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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二十三章 giant slayer(六)

    “瞧瞧这个。”盖伊塔诺,也就是那个“教员”举起了右手,他的手掌伸得笔直,斜指着天空。

    亚利桑德罗皱起了眉。

    “把手放下。”他厌恶得说。

    “这是法国人的军礼,或者说是士兵向波拿巴行的礼。”盖伊塔诺把手放下了“就像是古罗马士兵向凯撒致敬,另外还有人称呼他为元首。”

    亚利桑德罗冷笑一声“还差一个墨索里尼。”

    “谁是墨索里尼?”盖伊塔诺问。

    亚利桑德罗没有做声,他看着面前浓雾笼罩着的大海。

    “你听说过波拿巴在埃及做的事了?”盖伊塔诺问道。

    “你是说法国舰队被烧的事?”亚利桑德罗问。

    “我听说一个传闻,马哈默德曾经亲自出现在波拿巴的面前,他说‘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管理马木留克人,我把他们交给你了,你把权力授给了舍伊赫和乌列马们,所以你的一切事情都会很顺利’。”

    “我不明白……”

    “先知授予了他权柄,就像上帝给了国王权力管治世人,一个接受过启蒙思想的革命者居然在埃及搞君权神授这一套。”盖伊塔诺冷笑着说“根据古兰经的戒律,***是不可以喝酒的,但是穆福提却拟出了一个提议,如果新教徒能够以善行来赎自己的罪过,那他们作为***教徒事可以饮酒的,每个人至少要拿自己收入的十分之一用来施舍或者用于做善事,而已经成为教徒的,则要用自己收入的五分之一做施舍。”

    “他们要卖朗姆酒给土耳其人?”亚利桑德罗不可思议得说。

    “戒律不是每个人都会严格遵守,看到贩糖的商船肯定会有人问有没有酒,你觉得新教徒或者波拿巴会感觉到自己的罪过么?”

    亚利桑德罗盯着盖伊塔诺的眼睛,这时海面上传来了“哗哗”声。

    浓雾中一条小船正缓缓驶来,船头有一盏油灯。

    “来吧。”盖伊塔诺拍了一下亚利桑德罗的肩膀,也弯下腰拿起了放在码头木板上的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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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利桑德罗举着手电,在入夜后无人的文森城堡里寻找着“标志”。

    作为一个军事堡垒,它并没有凡尔赛的富丽堂皇,而且看着还有点像监狱。

    也正是在这个城堡的壕沟里,昂基安公爵被枪决了,著名的女间谍玛塔·哈里也在城堡的壕沟中被枪决。

    玛塔哈利其实是个荷兰人,但是她却自称是来自印度尼西亚的爪哇公主,兼具着东方神秘风韵和傲人身材,非常适合表演有东方气息的婆罗门艺术。

    那个时代的西方人都对东方充满了兴趣,尤其是印度,那是波拿巴渴望征服的下一个目标。

    他有点像无情的男子,在埃及美人的枕边躺过后就失去了兴趣,毕竟真的到了埃及后,那些传说中的古城和法国人的想象相差太远了,他们更怀念威尼斯知书达理的文明人,渴望意大利的美食,万分期望离开这片满是黄沙的荒凉土地。

    曾经灿烂的埃及文明好像没有留下什么,甚至法国人能比埃及人更加准确得预测尼罗河泛滥的时间,那一天开罗到处都张灯结彩。

    征服者永远都是对征服感兴趣,当埃及的穆福提们发现法国远征军不去教堂,也不去清真寺的时候他们觉得这些法国人是可以归化的,双方进行了长时间的拉锯战。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心念念,想尽办法攻克这个“堡垒”。

    但他要是一直都攻克不了,那么就会另外选择一个目标。要驾驭波拿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论是上帝还是穆罕穆德都做不到,反而被他利用了体制的漏洞,让宗教为他的统治服务。

    如果穆圣真的曾经显灵,并且给予了他权力,让他一切很顺利,那么后来他不顺利是怎么回事呢?

    为了装饰那个位于杜伊勒里宫的饭厅,法国购买了威尼斯的手工玻璃支型灯,他们还打算打造一个招待苏丹使节的地方,这个地方也要用到很多威尼斯的玻璃,如同阿拉丁神灯里的城堡。

    倘若波拿巴让法国实现了一夫多妻制,那么琳达就要成为他后宫的成员了,她是那么没骨气的女人么?会和格拉西尼一样逃跑吗?

    格拉西尼和她的情人跑到了俄国,波拿巴并没有去追,琳达跑了肯定会去威尼斯,只有那里才有回到这边的通道。

    波拿巴会派人去追她吗?

    一个男人愿意为女人改变代表很多东西,戏弄狮子玩,迟早自己也要被狮子给吃掉,驯兽师的职业风险很大,她承担不起的……

    亚利桑德罗转头看向身后。

    有一个黑影出现在了阴影之中。

    他举着手电对着那边,因为距离太远,光并没有射透黑暗,不过那个影子里的东西却看清了。

    那是一匹黑色的马,马的背上有一个骑士,看着很像是一个雕塑。

    亚利桑德罗仔细回忆,他不记得刚才路过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一尊那样的雕塑,也就在这时,马上的骑士轻轻踢了一下马的腹部,然后那匹马动起来了。

    马蹄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不过亚利桑德罗却有种很不祥的感觉。

    随着骑士走到了窗户边,亚利桑德罗终于瞧清楚了,那个黑衣骑士没有脑袋,浑身笼罩着一层死亡的寒气,手里拿着一个中世纪时候的人用的流星锤。

    冷兵器给人的感觉不同于热兵器,看到流星锤上的金属光泽,仿佛灵魂都被伤害了。

    “外婆,这本书上写的都是真的吗?”

    大概才7岁的莫妮卡问白发苍苍的妇人。

    “当然是真的,亲爱的。”外婆回答。

    亚利桑德罗看着莫妮卡手里那本书上的彩色画,那是一种看起来很像海马的神奇动物,它的名字叫凯尔派,生活在不列颠的河流和湖泊里。

    实际上那本书的名字就叫做《神奇动物在哪里》。

    “我能看到它们吗?”莫妮卡说。

    “有些你可以。”外婆说“如果你到了11岁,又足够幸运的话,会看到更多。”

    “为什么?是因为它们在国外的动物园里吗?”

    “不。”外婆欲言又止,接着笑着说道“快来吧,我做了草莓蛋糕。”

    “真的?”莫妮卡兴奋得说,丢下书就跳了起来。

    亚利桑德罗这个时候才有机会独自看那本书,他翻到了下一页,那一页并没有鲜艳的色彩,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看起来像是个穿着黑衣的骑士。

    “杜拉罕(dullahan)。”亚利桑德罗低声说,他的话音刚落,那个无头骑士就加速朝着他冲了过来,手里的流星锤还在不断挥舞。

    亚利桑德罗转头便在城堡里狂奔。

    ‘这不是幻觉。’他心想着‘这是噩梦。’

    仿佛是嫌弃他不够倒霉似的,又有一个无头骑士加入了猎捕的行列,幸好亚利桑德罗是个足球健将,可以从他马腿之间的缝隙穿过。

    两个杜拉罕碰到了一起,然后一起向他疾驰而来。

    亚利桑德罗的呼吸变得更加深沉,他逃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里面有点家具,阻拦了杜拉罕的冲锋,其中一个怪物将刺棒砸在了木桌上,桌子应声碎了,亚利桑德罗捡起来一块桌腿,打在了马腿上。

    马发出哀嚎,嘶鸣着倒地,纵使马上的骑士全副武装,厚重的盔甲、人的重量、马的重量都要由四条马腿承担,只要让它重心不稳,自己就会摔倒的。

    一击后亚利桑德罗没有恋战,因为后面又进来了一个杜拉罕,于是他从房间的另一个出口逃走了。

    他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想要联系莫妮卡。

    他这边出了意外,她那边可要小心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giant slayer(七)

    佛罗伦萨因为黑死病封城,一群贵族青年男女们离开了城市来到了乡下的别墅里。

    这些快乐的青年决定在封城期间每天选一个领袖,不论男女,大家都应当尊敬他、服从他,他呢,则专心筹划怎么让每个人过得更快乐。他们找了一株月桂树的枝叶,将它编成美丽和光荣的桂冠,谁带着它就可以管理其余人。

    第一天他们推选提出这个意见的人当女王,第二天则轮到了另外一个女性。当朝阳初升,小鸟在青绿的枝头唱着动听的歌曲,他们不约而同来到了花园里,坐在缀着露珠的草地上信步漫游,就跟上一天一样十分逍遥快活。

    然后他们根据女王的命令坐在了凉快的草坪上继续讲故事。

    比萨有一位当法官的里卡多・德・金齐卡先生,他想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做妻子。如果他拿规功别人的话来规功自己断断不会这么做。事情也巧,有个洛托・瓜兰迪先生把一个女儿许配给了他,女儿名叫巴托洛梅娅,在比萨城的站娘中间立鸡群,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

    法官如获至宝地把她迎回家去,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合卺之夜,那位又干又瘦、底气不足的法官也想尽尽人道,同她试了次,岂知就只那一次几平全军覆没。第二天早晨,法官不得不喝些高度数的白葡萄酒,吃些糖果蜜饯,再想些别的办法才缓了过来。

    现在法官先生对自己的能耐比以前了解得清楚一些了,他开始教年轻的妻子看一本历书,比拉文纳儿童当做识字课本的还要详尽,因为那上面注明每一天是纪念哪一位或哪几位圣徒的节日。

    法官说,为了表示尊重那些日子,夫妻不宜同房。除了那些帝戒日、季初小帝、纪念十二使徒和成干圣徒的斋戒、礼拜五、礼拜六、主日礼拜、整个四旬斋和月亮圆缺的一些禁忌之外,他又额外加上许多日子,仿佛同女人的床第之事像民事诉讼一样,能推则推,能拖则拖。这可害苦了他的妻子。

    长期以来,他每月至多去她那里应一次,但无时无刻不把她看管得紧紧的,唯恐自己教她守戒而别人教她破戒。有一次,天气很热,里卡多先生在蒙特内罗有座别别墅,想去那里游玩几天。他把美丽的妻子也带去,让她散散心。他吩咐准备两条小船去海上钓鱼,他自己和几个渔民坐条船,让妻子和别的女眷坐另一条。

    他们玩得高兴,不知不觉离岸远了。他们ー心观赏海景,忽然碰上ア当时有名的海盗帕加尼诺・德马雷的双船,帕加尼诺发现小船就掉过船头驶来,小船划不快,不ー会儿女们坐的那条船被双船追上。帕加尼诺一见那位美貌的太大便把她携到大船上,不再理会已经逃到岸边的里卡多先生,带了俘虏扬长而去。

    法宫本来醋意就重,这下恼痛心的程度可想而知。他在比萨到处指控海盗抢走他老婆的暴行,但不知地的下落。

    再说帕加尼诺这一头,他还没有老婆,见那女子长得俊俏,决定占她为妻,就用甜言蜜语安慰她,让她别哭哭啼啼。到了晚上,帕加尼诺没有历书的包袱,根本不管斋戒不斋戒,认为空话无益,开始用实际行动安慰那妙龄女子。由于的加尼诺的手段高明,还没有回到摩纳哥,她已服服帖帖,把法宫和他那套清规戒律统统抛在脑后,高高兴兴地和帕加尼诺共同生活。

    帕加尼诺到了摩納哥,除了日夜给她安慰以外,还一本正经把她当做妻子对待。过了不久,里卡多先生打听到了妻子的下落,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她,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把她赎回来,并且认为这种事情由他亲自去处理最为合适。

    他乘船到了摩纳哥,果然见到了他妻子。那女的也看见了他,当天晚上就把她的意向告诉了帕加尼诺。第二天早上,里卡多先生找到帕加尼诺,上前同他攀谈,谈得很投机。帕加尼诺知道对方的来意,暂且不点破,看他如何动作。里卡多先生到了他认为合适的时机,有把握地说出了自己来此的目的,请求帕加尼诺把那个女人还给他,不论要多少线都成。

    帕加尼诺和颜悦色地说:“欢迎你来,先生,我可以直識了当地回答你说的事:我家里确实有个年轻的女子,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或别人的妻子,因为我原先并不认识你也不认识她,只是同她一起过了ー些日子。我觉得你是个正派人,如果照你所说你确实是她的丈夫,我不妨带你去见见她,她当然也应该认识你。如果她说的话和你的没有出人,愿意跟你走,我就成全你,随你付多少赎金都成。如果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你从我身边夺走那个女人就未免太不仗义了,因为我年轻力壮,我能满足一个女人,尤其是像她那样我生平从未见过的最可爱的女人。”

    里卡多先生说:

    “她当然是我的妻子,你只要带我去见她,你自己马上就会明白,因为她肯定会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我希望赶快照你说的办。”

    “好吧,我们这就走。”帕加尼诺说。

    两人去帕加尼诺家,进了客厅,帕加尼诺请那年轻女子出来。她从里屋来到里卡多和帕加尼诺所在的房间,衣着华丽,光彩照人,像对帕加尼诺带来的任何陌生人一样,只对里卡多说了几句客套话。法官原指望那女的见到他一定喜出望外,现在见她如此冷淡,不禁纳闷,心想:

    “我一定过于悲痛优虑,容貌変化太大,她认不出来了。”他开口对那女

    “太太,那次我带你去钓鱼代价太高了,我失去你之后丧魂落魄,痛苦万分,尤其是你现在这么冷淡,仿佛不认识我似的。难道你没有看出我是你的里卡多,我专程来这位先生家赎你回去,多少赎金我都愿意付。这位先生很仗义,同意随我付多少都行。”

    那女人瞅着他,淡淡一笑说:“您是对我说话吗,先生?您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您。”

    里卡多先生着慌了:“你说什么呀,你仔细看看我,你一想就会记起我是你的丈夫里卡多・德・金齐卡。”

    女的说:“对不起,先生。老盯着您看对我说来也许不合适,不过我已经看清楚了,我不记得以前什么时侯见过您。”

    里卡多先生以为她顾忌帕加尼诺,不敢在他面前承认认识自己,便请求帕加尼诺允许她和自己单独谈谈。帕加尼诺回答得很痛快,说是只要里卡多不试图违反她的意愿强行吻她,他可以同意。说着便让那女的和里卡多先生进另外一个房间,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然后根据自己的意思答话。那位太太和里卡多先生二人进了一间卧室,坐定后,里卡多说“我的心肝,我的灵魂和希望,你的里卡多爱你之深胜过爱他自自己!这怎么会呢?难道我变得这么厉害,叫你认不出了吗?唉,我眼睛里的珍宝呀,你再看一看我吧!”

    她笑起来了,不让他说完,便道:“请放心吧,你总信得过我不至于那样健忘,连你这位法官老爷理查·第·钦齐卡,我的丈夫,都记不得了。可是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似乎并不见得就认识我呢,要是你真象你自己所说的那样急切、那样懂事,那么你应该看出,我正象一朵刚开的鲜花,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少妇,除了吃、除了穿之外,还有着别的更迫切的需要呢——虽然姑娘们为了怕羞,不好意思把心事讲出来。但是请想想,你在这方面下了多少功夫?

    “你如果觉得研究法律比了解女人的心理更对你的劲,你就不该娶什么太太。不过在我看来。你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法官,你只是圣徒的节日、斋戒日、彻夜祈祷日的街头上的宣道者罢了,亏你对于这一套是那么在行。告诉你吧,要是你让那些替你种田的农夫、也象你垦殖我那块可怜的小小的田园那样,守着这许多休假日,那么你也就别指望会有一粒谷子的收成了。总算天主可怜我的青春,叫我碰到了那个男子,他跟我同睡在这一间屋子里。这里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休假日;从那扇房门里,也从不曾闯进来过那么许多礼拜六啊,礼拜五啊,彻夜祈祷日啊,四季斋戒日啊,我们只是日日夜夜地干活儿,我们的毯子破得特别快。就在今天清早,夜祷钟响过之后我还跟他上了一工呢。所以我很中意他,预备跟他同居下去,趁着我青春年少,努力干他一阵子;那些圣徒的节日、赦免、斋戒,等我到了老年时再来遵守吧。所以你也不必多耽搁时光、赶快回去干你的正经吧。但愿你称心如意,随你爱守多少节期就多少节期,只是把我免了吧。”

    里卡听她这么说,心里难受极了;等她说完了,就说道:“唉,我的可爱的灵魂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难道你就不想想你家里的名声、你自己的名誉了吗?难道你不怕罪孽深重,倒宁愿留在这里做这个人的姘妇,却不愿在比萨做我的太太吗?等他一旦厌倦了你,他就会把你赶出屋子,教你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如果在我这儿,你始终是我的宝贝,哪怕我不愿意,你也永远是我的当家人。难道你能因为这无耻的肉欲,连名节都不要了,把我都抛弃了?我爱你是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哪!啊,我心头的希望呀,看在天主面上,不要这么说吧,你跟我回去吧。现在我了解你的痛苦了,我以后尽力补报就是了。那么,我的可爱的宝贝呀,你改变了主意,跟着我回家去吧,可怜我自从失去了你以后,从不曾有一天舒眉展眼过!”

