。

    “我希望不用。”西弗勒斯说。

    “不行!我带你们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折磨人的!”鲍德温立刻叫嚷。

    “别逼我,神父。”西弗勒斯哀求道“我不想那么做。”

    “你曾经被人逼迫使用暴力吗?”阿莱特问。

    “有一个人。”西弗勒斯说“他的生命走向了尽头,希望我帮他结束。”

    “你现在什么感觉?”阿莱特问。

    “我很后悔。”西弗勒斯说“我不该听他的请求答应他。”

    “你不该那么说。”卢修斯说“你现在可就在请求他。”

    “人类的存在总结在两个词中——享乐和受难,这也是雨果写的。”阿莱特说“一个囚犯说,只要给我一些烟叶,把我关在地牢里也行,你觉得他是在享乐还是受难?”

    “我可以住在荒无人烟的废墟里,只要她陪着我。”西弗勒斯笑着说“对我来说,那就是天堂。”

    “他是我儿子的教父。”卢修斯说“他因为牢不可破的誓言才离开‘天堂’,回到我们之中来的。”

    “教父?”阿莱特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你们?巫师?”

    “这是‘传统’的一部分。”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每个英国小孩都有教父。”

    “你们的孩子接受洗礼了?”阿莱特问。

    “不!”卢修斯和西弗勒斯一起否认。

    让曾经的小坏蛋,现在的食死徒余孽接受洗礼?这个想法实在太可怕了,更何况圣水也洗不掉他胳膊上的黑色烙印,就算洗掉了,也洗不去别人眼中仇恨歧视的目光。

    唯一的办法或许是和那个额头上印有“st”,偷羊贼符号的老人一样,一辈子积德行善,等时间久了,人们忘了那段过往,再有人问起他额头上这个符号代表的意思时,别人的回答是“圣徒”。

    不继承家业,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当医生其实也没什么,德拉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履行职责,虽然那是他“纯血”的父亲反对并且不理解的。

    幸好还有阿斯托尼亚支持他,就像笑面人还有蒂在支持他,即便他们住在“绿盒子”里,没有固定的住处,他们还是有家的。

    爱是一种理想主义的东西,即使是在地狱中也能被找到,任何艰难困境都不能消磨上帝创造的心脏。

    没有电视里空洞的罐头笑声,也没有因为小丑的表演而发出的狂笑。

    也许这就是“女神”微笑的秘密,安静而温柔,这样的情景多美好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五)

    有人也许听过这样的指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ess,nofail)

    这句话的典故出自于陈胜吴广起义,项羽和刘邦率领的军队日益壮大起来,后来项羽与秦国大将章邯率领的秦军主力部队在巨鹿相遇,当时项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失败的后果没有投降苟活的可能,昔日陈胜吴广起义时也是因为天降暴雨迟到了,按照秦律要被杀头,所以才起兵造反的。

    这句话传啊传,传到了西方,失败者会被人挖苦、嘲讽,绝不会得到同情,也不会有人从他们失败的经历中获取反思,反倒是那些励志的故事,它能激起人心中的“光明”,即便那些成功的经验是不可重复的还是会有人会去尝试,各种励志成功的书籍卖的火热。

    海市蜃楼是一种光学现象,它能让人看到美好的愿景,比如绿洲,又或者是豪宅、名车,旅人要是中了计追逐那个幻象,那么迟早会渴死累死在沙漠里,又或者和拿破仑从雅法撤离回开罗途中的马一样,喝了盐水而渴死。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当年冲进哈布斯堡坟墓的冲锋队和党卫军神父们一样拦不住,只能干看着他们抢,能做的也只是为罗马王送上车的灵柩祈祷。让修士当守墓人只防得住文明人,以前约瑟芬呆过的修道院地下室里到处都是修士的脑浆和血液。

    有时候人会忘了理性和道德这些东西,狂热的力量支配着人的头脑,倘若希特勒和维西政府因为罗马王的尸骨而联盟成功,自由法国输了,历史又会如何呢?

    平民不是政客,他们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哈利他们接触的绝大多数都是平民。政客会因为利益而妄图颠倒是非、指鹿为马,就像福吉所做的。世上最不缺的是蝇营狗苟,努力钻营,想当人上人的领袖,各个民族想要权力、想当领袖的人多了,但是领袖缺的是配合他信仰的信徒,要取悦众人不难,难的是要让众人忠诚于领袖,领袖的纲领都错了民众为什么要配合他忠诚于他?

    维西政府自己玩吧,自由法国人民不配合,他们继续玩“虎口脱险”的游戏。

    世袭制度不过是一个父传子的游戏,父亲辛苦挣了那么多的家业,当然希望儿子能继承。但就像儿子不能决定自己的父亲是谁,父亲也不能决定儿子是个什么样,东方的君主会使用一夫一妻多妾制,多生几个儿子,从这些人里面挑一个做继承人,嫡长子成器是最好的。

    为了让这个孩子接得住自己的江山,父亲会给他请很多名师,艾格隆小时候也是被各路的名师围着教导,他从小就聪明伶俐,可惜这孩子少了点运气,还没来得及长大就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真的患了肺结核死的已经很难判断了,因为他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灰。不过他的心脏和肠子还留着,足够做法医检验了,只是没人去提检验的事。

    当时党卫军赶时间,没有留意到艾格隆的心脏和肠子放在别的地方,因此被留在了维也纳。而那些修士也不会像保护圣物一样舍命去保护它们,简单的说是交情不到,不值得,但他们也不会主动去告诉党卫军,还有一部分遗骸党卫军没拿走。

    拿破仑的灵柩不需要修士来守,1813年莱比锡之战战败后,反法同盟乘胜追击,在冬天开始进军法国。

    这不是对外作战,在某些人眼里这就是卫国战争,然而法国平民并没有拿起武器反抗,地方的大多数高官选择了“退休”和投降。

    1814年拿破仑在杜伊勒里宫和家人告别,他将皇后和罗马王托付给勇敢的国民自卫队,自己亲自迎敌去了。

    当时他手里只有7万人,而且大多数还是新兵,联军则有20万。

    巨鹿之战秦军有40万,项羽有6万人。

    这一场战役对拿破仑·波拿巴来说也是背水一战,整个战役持续了65天,拿破仑走了1000英里,在48个不同的地点过夜,发动了12次战斗,可以说他带着少量部队在绝对优势的敌军中冲杀。

    即便他最后输了,拿破仑·波拿巴依旧是猛将,可惜的是人心散尽,他很难再称王了。

    不仅是作为一个热门景点,也作为一个博物馆,荣军院里有专门的安保人员,不少还是退役军人出身,毕竟荣军院本身也是给伤残退役军人住的。

    有人将基业传袭寄托于教育,也有人将之寄托于“玄学”。

    占星术能预言未来,如果得到的预言结果不尽人意,预测命运的人就会提前做好准备,比如多给占星家帮自己改命,或者把威胁给除掉。

    又或者是将请人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作为丧葬地点,给自己和后人带来好运。

    这么做也是为了不陷入那个名为“失败”的地狱里去,人们会很舍得花钱,跟中世纪时的人们买赎罪券避免下地狱差不多。

    赌徒输红了眼的样子有多可怕呢?

    他为了不输、把本捞回来什么事都敢想敢干,比如美国电影里的蝎子王,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阿努比斯,以此换来亡灵兵团“征服”底比斯。

    东方有句名言叫树倒猢狲散,在垓下之围时项羽至少还有个虞姬陪着他,一个人独自面对绝境的感觉是很绝望,如果不是虞姬舞剑自刎,说不定项羽就投降了。

    一个女人尚且能做到如此,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王怎么做不到呢?

    最后项羽在乌江边上拔剑自刎,像他那样的人做不到像越王勾践一样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后人评价项羽失败是因为高傲自大,刘邦算不得什么人物。

    刘邦崛起于市井,是个卑贱到泥里的人,比不上出身贵族的项羽,从小就学习打仗。

    刘邦赢了,面对的是经过秦朝统一战争、秦末农名起义以及楚汉争霸后,国破民稀,百废凋零的国家,就跟希拉克略接手的东罗马帝国差不多,甚至还有些不如。

    不过汉王朝没有重新分裂,即便把项羽打败后那些旧贵族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国家,继续保持秦国统一之前的疆界,刘邦也没有允许,他厚着脸皮用了种种措施,把那些闹着要回去的贵族给留在了长安城。

    按照古代中国风水,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秦始皇的地宫位于渭河以南,是适合丧葬的地方。

    荣军院所处的位置也处于塞纳河的南边,即使按照埃及的习俗,西岸也是属于亡者的国度。

    拿破仑有一个东方梦,他想去印度,以至于差点参加英国人的军队,他死的时候,安葬在圣赫拿岛的坟墓里时也是脚冲着东方的。

    有时候尸体不腐也许不是什么奇迹发生,而是一种未知的自然现象,比如马王堆汉墓的女古尸,她没经过防腐处理,不是一样“栩栩如生”得保存了两千多年吗?

    圣赫拿岛只是个小岛,没有名山大川,周围都是海洋。但海底不是平坦的,而是有很多山峦、峡谷,地形比陆地还要复杂。

    是什么原因造成拿破仑的尸体在那个热带小岛上不腐呢?

    守护“圣人”遗骸是嘉布遣会修士的工作,同时研究“奇迹”也是他们的工作,只是他们研究的逻辑和科学家有所出入。

    在离开了大楼后,阿莱特带着他们来到绿地,掀开了一个窨井盖钻了进去,窨井盖的下方有一条水沟,他带着三人沿着水沟走了一段后停了下来。

    水沟里很潮,同时也很吵,两条地铁在此经过生的振动让墙体不断掉灰,但因为两条地铁存在高低断差,因此留下了一条可供一人侧身经过的缝隙。缝隙里一片漆黑,却并没有看到传说中泥泞的软土层。

    “这是盾构法。”阿莱特说“在修建英法海底隧道的时候也用上了。”

    没人接话,拿破仑费了千辛万苦、发动了特拉法加海战都没打通的英吉利海峡就这么被英法两国的建筑工人齐心合力比赛着打通了。甚至于英国人还嫌弃法国人干活不麻利,他们比法国人挖掘得还要多一些。

    “有天地铁施工的时候工人们挖到了它,里面没什么东西……”

    “带我们进去看看。”西弗勒斯打断了阿莱特。

    阿莱特犹豫了一下,还是侧着身子带着他们进去了。

    “你今年才多大,怎么会有一个儿子做他的教子?”也许是因为太暗气氛又太恐怖,鲍德温问“亚利桑德罗”。

    “亚利桑德罗”当然没有理会他。

    这条缝隙在走了一阵后越来越宽敞,不仅可以不用侧身通过了,还有了个小喷泉。

    即便是夏天里面的温度也很低,他们继续往里面走了一小段后出现了一个木门,钥匙管理员从腰上取下来一大把钥匙,用其中一把打开了它,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通体雪白的圣母像。

    它仿佛能在黑暗中发光,她的手里拿着三朵玫瑰。

    相传在1911年意大利北部布蕾夏城附近的波河,有一个光明山庄,当地一所医院担任护士的毕莉娜在病房中看到一个美丽的妇人,她穿着蓝色长衣,头上围着白纱,面容十分悲伤。

    她眼中漫溢泪水,不断得滴落地上,她的胸膛被三柄长剑刺透,在沉静中女人说“祈祷、悔改、赎罪。”然后就不见了。

    第二次显形还是在医院里,只是这一次她胸口不再是三把剑,而是三朵玫瑰,一朵白色,一朵红色,一朵金色,就和这尊圣母像一模一样。

    这种玫瑰叫玄义玫瑰,而这位显形的圣母被称为玄义圣母。

    奇迹要是发生得多了,人也会麻木,教会对此类事件很谨慎,至于这尊雕塑的长相也只是个美女,看着并不像西弗勒斯认识的任何人。

    “她一开始就在这儿吗?”西弗勒斯问。

    “不。”阿莱特说“这里面以前是异教徒的祭坛,我们把它重新装饰过了。”

    西弗勒斯看着四周,穹顶是蓝色的,上面镶嵌着玻璃球,里面弥漫着迷雾,看着很像是预言球。

    “里面是不是供奉的维纳斯?”西弗勒斯问。

    “不,是丰收女神,墙上还画了酒神的壁画。”阿莱特说。

    西弗勒斯举着魔杖看墙上的壁画,内容已经变成了教会常用的那些圣经故事了。

    “这里好像少了一个。”卢修斯说道。

    他的魔杖指着一个凹坑。

    “那里本来该有一个玻璃球,但是装修完之后就少了一个。”阿莱特说“我们想把它给补上,不过我们不知道它是怎么安上去的。”

    “显然不是永久粘贴咒。”卢修斯故作幽默的说。

    “只有与预言有关的人才能碰到它。”西弗勒斯说。

    卢修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要把这些球挨个摸一遍。”西弗勒斯说。

    “那个预言与她有关,又和你没关系。”卢修斯说。

    “需要我提醒你么?那个预言里没提起只有一个七月底出生的男孩儿,纳吉尼是谁杀的?”西弗勒斯嘶嘶得说道。

    “那个预言里也没提起女人,黑魔王一样杀了她。”卢修斯慢吞吞得说。

    “很明显,我们都中了白巫师的计,将注意力集中在哈利波特身上忘了另外一个人。”西弗勒斯说“我能相信你,你能继续追查这个消失的玻璃球么?”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调查这个球,还是跟着你去蒙苏里?”

    “你们去蒙苏里干什么?”鲍德温问。

    阿莱特也露出好奇的眼神。

    “谢谢,我的朋友。”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不用客气,我孩子的教父。”卢修斯也客气得假笑着,这气氛友好极了,就跟猫和耗子关在一个笼子里似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六)

    1815年6月,距离比利时布鲁塞尔20公里的滑铁卢正值夏天。

    这种天气对炮车很不友好,因为沼泽里的软泥会让车轮陷进去,进而让车轴损坏。

    士兵们每隔一阵就要停下来将车轴修好,农民出身的士兵几乎都是从小都要跟着父亲在农场里干些手艺活,修个车轴这么简单的事根本不在话下,不过这么走两步就修一修还是让人觉得疲惫又丧气。

    泥沼上空到处都回荡着锤子的敲击声,这种情况和10年前奥斯特里茨之战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是冬天,天气也很不好,天空下着大雪,雪泥大概及膝深,和滑铁卢附近的沼泽差不多,一样让人寸步难行,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绝大多数人还是能精神百倍得进军。

    那纷纷扬扬的雪花看着其实和俄罗斯的雪没什么两样,只是没有那么密,风也没那么刺骨。

    这颗星球上怎么会有那么像地狱的地方?

