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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七章 坩埚的厚度(七)

    “我觉得可能是夏普塔尔想要恢复一点行会的东西,他一直都怀念以前行会里那种家庭式的师徒关系。”乔治安娜向小威廉·皮特解释道。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他的又一个奸计。”皮特轻蔑得笑着“上次他佯攻爱尔兰,实际上却攻击的埃及。”

    “我想……波拿巴不会想那么多。”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他对时尚一窍不通。”

    “你怎么不叫他利昂?”皮特问。

    乔治安娜看着英俊的前首相,难以置信得摇头。

    “他们就像是雅各宾分子。”皮特又说“一切事情,起初都是由一小撮不满者、声名可疑的人准备好了,这些人聚集起来策划骚乱,仿佛这么做能让他们真正愉快和满意。”

    “谁?”乔治安娜问。

    “那些组织骚乱的人往往是织工中最狡猾的,他们善于靠自己的新职业过舒适的生活。”皮特说“不只是‘博爱’传给了工场主们,我本打算通过一部《工人同盟法》,纠正一些害及大多数人的弊病……”

    “请别说了。”乔治安娜说。

    “你都还没有听我说完。”皮特说“这部法案通过了,国王也同意了。”

    乔治安娜有点吃惊。

    “你觉得什么是最大利益,波莫纳,是五万人由于失去一切收入而成为教区救济的对象,还是那极少数几个垄断的人。”皮特冷漠得说。

    “贫穷、恐惧、越来越苦的日子,这些东西实在太可怕了,对任何一个有骨气的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乔治安娜说“利昂和你不一样,议员……”

    “威廉。”皮特打断了她的话。

    “他是真正从平民中崛起的。”乔治安娜继续说了下去“我欣赏那些有坚强意志,并且喜欢小孩的男人。”

    “史密斯先生看起来可不是个和小孩容易相处的人。”皮特说。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

    她又想起了那个在满月的月光下将三个学生挡在身后,自己面对狼人的老蝙蝠了。

    “我曾经听说过,有个少女趁着监工松懈时跑去投水,因此获得了自由,因为他们害怕这种事会像传染病一样传播开来。”皮特叹了口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很震惊,是什么让一个孩子走上这条路,多亏了你告诉我,贫穷、恐惧、越来越苦的日子,对任何一个有骨气的人都是难以忍受的。”

    “不是我告诉你的。”乔治安娜说“是教父。”

    皮特困惑得看着她。

    她神秘得笑着,并没有告诉他这是一部名为教父的电影里的台词。

    “你刚才说五万人失去一切……”

    “是水力织布机,虽然经济学家们跟我说不要过度干涉。”皮特说。

    “我对机器不那么了解,但我认同边沁的一个观点,行为对错的标准不是行为本人的幸福,而是所有相关人员的幸福。”

    “我没想到你会为功利主义者说话。”皮特说。

    “很少有人会关注宏大的对象,绝大多数人关注的是身边少数几个人。”波莫纳微笑着说。

    “你见过小罗伯特·皮尔,觉得他怎么样?”皮特问。

    “很勇敢,而且口才不错,看到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老了?”她继续笑着问。

    皮特笑着没回答。

    “我看到了很多人的野心,但他们忽视了一点,这个世上不缺想当领袖的人,而是缺支持他们的人民,我想这正是好口才的作用,说服更多人认同自己。”她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议员,已经很晚了。”

    “晚安,阿伯丁伯爵夫人。”皮特温柔得说“我的求婚依旧有效。”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英俊的前英国首相。

    为什么她和长得好看的男人总是没缘呢?

    她离开了教堂,在菲格尔和执卫队队员的簇拥下回到了别墅,然而她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另一伙英国人。

    卢浮·杜鲁门她认得,她此刻站在一个个头不高的男人身后,那人的胸口戴着一枚梅林勋章。

    “很荣幸认识你。”老人友好得笑着说“我是魔法部执行司司长,格洛根·斯坦普。”

    “也很荣幸认识你。”乔治安娜笑着看着下一任魔法部长。

    “请代我感谢法国魔法部,对我国的非巫师居民生命和财产安全施以援助。”斯坦普客气而公事化得说“我想预约个时间正式拜访,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吧,但我不知道我们明天是否还会在迪耶普。”乔治安娜说。

    “别担心,我们会知道你在什么地方的。”斯坦普说“祝你晚安。”

    乔治安娜朝着他点头,继续往住处走,这一次很顺利,没有人再继续拦着她了。

    波拿巴还是想办法给自己弄了个炭盆,他正坐在炭盆边烤火,乔治安娜确认了卧室里至少有一扇窗户打开着。

    “和老朋友聊得怎么样?”他看着手里的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告诉我‘我们的国家总是有爱管闲事和爱出馊主意的人’,1784年的时候他们还组织一个委员会,还策划了骚动抗税,就跟那些美国人似的。”

    “结果怎么样?”

    “他们赢了,那些人回去的时候还举行了凯旋仪式,‘老朋友’通过了‘工人同盟法’,纠正那些害及大多数人的弊病,你有英国地图么?”

    他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

    “别在意了。”乔治安娜挥舞魔杖,一个火花组成的英国地图出现在了空中“因为棉花工业,人口往这几个郡迁移,这意味着托利党城市的人口变少,他们在议院的议席会变少,而这些新工业城市的议席会增多,那些新工业者的话语权将更大,就连首相也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你相信他?”波拿巴问。

    “不,但他的理由很合理,你们男人就爱争个输赢。”

    “不是输赢那么简单……”他皱着眉,好像打算长篇大论一番。

    “你有没有听说过借刀杀人这个成语。”乔治安娜说“那是个中国的故事,有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在临死前已经想好了死后会发生什么,于是就留下了一个锦囊……”

    “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阴谋诡计。”波拿巴很抗拒得说。

    “那好吧,我换一个话题,西弗勒斯曾经挺身而出,保护了三个惹祸的学生。”

    他不想听下去,却没离开房间,好像是打算洗漱睡觉了。

    “那一天是圆月,月光很美。”乔治安娜说“很适合在聚完会后散步回家,但他们却遇到了狼人。”

    波拿巴回头看着她。

    “你有没有听说过伯明翰的月光社,利昂。”乔治安娜看着他说“我听说他们和牛顿的朋友们一样,正打算率领人类进入下一个阶段。”

第七十八章 坩埚的厚度(八)

    达尔文在《动物志》中写道:亚里士多德把“人”称为一种会模仿的动物,这种模仿的倾向不仅表现在孩子们的行为中,也表现在世界上所有的习俗和风尚中。

    老师将这种模仿视为学习的动力,比如说莱姆斯·卢平将博格特放在衣柜里,让孩子们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跟着他念咒语,又或者波莫纳给曼德拉草换盆的时候先做示范。

    狼人群体也有自己的教育方式,他们会向新成员示范如何袭击人类,这对于前面的十几年都认同自己是人,因为被咬了一口就变成别的物种的“狼”来说这是件痛苦而荒唐的事。

    莱姆斯选择不吃人肉、不伤害任何一个人,即便这么做会让他变得非常虚弱。

    在碾转英国各地寻找工作的同时,他也会研究,究竟是什么对他的变身起了关键作用,然后他就在伯明翰的图书馆里找到了一份资料。

    月光社一开始只有5个核心成员,他们包括伊拉斯谟·达尔文,他是后来写进化论的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的爷爷,他是个医生、诗人、发明家,因为身材肥胖不的不在桌上切一个半圆来放他的肚子。接着是马修·博尔顿,也就是索霍公司的老板,当时他还是个高调的工厂主管。随后是博尔顿忧心忡忡的合伙人詹姆斯·瓦特,还有约修亚·韦奇伍德,他是个野心勃勃的陶工。最后是约瑟夫·普里斯特利,他是个说话结巴,但文笔流畅的牧师,同时也是一个化学家,他是第一个分离出氧元素的人。

    最初他们只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那个时候已经有电力表演了,但人们普遍以为那是一种魔术或魔法,每每有人表演总会万人空巷。

    他们一起做做有趣的实验,或者谈论一些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讨论的话题。他们就像是一个居民社区,包容所有怪人怪事,没人会将争论引入死胡同。

    每次聚会后,他们都喝得醉醺醺,在月光的照耀下一边唱歌(发酒疯)一边回家,然后他们就取了月光社这个名字。

    他们并不是沙龙,据蒙日的女儿所说,旧的法兰西学院更像是个文学社,科学家是不允许进入的。

    博尔顿则认为矿物学是月光社的一个成熟领域,是冶金学、陶器学和气体学的有用知识来源。

    一开始乔治安娜没有注意,毕竟罗伯特·皮尔这个名字在英国还是很常见的,后来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未来”的英国有一位首相也叫罗伯特·皮尔,他不仅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奠基者,同时还是苏格兰场的组建者,不过那是二三十年后的事了。

    在此之前的英国是没有警察局和福尔摩斯的,传统的警务工作还由保安官、治安法官和巡逻员负责。然而就像老罗伯特·皮尔和小威廉·皮特所担心的那样,治安变得越来越坏。并且因为“Police”这个词来源于法语,因此英国民众对警察理解为镇压的力量,在这个时代,能打比具备破案的头脑更为重要,更何况英国不缺爱管闲事和爱出馊主意的人。

    18世纪有人在英国的汉诺威哈默恩森林里发现了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孩儿,人们称呼他为“野孩子”彼得。有很多关于野兽养大人类孩子的传说,模仿其实不只是人类的特性,动物也有,小狼会模仿成年狼捕猎,小象会模仿成年象用鼻子喝水。“野孩子”彼得不会说人类的语言,仿佛他在学会说人话之前就已经被遗弃了,但他的听觉和嗅觉都异常灵敏,只剥树皮戏树的汁液,别人给他水果都不敢吃。

    这个被称为“怪物”的12岁男孩儿后来被人们捕捉,并送到了乔治一世的身边。他不像其他的兽孩,在被人类收养后会渐渐摆脱一些动物的本性,他一生都只会说“彼得”和“乔治国王”两个词,并且说“乔治国王”这个词时还要伴随着加冕铃声。

    月光社的成员之一,埃奇沃斯以教育家的身份对“野孩子”彼得进行了研究。当其他月光社成员满世界到处找岩石、动植物标本的时候,他却在打听兽孩的消息。博尔顿曾经带着伊拉斯谟·达尔文的儿子,小伊拉斯谟·达尔文离开伯明翰去寻找矿物标本。

    但形成“兽孩”的条件非常苛刻,要有忍心抛弃他们的人类父母,以及不忍心吃掉或伤害他们,并愿意抚养他们的野兽。随着森林被砍伐,英国已经很难寻觅到他们的踪迹了。埃奇沃斯则希望能在别的落后国家找到“兽孩”,而“兽孩”其他国家的学者也想要,即便发布了悬赏,他终其一生都没有遇到一个,成为了他《人类观察》书中的缺憾。

    和其他成员相比,埃奇沃斯并不怎么被关注,毕竟孩子们都在工厂里当童工,学校开了也是没有必要的,有钱人都会请家庭教师进行初等教育,为以后接受中高等教育奠定良好基础,比如《简爱》的故事里,家庭女老师和自己学生的父亲相恋了。

    简·爱是个孤女,但她出生于一个穷牧师家庭,她早期接受过父亲的教育,后来她被送到孤儿院去,虽然她饱受精神和身体上的摧残,不过能识字就是改变她命运的契机,否则她估计要和《悲惨世界》里的芳汀一样进入纺纱厂干活了。

    一天黄昏,简·爱出去散步,邂逅了刚从国外归来的男主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以后她发现他是个性格忧郁、喜怒无常的人,整幢房子阴郁空旷,有时还会听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有天简·爱被者怪笑中惊醒,发现男主人罗切斯特的房间里着了火,简·爱叫醒了他,并帮助他扑灭了火。

    她后来不只是普灭了物理上的火,还普灭了这个鳏居十五年男人心里的爱火。罗切斯特是有妻子的,只是她疯了,罗切斯特夫人依旧占据着法律上合法妻子的身份,简·爱与他结婚就是犯了重婚罪,于是像所有的故事里写得那样,简·爱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离开了桑菲尔德庄园。她一路风餐露宿、沿途乞讨,最后被一个牧师收留。

    如果乔治安娜是个正派的女人,她应该离开,哪怕她和简·爱一样沿街乞讨,而不是假借世界和平的名义占据本来该约瑟芬占据的位置。

    这次旅行本来该是约瑟芬和波拿巴修复感情的,可是,女人最明白女人的心思,当看到女主人的位置被空了出来,即便男主人不是有钱的单身汉,一样有人想要占了那个位置。

    亚历山大·福代斯经常在月光社的通信中被提到,他是个苏格兰银行家,是在《巴黎和约》签订后燃起的新星,当时他看出美国独立会成功,于是通过投机买了大量印度股票,他与苏格兰伯爵的女儿结婚,在罗汉普顿还得到过下议院的席位。

    他喜欢虚张声势,后来,他破产了,他兴高采烈得回到了家,逢人就说“鸡仔的脑袋、渡鸦的爪子,我不成功就成仁,我……我……成功了,带上香槟,我们去勃艮第,我亚历山大是个男子汉!”

    没人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但福代斯没有受到责骂,而是赢得了普遍的同情,然而他的破产导致了苏格兰几乎所有私人银行倒闭。

    莱姆斯看的那本书里没有详细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复述了书上的内容。

    投机需要时间红利,将时间浪费在读书上就会失去这个红利,所以对于投机者来说读书多少并不重要……

    “想什么?那么严肃?”

    她的法国小情人嬉皮笑脸得说。

    乔治安娜看着窗外的大海,这个该死的、烟囱不通的房间很冷,但两个人听着海浪声干点什么就非但不觉得冷,月色下的海面带来一种别样的浪漫,而此时的天空已经开始变蓝了。

    她记得那天在卢浮宫,听到约瑟芬在弹奏月光,可是约瑟芬会弹钢琴么?

    你不该觉得得意,今天他怎么背叛原本的妻子,有天他就会这么背叛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那个在你生病时照顾你的人呢?

    “在日本穿说中有一种怪鸟,叫姑获鸟,将人类的孩子抱走,但它不会吃掉孩子,而是将他们养大。”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相信传说吗?利昂。”

    “不是所有传说都是真的。”他轻松得说“你相信我会吃小孩吗?”