    她回答道:“我的名誉,除了我自个儿,我并不希望谁来顾惜——再说,现在才顾惜也未免太晚了——要是当初我的爹娘把我许配给你的时候,替我的名誉设想一下,那该多好呀!既然当初他们并不曾为我打算,那我现在又何必要为他们的名誉着想呢?要是我在这里犯了‘不可救赎的’罪恶,那么我和一根不中用的‘杵’守在一起也好不了多少。请你不必可惜我的名誉吧。我还要奉告你,我觉得在这里倒是做了帕加尼奴的妻子;在比萨,只不过是做你的姘妇罢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我要尽守着月盈月亏、以及天宫里的种种星象,才能把你的星宿跟我的星宿交在一起,可是这里全不理会这些,帕加尼奴终夜把我搂在怀里,咬我揉我,要是你问他怎样打发我,那么让天主来回答你吧。你说是以后要尽力补报我,请教是怎么补报法子呢?走吧,尽力做象一个人吧,看你是这样形容枯槁、气急败坏,好象活在人间反而受罪的样子。我再对你说吧,就算那人把我丢了(我看他是不会的,只要我愿意跟他同住下去),我也不会回到你那儿来,因为你已经无论怎么榨也榨不出一滴‘甘露’来了呀。从前我陪着你活受罪,现在还不该另投生路吗?话已经说完了,这里既没有圣徒的节日,也没有那彻夜祈祷,所以我高兴住在这里。现在,看天主面上,决定吧,你再不定,那休怪我就高声喊起来了。”

    里卡看见情形不妙,只得忍着悲痛,走出房去。他现在可明白了。自己已经老朽了,却偏要娶一个年青的姑娘来做太太,这是件多么愚蠢的事啊。他又去跟帕加尼奴谈判了一阵子,可全不中用,最后他只得空着双手,回比萨去了。

    他受了这刺激,神经渐渐错乱,终于走在街上,连人们招呼他,问他,他也答不上了,除了自言自语地叽咕着一句话:“那强盗窝里是不守什么安息日的!”不久他就死了,帕加尼奴听得了这消息,又深知那少妇热爱着他,就和她正式做了夫妻。直到他们还能行动的时候,他们都是只知干活,从不理会什么圣徒的节日、彻夜祷告,或者是四旬斋等等的。亲爱的小姐们,所以当贝纳卜跟安勃洛乔争论的时候,在我看来,他是把车儿套在马儿前——彻头彻尾的错了呢。

    那个“路人”在和哈吉在布洛涅森林里散步时说了这个故事,他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你觉得这个故事有意思吗?”路人问哈吉。

    哈吉本来若有所思,这时也跟着笑了“女人本来就不是光靠糊弄就能打发的。”

    “我是想问你,你觉得那个海盗和少妇日子会不会长久?”路人又问道。

    哈吉没有回答。

    “比萨有强大的海军,他们可以去摩洛哥清剿海盗,如果帕加尼奴在战斗中死了,那个女人怕是真的要受活罪了。”路人说。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哈吉问。

    “前面。”路人指着前方说“马上就要到了。”

    哈吉表示怀疑,因为路人已经这么说了不止一次了。

    不过这一次路人好像没有骗他,因为哈吉听到了摇铃声。

    “这是什么地方?”哈吉问。

    “莎士比亚剧场,它一年只开放四个月。”路人说到“开戏前20分钟会有人摇铃,通知大家入园。”

    “我可不是来看戏的。”哈吉说。

    “我知道。”路人神秘得笑着说“现在也不是开放的时候。”

    哈吉有些疑惑。

    “去看看吧,你不是说要找‘标志’吗?”路人劝说道。

    哈吉看着那个爬满了藤蔓植物的石墙之间敞开的铁门,它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哈吉微笑着对路人说。

    路人没在意,彬彬有礼得和哈吉一起走进了剧场。

    这个露天剧场不大,入口前是一片自然倾斜的草坪,被一圈篱笆围了起来,周围有很多苍天大树,正对着入口有个高一点的土台,没有幕布和灯光背景,倒是开了不少硕大的花朵,看着很雅致古朴,上面有个小山洞一样的入口。

    “我觉得,这里适合表演仲夏夜之梦。”路人看着舞台说“你觉得呢?”

    哈吉全身皆备得看着舞台上的小山洞。

    “命运是无法改变的。”路人低声说“但机会就在眼前,我们还是想试一试。”

    哈吉和路人对视一眼,他将军用匕首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四个男子从他身后的入口鱼贯而入,当住了他的退路。

    他们穿着戏服般华丽的绣金外套,穿着紧身裤和靴子,腰上佩着剑,看着像18世纪的贵族。

    “你说你来自特兰西瓦尼亚,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吸血鬼。”路人说到。

    哈吉没有理会他,那四个如吸血鬼一样惨白的男人缓缓得将腰上的剑抽了出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安静无人的剧场里回荡。

    “科学不是邪恶的,相反,它是我们掌握的唯一可以消除邪恶的手段。”路人说“当社会本能不断衰退、旧信仰不断破灭时,智慧是我们唯一的指导,请不要把我们当成敌人。”

    “你们打算杀了我?”哈吉问。

    “别担心,你会变成和他们一样。”路人微笑着说“他们一起也是我们的对头。”

    位于哈吉背后的一人举起手里的剑,发出了破空声,攻向哈吉的腰部。

    哈吉压低了重心,在金铁交击声中他挡开了那一剑,与此同时向左躲开,那个位置的人同时出手。

    他就势向前,把重心转移到了向前的腿上,贴近对方的腰部,然后反转手腕,匕首上挑,那人相当老练,躲开了那足够开膛的一刺,与此同时左边又传来了破空声,哈吉直接单膝跪地,就地打滚,跳出了包围圈。

    “我听说当了吸血鬼,就不能干事了。”哈吉粗声说到“我可不想当中看不中用的杵。”

    路人露出苦笑,四个手拿刺剑的男人顿时怒不可遏,朝着他攻了过去。

    哈吉拔腿就跑。

    那伙人分成两组追击,似乎又打算将他给包围起来,哈吉则不断反突围,避免自己被围攻,尽量保持一对一,其中有个人好像不将他放在眼里,剑尖炫耀式得划过,朝着哈吉的咽喉进攻。

    这时哈吉拔出了备用匕首,捏着刀尖像飞刀般扔了出去,命中了对方的喉咙。

    黑色的血流了出来,看着像是石油。

    不死的吸血鬼震惊得摸着脖子的匕首,然后倒在了地上。

    “你们不是吸血鬼。”哈吉看着剩下的三人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但我不想成为你们一样的怪物。”

    “这由不得你。”其中一人说,然后三人又将哈吉给围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 giant slayer(八)

    “嘟嘟”

    “喂。”

    响铃两声后,莫妮卡回答道。

    “你在哪儿?”亚利桑德罗压低了声音问。

    “去东方大宾馆的路上。”莫妮卡也压低了声音。

    “你找到‘标志’了?”亚利桑德罗问。

    “没错。”

    “是什么?”

    “一个金字塔。”

    亚利桑德罗无语了半天。

    “我让詹卢卡帮我找到的。”莫妮卡火上浇油似得说“你那儿什么情况?”

    亚利桑德罗四下张望。

    此刻他已经溜出了文森城堡主楼,来到了城堡的城墙上,对面是一个法国陆军军营,门口站岗的是穿制服的军人。

    “快回去,把门锁好,別到处乱逛。”亚利桑德罗说,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军营里也有个类似金字塔的建筑,不过不是胡夫金字塔那样,而是充满了现代风格,看起来像是钢筋混凝土制造的,它就位于从文森城堡东侧门与军营入口的延长线尽头,很轻易就能发现。

    擅闯军营这种事运气好的可能被判监禁,运气不好可能被哨兵当场枪决,这可不是玩游戏,“死了”还能重来一次。

    他又看向城堡的南面,那边是个平民公园,除此之外还有一望无边的森林。

    亚利桑德罗听烧炭党的成员说过,琳达住在文森城堡里的时候,森林里驻扎了士兵,他们即起了保护她的作用,也起了监视她的作用。

    “你说你认识史密斯夫人?”

    回到了小酒馆的地下室后,那个坐船来的接头人说到。

    亚利桑德罗很轻易就听出了这个秃头中年人说的意大利语里有德国口音,这也算是在旅游城市练出来的小技巧。

    “不只是她,还有她的丈夫。”亚利桑德罗平静得说。

    “她长什么样的?”秃头中年人问。

    “小个子。”亚利桑德罗比划了一下她的身高“头发是银色的。”

    中年人和他的同伴耳语了一番,接着又问“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和史密斯先生到威尼斯度蜜月,我给他们开船。”亚利桑德罗说“还给他们做海鲜烧烤。”

    “你知道史密斯先生在哪儿吗?”中年人问。

    “现在不知道,但我知道怎么联系他。”亚利桑德罗说。

    “把它卖给我。”中年人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了桌上。

    “我不能卖给你。”亚利桑德罗说。

    中年人笑了“为什么?”

    “这个世界只有我能办到。”亚利桑德罗回答。

    中年人像是在讥笑他,然后他坐在了桌子后的椅子里。

    “你很贪心。”中年人信心十足得说“太贪心不是好事,就像那几个给法国人带路翻越阿尔卑斯山的向导,你知道他们的下场如何?”

    给德国人当间谍下场不会好,玛塔哈利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投靠的法国人,当起了双面间谍。

    亚利桑德罗看着不远处的营房,一个和平时期的法国军营都闯不进去何况是拿破仑战争时代的法国军营。

    和平与安逸确实会弱化一支钢铁之师,而这也是琳达的价值所在,她让生活作息像闹钟一样精确的波拿巴有天早上迟到了。

    他只迟到了一次,后来又恢复了正常,可是还是让很多人震惊极了,因为受“东方热”和亚洲游客的影响,亚利桑德罗也知道有句很有名的诗句“从此君王不早朝”。

    波拿巴身边可没有马希庸一样的教士斋戒,号召路易十五纠正不良的生活习惯,他要全靠自律,后来琳达被送到了勃艮第城堡也算是他下的命令,否则其他人只会和以前围绕着国王的情妇一样围绕着琳达,让她帮忙说好话。

    有很多人赞赏英国人的这手妙棋,因为约瑟芬的绯闻,波拿巴没有和她离婚已经让人很费解了,他身边很多人都在给他介绍女人。

    现在的约瑟芬就是琳达的明天,但是亚利桑德罗估计如果史密斯先生真的学拿破仑那么干琳达肯定会和他离婚的,21世纪的英国女人非常独立,她们会自己出去工作,不会和约瑟芬一样需要波拿巴支付她天文数字一样的账单。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有了更好的选择就会将共同经历过苦难的那一半给扔了,包括莫妮卡的父亲,他据说是和一个到威尼斯游玩的有钱女人好上了,然后抛妻弃子失踪了,更何况约瑟芬还给了波拿巴一个无懈可击的借口。

    既然要原谅,就彻底得原谅,这样打着受害者的名义保持开放式婚姻算什么?

    亚利桑德罗又回忆起了琳达,她很喜欢喝fruitlala的草莓伏特加,史密斯先生怎么娶了这么个女人。

    琳达是让波拿巴混乱的私人生活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却在国事上参与了过多,她的影响力甚至让一些人觉得拿破仑用认唯亲的地步。

    保民院被清洗后换上了军官和科学家,其中有个人是塞弗尔的厂长,送了拿破仑一尊瓷器烧制的拿破仑骑马雕塑,虽然最后那尊雕塑先是被波拿巴扳断了马腿,后来被乔治安娜一脚踢翻了。

    这种事以前凯撒也干过,他将追随自己的军官安插在了元老院里,军官们根本不需要讨论任何议题,反正只要是凯撒提出的举手通过就行了。

    那些科学家也是如此,他们是做学问的,对政治没有什么兴趣,唯独在教务专约的事情上有了前所未有的同仇敌忾。

    复活节在巴黎圣母院举行弥撒,连波拿巴的亲信都不愿意来,为了着装问题乔治安娜还和约瑟芬的亲信,前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侍女起了矛盾,就穿丝袜还是穿靴子的问题进行了公开“对决”。

    最后乔治安娜赢了,所有人都穿靴子,马刺刮在地上留下了痕迹,领圣餐的时候都在吃饼干。

    当教会威信还在的时候,即便发生了瘟疫,用圣水治疗不了,人们也不会怀疑是神父们在瞎说,反而相信是巫师下了诅咒。

    也正是因为教务专约的签订,罗纳河口和加莱海峡的高官被撤换了,同时法国西部撤军,那些激进的保王党也停止在那边活动了。

    也许有人活在无神论的世界里,却不知道宗教不只是信仰,还有团体活动需求,有很多人愿意去当志愿者帮助别人,不是因为教义要求他们那么做,而是他们想那么做。

    竞争会造成分裂,就亚利桑德罗所在的足球队里为了首发整容都会分出好多个小团体,亚利桑德罗不擅长这种拉帮结派,所以经常当替补,教练总是说他们缺乏凝聚力,而这也是教会的力量所在。它能让一些不认识的家庭为了一些事聚集在一起,这些人是天生的“giver”,教会组织起这些慈善活动,就跟穿上传统服装游行一样,它有别于课堂,父母通过这些团体服务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更正确的价值观。维罗尼卡那么小就当了见习修女,她就热衷这些活动。

    虽然很多人都说美国的独立战争影响了法国大革命,但盖伊塔诺却不那么认为。美国想要维持的是“旧秩序”,合众国其实实行的是会众制,各个地方地方都是独立的,各自不控制,没有母会和子会的架构,而法国大革命则是用全新的秩序去替换旧秩序。高官用的是中央任命,有明显的组织架构和集权性。这个制度在意大利也被沿用了,威尼斯的新总督就是亲法派担当的。

    盖伊塔诺人不错,但是他和奥地利人走太近了,亚利桑德罗可没忘记奥地利在威尼斯做的孽。

    同样琳达虽然不是个虔诚正经的女人,她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路易斯安那收购案她居然也牵扯其中,波拿巴甚至将那个游说约瑟芬的杜邦驱逐出巴黎。

    有一种感觉叫习惯,一个人长期习惯了干一件事,他接着再做就非常顺手,不像新人需要适应的过程。

    习惯改变了就像左撇子变成右撇子,需要训练和适应的过程,习惯了会众制度的美国人适应合众制会很快。

    总体来说波拿巴比后来的奥地利人要好点,但是他抢别人妻子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可原谅。

    圣经里有一则故事,先知拿单对大卫王说:一个富人和一个穷人比要富有得多,富人有很多羊,穷人只有一只小羊羔,穷人对这只羊羔非常喜爱,犹如自己的孩子,当家中没有食物可吃的时候,它会把自己的面包和牛奶分给所爱的羊羔,天冷时他会用外套裹着羊羔。

    有天富人款待一个朋友,他可以杀自己一只羊,但是他没那么做,他非要去偷窃邻居的小羊羔,让人杀了摆上餐桌,以此来博得客人欢心。

    大卫闻言勃然大怒,他对拿单说这是他听过最卑鄙的行为,他一定要严惩此事。

    那个被偷了羊羔的穷人当获得七倍的赔偿,至于那个犯下如此罪行的恶棍,应当被立即处死。

    先知拿单告诉大卫:“王啊,那个人就是你,你杀了乌利亚,因为你想霸占他的妻子,因此耶和华要让你和你的家人遭受不幸,你和拔示巴所生的儿子将会暴死,以赎父母之罪。”

    其实那天盖伊塔诺问他知不知道拿破仑在埃及干了什么事,亚利桑德罗想回答,他抢了自己手下军官的妻子,即便他那么做是为了报复约瑟芬,可是他的报复怎么能伤及无辜呢?

    话到嘴边改了口,以至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法国的东方舰队被烧和波拿巴又没有关系。

    如果他养成了习惯,用独裁者的权力去抢夺别人的妻子,这种人还是早点消灭得好。

    也许亚利桑德罗没有盖伊塔诺想得那么深,但他看不惯,就那么简单。

    等回去之后琳达就要好好呆在家里,当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不要再出来惹是非了。

    人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虽然被困在那个世界里几个月,实际时间却只有几个小时,亚利桑德罗出来后发现史密斯憔悴了很多。

    西班牙有句谚语,当说的力量不如沉默,那就保持沉默。

    “爱他妈头的情,伦理还要不要了?”

    亚利桑德罗大骂道,看了一眼军营,离开了城墙。

第三百二十六章 giant slayer(九)

    当所有人都在看印尼海啸的新闻时,哈吉却注意到了一个篇幅很小的新闻。

    在巴黎有三个动物保护组织的成员强抢了流浪汉养的小猫,他们在抢猫的过程中将流浪汉推倒在地,并与其扭打在一起,小猫全程都在哀嚎,而流浪汉也在后边不停得尖叫。

    视频流传开后,很多人都说动物保护组织的三个人是残暴、没有同情心和怜悯心的,而动物保护组织的人则说流浪汉把猫当成乞讨的工具,他们认为猫被注射了麻醉剂,毫无判断力。

    这让哈吉笑了出来,动物不注射麻醉剂难道就有判断力了?

    这些人为了给自己辩护,还专门发布了一段小猫“被营救”后开心生活的录像。

    哈吉没有能力给菲利克斯和菲欧娜提供某些人眼里“幸福家庭”的物质条件,如果菲利克斯也和那只小猫一样“被营救”过上开心的生活,他和菲欧娜会觉得幸福吗?

    动物保护组织的存在会让人觉得人还不如动物,动物还有人帮助,而人却不会帮助人,如同达尔文进化论里那样被淘汰。

    哈吉不想“被淘汰”,于是他加入了当地的黑帮,过上了和战场不一样的混乱生活,他所能做的是尽力不将菲欧娜和菲利克斯扯进来。

    他是个真正的流氓,但他觉得自己不会去干抢流浪汉怀里小猫的事,他只会抢流浪汉的钱。怪异的是流浪汉看到他拿钱了不会像视频里那么哀嚎,最多只是露出不屑的表情。

    “我是为你好”这句话其实很可怕,哈吉从不对菲利克斯那么说,菲欧娜也从不对菲利克斯说“別学你爸爸”,这算是他们家里的禁忌。与此同时菲利克斯好像受到了哈吉的影响,老和周围的孩子打架,并且有了奇怪的力量,菲欧娜害怕被移民局盯上,警告菲利克斯不要使用那股力量。

    哈吉从没有想过菲利克斯居然是个巫师,他和菲欧娜一样,觉得那封由猫头鹰送来的霍格沃茨的通知书是骗人的。他在街上看到了很多骗局,这个不过是更怪异了些而已。

    直到他遇到了“教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伦敦到了阿尔卑斯山,这种超能力可不是用魔术能够解释的。

    “教授”需要他的能力,是他从战场和军队里学来的,在和平的世界用不上,那些大企业只看毕业生简历上的经历和学历,这些他一样都没有。

    他很难适应和平,一如那些写字间里的人很难适应战争,很多人头一次杀人都会吐的,等“习惯”了,他也再也回不到过去生活过的世界里了。

    菲利克斯还希望哈吉和菲欧娜能符合,坐摩天轮的时候菲利克斯告诉了爸爸不少事,其中包括他为“教授”工作的内容。

    拿破仑·波拿巴死了快两百年了,他是个历史人物……这谁能想得到呢?