    在撤退的路上有多少人是因为寒冷死的?又是多少人是因为饥饿死的?还有多少人是因为作战死的?

    其实在变成那样的结局前拿破仑·波拿巴还有别的选择,比如早一点撤退,而不是傻等着和谈,俄国人把莫斯科都烧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又或者将残存的没有烧毁的食物给征收走,至于那些俄国平民要怎么办也不是法国人该考虑的。

    再婚并且有了孩子之后,拿破仑的心好像就变软了。

    也许1811年那颗出现在天空的大彗星并不是适合出兵的吉兆,而是一个警告。

    对了,那一年也出现了彗星,一个爱好天文的士兵还记得,就在彗星出现之前没几天纳尔逊死了。

    不是说占星可以预测未来吗?怎么成了汇报过去了?

    老兵的玩笑话引起了大笑,车修好后他们又继续赶路,很快人们就把这个小插曲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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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有听说过非洲法郎?”

    就在西弗勒斯踩在一个用变形术变出来的梯子上,挨个摸穹顶上的玻璃球时,站在地上闲得没事做的卢修斯悠闲地问。

    西弗勒斯没有理他,卢修斯于是自顾自得说了起来。

    “那是法兰西银行向西非发行的货币,只有法国才认可,也就是说以前属于法国的西非殖民地出产的商品只能卖给法国人,直到德国和法国废除了本国货币,转而开始使用欧元。”

    “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个。”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得说。

    因为害怕卢修斯再说出诸如“蒙苏里”这样的话,西弗勒斯用了闭耳塞听咒,这个石室里的另外两个麻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的那个朋友,和我说的美国房地产危机的事?”卢修斯说“除了白银,我还要找别的避险货币。”

    “我不觉得非洲法郎是安全的。”西弗勒斯说。

    “你知道什么是非洲法郎吗?”卢修斯又问。

    西弗勒斯回头看着他。

    “不。”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看来你不仅不听人说话,平时还不爱看书。”卢修斯托着长长的调子,装腔作势得说。

    西弗勒斯摇头,转头继续摸那些玻璃球,它们每一个都和雪花球差不多大小,里面不仅有白雾,雾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德国人想要将欧元覆盖整个欧洲,然后取代美元,不过法国取消了自己的货币后,非洲法郎也用不了了,但是非洲法郎虽然不再和法郎又固定比例兑换,却转而可以和欧元以固定比例兑换。”

    “等等,这样其他欧元区国家不是都可以和非洲法郎兑换了?”西弗勒斯问。

    “这是一个没有拿上台面的规矩,别人的殖民地不能碰,反正我听英国的财务大臣说不会和非洲法郎地区兑换欧元。而且你也知道,以那边战乱的情况货币并不安全,非洲法郎可以和欧元以固定比例兑换的话对那些从战乱和政变中重建秩序的国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不过非洲法郎确实是殖民时代的遗产,尤其是法国去殖民化之后,西非大多数外汇都掌握在法国人手里,这让那些殖民地和对其他贸易区的贸易受到了限制。每次法国经济下滑,非洲法郎区的国家就要跟着遭殃,而经济下滑又会引起政变,所以非洲法郎区国家想要摆脱法国这个宗主国的控制,你听说了尼日尔这个国家么?”

    “知道。”西弗勒斯说。

    “这个国家出产石油,尼日尔没有炼油厂,原油低价贱卖给法国人后他们要用换来的非洲法郎向法国人购买农产品,法国人没有在他们那里基建,修灌溉设施,今年因为干旱尼日尔发生了饥荒。”

    “我没听说汽油涨价了。”西弗勒斯说。

    “但是柴油加税了。”卢修斯说“你相信真的是为了环保?”

    “我当然相信。”西弗勒斯假惺惺得说。

    “有搅局的人出现了。”卢修斯感慨得说“基建狂魔要在尼日尔修炼油厂。”

    “非洲离亚洲那么远。”西弗勒斯说。

    “我告诉了你,他们是基建狂魔,现在的法国人确实太懒了,我记得拿破仑在埃及的时候都做了不少基建。”

    西弗勒斯的脸色沉了下来。

    “如果尼日尔炼油厂建设成功了,他们可以不用非洲法郎,直接用石油换取食品和别的物资,法国的原油资源就会发生影响。”卢修斯说“这个夏天会过得非常不太平。”

    “法国没有别的炼油厂?”西弗勒斯问。

    “当然有,伊拉克战争他们投了反对票,但是国内的原油危机一旦爆发,他们多半会和英美一样进驻中东,油船的必经之路是苏伊士运河,如果油船装太多,在运河里搁浅也是个风险。美国一直希望能拉法国进入北约,因为戴高乐主义,并且法国人也不愿意将军权交给美国人,一直没有成功。”

    “他们要把责任转嫁给谁?”西弗勒斯问。

    “还能是谁,当然是‘罪魁祸首’。”卢修斯微笑着说“如果尼日尔不再低价卖原油给法国人,再高价购买法国的粮食,那么法国农民的利益以及法国的出口、关税会出现问题,要获取稳定的税收并且减少油消耗,那就要提高柴油税,我记得之前法国到处宣传柴油车的好处,现在又开始宣传汽油了,而且部分公路还要限速,这就意味着开车上班的人要花更多时间在路上,减少他们的休息以及和家人共处的时间,更糟糕的是地铁还要罢工,所以我完全相信你说的今年秋天法国会发生暴乱,并且蔓延至整个欧洲,这背后可能还有别的推手,比如我们大洋彼岸的朋友,他们会通过这个事件推迟欧元推广,但其他人不相信我。”

    “海底隧道不是那么容易关闭的。”西弗勒斯冷漠得说“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支持,卢修斯。”

    “法国已经很久没有遭遇饥荒了。”卢修斯轻描淡写得说“不过造成饥荒的原因有时并不是天灾,而是人为的,以前法国人走私粮食换取黄金,现在也可以用粮食换石油,他们就可以获得便宜、没有税的柴油了。”

    “他们没有炼油厂。”西弗勒斯说。

    “所以我才跟你说搅局的人出现了,尼日尔的炼油厂和发电站一旦建起来整个非洲法郎区域都会震动,你知道这会让法国损失多少税收和资源吗?”卢修斯说。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

    卢修斯刚要说话,一个玻璃球忽然从穹顶上落了下来。

    它“啪”得一声落到了地上。

    随着一阵白烟缓缓散开,一只白银蝎子举起了它的尾巴。

    这明显不是活的生物,到像是炼金术的产物,鲍德温和阿莱特连忙后退。

    卢修斯对它用了飞沙走石,却没有效果,紧急着西弗勒斯对它用了四分五裂,一样无效。

    “看来不好对付。”西弗勒斯说。

    “要不要用厉火咒?”卢修斯问。

    “你想让这里也和有求必应屋一样吗?”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道,又用了一个魔咒。

    一块粘痰一样的东西将那只白银蝎子给黏住了。

    西弗勒斯抬起头,看着穹顶上的那些玻璃球。

    此刻它们看起来像一个个虫卵,要是它们都孵化了得话……

    “你还要挨个碰一遍吗?”卢修斯问。

    “让我们和麻瓜谈谈。”西弗勒斯说,将闭耳塞听咒给撤销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七)

    围棋棋盘之中,正中心的星位被称为“天元”,取自古代中国天文学“天之元点”的意思。

    棋子落在天元,征子必然有利。然而从下棋的礼节上来说,第一手棋下在天元是很不礼貌的。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本土惨败,分裂成投降德国的“维希法国”和流亡海外的“战斗法国”。

    “战斗法国”在非洲殖民地建立新的政府,以非洲的兵员、资源和财富展开反攻,可以说非洲的物资不仅帮助了法国人还清了欠英国人的所有贷款,还供养了40万法国军队,其中30万是非洲士兵,致使巴黎光复。

    希特勒本是打算毁了巴黎的,但是这个想法确实太疯狂,贝当换了个办法,对不符合***审美的房屋进行拆除或者损毁到无法居住的地步。**统治时期600万市民无家可归,超过两千亿法郎的工业品被德军劫掠一空,四分之三的工业原料被搜刮殆尽,四成的农产品被掠取,维希政府还要向德军支付六千多亿法郎的“占领费”,战争结束时法国欠下了英美等国家一万八千亿法郎的债务。

    可以说西非对法国的存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是战后重建的法国是如何对待非洲呢?

    1995年巴黎地铁发生炸弹爆炸事件,其中有8人死亡,凶手正是来自阿尔吉尼亚,也就是尼日尔隔壁的邻居,另一个盛产石油和葡萄酒的国家。

    非洲支持法国光复,按照礼节法国应该提供技术支持,让这些西非国家的日子过得好点,至少修个水电站,让他们有电可以用。不过繁华的巴黎不止是女人舍不得离开,男人也一样舍不得走,赖在首都晒太阳、躺着挣钱多么舒服。

    不愿意去吃苦,也不愿意对殖民地投入资金和技术,更不愿意背上“残酷的殖民者”、“奴隶主”的骂名,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所以战后法国在政治上让这些西非国家独立了,经济上依旧采取的是劫掠式的统治,西非国家向法国出售铁矿、石油、铅矿、橄榄油、粮食等原材料,换来了非洲法郎这种除了法国之外哪个国家都不承认的废纸,再用这些废纸高价买国内需求的钢铁、柴油汽油等需要精加工的物资。“奴隶主们”在巴黎公园里晒太阳的时候处于非洲法郎体系里的国家和人民正在被压榨。即便法郎废止,欧元与非洲法郎可以无限兑换,非洲法郎流通国还是要上缴50%德外汇储备给法国国库支配。

    阿尔及利亚是拿破仑留下的“家业”,拿破仑战败后,数万法国士兵不愿意在波旁王朝手下干活,于是他们踏上了阿尔及利亚的领土,经过数月的战争方才占领了这块土地。

    后来法军南下深入沙漠腹地,开启了新一轮的扩张,可以说阿尔及利亚是法国在非洲殖民的开始。法国后来在这里建立城市,大量法国移民也随着考古热进入这里,由于建立最早、投入最多,阿尔及利亚也成了法国最重要的殖民地,甚至可以说是法国的一个省。

    二战后阿尔及利亚各地爆发了独立战争,这时的法国政坛出奇达成了一致意见,坚决镇压,直到戴高乐上台,他认为起义迟早镇压不住,于是宣布停止镇压,让阿尔及利亚独立。

    政治独立不代表经济独立,懒惰是一种原罪,尼日尔位于非洲中西部,是西非内陆国家,基础设施落后,没有海港、没有陆路,如同海上孤岛一般,即便要运原油离开也要依赖法国人。这其实有另一种解决办法,帮助非洲人搞点基建,让他们的日子好过点,摆脱目前落后原始的生活,尼日尔的水源贫瘠,还有一半是达不到饮用水标准的,不仅有饥荒,还有疟疾。

    原本该法国人自己干的事被别人给干了,好的不学,偏学盎格鲁撒克逊人对殖民地掠夺那一套,自己的家业守不住,这怪谁呢?

    其他欧盟国家都冷眼看着,德国战败后不允许有军队,现役军人的规模还是乘着冷战的机会军队才扩张的。至于英国……一言难尽。其他北欧国家指望她们出兵还不如她们出钱雇雇佣兵,美国军队的人数、武器装备以及军事素养都是最高的,但就和法国人用非洲法郎压榨非洲人民一样,美国人也在用美元压榨其他国家。

    伊拉克战争的反对票他们也想投,这样的好名声谁不想要呢?问题是经济和军事命脉都在美国人手里捏着,于是他们被绑架着上了那辆战车。

    难民问题全欧洲都要面对,随着难民一起入境的还有恐怖分子,即便一些原本不是恐怖分子的普通难民在欧洲的生存条件也堪忧。就算教堂免费开放给无家可归的人住,穆罕穆德的信徒也不会住进去的。

    奢侈品是很华丽炫目,但这东西很拉仇恨。福寿膏在19世纪是作为奢侈品,是有钱人才能抽得起的,正是因为它被赋予了美好的寓意,人们才会将它当成礼物、商品,而不是有害的东西,比如蝎子、毒蛇之类拒之门外。

    维克多·雨果曾说过,在历史的面前有两个强盗,一个法兰西,一个叫英吉利。

    宣扬放下仇恨、宽容待人是宗教的事,世俗的事要用世俗的方法去解决。

    天元征子既然已经下了就举棋无悔,消息灵通的人看得出这一招下去会带来乱局,只是乱到什么程度不知道,毕竟背后还有个拿着美元的“盟友”可能会趁这个机会在欧元区弄点事端。

    理论上断头台已经在1871年的时候被巴黎公社给烧了,不过执行死刑的方式又不是断头一种。

    马克思说过,拿破仑是少数大脑健全的男人。

    做智商测试这种事其实很羞辱人,不过19世纪给麻瓜做智力测验的时候巫师们可没想那么多,虽然得出来的结果是巫师和麻瓜智力相差无几。

    迄今为止西弗勒斯接触到的都是19世纪麻瓜留下的,只有这个玄义圣母是20世纪的时候出现的,按照阿莱特的说法,这里以前供奉的是丰收女神,而莱斯特兰奇家族墓里的那个“灰先生”却说这个雕塑是1806年的时候搬去给他做邻居的,那是意大利雕塑大师卡诺瓦的作品。

    欧仁也提供了错误的情报,沙滩广场不是拿破仑为了迎接玛丽·路易斯修的,不过那个孩子有自己心里过不去的坎,至于灰先生提供的情报,则和教会那封以为拿破仑已经死了的信有关。

    古代人相信星辰陨落与伟人或者帝王将相的命途有关,是大厄之兆,通常代表生命结束。

    在可以通过哈勃观测星空的时代,人们当然不信这些“迷信”,但要知道那些星光传过来已经是几万年、甚至上亿年前的事了,那些被人类认为“迟到”的消息,其实早就已经发出了。

    时间对幽灵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它们有的只有记忆,谁都有记错的时候,其中包括文献。

    那些镶嵌在穹顶上的玻璃球原本被装饰成葡萄藤上的果子,是酒神披风上的,后来被修士们重新装潢成了穹顶的装饰物。

    佛罗伦萨乌菲兹宫里有个艺术讲坛,这个讲坛一开始的目的是构想成安置收藏品和唤起大自然诗意用的,呈八角形,很多杰作原件被陈放在红色的天鹅绒之前。

    但《美第奇的维纳斯》却是个青铜雕塑的复制品,穹顶上也有很多珍珠贝装饰,它们看起来像是一粒粒水珠,因为维纳斯是自水中诞生的。

    那是拿破仑的最爱,他把她从佛罗伦萨掠到了巴黎,后来又随着他的战败被卡诺瓦要了回去。

    有些人可以靠记忆活下去,有人不可以。

    西弗勒斯在这个和地窖差不多潮湿的空间里点燃了一支烟,这一开始是他为了叛逆白巫师而学的习惯。

    寥寥的烟雾随着他的呼吸喷出,却在空中凝而不散,呈现螺旋形缓缓上升。

    阿莱特和鲍德温都惊讶得眼睛瞪大了。

    然而这烟很块就散了,就像刚才他们看到的是幻觉。

    “啊,我想起来了!”阿莱特激动得说“党卫军把罗马王的遗骸移走后其他兄弟们点燃了香炉为他祷告,当时从金香炉里飘出来的烟也是螺旋形的。”

    “你怎么不早说?”卢修斯不友好的说。

    “我……我以为那是个……”

    “迷信?”西弗勒斯帮阿莱特说了下去。

    阿莱特没有说话。

    “我有香炉,不过没有香料。”西弗勒斯缓缓地说“还有一些很可疑的油脂。”

    “你以为点燃它会发生什么?”鲍德温问。

    “最差的情况,是唤醒穹顶上那些‘卵’里所有的蝎子,我们可能会被围攻。”西弗勒斯轻描淡写得说“看过木乃伊吗?”