    “你不一定,但其他人却不一样了。你觉得姑获鸟养大的孩子是像人还是像鸟?”

    他没有说话。

    “他们会不会模仿鸟飞翔?”她又问。

    “他们没有伊卡洛斯的翅膀,如果尝试飞行会摔死的。”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姑获鸟总是抱别人的孩子的原因,它养人类的孩子,却不告诉他们,他们不能飞,而人类的小孩盲目模仿姑获鸟,摔死了,它不但不追悔哀思,反而去抱下一个孩子,所以它有个别称,鬼鸟。”她轻柔得说“不过当它抚养被遗弃的孩子的时候,人们称呼它为夏获鸟,你觉得它是不是良禽?”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低头吻了她。

    其实她还有个问题:你相不相信真的有魔法?

    但可惜的是她目前没法说话,而接下来是没有足够的理性思考怎么说话。

    其实住在海边,听着海浪声和海鸥声,也没那么糟糕。她不抗拒去厄尔巴,可是他愿不愿意放下权力呢?

    这一点就算是魔法也是无计可施的,或许到那时,她的chun梦也到了该醒的时候了吧。

第七十九章 坩埚的厚度(九)

    在18世纪40年代,当英格兰中部地区遭遇牛瘟时,一个受过教育的男孩会祈祷,而不会像中世纪时候的人那样,将过错全归结到巫师的身上,并找出一个“巫师”承担罪责。

    约书亚·韦奇伍德原本出生并在斯塔福德郡长大,他和很多的学徒一样9岁就跟着兄长在父亲遗留下来的家庭作坊里制陶,然而那场牛瘟让很多人瞬间失去了农民家庭中最重要的财产——牛,他们只好到工厂里干活。

    斯塔福德郡也算是个工业区,但是成年后的韦奇伍德还是去了伯明翰。那确实是个嘈杂、肮脏、混乱、缺乏规划的城市,然而它不受规则约束、没有古老行会束缚的自由和“让大脑沸腾”的创造力使它成为工业革命“启蒙运动”的中心之一。

    当时的伯明翰没有大型的炼钢厂或制造厂,主要由独立的个体户组成,许多逃跑的学徒跑到这里来,有像韦奇伍德那样继续干以前学的手艺的,也有转行当商人的。那时的博尔顿一家还在干皮带扣的生意,当时的制造商们会自己骑马出门,皮带上装着一对手枪,以便路上遇到劫匪可以防身。

    即便有些人不是罗宾汉,他们也有“劫富济贫”的打算,路途中这些制造商们可能与曼彻斯特的纺织制造商、谢菲尔德的刀具制造商或斯塔福德郡的制陶工人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拦路的强盗。

    没有美国西部那么狂野,但路上却绝对不像《傲慢与偏见》里所描写的,一个女孩和两个老年夫妇可以自己驾着马车随意旅游的程度,治下的治安也是对郡守的考核之一。

    也有可能彭伯里的治安确实不错,反正伊丽莎白安全抵达了达西先生的庄园,然后被他的财大气粗给震撼到了。

    乔治安娜算了算时间,简奥斯丁好像还活着,不过她目前还没有开始写作生涯,乔治安娜要怎么跟她表达自己“久仰大名”?

    总而言之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对那个月光社进行调查,有很多梦想家一开始的梦想或许很美好,可是变为实际的时候就变了。美国制宪会议上设计的投票规则就是例子,第二好的不一定甘心和第一好的配合,也会因为政见不合而冲突。

    阿不思曾经说过,一个孩子说的话,忘了怎么倾听的人是不会在意的。

    维多利亚时代的政治家帕麦斯顿有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因为有利可图,教区孤儿院的管事才会与工厂签协议,这种弃未来于不顾虽有基本的缺点,但多亏了“学徒制”才能让英国短期内形成了高支纱垄断。

    机器也许一开始的目的是节省人力,现在则成了一种带来不平等、骚乱和痛苦的工具。

    韦奇伍德和博尔顿参与了爱尔兰关税和贸易谈判,将通商条约变得对自己有利。这两个人不仅这一次,拿破仑在《坎坡福米奥条约》签订时摔的那个茶壶就是韦奇伍德产的,而那个茶壶是叶卡捷琳娜女王送给科本茨伯爵的。1774年韦奇伍德为叶卡捷琳娜制作了900多套米白色的餐具,而且韦奇伍德有“王后的陶瓷”的称号,凭着这个头衔他和博尔顿出入上流社会,一起推销韦奇伍德瓷器,这让在七年战争后很多企业萧条的情况下,韦奇伍德依旧生意兴隆。

    他是个野心勃勃的陶工,男人也许不懂女人想什么,但他可以雇佣女性来为陶器设计花纹,一般也只有女人才会去在乎陶瓷上是什么图案。

    “你在科本茨伯爵那儿摔的茶壶上面是什么花纹还记得吗?”乔治安娜忽然问。

    正在喝咖啡的波拿巴被问愣住了。

    “别在意。”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继续翻阅手里的泰晤士报。

    韦奇伍德培养了很多业余艺术家,尤其是有教养的女性,她们设计的“王后陶瓷”不是洛可可风格,而是新古典主义和文艺复兴式的,最关键的是他们新出品的瓷器有了伊德鲁尼亚款的,广告都在报纸上刊登了。

    乔治安娜也送了很多塞弗尔的瓷器给欧洲皇室,她当时选的是花草纹,看着非常“田园”。

    不论是制陶还是玻璃,上釉那道工序都需要用到碱。七年战争期间西班牙的碱停止供应了,当时西班牙提供的也是从猪毛草里提供的植物碱,过去人们用的碱主要来自木炭中提取的“珍珠灰”,但是随着苏格兰森林减少,“纯碱”供应只能另辟蹊径,海带灰、北欧的草碱、美国的“珍珠灰”效果都不怎么好,乔治安娜想到了为提高塞弗尔陶瓷的竞争力限制法国纯碱出口了么?她没有,她还是想着公平竞争,要怎么在瓷器设计上超过韦奇伍德。

    我真是个善良的人呐~

    她啪得一声将那份有招聘广告的报纸摔在桌上,然后开始吃早餐。

    波拿巴看她的眼神很诡异,就像是在看某种稀有动物。

    “干什么?”她凶巴巴得问。

    他摇了摇头,继续看报纸。

    她搞不懂那报纸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现在英法两国的报纸都很克制,并没有朝着对方攻击,除了极个别人。

    拿破仑和奥坦斯的绯闻传到了英国,就连迪耶普都知道了,这是早上玛蒂尔达提供的情报,是她偷听昨晚为他们提供服务的侍女们说的。

    而印刷这个绯闻的罪魁祸首已经被英国逮捕了,他就是那个很喜欢在自己家后院,表演用断头台给鸡断头的那个人。

    怪就怪在这里,她很轻易就相信这是个绯闻,即便所有人都说得言之凿凿煞有其事。

    但她一直怀疑西弗勒斯还想着莉莉。

    这或许是因为那是哈利从冥想盆里看到的属于西弗勒斯的记忆,他居然一点没怀疑记忆作伪,哈利还遇到过,斯拉格霍恩为了隐瞒魂器的关联制造了假的记忆,他为了获得真的记忆还用上了福灵剂。

    是因为她迫切得希望那是假的记忆么?可她心里很清楚,那是真的,其余的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

    而此刻坐在她对面,穿着居家拖鞋吃早餐、看报纸的男人可是在犯过战争罪的。

    她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恶心,可是她没有谴责他或者嫌他脏。

    “你在看什么?”他盯着报纸状似不在意得问。

    “您跟我说过,能冲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是一种幸福。”乔治安娜说“但我还想要纯洁的灵魂。”

    他把视线从报纸上转到了她的身上。

    “不觉得我可笑吗?”她苦笑着“我觉得我越来越像梅兰妮,因为需要依靠斯嘉丽生活,才选择容忍。”

    “她们是谁?”他问。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利昂,毕竟,我不是个什么贤惠的女人。”

    他把报纸放在了桌上,用戴着手镯的那只手,隔着桌子握住了她的手。

    “你的意见对我是有用处的,到了安特卫普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到安特卫普?”她问。

    “神秘感不是只有你们女人才有的。”他笑着说,然后收回了手,专心吃早餐。

    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澄清,恐怕都无法让别人相信,她一开始没有出轨的打算,更何况对象是他。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反倒不如利用它带来的好处。

    萨拉查·斯莱特林曾经禁止麻瓜种进入霍格沃茨读书,她觉得不能像他那么绝对,但要严格筛选是必须的。

    这么做会让人觉得她是个纯血主义,但她都跟一个麻瓜睡在一起了,怎么能算呢?

    力量不能交给错误的人,否则他们带来的坏处比没有力量时更大。

    如果伏地魔一直呆在麻瓜孤儿院里,那么他充其量是个恐怖的孩子,不会变成darklord。

    “昨晚上在沙滩上的故事我还没有说完,在大英博物馆里,我看到过一口白银做的坩埚,上面有一种长了角的蛇。”

    “我看到它了。”波拿巴说“你们称呼它是长角水蛇。”

    “有些学者认为长角水蛇的原生地是美国,但是这口银锅和别的文献证明它是西欧产的……”

    他耐心得听着她说,并没有插嘴。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辨别他是不是觉得她很烦。

    或者说,他觉得她说的都是故事,没有当真。

    毕竟他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呐,她也不想说服他认同自己。

    神秘学的东西一个麻瓜还是少沾边,她以后不会再问他相不相信有魔法这种傻问题了。

第八十章 坩埚的厚度(十)

    上午八点车队出发了,下一站是勒特雷波尔,这一次中途不会再有长时间的停顿,等过了勒特雷波尔他们就要转头向东前往阿布维尔,它距离亚眠已经不远了。

    那里有个英法百年战争期间的古战场,还是和阿金库尔之战一样,英国长弓兵以少胜多赢了法国重骑兵,不同的是参战的是英国的爱德华三世和腓力六世。

    按照拿破仑一向的习惯,他多半又要去古战场转一圈。同时那里还有制毯厂,但很难说他那时的心思有多少是放在编毯子的事上了。

    贸易的前提是和平,七年战争不只是西班牙的碱断供了,还连累了别的行业……

    “塞弗尔夫人!”

    就在乔治安娜的马车即将开动的时候,车窗外有人喊。

    她探头看了出去,发现是掮客斯坦利先生,正是他介绍了脱粒机给乔治·华盛顿,后来又把它介绍给了乔治安娜。

    “你有什么事吗?”乔治安娜问。

    “我能和你共享马车吗?”斯坦利说。

    乔治安娜想拒绝。

    但她想着没准斯坦利知道些什么,于是就让他上车了。

    “谢谢。”斯坦利彬彬有礼得说,然后上了乔治安娜的马车,一旁的法国骑兵看他的眼神非常怪异。

    乔治安娜摇头,她光想着自己或许能获得情报,忘了别人会怀疑斯坦利从她那儿获取情报,然而这时人已经上来,车也开动了。

    “我记得您是骑马的。”乔治安娜故意用法语说。

    “这路快杀死我了。”斯坦利捶着自己的腰说“为什么不多修点运河?”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大陆上修运河哪有那么轻松。

    “您去过伯明翰吗?”乔治安娜问。

    “伯明翰?当然去过。”斯坦利立刻说“我还在附近的山上看过日出。”

    乔治安娜回忆了一下英国地理,伯明翰好像位于中部峰区,是国家公园的一部分。

    “难怪月光社的人会喜欢研究岩石。”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原来他们就住在山边上。”

    斯坦利困惑得看着她。

    “您在伯明翰有熟识的朋友吗?”乔治安娜问。

    “我认识一些人,博尔顿先生是个热情大方的人,他常邀请客人去他的工厂参观……”

    斯坦利立刻说起了他曾经在索霍公司的经历,似乎这位掮客觉得又要有生意可以做了。

    瓦特的性格有点像纽特·斯卡曼德,纽特在霍格沃茨找了个空置的房间养他的神奇动物,而瓦特则将车间当成了他的“避难所”。瓦特的父亲是个可靠的人,是建筑商、船匠、木匠和橱柜制造者,同时还享有几艘船的产权。16世纪的探险热促进了航海和数学的发展,星盘、象限仪和罗盘都被改进了,与此同时钟表匠的手艺也在进步。

    富有的贵族和收藏家们要求攻击昂制作精美的太阳系仪和浑天仪,实际上他们并不用它,只是家里摆着,这些仪器通常由黄铜和银制成,瓦特知道所有仪器的实际用法,他的祖父曾经是阿伯丁郡的市政官,在族谱上描述为“领航人”,而他的叔叔约翰是数学、天文学和测量学家。

    幼时的瓦特被母亲溺爱,因为她先前已经失去了三个孩子,而瓦特的身体也不好,他上学时特别痛苦,后来他父亲给了他一个工作台,在那里他制作了很多模型,很快他就展现了自己这一方面的天赋。

    然而到了17岁时他遇到了沉重打击,父亲的船沉了,母亲过世,而他所居住的沿海城市格拉斯哥则被“烟草大亨”所统治,于是第二年他就携带着他的工具和衣服前往格拉斯哥大学读书。

    格拉斯哥大学的学风是低调、务实、追求进步,培养的是商人、绅士和学者的综合体,年轻、病弱又忧郁的瓦特在这里的寄宿生活并不愉快,后来他的自然哲学教授罗伯特·迪克发现了他的动手能力,邀请瓦特帮他制造一些新的天文教学仪器。

    此时此刻在格拉斯哥大学里已经没人可以教他怎么制造仪器了,在熟识了一段时间后迪克教授建议瓦特去伦敦读书,如果瓦特的父亲同意,教授可以为瓦特提供入门教育。

    天赋是因人而异的,所谓的门徒有时就像是老师的孩子,只不过阿不思估计从来没有将西弗勒斯当成值得让他骄傲的“儿子”。

    后来瓦特在迪克教授的帮助下果然去了伦敦,他带着介绍信到了伦敦的一家苏格兰仪器制造商那里去。与伯明翰不同的是伦敦有严格的行会制度,瓦特没有接受正式的学徒训练,按照钟表行会的规定,他们不能接受任何不是钟表行会的自由人或学徒的非伦敦人。