    拿破仑没有打过东欧,却和俄国人会战过,还真有人用“大帝”来称呼他。

    唯一可惜的是他是个矮子,在90%的女性眼里矮个男人都不是她们的择偶标准,她们更喜欢身材高大的。什么事都所向披靡的“大帝”遇上了女人就偃旗息鼓,就比如此刻围堵他的三个“吸血鬼”,他们看着很华丽,表情冷漠,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实际上留下的只是个“空瓶子”,他们生前或许是剑术高手,但因为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掏空了,所以并不足以畏惧。

    在应付他们的时候哈吉还有时间偷瞄那个“路人”,他一直在旁观,没有插手的打算,让人看不清深浅,最关键的是哈吉不知道那个“标志”到底是什么。

    那是另一个和他这种人不一样的世界,需要的是截然不同的知识,谁能想到华盛顿的地图上有卡巴拉生命树的标志?哈吉知道卡巴拉生命树的标志都还是因为有人用它来做刺青,据那人说这是个很厉害、很神秘的标志,可以帮助他看到上帝的荣光。

    很多人觉得有刺青的都是坏人,那个穿着一身皮草和铆钉、留着大光头,胳膊粗壮的“飞车党”却相信上帝。怪事怪人接触多了就觉得什么事都不足为奇,日子虽然很苦,但伦敦比起特兰西瓦尼亚还是要好得多,闹吸血鬼往往是消息闭塞的地方,特兰西瓦尼亚却是吸血鬼的故乡,由此可知那地方是什么样。

    很多地区还停留在中世纪,没有汽车,也没有通电,完全和现代文明隔绝了,哈吉当兵后接触了一些东西,他觉得自己无法再继续在以前的村子住下去了。

    但他有时会想起被绿植覆盖的山坡,还有阳光下菲欧娜灿烂的笑容。

    在故乡的她还是个鲜花一样的姑娘,而在英国她看起来枯槁了很多,就像阴云密布的伦敦无法给她提供足够的阳光。

    她过得不幸福,但她却不愿意离开,用她的话说就是别再折腾了。

    他们对菲利克斯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他不进监狱和少管所就行,他们没有能力培养出那种面面俱到、运动读书都很出色的孩子。

    马术?他们给贵族老爷们养马差不多,人生来是不平等的。

    对于“主人”说的不许他上楼的规矩,哈吉觉得有点瞧不起人。那个据说让波拿巴神魂颠倒、“教授”也丧失理智的女人哈吉见过,确实是个睡美人,但他却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哈吉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他犯得着么?

    好好工作、养家糊口是他的目标,又恰巧“教授”需要他的身手,儿子在他们那儿也变好了,他犯不着好日子不过,去折腾。

    关于杀人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战争本身就是政治目的杀戮狂欢,和那场面相比现在他看到的只是小场面,只要解决了,把尸体处理了不留下证据,警察就不会来管了。

    对方也有这个目的,不然干嘛到这个没有摄像头的森林剧场。

    法国人很喜欢说爱,时时刻刻将“我爱你”挂在嘴边,有时候会让脑子不清醒的女孩儿头脑发昏、信以为真,哈吉才选择更加难以到达的英国,而不是法国,他不能忙着外面工作的同时还要担心家里的老婆被人勾引了。

    他自己的悲剧在看客眼里只是一出戏,只是比剧作家写得更加真实而已,他不想为了娱乐世人而让自己置身那种境地。

    “教授”估计也是不希望人尽皆知才没有告诉哈吉,哈吉完全可以理解的,他可以借装不知道,却不能真糊涂,尤其是眼前的情形和性命攸关。

    设身处地得想,如果有一天菲欧娜也遇到了危险,需要哈吉去营救,他会去吗?还有菲利克斯呢?

    男人一辈子就那么累,所以男人比女人早死,东欧那边男女比例失调严重,女人比男人多的多,而且还都是些盘靓条顺的美女。

    见惯了就不觉得那个小不点有什么好看了,为了她杀得死去活来,真的值得?

    菲利克斯告诉哈吉,她是混血媚娃,能让男人疯狂。

    哈吉觉得说得对,不是疯了,谁能干出这些事?

第三百二十七章 giant slayer(十)

    “森林里有个马术学校,肯定是有人在恶作剧。”詹卢卡在电话里对亚利桑德罗说“杜拉罕怎么会在巴黎出现?”

    亚利桑德罗没有做声。

    他听外婆说过,上世纪三十年代不论是在纽约还是在巴黎的骚乱都和一个叫纽特斯卡曼德的人有关,他的箱子里装着一些神奇动物,而这些动物是不会在城市里出现的。

    同样杜拉罕也是如此,他们通常在偏远的村庄出现,伴随着各式各样的恐怖传说。

    “你在听吗?”詹卢卡问。

    “我在听。”亚利桑德罗抹了一把脸“告诉我进去的路线。”

    “你真的想闯军营?”詹卢卡问。

    “森林里还有别的金字塔吗?”亚利桑德罗问。

    詹卢卡沉默了。

    亚利桑德罗看着那个“金字塔”,它其实是个阶梯建筑,顶端插着一面红白蓝三色旗。

    “法国的贵人们其实很害怕乔治安娜会变成第二个曼特农夫人,实际上路易十四后期的宫廷变得如此沉闷和她有直接关联。”那个中年德国人弗兰克对亚利桑德罗说道“已经有一个克伦威尔了,要是再加上她,宫廷会变得更加沉闷,大家还是更喜欢约瑟芬多一些。”

    亚利桑德罗无法想象,他还记得那天他开着快艇,带着莫妮卡和这个奇怪的英国女人一起在玫瑰色的夕阳中,开向安康圣母教堂时的样子。

    那时候他明明感觉到的是轻松自在的。

    “圣西尔女校被她改建成了医院,以前曼特农夫人的套房归她了。”弗兰克继续说道“我听说她住进去的第一天晚上就和波拿巴通信。”

    “知道信的内容吗?”盖伊塔诺问。

    “一首莎士比亚的诗。”弗兰克说“有人说你的缺点在年少放荡;有人说你的魅力在年少风流;魅力和缺点都多少受人赞赏;缺点变成添在魅力上的锦绣。宝座上的女王手上带的戒指,就是最贱的宝石也受人尊重,多少绵羊会受到野狼的引诱,假如野狼戴上了绵羊的面目!多少爱慕你的人会被拐走,你是我的,我的光荣也属于你,晚安,我的狮子。”

    亚利桑德罗吐了吐舌头,一首好好的诗歌因为那个昵称变得无比腻歪。

    “这是什么?”盖伊塔诺困惑得问“我是说……”

    “光荣。”弗兰克说“这是波拿巴很看重的,他很骄傲,不会和莫罗一样听督政府的命令。”

    “你怎么看呢?”盖伊塔诺问亚利桑德罗。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那封信内容的。”亚利桑德罗问弗兰克。

    “我们买通了他的秘书。”弗兰克回答。

    亚利桑德罗想了起来,波拿巴好像和自己的秘书一起瓜分过倒卖他个人消息的赃款。

    “哪儿tmd有光荣。”亚利桑德罗喃喃低语得说。

    “我们还截获了他和约瑟芬写的信,那个可怜的情种知道约瑟芬更关心钱而不会看奥西恩的诗歌,那是他希望和她交流的。”弗兰克说“尽管他并不怎么喜欢莎士比亚,他还是为了那个英国女人看了。”

    “听起来像个努力讨人喜欢的孩子。”盖伊塔诺说。

    “你们该看看他和约瑟芬在一起的时候,她完全控制了主控权。”和弗兰克一起坐船来的艾尔文笑着说“他太渴望被爱了。”

    “我还是搞不懂。”亚利桑德罗困惑得说“不是有很多女人在引诱他吗?”

    “那是不一样的,孩子。”弗兰克点燃了烟斗“等你长大一点就明白了。”

    亚利桑德罗看着盖伊塔诺。

    “波拿巴的温柔只对女人,你相信杀死凯撒,就能阻止共和国变成帝国吗?”弗兰克问。

    “不。”亚利桑德罗立刻回答。

    “为什么?”弗兰克问。

    亚利桑德罗回忆着课本上的内容。

    “有一群人伪装成骠骑兵,出现在他的婚礼现场。”弗兰克说道“当然,对外说的那是运河的开幕仪式,他们试图暗杀他,后来他们失败了,然后他将他们都吊死了,换上了黑色的制服埋葬在公墓里。”

    “没经过审讯?”亚利桑德罗问。

    “当然审讯过,他不会让罗伯斯庇尔的故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弗兰克说“为了免得有人又高喊‘打倒暴君’,波拿巴自己成了议长,并且议会外面都是近卫军守着,想发言的可以挨个上讲坛去发言。”

    “呵,好一个民主。”盖伊塔诺讽刺得笑着。

    “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民主,别忘了现在美国用的是代议制,和不列颠一样,总统的权力也受到了遏制,就像关在笼子里的狮子。”弗兰克说“英国皇室的徽章也是狮子。”

    “你是说……”亚利桑德罗惊讶得低声说。

    “在你们看过大革命期间民众做过的事后,你也会认同维吉尔所说的,罗马人,你应当用你的权威统治万国,对臣服的人宽大,对傲慢的人,通过战争征服。”弗兰克说“真不敢相信,英国人居然让女人看这些书。”

    ????

    亚利桑德罗满脑袋的问号。

    “波拿巴可以和她讨论这个话题,这种书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曼特农夫人开的女子学院里。”弗兰克解释道“波拿巴的妹妹们曾经在那个贵族女校读过书,定期会有人来查抄不良刊物,但多半都是些小说,她们不喜欢约瑟芬,也同样不喜欢介入别人家庭的英国女人,所以在头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们打算吓唬她。”

    “她被她们欺负了?”盖伊塔诺问。

    “就像我之前说的,罗马人,你应当用你的权威统治万国,这个‘下马威’给了之后三姐妹在乔治安娜,不对,是琳达的面前就有了威信,她可不敢拿出女老师的样子管教她们。”弗兰克深吸了一口烟“她是真心喜欢他的,不过她对前夫余情未了,所以波拿巴要除掉他,就像新的狮王杀掉母狮和前任狮王所生的孩子,这样她才会为新狮王生儿育女。”

    “你怎么用动物来形容。”盖伊塔诺说。

    “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被形容成狮子,一头狮子率领的羊群可以战胜一头羊率领的狮子,还记得教皇军的那位将军吗?”

    弗兰克说完,所有人都笑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伦理底线,琳达算是个离了婚的女人,这是她丈夫亲口说的?”弗兰克问亚利桑德罗。

    “这个……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在度蜜月。”亚利桑德罗说。

    “只要他不松口,坚决不同意离婚,他们就会颜面扫地,还记不记得项链事件?它让皇家威严扫地了。”弗兰克说。

    “你觉得琳达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盖伊塔诺问。

    “她威胁过那些侍女,谁要是敢和让娜一样,她不会要她们的命,而是割掉她们鼻子,或者是在脸上留下刺青,就连城里的妇女们也被‘种痘’吓唬过,军医给她们接种的时候旁边总站着一个满脸都是麻子,出过天花的士兵,女人们讨论她的时候总在说,迟早有天也要毁了她的容貌。”弗兰克苦笑着“如果当年玛丽公主和她一样,也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了。”

    “她一点都不怕被人恨吗?”亚利桑德罗问。

    “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他将那些被路易十五流放的法官接了回来,处理了罪魁祸首,让百姓们喜悦,可是最后还不是被送上了断头台。”弗兰克说“只要拿破仑不倒,她就不会有事,她很喜欢狄奥多拉说的名言,头戴王冠的人不应该在失败时苟且偷生,我不再被尊为皇后的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她曾经被暗杀过,后来不了了之,从此以后宫里的咖啡没了,我听说她是个植物学家,相信她可以配置最猛烈的毒药,不用和克里奥佩特拉一样死于眼镜蛇之吻了。”

    盖伊塔诺和亚利桑德罗都惊呆了。

    “莎士比亚的故事里有奥菲利亚和朱丽叶,她们都选择了自杀,她们都曾经是纯洁善良的,奥菲利亚穿着盛装自溺在一条铺满了鲜花的溪流里,朱丽叶本来服毒假死……”

    “我知道她怎么死的。”亚利桑德罗不耐烦得说“谁想着自尽?”

    “波拿巴的脖子上也有一个毒囊,如果他有天想要自杀,一定会带着琳达一起走,他喜欢的诗人拉辛可是个爱写悲剧的人。”弗兰克说“他要与她合葬。”

    “真是疯了。”亚利桑德罗说。

    “她收了一副拉斐尔的画。”艾尔文说“拉斐尔死后与他的未婚妻埋葬在了一起,而不是他的恋人弗纳秋娜。”

    “不论如何相爱,拉斐尔被世人承认的妻子都是红衣主教的侄女,路易十四也曾经任命过红衣主教,却有两个人誓死不从,教皇对他们的行为非常支持,一开始国王放逐了他们,后来只剩下一个红衣主教,他变本加厉得开除别人的教籍,即便他死了争端也没有结束,我想你应该明白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包括教士,教皇特使卡普拉拉是乔治安娜的监护人,目前卡普拉拉和宪政派宣誓的教士因为道歉的问题出现了一些隔阂,之前奥尔良主教模棱两可的办法波拿巴不满意,有的时候他会逼死人,以前在意大利的时候他就因为表现不够优异羞辱过一支军团,让他们删掉旗帜上的标记,不要说自己是意大利军团,通常这个手段他不会用来对付女人,可是乔治安娜又让他破例了。”弗兰克怜悯得说“真是个可怜的女孩。”

    “他要琳达对付教士?”亚利桑德罗惊讶得说。

    “如果她是个顺从的女人,那么只需要表现虔诚就可以维持与教会友好的关系,但她既然不愿意被顺从,那波拿巴就给她机会叛逆,他会帮助她继续成长,你知道杜桑·卢唯杜尔现在在哪儿吗?”弗兰克问“在近卫军的保护下,是她提出来的,并且她还想保护杜桑·卢维杜尔的妻子苏珊娜。”

    “什么?”盖伊塔诺问。

    “前段时间,瑞士发生了动乱,当时给那些雇佣兵支付军费的硬通货是她修路的时候从法国阿尔卑斯当地富豪手里筹措的,收钱的是一个意大利的银行,后来几经辗转,这些金路易就到了瑞士雇佣兵们的手里,她自己还因为间谍罪没有撇清嫌疑。”弗兰克叹了口气“快让她的丈夫把她接回去吧,年轻人,免得她有生命危险。”

    亚利桑德罗看着远处的军营,拿破仑第一次退位的时候是4月4日,然后就被囚禁在厄尔巴岛了,当时他也被英国士兵重重包围,后来还是被他乘机逃跑了。

    回到法国后他很快再次掌权,只是百日后他又一次退位了。

    如果他当时没有那么着急,呆在厄尔巴岛,等到1816年塔博拉火山喷发,全世界陷入末日一样的情境中,那时他再回归恐怕就不是一个皇帝了。

    而这也是波拿巴的弱点之一,如果1812年看到彗星划过天空的时候,他不将它看成吉兆的话,也许就不会出兵俄罗斯了。

    古代人相信异常的天象代表上天的旨意,彗星无疑是一个凶兆,这种迷信思想在人们的头脑里根深蒂固,几乎没人敢破除这种恐惧心理。

    但随着人们对天文和理性的认识见解加深,甚至到了可以预测彗星轨迹和到达地球的时间后,就没人将彗星、日食当成一种不吉利的预兆了。

    拿破仑自称是从查理曼大帝手里接过的皇冠,而他之所以没有大帝的头衔,或许是因为他输给了沙皇亚历山大一世,亚历山大一世的头衔是“神圣王”。

    成王败寇,有一个故事,美国人坐牢要香烟,法国人坐牢要美女,只要有了这些他们可以把牢底坐穿。

    要是喝了毒药死了,就没法当囚徒翻盘了。

    亚利桑德罗看了一下天空,因为灯光污染他看不见天上的星星,当然也看不到彗星来预示吉凶祸福了。

    只有一轮不算完整的月亮挂在天上。

    月亮在塔罗牌里代表不安,亚利桑德年轻的胸腔里砰砰作响,仿佛这就是恋爱时加速的心跳声。

    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嘶鸣的声音,是无头骑士之中的一个,他让战马在月光下人立而起,看起来酷炫拉风极了。

    就是明知道他可能是有钱人的小孩恶作剧,亚利桑德罗还是跑了。

    要对付杜拉罕需要黄金,他上哪儿去找金子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 giant slayer(十一)

    关于莪相的故事,现存最早的事11、12世纪的一些手稿,然而这个故事群却持续了一千多年,因为那些生活在苏格兰高地和爱尔兰盖尔语的地方的农民将它们口传了下来,他们会在田间地头劳作,又或者在森林里砍柴的时候唱这些吟游诗歌。

    那歌声回荡在风景秀丽、让人心旷神怡的山谷和小溪间,回荡在突兀的岩石和宁静的湖水边,充满了奇遇、浪漫和神秘的冒险,仿佛指环王的中土世界,却又有些不同。它不是完全编撰的,至少阿特之子国王康马克是个真正存在的历史人物,古爱尔兰的研究学者们认为芬恩及芬尼安战士的故事大体是史实。

    但是阿特王的上尉芬恩是否存在、背后是否存在真实的人物原型就难以确定了。莪相即是诗人的名字,也是故事里一个人物的名字,他是拥有一半达纳神族血统的阿特王的上尉,芬恩的儿子。古爱尔兰没有外敌入侵,但这个仙境般的世界却有着美丽或者可怕的超自然力量,芬尼安战士的敌人主要是它们。

    在芬恩父亲库的时代,达纳族曾经与莫纳族争夺芬尼安战士的领导权。在莫纳族中有一个财库管理者利阿(lia),他持有芬尼安战士的宝箱,里面装着从达纳时期流传下来的具有魔力的兵器以及价值不菲的珠宝,他也因此获得了部分芬尼安战士的支持,这使得库后来死于诺克之战中(knock)即现在的都柏林附近。芬恩的母亲在库死后逃到了山林中,生下了儿子,给他取名戴姆纳(demna),然而戴姆纳长大后人们都叫他芬恩或者fairone,因为他的头发和皮肤颜色非常浅,而他长大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利阿。

    因为害怕莫纳族人发现戴姆纳并杀害他,芬恩的母亲将孩子交给了原始森林里的两位老妇人抚养后嫁给了凯利(kerry)的国王,芬恩侥幸得躲过了俄狄浦斯的命运,并没有娶自己的母亲。

    在获得了财宝箱后,芬恩将宝箱里的物品交予了亲信们和叔叔保管,自己则向一位名叫费讷加的德鲁伊圣人学艺去了。

    圣人居住在博因河边,河边的榛子树枝上的知识之果汇掉落到河里,就在这些树枝下面的水流里生活着名为芬坦(fintan)的博学鲑鱼,任何人吃了这种鲑鱼就会很有智慧。在收芬恩做学生前费讷加多次试图抓住它,但都失败了。芬恩成为费讷加的学徒后,费讷加很快就抓住了那只鱼。有天他抓住了这条鱼后,交给芬恩去烤,他一点都不许芬恩吃,只许让他在烤好后告诉自己。

    当芬恩将鱼烤好后,费讷加发现他的肤色变了,就问芬恩你是不是偷吃了这条鱼?