    “我当然看过。”鲍德温说。

    “我说的是美国电影木乃伊,他们把代表复活的圣甲虫妖魔化了,那些虫子会钻进人的身体里。”

    “呕~”鲍德温发出惊呼。

    “你觉得那些蝎子也会钻进人的身体里面?”卢修斯问。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又抽了一口烟“我不是骄傲自大的奥赖恩,我可不想被天蝎蛰一下。”

    “那你就不尝试了?”卢修斯又问。

    “我在思考。”西弗勒斯说“这么做值不值得。”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八)

    2004年是个多事之年,不仅仅发生了印尼海啸,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首先是9月发生的劫持事件,一伙身分不明武装份子闯进了小学,劫持了1200名师生,要求俄国从车臣撤军。

    另一件事就是10月在乌克兰发生的总统大选,和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人做朋友,由他带着进入社交圈会接触许多和亚瑟·韦斯莱一家接触不到的东西。乌克兰和俄罗斯已经合并了两三百年了,乌克兰也是苏联的创始加盟国,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乌克兰是苏联最坚定的组成部分。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联将最顶尖的技术、重工业等都在乌克兰发展。然而这一切都在乌克兰听从了美国的花言巧语后发生了变化,美国人承认只要他们独立公投,就立刻给巨额的经济援助,让乌克兰的生活马上好起来。

    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诱惑,毕竟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光彩夺目是有目共睹的。

    T台上有很多来自乌克兰的模特,乌克兰和俄罗斯盛产美女也是世人皆知,她们离开家乡来到米兰、巴黎、伦敦这些国家,像碰运气一样等着被经纪人发掘。

    有时这些模特们会接一些别的工作,比如陪有钱人出席某些酒会什么的。

    在绝大多数男人眼里,拥有美女是男人成功的标志之一。她们不懂英语,也不懂政治、经济、文化等等,但她们有迷人的微笑,对他们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世界大致可以分为两种男人,一种是可以给女人她想要的一切的,还有一种是给她,他所拥有一切的。给她自己拥有一切的男人有时给不了她想要的,所以她就跟着那些能给她,她想要一切的男人走了。

    此时女人该明白一点,能给她,她想要一切的男人不一定会跟她结婚,伏地魔的妈妈梅洛普就不知道这一点,是的,老汤姆里德尔能给她想要的一切,离开那个破旧的房子,住进大房子里,还有英俊的丈夫什么的,事实上迷情剂的效果一过,老汤姆里德尔就把她给抛弃了。

    她自己长得那么难看,长得比她好看得多的女孩一样被抛弃了。

    通常来说“分手”前她们会获得一些礼物,这些礼物会很昂贵,是一个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的男人给不了的。

    老汤姆里德尔就比较吝啬,他们家族在老家的名声也是那样,什么都没有给梅洛普,致使梅洛普要靠典当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度日,又恰巧她遇到了奸商,10个金加隆就把挂坠盒给贱卖了。

    后来她的儿子惹出了多大的事端大家都知道,所以这些上流社会的男人不会和这些抱着“灰姑娘”梦的“基辅女人”结婚。

    在见识过顶级奢华生活后的女人很少会“自甘堕落”,嫁给一个蓝领或者白领,因为他们倾尽所有,也不能满足她的物质需求。

    干这一行是吃青春饭的,她们也知道,要么趁着年轻努力奋斗,存够了钱,积累了足够的人脉,开一家属于自己的事业,要么就另寻出路。

    她们的成功会被媒体鼓吹回乌克兰,吸引更多不辩是非,做梦的女孩离开家乡。乌克兰国内的形势越来越糟糕。不仅是美女,前苏联留下的人才也离开了,但这个国家不像车臣那样有油气等资源,需要从国外进口。

    后来有个聪明的乌克兰美女垄断了乌克兰的天然气供应,实现了从一个贫家女孩变成乌克兰炙手可热女富豪的神话。她的传说也是不可复制的,因为不会总有“王子”打错电话。

    什么是“美国梦”?

    有人会以为那是一种社会秩序,在这种社会秩序下男人和女人能根据自身素质获取最大的成就,而和她或者他的出身、社会背景无关。

    这个概念太抽象了,对大多数人来说美国梦还是汽车、大房子、漂亮苗条的妻子(头发浓密的丈夫),一两个小孩,再加上院子里养一条狗,最好是金毛、拉布拉多或者边境牧羊犬,偶尔在自己的花园里和朋友们搞点bbq什么的,一边喝冰啤酒,一边聊一些或家长里短,聊聊孩子学习的问题什么的。

    房子不是为人民修建的,房子是为银行而建的,银行不会将钱平白借给别人。比如雅各布希望能开一家面包店,他觉得他的手艺能说服银行负责放贷的人,为此他还带了几个自己做的面包,而在银行方面看来这是不可靠的。

    至少也要给份详实的商业计划,而且就算有详实的商业计划也不一定能获得贷款,创业是有风险的,这对银行来说风险很高。

    有抵押物就不一样了,比如雅各布后来获得的鸟蛇的卵,看起来就像是银,这样他就能轻松获得贷款了。

    如果说雅各布把这些银给卖出去变现了,他可能会遇到博金博克那样的奸商,奸商可能会贱价收走雅各布的那些鸟蛇卵,最后的得到的钱远不足开一个面包店的。

    假设有那么一群银行家,他们聚在一起喝波本酒聊天:“我们需要贷更多款,这是我们的生财之道,我们吸引人们在银行存款,然后将这笔钱贷款出去获得利息,但我们需要一个商品把贷款放出去。”

    19世纪奴隶制还没有废除的时候,奴隶也是抵押品,他们和房子一样,都可以从银行获得贷款,现在奴隶制废除了,当然就不能这么放贷了。

    然后20世纪50年代,有一个人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家,一个家需要一所房子,他们会为了家而奋斗,对吗?

    我们该给这个想法取一个名字——美国梦。

    从此以后人分为了两类:有家的人,无家可归的人。

    无家可归的人无疑是可怜的,那些在自己家的后院里bbq的“善心人士”找到了机会,捐钱、捐物当义工什么的,毕竟这些人看到流浪猫和狗他们都会捡回家养的。

    不会有人希望自己与流浪猫狗等同,有人会勉强租一个房子住,但高昂的房租也让他们在无家可归的边缘徘徊。

    以前南北战争期间,南方奴隶主参战也是为了保护奴隶制,进而保护代表财富的奴隶。

    而北方人则需要工人,以及有人消费他们的工业品,奴隶手里没有可自由支配的财富。

    长此以往美国也会分裂成两个对立面,一个是汽车公司,一个是房地产公司,汽车公司需要有人来买他们的汽车,而人们手里的钱都去买房子去了,在那么高负债的情况下,贷款给他们买车很有风险,汽车公司又与石油公司有利益关系,汽车公司倒闭谁来买他们的石油?

    就目前情况来看,底特律都荒废了,同样底特律的房地产也崩了,对立没有形成,反倒是一起完蛋了。

    这只是俱乐部里的闲聊,本质和在后院里bbq时聊天差不多,都是没话找话,内容却不一样,有很多商机就是通过这种小道消息传播的。

    按照水晶球里的场面,警察镇压已经不管用了,只有陆军,还要开着装甲车,将巴黎当成战区戒严。

    即便法国陆军二战时选了举手投降,好像全世界都在嘲笑他们,然而那个时候法国“贵族们”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们了。

    想找雇佣兵也要知道上哪儿去雇,这些人是战场“炮灰”,拿钱办事,美国大兵要是死了总统都要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阵亡的雇佣兵根本不记录在阵亡名单里。

    除非法兰西共和国退出欧元区,转回去用法郎或者是用美元,再不然就是加入北约,否则类似的暴乱可能会三天两头得爆发。

    有钱人是不会傻呆在巴黎等着的,他们会从消息人士那里接到“内幕消息”提前做好准备。他们本身只在巴黎最美的季节留在这个城市,七八月份那么热,又因为“环保”不能开空调,离开去国外一点都不见端倪。至于卢修斯这个巫师的“预言”准不准,等到秋天就知道了,如果准了,那么他们就算欠了他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生意也会记得他的。

    所以伟大的马尔福家族族长才那么“乖乖听话”,从英国来到了巴黎。

    “想好了没有?”卢修斯不耐烦得催促着。

    “我还在想!”西弗勒斯没好气得说。

    “这就是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总是犹豫不决。”卢修斯说道。

    “我称呼这是谨慎,我想我终于明白德拉科三年级时的鲁莽是怎么来的,那是你教的对吗?”西弗勒斯尖酸刻薄得说。

    “这怎么能怪在他的身上,全是那个动物的错,还有那个半巨人,他怎么能把那么危险的动物弄到课堂上?”卢修斯嘀咕着。

    西弗勒斯咬牙瞪着他。

    “呃~我想你们可能没人在乎。”鲍德温看着自己的手机说“我听说那不勒斯博物馆的祝酒盘失窃了。”

    “祝酒盘?”阿莱特问。

    “一个玛瑙做的,可以用来装葡萄酒和饼的盘子,不过盘子底部镂刻的是普罗米修斯的故事。”

    “这样的盘子可不能用来举行圣餐礼啊。”阿莱特说。

    “我也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博物馆拿它当艺术品展览。”鲍德温说。

    “我可以去圣母院取一点乳香。”阿莱特看着互瞪的两人说。

    “还是我去吧。”鲍德温说,刚要离开这个密室。

    “停下。”西弗勒斯说,然后他走到了玄义圣母像边上。

    圣母手里拿着的玫瑰都是塑料花,只有金色的玫瑰用的是金子,或者镀金的铜,他用变形术将那朵玫瑰变成了香炉,然后取了一小块红色的油脂,将它给点燃了。

    “哦,上帝。”阿莱特闭上眼睛祈祷“请宽恕这些罪人吧。”

    “只是点火烧香而已。”卢修斯抱怨着说“我们犯了什么罪?”

    阿莱特独自念着经文。

    随着油脂燃烧,一股白色的烟从香炉的空隙飘散出来,它在石室内不断打旋,缓慢得向穹顶延伸。

    那一幕神奇极了,所有人都盯着它,直到那股烟逐渐靠近一个水晶球。

    “噗”的一声,水晶球的外壳碎了,玻璃和里面的烟一起飘散开来,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在雾里面叫嚣。

    “……我们要对那些社会渣滓予以严厉的清洗!”那个男人用英语说。

    “我认识他。”卢修斯幸灾乐祸得笑着说“原来是因为这样,难怪整个欧洲都会陷入战火之中。”

第一百六十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九)

    根据法国的法律,除非出现国家危机,否则法国外籍军团不允许出现在法国本土。

    因此这支法国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一直在海外执行任务,在20世纪60年代,也就是非洲法郎区域的国家开始纷纷独立的时候,这支法国外籍雇佣兵为镇压武装叛乱起了关键作用,而外部很少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

    外籍军团有一个规定,这些外籍雇佣兵可以拒绝参加针对母国的战斗,相比起法国本土士兵,在面对要与大多数法国人对抗的局面时,只有外籍军团才好用、敢下手。

    猜猜会不会有哪个政客会和路易十六一样,禁止瑞士雇佣兵向平民开枪。

    又或者向平民开枪了,会不会引起更大规模的暴乱和国际舆论的抨击。

    法国警察的月均收入不足法国平均收入,也许一位大人物一件外套的钱就值他们一个月的薪水。

    保安公司不论多有实力,他们也不可能和法国警察、军人一样在法国巴黎开枪,在不鸣枪示警的情况下,愤怒的、拿着汽油弹的民众会将汽车给点燃。

    哦,这些肮脏的社会渣滓,怎么那么喜欢搞破坏,看不顺眼别人的事业,自己不努力还嫉妒别人过好日子。

    进入国家紧急状态后,首先需要总统授权宣布实行宵禁、封路。这种封路不是“我这个正值壮年、勤勉本分的纳税人为什么要在这儿等着,好让那些废话连篇的部长上班,让他继续想折腾我们的点子”那种封路。

    不听封路军警的劝告,非要进入那个区域的人要冒着被暴徒殴打致死的风险。水晶球里画面显示的位置是巴黎市中心奢侈品商店,暴徒放火烧了商铺,楼上的居民跟着遭殃。妻子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等着丈夫回去救她们,那场面很多女人都会吓到腿软的,消防车已经因为封路进不去了,他不冒着风险回家还有什么办法?

    地铁罢工伤及的是要通过地铁上班的普通人,暴乱发生后受伤最多的也是普通人。

    面对愤怒的人群,任何呼吁民众保持克制、冷静沟通都是不可能的,如果这时候“外国友人”再火上浇油,事态将更不可收拾,这时为了让某些媒体闭上嘴会达成一些交易。只要这些媒体不煽风点火,道貌岸然得“谴责”,事态才有可能平息下去。

    被人要挟的感觉是不好受,大家都不喜欢这样才想要摆脱美元霸权。

    没有了美元霸权不止是带来国内经济问题,庞大的军费开支也是问题,谁都想象不出美国人一撤兵“盟友们”会被怎么样报复。

    因此即便难民会给自己国内带来动荡和治安隐患,欧洲各国也只有忍了,还有其他的问题,为的就是让美国不撤兵,继续像君士坦丁堡的皇帝一样挡在那儿。

    每个国家都会有应急管理链,比如美国就有应对外星人入侵时的各种应对措施,但是整个应急管理链启动的关键是信息和认知错位的问题。

    什么是认知错位呢?