    这个规矩挺不公平的,所以人们才急于打破它。

    读书、学习不只是学校,乔治安娜记得那个叫龚塞伊的鉴定师,他在布雷巴顿念到3年纪就辍学了,他的父亲后来送他到一个学者家里学习。

    瓦特在经历了拒绝后并没有立刻回苏格兰,而是在一位叫摩根的手艺大师和数学家的家里当学徒,他曾经写过一篇关于沙时计和经度的论文,并在1752年为西班牙国王制作了一台望远镜。

    摩根接受瓦特,但条件很苛刻,瓦特不但不会得到任何报酬,还要支付20畿尼的学费,并承诺完全服务于他。瓦特答应了他的要求,因为他认为这是值得的,他一年中完成的学业通常需要四年时间。

    后来七年战争爆发,瓦特在大城市里一面不安一面学习,他没有任何正式行会身份,很有可能被抓去当海军,或者是被东印度公司送到西印度群岛的种植园去。

    至于传说中瓦特看到水壶烧开水让壶盖跳动的故事,具体如何斯坦利也不清楚,但瓦特在当学徒期间认识了布莱克和罗宾逊成了挚友,布莱克是波尔多酒商的儿子,他很喜欢交朋友,同时爱做一些气体实验,比如将酸掺进粉笔、苏打里观察产生的气泡。

    是他们开阔了瓦特眼界,并在他们的影响下瓦特开始自学德语,还自学了意大利语。

    那个时候他们的校友,或者说亚当·斯密曾经在格拉斯哥当过讲师已经成名了,每个学校里总有那么几个特别活跃、受欢迎、有天赋的学生社团,布莱克很年轻就开始库伦的研究,并且指导威士忌酒商如何削减成本了。

    战争让很多人的日子不好过,很多商家都无法出口了,这时候伯明翰的商户们想出了一个办法——挖运河。

    修陆路其实也是有利润的,只是不如运河那么暴利,对于利润的渴望是所有企业家、土地所有者、工程师们追求的,达尔文这样的梦想家和博尔顿、韦奇伍德这样的实业家都越来越讲注意力转向内陆水道,最终英国的运河工程是由私人企业,而不是国家规划修建的,而这也是利物浦运河公司和铁路公司“竞争”的开端。

    人们相信报纸上说的一切,于是阻挠铁路公司测量,以至于铁路公司要招聘拳击手来保护测量员。

    而博尔顿则是和瓦特完全不一样的人,他和韦奇伍德一样会说服人,韦奇伍德成功说服了包括布里奇沃特公爵本人支持运河开挖。通过使用运河,波罗的海的商人每进口一吨铁和亚麻可以节省15先令,也正是因为公爵与政府的关系,他们才获得国王批准,而在说服柴郡的盐商时他则将运河的通行费和威弗河的通行费做了对比。

    女人的嫁妆是她的依靠,博尔顿却让自己的两任妻子都把嫁妆拿出来支持他的事业,他会设计玩具,也会制造马车,韦奇伍德去游说的时候乘坐了一辆有“弹簧的马车”,那是达尔文设计的,这意味着在路上不论遇到什么突起,都不会阻碍马车前进,乘车人也不会感到颠簸,博尔顿则给马车设计了纸盖,让它在实用的基础上更美观了。

    博尔顿的索霍工厂并不是传统的工厂,你要把它想象成一个戏院,所以才需要灯光照明。

    他能让每个参与者都感觉到自己乐在其中,他将蒸汽机赋予了一种艺术性和浪漫感。如果用“玄学”的形容词,那就是博尔顿能让人感觉到佩利埃所说的那种激情。

    很少有他搞不定的女人,他的第二任妻子是第一任妻子的妹妹,这个婚事在当时被认为是乱伦的,不过他会保证工厂干净、明亮、通风,并且拒绝雇佣童工,因为他是个做玩具,给孩子带来快乐的生意人。

    1761年博尔顿用1000英镑买下现在索霍所在地的时候,那里不过是一片灌木丛生的荒地,长满了石楠花和金雀花,只有兔耳草和兔场老主人的棚屋。

    很多人看到那副景象都会觉得泄气,博尔顿却将自己的冒险浪漫化,称这是在沙漠中创造财富。

    “幸好他老了。”斯坦利有些幸灾乐祸得说“哦,对了,您的马车也可以装那种弹簧。”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他的话。

    因为巫师也是由于抵制麻瓜的科学,即便一开始领先,现在在某些领域已经落后他们了。

    然而……

    她叹口气,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完全没有头绪。

第八十一章 坩埚的厚度(十一)

    如果说之前去迪耶普的路上还遇到了一个给修路人提供的招待所,从迪耶普出来后,不仅没有了修路工人,还没有了招待所,路况也变得更加糟糕,颠簸的马车让她几乎开始担心上了年纪的法尔荣骨头会不会被颠散了。

    走之前波拿巴做好了准备,带了足够车队吃三天的干粮,完全不用乔治安娜去操心这些琐碎的事,仿佛他已经习惯了管控一切。

    对于她来说,战争只有结束的时候才是美妙的,可惜她好像没有认真享受和平,就卷入了新的纷争之中。

    当她听说要保护霍格沃茨需要参战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她爱那所学校,而且……

    阿不思或许就是这么想的,让哈利和莉莉一样,在享受了足够的快乐之后再让他赴死,这比吃尽了苦后再哀求别人动手替自己动手要轻松得多。

    她下意识得转动了一下手镯,这有足够的空间放致命的毒药,保证不会有人能将她救回来。

    她失去了很多东西,却依旧想保留点什么。

    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个人的品质不错,只是从事了一个非常糟糕的职业,这让他的人生充满了冲突的戏剧性,也许剧作家和观众喜欢看那样的人,上演与他们平淡的生活截然不同的故事,而他们本人却希望的是普通人过厌烦的平淡生活。

    然而等他们真的得到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又会开始怀念昔日过厌烦的“戏剧人生”了吧。

    虽然原则上中途不会停,但糟糕的路况还是让一辆马车陷了进去,车队不得不停下来,这一次他们又停在了“middleofnowhere”。

    如果按照戏剧里的安排,这时候该出现拦路的强盗,又或者喊冤的少女什么的,然而直到他们在路人的帮助下将那辆陷进去的马车从泥坑里推出来都无事发生,只有其他随员趁着这个机会下车透气,顺便把个人问题解决了。

    不论如何,乔治安娜觉得有必要把“减震器”给这些马车安装上,几乎每个坐马车的都在捶腰,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那些骑马的骑兵看着他们大声嘲笑。

    就在乔治安娜打算找个地方野餐的时候,波拿巴踩着草丛走了过来,他好像是巡视路过的。

    “和斯坦利聊了些什么?”他微笑着问,就像是闲聊。

    “聊了一些和伯明翰有关的见闻趣事。”乔治安娜说“你知不知道约修亚·韦奇伍德有5个女儿。”

    他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但她也懒得哄他了。

    谁能指望一个刚才还想着自杀的人能说出好玩的笑话呢?

    其实哈利波特入学后的霍格沃茨才叫“精彩纷呈”,几乎每一年都会发生新鲜事。就算是魔法学校,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活也很枯燥,米勒娃也给自己弄了个魁地奇之外的美甲爱好。

    她给全校的女老师都做了美甲,鉴于她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猫……

    “你在想什么?”他忽然笑着问。

    用指甲挠你。

    她心说,却没有说出口,现在她知道那些讨厌他的女人们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了,只要一直想着他糟糕的一面就行了。但波拿巴指少还想着那些老兵的安置,而且,1802年并没有征兵。

    “我讨厌童工。”她说道“法国有童工吗?”

    波拿巴没有说话。

    “我就是那种女人,喜欢将孩子们喂得壮实,看到他们吃我做的菜狼吞虎咽就很满足,他们想玩就让他们玩,当他们长大后,回忆起学生时代的生活是最幸福的,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盘算着把学校给炸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喋喋不休得说“爱,利昂,爱!你的浪漫和想象力呢?”

    他惊讶得张着嘴,好像没有想到她居然能说那么多。

    “谁会把学校给炸了。”拉普在一旁问。

    “烟火。”乔治安娜说“我认识一对兄弟,他们在教室和走廊上放了很多烟火,虽然他们没有把学校的房顶给掀了,但整个学校到处都是火药味。”

    其他法国人露出同样惊讶的表情。

    韦斯莱兄弟真该来看看,不知道他们会编出什么笑话。

    “我以后拒绝穿童工做的衣服,不论是英国的还是法国的!”乔治安娜插着腰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戈戴娃夫人?”

    “你难道要学她那样不穿衣服?”波拿巴不可思议得说。

    “没错!”她气势汹汹得说。

    士兵们发出起哄的声音。

    “你……”他的质疑声还没说完,乔治安娜就开始解纽扣了,这下起哄的声音更响亮,波拿巴连忙将她抱住,阻止了她。

    “你有用脑子好好想过自己的行为吗?”他有些愠怒得说。

    “不,我没有想,但我觉得我再继续想下去,我会爆炸的!”她挥舞着双手,激动得吼叫“我不能那么活着。”

    他和她僵持着,互相瞪着彼此,谁都不肯退让。

    “现在我感觉好多了。”她疯疯癫癫得说“你可以亲我了。”

    他翻了个白眼,把抱着她的胳膊松开了,好像在无声得说谁会亲一个疯女人。

    她却抓着他的衣领,亲了一大口,将周围的人,甚至是路人都惊呆了。

    “我不知道我是发了什么疯,居然将你当成梦中情人。”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但有句话我要告诉你,就像我的老师告诉我的那样,一个人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在他有什么能力,而在他做出的选择,我昨天晚上向你示范过了,我可以不救那条蛇,即便当时我有那个能力救它。”

    “救它对你有什么好处?”他咬着牙问。

    “没准我只是想保护珍稀野生动物。”她半开玩笑得说“也有可能是我想那么做,我做了我想做的事,就像我现在做的。”

    “这里还缺个神父,上帝啊,快派一个过来吧。”拉普起哄着说。

    “有的男人富有魅力,因为他有很多选择,于是他选了个对自己最有利的,但我身无分文,没有任何嫁妆能给你……”

    “我不需要这些。”他打断了她。

    “我也可能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我想这就是我的命,要帮别人照看孩子。”她捏着他的脸颊“当我以前的学生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该多失望。”

    “你也可以在这里看孩子。”他咧着嘴说。

    “他们喜欢西弗勒斯,讨厌你。”

    他没说‘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喜欢’的话。

    虽然他已经当过别人的继父,而且奥坦斯和欧仁还挺喜欢他。

    然后她稀里哗啦得哭了,很莫名其妙得哭,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哭了,但是哭过之后她好过了不少。

    “韦奇伍德失去了他的小女儿。”等哭了一会儿后,她抽抽嗒嗒地说“多可怜的小东西。”

    “因为那让你想起了你的女儿?”波拿巴问。

    她又开始哭了。

    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的最好武器,只是约瑟芬已经用过眼泪让他心软一次了,他还会心软吗?

    她偷瞄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莫测高深,而且正好这时马车从坑里推出来了。

    “上车!”他命令道,然后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个背影给她瞧。

    乔治安娜冲他吐舌头,重新回到了马车上,这一次斯坦利没有挤上来。

    “您的心情好像不错。”玛蒂尔达仔细观察了乔治安娜的表情后说。

    她开心地傻笑着,掀开了羊毛盖毯,将篮子里的午餐分给她们。

    “Salute。”她用意大利语说,喝了一大口廊酒。

    正巧这时马车开动了,杯子里的酒洒了她一身,这件衣服恐怕没法穿了。

第八十二章 坩埚的厚度(十二)

    大概下午四点车队到了勒特雷波尔,这一次他们被安排在了一桩意大利式的别墅里。

    庄园不位于海滩边,海滩边已经盖了很多民房。这里是进入诺曼底的第一座城市,同时也是一个海滨度假胜地,小城的对岸,出海口的另一边还有个小城梅尔莱般。这两座城市都沿着白垩岩悬崖建立,房屋都是彩色的,看着很有圣多尼尼风格。与其说是两个城,不如说是一个城被索姆河分成了两半。

    小城至高点同时也是最宏伟的建筑是圣雅克教堂,巴黎也有一个,不过它目前只剩下一座塔了,教堂主体在大革命时被拆毁,而这里的圣雅克教堂则完好无损,它就屹立在布满绿色植被的山坡上,没有哥特式的纤细和尖锐,也没有巴洛克式的华丽,他们的住处就在教堂旁边。

    文艺复兴风格的房子往往没有花园,就算是威尼斯的皇宫也那样。在简单安顿好之后,法国人继续视察当地的工厂去了。

    乔治安娜没有走,因为她收到了一封猫头鹰送来的信,半个小时后英国魔法部的部长将会来访,幸好这个房子里还有一个比较宽敞的客厅,乔治安娜立刻让侍女们将它布置起来,并且准备好茶水等候。

    等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守在门口的侍从们就来禀告客人来了,她本来想让他们将人带进来,后来她记得有一次拿破仑亲自将一个人送到门口,于是自己也去门口迎接。

    勒夫金是个有栗色头发的中年女性,穿着一身绿色的女巫袍,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她的身后跟着魔法部执行司的司长斯坦普,他穿着紫色的外套,红色的领结,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欢迎。”她打量着有史以来英国第一个女魔法部长,巧克力蛙画片上看不出人的身高,勒夫金好像比米勒娃还要高一点。

    “很荣幸认识你,琳达。”勒夫金温和得说“我一直都很想见你。”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见到了赫夫帕夫历史上的名人是什么心情的。

    乔治安娜假笑着“我也一直很想见你,我们进去说话吧。”

    她带着他们走进了客厅,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女保镖,莱斯特兰奇家的任性大小姐卡罗兰居然来了,除了她还有一个法国魔法部的人,乔治安娜在一次开会的时候见过他,名叫罗斯·佩罗,他不仅是个魁地奇球迷,而且还主管龙血贩卖的业务。

    她又看了一眼勒夫金他们,他们好像也是知道的,好像就她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

    她没有生气,生气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麻瓜贸易的问题已经够烦人了。

    等所有人就坐后,卡罗兰就把玛蒂尔达她们轰了出去,自己用魔法让茶壶漂浮在空中,给诸位斟茶。

    这种外交场合照理该符合礼节,但乔治安娜却选择了一个让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坐着,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自己的大脑冲分运转。