    芬恩立刻说没有,但我将它放到烤架上时,我的大拇指被烫了,我把大拇指放到嘴里了。

    费讷加对他说,把这条鱼拿去吃吧,因为你的身上,预言已经变成了事实,你走吧,以后我不能教你了。

    从此以后芬恩就变的非常聪明,就如同他的强壮、大胆一样令人惊异,据说当他想要预知什么,只需要把大拇指放在嘴里咬一下他就会知道他想知道的。

    这个时期莫纳族的高尔时芬尼安战士的首领,然而此时长大成人并且学成归来的芬恩想要接替他父亲库的位置,因此他来到了塔拉。

    根据盟约的规定,大家在塔拉区域不会互相攻击,因此在国王发现这个陌生人,让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和血统,芬恩诚实得告诉了国王自己是库的儿子后,即便坐在了国王护卫和芬尼安战士之间也不可以有人伤害他。

    当时开会的目的是因为有一个妖魔要袭击塔拉,它会向王城吐火球,使整个王城陷入一片火海中,然而没人能与之对抗,因为它会用竖琴弹奏出很美的音乐,大家听了之后会被催眠,忘了所有的事情。

    当芬恩得知这件事时,他对国王说:“如果我杀了这个妖魔,我能不能像我父亲一样做芬尼安的首领?”

    “当然可以!”因王回答道,并且为此发誓。在那些战士中,有一位是芬恩的父亲库的老部下,他有一把有魔力的矛,矛尖是装在一个皮盒里,铆钉是阿拉伯的金子制成的。这矛有个特点就是当它的刃抵住人的额头时,它就会让这个人充满力量并且斗志昂扬,使得他战无不胜。

    菲尔莎(Fiacha)将这把矛交给了芬恩,并教他如何使用。于是芬恩带着这把矛在塔拉的城墙上等待怪物的出现。当夜幕降临,雾气开始在山周围的平地上聚集时,他看到一个影子很快地向他移动过来,并听到了魔琴的音符。

    于是芬恩把矛放在额头上驱走了魔咒,那怪物逃向了复阿德山(SlieveFuad),芬恩穷追不舍,抓住了怪物,杀了它,将它的头颇带回了塔拉。

    然后康马克国王将芬恩带至芬尼安战士面前,让芬恩做他们的首领并命令众人部听令于他,否则就会被驱逐。首先莫纳之子高尔宣誓,其他人紧随其后也做了宣誓,这样芬恩就成了爱尔兰的芬尼安战士的首领,并且一直统治者他们直到他死去。

    随着芬恩的出现,爱尔兰的芬尼安战士进人了光辉时代,诗人莪相曾这样向圣帕特里克赞颂他:

    对芬恩而言最珍贵的是战斗的喧嚣,宴会的欢闹,猎犬的吠声在荒芜的幽谷中回响,山鸟也在一边欢乐得鸣唱。鹅卵石摩擦着海岸,当他们拖着战船下海,黎明的海风吹过长矛呼呼作响,吟游诗人魔幻的歌声四处飘荡。

    有一天,芬恩和他的同伴戴着他们的猎犬狩猎归来,要去他们在阿兰山上的住所,突然一头美丽的小鹿跳到了路中间,他们便开始追赶它。

    小鹿使劲往森林里跑,除了芬恩和他的猎犬,其他所有人都被甩掉了,最后当芬恩追到峡谷边时,小鹿停住了,并且躺在地上,两只猎犬并没有趁机去撕咬。这两只猎犬的母亲是芬恩母亲的姐姐所生,她因为中了仙女的魔法变成了一头猎犬,因为仙女喜欢她的丈夫。

    总而言之芬恩下令不许伤害那头小鹿,小鹿和猎犬玩耍着离开了。

    当天晚上芬恩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一个极美的女子,然后芬恩很快就醒了,梦中的女郎居然就坐在他的床边,她对芬恩说,我叫萨巴(saba),就是你们白天追逐的那头小鹿,因为我不爱一个仙族的巫师,于是他把我变成了鹿。

    他的一个奴隶可怜我,告诉我只要能成功抵达你的阿兰宅邸,你就能帮助我解脱咒语变回我原来的样子,但是我很害怕你的猎犬将我撕成碎片,或者被你手下的猎人打伤。

    芬恩立刻对她说“姑娘别害怕,我们芬尼安战士是自由的,我们的来客也是自由的,在这儿没人会强迫你什么。”

    后来萨巴和芬恩住在了一起,做了他的妻子。芬恩很爱她,没有她无论是战斗还是狩猎都不能让他欢乐,萨巴也很爱他,使他快乐、他整月整月地陪着她,他们之间的爱恋就像是不老乡里那些永生的人。但是后来芬恩得知极北人(Northmen)的战舰到达了都柏林海岸、于是他便召集手下的勇士应战。

    他对萨巴说,因为爱尔兰人给了我们礼物,恳求我们保护他们免受入侵者的伤害,拿了别人的礼物而不履行承诺是可耻的行为。”芬恩回想起当他们得到巨大助时,莫纳之子高尔说的话:“一个人为了生命生存,而不是为了名誉”。

    芬恩离开了七天、他把极北人从爱尔兰海滨驱逐了出去。但是到了第八天回来时,当他走进屋子,从手下和他们的家属的眼晴里看出有了麻烦。他也没有看到萨巴在城墙上迎接他凯旋。芬恩问他们,他走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手下回答道:“哦,当您一一我们敬重的父亲和领袖一一远征重击侵略者时,萨巴望眼欲穿,盼望您的归来。一天我们看到一个和您极像的人走近,布朗和斯哥洛(两条猎狗的名字)也跟在您的脚边,同时我们似乎听到从风中传来芬尼安战土狩猎时的叫喊声,萨巴就赶紧向大门跑去,我们也拦不住,她不顾一切地奔向幻影。但是当她跑到请时她站住了,并痛苦地大喊起来,你的幻影用一根棍子狠击了她,然后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听见一阵鹿鸣犬吠的嘈杂之声来自这边,另一个声音来自那边。随后猎犬开始追击那只鹿,当她重新跑到屋子的大门口时,猎犬都停止了前进。我们都抓起了手边的武器,跑出去驱逐那个巫师、但是当我们到了那个地方,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听到离去的匆匆的脚步声和狗叫声,也判断不出那些声音从哪个方向传来。后来那声音就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哦,芬恩、我们无能为力,萨巴就这样消失了。”

    芬恩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接连两天他都没再出现。后来像往常那样管理芬尼安的事务。但在那天之后的七年中他一直在找萨巴的下落,从遥远偏僻的峡谷到幽暗的森林到爱尔兰的洞窟。他寻时只带着布朗和斯哥洛。最后,他放弃了希望,重新像往常一样狩猎。

    一天当他狩猎来到位于斯里果(Sligo)的本布斑(BenBulben)时,他听到猎犬平静的叫声突然变成一阵狂吠,就好像正在和野兽争斗。他和手下跑过去,发现在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裸体的长发男孩。猎犬们正在男孩周围想要抓住他,但是布朗和斯哥洛却和那些猎犬们争斗使它们远离这男孩。男孩身材高挑、相貌俊逸,当猎犬在他身边围攻时,他看起来镇定自若,一点也不害怕。芬尼安战士打退了那些猎犬,把男孩领回了家。芬恩沉吟地看着他,打量着男孩的肤色。男孩终于开口,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的母亲是一只温顺的雌鹿。他们一起生活在芳草萋萋、令人愉悦的山谷中,这个山谷的四周除了悬崖峭壁就是深沟险壑。

    夏天,他靠水果之类的东西维生,冬天就吃预先储存在一个山洞里的食物,有时一个高大的一身黑衣的男人来他们这儿。这男人对他母亲讲话时,时而亲切,时而暴跳如雷,他母亲常常被吓走,而这个男人则生气地离开。

    终于有天,这男人眼看他母亲讲了很长时间的话,时而悬求,时而温和,时而愤怒他母亲却一直不理他,她除了害怕和憎恶外,没有其他任何表现。最后,这男人走近他母亲,用一根棕色的榛木棍重击了她,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但是这次她却眼着这个男人走,并哀伤地看着她的儿子。当他努力跟上时却发现自己四肢都动不了,于是他愤怒而哀伤地大喊一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本布斑的山边。他在那儿返留了几天,寻找那片的隐秘峡谷,可他后来再也没有找到,不一会儿猎犬就发现了他。

    但是关于他母亲,也就是那只雌鹿,以及黑巫师就没人知道他们的结局了,芬恩给这个男孩取名为莪相,意思是小鹿,后来他变成了一个强大的战士,但是最负盛名的还是他所作的诗歌和讲的故事,因此时至今日,一提起所有关于爱尔兰的芬尼安战士的故事,人们就会说:“唱一首吟游诗人的歌,他是芬恩的儿子。”

    后来有一天,一个美丽无比的女子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向他们走来,她身着皇后袍,头戴王冠。她那深灰色的丝质披风垂顺而下,拖曳在地上,上面还点缀着红金做成的星星,马蹄上钉着银蹄铁,马头上佩戴着羽冠随风摇曳,她走近后对芬恩说道:“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终于找到了你一一库之子芬恩。”

    芬恩问道:“姑娘,你来自哪个国家,哪个民族?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她答道:“我的名字叫金发南木(Niam),是青春之国国王的女儿、引我到这里来的是对您的儿子莪相的爱慕。”然后,她转向莪相,说道:“莪相,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我父亲的国土吗?”她说这话的语气并不像询问,却像早已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莪相答道:“是的,我愿意!我愿意与你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

    然后南木开始向他们讲述关于大洋彼岸一一她召唤她的爱人将要去的地方的故事。当她讲述时,梦幻般的寂静笼罩了一切:马儿不咬嚼子,猎犬不吠,就连从林中温和的风也都停止了拂动。

    她说的一切听起来那么甜美、奇妙,当仙曲终了,芬尼安战士们看到莪相跨上仙骑,怀抱南木,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南木已经调转马头,扬起马鞭,驰向林中空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从那以后芬尼安战士再也没有见过芬恩之子莪相,然而人们却知晓他后来发生的事,和他在仙境里的旅程,因为他是个吟游诗人,他写的诗歌总是被人传颂的。

    波拿巴交给自己秘书一袋子资料,里面有他写的散文,不过那应该只有一半,另一半则被他的后代继承了,诗歌里的“我”好像去了绵羊王国,王国里也有一位巫师,他外出学艺去了,丢下了公主和年迈的国王在其他王国的环伺中。

    后面的故事怎么写呢?

    或许就像那首吟游诗歌里唱的,在公元1239年,有个遥远国度的陌生人,他向少女求婚,她的父亲不同意这门婚事,老国王说“走开,她将来要嫁给一个国王。”

    陌生人回去了,再来时带来了千军万马,战争的喧嚣响彻云霄,她的父亲敲响了公主的门,并对她说“只有你能停息这场战争。”

    然而没有人知道故事的结局。

    但听故事的人们可以预测得到,从外面攻打城堡凭着城堡的城墙,千军万马一天都没有打下来,再坚固的堡垒从内部攻破都是容易的。

    “我”成了公主的叔叔。

    有一种人是这样的,一开始饿慌了,别人看他可怜给他吃一小口,他并没有感到饱足,还想要更多。

    有一个故事,讲述的是斯图亚特金冠白鹿徽章的由来。

    在国王理查身边有一个名叫赫恩的猎人,他有过的狩猎技巧,很快因此得到了国王的赏识。

    但是有天,国王在追击一头白鹿时被它又长又尖的叉给刺中了,就在国王垂死时一个穿黑衣斗篷的男人出现,他可以救国王,但赫恩将他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他。

    赫恩答应了,黑衣人夺走了他的狩猎技巧,国王得救了,可是他很快就忘了赫恩,因为赫恩的狩猎技巧不见了。

    赫恩没想到自己失去热情的日子那么难熬,陷入绝望的他在一个月光幽暗的夜晚进入了温莎森林,然后吊死在一棵橡树叉上。

    从此以后温莎森林开始闹鬼,有很多人听到他边狩猎边叹息“吾王忘我”。

    理查知道后为了安抚赫恩的幽灵,也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遗忘,命人打造了让这一切缘起缘灭的白鹿徽章。

    “你的守护神变了。”卢修斯看着夜空中的天鹅守护神说。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看着面前被烈火和硝烟笼罩的土地,它曾经是马尔福卢瓦尔河谷的产业,现在好像被导弹之类的东西夷为平地。

    一些黑暗生物在此聚集,其中有摄魂怪,它们藏在地窖里,当二人拿着权杖“门钥匙”出现时,它们甚至打算袭击他们,不过它们都被守护神赶走了。

    “她的身体被毁了?”卢修斯问。

    “不,她被转移走了。”西弗勒斯说。

    “哪儿?”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既然她不在,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地方?”卢修斯满脸可惜得说。

    “因为它是空的。”就在卢修斯觉得西弗勒斯不会回答时,他说到“他很生气。”

    卢修斯挑眉“你怎么知道他要袭击这个地方?”

    “直觉。”西弗勒斯说“他想要一切。”

    “你有没有后悔没有接受交易?”卢修斯问“用波莫纳的身体装莉莉的灵魂。”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低头看着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谢谢你通知我。”

    “别客气,教授。”克利切搓着爪子说“接下来克利切要做什么?”

    “回霍格沃茨,外面已经不安全了。”西弗勒斯说。

    “我觉得他还派得上用场。”卢修斯干巴巴得说“别忘了,多比可帮了哈利波特不少忙。”

    三人一起看着大火都没有说话,仿佛变成了三尊雕塑,只有夜风和热浪吹拂他们的衣袍,证明时间没有停滞。

第三百二十九章 giant slayer(十二)

    “现在播报一条紧急新闻,一架计划飞往巴黎的twa波音747飞机在从纽约起飞后不久发生爆炸……”

    哈吉按了一下车载收音机的按钮,换了另外一个电台,这一个电台播放的是流行歌曲。

    他并不在乎里面的歌是谁唱的,他现在只是不想听到“坏消息”,当车里开始流淌着舒缓的音乐后他稍微放松了一些,双眼看着前方的路。

    现在他不是流氓,而是一个“送外卖的”,有一个私人派对想要点“糖果”,老板让他开车去送。

    别人要怎么过自己的生活、想怎么自毁他管不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然而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他还是会忍不住瞟左右,生怕有骑摩托的警察出现临检。

    在此之前哈吉干了一段时间正经工作,然而就算他每天工作12个小时,收入还是“远超预期”。

    他没有办法办理英国的养老保险,如果不趁着年轻多攒钱以后养老院都去不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当雇佣兵,不过现在英国一没有大的对外军事战争,二来他也不想再打仗了。

    伦敦平整的街道和公路让开车是一种享受,他不需要驾驶着坦克在满是弹坑的路上颠簸,然而就在他即将开车到达布洛克代尔桥的时候,前面的车忽然开始踩急刹车,于是他也立刻踩,这导致后面没有保持车距的车辆撞上了他的车的尾部——也就是“糖果”摆放的地方。

    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然后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天空留下了好几道黑烟,看着像是远方来的,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导弹。

    但这不合理,如果是导弹英国的防空系统不会毫无警戒和拦截,然后他顺着烟柱的方向看了过去,有首歌叫“伦敦桥快塌了”,现在布洛克代尔桥则已经塌了,它建成还不到10年。

    它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大量行人和车辆掉进了泰晤士河里,如果他刚才开快了那么一点,他恐怕也要和那些坠入河里的车一样了。

    其他人估计和他也有类似的想法,他们震惊得看着远处的大桥,没人留意他的汽车后备箱。

    哈吉看着那个装着“糖果”的旅行袋,脑子里嗡嗡直响。

    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收到了天启。

    这和世界末日没有关系,只是上帝在提醒他,不要去干这件事。

    于是他拿起了后备箱里的旅行袋,丢下车徒步往回走。

    他不敢去坐地铁,虽然伦敦地铁没有安检,但地铁站里有缉毒犬,他不敢去冒险。

    幸好不远处就有一个巴士站,他随便挑了一辆红色的双层巴士就上去了。

    等他在车上坐定,周围的乘客都挤到靠着事故现场的窗户边往外张望,而这时附近所有的警察都在往桥头赶。

    他抱着那个旅行袋,冷漠得看着眼前的一幕发生。

    这是别人的国家,他没有服兵役的义务,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他不会再去参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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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食死徒,和制造布洛克代尔桥垮塌事件的那一伙人是一起的。”在哈吉的追问下,菲利克斯说了实话“但他和那些人不一样。”

    “你在为恐怖分子工作?”哈吉在摩天轮上低声说。

    “他不是恐怖分子。”菲利克斯坚定得说“你可以理解为他是卧底警察。”

    哈吉看着地平线的风景。

    他在几个小时内就从伦敦去了阿尔卑斯山,现在又到了巴黎,如果不是他疯了或者是在做梦,那么就一定是有“奇迹”发生了。

    等你见多识广了,就会保持心态平和,见到什么场面都不足为奇。

    别人忙着尖叫逃跑的时候,你却能保持镇静,于是乎你就成了人群中的一朵“奇葩”。

    也许有人看到你那么淡定,觉得你好像很有办法,然后就停下了脚步,看你接下来什么反应,于是你就成了一个领袖。

    不需要像某些政客或者街头演说家那么大声疾呼,让所有人都听他的,你只管做你觉得该做的事就行了,比如清除路障,让大家能更方便通行。

    也许一个人不好干,但其他追随你的人会自己进行判断,他们会主动帮把手,于是你有了一个“开道者”、“先驱者”之类的绰号。

    即便没有彗星和火山助阵,拿破仑·波拿巴也不是个普通人。这其中还牵扯了个死神祭祀,现在不仅仅是有信撒旦的,还有信死神的,怪人的世界真是丰富多彩。

    如果拿破仑·波拿巴也跟那个黑魔王一样复活了,那他看到现今的世界,会制定出什么作战方式呢?他熟悉的大炮现在已经被导弹这种射程更远的武器取代了。

    其实他这么死了、躺在棺材里是件好事,别人还会将他当成英雄崇拜,不用看到他被时代淘汰。

    大家常用的武器都是枪,像细刺剑这种东西不是放在博物馆就是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才会有的比赛项目,人们已经不会将它用于械斗和战争了。

    此时与哈吉对打的四个“吸血鬼”,与其说是要他命的兵器,不如说是某种玩具,尤其打斗的现场是露天剧院这种地方,感觉是满足某些人特殊嗜好的。

    哈吉觉得自己娱乐够了这些人,于是开始下狠手,他要帮助这几个可怜人结束这种痛苦。

    然而这时“路人”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接了电话,对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他点头答应了。

    “时间到了。”路人说,紧接着那几个吸血鬼忽然停止了进攻。

    哈吉看着他们,他们一点疲态都没有,不像自己,已经浑身大汗了。

    如果耗下去,生为活人的一方肯定会因为体力不支先坚持不了,而这些不死生物则可以继续战斗。

    最后要打败的是死亡,可惜的是死亡往往是最后的赢家。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路人说“我告诉你下一个地点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你之前去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哈吉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路人说“她在什么地方?”