    人类的认知是有维度的,财富、信息的掌握和生活方式会让一部分人处于一个维度上,不同层次的人看彼此就像在看另一个“物种”。如同原本看着洞壁墙上影子的人,忽然看到了一个外来者,他和他们曾经认知的唯一的真实事物完全两样,如果他拉着看影子的人们离开洞穴,他们首先不是顺从,而是激烈抵抗。

    比如费农,即便他和詹姆·波特接触过,知道他是个有钱的巫师,他还是拒绝相信这一点。他顽固得相信世上根本没有魔法,佩妮则认为波特夫妇是酗酒的无家可归者,因为失败的生活方式才那么早就死了,丢下一个儿子,让他们这些“正派”的亲戚来照顾。

    将哈利波特交给这种最糟糕的麻瓜抚养是很冒险,但白巫师还是那么做了。

    一开始人们还质疑他的这种做法,即便哈利的教父进了阿兹卡班,还是有很多巫师愿意抚养哈利的。

    也正是因为德斯里夫妇,哈利才认识到不是每个麻瓜都如赫敏的父母,以及莉莉的父母一样开明,他不像赫敏一样热衷于家养小精灵解放运动,觉得给那些被奴役的家养小精灵自由是在做好事、正确的事。

    自由的多比如果不是霍格沃茨收留它,它找不到工作,也会落得无家可归、留宿街头的命运。

    谁愿意无家可归呢?

    有家的感觉和没家的感觉差太多了,绝大多数的家养小精灵才那么不喜欢她。

    为了让自己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要穷极一生,累到筋疲力尽,哪有时间干别的?

    孩子的教育问题不是老师的工作么?

    公立学校的教育质量不好,就送私立学校,私立学校收费那么高,父母拼了老命挣钱,结果孩子却拿回一个糟糕的成绩。

    如果孩子读好学校,邻居的孩子读差一点的学校,那么别人一听自己的孩子读了好学校会惊呼赞叹,那时当父母是觉得开心的。要是“同学”家长遇到了,大家一个学校没什么可惊叹的,这时候就讨论孩子的成绩了,孩子考得不如别人好当然不开心,至于孩子在学校里学了些什么他不管不问,他只关心老师给的评分。

    罗哈特考试的内容是他写的小说内容,拿破仑·波拿巴在教科书上教孩子们怎么给他尽忠,考了高分有什么用?

    体面人首先讲的是体面,然后才是沟通。

    他丢了体面就失去了理性和理智,即使表面看起来礼貌克制,他心里也是愤怒的。那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而是兴师问罪的态度,他自己那么优秀,怎么会有那么失败的孩子。这种父母不能容忍孩子不如自己,当然也无法容忍孩子的认知和自己不同了。

    我能获得成功即是证明我是对的,你要照着我的方式努力。

    如果你不能和我一样,那就是证明你不够努力,你还要继续努力。

    这种父母不是将孩子当成独立的和自己不一样的人,而是一个自己的复制品,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这样就算自己以后死了,这个孩子还是能和自己一样作出判断,他辛苦得来的一切就不会付诸东流了。

    小亨利·肖是个值得父亲期许、炫耀的儿子,相比之下他的弟弟居然相信巫术存在,还要登报声明,实在让人颜面扫地。

    就算小亨利·肖死了,他也不希望兰登继承自己的家业,好在这时有职业经理人存在,肖报业集团交给了专业人士打理,兰登就不用去管公司的事,做个富贵闲人吧。

    这和真理、魔法没有什么关系,他和兰登虽然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却是完全的陌生人,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代沟,而是隔了一个世界,不是单靠沟通就能消除的。

    一个老年丧子的老人,剩下的儿子也不和他亲近,这样的生活该有多么孤单。

    他可以选择继续等警察调查不出来的结果,或者自己派私人侦探调查,这是有钱的另一种好处不是么?

    渐渐得他相信世上真的有魔法、有神奇动物,却不是抱着新奇、快乐的心情,而是消灭这些“怪物”,即是为儿子报仇,又是保护了世界,很适合做为余生奋斗的目标。

    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绝密档案,其中包括秘密研究魔法的,**末期时曾经研究黑魔法,同时也诞生了一些如黑科技的东西,这也是鲍德温找“蜘蛛”要的文件。

    鲍德温更擅长病毒,让整个系统瘫痪,而蜘蛛则擅长将一些没有转化成电子资料的纸质文件偷出来。

    他们见识了一些黑暗的东西,但今天晚上他们接触的却让人有点承受不了,而且种种迹象预示着与军队有关。

    这些年轻人蔑视“游泳池”和中情局,却不能无视他们,让一个人“消失”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

    网上的是虚拟的,特种兵却是实在的,他们这些“鸡崽”可不是特种兵的对手。

    在这个庞大的城市里,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流浪,不是某些人所认为的,一定是好吃懒做或者作奸犯科才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他们也有可能是退役军人,外籍军团会在退休后获得退休金,不过见过血的人和没见过的是不一样的。

    这些人很难再回到平民中去,过那种上班下班、循规蹈矩的生活。

    你依靠的那些军人,日后很有可能倒过来压迫你,尤其是雇佣兵,历史上有很多雇佣兵发生兵变,最后夺权的事例,所以马基雅维利才觉得自己的军队永远最重要并且认为君主必须具备军事才能。

    罗马的衰落是从雇佣哥特人开始的,罗马人的一切德能都转移到了哥特人那里。

    躲避军事的艰苦,结果就是君主会失去一切并且被人蔑视。

    所以到底是谁活在梦里,在虚幻中寻找真实呢?

    巴黎的地铁轰隆隆得驶过,造成的噪音与震动和美国地铁没什么两样。

    在那里的厕所里,既有蜷缩在地上抱着儿子等待幸福来敲门的父亲,也有刚杀过人,独自在厕所里跳舞的小丑。

    他曾经也是个失意的可怜人,在社会底层挣扎,后来他掌握了“力量”——枪,这把枪让他失去了工作,也让他获得了重生。

    他的舞蹈看起来是多么优雅自在啊,虽然他脸上的化妆和笑面人一样。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

    曾经有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在圣诞节那一天她没有卖掉一根火柴,她又冷又饿,决定擦亮火柴取暖,然后她看到了喷香的烤鸡。

    等她擦亮了第二根火柴,她看到了美丽的圣诞树,等她擦亮了第三根火柴时,她看到了久违的外婆,然而当火柴熄灭的时候,所有一切都不见了。

    在幻想中她和奶奶一起飞向天国,去寻找那没有寒冷、没有饥荒、也没有痛苦的生活。

    然而实际上的她却冻死在那个室内阖家团圆,室外又冷又黑的晚上。

    在当幸福来敲门那部电影里,男主人公先是骗儿子,他卖的那个骨密度分析仪是时间机器,也许他真的希望这是个时间机器,这样他就能回到过去,阻止自己做出错误决定了。

    不过这个谎言连他的儿子都不相信,然后他撒了另一个谎言,当儿子闭上眼睛、再睁开就能看到恐龙,他们一起按了那个按钮,随即发现地铁站里居然真的有恐龙了。

    他们需要像原始人一样,找一个山洞安全得过夜,随即他们就到了厕所里。

    男主人公抱着儿子,让他睡在自己的怀中,男孩儿很快就睡着了,不过他自己却睡不着,紧接着他听到了敲门声。

    他没有为那个人开门,仿佛他害怕进来的人是恐龙。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有人如果上厕所,发现里面有人睡着肯定会很奇怪,如果那个人和小丑遇到的几个“精英”般肆意嘲笑的话,这个落魄的中年人恐怕会绷不住的。

    弗莱克曾经是个为病房里的儿童带来欢乐的小丑,他的梦想是成为喜剧演员,但并不成功,人们只是嘲笑他。

    他有一个怪病,压力一大就会发出一种让人恐惧的狂笑。在地铁里他看到女孩儿被人调戏了,他并不想惹麻烦,可是这个怪病却发作了,他的狂笑声让那几个韦恩公司的精英转过头来,将矛头对准了他,对他拳打脚踢。

    弗莱克才经历了非常糟糕的一天,最终他无法继续承受下去,将手枪给掏了出来,对那几个对他施暴的人予以了还击。

    这是错误的么?几个手无寸铁的人围殴一个有力量还击他们的人时,持有力量的那个人就必须束手待毙?

    欧洲不像法国那么枪支泛滥,这是因为禁枪的缘故,一个人被一群人暴打难道就不能拿钢管什么的自卫?

    哈利学了魔法,遇到摄魂怪的时候不使用魔杖,他和他表哥达力就可能都已经死了。

    然而小丑的情况不一样,有些人必须要在见识到别人的厉害之后才明白不该那么嚣张,弗莱克在杀了两个人后围殴他的三人中的其中一个人逃跑了,弗莱克脸上有化妆,逃跑的人应该认不出来,但是他不敢冒那个风险。

    他要斩草除根,将所有人都杀光,他把左轮手枪里所有的子弹都发射了出去,巨大的回音在地铁里发出回音,震得他两耳嗡嗡得响。

    这时他的行为与自卫无关,而是谋杀,是为了掩盖自己罪行用的。

    然而这种“嗙嗙嗙”宣泄式的开枪方式却获得了围观者们的支持,很多人都觉得他很酷,甚至学他的样子戴上面具上街。

    他找到了许久以来一直渴望的支持者,如果说笑话不能获得别人的支持就换一个方式,曾经的天使堕落成恶魔,蝙蝠侠的天敌小丑诞生了。

    布鲁斯·韦恩是个可怜的孩子,他虽然家庭富裕,父母却在他童年时当着他的面被罪犯谋杀了,他甚至亲眼目睹了谋杀的过程。

    所幸他有忠诚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让他的家产不至于被其他“亲人”瓜分走。他打扮成蝙蝠侠的样子打击罪犯,而且都是一些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犯大罪的罪犯其实也是在为父母复仇,并不是完全是主持正义,万一这些人里有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呢?

    可是渐渐的,他成了暗夜骑士,成了他所生活的城市的守护者。

    富家小子喜欢蝙蝠车,又高科技又酷炫,虽然对普通人来说一辈子买不起的蝙蝠车对他来说只是个玩具。

    两个无家可归的人,因为犯罪和打击犯罪而相遇了。

    “小丑”很喜欢抢银行,当然电影里所演的抢劫和真实情况不同,按照电影里那么干劫匪肯定会被捉住的。

    纸币里会藏有追踪器,它非常薄,放在钱堆里根本就察觉不出来,却可以不断发出信号,即便躲进下水道里也会被发现。

    有很多有创意的人觉得下水道是个不错的逃跑方式,它能躲过摄像头什么。

    地下城是个和地上城截然不同的城市,路线复杂不说,还会有这样那样的情况,比如忽然有清淤工开着清淤车驶过。

    这些清淤工在法国都是公务员,和警察一样福利待遇低,却很有正义感,万一用水杯砸中了骑摩托车逃跑的劫匪怎么办呢?

    团伙作案变数太大,并且不符合“小丑”独自行动的犯罪侧写,相反另一种抢劫银行的方式可能更适合他。

    既然都已经打算抢银行了,还存钱干什么呢?买上一身自己喜欢的外套,像个体面人一样走进银行。

    但他走进银行的时候,他故意转头和一个陌生人对视,像是和同伙确认眼神,然后他在柜台上巡视,选中一个穿着粉色外套、金发、有甜美笑容的女柜台服务人员。

    他微笑着走过去,像个正常的客户一样站在柜台前面,一边填写单据一边很平静得告诉她:你看到那个提着手提包的男人了吗?

    她说她看见了。

    小丑告诉她,那是我的同伙,他的包里有一把枪,如果你不乖乖听我指示,或者打算阻止我抢劫银行,我只需要回头看一眼我的同伙,他就会在你们的大堂经理头上开个洞。

    是的,大多数劫匪会举着枪高喊,所有人都趴下,脸朝下等。但也有这种情况,周围一切如常,只有她一个人收到了威胁讯息,而她又无法向周围求救。

    她会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种情况。

    课本上没有教过她,父母也没有教过,她一直遵纪守法,为什么这样的事会落在她的头上?

    90%的概率女柜台服务员会乖乖合作,除非她很恨那个大堂经理,希望劫匪开枪杀了他。

    接下来“小丑”需要的是说出他想要的数字,等着她把钱数出来,拿走,就结束了。

    等他走后,女柜台服务员或许会觉得有问题,她告诉了经理或者保安去抓那个“同伙”的时候才知道那是个“玩笑”。

    “小丑”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当笑容不再代表幸福和欢乐,笑声就代表着混乱和癫狂。

    在离开了那个缝隙中的石室后,西弗勒斯看着地下水道里墙上的涂鸦。

    “Ledémonétaitunange,就连魔鬼也一度是天使(evendevilonceanangel)。”鲍德温说“就像路西法。”

    西弗勒斯看着那一行字没有说话。

    “我要走了,你怎么样?牧师?”鲍德温问阿莱特。

    “我会继续守在这里。”阿莱特轻声说。

    “少了一个玻璃球,你要怎么和你的上司交代?”西弗勒斯问。

    “我相信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担心,巫师。”阿莱特说“在你们看到的预言里,教会和信友会在这次骚乱中蒙受损失吗?”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也许这就是上帝的旨意。”阿莱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我们的新教宗也曾在政变中尝试保护教士们。”

    “政变?”卢修斯问“不是暴动?”

    “你觉得革命和暴动的区别是什么呢?”阿莱特问。

    卢修斯没有回答。

    “我认识一个麻瓜女人,她说发生在英国巫世界的大战是一场革命。”西弗勒斯说“你觉得她说的对吗?”