    “你们想聊什么?魁地奇还是别的?”乔治安娜用法语问。

    “他们希望我们能以‘公平’的价格,将龙血卖给他们。”罗斯·佩罗告状一般说“他们已经退出国际巫师联合会了。”

    “退出了可以再加入,你们打算继续保持这种状态吗?”乔治安娜问勒夫金。

    “我们很乐意重新加入国际组织。”勒夫金说,佩罗却好像不那么领情。

    “我们换一个思路怎么样?我们好像现在还没有设立可贸易和禁止贸易商品名录。”乔治安娜说“秘鲁毒牙龙的蛋也正是因为如此流入欧洲,造成了龙痘蔓延的。”

    “您有什么建议?”斯坦普问。

    “我们各自的国家建立一个禁止贸易和可贸易产品目录,然后开一次国际会议进行磋商,至于你们希望的龙血优惠,我希望你们能让真菌培养公司的员工协助法国这边,我听说你们打算再地下墓穴的坑道里培养一些菌类对吗?”乔治安娜问。

    佩罗没有说话。

    那个鬼气森森的地方不见阳光,却适合真菌培养,乔治安娜也建议麻瓜们也在地下种蘑菇,这样能解决一部分食物来源问题。

    不过法国的纯血贵族以前不会干这些活,即便时代已经变了,他们还是不那么瞧得起这份工作。

    “过去了已经过去了,第一执政也是如此认为,法律仅适用于将来,没有追溯力。”

    佩罗困惑得看着她。

    “那是什么意思?”勒夫金问斯坦普。

    “您应该听说过,法国的麻瓜政府已经规定,售卖的流亡者资产将不予奉还。”斯坦普说“另外,在雅各宾派执政时曾规定,土地的所有权只可追溯之前三百年,如果没有这个限制追溯历史的起源,那么……”

    “他们想退出就退出,想加入就加入,您觉得这对其他国家的魔法居民来说公平吗?”佩罗问。

    “这个在大会上讨论吧,设立一个符合共同利益的贸易标准,这对所有人都有好处。”乔治安娜看着佩罗说“贸易公平也是一种公平。”

    这一次佩罗没有说话了。

    乔治安娜看着勒夫金,她也皱着眉。

    “我希望将毒触手立在禁止贸易名单里。”乔治安娜对勒夫金说“非专业人士培养它可能会带来灾难,这也是一种保护法。”

    “金翅鸟怎么办?”佩罗问。

    勒夫金看了眼斯坦普。

    “作为一种珍惜的有毒动物,我们认为它们该和秘鲁毒牙龙一样限制其数量和栖息地。”斯坦普说。

    “我们认为,该在欧洲予以消灭,它是入侵物种。”佩罗说“它们还伤害了我们本土的一只长角水蛇。”

    “我认为不能依靠文献就判定长角水蛇的原产地就是西欧,众所周知……”

    就在斯坦普和佩罗辩论的时候,乔治安娜看了眼勒夫金,朝着她摇了摇头,并且无声得说了“noway”这个词。

    拿破仑是不会让出审判权的,有关于警察与公共治安的法律,对于住在法国领土上的“一切人”均有强行力,“任何人”不得违反有关公共秩序与良善风俗。

    消灭特权的第一步就是取消豁免权,“任何人”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接受外国政府所授予公职,或未经政府许可服务于外国军队组织者,丧失法国人资格,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国籍人士,一般他们出现就会造成各国冲突,所以不合法在领土内活动的无国籍人士往往会被驱逐出境,除非他们的身后有缔约国。

    如果英国打算接纳那些肃清者,那他们可以和法国人争这个审判权,反正他们已经接纳了不少法国流亡贵族了。但英国魔法部几乎都会将肃清者送往阿兹卡班,而那些麻瓜就不适用于巫师监狱了。

    这是个扯皮的事,借用贸易让英国重回巫师联合会已经够麻烦了,司法已经超出乔治安娜的能力范围。

    至于让英国举行一次魁地奇世界杯,还是要靠勒夫金去游说,英国人挺擅长游说的,不论是修运河,还是改爱尔兰通商条款。

    加油吧,英格兰!

    乔治安娜无奈得叹了口气,勒夫金也叹了口气。

第八十三章 “中间体”

    曾经有这样一句话形容19世纪的英国:从这肮脏的下水道流出人类勤奋的洪流,从这油腻的阴沟里流出纯质的金子。人性在这里发展出的最完备,也最粗野;文明在这里创造奇迹,文明人几乎退回去变成野蛮人。

    乔治安娜几乎毫不怀疑,最后承担监督与评定魔法世界贸易惯例,同时负责颁布施行贸易标准国际法的肯定是英国魔法部。

    这不仅仅是因为“历史”上的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在白厅的地下,还因为英国人的那种勤奋,而其他国家的人则更喜欢享受生活和快乐。

    社区里是没有秘密的,塞勒姆事件中自以为做蛋糕实验无人察觉的玛丽没有想到这一点。

    同样社区里到处都是秘密,韦奇伍德家的孩子们就像是时间的阶梯,当苏姬14岁时,约翰13岁,乔斯10岁,汤姆8岁,凯瑟琳5岁,沙拉4岁,而最小的玛丽·安妮还在长牙。她出生几周后就开始全身抽搐,伊拉斯谟·达尔文是一个医生,他被韦奇伍德请到家里来治疗这个可怜的婴儿。

    这个时代每当这种病发作只能靠麻醉镇定,但是这样一来就有可能影响她的大脑发育。后来她的牙龈被切开,这样方便每周两次给药。只是这样的“治疗”导致的结果是她的半身瘫痪,要靠电击疗法刺激瘫痪的那一面,并且在7岁之前都不会说话。

    有天沙拉跟她问好,玛丽·安妮说她想要洗澡,这把沙拉激动坏了,她连忙告诉了所有人。

    即便是家人围在一起也让玛丽·安妮吓得直呼“妈妈”,韦奇伍德夫人高兴得将女儿抱在怀里,玛丽·安妮又开心得“咯咯”直笑,可惜好景不长,玛丽·安妮8岁就过世了。这时长女苏姬已经被送往伦敦的女子学校学习贵族礼仪,约翰、乔斯、汤姆在博尔顿开办的寄宿学校上学,仿佛是诅咒被延续了,那一年的秋天乔斯跟着病倒了,当时距离伯明翰不远的棉花镇发生了暴动,韦奇伍德骑着马,穿过暴动的人群将乔斯从学校接回了家。

    事实上乔斯的“病”不是真的病,全寄宿制男校的生活不是外人想的那样,于是韦奇伍德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将约翰和汤姆也接了回来,给他们安排别的老师在家里上课,不再学习“与贸易无关”的拉丁语,转而学法语和会计,他把三个男孩的未来都安排好了,约翰负责当一个“乡绅”,汤姆负责当旅行家,乔斯则负责当一个陶工。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孩子们不一定对他的安排感到满意。韦奇伍德要求女孩儿要有女孩的样子,月光社的成员们普遍认为女性的和婉、温柔、同情心是让所有人心动的魅力。苏姬在家的时候会弹奏羽管钢琴,可是去了伦敦后苏姬就写信回来抱怨,自己快被薄纱和丝带给缠死了,她对“能使年轻女士们想起舞会和跳舞这些梦幻的东西”毫无兴趣。她的性格是最像父亲的,瓦特的夫人安妮有足够的化学知识,能应付他丈夫的文件,而沙利则立志做一个医生。

    反倒是月光社成员的儿子们对机械、工程师、化学家、工业领袖没有兴趣。伊拉斯谟·达尔文的长子查尔斯·达尔文爱好研究石头和空气实验,他几乎同父亲希望的那样喜欢观察自然,唯一的麻烦就是他有严重的口吃。次子小伊拉斯谟爱好田园诗,老伊拉斯谟甚至在他的影响下也开始对诗歌的爱好,罗伯特·达尔文一直是他哥哥查尔斯·达尔文的跟屁虫。达尔文家的三个男孩影响了韦奇伍德家的男孩们,反正1795年约修亚·韦奇伍德死后由苏姬,后改名苏珊娜·韦奇伍德·达尔文来接手韦奇伍德家的产业,她后来嫁给了小罗伯特,而她所生的孩子就是赫赫有名的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

    18世纪70年代购物已经成了一种时尚,制造商们对女性影响力的提高非常敏锐,博尔顿那时候就已经与富有的蒙塔古夫人保持内容暧昧的通信了。

    他当时是个鳏夫,他的第一任妻子玛丽为他生了三个孩子,没一个活下来,玛丽自己也病得很重,而且,她可能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同样需要一些治疗“特殊疾病的”药物来保持镇定。

    欧洲不像美国,塞勒姆事件后魔法世界和麻鸡世界断得一干二净,诸如马尔福这些家族与麻瓜有许多牵扯。

    总之1759年玛丽的死亡并没有引起任何风波,博尔顿按照一个挚爱的丈夫一样将她安葬了。

    他的痛苦没有持续多久,玛丽结婚前姓罗宾逊,她的妈妈多罗西·罗宾逊倒是很乐意安慰这个丧偶的女婿,这让她的儿子卢克非常生气。然后玛丽的妹妹安妮就成了博尔顿下一个追求的对象,只要博尔顿下定了决心的事,不论是爱情还是事业基本上都会十拿九稳,即便当时的教会法规定禁止他与亡妻的姐妹结婚。

    好在当时博尔顿在伦敦扩展他的事业,只有通过写信的方式“威胁”安妮如果她投入别人的怀抱,他的大脑会被疯狂颠覆,进而做出绝望的事。另一边,他则加入了电气兄弟会,通过这些人接触到了爱德华王子,并成功让王子带着他制造的银剑鞘去看戏,然后威尔士亲王也定做了一个,这时他才打开了上流社会的市场,在伦敦又了自己的根基。

    除了蒙塔古夫人,还有谢尔伯恩勋爵夫人,她的丈夫爱读书胜过爱她,她与博尔顿是在图书馆里认识的。

    博尔顿听她抱怨了两个小时,当然他对那位“老女人”没有兴趣,却不影响他送她一些漂亮的小玩具哄她开心。上至80岁的老女人,下至8岁的小女孩儿他都有办法,夏洛特王后甚至还把他叫到了卧房,让他看她的烟筒,还有需要多少花瓶装点她的房间,然后韦奇伍德就有了那份让他获得“王后瓷器”称号的订单。

    销售的方式有很多种,博尔顿的这种销售模式被称为私下销售,以前爱写剧本的戈丹·普瓦特温就这样对付过乔治安娜,他并不一定真的和她发生什么,而是保持一种暧昧的关系,让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他。富兰克林在伦敦租房的时候一开始女房东不相信他,后来觉得他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许多”或者说99%的贵妇人都是深居简出的,她们活在一个和普通女人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一个小玩具绝对不值1个金路易,但对于她们来说那是一个硬币,以前拿破仑让波塔利斯用最便宜的价格买仪式用品,乔治安娜以前也遇到过有人等着奢侈品打折购买的。

    奢侈品对她们来说是生活用品,类似博尔特那样的男人说需要多少钱,她们只管付钱就行了,她只担心要等多久才能拿到她想要的。

    乔治安娜在鲁昂和勒阿弗尔通过玛蒂尔达花出去了10万法郎,斯坦利不就想办法上了她的马车了?

    这一套伏地魔也干过,当时他还叫汤姆·里德尔,在博金博克干活,他有一个大客户,穿得像粉色蛋糕的赫普兹巴·史密斯,她很喜欢那个英俊的男孩儿,后来还把自己收藏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和赫夫帕夫金杯给他看了。

    这些价值高昂的玩意儿纯tm惹祸,照着她自己的想法,她一点都不想穿丝绸,但比起使用童工的棉纺织业,丝绸用童工的概率比较低,因为小孩子不会操控复杂的提花机,那是必须熟练的工人操作的。

    亚麻的价格比较适中,而且也不会有童工的情况,等她回去了就买,但现在她只有穿这些奢华的衣服了。

    至于那些涉嫌使用童工的衣服都被她烧了,即便她只穿了一次。

    约瑟芬的衣服已经多到她每天换四件不重样了她还是舍不得丢,就跟俗语说的那样,女人的衣柜里永远都缺一件衣服,万一哪天她想起来要穿呢?

    拿破仑打仗的方式是不带辎重或少带辎重,这是很有风险的,甚至于法军连帐篷都不带,在住进圣卢克宫的第一天他就跟她说了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

    帐篷是属于文明的特权,纸张不能碰水。帐篷的布料也是一种布,反正她穿了一次也不会再继续穿,带着干什么?

    可能她就是这种怪人,别人买东西舒服,她是丢东西舒服,就连她戴过一次的珠宝都赏给侍女了,除了拿破仑送她的那条黄金项链,以及她给自己买的螺钿耳环。

    等她忙活完了,波拿巴他们也回来了,刚好看到她在院子里烧东西。

    冲天的烟柱远看很像是房子着火了,可是她很注意防火,不用担心会把这栋老建筑给烧了。

    “欢迎回家!”她笑嘻嘻得朝着波拿巴招手“你冷吗,要不要过来烤火?”