    哈吉一下就想起了那个小个子女人,然后他想起了菲欧娜,照顾她是菲欧娜的新工作。

    “你为波拿巴工作?”哈吉问。

    “你知道,很多人都以为教会束缚了人的思想,但是即便皇帝将教会迎接回来,还是有很多文人支持他。”路人说“多亏了他对法国教育体制的改革,一些本来没有机会接受教育的人也可以接受教育了。”

    “不包括女人。”哈吉说“我听说他有厌女症。”

    路人笑了“迪奥先生说过,鲜花是除了女性之外,上帝带给世界最美好的造物,我们渴望最美的造物繁衍,就像让美丽的玫瑰永不凋零(fromfairestcreatureswedesireincrease,thattherebybeauty’sroseneverdie)。”

    哈吉愣了。

    “我们在莎士比亚剧院,当然要念莎士比亚的诗。”路人说“我刚才念的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你们这帮疯子。”哈吉忍不住说。

    路人一点都不生气,一脸和气得说“和那些计划毁灭世界的人相比,我觉得我们还算正常,你知道你为之工作的那个人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听说他是个卧底。”

    “柯南道尔在他的书中写过,莫里亚提教授是犯罪界的拿破仑,你在为一个罪犯工作。”路人说。

    “哦。”哈吉淡定的说。

    这次换路人愣了。

    “我本身就是个罪犯。”哈吉两手一摊“你这么说是想让我觉得有罪,而感到愧疚吗?”

    “无耻之徒!”路人怒道。

    “疯子。”哈吉反讽道“你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路人摇头。

    “告诉你另一个生物的弱点。”路人在微笑着说“你们需要呼吸。”

    哈吉猛然醒悟,他低下头,发现地上有个发烟弹正在冒烟。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路人已经用手帕捂着口鼻转身离开了。

    哈吉刚想憋住呼吸突围,那几个吸血鬼又围了上来。

    “你坚持不了多久。”一个吸血鬼笑着说“人类。”

    “你们只有一个……”

    他的话音刚落,对方掀开衣襟,至少还有5、6个烟弹。

    “认输吧。”吸血鬼说。

    “休想。”哈吉说着继续伺机而动,而剧场里的烟雾就像舞台干冰一样越来越浓了。

第三百三十章 giant slayer(十三)

    “你想出办法了没有?”亚利桑德罗坐在公共花园里无聊得问道。

    “军营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要是想被抓住坐牢的话。”詹卢卡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得说。

    亚利桑德罗翻了个白眼,无趣得看着四周。

    拿破仑从厄尔巴岛逃跑是瞅准了时机,知道看守要去见情妇……

    “我是不是要乔装打扮一下?”亚利桑德罗问。

    “你去哪儿弄军服?”詹卢卡问。

    “这个我自己想办法,你接着想。”亚利桑德罗说,然后离开了公园的长椅。

    上一次他弄到别人的衣服是拿的晾晒在晾衣绳上的,巴黎可不像威尼斯的街道,到处都是挂满了衣服的晾衣绳,艺术家觉得那场面是艺术,其他人则觉得影响市容市貌,是该整治的。

    “你住在什么地方?”弗兰克问亚利桑德罗。

    “他现在和我住。”盖伊塔诺说。

    “除了意大利语外你还会说什么语言?”弗兰克问。

    “英语。”亚利桑德罗用英语说到。

    弗兰克愣了一下,接着就释然了“想不想到别的地方去?”

    “什么地方?”亚利桑德罗。

    “你如果会说法语,可以去法国。”

    “我也可以去法国,法国总有会说英语的。”亚利桑德罗说。

    “意大利驻法国的领事馆需要一个会说英语的翻译,你去哪儿怎么样?”弗兰克说。

    亚利桑德罗没有接话。

    “不敢了?”艾尔文问。

    “我听说法国很危险。”亚利桑德罗说“那边经常发生市民运动。”

    两个中年人一起笑了。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弗兰克说“你知道以前是什么样的?”

    亚利桑德罗继续保持沉默。

    “1789年10月5日那天,妇女和工人涌向了凡尔赛宫,他们太饿了,只要给他们面包,他们愿意干任何事,他们在皇宫的栅栏外高喊国王万岁、王后万岁,从弗兰德尔团驻守在凡尔赛的第一天起就有姑娘主动亲近官兵,一开始新兵们觉得去巴黎是件高兴的事儿。”弗兰克看着窗外说“后来皇宫外逐渐聚集一些穿白衣服的女人,一开始聚集在外面的妇女核心人物是女鱼贩、女乞丐和没有穿鞋的女人,后来一些洗衣女工出现了,她们可能是在把换洗衣服交给她们的情人时在国民议会外的长凳上碰头,那是个公共约会的场所,她们推举了一些妇女代表,要求与国王对话,但是在外面聚集闹事的不全是女人,他们伪装成女人的模样,胡子都没有刮干净,因为他们知道,卫兵不会对女人动粗,他们冲开了大门,试图将20万法郎的现金券给偷走,后来一个神父看见了,他们打算将他给吊死。当时有人说,妇女们打算要抢钱,后来她们不要了,她们想要的是面包,于是将那些现金券烧了,实际上被烧的是文件,那些现金券失踪了,而那个修士则是被真正的妇女救了下来,这只是民众上演的大戏中的一个插曲而已。”

    弗兰克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有人试图在乱哄哄的人群中维持一点秩序,但骚动的人群就像是一只凶猛的巨兽,人群中的每个人都为所欲为,罗亚尔宫是属于奥尔良公爵的,那里以前是寻欢的场所,聚集了不少八面玲珑的女人,她们瞅准了士兵,像在街上拉客一样把他们带走,还有人拿钱怂恿士兵开小差,同时人群里还有人拿着金银币撒个不停,到了晚上,有人开始说,如果我能接近那个蠢娘们儿,肯定当场割断她的脖子,你知道那个娘们儿是谁吗?”

    亚利桑德罗沉默了一会儿“玛丽安托瓦内特。”

    “一夜之间,她就从‘万岁王后’变成了‘荡妇’,他们要挖出她的心,炒了她的肝,嗜血的欲望被唤醒后连维持秩序的人脑子也不清醒了,国民自卫队的成员甚至说‘应该杀光近卫军,挖出他们的心就早餐吃’,当时门外聚集了一万五千人左右,但是在他们旁边,有数千盗匪在夜色的笼罩下混到了凡尔赛,当地的百姓已经用车辆和杂物堵住了道路,所有的出路都被封锁了,国王本人、他的家眷、大臣、都成了囚徒,可国王还一心往好处想,他甚至禁止自己的卫兵开枪,把城堡外部的岗哨委托给拉法耶特。大概是早上五点,拉法耶特实在撑不住了,他休息了一个钟头,就在这时外面的人开始冲击皇宫,他们朝着近卫军开枪,并且割掉了两个卫兵的头,边诅咒王后边撞开一扇扇大门,王后穿着衬裙逃到了国王的身边,我们……庭臣们试图用家具建筑防御,但那根本没用,我无法向你描述那触目惊心的场面,当时唯一可以作为险要驻守的是一个旋梯,那些觉得来巴黎是件好事的年轻人被民众抓住后殴打,民众将他们踩到践踏,那些我们姑且称为人的生物踩着他们往上爬,而在后方,有一扇门被打开了,除了旋梯外还有别的入口,国王到了这时还是不愿意开枪,就在我们决定殊死一搏的时候,拉法耶特来了,亢奋的人群改变了态度,在这种躁动紧张的神经质状态中,男人,尤其是女人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等到这时暴徒们才发现自己将枪口对准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和孩子,拉法耶特将皇后搀扶了起来,亲吻了她的手背,接着对人们说‘王后将热爱和眷恋自己的人民’,这时人们又开始感动了,一个个热泪盈眶,他们把打倒的近卫军扶了起来,拉法耶特带着的掷弹兵把帽子给他们戴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这时聚集在大理石庭院中的流氓们高喊‘国王回巴黎’,国王立刻表示服从这个命令,他本打算带着王后儿子和女儿朝阳台走,有人提醒他不要带孩子,然后国王夫妇就走到了阳台边,这时就只有欣喜了,国王打开了仓库,让这些饥饿的人饱餐了一顿,与此同时国王一家准备启程,这些吃饱喝足的人簇拥着他们回巴黎,随行的妇女坐在粮车和炮车上,领头的是拿着长矛的人,他们的茅尖上刺着两颗人头,当这支队伍到达巴黎的时候,人们高喊‘所有主教都吊死在路灯上’,三级议会中教士的数量其实是最少的,当时的巴黎教士没有哪一天不接受侮辱,并且受到可怕的威胁,巴黎正成为上演各种暴行的剧院。现在的巴黎人经常看到那个英国女人出现在菜市场,和鱼饭讨价还价,有时候我们会想,如果当年玛丽皇后也和她一样,就不会被人当成蠢娘们了。”弗兰克低声说。

    “这可能是英格兰皇室教的,丹麦王后也曾经带着王子在街上闲逛。”艾尔文说“不过当地人觉得她那是不守规矩。”

    “分配食物的时候就像是街头斗牛,如果不是行会,一些小面包店根本不敢开张,波拿巴强行压面包的价格,巴黎的一些小面包店因此负债累累,以前的贵族和富商按照1%的利息借钱给他们,至于外省,同样的政策却实行不下去,幸好军队以清剿流浪汉为借口到处抓人,当国王调动军队的时候,巴黎的市民觉得国王这是要冲着他们来的,虽然他的目的是维持秩序,而不是镇压他们为合法正当的诉求抗议。”弗兰克将烟斗里的烟灰磕在烟灰缸里“波拿巴很清楚怎么对付那些想要借机闹事的人,只有将他们置身于长矛的监督之下,他们才会收起疯狂的想法,凡尔赛距离巴黎还是太近了,所以他才会想迁都里昂。”

    亚利桑德罗和盖伊塔诺都震惊了。

    “1月份的时候他建立了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这事你们知道吧?”弗兰克问。

    “知道。”盖伊塔诺说。

    “为了方便统治意大利是个不错的借口,不过这会触碰很多人的利益,以前国王修通衢大道的时候都是以巴黎为圆心,如果将都城改成里昂,交通路线要全部重新规划,他的手下有个大臣叫加斯顿·马丁,也是他组织的募捐修建圣马丁运河,他不仅对瑟尼山路感兴趣,还对通往斯特拉斯堡的商道感兴趣,他代替那个女人向匈牙利人买马,自从红衣主教黎塞留将贵族们的种马场给毁了法国就没什么好马了,你们想象一下如果将战马卖给法国人会是什么结果?”弗兰克说。

    “噩梦。”盖伊塔诺颤声说。

    “没错,维也纳也那么觉得,这才下命令卖劣马给他,但那个女人却没有被任何人责备,她把那些劣马宰了做成了马肉罐头,英国人不喜欢吃罐头,却不影响他们做罐头生意,澳大利亚有不少兔子,将兔子肉做成罐头对饥荒的人来说一样可以吃,前提是,这种啮齿动物不带有鼠疫。”弗兰克压低声音说“我听说法国人饿急了阴沟里的老鼠都要吃,他们没有爆发瘟疫真是走运。”

    “威尼斯也爆发过黑死病,我听说是通过女人们向玛利亚祈祷才结束的。”艾尔文说“虔诚会带来上帝保佑。”

    “一旦英国与法国结盟,对你们来说可是个坏消息。”弗兰克说到“你们会比现在更难摆脱波拿巴的,启蒙工程(enlightenmentproject)是一场人类灾难,因为他们试图用‘理性’的法则来取代宗教的传统,它破坏了人类社会经过数百年组建起来的联系和社会美德,如诚实、信任、宽容、克制,人把私利放在了道德义务之上,而这就是他们说的‘理性’。”

    亚利桑德罗看着盖伊塔诺,他的表情很沉重。

    “别忘了那些‘博爱的’法国人给你们带来的伤害,我听说波拿巴用从十字架上拆下来的宝石装饰他的女人,而且他还乘坐八匹马拉的马车,只有傻瓜才会将他当成意大利的解放者,沉迷于他的谎言中不曾睁开眼睛看清事实,直到美梦破灭才高喊‘意大利完了’。”

    “美国人的情报你们知道吗?”盖伊塔诺问。

    “别指望他们了。”弗兰克冷笑着说“他们的军队既没有英国的贵族阶级身先士卒,也没有共和制的军功体制,通过对战功认可的方式提拔军官,这个问题是大陆军的先天缺陷,约翰·亚当斯认为隐藏它才是治愈它的办法。”

    “化脓的位置越接近心脏越危险,华盛顿指挥的是一支由短期服役的民兵和不称职的军官组成的军队,他们对付印第安人都自顾不暇。”艾尔文说。

    “俄国人呢?”盖伊塔诺问。

    “这不是你们这个级别的人该知道的。”弗兰克冷冰冰得说“你们只需要照着命令执行就行了。”

    亚利桑德罗咬牙切齿,他一样记得奥地利对威尼斯造成的伤痛。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一家还在经营的干洗店,一个穿着便服的人从老板娘的手里取走了制服。

    他刚想过去,广场上却传来了哗哗声,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广场中央。

    它一动不动得停在那儿,看起来诡异莫测。

    有一个问题,如何把大象塞进冰箱里。

    答案是打开冰箱,将大象塞进去,然后把门给关上。

    很简单不是么?

    可是冰箱的容积可装不下大象。

    所以当亚利桑德罗看到一支巨腿从马车里迈出来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也在这时,两个杜拉罕像接受检阅的骑兵般踏着优雅的步子出现在了巨人的脚边,看着像两只猎犬。

    巨人大概有三层楼那么高,遛狗的居民发现了这个庞然大物,发出惊恐的尖叫。

    “这不是幻觉。”亚利桑德罗看着那个小头巨人喃喃低语“这是噩梦。”

    “发生什么事了?”詹卢卡在电话里问。

    “你不会相信的。”亚利桑德罗对着话筒说“我等会儿打给你,手机快没电了。”

    “等等……喂~”

    詹卢卡的声音嘎然而止。

    在广场上的人们开始惊慌失措的时候,亚利桑德罗冲进了干洗店,在洗好的衣服里找到了适合他身材的法军制服。

    它的款式和拿破仑时代的法军制服相差很多,居然还有一条皮围裙,谁会穿着这一身作战呢?

第三百三十一章 giant slayer(十四)

    每年的7月14日,即是法国的国庆日也是巴士底纪念日,在那一天会在香榭丽舍大街和协和广场举行阅兵,士兵们当然希望自己能英俊潇洒、精神抖擞得走过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会将自己的制服拿到干洗店洗烫,一个军团的人衣服洗烫起来可不是件短时间能完成的,提前一点拿到干洗店送洗,然后将它小心珍藏,这样到了国庆那天就可以拿出来穿了。

    当亚利桑德罗穿上了法国陆军制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隔壁的军营已经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广播声。

    与此同时枪声也响了,但是子弹打在巨人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作用。他并没有发起进攻,人们感到惊恐与其说是在害怕他会追赶自己,不如说是一种记忆。就像睡眠者效应那样,即便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同大梦初醒,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可是有一种感觉却还依旧记得——这些大胃王什么都吃,如果不想被他们吃掉的话就快点跑,一时间繁华的花都巴黎倒是和偏远的阿尔卑斯山的村落一样了。

    容克贵族不会放过那些给拿破仑的军队带路的村民的,瞧瞧法军对神圣罗马帝国造成多大的损失,就算当事人跑了,同他同村的人也不会跑,消息不会一点都不走漏,这一点和拿破仑冒着自己成为笑柄,在第戎检阅一支由老弱病残组成的“军队”蒙骗间谍们的原因是一样的。

    军队是最后一道屏障,当它也被洞穿的时候,士兵的身后是数不清的老弱妇孺。意大利不是本土,失去也罢了,拿破仑继续进攻下去奥地利人也要打卫国战争了。

    如果他们输了,皇帝将玛丽路易斯公主给他,这种联姻不是奥地利皇室和法国皇室的政治联姻。

    玛丽安托瓦内特可不会像乔治安娜一样威胁自己的侍女,敢利用她的名声为非作歹就毁了她们的脸,这是奥地利哈布斯堡的家教。“野蛮人”乔治安娜不仅那么威胁了,也确实做到了,让军医给那些欺骗士兵感情的女孩儿种痘,看到出过天花的士兵坑坑洼洼的脸,漂亮女孩们吓得大叫了,旁观的人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女人最了解女人,等人们意识到种痘不会毁容,这个威胁的手段就没用了。不过在明白之前这一招恐吓非常有效,爱惜自己容貌的女孩们会对乔治安娜顺从,宫廷里的风气略有收敛,不过孩子们没法畅快得笑了。

    说她是情妇,反倒比正妻更可怕,约瑟芬则很讨人喜欢,她依旧维持着旧贵族的生活方式,将归国的流亡者们笼络在她的身边。

    如果格拉西尼不逃跑,她也顺从这个“机制”,那么意大利人也会有相应的位置。

    男人们的美好设想到了女人这里就会被泼冷水,女人如果爱一个男人,她会无条件得支持他,不论是跑去皇宫闹事,又或者在篮子里放上弹药送补给。

    她们要是不爱他了……

    极端而纯粹的情绪加上亢奋和饥饿,用剑砍杀是无效的,反而会让那些嗜血的人更加疯狂,只有隆隆的炮响和枪声才能让他们冷静下来。

    用现代的说法这是本能的混乱,暴力都无法阻止这些饱受煎熬的灵魂,炮兵波拿巴选对了一个适合自己的职业,又碰巧遇上了那个时机才有了后来的成就。

    试图刺杀他的人,明明是他自己不给别人晋升的机会,逼到共和派铤而走险。但要是换个方向来想,如果他听了别人的介绍和美言,看在那是过去同学的份上给了他机会,那才是真正的用人唯亲。

    现在的巴黎市长是经历过大革命的拉法耶特派贵族,散尽家财保平安。

    贵族以前都是要服兵役的,并且要身先士卒,别人家大业大还要玩命,一个佃农为什么不玩命呢?