    “这不是革命。”鲍德温说。

    “你知道revolution这个词的来源是什么吗?”西弗勒斯笑着说“是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里提出的,在天文学里的意思代表着轮回,我们又要回到起始的原点了。”

    “你相信法国还会爆发革命?”卢修斯问。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说。

    “是谁装修的这个地方?”鲍德温问阿莱特。

    “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阿莱特说“但你既然是穷人的朋友,你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一个人拿过一个雪花球在古董市场出现。”

    “为什么?”鲍德温问。

    “我不知道。”阿莱特说干巴巴得说“我看着墙上的玻璃球就想起了雪花球。”

    “我也是。”西弗勒斯说。

    几人对视了一番,最后鲍德温神情怪异得转身,上了停在水道中的清淤车。

    清淤工开动了车子,让它缓缓得前进,除了卷起一点水汽之外没有多少异味。

    “你觉得你和他还会见面吗?”卢修斯说

    “山与山不相逢,人与人总相遇。”西弗勒斯看鲍德温的背影说“该见面的时候还会再见的。”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卢修斯问。

    “我们先走了,神父。”西弗勒斯对穿着保安制服的阿莱特说。

    “愿上帝保佑你们。”阿莱特说,却没有对他们画十字架,可能是避免这两个巫师被圣光给烧死。

    西弗勒斯和卢修斯沿着水道旁边的平台走了一段,最后消失在了黑暗中,只有地铁一如既往得呼啸而过,仿佛无事发生。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一)

    1871年4月4日,巴黎公社公报集:

    巴黎成了一个自由的城市,尊敬的阁下,您明白吗?

    唉,巴黎成了无产者的财产,房租减少了,这简直是要把可怜的百万富翁、投机商、做小额证券交易的人、庶务员和神父至于死地。我们不久将有一个可怕的淡季,几个月的房租没有了,那些暗中高兴的老太太们说“现在总算是熬出头了。”

    啊,尊敬的阁下,这一切都不能怪您,然而在帝制时期,您周围的人更了解我们的手段。特罗胥说他和巴黎人作战好比玩牌,说他能让伟大的国王,您梦中思念的老国王的继承人改变主意。

    一听特罗胥的诺言,公社将压低房租,压得只剩下三分之一都不到,尊敬的阁下,您要保护我们,对那些为我们创造财富和为您们这些大人物的阔绰生活提供财源的该死的工人要严加管束。

    征兵制废除了,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在围城之初我们便预见即将发生的事,所以建立了一个义勇团,专门看守我们的钱柜和保险箱。义勇团不站岗、不干活,也不承担那些只有卑贱的民众才承担的把人搞得精疲力尽的保卫国家的责任……我们喜笑颜开得离开巴黎,我们要检查这帮穷得没饭吃的可恶平民,这帮平民,您们的专家早就说过,要制服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挨饿。我们要同这帮蠢人算账,虽然他们实际上完好无缺得保护了我们的房产,我们要的是钱,您说对吗,阁下?他们被杜歇老爹得话教坏了,竟对我们说“开个玩笑嘛”,把我们当成是没有能耐的人,逼我们去玩枪,玩这种粗野的兵器,使得我们有受伤的可能!尊敬的阁下,他们硬要我们去保护我们邻居的财产,要我们去干这个的话,我们招房客又有什么用呢?

    废除征兵制,这就是他们说的平等!

    征兵制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征兵制是对老百姓的,我们的孩子花两三千法郎的钞票,还不能随便征到一个人去顶替吗?可是现在有钱也没什么好处了。

    您瞧这个工人,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物,竟想靠劳动吃饭,想收获他劳动和智慧的果实!这帮人简直是想把整个社会都推翻!他们想得多美啊,阁下!为什么工人不愿意再为一个朝廷的懒惰和腐化生活付钱呢?朝廷又没有向他们要别的,他们为什么不出钱呢?工人们是否明白他们这么做是不对呢?真是岂有此理!他们要和我们争他们的利益,该死!

    阁下,您看这是多么令人生气!

    阁下,我们请求您如此伟大又如此可爱的人赐福。

    签名(略)

    1789年10月5日,那天下着大雨,一群因为生计所困,没有面包和面粉的女人相信国王能为她们提供面包,于是举着围裙前往了凡尔赛,站在大雨里请愿。

    相比起男人的政治权力与诉求,女人更看重生存条件和物价。而且她们很轻易就相信了国王和王后的奢侈生活导致了国库空虚,毕竟独立战争赢了,北美又远在大洋彼岸,她们怎么会知道那么遥远的事。

    一般来说女人是遵守秩序的,但女人一旦发威,那就不是“凶巴巴”,靠哄一哄就能安抚住的。

    尤其这其中还掺杂着嫉妒的因素。

    当一个人要饿死的时候,身边有个人却饱到要吐,他是不能忍受这种差别的。

    同样一个女人过阔绰优雅的生活,另一个要在田间劳作的女人,也不会真心实意羡慕她的美好生活。

    你儿子考了好学校,我儿子没有,她会酸溜溜的提醒朋友,她儿子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问题。

    名校毕业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呢?

    名校毕业怎么就必然能进好公司呢?还是考公务员稳定。

    “好姐妹”就吧啦吧啦得争辩起来了。

    你有的我也想要得到,在维克多·雨果记录的圣多明哥叛乱里,曾经有这么一幕。那场叛乱中,奴隶是获胜者,两个穿得像侯爵夫人一样,但相貌丑陋的妇女穿着装饰有缎带的蓬蓬裙,头上戴着羽毛和花边丝带,正在争夺一件华丽的中国丝织品。

    其中一个用指甲紧紧抓住丝织物,另一个用牙咬着,也许是因为争夺抓扯,让她们的胸部露在外面,在她们的脚边很多小孩正在疯抢装丝织品的破箱子。

    奢侈品商店里的货物如果抢走了就是暴徒,这不就正好如内政部长说的那样参与者们都是需要肃清的社会渣滓么?

    巴黎公社一把火把杜伊勒里宫给烧了,这些奢侈品也一样可以烧,这些东西没了,也就不会有人和那两个“侯爵夫人”一样凶相毕露得争夺了。

    以前在英国,麻瓜种被纯血主义者迫害,不仅丢了魔法部的工作还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甚至还有性命之忧,为了保证自身权益他们推翻了伏地魔掌控的魔法部,但本质上他们并没有完全革命,因为国际保密法没有推翻。

    魔法部是为了维护国际保密法而成立的,国际保密法一旦停止实施就意味着巫师世界完全向麻瓜世界敞开,人类会进入一个新的纪元,相信有魔法才是主流思想。

    除非是一个大傻子才会那么干,魔力和电力永不相融,麻瓜的通信、电器会受魔力影响,地下水道里还有不少电缆,在不确定它们干什么用的情况下,西弗勒斯和卢修斯离开了地道,来到了塞纳河边上。

    此时河岸边已经没人了,公园里有不少桌子上放着象棋,一些棋子歪歪倒倒得放在桌上。

    卢修斯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西弗勒斯拿出了通讯水晶,很快平斯夫人出现了。

    “查得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我找到了一点东西。”平斯夫人说“是关于卡摩斯一世的。”

    “怎么说的?”西弗勒斯问。

    “这是一个法国人翻译的卡摩斯的演说,他大吼‘看着我,我在这里,成功了,胜利了!即使我离开后,也绝不听任你踏上我的土地,你这肮脏邪恶的入侵者,你承认失败吧,看看,我在畅饮你葡萄园的美酒,我捣毁你的行宫,砍到了你的树木,你的女人们也走进了我的舰船伺候,我夺走了你的马匹、你那千百艘雪松木制造的船只装满了无以计数的黄金、天青石和银子,现在都已经属于我,我连一块船板都不会留给你,留在阿瓦利斯’。”平斯夫人说到“卡摩斯没有攻取阿瓦利斯,却占领了北方大部分土地,在胜利回到底比斯后,他在卡纳克获得了一把阿蒙神赐予他的弯月短刀。”

    西弗勒斯将两把法老的匕首拿在手里。

    从冥想盆里得到的那把匕首确实是弯的。

    “他还说决心要拯救埃及,赶走所有的入侵者。”平斯夫人顿了顿,拿起了另外一张纸“另外他还提到了一把弓,它是法老的随葬品,应该在棺材里,法老的棺椁打开时它却不在了,另外还有一首关于法老母亲的赞美诗,赞颂陆地国土之女主,赞颂北方岛屿海岸之女主,她是八方万众的统领者,是打理照料埃及的智者,她看护这里的军队并予以怜悯保护,她体恤关怀国土的流亡者,将沙漠游民族团结聚集在一起,她平息了南方,有胆敢冒犯者,她必赶尽杀绝。”

    “什么意思?”卢修斯问。

    “卡摩斯是月神之子雅赫摩斯的哥哥。”西弗勒斯说“他们的母亲是月神。”

    “法老不是一般自称是太阳神阿蒙的儿子么?”卢修斯问。

    “但把他们生下来的是女人。”西弗勒斯说。

    就在这时,平斯夫人发出一阵轻微的惊呼。

    “怎么了?”西弗勒斯问。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平斯夫人说。

    “你在哪儿?”西弗勒斯立刻问。

    “我在图书馆,之前你遇到我的地方。”平斯夫人说。

    “我马上过来。”西弗勒斯说,将水晶放回了口袋里。

    “又怎么了?”卢修斯抱怨着。

    “我不知道,去了才知道。”西弗勒斯说“你联系勒鲁瓦,看看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完西弗勒斯就幻影移形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二)

    入夜后国立图书馆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空旷的阅览室里只有西弗勒斯一个人的脚步声。

    原本平斯夫人所占据的那张桌子边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文献敞开着放在桌上。

    “伊尔玛!”西弗勒斯大喊着,却无人应答。

    于是他举起魔杖,开始在各个书架之间巡视。

    当拿破仑的军队在亚历山大港登陆后,他就命令那些远征军在沙漠中前进,就连埃及本地人对沙漠也心存畏惧,让代表混乱、邪恶的塞特统治那片区域。

    当时的条件和21世纪的士兵不可同日而语,几乎全靠军人自己的意志力、身体素质和体力客服,金字塔之战法国人也是用的以少战多的战法正面对决,薄薄的三横队却要面对马木留克源源不断的骑兵冲击。

    胜败是兵家常事,相比之下通过散播谣言,煽动暴动的手段倒显得不那么磊落,不过策划阴谋的人是个老人,他上不了马也舞不动刀,比不上正值壮年的拿破仑。

    法老卡摩斯也是壮年战死的,活人赶不走那些入侵者就换他来。以前的殖民者用的是武力,手段残忍不说还不见有效率,利用贸易和体制搜刮不仅轻松而且还显得文明。

    修建苏伊士运河死了10万劳工,非洲法郎让拥有大量资源的西非变得穷困落后,身为宗主国的法国非但不去投资建设,还制造纷争,派外籍兵团雇佣兵镇压当地叛乱。

    商人要卖别人需要的东西,这样他的货才卖得出去,19世纪的时候是食物,21世纪则是住房,大量资金涌入其中就会让价格上蹿,如同水涨船高,等那些资金离开了,水位就下去了。

    以前涌入粮食的资金后来涌入了铁路,铁路股票的价格也一路暴涨,一度被人认为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后来又有了航空、金融,钱又到那些领域去了,铁路股票的价格也开始下跌,现在英国铁路公司也变得萎靡不振,西弗勒斯老家科克沃斯的铁路几乎都荒废了。

    在都江堰修成以前岷江也是个洪水滔天泛滥的地方,后来太守李冰修了一个宝瓶口,让岷江水分流,这曾经让成都地区人民苦大仇深的江水成了天府之国的重要支柱。

    同样资金如果分流到法国其他城市、领域,人们在别的城市定居,发展房地产外的行业,巴黎因房价产生的社会矛盾也不会那么尖锐。但是全法国、乃至全世界的有钱人都涌入巴黎,这些资本带来了就业机会,吸引更多人才,同时巴黎的房子也不可能修太高,本来资本流入巴黎的房价和房租价格也会上涨,再加上供需关系煽风点火,这火就烧的更旺了。

    其实房东自己也有苦楚,他在高价买了房,要还贷款就需要涨租金。房租涨了租房的房客就随时处于可能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境地,房东将自己的风险转移给了别人,一如那些想出“美国梦”的银行家。创业需要资本,开面包店需要资金,雅各布靠着几个甜甜圈想去说服银行家贷款给他几乎是不可能的,美国大街上有多少面包店呢?

    对银行家来说借钱给创业者风险太大,创业者失败了他们借的钱就血本无归,有抵押品就不一样了。房地产、美国梦的本质是美国银行业新的奴隶制,他们要奴役全世界的人民成为自己的奴隶。以前是拿着鞭子,逼迫着奴隶在棉花地里给自己干活,现在则是用“家”这个梦,鞭策人们去干活,还美其名曰没有获得成功是因为骡子不够努力。而这些放贷的银行家们则靠吃利息就能躺在沙滩椅上,一边在夏威夷晒太阳一边喝果汁挣钱了。

    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每过一秒就代表着利息增加。这种剥削的办法不着痕迹,美国邪教多,洗脑是邪教组织擅长的。以前希特勒出了一本书叫《我的奋斗》,那时候德国人人手一本,就跟《圣经》差不多。邪教头目擅长把一本好好的经书给曲解得符合他自己的利益,让信徒不仅把自己所有的财产供上,还把自己的妻女送给邪教首领睡觉。外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处于邪教里的人却是辨识不清的,可能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经历了些什么。

    美国近代教育体系是需要培养工人、技术人员,为国家机器运作提供可替换零部件,同时提供热情冲动的消费者,这样工厂里出产的不知道什么用途的产品他们才会购买。

    在托比亚·斯内普那个年代,冰箱作为冷藏的作用是附带的功能,当时广告里宣传的是冰箱能制造果冻。中世纪直至近代,吃果冻都是有钱人才享有的,因为能形成凝胶的物质只有肉冻,做肉冻不仅需要肉,还需要人耗费一天多的时间,以及冰块才能获得。这些每一样都是耗时的,有了冰箱和鱼胶粉做果冻就容易多了。

    人们买冰箱一开始是出于这个目的,他们也能享受以前贵族的生活了。图书馆收集了一本那段时间的美国食谱,什么东西都和果冻有关系,比英国的仰望星空派还要黑暗。

    同样他们输出的文化也是为商业服务的,充斥着胡编乱造和妖魔化,代表复活的圣甲虫成了能钻进人身子里的恐怖怪物,而书吏之神和金字塔的建造者伊莫顿也成了和法老的宠妃偷情的花和尚。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这只是其中一部《埃及亡灵书》中的选段,亡灵书并不是用来把死人从冥界召唤回来复活的,而是送新死的亡灵去冥界,接受奥西里斯审判的。

    鬼都怕变成游魂野鬼、四下流离,何况是人呢?法国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不仅失去了殖民地的人心,资源攫取不了,不能和过去一样吸血了,最后搞到市民暴动,要闹革命了。

    增加燃油税只是一个导火索,说到底还是因为不作为,“阁下”和“夫人”们贪恋城市的繁华,不愿意到那么贫穷落后的地方。

    那些坐在t台下看着模特的名流就跟那些坐在山洞里的人一样,看着的都是影子。山洞外的世界长什么样他们完全不理解,也不愿意理解,在一个财富决定社会地位的世界里,他们没法和“层次”不同的人沟通。

    慈善食堂的钱也不是耶和华赐吗那给沙漠里流浪的以色列人一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有人捐助,其中不乏明星和有钱人。他们愿意去看不同于繁华上流社会的底层社会,也愿意去做一些改变,有时他们会混在那些只盯着t台看的人群里,那是他们社交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不维护好“管道”,只一味付出也会迟早山穷水尽的。

    救济餐里有很多临近过期的食品,那是诸如法航、超市提供的,如果不是那些好心人争取过来,这些可以吃的食物最后会被倒掉或者是做成有机肥料的。

    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处于饥饿之中,不是某些人为了减肥刻意自己饿自己,比如海地,以及现在因为缺水干旱,粮食减产正在闹饥荒的尼日尔。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以前法国人在印度修的水库现在还能用,如今的法国人别说水库,灌溉渠都不给尼日尔人修,光知道把别人的原油掠夺走,原本该自己好好维护的“管道”不去维护,被别人抢去了才着急了。

    别人是知道某些人的手段,他们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把自己的错推到别人的身上,这也是政客攻击对手,维护自己统治的手段之一。

    这一点从中世纪就没变,那个时候受害者是女巫,天气剧烈变化是因为女巫用了天气魔法,黑死病爆发是因为女巫下了诅咒,把她们烧死了问题就解决了?