    他的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她很美式得朝他耸肩,继续烧衣服。

    后来博尔顿力排众议娶了安妮为妻,而安妮则为博尔顿生了几个孩子,一开始他们是幸福的,但有一天安妮离奇死亡了。

    她前一天还在开心得和家人们商量去旅游的事,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溺死在了水边,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

    所以,女人是很情绪化的,不是么?就像刚才乔治安娜还想着自杀,现在她跟没事人似的。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看着很正常的一个人会忽然想不开,安妮的死也就被归结为自杀了。

    就跟某部电视剧里演的似的,故事的开头就是以一个人人看着幸福美满的家庭主妇自杀开始的。

    斯坦利如果不当掮客,他可以去试着写小说,反正她车上的姑娘们都被他的故事吸引了。

    就像每一个悬疑故事里所写的,表面的平静下暗藏着什么,在伯明翰有一个传说,而这个故事与一个叫约翰·巴斯科维尔的异教徒,以及一条疯狗有关。

    至于乔治安娜,则想着另一个故事,她从这个故事里汲取了灵感,但她不确定波拿巴会不会听得下去,或者说她能不能说好。

    因为情绪化的人是听不进去任何话的,就像博尔顿情书里写的,“大脑会被疯狂颠覆,进而做出绝望的事”,她可不想这个宁静的海边小城也有命案发生。

第八十四章 lunar ideals

    有个这样不成文的经验之谈,杀死女人的总是她的丈夫,然而安妮死的时候博尔顿有不在场证明。

    那是有记录以来最炎热的一个七月,闷热的、乌云密布的天气让呆在室内变得难以忍耐,安妮·博尔顿穿过碎石路来到索霍的花园里。博尔顿队他的花园呵护备至,里面有植被、石窟和喷泉,并且按照园艺师的建议建了一个瀑布,水流从山坡上的一个池塘一直流到下面的湖里。

    湖中的岛上有船屋,还有一个磨房,它仍然被使用。而上面的小池塘则有一个小小的温室,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喜欢搜集植物,1778年博尔顿还在小池塘装饰了一个巨大的贝壳,它纯粹是装饰的作用。

    不过在茂密的树下乘凉很凉爽,一个女人拿着啤酒去干草场,看到安妮在池塘边散步,十分钟后她发现安妮脸朝下趴在一块浅水处,当时博尔顿在考文垂,虽然他声称“我的心在家里”,一直到傍晚时分他才回家。

    他不可能亲自做案,同样人们也不相信博尔顿先生会谋杀自己的第二任妻子,他没有像对待玛丽那样为她写诗放入棺材,也没有在花园里安置墓碑。但安妮死后他的健康出了问题,就像安妮带走了他所有的欢乐和幸福。

    在有不在场证明、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还会怀疑一个这样的可怜人呢?

    以前凯蒂·贝尔碰了被诅咒的项链,哈利直接指控是德拉科做的,虽然最后证明那项链确实是德拉科放的,可是他的指控毫无证据,如果哈利想指控谁,谁就被定为有罪,那么人类的司法体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要有证据,没有证据的指控是诬告,博尔顿先生完全可以请律师以诽谤的罪名控告那个胡说八道的人。

    到了16世纪初,巴黎已经取代了威尼斯成为印刷艺术的中心,一个经常读书的人会发现,人手写的字体和印刷字体有很大区别。在16世纪初时,那些老式字体受到羽毛笔字体的影响,这些字被称为罗马字体,看起来比较圆润,而印刷字体则是切割的,衬线变得锐利,不再圆滑。启蒙运动开始时,当时的法国国王路易十三让黎塞留设计了一套新的字体,以供皇家印刷局使用。因此一个棋牌游戏设计师领导了法兰西学院成立了一个委员会,从事几何字母的研发设计工作,然后就又了一个新的职业——字体设计师,约翰·巴斯科维尔就是从事的这个职业,他的肖像现在还挂在伯明翰博物馆里。

    随着巴斯科维尔尝试新的印刷技术、字体,他开发了更亮的机织纸和更丰富的黑色墨水。他的第一部作品时维吉尔系列,随后又出版了近50种经典作品,1758年他成为剑桥大学出版社的印刷商,然而不幸的是无论他在18世纪喂印刷术带来了什么创新,巴斯克维尔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受到赞赏,本杰明·富兰克林层带着少量巴斯克维尔的书籍回到美国。

    约翰·巴斯克维尔于1775年1月逝世,他留下的遗嘱指示要埋在“迄今被用作磨坊的圆锥形建筑下的金库的铅棺材里,我最近将它垫高并上了漆”,1788年房屋出售后小圆锥坟墓被拆开,工人不小心将铁锹打在了铅棺上,然后急忙将它掩盖了。

    在棺材被挖出来的前一年,也就是1787年,达尔文一家曾经被一只狗咬了,狂犬病的威胁让他们惊慌失措。同样也是在那一年,英国与法国的商业条约开始施行,韦奇伍德还为此制作了一枚奖牌。

    之后一个苏格兰的古董商打算拍卖掉一个花瓶,韦奇伍德对这个花瓶很感兴趣,这个花瓶原本的所有者是波特兰公爵夫人,她是个简单的女人,但只有空花瓶才能让她完全清醒和陶醉。

    在她去世一年后这个花瓶和大量收藏品一起被拍卖,拍卖的受益者是她的儿子,第三代波特兰公爵,他好像想快点把他母亲收集的这些“玩意儿”给脱手了。

    关于这个花瓶有各种各样的谣言,有人认为她是玛瑙做的,而不是玻璃做的,还有人说这是个骨灰盒,曾经放过亚历山大·塞维鲁皇帝和他母亲的骨灰。

    当时韦奇伍德正尝试在一种被他命名为“水苍玉”的陶瓷上浮雕,而这个波特兰花瓶上则有珀莱琉斯和忒提斯的故事,这两个人是特洛伊战争中的英雄阿喀琉斯的父母,也是忒提斯将阿喀琉斯倒提着浸入冥河之中的。

    这个神秘的主题让韦奇伍德很感兴趣,可是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拍卖已经结束,花瓶到了伊特鲁里亚,韦奇伍德立刻写信给,希望能借到那个花瓶,他会使用最好的雕塑师,用比玻璃还要硬的黑水苍玉来制作,像玛瑙一样切割。

    也许是韦奇伍德诚心被感动了,他借来了那个花瓶,只是那个花瓶如同传说中那样让人觉得不安,到了出事那年的仲夏,韦奇伍德已经完成了三个版本的图形,却还是没有达到他想要的原始风味。这时艺术家们建议减少白色浮雕bolide透明度,让深蓝色的底色来呈现阴影的效果。

    韦奇伍德最后的成品是深蓝色的,而不是黑色,而后这个波特兰花瓶据说被还了回去,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韦奇伍德才接触了伊特鲁里亚文明。

    考古主义复兴珠宝曾经在维多利亚时代流行,有迈锡尼文明的、塞浦路斯的,但实际上考古主义在拿破仑时代就已经开始萌芽了。拿破仑最小的妹妹卡洛琳曾在一次舞会上佩戴庞贝遗迹挖掘出来的珠宝,乔治安娜在鲁昂美术馆的欢迎会上也佩戴过凯尔特人的肩夹,准确得说这不是考古主义复兴,而是把考古的实物戴在身上,只要佩戴者不怕被鬼缠上。

    拿破仑就是这样的人,在外面的时候他要风光体面,带着乔治安娜出门而不是约瑟芬也有这个目的。但是,她刚才在院子里烧衣服的行为却让他不体面风光,要是换一个男人,估计皮带已经解下来准备抽她了。

    真闹成那样就更不体面,约瑟芬在拿破仑去埃及远征的时候留在巴黎和一个英俊的镖骑兵搅合在一起,那个叫夏尔的骑兵可拿到了不少军队的合同。

    男女之间保持暧昧,一个不小心就会出问题,约瑟芬是旧时代的贵族女性,她很容易就会中招,就连玛蒂尔达也有可能被骗了。

    乔治安娜将玛蒂尔达的购物清单给了斯坦利,让他核实玛蒂尔达多花了多少钱。这份清单她当然不会只给斯坦利一个人,还有马丁先生也有,如果花多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玛蒂尔达各方面都不如苏菲,不过苏菲不是被戈丹娶走带去马德里了么?

    一个好的侍女要慢慢教,不论是玛蒂尔达还是乔治安娜都是第一次。但不论是波拿巴还是乔治安娜都不是第一次婚姻了,那种激动的情绪不利于沟通,反正他在很正常得倒酒,而且倒了两杯,看样子是打算心平气和得和她谈。

    她该表现得歇斯底里么?还是平淡冷漠?

    也有可能她第二天就被发现在海边溺死了,就像是安妮,不是自杀就是意外,这次出行以她的死亡中途打断,其他人在这里转头回巴黎。

    他把一杯酒放在了她的面前。

    但他没有跟她说话,拿着酒走到了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波拿巴的个子真的不高,不能用伟岸形容他的背影,但是他的站姿很挺括,看着气度非凡。

    “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他头也不回得说。

    “问题的关键是教区管理孤儿的管事将那些孩子像奴隶一样卖给了那些工厂,我记得你让新教社区成立委员会管理自己辖区的事物,你不能让这些人打着慈善的幌子,利用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挣钱。”

    他没有说话,依旧看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天际线。

    “有个男孩儿,他的母亲在孤儿院将他生下来,不久她就死了,那个男孩儿一直没有被爱,他后来成了影响整个巫师世界的大魔头,但他所处的环境比现在的孤儿院要好得多,我不能……”她有些痛苦得哽咽着“织布是女人的活,我不能自己双手不劳作,心安理得得穿着孩子们制造的衣服,我记得好多小孩子早上根本起不来,天啊,那些工厂的孩子只睡几个小时,还吃不饱,要和工厂里的养的猪抢吃的。”

    “说重点。”他不耐烦得说。

    “给教会找点事做,让卡普拉拉去管这个闲事,也好过让宣誓宪法的教士忏悔。”乔治安娜说。

    他沉重得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她。

    “女人不能干政。”她看着波拿巴愤怒的“小脸”,替他把没出口的话说了。

    “中世纪的时候,大城市的啤酒酿酒权是只有大公会成员才有的特权,后来一些小公会也开始竞争。”波拿巴说“1783年的时候,叶卡捷琳娜女王颁布了一道决策,不论是塔尔图的大小公会都不能垄断啤酒贸易,未来应该让寡妇和孤儿酿酒。”

    “什么?”她惊讶得问。

    “你不是想到这一点才在比利时展开啤酒贸易?”他又问。

    “我必须诚实得告诉你,我没有。”她站了起来“我只是给农民的粮食找销路。”

    “保罗一世取消了叶卡捷琳娜的改革,但塔尔图也没人敢直接提议孤儿寡母自生自灭,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将酿酒权出租,名义上孤儿寡母继续酿酒,但他们可以把官方的许可证租给私人公司,酿酒权的租金收入承担了孤儿寡母的基本生计,他们也可以去寻找别的工作,而酿酒公司的收入作为社会补助流入城市低收入市民手中,你觉得这套机制如何?”波拿巴问。

    她无话可说。

    “你可以找个城市试运行。”他温和得说“我知道你很生气……”

    “我不能做到一边说重视教育,一边无视这种现象存在,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有可能会受不了,现在我身上的裙子没有紧身衣,女人获得了自由,但这种自由如果是建立在让儿童受苦的基础上的……”她压抑着愤怒说“我认识一个女人,她为了保护孩子而死,我爱上的男人,也是保护自己的学生,就连你,奥坦斯和欧仁喜欢你,有时你有点小孩子心性……”

    “你先一个人冷静下来。”波拿巴说。

    她朝他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离开了。

    就像他说的,她现在没有办法思考,要继续沟通还是等冷静下来再说吧。

第八十五章 雾中魔影

    19世纪的伦敦大雾是季节性的,从秋末开始,冬季尤其严重,春季有所缓解,并不是有些记录里写的那样浓雾无时不在。

    同样这时的雾也不像后来那样令人窒息,那时的工厂排烟并没有后来那么严重。一场大火虽然几乎将伦敦烧毁了,却让人们能重新规划。然而随着金融城和西区员工的增长,穷人的房子被拆毁了,他们被迫搬到贫民区,或者住进因为过分拥挤而即将成为贫民区的地方。

    而郊区的一些地方,它们本来时想要吸引富人去住的,比如诺丁谷之类,可惜房地产开发商没有想到这片高档住宅区因为附近有猪舍和砖厂,富人不愿意去。于是这种建筑投资失败,房屋被分割成出租房租给穷人。

    在19世纪初,伦敦有十多个大型贫民区,这其中不包括日后赫赫有名的白教堂区,此时它还是个工厂林立的工业区,虽然它已经因为挤满了爱尔兰裔居民而有了败落的迹象。在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里有一本书叫《七面钟之谜》,书中的某个情节里有一封信,信里提起了七面钟这个地方。它是确实存在的,并且还是伦敦有名的贫民区。

    那时人们心中已经将监狱和贫民窟等价了,监狱里住着犯罪的穷人,贫民窟里住着即将犯罪的穷人,甚至还有记者参观贫民窟和监狱,为中产阶级的读者们描述他们仿佛异世界的见闻。

    1800年伦敦监狱有19所,它们被高墙之外的人看作是伦敦一景,虽然监狱是身无分文的人待的地方,但待在负债人监狱只要肯付钱,基本设施和服务还是可以提供的,在舰队街监狱有钱人会住在一起。相比之下监狱的穷人区则关着最可悲和不幸的人,他们要通过乞讨来挣自己的口粮。

    这些人轮流站在格栅的后面,通过勉强能伸出一只手的“格子”晃动着碗、钱盒,悲惨得喊着“行行好,可怜可怜负债人吧”。

    英国人对本国的犯人都这样,怎么会善待法国的俘虏,除非拿破仑交钱,俘虏们的生活才会有改善。

    但有一点,那就是在监狱里工匠和生意人的生意照做,与墙外无异。有一些法国的能工巧匠会用兽骨雕刻精美的工艺品卖给狱卒,看守将它卖出去后,被俘虏的工匠就会有自己的单间和家具,还会有火炉和热水。

    英国是个很看重个人能力的地方,对能力出众的人非常崇拜,那么能打的战神拿破仑在英国还是有很多崇拜者的。

    至于同情心则是因人而异的,那么英俊的小威廉·皮特将教会孤儿院的孩子们视为“负担”。

    养孩子当然要花钱,他们能7、8岁自己去工厂干活养活自己,那确实能减轻父母和社会许多负担,就是他们长大了之后成样就不清楚了,可能就是那些站在监狱的栅栏后面,摇晃着钱盒的那些人吧。

    乔治安娜摇头,看了一下手里的地图,帕尔图位于波罗的海东岸的爱沙尼亚,它曾经被瑞典占领,后来被并入俄罗斯帝国,曾经是汉萨同盟的成员之一。

    自从马耳他被占领后,保罗一世就退出了反法同盟,并且还有组建反英同盟的架势。那一天她在卢浮宫就碰到了俄国公使夫人,当时反法同盟还没有完全解体,至少英国还在抵抗。

    杀死保罗一世对英国是有利的,同样有利的还有亚历山大一世,他也是嫌疑人之一,然而大家都没有证据,就像有人谣传他并不是叶卡捷琳娜女王与彼得三世所生的似的,至少在dna技术出现前是只有叶卡捷琳娜女王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关于叶卡捷琳娜女王,乔治安娜的映像最深的就是她下令杀死所有土耳其俘虏,让黑海变成了红海,另外还有她数不清的情人,以及高超的权谋手腕,她确实没有想到女王居然还有这一面,在解决了啤酒的竞业纠纷的同时还让孤儿寡母得到了照顾。