    可是这样会产生别的问题,佃农们都依附着贵族,这些贵族野心勃勃参加了投石党,想趁着路易十四年幼欺负孤儿寡母,他的母亲一天晚上忽然起来,带着儿子们仿佛惊弓之鸟般连夜逃离了巴黎。

    路易十四卸了贵族们的兵权,并用奢华的生活让他们留在凡尔赛不回领地。宫里人说路易十四从来没有真正离开,即便人民将凡尔赛摧毁成一个废墟,他的影子也在。

    约瑟芬不去杜伊勒里宫,也不怎么去圣卢克宫,她平常就呆在马尔梅松,庄园里的每一面镜子都被黑纱给罩上了。

    她被吓得不轻,据说是因为她在自己的卧室里看到过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

    通常这种情况人多会觉得安全些,可是那一晚发生的一切却证明人多未必安全。

    约瑟芬是个普通女人,渴望普通的家庭生活,希望丈夫能多在家里呆着陪伴她。

    如果混乱也有完美的境界,那么法国大革命就是趋于完美的,当国内乱作一团的时候,周边各国以清剿弑君者的名义围攻法国,据说将个人私利放在道德义务上的人们舍生忘死得参加了卫国战争。

    人多消耗的食物就多,同时产生的兵源也多,通过儒尔当法,法国短时间成立了一支庞大的军队保护了法兰西的土地。

    18世纪的人穿着华丽的军服打仗确实不利于隐蔽,现代战争没人会穿着检阅时穿的制服打仗,却有人会穿着它参加葬礼。

    不是谁都和拿破仑一样幸运,可以从战死的地方移棺回巴黎的,通常战场就是他们长眠的地方。也就是他们既是在参加战争,也是在参加葬礼,以及凯旋仪式。

    亚利桑德罗没有朝着镜子里的自己行军礼,他默默无声得转身离开了。

    毕竟他不是法国人。

    他只是需要混进军营的金字塔,把口袋里的东西放在里面。

    他不知道帮他的这些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是想要完成这个目标。

    就像是朝着球门踢球,只差临门一脚了。

    不知不觉间,那个穿着球衣的运动男孩儿好像越走越远了。

    不过他不会消失,他会一直在亚利桑德罗的记忆里,就像法比奥叔叔一直有个当音乐家的梦,只是现实的他却是一个威尼斯的餐馆老板。

    那个伯明翰大学的教授不是他宰的,可是他提起这件事就大笑不止。

    他还很好奇那位教授教的是什么,可惜纽约时报上没写,只有一个头衔,不然他可以多认识一下这个有趣的人呐。

第三百三十二章 giant slayer(十五)

    有人想象过自己20岁时就战死疆场吗?

    亚利桑德罗看着那些从营房中出来的法国人,他们的年纪几乎和他一样年轻,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

    其实他们只要脱了身上的制服就和那些在公园里晒太阳的年轻人没有区别了,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要去保护那些年纪比他们大很多的市民。

    惊慌的人群没有意识到他们只是一些孩子,他们只看到了士兵身上的制服,于是就给他们指路了。也有人在路过亚利桑德罗身边的时候怪异得看了他两眼,不过很快他们就收回了视线朝着那个巨大的目标奔去,亚利桑德罗连忙压低帽檐,小跑着朝着“金字塔”跑去。

    “你和那些送货的人一起去巴黎。”盖伊塔诺将一张证明给了亚利桑德罗。

    “送货?送什么货?”亚利桑德罗问。

    “波拿巴订购了两盏威尼斯的吊灯,要挂在杜伊勒里宫的餐厅里。”盖伊塔诺吸了点鼻咽“他很喜欢史密斯夫人,不仅让她布置,还管理杜伊勒里宫的食堂。”

    亚利桑德罗无话可说,他看着手里的文件,它写明了他的身份,以及出发地和目的地。

    “路易十六好像是通行证出现问题被人发现的。”亚利桑德罗说。

    “不,不是这样。”盖伊塔诺吸了吸鼻子“他的人头就印在指券上,想认不出都难。”

    亚利桑德罗惊呆了。

    “波拿巴从埃及跑回来的时候也被人认出来了,不过没人逮捕他,就像之前弗兰克说的,他很走运,不仅没有染上黑死病,也没有遇到海难,一路上还畅通无阻,刚才弗兰克问杀死凯撒能不能救共和国,你认为呢?”

    “不。”亚利桑德罗说。

    “为什么?”盖伊塔诺问。

    亚利桑德罗继续回忆课本的内容。

    “法国人厌恶战争。”盖伊塔诺说到“之所以那么积极追随圣茹斯特,是因为他们为自己而战,断头台处死了不少有钱人,他们的财富被全体国民均分,不仅如此,革命的第一波洪流就吞没了债权,在人民的想法里这些东西都被废除了,革命的意义就在于此,已经不再有债权人,他们也不想支付一分钱,阿尔萨斯的食利者被当地人憎恨,他们乐于见到强盗袭击杀死那些放高利贷的,古罗马的格拉古兄弟也曾做过土地改革,却被共和国的元老们制止了,他们不肯让出自己兼并的土地,凯撒给了那些追随他的人不只是光荣,所以即便杀了凯撒,倘若元老们不愿意作出任何改变和让步也无法阻止共和制在罗马衰落,同样其他国家的士兵无法战胜法国人也是如此,他们是为贵族打仗,回到家乡他们还是老样子。”

    “我记得平民可以晋升为骑士。”亚利斯桑德罗说。

    “你还在做堂吉柯德的梦吗?骑士阶级已经没落了。”盖伊塔诺坐在了椅子上“连贵族都忍不住插手商业,从商可比农耕要赚钱多了。”

    亚利桑德罗撇嘴。

    “商业的繁荣让庄园制衰落,农奴虽然通过交钱可以获得人身自由,却依旧活在孤立而悲惨的深渊里,过着封闭的生活,修路他们是很赞成的,可是国王派下的修路款被贵族用去修通往自己城堡的路,那是给有钱人造福的,对人民无益,路易十六不该取消修路,而是让那些用于给自己城堡修路的,用来给城镇和乡镇的道路更通畅,有时候上面一个政策最后执行下来却完全改变了,意大利也在推广种牛痘,却遇到了阻碍,人们觉得那是将牛和人弄混了,并且这次前往圣多明各的远征军都接种了,他们却遇到了黄热病,拒绝接种的人就更多了,史密斯夫人强制接种的办法很不得人心,后来军团也收敛了,同样这次清剿流浪汉的特别法庭的法官也是波拿巴挨个面试过的,以前如果没有本堂神甫和村民代表签字的证明,任何人都可能像流浪汉那样被起诉、逮捕并交重罪法庭审理,有很多最不可能成为流浪者的人因此成了流浪汉,你懂我的意思吗?”

    亚利桑德罗似懂非懂得看着盖伊塔诺。

    “法国人都想当官,有一天舒瓦瑟尔侯爵一拍脑袋,想要整治行乞现象,然后就派骑警到处去追捕,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乞丐,农民必须怀里揣着你手上的这个证明,或者是通行证之类的东西,否则就要被抓起来,并且没有上诉的机会,官僚常以粗暴并且不近人情的方式对待不幸的人,又对上位者阿谀奉承,1764年曾经进行过市民改革,一位总督就是否保留手工业者和其他平民举行选举行政官员的权力进行咨询,如果把选举自己的领导者的权力留给人民,这会是很愉快的。我不喜欢那个领导者,对方又强制我接受,那会让我很不愉快,除非他是上帝选出来的,他的施政即使会给我带来不便,为了维持良好的秩序和公共安定这些道德义务,我愿意接受这种控制,但是领着国王给的修路费给自己修路,又或者修不对公众开放的皇家花园,这是人民不能接受的,大革命结束后那些不对平民开放的皇宫和公园都开放了,它们变成了公有,与此同时也有人强迫农户将自己的收成交到公共粮仓中,小麦没有流通,城市成为一个孤岛,马赛被雅各宾派占领,他们后来又想占领阿维尼翁,该城的市长本来是想用马赛的部队对付曼德林兄弟,这些马赛人守城不出却经常索要军饷,市长一时冲动,居然打算让曼德林兄弟去对付这些乱军,所幸巴黎及时来人制止,但还是没有完全化解危机,匪徒的首领茹尔丹自称杀了两个皇家卫兵,并且割掉了他们的头颅,他带着匪帮占领了教皇宫,通过强制征税饱了自己的腰包,最终引起了市民骚乱,激怒了所有的小民。”盖伊塔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要掌握好分寸不容易,我没有蠢到觉得波拿巴是意大利的解放者,却也不相信奥地利人,意大利的统治权该属于意大利人民,但我觉得我们恐怕很难摆脱波拿巴,他是个控制狂,抓紧了缰绳,想让一辆狂奔的马车奔跑在他想要的路上,除非……你知道开罗暴动吗?”

    “知道。”亚利桑德罗说。

    “我很想看看波拿巴会将开罗改造成什么样,他命人拆了开罗市内的城墙,就像路易十四令人拆了巴黎的城墙,有时毁灭只是转瞬之间。将首都迁到里昂是个很冒险的决定,而且他还有一个耗资12亿的粮食储备计划,它目前只是讨论阶段,但一些配套设施,比如粮仓已经开始修建了,就像路易十六希望通过减轻人民负担停止修路,却反而激起了民变一样,好心有可能会变成坏事,喜欢开快车的往往是急性子的人,波拿巴的统兵之法也是迅捷的攻击,我担心他带来的的改变太多,人们会接受不了。”

    “你在帮他说话?”亚利桑德罗问。

    “我很害怕。”盖伊塔诺说“不是害怕波拿巴。”

    “那你怕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盖伊塔诺最后没有说,亚利桑德罗却想起来了,他没有通行证这个东西。

    那个金字塔没有门卫,不过应该需要刷卡才可以进去。

    他摸了一下口袋,掏出来电话,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和詹卢卡通话。

    在等待电话接通时,亚利桑德罗看着远处的巨人,忽然明白了盖伊塔诺害怕的是什么。

    而这时军车已经出动,将道路给封锁了,许出不许进,好在还没执行无线电静默,否则电话都打不通了。

    “喂。”詹卢卡说。

    “我进来了,帮我打开金字塔的门。”亚利桑德罗说。

    “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不需要进地下设施。”詹卢卡说“你们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放在地面上的吧。”

    亚利桑德罗愣住了。

    “爬墙吧。”詹卢卡说“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giant slayer(十六)

    亚利桑德罗来到了“金字塔”的下方。

    它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高,大概也就五十尺的样子,还是可以比较轻松爬上去的。

    他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于是往后退了几步,助跑了一下跳了上去。

    这时他忽然醒悟过来,现代的他并没有接受这方面的训练,这是他在“梦里”学的。

    亚利桑德罗也没有想太多,直接按照“教官”所说的技巧爬上了“金字塔”。

    他站在平台上,居高临下得看着四周,这个以船为标志的内陆城市既看不到海,也看不到船。

    在里昂有一块巨大的人造岩石,岩石顶上有一座协和神庙,岩石底部有很多旗帜,那里足够转眼肃穆,在那里也可以举行阿尔卑斯山共和国的建国典礼,波拿巴却选择了一个修道院。

    统一前的意大利一直任人宰割,不论是西班牙王位战争还是后来的拿破仑战争,都和意大利没有关系。然而最终苦难的却是意大利人,曾经意大利有辉煌的文明,罗马、文艺复兴,然而就想是盖伊塔诺说的,他们无法摆脱那些外来者。

    18世纪修路最多的国家是法国和西班牙,而西班牙更多的是向法国“王家大道”看齐,毕竟西班牙王室也是波旁王室,大量资金投入到那些王家宫殿的道路修建上,平民走的道路极差,路上客运极为困难,货运则基本上无法按时完成。

    意大利的情况更复杂,当时的人要么跑到美洲大陆了,要么就是跑到北方接近法国的地区,没有足够的居民就没有修建道路的意义,南意大利要比北意大利落后很多,北部的路平整,南部只剩下一些原始的土路,陆上通行方式基本靠走,有些路干脆是中世纪时为放羊人修的小道。

    海运成了地中海主要的交通方式,那两盏威尼斯的吊灯也是要通过船运到法国的,它看着非常豪华,实际上法国人却没怎么花钱,因为它是半朝贡性质的。

    波拿巴从威尼斯掳掠走了不少艺术品,掌权者们却还那么奉承法国人。

    其实和奥地利人后来在威尼斯的所作所为,波拿巴还算有节制,毕竟那个时候的威尼斯还算富有。轮到奥地利人搜刮的时候所剩不多,他们只好把房子给拆了,将那些古老的建筑原样重建,成为王储私人花园的一部分。

    这就是封建专制和民主模式的区别,“公共生活”是罗马共和国和希腊的重要部分,不论是广场还是议院都是供人协商议事的地方。没有公共生活的地方又或者不许别人去,马赛的雅各宾派威胁非要参与议事的市民,敢来就把他们活埋了,如此操控选举权,也难怪阿维尼翁的市长会将议会搬到城外去,并且还让本来防备的盗匪去对付那些乱军。

    人逼急了有时会干出不理智的事,斯福尔扎也曾经放法国人入侵意大利,便利的交通反而方便了入侵者快速占领。拿破仑这次让内伊出兵瑞士用上了一种木头铺设的“铁路”,限制马匹进口法国好像变得没有意义了,唯有在那些山路崎岖的地方还是需要人推马拉。

    拿破仑两次翻越阿尔卑斯山后下定决心修一条隧道直通米兰,即方便商业,也方便政治和军事,而这是他从英国人那里学来的。

    英国有海峡挡着,其他陆地上的国家却没有,同样的东西波旁王室的宫里也有,只是它是被用来当游乐设施,供贵族游乐用的。

    要跟上他的脚步对普通人来说不容易,拿破仑率领的部队都是强行军,跟不上的弱者会被抛下,莫罗则会将那些伤病员收容起来。等打完了仗,波拿巴又会去探望伤病员,雅法的时候他还摸过得了黑死病的士兵身上的肿块。

    有人觉得他假惺惺、是逢场作戏,他们不稀罕波拿巴给的官职和厚禄。

    也有人觉得可以理解,兵贵神速,自己拖延了大部队行进的速度,没有马的法国陆军靠双腿走出了奇快的速度。

    能和法国抗衡的只有海上霸主英格兰,阿布吉尔海战后法国海军实力大不如前,亚利桑德罗听说英国人来的时候,这些法国战舰还在港湾里停靠,也许是为了不让它们随波逐流,它们被绳索给拴起来了,这导致没有哪一艘船跑得了,东方舰队没了。

    琳达这个女人……因为那条流浪汉逮捕令存在诬告现象,妻子向官府揭发自己的丈夫是个流浪汉,如果丈夫能证明自己的财产来路合法,那么别人就不会以为他是穿上了富豪衣服的乞丐。问题是布列塔尼地区有很多人从事走私,路易十四颁布赦令,禁止和英国商品交易,在砍脑袋和住收容所之间明智的人都知道选哪一个。

    女人的心不在男人的身上了,她就会和农夫怀里的毒蛇似的咬他一口。教士让女人学会虔诚、善良,玛丽安托瓦内特就是照着这个模子教出来的,她的心肠不如乔治安娜歹毒,想不出毁人容貌的威胁方式。

    男人首先看女方的五官,然后再看她的三观,娶了个蛇蝎美人回家,女人下药毒死继子,砒霜又被人称为继母之毒。

    还有叹息桥的故事,有个罪犯被判了重罪,走过叹息桥时在窗棂边俯视,发现一条小船试过,他冥思苦想的女人正在和别的男人接吻,他激动得用头猛撞大理石的花窗。

    再不然就是老夫少妻,跟马里诺似的娶一个祸水回来,最后被叛国罪砍头了。

    总不能和中世纪猎巫时认为女人是原罪的化身,猎巫也是诬告、举报信特别多,丈夫指控妻子,儿子指控母亲。女人辩解“我不是女巫”,遇上了一个这样的法官,“你不知道什么是女巫,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女巫”。

    像开普勒那样详细调查的人很少,而且……亚利桑德罗想起了布鲁诺,当时布鲁诺也是逃到了威尼斯后被抓走的,中立国有时会为了哪边都不得罪将要犯出卖了。

    如果史密斯先生带着琳达逃到威尼斯他们也有可能会被出卖,1310年的叛乱,就因为有个娘们为了政府不涨房租,从楼上砸下来一个花盆,把叛军掌握军旗的旗手给砸死了。

    拿破仑的特别法庭抓捕了不少在饥荒事倒卖粮食的走私犯,这些人都遭到了民众的谴责。

    波拿巴让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跑到西班牙去买了两百万公石粮食,几乎欧洲能用的运力都用上了,法国的运河里到处都是运粮船。

    与之对比的是有人为了一己私利走私粮食,这些人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还是被民众给举报了。

    出卖自己土地上的粮食不奇怪,但为什么要卖给国外?