    女巫当然不是那些只会对镜打扮的娘们,是男人炫耀自己成功用的。她们有思想、有灵魂、没那么好控制,不过她们的身体还是柔弱的,比不上强壮的男人,尤其是平斯夫人这种常年呆在图书馆里,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女巫,对男巫来说没什么威胁的麻瓜对她来说是很危险的。

    女人有时很不理性,麻瓜烧死了那么多“女巫”,就有真的女巫故意让麻瓜烧,被烧了几十次。

    也有人只想安静得过日子,伪装成麻瓜一样,靠做裁缝给人做衣服糊口,然而也许是她使用切割咒的时候被人从窗户里瞧见了,那些麻瓜就围攻她的住处,打算抓捕她。

    那个女巫在即将被抓住的时候幻影移形逃走了,这是非战斗类巫师在面对当时的情况唯一的办法。

    所以西弗勒斯也只好期望平斯夫人也幻影移形离开了。

    “伊尔玛!”

    在找了最后一个书架还不见平斯夫人的踪影后,西弗勒斯又一次大喊道。

    依旧没有人回答,笼罩着温暖黄色灯光的图书馆里只有纸张发出的“哗哗”声,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翻阅。

    那股风应该是从敞开的门里吹进来的吧?

    虽然伊尔玛·平斯在不久前用英语朗诵了关于法老和太后的赞美诗。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三)

    关于巫术迫害每个地方都有些许差异。

    例如塞勒姆,首先被指控的“女巫”是三个社会地位低下的女人,一个女奴,一个年轻女性,和一个与工人结婚的女人。指控她们的是一个9岁的女孩贝蒂和一个11岁的女孩阿比盖尔,要是平时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两个孩子的话,但当时的人们却相信了,甚至于被指控的一个女人还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毕竟“懂行”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承认的话肯定会被屈打成招,或者用“钻水”法检验,因此“认罪”会比较轻松。

    再有一个就是讨人厌的女人,比如房东太太,她总是威胁房客不交房租就把他们赶走,一点都不在乎房客会不会因此流落街头无家可归。事实上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房租是她唯一的收入。

    如果说被饿死是一种生存威胁,那么流落街头也一样是个生存威胁,开膛手杰克就在街上找目标,女人还是躲在有墙壁的房子里会安全一点。现实情况却是有人用生存威胁着你,要你交出所有的钱来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就像饥荒的时候粮食涨价一样。

    被人挟持的感觉很糟糕,不过很多人一时半会儿是醒悟不过来。银行家并不是真的想替贷款者实现家庭梦想,也不是真的想要房子,他只是需要一个抵押品,如果贷款人还不上他可以把房子卖给别的人。

    他要的是钱、是利息。如果房子不能折现成钱,那“穷人的家”对他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他住的是可以看到落日美景,带游泳池的豪宅,他的车库都要比哈利小时候住的女贞路的房子都要大,他可能搬进去住么?

    游戏规则的关键是工薪阶层不断投钱进去还房贷,如果工薪阶级停止还贷款,工薪阶层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而沿着这条“水渠”喝水的动物们也跟着没有水喝了,所以他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保证“水源”充足。

    有稳定工作、有较高收入、能稳定还款的那一部分客户信用评级是最高的,比如说费农·德斯利,但这种客户是有限的,很快就会被抢完。

    接着有稳定工作,但收入不高的那一部分人,比如费尔奇和平斯夫人就成了他们开源的“目标”。

    费尔奇是个哑炮,在霍格沃茨被学生们讨厌,收入自然比不上教授们高。

    而平斯夫人虽然是个女巫,但她只是个惹人厌的管理员,收入同样比不上任课老师,更别提院长了。

    然而他们结婚了,有了家庭就需要房子,他们不能继续住在学校里。

    在魔法世界里,妖精们还没有房地产这个概念,因为巫师的人口数量稀少,更何况有人连陋居那样的地方也能住。它们只是一心一意得祈祷巫师全家死绝,这样巫师们留在古灵阁的钱就都归它们了,波特家差点全家完蛋,那笔巨额财富差点归它们,对妖精来说看到哈利波特活着它们一点都不高兴,并且他后来还生了继承人,这个不高兴程度就要加个“更”了。

    有了家庭之后过去的不稳定的单身生活就结束了,费尔奇也不用跟一只猫过一辈子。

    对费尔奇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他甚至还和平斯夫人一起离开学校,到法国来度假了。

    可要是平斯夫人就此失踪了,那这一切都要化作泡影了,当然他也不用担心贷款买房的事,他还可以继续住在霍格沃茨的管理员宿舍里,继续以前的生活。

    什么事都有风险,将风险转嫁给别人其实是个击鼓传花的游戏,这种安全感是假的。

    然而让西弗勒斯始料未及的是平斯夫人居然会在图书馆里失踪,这里看起来可相当安全。

    西弗勒斯让哈吉和菲利克斯去找莫妮卡,在他看来莫妮卡所处的环境更危险。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拒绝相信是没用的,就连号称最安全的霍格沃茨也有被食死徒入侵的时候。

    关键的是找到纠正的办法。

    西弗勒斯回到了那张桌子边,取出了一个指南针,打开了盒盖,露出了指南针的底部,里面有一根银色的、仿佛在发光的头发。

    那是属于波莫娜的,她当时在圣芒戈医院里,变成了完全的媚娃状态,看起来并不可怕,反而像是个大号的仙子。

    返校日那天她一个人躲在尖叫棚屋里,她还问他怎么找到她的,西弗勒斯当时说谎了。

    Point-me只能指北,他用那根她送给他的头发做了这个小道具,可以追踪指示她所在的方向。

    现在西弗勒斯将那根头发取了出来,放进了试管里,将平斯夫人的头发放了进去,然后将盒盖重新盖上,指南针快速旋转了一阵后,便直直得指向了东南方。

    他举着魔杖,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脚步放得很轻。

    那一排书柜他之前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指南针还是指着那个方向。

    “她不在这儿。”一个女人在他身后说。

    西弗勒斯立刻转身,只见书架后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18世纪女性的衣服,那衣服和女巫长袍有相似之处,头上戴着个难看的帽子,遮住了头发,就和玛丽·安托瓦内特最后的肖像里画的一模一样。

    “她安全了?”西弗勒斯惊疑不定得问。

    “你说的安全是哪种安全?”女人问。

    “她有没有受伤?”西弗勒斯问。

    “没有我受伤受得多,所有人都恨我。”女人说。

    西弗勒斯一时没想出来该怎么接口。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想回家去。”女人说。

    “你想回凡尔赛?”

    “我不知道该不该称呼那个地方为家。”女人说“但我不属于这里,他们把我安放在这儿,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像那个女人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睡在我的床上。”

    “你说的是约瑟芬?因为她睡了你在杜伊勒宫里的床?”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她是谁。”女人带着哭腔说“我只是想她马上离开。”

    “你究竟想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女人没有回答,反倒是书架开始震动,书掉落到了地上。

    “把最面上那本捡起来。”女人说。

    西弗勒斯看着地上那一堆书,最上面的一本用的很精美的装帧法,看着不像是平民消费得起的。

    “你想我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把它放回它该在的地方,我就告诉你是谁袭击了她。”

    “好的,我答应你。”西弗勒斯说“我要把它放在那儿?”

    “别明知故问。”女人说“上次我看到两个英国女人误闯了进去,她们差点成了他的猎物。”

    “你是说的1901年,那两个在小特利亚农宫看到你的女老师?”西弗勒斯问“她们俩还为此出了一本书名叫《历险》。”

    “你还记得她们是怎么描述我们的?”女人有些傲慢得说“她们居然说我们看起来像蜡像。”

    “我觉得她们说的是她们在门口看到的两个人。”西弗勒斯说“你还是一样美丽,穿着鲜亮的夏季衣服,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白色帽子。”

    “我喜欢穿漂亮的衣服。”女人说“真难说到底是哪一样最让我痛苦。”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他想学古代帝王那样一夫多妻来管理殖民地。”女人说“一个英国女人对他来说是必须的。”

    “我不认为一个女老师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西弗勒斯冷着脸说“他该向英国公主求婚。”

    “他确实和一个公主结婚了,但她一样没有给他带来坚定的盟友。”女人说“没人再被他描绘的灿烂幻境迷惑,人们对他失去了信心,只有盲目的人才会相信他会战胜武装起来对付他的整个欧洲。”

    “那很可惜。”西弗勒斯说“现在整个欧洲已经将武装交给了别人。”

    “你是希望他赢还是输?”女人问。

    “他不该去碰不属于他的东西。”西弗勒斯说。

    “你也一样。”女人说“西里斯·布莱克……”

    “别说那个名字!”西弗勒斯愤怒得大吼着打断了她。

    “你那天也是这样,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激动,还离开了家。”女人冷漠得说“你还没吸取教训?”

    “她是我的!”

    “那你也不该心虚,你刚才就像只被踩着了尾巴的猫。”

    “那么多英国女老师,为什么是她!”西弗勒斯像是要掐死某人一样,手指弯曲着。

    “你也可以放弃,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女人说“莉莉,我记得那是他的条件。”

    西弗勒斯愣住了。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女人问。

    “是那个浑身发臭的活死人派人绑架的伊尔玛?”西弗勒斯说。

    “口说无凭,有人质在你们英国人才会认真履行契约。”女人懒散得说“你们虽然不会欠债不还,却经常背信弃义,逃跑居然也会得到史诗般的褒奖。”

    “那是因为法国人先投降!”西弗勒斯恼怒得说。

    “美国独立战争呢?”女人问。

    “我们可不想像你们法国,牺牲自己,成全美国。”西弗勒斯反唇相讥道。

    “如果他不是个国王,会是一个好锁匠。”女人说“把那本书放在那个他做锁的房间里。”

    说完女人就走了。

    西弗勒斯想要跟上她,但那个女人在下一个书架之间不见了踪迹。

    于是他又倒转过来,看着落在地上的书,用漂浮咒将最面上那本精美的书漂了起来。

    那是一部手稿,上面画的是锁的设计图,其中有把锁是一只蝾螈。

    看着很像伏地魔送给西弗勒斯的蝾螈戒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四)

    西弗勒斯来到了图书馆的电话边,刚要拿起话筒,电话却自己响了。

    “喂。”他对着话筒说。

    “晚安,斯内普先生。”莱尔·梅耶在电话另一头说“请原谅我的失礼,你的朋友在我们这里。”

    “我知道。”西弗勒斯平静得说“让伊尔玛接电话。”

    “我想这恐怕做不到,她现在不在上次我们见面的庄园。”莱尔说“请不用担心,她会被妥善照顾,不会有人受伤的。”

    “我怎么相信你?”西弗勒斯问。

    “我想除了相信我之外,你现在别无选择。”莱尔说“而且比起那位小姐漫无目的得查找,我能为你提供更多帮助。”

    “你能告诉我什么?”西弗勒斯问。

    “这要看你知道了多少?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随便问。”莱尔用一副导师的口吻说到。

    “1870年发生了什么事?”西弗勒斯问。

    “关于什么的?”莱尔问。

    “极光。”西弗勒斯说。

    莱尔沉默了一阵后说道“当时普法正在发生战争,有一伙普鲁士间谍混进了城里,我不知道他们原本的目的是为了刺探情报,无意中发现了那些秘密,还是本来就是冲着那些秘密来的,反正他们惹出了麻烦,为了避免巴黎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有人弥补了他们的过错。”

    “蒙苏里公园的湖干涸的原因呢?”西弗勒斯问。

    “那是另一个错误。”莱尔说“来自埃及的行者为了复仇,污染了蒙苏里水库的水。”

    “是谁?”西弗勒斯问。

    “你是怎么知道极光的?”莱尔问。

    “我看了一个人的日记。”西弗勒斯说“他还看到有一辆华丽的灵车,以为那是大仲马家的。”

    “为什么他会那么认为?”莱尔问。

    “灵车上有一个被银星围绕的字母h。”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将这辆车和大仲马联系在一起,仲马家名字的首写字母是字母d,而且他祖父的姓氏手写字母也不是这个,他们不想继承贵族祖父的姓氏,反而继承了女奴祖母的姓氏。”莱尔轻声说。

    “等等……”西弗勒斯仔细回忆着“他是在12月29日那天收到了大仲马12月5日死去消息的,在12月5日那一天他看到了灵车。”

    “所以他没有说他以为灵车是大仲马家出殡对吗?”莱尔问。

    “不。”西弗勒斯说。

    “在法语里h是不发音的,它甚至被一度踢出字母表,把h加回字母表是表达外来词,以及为了配合字母组合的需要,有人说它回归字母表是纪念式的回归。”

    “什么?”西弗勒斯困惑得问。

    “那是一个哑音或者虚音,只有送气的时候会给它留个位置,就像这样。”莱尔在电话那一头吹了一口气“你可以将它理解成存在又不存在。”

    “所以他说谎了?”西弗勒斯说。

    “他是个可信的人么?”莱尔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小说家维克多·雨果是个世界级的名人,但他可信么?