    她忽然想起了俄国公使肥胖的夫人“那是因为她们都是白痴”这句中气十足的话,又一次摇了摇头。

    做一个女政治家她还差得远,很有可能她会好心办坏事,失败的改革一样是会带来毁灭的。

    她还是做个家庭妇女,关心一下小孩子的问题。塔尔图位于内陆,至少不想塔林那样紧靠着海边,波罗的海最古老的城镇,北欧最古老的大学塔尔图大学就坐落在那个地方。

    鲁汶也有大学城,但她估计鲁汶人对这个啤酒酿造权的机制不会有兴趣,而梅赫伦则是个全新的城市,实施起来应该会简单很多,更何况还有条铁路要从那里通过。

    但她却不由自主得看着根特,那里是冈特的约翰出生的地方,也就是伏地魔母亲的祖先出生的地方。借着这个机会她或许可以理解一下比利时的国情,毕竟她也和很多法国人一样对邻居的情况一无所知。

    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布鲁塞尔南部,一个名叫滑铁卢的小镇,它在地图上只是一个点,就像许多无名的小村庄一样,她的心情无比复杂。

    波拿巴刚才没有教训她,反而告诉了她一个可施行的协调机制,党争最明显的就是互相揭对方的老底,让对方名声臭不可闻,然后对方下台,自己上台。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大家都忙着争,忘了做正事,开膛手杰克活动的时候正好是伦敦市长竞选时期。

    比起关心那些受害者,有太多别的事值得人们关心了,比如对连环杀手,还有新市长游行。

    开膛手杰克活动的时间大概是8月到11月,而11月的第二个六之前的星期五正好是市长就职日,也就是说开膛手杰克最后一次犯案1888年11月9日正好是伦敦市长就职的那天。

    第二天也就是11月10日正好举行游行,而1888年9月30日双尸案发生的前一天刚好就是圣米迦勒日,也就是市长竞选的日子。

    “为什么我会想着他?”乔治安娜抱怨着,她相信警长的直觉,凶手就是受害者的儿子。

    但也有可能发生命案会阻挠市长竞选,这样他就能连任了,当时的市长是谁来着?

    乔治安娜忽然明白自己比小她很多岁的麻瓜差距在什么地方了。

    与俄国搞好关系无疑是有利的,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啤酒贸易和孤儿寡妇都是小事。

    特拉法尔加海战是多个国家的转折点,失去了制海权的西班牙同时失去了与殖民地的关系,然后他们就与法国成了陆上的竞争对手了。

    同时如果英国在特拉法尔加海战输了,那么也会失去制海权,赔上一个纳尔逊换来两百年国运还是值得的。

    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约瑟芬派出使者时两国海军都让开了一条路,他们也在期望她能带来和平。

    有可能她的分析是对的,也有可能完全是因为他们出于礼仪,但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出面让他们让出一条路的可能性很小,虽然英国确实为法国让出了近海捕鱼权。

    两国可以联合执法,就像他们一起抓伯伯尔海盗,审判的问题慢慢扯吧。

    所以她的直觉没有出错,虽然她让法国巫师救了英国战舰,即便这条战舰有可能在特拉法尔加海战上出现。

    “所以哪里出了问题!”她大叫着,然后又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就像夏洛克·福尔摩斯,只是她不会拉小提琴。

第八十六章 暗藏的怪物

    在1888年9月29日晚上大约8点半左右,凯萨琳·艾道斯被发现喝醉酒倒在伦敦的阿尔盖特高街上。于是她被关在了拘留所里,直到第二天中午12点55足够清醒了才被放回家。

    她离开时给了警察一个假名字——玛丽·凯利,正好和开膛手杰克最后一个公认的受害者,25岁的玛丽·凯利一个名字。

    25岁的玛丽·凯利和其他的受害者不同,她年轻漂亮,有很多个男人供养着她。乔治安娜曾经有过一个推论,年轻的玛丽以前是为上流社会服务的。假如说她与某位政治人物有关,而那个人又不希望自己卷入某个丑闻之中,那么他就有可能会买凶杀人。

    那个杀手先去了监狱,在那里找到了报了“玛丽·凯利”这个假名的凯萨琳·艾道斯,后来他找到了真正的玛丽·凯利,将她伪装成杰克的受害者。

    这听起来可真够阴谋论的,然而不论是凯萨琳·艾道斯还是真正的玛丽·凯利都享用了一个名字。英国国情和法国不同,一旦扯上这方面的绯闻,政治人物的政治生命就结束了。

    乔治安娜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足,却不代表自己安心成为一个家庭主妇,她以前也有自己的家庭,为什么介入别人的婚姻里呢?

    她不期盼约瑟芬的位置,这是很多女人都会奢望的,她们以为自己可以取代她。

    这是人之常情,以前她也奢望着自己能替代莉莉,只是她输了,然后,她希望能从别的男人那里赢回来。

    波拿巴是皇帝又如何呢?她又不在乎那些荣华富贵、纸醉金迷。

    从某个角度来说,她比宝林还不如,至少宝林还年轻,有希望生孩子,拿破仑以婚姻引诱她,虽然他是处于复仇为目的,又何尝不是因为他早就想要品尝成功者的那种滋味。他已经功成名就,可以是他选择女人,而不是女人选择他了。

    她没有看清一个人,按照传说中那样人云亦云,觉得波拿巴真的是个很专情,一生只爱了一个人。

    她搞错了很多东西,不论是西弗勒斯那样真的一辈子只爱了一个人的,还是波拿巴那样的,都不觉得她是不可替代的,就连小威廉·皮特的求婚,又有多少是因为他爱她,而不是基于男人的征服欲呢?

    因为她被贴上了一个标签,她是拿破仑的女人,她将自己卷进了一个麻烦里。

    就像25岁玛丽·凯利,她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惹了谁,然后就被追杀的杀手以模仿开膛手杰克的手法杀死了,即便这个麻烦与伦敦市长竞选可能没有关系,只是时间上的巧合。

    开膛手杰克曾经被认为是个体面人,提供这个证词的人也许是个天生的作家,他编了个故事,让嫌疑人不再仅限于底层。

    对于上流阶层的人来说一切物质他们都不缺了,可是在灵魂深处有一种渴望,而这不是靠钱能买来的,于是他们就来到了他们平时不会涉足的贫民窟,向那些40多岁还没有一个奇生之所的女人们动手。

    然而即便是妓女,杀了她们还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就是“戏剧”矛盾而冲突的地方,即便她们被视为毫无用处的垃圾,那些有钱人也不能随意夺走她们的生命,这或许是富有程度决定社会地位的时代里唯一的平等了。

    人们在出事后组建了巡逻队维持秩序,在黑暗中,妓女和下夜班回家的女工有多大的区别呢?

    富人区的人们对此持着一种看戏的态度,因为他们以为杰克不会去他们的社区,然而玛丽·凯利却让他们的世界和贫民窟有了关联。

    不会有那样的女人存在吗?以怀孕为要挟,要他们与自己的妻子离婚,然后和她结婚,否则就让他们名誉扫地。又或者他们从事了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她掌握了他的证据,那个原本可笑的诬告就变得有可能发生了。

    虽然监狱里有的是渣子会为了钱动手杀人,可是这些人一旦掌握了有钱人的证据,那么就有可能以此为要挟勒索,所以他需要找到一个有“职业素养”的专职杀手。

    杀手不知道玛丽·凯利长什么样,但有钱人喜欢用真名和他们“社交”的女人。这种女孩往往会做出错误的选择,最后到监狱那样的地方,于是就从伦敦监狱的出狱名单里找到了“玛丽·凯利”。

    杀手可能是体面人,兴许他以前过过一段时间苦日子,却因为过上了好生活与原来的世界脱节了,他并不知道聪明的女孩儿不会在街上用真名,19世纪也没有身份证这样的东西。

    这就是那些人让人觉得无聊的地方,他们希望别人都是真的,保证自己不会被骗,于是设计了一套又一套的法律和道德共同体来约束和防备。

    他们喜欢小孩也是因为孩子比较顺从听话,不会反抗,遇上叛逆、不听他们话的,他们就觉得他们是坏孩子。“调皮的杰克”在街上玩那么恐怖的“捉迷藏”游戏,如果警察和平民巡逻队没有配合好就会形成漏洞,于是就出现了一天晚上两起命案,而无人发现凶手踪迹的情况。

    有很多人眼里好孩子会有一天忽然崭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就像老巴迪克劳奇在法庭上看着小巴蒂克劳奇,惊叹得说出“你不是我的儿子”。

    然而他还是个父亲,在冷静下来后他答应配合妻子完成了那个计划,克劳奇夫人喝了复方汤剂接受了摄魂怪之吻,而真的小巴蒂克劳奇则回到了家里。可即便在家里他也必须带着隐形斗篷生活,否则被喜欢透过窗户“观察人类”的邻居看见了,一切都白费了。

    一直以来都是“杰克”带着人们兜圈子,对于抓住杰克的“狩猎”欲让人们疯狂、丧失理智的同时也忽略了一些显而易见的线索,同时又被虚假的线索给干扰了。

    “杰克”可能不只是一个人,就像是腐肉会引来乌鸦,一开始是一只,然后更多的乌鸦围了过来,参加这场“饕餮盛宴”。他们基于各种目的来杀死那些符合“杰克”目标的人物,然后伪造成全部是“杰克”一个人干的,而造成这一切的则是伦敦贫民窟黑暗、复杂如迷宫一样的街道和漏洞百出的警察系统。

    尼采曾经说过,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和怪物搏斗的人要小心自己也变成怪物。

    现在乔治安娜脑袋里就有个疯狂的计划,但有的人冷血无情起来,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可以抛弃的,比如老汤姆·里德尔。

    所以要那些只在乎利益的人真的在乎别人孩子的教育,不只是要绑架他们的孩子,还要和路易十五时期的巴黎儿童绑架案一样造成社会效应和恐慌。

    一般小孩子不会相信大人,父母会警告他们不要跟陌生人乱走,可是他们却会很容易相信“哥哥姐姐”。

    童工们可以带着那些在学校里孤独的孩子一起玩,然后就此消失不见,那些中产阶级的父母可以去乡下的工厂里挨个找,他们是拥有投票权的,谁叫他们投票通过工厂法是慈善法而非监督法呢?

    与其被神化,不如做个怪物。

    混血媚娃本身就是个“怪物”,她装什么纯洁、善良、品德高尚呢?

    可能是她心里“圣人”的一面叫嚣着要杀死她,她才总想着自我毁灭,就像狼人卢平,即便他知道斯内普给他喝的“poison”可能有毒,还是毫不犹豫得喝了。

    她又听到尖叫声了,但她分不清这是恐怖的尖叫,还是海鸥的叫声。

    这是孩子的叫声,还是女人的叫声。

    她对约瑟芬感到抱歉,她不该以“再婚”来定义她和波拿巴的关系的。

    偷情还搞得那么明目张胆,世人皆知可真够不要脸的。

    她宁可相信波拿巴利用了她,至于她以后会如何?

    不论她有多惨,都纯属活该。

    万幸的是她还可以准备毒药,她不需要像阿不思那样胁迫别人代替她动手。不过在她死前,她可以利用目前的身份干点什么。

    连自己的死都可以算计利用的人很可怕,可是波莫纳觉得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冷静得出奇。

    “你当时也是这样的吗?阿不思?”她问。

    带着半月眼镜的蓝眼巫师悲伤得看着她。

    “相对于150岁,我的岁数算是很年轻了,但我可不想你一样活那么久。”她平静得说“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希望永生?”

    “我希望你能快乐。”阿不思,或者说是她看到的幻影说。

    “你给了我快乐的前半生,但是当你选择死亡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不能依靠你了。”她抚摸着手上的手镯“我必须自己独立,毕竟,男人是靠不住的。”

    “我也是男人。”阿不思说。

    她笑着没有回答。

    男人和父亲怎么能一样呢?