    西班牙人有金银,英国人有棉布商品,但是这些东西都不能填饱肚子的,英国那边也在闹“面包与血”运动,英国农民抵制外国的谷物进入英国,降低粮食的价格。

    为了粮食闹出了那么大的混乱,就算波拿巴不像雅各宾派那样用断头台解决经济问题,这些投机商也是被民众厌恶的,该被严惩。

    就连罗马教皇也因为人心向背选择了投降,将图书馆里的书和艺术品运到了法国,琳达让巴黎的穷书生们抄书,把原件还给了教会,好像她真的很喜欢复制品。

    然而波拿巴却想将圣母哀子雕塑的原件给弄来。

    本该痛哭流涕的玛利亚却在微笑,因为她为自己有个勇敢、为世人牺牲的儿子感到骄傲和自豪。

    那天在杜伊勒里宫举行的招待会,法国女性穿白色的裙子,英国女性穿的红裙子,仿佛象征上下埃及,和在一起就代表统一。

    也难怪会有人想要暗杀她了。

    圣多明各打不下来,波拿巴就在比利时“强行”推广种植甜菜,法国农民是说不动的,意大利人也不勉强,比利时人就遭殃了。

    甜菜又不必须在热带种植,这是没有热带殖民地的德国人想出来的不得已的办法,如果比利时成了甜菜种植地和加工地,以后就算比利时又回到德国人手里,他们也占便宜,现成的产业链搞成了。

    法国不会一直倒霉下去,年年天灾,等以后丰收了,法国的粮食也可以销往比利时了。

    计划很美好,就像波拿巴的那个“后宫机制”,但格拉西尼会跑,比利时人也会跑,意大利人能跑到新大陆,比利时人还不是可以去新大陆。

    也许弗兰克说的不全对,但他有句话亚利桑德罗记得了,有人试图用‘理性’的法则来取代宗教的传统,它破坏了人类社会经过数百年组建起来的联系和社会美德,如诚实、信任、宽容、克制,把私利放在了道德义务之上。他觉得人不该那么自私,球队里每个人都想上场出风头,然后分裂出了很多小团体,而法国在大革命时也和意大利差不多,差点分裂成一个个城邦国了。

    团结的法国人赶走了那些打算瓜分法国的入侵者,因为人口集中在北边,拿破仑将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统一,几乎算是将意大利统一了,这算是自罗马分裂后,意大利第一次统一,虽然它在法国的控制下。

    就算是坚持统治意大利的权力该属于意大利人民的盖伊塔诺也有被波拿巴弄得头晕目眩的时候,仿佛波拿巴是个有巨大引力的恒星,让人难以坚定自己的立场。

    莫妮卡不希望他回去,别和烧炭党搅合在一起,也别跟其他人一样沉迷在那个虚假的世界。

    “对不起,莫妮卡,我想变得更强。”亚利桑德罗低声,说完他就继续攀登“金字塔”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giant slayer(十七)

    卢浮宫中有一副画,名叫《戴手套的男人》,这幅画是提香所绘,也是波拿巴从威尼斯抢来的作品之一。

    乔治安娜以为拿破仑去威尼斯是为了追缴圣殿骑士团藏着的宝藏补充军费,这个故事被拿破仑当着很多人的面说了,所有人都被弄得哭笑不得。

    后来有人说,圣殿骑士团好像曾经和自由石匠联盟有过联系,而威尼斯则有共济会的坟墓,这才让大家恍然大悟。

    在国内大搞建设,尤其是建筑物,最高兴的就是“石匠们”,他们本来就是从事建筑业的。法国以前修路需要用通行税,巴尔扎克的小说里却说这笔钱并没有真正用在济贫院。

    当骑兵将“流浪汉”们抓到了济贫院,但他们不可能就这么住着不干活,侯爵的目的是处理流浪汉问题,不是用税收养闲人,于是他们就会被安排去干修路、修城防、堡垒、军营之类的事,可是通行税又不用在济贫院,而是进了征税者的腰包,于是这些流浪汉们像奴隶一样服徭役,或者路干脆不修了。

    一个农民他要出一次门,即要开证明,又要忍受糟糕颠簸的路,还要小心强盗。因为以前领地是永久分封给贵族的,农民每过一个地方都要交一笔通行税,到了城市还要交入城税,不交还不行,上到公爵,下到子爵、城堡主都要对商人进行勒索,于是农民就不愿意远游了,充其量到附近的集市去转一转,喝点酒,然后就回村了。

    通行税和其他贸易税是被多方势力分享的,如果两个相邻的领主联姻,那可能交了一次就不用交了,要是两个人敌对,那么就有可能交两次。封建时代商业是受到遏制的,重商主义盛行后,这种盘剥的方式就不利于商业发展了。沿海地区有一个特色,那就是税收征收起来方便,像巴西那样的地方内陆到处都是雨林,税收要收起来很困难,但英格兰可以投资修一条路,即方便葡萄牙征税,也对方便开发,当然按照梅休因条约,英国商人是不会踏上巴西的,但他们可以在多巴哥中转。

    1789年英国的煤产量是1000万吨,法国仅有70万吨,蒸汽机的发明需要的正是煤炭,而煤也可以用来冶炼。不只是工业国可以向农业国倾销工业品,农业国也可以向工业国倾销农业品。这种垄断形成有多种原因,一个是有没有便利的交通,二是工业的种类,如果主要以重工业为主,没有糖厂这样的轻工业,那就要用重工业产品换食品了。

    理论上比利时可以进口波罗的海的粮食,不过拉纳守在安特卫普,另一个港口布鲁日目前法国人正在清淤,这也需要大量劳动力,于是那些被抓住的流民就有活干了。

    比利时被封锁了,但又没完全封锁,英国的纺织品还是没有打开市场,不过英国的钢铁可以免税倾销,当初奥地利可赔了不少钱给比利时人还国债,那些都是真金白银的通货,不论是英国还是法国都想要。

    以前的包税人会这么干,他们会强迫农民买盐,农民说我没钱,也不需要盐,那他不管,他带着农民去了市场,然后指定一个价格让他买,买了包税人从中收税,这样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法国人将制糖设备卖给比利时人,这种办法固然蛮横无礼,但是被英国大规模倾销棉花和谷物比呢?

    在法兰西的煤铁开采量上来之前,钢铁倾销是必不可免的,钢铁业想要享受棉纺织业一样的保护,那愿意和英国一样使用蒸汽机么?瓦特改良蒸汽机最早是在煤矿使用的,而且英国还有一个优势,人少,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不消耗大量的煤炭、木材燃料的前提下有盈余干工业和其他。法国人多,家家户户都要做饭、取暖,如果用于工业的煤炭燃料变多,民生用的煤炭就要紧缺,按照市场规律就要涨价,这下平民就不是要吵着要面包,而是吵着要燃料了,最终还是要从英国进口。

    就钢铁这种半成品而言,进口税主要由生产者,而非消费者负担,免了关税从事金属加工的制造业者也能从中获利。相对于钢铁半成品,成品本来没有什么市场,不过比利时不是要买制糖设备么。另外修桥也需要钢材,唯一制约铁路发展的是火车头,这个不是短时间就能解决的。

    促成这笔生意是在一艘船上,那是波拿巴送给乔治安娜的,价格约等于让娜以玛丽安托瓦内特名义骗来的项链。虽然不能滥用,但士兵们总算知道怎么还手了,不至于和哥白恩一样,以自杀的方式,像少年维特般结束那段感情。

    从那本书问事后,确实有很多年轻人受其影响而选择自杀,他们自己也有过错。男人不会对女人动手,那种窝火的感觉也确实够要命的。

    这算是一种威慑,不可以用来协迫女孩,被人告发了就军事法庭上见。

    卢浮宫送还了意大利一批名画,其中很多是品德有问题的,比如被女画家阿尔泰米西娅控告的塔西。

    提香一直小心翼翼得避免成为宫廷画师,只为一个赞助人服务。虽然他被授予“帕拉丁伯爵”和“金马刺爵士”,并一再被邀请前往西班牙,但提香只因为几次短暂的旅行而离开了故乡,绝大多数的时间还是留在威尼斯。

    他也画不穿衣服的女人,不过他画画的时候想的是别的问题,比如亚里士多德天上的爱神和地上的爱神,还有“活着的女人”,乌比诺的维纳斯和乔尔乔内画的那幅沉睡的维纳斯就鲜活很多,就像刚洗完了澡,等着情人来的贵妇,而乔尔乔内的维纳斯就是一具美丽的尸体,她已经死了。

    乔治安娜是在真心帮英国,还是真心帮波拿巴?

    就算是因为开发特立尼达议案获取小规模成功的小威廉·皮特对她也不十分相信,但有利可图的和平确实比无利可图的和平更值得维持,将纺织业当成支柱产业不如多扶持一门,否则顶梁柱倒了房子也要倒了。

    意大利人也不是毫无好处,他们获得了打字机的订单,它是一个意大利印刷工人为自己失明的女友发明的,排字顺序和英国人发明的打字机很不一样,更符合法国人的使用习惯,那些抄写教会图书馆图书的人们便用打字机工作了。

    波拿巴让瓦蒙扩建公共图书馆,这些书刚好可以用来扩展收藏,但对外开放前需要大量的翻译,因为它们是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写的。

    那些陪波拿巴玩捉强盗的文人有活干了,只要有收入,言论自由不自由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中世纪的抄写员也是要收钱才抄书的,那是他的生计,如果卢梭当年没有抄乐谱的工作,他写的那些文章根本不卖钱,无法维持生计,虽然它们引发了启蒙运动和法国大革命。

    有些人逃到新大陆也许不是为了发财,而是实在受不了那些权贵和他们的走狗,在地广人稀的新土地上人们能摆脱那些压迫者,当然这是暂时的。

    新的国家会促进旧国家发展,它可以通过对外贸易来修建公路、铁路、港口,就像成立一个新家,从窗帘到锅都要买,旧国家也可以输出产品。

    不过“新家”没钱,这次从西班牙运粮美国军舰也参与了,国会下的命令要他们干的。

    不只是能赚一笔钱填补国债的窟窿,还和法国出口的火药设备有关,有了它美国就不用面粉换火药粉了。

    这种处处被人限制的感觉是很难受,就像没钱什么事都干不成,穷小子买不起家具只好自己造。

    当年路易十四取消《南特赦令》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胡格洛派会走的得那么决绝,其实胡格洛派知道自己被路易十四打压,他们不得担任任何政府官员,也排除在自由职业外,并且宣布新教徒和天主教“正当结婚”的子女为私生子,新教徒的妇女也不能雇佣罗马天主教的产婆。

    这些还是“磨人的小烦恼”,真正让他们觉得愤怒的是,新教徒在法国南部建立的富裕城市常被龙骑兵骚扰,军队驻扎后可以随心所欲得制造混乱,包括在新教徒的家里抢劫,侵犯他们的妻女,而且就算龙骑兵那么做了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这使得新教徒们在听说国王下了废除南特赦令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赞叹道“国王所做的一切是多么伟大。”

    废除南特赦令让曼特农夫人遭到了广泛谴责,以为国王受到了她的怂恿,负责任的作家从未谴责过她。

    不幸的是当新教徒开始大量迁走,士兵们又遭到了怂恿,用尽办法这么那些可怜的房主,谋杀和酷刑变成家常便饭,试图移居的人都被关进了监狱。

    这没有起作用,该跑的还是跑了,法国的工商业土崩瓦解,国王收不上税收,只好把凡尔赛的银制吊灯给熔了。

    废除南特赦令是个大灾难,新教徒们逃跑后向荷兰、德意志的人们散布谣言,法国人成了吃人的魔鬼,说法国人会给所有进行过宗教改革的国家带来危险,于是瑞典、荷兰和德意志组成了联盟共同讨伐路易十四。

    国王是难以更换的,王后倒是可以换,何况拿破仑·波拿巴的夫人是约瑟芬,乔治安娜就像是博林家的女孩,现在的她是一朵可爱的“宫廷之花”,只是安妮·博林喜欢的是珠宝,乔治安娜喜欢的是名画。

    瞧着美人被砍头太难过了,人们发明断头台是为了仁慈,格兰芬多差点没头的尼克被砍了那么多斧都没有完全死,脖子上留了一层皮,让他无法加入无头骑士狩猎团。

    就在亚利桑德罗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他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是那两个杜拉罕,他们正从文森城堡,沿着军营的中轴线小跑着过来。

    如果他一直在“金字塔”上呆着,杜拉罕就会像树下的狗一样爬不上树,够着树上的猫,但是等法国士兵忙完了回营,发现他在上面呆着就全完了。

    倘若此时他离开还有机会逃跑,不过……就差一点就可以把东西放在最顶部了。

    该放弃么?还是坚持?

    亚利桑德罗咬着牙,他真期望自己此刻是巫师,这样下面的两个怪物就不足为惧了。

    可惜他是个麻瓜,他们都不够幸运,这或许就是当年外婆没有告诉莫妮卡的话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giant slayer(十八)

    美国粗糖的价格要比周围国家贵、关税也更高,但只要平民不知道,这笔额外的税他们就会成承担,这便是间接税,纳税人会通过提高价格的方式把税收负担转嫁给别人,它通常是无形无迹的。

    捐税不平等其实整个欧洲都有,但没有哪个国家像法国这样,将不平等表现得如此明显,并且让人感觉到,穿着华丽的贵族和教士因为其特权免交税收,而面包和食盐都买不起的贫民却要交税。

    1789年要获得贵族身份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容易,国王为了增加收入,不只是卖官,连贵族身份也在贩卖,这些享有特权的人迫切需要感到自己与大众区别开来,而原本就是贵族的人则需要感到自己与“新贵”区别开来。

    平民会觉得很可笑,当巴士底狱被攻陷时国王居然还在狩猎。其实狩猎和宴会一样,都是安抚贵族们用的,让他们通过与国王的远近来感觉到自己身份、地位的高低。

    但也有人感觉到了这种仪式的无意义,在狩猎完成后并没有行什么脱靴礼换上丝袜。

    英格兰贵族的奇异之处,或者说是孟德斯鸠所谓的独特之处便在于他们会和平民混迹在一起,贵族形象很模糊,亨利·配第的祖父威廉·配第是个非常“务实”的人,他本身出生于一个手工业者家庭,差点死于船难,后来因为擅长理财和税赋而被国王封为侯爵,占有了几万英亩的土地。

    这基本上已经位极人臣了,一些古老的英格兰贵族家庭都没有配第家的财富。

    一条交通要道修好后往往会有一些堡垒守护,而阿尔卑斯山区也有的是木材,将它们以半成品——木材销售出去不如加工成马车这种成品,守在城里的军民也有了产业,用于民用运输足够了。

    这位年轻的勋爵轻而易举就让勃朗峰省的税收翻了一倍,而且还有可能会继续增加,他看不上阿讷西的“村姑”,不邀请她们跳舞,显得不合群也无人觉得怪异了。

    甚至于邀请乔治安娜当舞伴也是基于礼节,那位英国的克丽奥佩特拉在他眼里好像没有什么吸引力,仿佛他和朋友小威廉·皮特一样,都对女人不感兴趣。

    他们这个阶层的男人即是朋友又是劲敌,毕竟首相职位只有一个,小威廉·皮特下野了却还渴望回去,而他这样的“新人”也希望不在枢密院虚耗光阴,等把阿丁顿给弄下来,就轮到他们互相竞争了。

    除了巴黎、鲁昂、里昂这些大城市外,法国很多地区基础设施都不配套,就更别提工业革命了。

    大革命之前封建贵族压制资产阶级,亚眠和约签订才标志大革命爆发后的战争结束。

    平民快熬不住了。

    暴动发生有时是一瞬间,不管一个政府有多糟糕,更糟糕的是无政府。当一座建筑物的主梁发生弯曲时噼里啪啦的折断声会此起彼伏,越来越密集,压力开始向次梁转移,过去温良、驯服的农民、工人和市民会陡然换上另外一副面孔,随着社会解体和个人孤立,人的大脑会迅速倒退,与之相对的是有力的双手,拿破仑在葡月暴动的时候是用大炮朝着人多的地方打,血液和尸体残块到处飞舞,就算没有被击中,一块热乎乎的肉块砸在脸上也够让冲动的人回复理智了。

    当人群闹哄哄得肆意施暴时就像巨兽被放了出来,只要是衣冠楚楚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套上绞索,挂到路灯上,杀气腾腾的人们至人于死地不说,还要对尸体进行破坏,割下来的头颅被串在长矛、叉子上游街,罗亚尔宫还有人对贵族的脑袋进行竞价,好像在搞某种拍卖。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包括孔代亲王在内都跑了,有鉴于暴动的威胁,圣安托万的公证人连忙把工人的薪水给了,所有商业才买干事这才平安得离开。

    当时从圣安托万到圣奥诺雷区的所有关卡都被烧毁了,进城之后跨区还要收税。

    烧毁了这些关卡,城市的收入就只有入城税了,但谁会在这时进入巴黎?

    酒精能加速血液循环,也能带来快乐。尼采认为酒神精神是通往悲剧诗人心理的桥梁,不是为了摆脱恐惧和怜悯,而是i为了超越恐惧和怜悯,成为永恒喜悦本身,这种喜悦也包含着毁灭的喜悦。

    谁喝酒了能想那么多呢?这些暴徒只想抢劫,他们跑到富人区挨户搜寻,嘴里高喊着面包和武器。他们闯入酒窖,用斧头将木桶劈开,葡萄酒像河水一样在斜坡上流淌,空气中酒味刺鼻。

    酒劲上来后不只是会面红耳赤、胡言乱语,还让人失去了冷静和克制。没有头领、没有方向,他们在入夜后的街巷中到处跑。在恐怖的夜晚市民只好将门户紧闭,屋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战栗。

    抢到了东西后会进行拍卖,不论是家具还是珠宝,只要胆子够大,你能以很便宜的价格买到侯爵夫人的钻石项链,前提是你能活着将它带回家。

    教堂的警钟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全无用处,军火库被洗劫,市政厅被攻破,变节的士兵向忠于皇室的德国卫兵开枪,原本该维持秩序的军队在“看清局势”后也选择加入了人民的这一边,也幸好皇室没有住在巴黎,而是在凡尔赛,他们还有时间举行会议。

    当市民们干这些事的时候没有觉得自己是在犯罪,他们是在为一桩事业,为了第三级、为了平等,甚至有人高呼“你们当了太久的主人,现在轮到我们了”。

    当他们看到国王的军队在城外出现时,他们首先想的是防御,这些人是来对付他们的,不过,城门被拆了,那些税卡也有防御的作用,不只是收钱的。

    人们在欢呼声中暴动,在暴动中欢呼,正规部队这时持观望态度,直到迟到的国民卫队出现城里才有了那么点秩序。热情澎湃、在街头宣讲的“演说家们”这时闭上了嘴,消失在人群中。

    在水晶球中出现的混乱不如18世纪末的,而且街头也没有演说家煽动,只有一个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内政部长在说话。

    人们没有吊死有钱人,只是用燃烧瓶往市政厅扔,奢侈品商店的门户都被砸开了,里面的东西全被一把火给烧了。这波及了楼上的住户,因为堵路消防员来不了了,他为了自救,顺着一条用床单栓成的绳子从阳台下楼。

    “如果它是预言。”西弗勒斯说“那我们是无法阻止它的。”

    克里米安回过头,看着穿着黑衣的男巫。

    “老师阻止了格林德沃。”

    “那不一样。”西弗勒说冷漠得说“这一次升起地狱的不是我们。”

    “为什么波莫纳会出现在水晶球里?”克里米安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刚才多了一个片段,我看到内政部长的脸了。”克里米安说。

    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

    “你知道什么?”克里米安说。

    “他说‘社会渣滓必须予以严厉清洗’,将财富不平等和犯罪联系在一起是混乱的,贫穷不代表犯罪,富有也不代表有道德。”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言?”

    “我们也有自己的问题。”西弗勒斯说到“狼人,还有妖精。”

    “你想置身事外?”克里米安问。

    “你想像你老师一样,保护这座城市?”西弗勒斯不客气地说“成为英雄、伟人!”

    “不……”

    “我受不了你们这些圣徒,居然以为自己有能力拯救世界。”西弗勒斯恶心得说。

    “不是世界,而是这个城市。”克里米安说“我听说你见过卢卡斯神父了。”

    “谁?”

    “巴黎圣母院的那个。”

    “见过了,怎么了?”

    “你该看到,教会和以前不一样了。”克里米安说。

    “别天真了!”西弗勒斯大喊。

    “时代改变了,你才该别那么顽固。”克里米安站了起来“也许你该想想,为什么波莫纳会离开你!”

    西弗勒斯咬着牙,怒视着克里米安。

    “莉莉的死改变了你,我想她的死是值得的,她让你有了条底线。”克里米安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眼睛“你曾经希望对凤凰社进行改革,你知道为什么阿不思没有接受吗?不是因为他不信任你,而是因为那是你的团队,他希望你能变成一个格兰芬多,但你却是个斯莱特林,你读书只有7年时间,跟随了他20多年,为什么……”

    “在戴上分院帽之前我就已经决定了。”西弗勒斯打断了克里米安“我选择了我的命运,不是被一顶脏兮兮臭烘烘的帽子决定的。”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那么恨你了。”克里米安笑着说“你是个混蛋。”

    西弗勒斯也笑着“你让我想起了波特先生,总是干自不量力的事,但我怀疑你有没有他那么走运,能在阿瓦达索命咒下活下来两次。”

    克里米安没有说话。

    “我恨那个老东西。”西弗勒斯冷着脸说“他希望能保护哈利波特纯洁的灵魂,却不顾我的灵魂。”

    “当时候到了,他必须牺牲。”克里米安疲惫得说“至少,让他有段快乐的记忆。”

    西弗勒斯笑了。

    “你们让我恶心。”他片刻后微笑着说“就像格林德沃说的,你们都是伪君子。”

    “波莫纳也是和我们一伙的,你觉得她恶心么?”