    “12月5日是在极光发生之后,我以为那么晚,所有人都睡着了。”莱尔说。

    “10月份有人用一个缟玛瑙杯募捐,现在那个杯子在我手里。”西弗勒斯说“它曾经被埋在地下水道里。”

    “你不用担心那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本来该是充满了水的,除非碰到墙上的一个机关水才会消失。”莱尔说。

    “现在反过来了,他们找到它的时候水渠里是干涸的,一股洪流冲了出来,我有一个人失踪了。”西弗勒斯说。

    “谁?”

    “一个麻瓜男孩儿。”

    “他不在我这儿。”莱尔说。

    “我知道。”西弗勒斯轻柔得说“你不必那么紧张。”

    “你好像不着急找他。”莱尔说。

    “他是个男人,可以照顾自己。”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你真的那么认为,还是因为他是个麻瓜?”莱尔问。

    “那些普鲁士间谍,他们后来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他们消失了,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莱尔说“你想和他们一样么?年轻人。”

    “我已经死了。”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所以我现在在和死人说话?”

    “我有一样的问题,我现在是在和活人还是死人说话?”西弗勒斯不甘示弱得回答。

    莱尔大笑了起来。

    “我们存在又像不存在,就像法语里的h。”莱尔笑着说“只有呼吸证明我们活着(onlybreatheproveweareliving)。”

    “陷入昏睡的人一样会呼吸,但那不代表他们活着。”西弗勒斯严肃得说。

    “我相信那个男孩有属于自己的命运,就像你现在经历的,没人阻止你,因为这就是命运,不过他们会在你离开后将去的路给堵上,你需要自己找路回来。”

    “那个家养小精灵……”

    “它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能为你一直开一个通道。”莱尔说“而且你相信它们吗?”

    西弗勒斯笑了。

    “你可以强迫它们为你服务,不过你最好还是找个备用的计划。”莱尔说“你心里有数么?”

    ‘你听到毁灭的声音了?’

    西弗勒斯仿佛听到背后有人说,那是在百花圣母教堂里,穿着华丽外套的男子说的。

    “那门会在我真正需要它的时候打开。”西弗勒斯说。

    “有很多人在误闯那个世界后会选择留下,不会回来了,对你来说也一样,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我能前往普通人去不了的世界,但我不像你们,男巫,这是你们的天赋。”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他非常嫉妒你,你有他向往的一切。”莱尔片刻后说“你嫉妒他么?”

    “我为什么要嫉妒一个麻瓜?”

    “他是皇帝,而你不过是个玩鼻涕虫的。”莱尔说。

    西弗勒斯又笑了“对某些人来说魔药确实是一个‘笑话’。”

    “你不害怕成为别人的笑柄?”莱尔问。

    “我用一生来创建名誉,不过到头来我发现我所有的努力,只需要别人一根手指就能轻轻碾碎,他拿走了我的一切,我仅剩的只有一个女人,她对我来说就像水一样平常,直到我行走在沙漠里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有多珍贵。”西弗勒斯说“莉莉是海市蜃楼,她已经死了,在临死时我也看到了她的眼睛,她已经原谅我了。”

    “这是真实的还是你的幻觉?”莱尔问。

    “那个男孩,他有他妈妈的眼睛。”西弗勒斯说“不论是多么华丽的灵车都不该装他的尸体。”

    “你相信那个灵车存在?”莱尔问。

    “这要看你怎么认为的,祭祀。”西弗勒斯说“你相信那是真实的事件还是幻觉?”

    “你还有别的想问的?”莱尔问。

    “当我有问题的时候,我会联系你。”西弗勒斯说“你只需要在电话旁边守着就行了。”

    说完西弗勒斯就挂了电话。

    “你知道我妈妈最可悲之处是什么吗?”西弗勒斯看着电话说“不是我爸爸对她大吼大叫,而是她总是守在电话边,等着他想起来的时候才打电话给她,他那个时候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后来西弗勒斯离开桌边,回到了平斯夫人占据的桌边,他扫视着桌上沐浴在橙色光线下的稿件。

    “让我看看你找到了什么,伊尔玛。”他低声说,然后举起了魔杖。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五)

    有句谚语叫条条大路通罗马,但要是一出生就在罗马的话,那还需要修路么?

    曾经恢弘的“永恒之城”罗马却因为哥特人进攻时奴隶暴动而被攻破了,罗马也因此衰落,那些曾经自豪得觉得自己出生在罗马的人们最终也只能看着斗兽场、歌剧院变成废墟。

    马基雅维利认为罗马之衰弱是罗马人把军事交给了哥特人,似乎他们忘记凯撒是如何一步步成为罗马共和国最有权势的人的。

    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曾经远赴埃及,但他并不是专程为了见克里奥佩特拉的,在残酷的罗马内战中他击败了庞培,而庞培落荒而逃,逃到了埃及。

    为了追讨叛贼而派兵入侵埃及是个很好的借口,就像波斯帝国的冈比西斯二世,他虽然按照长幼有序继承了居鲁士大帝的王位,却还面对一个弟弟的威胁,需要征服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帝国来巩固自己的统治,于是他想尽办法找借口。一开始他要求法老派一个眼科医生,法老派了一个完全不甘愿离开家乡,到野蛮的波斯帝国去的医生去了,那个心怀不满的医生挑唆了冈比西斯二世向法老求婚,法老不愿意嫁自己的女儿,派了前法老的女儿远嫁,前法老的女儿又挑唆冈比西斯二世,然后冈比西斯二世就找到借口了。

    凯撒将庞培给赶走后还有一个潜在的威胁,他叫做拉比埃努斯,拉比埃努斯曾经是凯撒征服高卢时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凯撒麾下军官中级别最高的。

    虽然安东尼也是凯撒麾下战功彪炳的军官,不过安东尼和凯撒算是远亲,并且安东尼的政治才能一般,拉比埃努斯则是仅次于凯撒的明星,并且拉比埃努斯和庞培关系紧密,庞培家族是他家的庇护人,他本人也长期在庞培的麾下作战,庞培死后拉比埃努斯就成了庞培派的军事支柱,也成了凯撒最难对付的敌人。

    凯撒正愁没有发兵的借口,托勒密十三世就送上了门,托勒密十三世“背信弃义”得杀了庞培,并将庞培的头颅献给了凯撒,凯撒看到庞培的头颅后“勃然大怒”,怒斥托勒密十三世,庞培虽然是他的政敌,却也是为罗马开疆扩土的英雄,即使要死也不该死在外邦人的手上。

    就在千钧一发,眼看法老讨好不成反而要惹怒了这些罗马人,即将给埃及招来兵灾的时候,托勒密十三世的妻子克里奥佩特拉七世出现了。

    埃及艳后虽然美艳动人,不过凯撒不是安东尼,他先是政治家,然后才是维纳斯的祭祀。很多人都知道克里奥佩特拉曾经私下里见过凯撒,她命人将自己裹在一卷精美的毯子里,然后送到了凯撒的住处。那时的克里奥佩特拉青春年少,貌美并且充满了异域风情,不过在罗马的酒会上凯撒什么阵势没有见过。

    她让他觉得新鲜,却不至于一见倾心,因为美色而昏了头脑,那么克里奥佩特拉是如何说服凯撒的?

    克里奥佩特拉是希望凯撒能支持她成为女法老,然而两人具体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反正根据仆人们的描述,克里奥佩特拉一切如常得离开了凯撒的房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克里奥佩特拉是埃及的女王,又不是用来暖床的侍女,头一次见面还能发生点什么?

    但是按照“外交礼节”,虽然这见鬼的见面方式已经见不着什么礼节了,礼物还是要送的。克里奥佩特拉送给了凯撒一条金苍蝇项链,虽然苍蝇和蛆这类的东西很恶心,在埃及文明里却是勇士的象征,代表着无穷无尽的骚扰。

    对于征服者和占领者来说最烦的就是游击队,高卢是抵抗到了最后一个人才放弃独立的,难道凯撒也要像征服高卢一样,将每一个试图抵抗的埃及人都杀光么?

    内战结束后,安东尼因为依旧使用武力镇压,导致许多罗马市民被杀,让很多罗马城的市民怨声载道,为了平息民愤,凯撒才解除了安东尼的所有权力。

    如果让克里奥佩特拉成为埃及的法老,埃及就会承诺向罗马提供黄金、马匹、粮食等等。不会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克里奥佩特拉送的代表勇士和荣耀的项链,更何况是凯撒,虽然凯撒把埃及女王给送走了,她送的礼物却可以留下,反正仆人看见克里奥佩特拉离开凯撒房间的时候那条她戴在脖子上的金苍蝇项链不见了。

    托勒密十三世见凯撒时,凯撒激动得呵斥的场面的确是一场戏,不过那不只是假戏,如果克里奥佩特拉是个胆小的女人,不敢这时候站出来说点什么,那么凯撒就会真的兵戎相见,之前那个美丽的夜晚的密谈也就当作不存在。

    但克里奥佩特拉站了出来,“埃及艳后”就成了保护埃及,避免两国开战的“埃及女王”了。

    罗马人是出了名的野蛮人么,到了埃及之后,凯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火烧亚历山大城,他的目的是要毁掉阿基拉斯的部队,不想罗马人继续与之在城市里巷战,同时也是为了避免阿基拉斯的部队夺取战船,切断了罗马的后路,于是放火将停泊在港口的战船给烧了。

    可惜水火无情,火势随着海风吹向了亚历山大城,亚历山大图书馆被烧了,虽然抢救了一些文献出来,还是有很多馆藏文献被付之一炬,这对文明的埃及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只要能用钱打发了这些罗马士兵,不让他们继续在埃及搞破坏,再干出像火烧亚历山大那样的事来,埃及贵族、僧侣们还是愿意“协商”的。

    又正巧罗马因为多次发兵,国库空虚,于是克里奥佩特拉和凯撒一拍即合,这“生意”就达成了。

    埃及建国那么多年有资格戴金苍蝇项链的女人寥寥无几,其中就包括雅赫摩斯一世和卡摩斯一世的母亲雅赫霍特普。这位“陆地国土之女主”、“北方海岸之女主”、“帝王之妻”、“帝王之姐妹”在壁画之中形象并不是传统的头戴莲花,拿着的也不是棋子、书卷,她的头冠是星辰,手里拿的权杖是塞特的头部。

    底比斯是权杖之城,以塞特的头作为权杖的头部就是说她的权力来自于沙漠之神塞特,虽然它是黑暗混乱的沙漠之神,却也代表着保护埃及,抵御外国的力量。在一些古老的神话里,塞特执掌黑暗并不是自愿的,但是因为在与荷鲁斯的争夺中败北,于是成了黑暗之神。

    在战斗中塞特失去了一条大腿,那条大腿被塞特放在了天上成了北斗七星。在古埃及人眼里,尼罗河泛滥与天狼星有关,而北斗七星旁的thuban星则是北极星,当时的人测绘技术有限,便用北极星为基准建设金字塔,有人估计4000多年前的thuban星才是天空中最亮的星辰。但这也是不准确的,孟菲斯附近的吉萨金字塔对应的是猎户座的“腰带”,那三座金字塔的大小刚好和猎户座三颗星的亮度对应,并且倒转回去10500年的话,当吉萨金字塔与猎户座腰带完全匹配时,狮身人面像正对着狮子座。

    不过推算10500年前的星空不是人力能完成,是麻瓜通过天文计算机程序推演的,平斯夫人也和天文教授辛尼斯塔是朋友。

    如果拿破仑说四千年的历史俯视着你们,那么雅赫霍特普画像表达的意思是星辰指引着我,或者是星辰赋予我智慧的意思,在抵抗入侵者的这件事上“老女人”和“小女人”也不一样。

    在雅赫霍特普之前,埃及象形文字里是没有“美”这个概念,比如零的概念人类也是后来才有的,她名字的意思便是“月神之女,美丽如伊”,奈芙尔的意思包含了完美、善良以及成功孕育出新事物的意思。

    然而这位“伟大的女祖先”死的时候只是个瘦小干巴,头发稀疏的老太太。在月神家族统治底比斯期间,底比斯与阿瓦利斯之间冲突不断,这样防御工事就很有必要了,雅赫摩斯一世除了继续修建前朝留下的金字塔之外没有再兴修别的金字塔,新王朝之后的法老贵族也不再在金字塔中安葬,而是迁往了帝王谷,但是雅赫霍特普并没有安葬在帝王谷里。

    1859年时当地人在德拉阿布-纳迦发现了雅赫霍特普的坟墓,巨大的镀金棺材里依旧有她的木乃伊,不过所有的黄金首饰都不见了,包括她脖子上的金苍蝇项链和与之配套的四对八只黄金手镯。

    埃及的女王、王后要负责祭祀,新王朝时代王后是阿蒙的第二位限制代言人,最高大祭司的副职,当然她们也可以转正,这取决于权力争夺。

    虽然没有找到那些黄金首饰,却找到了一个埋在地下的兵器库,除了镀金的镜子和扇子之类,还有成套的武器,仪式用的、实战用的,从弓箭手的护腕到战斧短剑应有尽有。

    女性坟墓中随葬武器在埃及新王朝前就已经有了两千年的历史,不过对于雅赫霍特普的军事成就还是褒贬不一,他们声称这些勋章和武器都是属于王后的男性亲属所有。

    而那柄卡摩斯在卡纳克神庙里获取的阿蒙神赐予的弯月刀到底是神亲自赐予的,还是阿蒙祭祀代为授予,又或者是老王后授予的,已经无据可考了,这一段碑文被人给铲平了,完全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在与西克索斯人斗争期间,埃及与远在地中海的克里特结成盟友关系,而克里特是当时最先进、强大的海上力量。

    王后的手镯上按照记载应该有昂贵的宝石,也有地中海的玻璃,王族女性也要佩戴这些饰物。

    大战之后需要重建,雅赫摩斯一世统治期间的埃及是幸福而平和的,除了西克索斯人很少发动对外战争,埃及的黄金时代,新王国的第十八王朝也从此开始崛起了。

    但王后一直将索贝克,也就是鳄鱼神视作一种威胁。

    索贝克是金字塔时代古王国时期的守护神,是王室权威的象征,在女王肯塔维斯一世统治期间,尼罗河的水位上涨了,虽然尼罗河泛滥是埃及种植必须的,但要是涨太高也会造成洪灾,当时肯塔维丝解决的方式是在阿瓦利斯见了一座新神庙,里面布置着她的雕塑,以及索贝克神的雕塑。

    在雅赫摩斯攻克了阿瓦利斯,解决了西克索斯人后,那座位于阿瓦利斯城内的索贝克神庙和城内其他建筑都被铲平了,石料被用来修建防御城墙和巨大的粮仓,并且这座城市有了新的名字佩鲁内弗尔,里面驻扎着埃及士兵、努比亚和爱琴海的雇佣兵,以及克里特的造船工匠。

    西克索斯驱逐战发生在迈锡尼文明末期,差不多和特洛伊战争在同一个时期。迈锡尼王族和贵族都有过在埃及和克利特当雇佣兵的经历,随着与先进文明的密切交往,迈锡尼文明也变的强盛,如果他们想要对外扩张也需要借口,阿伽门农发兵抢夺海伦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查得怎么样?”