    “你为什么不去找格林德沃?”她问。

    他没有回答。

    “现在,没人会阻止你们在一起了。”她说。

    “男人是靠不住的。”阿不思开玩笑一样冲她眨眼睛“而且,我也过了可以被爱伤害的年纪了啊。”

第八十七章 慈善货物

    因为体制出现了问题,罪恶将赤裸裸得暴露出来。

    开膛手杰克只是暴露了一个方面,马尔萨斯人口论则试图将苦难和罪恶归结为人口增加,以试图掩盖真正的根源。

    只要财富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那么无论穷人怎么减少生育,他们也只能均摊剩下的少部分财富,就比如穷人剩下了一个,他也只有20%的财富,而一个富人则有80%的财富,怎么算都不可能平等的。

    而在议会改革,降低选民的财富和身份要求之前,穷人是没有选举权,也就是说没有代表可以代表他们发声的,占人口大多数的普通平民消失了,他们似乎不存在,而工厂法又确实关系着他们的利益。

    这可以这么解释,当诸如韦奇伍德这些新兴工业领袖将自己的儿女送到更好的学校读书的时候,他们需要将普通工人的孩子送进工厂里,让他们每天干十几个小时的活,让这些小孩赚的剩余价值供他们的孩子读书,成为社会精英,然后继续统治普通人的儿女。

    孩子又不是男人生的,他们更关心有多少个配偶,对于这部分有钱有势的男人,他们随时可以吸引很多女人,也就不在意女人和孩子了。

    女人负责生孩子,那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绝大多数有母性的女人都会舍命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女人没有选举权,她们的意见也没人听,即便在30年后的维多利亚时代也是这样的。

    因为英国的人口少,可消费的人口更少,所以他们才需要更广阔的海外市场,其中法国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法国是欧洲有名的人口大国,可是1787年贸易条约执行后,英国棉布商一时倾销得很舒服,却让法国的纺织业倒闭了。而法国人又不是印度人,大量失业人口和不断攀升的粮食价格爆发了法国大革命,接着自由、平等、博爱的浪潮回卷到了英国,英国也开始不稳定了。

    人少就格外珍惜孩子,父母想送孩子去好学校,霍格沃茨可是收平民孩子的,那些贵族子弟如果不被他们喜欢……德拉科六年级的时候多惨,哈利喜欢学校胜过在佩尼家过暑假,他在学校有很多朋友。德拉科孤独到无人倾诉,哈利则希望有父母和长辈的关怀,以前武穆里奇在学校里搞的那些,被父母知道了信就雨片般送来了,看来他们还是知道关心“自己”的孩子的。

    然而这些人是普通人,他们不知道议会里有多少和小威廉·皮特一样将孩子视为负担的男议员。

    原本乔治安娜想要冷静,结果她现在更加不冷静了,她的脑子里不断盘算着如何在伦敦制造恐怖,就像姑获鸟一样将孩子偷走。

    那些使用童工的老板会干什么呢?首先鞭子抽打是免不了的,用途是纠正童工们的些微错误,1799年时有个记者采访了一个叫罗伯特·布林科的男孩儿,他和八九十个男女孩童一道被送到诺丁汉附近的厂里。

    鞭打除了纠正错误,还可以让他们保持清醒和警觉,小孩子贪睡,可能干着活就睡着了,然后手指绞进机器里,那里可没有增骨剂让他们的骨头长回去。

    有的工场主还会拳打脚踢儿童,甚至掐他们的耳朵,直到把耳朵掐穿了,布林科的老板则把他的两个手腕吊在机器上,随着机器运动,他不得不蹲下,然后又重新吊起来,为了防止他咬人还锉了他的牙齿。

    偏偏这些人赚的是女人的钱,别的女人她不清楚,反正她自己穿不下去,她憋了半天的劲,还是没有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于是她开始嚎啕大哭。

    她估计波拿巴今晚上不会来找她了,估计又有哪个“见机行事”的狐狸精要蹿他的卧室去。

    这时候她看见了玛蒂尔达,于是哭着对她招手。

    “有什么事,夫人。”玛蒂尔达担忧得说。

    “你去告诉迪洛克,跟他说这是规矩,以后哪个女人,包括我在内,除了约瑟芬都不能在第一执政的床上过夜。”她哭着说“还有啊~~~”

    玛蒂尔达不等她说完就跑了。

    这时她才发现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玛蒂尔达是进来“探听情报”的,于是她哭得更伤心了。

    女人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虽然她哭不是为了实现某个目的。

    如果是约瑟芬来,肯定是高高兴兴的,怎么会跟她一样,闹得跟哭丧似的。

    其实约瑟芬和波拿巴是一种互补,拿破仑惹恼了某些人,约瑟芬就会安抚他们。她哭有什么用呢?对铁石心肠的人来说,女人的眼泪是没有用处的。

    真的闹过了头,拿破仑对她没兴趣了,那么即便她死了也是没用的。

    后期的拿破仑人命对他来说不过是数字而已,他失去了那种“战场的魔法师”展现的神奇力量,金字塔之战就像是个杜撰出来的故事,士兵们对他的那种如同敬仰神一样的崇拜也消失了。

    跟着他不再是低战损和巨大的战果,为了逃兵役又要交税。

    好不容易找到个心肠是热的,人家喜欢的是格兰芬多的莉莉。

    她真的很没看人的眼力,即便她看人不是单看长相和财富。

    以前她希望自己长不大,能永远是个少女,在霍格沃茨的湖里和人鱼一起游泳。

    现在这个净土也被污染了,那么多孩子害怕长大,不是因为他们害怕成年后的苦恼,而是因为那代表他们将失去工作。

    当劳动力不够的时候,报纸上还会继续大肆宣传马尔萨斯人口论么?

    爱尔兰人只是暂时移民到英国,以后他们会移民到美国去的。

    “你就会用这招对付我。”波拿巴在门口说“你不是说女巫不会流泪的么?”

    “我发觉女人的眼泪不是对所有男人都有用,所以我不会用眼泪来达成某个目的。”她用沙哑的声音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入市税的全称是慈善货物入市税,葡萄酒是一种慈善的货物。”

    “你没记错,这笔葡萄酒入市税收本来要用来修圣马丁运河,现在它被用来修庇护所和医院了。”波拿巴斩钉截铁得说“我让你想的,用啤酒租金赡养孤儿寡母的事呢?”

    “你直接说要找啤酒酿酒公司收税不就好了。”她抱怨着说。

    “你不是想让英国商人卖设备么。”他走到她旁边坐下“把许可证租借给他们……”

    “不是因为你想向叶卡捷琳娜女王致敬?”她打断了他的话说。

    他没说话。

    “我认为人性本恶。”她干巴巴得说“要不是法国没有啤酒文化……”

    “你别那么干!”他警告着“小心有人说粮食不够吃,还酿酒?”

    她懒得理会他。

    “你不许别的女人在我的床上过夜,那你准不准我在别人的床上过夜呢?”他又问。

    她气得一拍桌子,刚想转身,就被他拉着手抱在了怀里。

    “有的男人是靠不住,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靠不住,你可以依靠我。”他嬉皮笑脸得说。

    她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短暂得依靠了一下。

    算是她借的,因为她实在太累了。

第八十八章 调皮的风(一)

    “您放心,我这里绝对没有使用童工。”

    第二天一大早,乔治安娜就被带着去参观了勒特雷波尔当地的纺织厂,虽然她怀疑是事先安排的,可是她在现场确实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未成年人。

    其实即便是禁止使用童工的索霍公司也免不了有学徒存在,只不过博尔顿规定他们只允许工作10个小时,而且空气流通,没有飘在空气中云一样的棉花飞絮。

    这个世界需要爱与信仰。

    即便知道是假的,乔治安娜还是冲着工厂老板露出了微笑,然后他就像中了某种魔咒般“石化”了。

    “满意了?”波拿巴问。

    她点了点头,然后挽着他的胳膊离开了工厂。

    帝政时代又被称为薄衣时代,女人们流行穿一种“白细棉布”制作的宽松连衣裙,这就必须需要英国的高支纱来纺织了。

    轻薄的衣着与小冰期寒冷的气候并不适合,引起许多人呼吸系统出现了毛病,流行感冒、肺结核等疾病,加上那些得了热病的孩子,好像到处都有人在咳嗽。

    为了不让自己冻感冒,人们往往会穿上外套、斗篷什么的。裙子的长度一般没有固定的标准,但给乔治安娜做衣服的设计师却按照巴黎流行的款式,长度刚好达到需要她提着,保持优雅姿态的模样,只不过她穿的不是细棉布,而是波斯白缎,上面用银线绣了花纹,低调而奢华。

    昨天闹了那么大一出戏,她今天不能还不给他面子。虽然他们都换上了“便装”在海边散步,还是有很多人一眼就认出了第一执政,本身勒特雷波尔就是个旅游胜地,很多巴黎人会到这里来“呼吸新鲜空气”,他彬彬有礼得和对方打招呼,对方也是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各自的女伴继续在海边散步。

    这时远处的教堂传来了轻柔的敲钟声,她下意识得抬头看了过去,那钟声是为了他们而敲的么?

    “乡下人都很迷信,他们相信罗马女巫和高卢女巫。”他这时忽然说道“受控制的迷信是允许的。”

    “你以为,我会宣扬迷信?”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问。

    他盯着她没有回答。

    “我不会那么做的,利昂,用巫术进行统治是及其可笑的。”乔治安娜笑着说“而且我也不会到处宣传,要人们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

    他笑了起来“一个伟大的国家不该由稚嫩的思想和意识形态组成,在这里我更愿意称之为灵魂,如果一个人的身体成熟了,而他们的灵魂还很稚嫩……”

    “国家的强大是由人民的智力来决定的。”乔治安娜打断了他“但是智力和体力一样需要时间去锻炼,我想就算是巫师也无法做到让一个人在将大多数的时间用于工作后,还有时间挤出来学习。”

    “真正的征服,唯一不让人感到遗憾的征服,就是对于无知的征服。”拿破仑说道。

    “我该找个本子记下来,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名言警句。”乔治安娜说。

    “你也说了名言,‘这个世界不缺想当领袖的人,却缺少支持他们的民众’,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看着海对岸,应该是英格兰的方向,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很多人受不了那让人窒息的空气还有跟“上等人”说话碰一下帽檐的繁文缛节,决定乘船移民到新大陆去追寻自由了吧。

    马尔萨斯人口论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英格兰劳动力缺失被束之高阁,那时候没人说生产资料不够分的事了。

    “这是我读霍布斯的利维坦所理解的。”乔治安娜抿着嘴说“认同的法律,参加的人才不会让人觉得不公正。”

    “你必须知道,恢复间接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会带来严重的对立情绪,1790年时甚至还立法取消了间接税。”波拿巴说“一个好的间接税要让最小的纳税人觉得自己不是被强迫敲诈或者是被欺诈,以后苹果酒、葡萄酒、啤酒都会被整个收税,你该想想苹果酒要用来干什么善事。”波拿巴说。

    她怪异得看着他。

    “什么?”他奇怪得问。

    “狡猾。”她看着他摇头“居然假借女人和孩子作为征税的借口。”

    他很无赖得耸肩“我听说英国人会将酿酒剩下的啤酒花用来喂牲口,那是不是英国的牛长得特别壮实的诀窍?”

    “我会实验的。”她慎重得说“另外我觉得废水该处理再排放。”

    “啤酒会产生废水?”

    “不是,是工业碱和甜菜制糖后得废水。”乔治安娜说“我听说有个化学家,我想找到他继续服务,不过,他曾经为奥尔良公爵服务过。”

    “只要他愿意效忠共和国,我可以赦免他。”波拿巴平静得说“法国人赋予了我大赦的权力。”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因为这个权力是全民公投通过了的,虽然1802年的宪法没有拿破仑担任终身执政的这一条。

    有些人和事是不可饶恕的,但人民赋予了拿破仑权力大赦,那么他就可以大赦,即便有人不服也只能忍了,也正是这一点让大批的流亡者回国。

    “在法兰西,细节是大事,有时理智会变得一文不值。”他看着她说“您恢复理智了?”

    “哦!”她恼火得大叫,波拿巴却大笑了起来。

    “我不认为法国人爱好自由和平等,他们只有一种情感,荣誉,还有勋位。”

    “英国人也差不多,你知不知道韦奇伍德在伦敦有个展示室?”乔治安娜说“他的第二个儿子负责接待,他也受够了走进商店的人的傲慢态度,他觉得自己与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波拿巴没有做声。

    “那些人傲慢的态度让这位少爷觉得继续担当展厅招待有失身分,后来他娶了一个贵族家庭的女儿为妻。”

    “您呢?您是哪个贵族的女儿?”波拿巴问。

    “我不是贵族。”乔治安娜问。

    他停了下来,抓着她的双手。

    “只有平民的才会去学习贵族礼仪,而贵族则是不断想要挣脱它们获取自由。”

    “我不觉得,也有贵族恪守着礼仪和规矩。”

    “我说的是英国贵族,你知不知道现在泰晤士河那边的女性也在流行穿男装?”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你带起了一个时尚,乔治安娜。”波拿巴笑着说“看来我们要共享衣橱了。”

    她觉得自己快挨雷劈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送我的?”波拿巴问“约瑟芬送了我那件红色的检阅服。”

    她看着他脖子上的黑色领巾,觉得它可以换一个颜色,这世界上没人比拿破仑更适合泰尔紫了。

    可是那紫色的领巾总是会让她想起另一个人,她也送了一条紫色的丝绸领结给西弗勒斯,藏在他单调的黑色外套下面,偶尔可以看到一点。

    “为什么你要找我要?”她笑着问。

    “我的生日快到了。”他很直接得问“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瓷器。”她斩钉截铁得说。

    他露出莫测的表情。

    “你难道不知道韦奇伍德在占领欧洲上流社会的瓷器市场么?”她很市侩得说“等其他王室过生日的时候也要送,顺便给塞弗尔陶瓷做广告。”

    他摇头。

    “你想要什么?”她又问,她估计他不会想要个夜壶做礼物。

    波拿巴背着手,一副沉思者的样子。

    乔治安娜耸耸肩,继续挽着他的手散步。

    海浪啊海浪,一层又一层亲吻着岸边坚硬的岩石,直到将它给冲刷成细沙。

    或许只有这么坚定的意志的人,才会这么顽固得想要征服她吧,正常人早就换一个轻松点的了。

第八十九章 调皮的风(二)

    太阳王路易十四的画像上有一个很醒目的地方,因为身高问题他需要穿高跟鞋,鞋跟还涂成了红色,直到大革命前穿红鞋跟都是法国贵族的特权,因此除了“无套裤汉”,“平鞋底”(piedplat)也是代表出身卑微的称谓。

    即便没有了丝袜,穿上了高筒靴,一样有人想把自己的鞋跟涂红。宗教将平等思想与天堂联系在一起,让富人可以被穷人杀死。但是政府将罪犯判了死刑,牧师却赦免他们上天堂,同一种行为放在一个人身上,结果一个是上断头台,另一种是宽恕。用波拿巴的说法,这两种权力的公开运作南辕北辙,既然这两种权力可以互相碰撞,那么就可以预见它们之间的冲突,不给它们留下明确的边界提前进行跟踪,明确指出是世俗该做的部分,就无法阻止教会蚕食国家。说到底,宗教想要拥有一切。

    第一执政即不想要一个占统治地位的宗教,也不想要一个新的宗教。换而言之他是支持成立魔法部,约束巫师们的行为,避免他们到处去宣传“迷信”。

    他强行关闭了敬神博爱会也是因为如此,乔治安娜回忆着以前格林德沃在法国干的事,他也进行了一种思想传播——巫师是在阻止麻瓜毁灭世界的正义之士,他们不再是为了自己利益而抗议的乌合之众了。

    她想着该怎么阻止“未来的”格林德沃钻这样的空子,可是她思考的结果是无解的,就像终有一日麻瓜孤儿院里会诞生一个伏地魔。

    如果让教会重新战胜世俗占统治地位,那么对巫师也是不利的,虽然像中世纪那样猎巫已经不大可能了。

    科学正以一种超乎人类想象的速度颠覆人们对世界的认知,乔治安娜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前卫”了,月光社的发现才叫惊人,患有忧郁症的汤姆·韦奇伍德已经做了银盐感光性实验,并写了相关论文进行发表了。