    “她是被你们控制的一个。”

    “你想说你解救了她?”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年轻而温柔的花朵,在动荡的命运之下,像我一样在陌生的苍穹之下。”克里米安说“在一个远离世人的地方,我开始照顾她们生活,并照顾她们学习,这是拉辛所写的诗,它有没有让你想起谁来?”

    西弗勒斯用费解的眼神看着克里米安。

    “相比起伟人、英雄,我想他更愿意当一个老师,就像那首诗所写的。”

    “你也想当老师?”西弗勒斯问。

    “我还是个学生。”克里米安说“有时候我会翻越老师留下的资料学习,我想,我知道了一些你可能有用的东西。”

    “什么?”

    “我听说有人在找一份地图,是吗?”克里米安说。

    “谁告诉你的?”西弗勒斯问。

    “你知道是谁。”克里米安说完,将一个发黄的记事本摊开了“不是你派他去那边学习的么?”

第三百三十六章 giant slayer(十九)

    和很多神奇动物一样,猫即可以带来好运也可以带来厄运,法国民间故事里有一种动物名叫玛塔戈特(matagot),据说它可以让它的主人变得富有,不过我认为法国魔法部那些同样名为玛塔戈特的动物并不是给主人带来财富,而是守护财富的狮身人面蝎尾兽。

    尼克·勒梅在他的笔记里如此写道。

    说到蝎子,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他居然说和我差不多岁数。我想他要是知道我真实年纪有多少岁了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在等待弗朗索瓦的时候我和他聊了一会儿,他问我有没有去过埃及,我回忆了一下,大概一百多年前,当我的骨头还没有那么脆弱时,我确实外出过一次。

    人要是活得时间太久,记忆有时就会混淆,这使我保持写日记的习惯。然后他问我,知不知道一个名叫巴卡尔山丘(gebelbarkal)的地方,我诚实得告诉了他我并不知情,没有像某些老人一样装作无所不知的样子,然后他告诉我,那里被认为是“创世的陆地土丘”,是底比斯阿蒙神洪荒之初的家园,在那片纯净的土地周围有蝎子守护。

    这位先生认为蝎子代表的并不是邪恶,相反是富饶,就像眼镜蛇在埃及代表的是神圣,正是因为蝎子王的强大,才将上下埃及统一,并且保证了土地丰收。尼罗河并不是一条乖顺的河,它曾经改道,有时洪水泛滥,有时干枯,在蝎子王统治时期,他主持引领了运河水渠开挖的典礼,虽然那是个小型的运河体系,却将尼罗河水引入田地,让周围更多的土地得到灌溉,可以养活更多的人。

    他让我感到震惊,遗憾的是弗朗索瓦办完事,我该和他走了,我以为过了那么多年,人们该忘了我的长相,但还是有人认得我,我不想引起过多的骚动。

    如果我足够年轻的话,我想我会去那个山丘去看看,埃及人修建金字塔也许就是为了模仿创世的陆地,但要是我有天死了,我不想和法老一样做成木乃伊。

    而且请给我找个足够安宁的地方,不要让盗墓贼打扰我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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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感想?”克里米安问。

    西弗勒斯盯着那本笔记本好一会儿,然后问克里米安“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听说大祭司也有好几百岁了,而且你好像还捣毁了他们的老巢。”克里米安盯着西弗勒斯说“阿尔卑斯山的那场大火是你们放的吧?”

    “不是我们。”西弗勒斯矢口否认。

    克里米安冷笑一声“当老师停止服用不老药,没多久就去世了,我想大祭司现在应该很着急。”

    “尼克·勒梅怀疑金字塔是仿造的创世之丘?”西弗勒斯问。

    “总比外星人造的基地可信。”克里米安说“第一座金字塔出自尹默顿之手,当时是埃及第三王朝,在此之前法老的陵寝并不是金字塔,准确得说是第三王朝的首任法老左塞尔将他的父亲卡塞凯姆威的坟墓围墙给拆了,用那些砖块修了首批金字塔,卡塞凯姆威时期崇拜的不是拉神,也不是阿蒙,而是外邦之神和沙漠之神赛斯,而尹默顿则是太阳神祭祀,你或许知道,埃及的创世神话中太阳神是从努恩之水中诞生的,为了让自己有地方站立,才创造了第一片土地,而那里就是创世之丘,巴卡尔。”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

    “一个光头。”西弗勒斯低语着“我就知道不该和她去看那部电影。”

    “什么?”克里米安困惑得说。

    “一个埃及的古城怎么会到了加沙?”西弗勒斯问。

    “你从那个地方得到了些什么?”克里米安问。

    “什么?”

    克里米安盯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很不开心得将一块石头和一把弓拿了出来,放在了尼克勒梅的实验桌上。

    克里米安盯着那块石头“你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

    “不。”西弗勒斯说“它原本属于别人,后来给我了。”

    “左塞尔拆了别的法老修建的建筑,给自己修陵墓,也许有人将创世之丘的石头转到了那座城市里,建造神庙和别的建筑,一开始的金字塔也不是斜坡,而是阶梯状的,后来有人用小块石头和砂浆将阶梯敷平,然后才有了现在的金字塔,后来的人们也用金字塔上的石材给自己修建建筑,最早发现巴卡尔的是图特摩西斯一世,他被认为是第一个向南行驶过汤波斯的埃及国王,但实际上,蝎子王也去过,他还戴过南方的白色王冠。”克里米安顿了顿说。

    “你对埃及历史真熟悉。”西弗勒斯讥讽着“快和我聘的埃及专家差不多了。”

    “不是我。”克里米安拿出了另一本旧书“这是弗朗索瓦的调查研究,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在蝎子王的时代祭拜的是旻神,太阳神还是一个地方信仰,而旻神只是沙漠旅人的保护者,并没有创世神话,那个时代也没有金字塔,人们给他的贡品也是莴苣。”

    “我知道,拉美西斯二世和纳菲尔塔莉也供奉旻神,但我相信那是因为阿蒙祭祀势力太大了。”西弗勒斯说。

    “拆掉前任的神庙,将之用在自己这一代设计的建筑物上,你匕首的主人,卡摩斯一世的母亲也干过类似的事,不过她并不是直接对着索贝克的神庙,当时阿瓦利斯城市被西索科斯人占领了,在埃及人全面胜利后,西索科斯人被允许自行离开埃及,其中有一部分人去了耶路撒冷,我想正常人都会选择带走金银珠宝,不会有人想到将石头带走……”

    “等等,我记得图特摩斯一世是雅赫摩斯的孙女婿,如果是他发现的巴卡尔,西索科斯人怎么会带走石头呢?”西弗勒斯打断了克里米安。

    “之前老师的笔记里就写了,正是因为蝎子王的强大,才给埃及带来统一和丰收,在将西索科斯人赶走后,雅赫摩斯一世开始对付努比亚人,他们是出色的弓箭手和投石手,在向南征战期间,埃及不仅扩张了国土,并且还更加稳定,如果说埃及人控制了先进的技术,让西索科斯人无法获得锡,这种用来制造青铜武器的原材料,西索科斯人则掌握了树脂,让埃及人无法制造木乃伊,他们不得不采用了羊油进行取代,底比斯的标志一度是山羊。”

    “这个我知道。”西弗勒斯拿起了桌上的弓“后来底比斯的象征是拿着弓箭的武士。”

    “当时底比斯几乎人手一张弓,有趣的是图特摩斯一世在到达第一瀑布的时候,因为有碎石淤积堵塞了河床,没有航道能让战船通过,也是下令对运河清淤,后来就发现了巴卡尔山丘,之后他又去了幼发拉底河,埃及人觉得那条河是倒着流的,尼罗河水是从南向北,幼发拉底河是从北向南,我想是因为这个原因,但至少证明埃及人去过叙利亚,后来图特摩斯一世还带着王后以及两人的女儿哈特谢普苏特前往了‘纯净之山’,在古时候,王族和大臣之间会互相通婚,到了哈特谢普苏特的时代,她却要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结婚,近亲繁育可不是好事。”克里米安叹了口气“通过神灵的介入来维持洪水,让土地得以浇灌,这是法老们的信念和统治的方式,每年天狼星升起时都会有隆重的祭祀仪式,而控制洪水的神灵则不断换来换去,但是有水经过的地方得到灌溉,沙漠会变成绿洲,这会侵犯沙漠之神的权力。”

    “我记得雅赫霍特普公主的权杖上是塞特的头。”西弗勒斯说“波拿巴从雅法回开罗的路上遇到了海市蜃楼,他们骑的骆驼喝了盐水都死了。”

    “塞特和塞斯,你觉得谁想杀了他?”克里米安问。

    “我不知道谁想杀了他。”西弗勒斯奸诈得笑着“但我知道哈托尔想要他的灵魂。”

    克里米安如同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有真正的女神喜欢他,为什么他不就范呢?”西弗勒斯低语着。

    “他跑了,回法国雾月政变去了。”克里米安将书合了起来“那天你们在卢浮宫,看到了雾中的军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索贝克要帮助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卡摩斯一世他们希望你对付波拿巴,那么阻止你,就是坏了他们的‘好事’。”

    西弗勒斯懵了。

    “控制‘水’的不只是索贝克,还有创世女神奈斯,那尔迈是埃及第一王朝的第一个统治者,人们相信他统一了上下埃及,他的妻子是奈斯霍特普,意思是让奈斯女神满意的人。”

    “不是蝎子王么?”西弗勒斯问。

    “当她祭拜尼罗河神的时候,会用弓箭,据说是射杀国王的敌人,他们在努比亚的巨象岛建造了一座神庙,因为他们相信尼罗河的源头就在神庙的下方。”克里米安说“大祭司可能想和太阳神一样从努恩之水中重生,不过要达到这个目的需要找到巴卡尔。”

    “那个矮子找到了这个地方?”西弗勒斯不敢相信得皱眉。

    “他的尸体没有腐烂,是因为他死后防腐处理了?”克里米安问。

    “你为什么问我?”

    “最后为他尸检的是英国医生,这个过程和制作木乃伊差不多。”克里米安说。

    “制作木乃伊需要泡碱或者涂油……”西弗勒斯说到一半顿住了。

    “我宁可相信他的尸体被防腐处理过了。”克里米安看着窗外“你听到雷声了?”

    “你不希望谁回来?”西弗勒斯问。

    “谁?”

    没人回答。

    “不论是谁。”克里米安看着窗外说“让死者重回活人的世界都是不吉利的事,包括你,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的话音刚落,文森森林的方向又闪起了电光,仿佛那边在进行灯光表演?

    巴黎的夜生活太多了,谁知道呢?很多人看了一眼就不在意了,明天还要上班,还是早点洗澡睡觉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 giant slayer(二十)

    亚利桑德罗将香炉放在了“金字塔”的顶端。

    这使得他错过了最佳的撤离时间,两个杜拉罕在下面虎视眈眈,他每挪一步他们就跟在后面,简直阴魂不散。

    他拿出了电话想找人支援,然后就愣住了。

    詹卢卡现在在威尼斯,亚利桑德罗总不能让莫妮卡到这么危险的地方,那些士兵已经开始用手榴弹攻击巨人了。

    巨人并非手无寸铁,实际上就算是路灯拿在他的手里也跟撬棍差不多,而且周围还有大群的乌鸦在干扰士兵们射击。

    这种景象给人带来的心灵震撼远超过实际伤害,恐怕有不少人将小时候听到的童话和神话当了真。

    巫师和黑猫并不都是代表的好事,在猎巫运动时期每年都会有猫无故被人烧死,有一个穷困潦倒的年轻人,他想抓只猫给人们吊死,自己也赚点小钱,但他刚要扑向一只猫的时候,那只黑猫却开口说道“真是笨蛋,竟然还有心思抓我。要是不想一无所有,就赶紧回家看看。”

    年轻人按照猫所说的赶回了家,及时扑灭了可能会烧掉整座房子的火。事后年轻农民不禁感叹:“那只会说话的猜竟然是巫师,我真的是欠了它人情啊。”

    说完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这话你不妨再重复一次。”

    原来是那只猫出现了,正舔着自已的胡须。

    “滚开,可恶的东西,”农民一边在胸前画十字一边说“不然我就把圣水浇在你身上。”

    “神圣不神圣无所谓,但我不喜欢水,”猫继续说“虽然你忘恩负义,但我再帮你一次好了。仔细听着你从早到晚整天耕地,可还是没钱买猪油涂面包吃。不过有个小角落能让你发财。你毎天都去那个地方,可就是从没注意过。仔细想想,好好找。”

    开始农民并不相信猫说的话,因为他把自己的地来覆去犁好几遍,也没发现什么。后来他恍然大悟,猫指的地方可能是厕所。虽然心存疑虑,猫可能是在戏弄自己,但为了发财,他还是挖开了厕所,果不其然在里面找到了一个装满财宝的盒子。

    只要不嫌脏,巴黎郊外的粪山也能变成钱,拿破仑强迫地方将通行税交上来买“肥料”,这肥料有多少肥力让人怀疑,因为法国人的火药就是从粪便里提取的。

    英国人严格控制着硝石出口,美国人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原本可以获取一定量的硝石,后来他们也只好跟着法国人学,收集粪便尿液制造火药了。

    亚利桑德罗学习成绩不好,但他大概知道火药的化学成分和植物所需的生长要素氮磷钾是一样的,土壤施肥有机质里也有这些,从而土壤里也可以提取制造火药的化学元素。

    琳达给波拿巴挖了一座“金山”,同时也让他得罪了不少人,法国的城市里有很多小寡头,就像司汤达的小说红与黑所描述的,即便才智不足,但因为他是个贵族,却和最有钱漂亮的女人结婚,并且还当上了市长。

    大革命的时候农民拿着棍棒和草叉来到了贵族家的门口,要求贵族免了地租,贵族却没有答应,于是农民把贵族一家都给杀害了。

    拿破仑威胁要派出宪兵吊死两个这笔钱才收了上来,也幸好有肥料可以卖给农民,这笔钱最后还是被底层人给均摊了。

    要让这些人将本来该用来修桥铺路,对道路进行维护不容易,从奥尔良到巴黎的“铁路”成立了一个公司,给里昂运输煤的铁路也成立了一个哦诺公司,难不成每修一段铁路都要成立一个公司?

    这种无形的壁垒依旧没有完全消除,农民还是困在自己土地上,他们主要的社会生活就是去集市和上教堂,神甫在乡下依旧有很强的号召力。

    这不是在修路,而是在通关,波拿巴玩的游戏比亚利桑德罗此刻的处境还要艰险。

    以前玛丽安托万内特的香水制造师被重新找了出来,他和共和派的议员一起开了家精油厂,为皇室供应香水和润肤膏。原本英国人把那个调香师找出来是想弱化拿破仑,让他和安东尼一样跪倒在英国的克里奥佩特拉裙下的。

    印度盛产香料,苏伊士运河如果开通了能省下不少的运费,不过如此一来英国人在绕过好望角后打造的西非基地全部都要废了。

    波拿巴在利用琳达,亚利桑德罗觉得他日后肯定会后悔,拿破仑带着琳达在比利时转了一圈后去了贡比涅,有人瞧见了,乔治安娜大声嘲笑他学生时代的事。

    到达行宫的时候,波拿巴在布里埃纳军校的主任教师勒东先生举行了招待会,他后来成了贡比涅技术与工艺学校的校长,他带着学生们排成三列迎接他。

    他在听勒东说话的时候就很不耐烦,演讲结束后几乎是急匆匆得走了,后来人们才知道,波拿巴读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捣蛋,在勒东的窗户下唱编排他的歌,有一次波拿巴被逮住了,他因此被关了三天禁闭。

    波拿巴的歌喉……实在不敢恭维,他没有发迹前住的那条街就叫“青蛙呱呱叫”街,后来改名叫得胜街,琳达却让他唱当时唱的那首歌,她自己也唱了以前学校里听到的,学生们编排的、互相讽刺的歌。

    很多人以为波拿巴会生气,他这个人可是容不得别人嘲笑他的。

    他没有唱,却也没有生气。后来他和勒东先生一起在森林里散了次步,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勒东先生依旧是贡比涅技术学校的校长,而他的学生们则出任高官了。

    有些游戏玩着玩着就会当真,圣女贞德便是在贡比涅森林被俘虏的。

    在梦里被杀了,现实中也会死吗?

    亚利桑德罗收起了电话,他看着“金字塔”周围的,全部都是笔直的道路,它们本来就是车道,马在上面跑当然也没有问题。如果他只是埋头夺命狂奔的话,他肯定跑不赢那些无头的怪物和他们的坐骑,所以他需要一个计划。

    “为什么我不是巫师?”亚利桑德罗不甘心得嘀咕着,却还是苦着脸冥思苦想。

    抱怨只会增加负面情绪,不会解决任何问题。

    亚利桑德罗无法确切知道梦里死了会不会现实中也死,他就当会死好了,琳达不适合玩那么危险的权力游戏,那些死人就不要管他们了,这里还有活人需要她。

    史密斯先生现在连冥界都敢去闯,要把她赢回来。

    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她还想要什么?

    有时候他真不……

    “桑尼!!!”

    亚利桑德罗正想着,他忽然听到一声大喊,他发现莫妮卡骑着一个小摩托出现了,车头上还坐着一只奇丑无比的猫,正是费尔奇的洛里斯夫人。

    “你来干什么!”亚利桑德罗大吼。

    “我来救你了!”莫妮卡吼完,踩下油门加速驶来,其中一个杜拉罕调转马头,朝着她飞奔而去。

    “傻婆娘。”亚利桑德罗低声咒骂着,揉了揉鼻子,怒视着下面的怪物。

    接着他爬回顶端将还挂着法国国旗的旗杆取了下来,抓着它跳了下去,利用自重,像中世纪的骑士一样用旗杆将马背上的“人”给撞到了地上。

    在落地的瞬间他蹲下,然后滚了一圈,将力给卸掉了,而杜拉罕也吃力得爬起来,他挥舞着手里的流星锤,故意让它发出呼呼的声音,听着格外让人胆寒。

    亚利桑德罗举着旗杆,回忆着在梦境里的几个月接受的训练,缓缓走了过去。

    “是时候结束了,你这没头脑的傻瓜。”亚利桑德罗对杜拉罕说,而另一边莫妮卡正带着另一个杜拉罕兜圈子,也是险象环生。

    可惜军营里的人都出动了,根本没有人能帮他们,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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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