    就在西弗勒斯看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文件时龚塞伊出现了,他身边还跟着苏珊娜和伪装成亚利桑德罗的卢修斯马尔福。

    这本来有点奇怪,不过当西弗勒斯看到了趴在龚塞伊背上的小怪物时吸引力就被转走了。

    那可能是个连体婴儿的骨架,他们的下半身连在一起,上半身和正常婴儿没什么区别,放在古代这绝对是怪物。现在它们则很有喜感得趴在龚塞伊的背上,看起来像两个小猴子。

    “你这是怎么了?”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说,他看起来像是在骨灰里打了滚。

    “别提了。”龚塞伊看了一眼苏珊娜,然后又看着西弗勒斯“查到了些什么。”

    “我找到为什么要消灭鳄鱼的原因了。”西弗勒斯将一页纸飘到了龚塞伊的面前“我们可能被法老和王后当成雇佣兵使唤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六)

    有许多曾经辉煌的国家和文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衰落,甚至从此消失了。

    比如希腊、罗马、拜占庭帝国、巴比伦、埃及等等,克里奥佩特拉与凯撒的故事让人耳熟能详,但她却是古埃及托勒密王朝的末代法老,她的死亡宣告埃及法老时代的结束,屋大维在她死后宣布埃及成为罗马的一个行省,而托勒密王朝王位继承人们不久都遭到了杀害。

    依靠别人终究还不如依靠自己,然而克里奥佩特拉所能做的已经是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极限了,在埃及的象形符号里,男性的代表是节德柱,象征稳定和脊椎骨,西方文化里则用盾牌和长矛符号的玛尔斯指代男性。

    在面对战争带来的混乱时,如果节德柱无法保持稳定,倒下了,那它撑起的天地也要跟着倒,如果托勒密十三世是个靠得住的柱子,何须他的王姐代替他统治埃及。

    兵灾不像水灾、旱灾,当平民听说了大军压境,会带着所有的财产逃跑,有时一逃就永远不回来了,曾经繁华的城市变得十室九空,要过很多年后才能恢复过来。

    但有时平民也不会跑,因为他们听说来的是军队是将他们从以前的统治者手里解放出来的,这时他们不但不会跑,还会开城门夹道欢迎,那场面和感觉是对经历了大战的士兵来说是最好的安慰。

    男人几个不想当英雄呢?

    在好莱坞的电影里总是讲的美国人拯救世界,好像美国人打不赢外星人,全世界都要投降了,看电影的还接受了他们的那个设定,好像洋基就是顶天的阿特拉斯,他们扛不住了世界就要完了。

    好名声是美国二战后得到的好处之一,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并没有像欧亚大陆斯上那么惨重,很多著名城市,如华沙、柏林已经沦为废墟,就连伦敦也因为德国飞机的轰炸而遭到了严重破坏,数百万人无家可归。

    不仅如此,战争对农业、交通都造成了严重破坏,因此虽然战争结束了,人民却并没有立刻过上和平美好的生活,饥荒在欧洲多地蔓延。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英法两国通过自己的殖民地可以快速恢复经济,实际上却很缓慢,后来美国国务卿马歇尔在哈佛大学宣布“欧洲援助”计划,如果只看表面美国当时真的帮了欧洲很大的忙,不仅结局了粮食短缺的局面,还恢复欧洲的经济。

    这个计划后来被称为马歇尔计划,美国拨款131.5亿美元,赠款占了90%,贷款只有10%,感觉美国人好像全部成了慈善家。

    当然不是,美国人是趁着这个机会占领欧洲市场,他们赠予西欧的钱,西欧又用它来买美国出口的商品,赠予的钱又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而卖出去的商品则占领了西欧的市场,达到了渗透和意识形态的扩张。

    二战期间很多科学家如爱因斯坦都跑到美国去了,西欧的人才在经历了战火后也在“感召”下去了美国,但美国的价值观是重理工科,即那些能为美国制造飞机、导弹等等优先考虑引进,艺术、文学后面考虑。

    这和**在集中营里干的事一模一样,不过他们是来帮助欧洲复兴的,这些人才让美国本来在战后处于优势地位的工业、农业更加发达,西欧国家想要获得美国的援助就要调整他们自己的政策,比如取消了国家之间的关税壁垒,可以说马歇尔计划对促进欧盟一体化起了很大的作用。

    如果说以前欧洲人去新大陆是被逼无奈,现在去美利坚合众国简直是去朝圣,留在美国成了移民们的梦想,而“美国梦”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影响着全世界的。

    北美不再是穷困的殖民地了,那里有繁华的都市、美丽的风景还有公平的机会,所有人只要肯努力就会获取成功。

    这话找维克托·克里昂为自己的女儿报仇的棺材铺老板以前也信,他相信美国是法治社会,会给他女儿一个公道,事实呢?那几个毁了他女儿的优等生带着一点歉意的微笑,直接在法庭上走了。

    那个棺材铺老板让他的女儿像美国人给她自由,像美国人一样读书、美国人一样说话,但她本质上还是个保守的天主教女孩儿,实在没有办法和某些女孩一样答应他们的要求。

    是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呢?是要女孩排着队,吵着嚷着要“少爷”临幸,他想干嘛就干嘛才对?

    当女孩说不的时候就真的意味着不,或许他们的家长会说这是她们讨价还价的手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加码,只要加钱她们就会同意了。

    然而也有家长会告诉自己的女儿,不能让自己的家族蒙羞。不过一直顺风顺水的少爷们不接受不,她拼命抵抗了,为了保住自己的荣耀,然后她遭到了殴打,她的脸毁了,这些害她的人还不接受任何法律制裁。

    女孩的父亲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人——遵守美国的法律,他也和那些美国正派居民一样,觉得和黑手党搅和在一起很可耻,如果不是有求于人,他甚至不会叫维克托·克里昂一声教父。

    有些人一定要到自己无计可施,又求救无门的时候才会想起那些他们鄙视的人,那个棺材店老板最终成了“教父”的“教子”,为教父干一些比如毁尸灭迹之类的事。

    还有谁比棺材铺老板出现在墓地更合情合理又不引人注意呢?

    美国的犯罪率居全球第一,并且还有很多恶性犯罪,同时还有很大的排他性,他们不管真正的埃及历史是什么,反正为了票房胡编乱造,这一点和英国殖民地时期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有点相似,却更加极端。

    哈佛大学的教授也要接受管理,除了规定的论文和科研成果外还有一个kpi考核,教授们需要从学生的父母那里获取“捐款”,达不到Kpi考核的数值就要另谋高就。

    一般来说名教授不用承担这个kpi考核,他们是常青藤名校的门脸,是吸引学生们报考的,诸如帆船、马术等教练就有这个指标。

    美国名校会有体育特长生,这些学生或许是贫困家庭学生唯一的出路,他们的成功也会成为励志电影的题材,诸如马术、帆船、高尔夫,每一样都不是普通中产家庭能学的。

    这些马术、帆船俱乐部聚集了有钱人,教练和学生们会容易沟通,让学生们的父母捐款就容易了,其实这些学生里不少就是捐款进来的。

    有了这些捐款后哈佛也不是用来提高教师薪资、校舍维护、科研投入、学生补贴,95%的捐款都用来买对冲基金和投入房地产市场里了。

    比如费尔奇这样的人,虽然霍格沃茨是名校,麻瓜又不知道,放房贷的经理们还以为他是随便报了一个假名,谎称自己有工作。

    不过这不重要。

    一笔贷款可以放九次,同样为了获取佣金他们可以将费尔奇这样的人信用包装一下,谨慎的客户不会买费尔奇这样的人的抵押证券的,不过哈佛的钱是风刮来的,它的对冲基金会买这种衍生品。

    同时哈佛大学一边高喊着培养这个世界的领袖,一边还在海外购买会破坏当地环境的农业公司。与此同时他们还与糖业集团合作,发明了一个卡路里体系,号称吃糖摄入的卡路里比脂肪低,完全不顾自己的误导会引起多少人有患上糖尿病的风险。

    那个叫中村雪的女孩是反糖运动的成员,她并不认识德拉科,当德拉科在帕多瓦大学旁听讲课的时候,她在和朋友聊天时聊起了琳达·史密斯的事,她跟同伴们说结了婚的人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婚,这符合她不婚主义的思想,当时德拉科背对着那些女孩儿坐在前排,回家后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教父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鼓励德拉科去麻瓜大学旁听的也是波莫娜,虽然她是他的教母,不过德拉科还是觉得教父更亲。

    哈利在对战伏地魔的时候说西弗勒斯·斯内普爱着他的妈妈,他和食死徒不是一伙的,这或许是为了鼓劲,也是提高气势,战后却被人——莉塔·基斯特闻到了腥味,她写了一部书名为《圣徒还是罪人?》,将“情圣”和相关人员的过往翻了个底朝天,自然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也难以幸免。

    当世人歌颂凯撒和克里奥佩特拉爱情的时候,身为丈夫的托勒密十三世是个什么心情,如果詹姆·波特还活着,那也是这个心情。

    人们越是支持莉莉和西弗勒斯为了“真爱”在一起,詹姆·波特就越像是个戴鹿角的傻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莉莉做了她觉得可靠的选择就已经走了不同的路,詹姆·波特没那么糟糕,虽然他是个自大狂,后来和莉莉结婚后也改了,而且他不会对女性使用暴力。

    舆论对詹姆是不公平的,虽然很多时候他就像是个隐形人,没什么存在感,但他是哈利波特的父亲,这个事实无法改变的。

    如果只是两个人,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会一直幸福下去,可是回了人类社会她就要面对这种舆论压力,所有人都觉得西弗勒斯和莉莉才绝配,她完全是多余的,或者说是自己贴上去的。

    她是个可悲的普通女人,虽然她不介意丈夫忽略自己的情感需求,能够做到自娱自乐,却没法被人一次又一次得“纠正错误”,你以为西弗勒斯爱的是你么?他爱的是莉莉,你真笨。

    就算是认命得觉得自己是傻瓜的赫夫帕夫也会受不了的,她最终选择了做逃兵,逃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和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男人重新开始了。

    她已经离婚了,是他们出发去那个地穴探险前西弗勒斯亲口说的,虽然他那时候他气蒙了,但他冲口而出的毛病还是没改彻底,人有时在激动时展现的才是真实的自己。

    然而在龚塞伊看来,一个死了多年的皇帝不该来抢活人的妻子,这么做是不道德的,如果科西嘉人用权力阻止西弗勒斯讨回公道,他和那些滥用权力的国王没有任何区别。

    也许约瑟芬没有在婚后对拿破仑不忠,不过在谣言中她已经成了一个可怕的女人,连儿子都不敢认她了。

    人言可畏,谎言说的人多了也会变成真的,所有人像是都找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包括她的亲人,拿破仑要是还信她,他就是个傻瓜,这点比他有多个情人,对婚姻不忠还要糟糕,因为他会在军中失去威信,谁会听那样傻瓜的指挥,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潜在的敌人。

    西方人管这叫“言论自由”,东方管这叫“口业”,当然西方人不信佛,他们连自己的上帝都抛弃了,连撒旦都有人信。

    哈佛大学有一个长生计划,投资人可以优先获得这项技术优先使用权,本质上那和2000年前炼仙丹求长生的贵族一样。

    上一次炼出了火药,这次且看炼出点什么。

    被邪教和骗子洗脑的人,他自己是很难走出来的,格林德沃给纯血巫师们洗脑的时候还说巫师要拯救世界呢。

    美国也许占据着全世界最优秀的资源和科技,但他们在正面战场打不赢外星人不代表别的民族的人类会跟他们一样放弃抵抗,一定要靠美国人想出“天才”的主意,在美利坚合众国的率领下反败为胜。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深陷战争的泥潭里。

    他们以为用贫铀弹和高科技武器会让本地人屈服,不敢抗争,那是他们想当然以为的,就像他们想当然以为自己才是拯救世界的人,二战是因为美国参与才打赢的。

    马歇尔计划让美国统治了欧洲,亲美政客们为了竞选和高福利削减了军费,戴高乐航母快老掉牙了还在服役。

    美国那么自信,觉得可以用一己之力征服世界,其他国家都要依靠他。

    所有二战后的欧洲国家实力大不如前,他要是不解决中东问题就撤军回美国,那些被压迫的国家人民不能对大西洋对岸的美国本土怎么样,首先倒霉的是他的盟友。

    逃跑是没用的,把后背留给猛兽还不如拿起武器对抗。

    MakeAmericagreatagain。

    这个国家从来没有伟大过,只是因为运气好,两次崛起都与欧洲有关。第一次是美国国父路易十六,第二次则是二战期间卖军火和二战后的马歇尔计划。

    虽然贫美国富差距越来越大,底层群众的生活越来越不堪重负,但越是这样,精英们所能享受的财富就越多,他们的生活就越优越。因为没有人再能从他们手中分到一丁点的福利,只要新移民能进入美国的精英圈子,那自己就可以享受全世界的资源,并且还是以一种极低成本甚至零付出的方式享受收割全世界而来的福利。因此这些人就算看到了罪恶也不会说的,可惜美国早期的移民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圈子,这些新来者没那么容易进去瓜分利益,他们才永远都融不进美国上流社会。

    如果那个国度真的如此“完美”、“善良”,怎么会有“小丑”这样的角色出现呢?还有那么多人支持他。

    就连魔鬼也曾经是天使,看着一个好人变成那样真的是一个悲剧。

    可是“小丑”却在癫狂得大笑着,这笑声听起来毛骨悚然,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管这叫娱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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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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