    据斯坦利说,这位身材高挑、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公子有很多女孩喜欢,现在的人就喜欢这种高贵中带着淡淡忧郁的“英伦气质”。

    可是他自己还是想要欢快大笑的,他从一个朋友那里知道了戴维发现了一氧化二氮,他们称呼这种气体一定是来自天堂,能带来奇妙的快乐,并且似乎对身体没有害处。

    但伊拉斯谟·达尔文却认为它可能会有,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汤姆和他同样患有忧郁症的朋友分别用了阿片和一氧化二氮进行治疗,最终结果如达尔文所预料的,那种“天堂的气体”对汤姆的朋友造成了持久的、不可逆的伤害,并间接对月光社人造成了伤害。

    好奇心是月光社人的共同特点,他们不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进行了气体实验,最终他们得到的结论是这种快乐和仁慈的情感是由身体的化学反应,而不是上帝创造的。戴维是个精明的野心家,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月光社,并加入了新成立的伦敦皇家学院。

    拿破仑不是很喜欢华兹华斯,这不仅是因为乔治安娜对他有过多关注,而且因为诗人华兹华斯有个水手兄弟,他在戴维走后成了汤姆·韦奇伍德关于“感觉”探索的新的供货人。汤姆和华兹华斯是在巴黎认识的,只是他的兄弟提供的不是“天堂的气体”,而是植物类的,一种他声称是“忘忧草”的印度植物。

    在荷马史诗中也有关于忘忧草的描述,然而开始尝试“忘忧草”的汤姆体重急剧下降,而且完全无法戒掉它,没有了“忘忧草”这个有忧郁症的青年就觉得生活毫无乐趣可言。

    他也才30多岁,却好像活不了多久了,伊拉斯谟·达尔文对此毫无办法。新一代月光社人所要面对的问题和老一代不同,他们需要在独自在未知的世界摸索,这是很多天才会遇到的问题。

    古往今来教会都似乎担当着阻止进步思想的反派角色,让那些“异端”相信圣人骨头创造的奇迹、不祥的鸟飞行、算命师、解梦人、巫术、吸血鬼会被他们认为是各种各样的愚蠢,无知和轻信总是相伴而生,误导奴役了人类。

    乔治安娜比较认同牛顿的方式,即通过理解神的造物来了解神,不论它是存在还是不存在的。

    这是她的一个方向,也是她和波拿巴共同的观念。

    那些让人愉悦的东西往往是没有好处的,可是要是和阿不思那样一直活地清醒也一样很痛苦,人们因为爱着霍格沃茨才会保护它,它能给孩子们带来快乐,当乌穆里奇统治学校的时候韦斯来兄弟就把它给炸了,直到邓布利多重新回到学校担任校长。

    他们炸的不仅仅是挂在墙上的教育法案,还想要摆脱强加给他们的枷锁。

    旧贵族们可能不习惯什么叫“向人民的情绪让步”,以前杜巴丽夫人命令自己的奴隶离开国民委员会,她就习惯了这种无视奴隶情绪的生活方式。

    督政府时代是真的顺着民意不强行收税,旧制度的过度勒索、苦难、掠夺、贫困造成了根深蒂固的愤怒,任何政府即使出于同情、至少出于谨慎的税收都会带来强烈的反弹。

    于是督政府通过向银行家借债度日,这也导致了另一个问题,银行家们控制了政府,拿破仑再能打胜仗他也不是无敌的,更何况当时督政府想趁着他在埃及的时候通过打胜战树立自己的威信。

    拿破仑是不吃盲目民主配方的,不卖路易斯安那增加国库收入,那就要从别的地方增加收入,至于孤儿院和新教自己设立管理委员会的事她不能插手。

    小威廉·皮特都因为插手爱尔兰的天主教事务被罢职了,英国留在法国的居民虽然住在城外的军营里,被限制了一定自由,却要比那些在英国监狱的法国战俘日子好多了,英国俘虏们也觉得法国对俘虏的方式比较人道。

    这种事女人是真的插不上手,本来学习和探索也是一种玩,她平时可以多和孩子们一起玩。

    伯明翰图书馆的墙上有一条标语——没有哲学家,只有永恒的教会和国王。

    然而到了1791年的4月,当时的人们已经不流行穿有搭扣的靴子了,改成了系鞋带的,伯明翰的贸易受到了一定影响,议会通过了《警察法案》,市民们抱怨为不断升高的教区税率和为警察法案付钱,所有的争吵混杂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个“长老会阴谋”,目的是夺取伯明翰的控制权。

    随着仲夏的到来,法国发生的事激起了保守主义者的恐慌,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从杜伊勒里宫出逃,后来又被抓获,于是在攻占巴士底狱纪念日那天,伯明翰将举行一次晚宴,庆祝“自由的朋友”,晚宴在《公报》上公布,紧接着所有的邀请者名字将印在半便士的小册子上。

    可是实际上拿到手的小册子副本上宣布“庆贺高卢人的自由”、并谴责议会的腐败、皮特的虚伪、皇室的奢侈,“奴隶制的和平比自由的战争让暴君们当心”,晚宴一度推迟,后来是皇家酒店的房东一直说服,宴会才继续进行的。

    后来这些人喝醉了,宴会五点钟解散,但客人们并没有离开,反雅各宾派正在召开会议,那些醉鬼就胡乱朝他们扔泥巴和石头。

    大约三小时后一群更多、更坚定的暴徒来到皇家酒店,晚宴结束已久,他们气坏了,打碎了所有的窗户,然后在皎洁的月光下径直转向普里斯特利的新会馆。

    当时的英国绅士们崇尚“复古”运动,很多人都参加了射箭俱乐部,甚至包括一部分淑女,当暴动发生时伯明翰当局并不在意,因为大多数的绅士们正在斯塔福德郡举行射箭比赛,当他们回去的时候伯明翰的所有门窗上都写着“永远的教会和国王”。

    暴民有一份攻击名单,虽然这份名单不断被修改增加,但里面有七个异教徒,他们是月光社富有的制造商和他们的朋友们。

    博尔顿将大炮安装在了索霍的门口,并呼吁他的工人们不要加入“暴民的法庭”,至于他的家被打砸抢烧他已经不在意了。

    这场暴动让月光社遭到了致命的伤害,不仅是财产的损失,还是他们信仰的一切——“理性”、“科学”、“自由”、“实验”,对科学和革命的联合攻击,这标志着英国民众从此开始对知识分子不再被信任,普里奇特利博士被驱逐,月光社几乎被摧毁了。

    绅士们召集志愿骑兵喊为他们的家园,国王派了龙骑兵前去镇压,有人将一把匕首插在了议会的桌上,说这就是暴乱时用的武器。

    从1787年开始,博尔顿就在用他的冲压铸币机制造“威尔金森代币”,它和便士差不多,只不过硬币上的头像换成了威尔金森的,而背面则换成了一个女人。

    尽管这些代表并不具备流通性,只是一种装饰性的艺术品,博尔顿还是制造了5吨。因为它只有威廉斯代币的一半重,商人们只肯把这些银币当成半个便士。

    有人开了头,其他企业家竞相效仿,不久这种私人铸造的硬币赶走了主权货币,甚至能在遥远的伦敦流通。

    赌场里的筹码也有类似的作用,虽然它是需要主权货币兑换的,拿着赌场的筹码在附近的商店里一样可以买东西,只是赌场就要小心有人造假的筹码了。

    十个投机客九个都会沉迷赌博,他们赢得快,输得也快,女人的嫁妆也被他们拿去还赌债了。法国新的民法典上规定了女方的嫁妆不能拿给丈夫还债,这样就算丈夫破产,她和孩子还可以维持生活。

    这是适合稳定社会的法律,实施起来却很难。

    博克博金不会因为梅洛普看着可怜就多典当一点金加隆给她,哈利的金库里有那么多金加隆,它们本质上和某些人放在坛子里,挖个坑埋起来的金币没有区别,所以麻瓜用硬币才总是遇到通货不够的情况。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忽然发现自己的父亲留下了那么大一笔财富应该觉得很幸运吧,谁做梦的时候不想着有个失散多年的富翁父母呢。

    乔治安娜不会傻到拿破仑收税只为了做善事,军队和宪兵都需要发军饷,他给了那些将军一年百万法郎的年金呢。

    听说在1783年,也就是安妮死的那一年仲夏,一颗火流星划过夜空,博尔顿观测到了。

    那一年伯明翰展开了“气球邮差”实验,他们已经从铁和水中提取到比空气更轻的氢气,达尔文原本计划它会落在索霍花园,但“调皮的风”却把它推到了斯塔福德的议员家里。

    这其实很简单,就是水的电解反应,水又不会和铁直接起反应。

    法兰西学院当时也在进行飞行实验,这属于前沿科技,当时法兰西学院为了进行载人实验,将四五个囚犯绑在了气球上,打算让他们飞跃海峡。

    这种氢气球的原理和热气球不同,乔治安娜没提,但她打算将瑞士的发明家阿米·阿尔冈德给弄回法国,他在日内瓦开了家燃灯公司,却因为缺乏资金快破产了,他自己过得很穷困。

    他参与了气球驾驶实验,尽管那天有雾和雨,而他离开伯明翰也是因为那次骚乱。

    所谓的掮客就是这样的,他掌握着很多资源,急需一个买主,有可能他卖的机器一文不值,甚至带来灾祸,但是也有可能带来意料之外的用途。

    和煤气相比,氢气污染更小,如果阿尔冈德能找到更科学便宜的办法制造氢气,那么巴黎的路灯就能更多了。

    开膛手杰克本身就是在黑暗的街道上出现,光明会让治安变好,只是有些人讨厌路灯,会将它故意砸烂。

    拿破仑自己不像路易十五那么挥霍,乔治安娜也不像蓬皮杜夫人那么喜欢奢侈品,可是他们要是死了,恐怕就要洪水滔天了。

    恐怕等不到他们死,10年之后谁来接班?

    想那么多干什么,做梦而已,她昨天哭了那么久,让她高兴一天不行么?

第九十章 调皮的风(三)

    18世纪火绒盒就开始普及了,其中一边有打火石盒一个铁块,另一边装有火柴和旧麻布,打火石和铁块碰撞起火,旧麻布着火,火柴被点燃,然后点亮蜡烛和其他需要点着的东西,盒子另一边的盖子则用来熄灭旧布上的火苗。

    这个过程挺麻烦的,但当时的火柴是硫磺火柴,它并不能和以后的磷火柴一样一点就着。

    但是制造这种火柴的工艺很简单,小贩们能在家里制造,用柴刀将便宜的木材劈成小条,再把一便士的硫磺在火上加热成液体,把火柴在里面浸一下就能使用了。

    然而明火在伦敦的街上很常见,不论是路灯(你可以用纸从鲸鱼油路灯上引火),还是在路边烤火的流浪汉,甚至有人擦皮鞋的时候也能找人借个火,所以火柴并不是必需品。

    兜售火柴往往都是小孩,不一定是小女孩儿,也有可能是小男孩儿,等他们长大一点之后,男孩们就开始干起了跑腿的事了。在车站码头到处都是等着为下车的旅客拿行李的男孩子,同时街头兜售也是男孩们的重要工作。早上六点是最后一班邮车离开邮局的时间,在此之前报童们就必须守在那里,换走雇主不需要的报纸。

    住在首都最方便的就是消息快捷,很多人没有囤积报纸的爱好,看完后就将它换给报童,比如用看完的泰晤士报换邮报,通常要贴那么点钱,这要看换报人和报童讨价还价的本领,报童再拿着看完的报纸在第二天清晨送去邮局,这些邮车通常是去乡下的,乡下人迟那么一天两天收到消息并不稀奇,这其中的差价就是报童和他雇主的利润了。

    有的男孩没有雇主,他们为自己工作,站在办公室、俱乐部尤其是客栈的门口售卖多种东西。或者是他们加入擦鞋协会,擦一双男鞋和给裤腿除尘需要1便士,男孩们必须诚实上交收入,大约是总收入的三分之一,守规矩的男孩会从赚钱最少的位置转到最有利可图的位置,比如摄政街那样的地方。通常擦皮鞋的会一边看报一边抽烟,反正报童和卖火柴的孩子们绝不会让一个客人空着手在那儿干站着。

    “谁要今天的报纸?新闻!新闻,来一份吧先生。”

    购买一份泰晤士报要六便士,一年需要8镑,租用一年之需要1镑6先令。这是斯坦利为乔治安娜描述的伦敦生活,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是这么过的。

    伯明翰的生活则是另一回事,当韦奇伍德得知波特兰花瓶的拍卖消息的时候,花瓶已经卖了出去,他只能找花瓶的所有人借,而花瓶的所有人也同意了他的请求,接下来则是要找人将它从伊特鲁里亚带回来了。

    韦奇伍德与艺术家关系紧密,但最“得宠”的三个艺术家分别是黛安娜·博克莱尔、约翰·弗拉克斯曼以及哈克伍德。其中黛安娜·博克莱尔是马尔伯勒第二代公爵的长女,她与长期不忠的博林布鲁克勋爵以不光彩的离婚告终,而她则依靠画画赚钱。查尔斯·詹姆斯·福克斯将她的话寄给了韦奇伍德,韦奇伍德对她的才华和人脉大加赞赏,她的设计以儿童为特色,以快乐天真的酒神男孩居多。

    而约翰·弗拉克斯曼则在阶级的另一端,他有先天的脊柱变形,一个牧师很同情他,几乎将他收养了,把他拉进了韦奇伍德有教养的、激进、非国教徒的圈子里。

    大概就在韦奇伍德得到回信的时候,弗拉克斯曼刚结婚,他希望能带着新婚妻子去罗马旅行。公爵的女儿对这个差事也很感兴趣,大概是1777年时韦奇伍德也在伊特鲁里亚呆过,照搬古典的风格不适应当下的品味,而她也想试试男孩以外的别的领域,去一下文艺复兴之都。另外一个哈德伍德对这个竞争并不感兴趣,即便他身体健康,并且是个男性,是最适合长途旅行的。

    公爵的女儿当然可以自费去玩,不过她争的可不是这个。

    最后韦奇伍德资助了弗拉克斯曼,让他带着妻子去罗马度蜜月,并且将波特兰花瓶带回英国。

    黛安娜很大度得让了这个机会给他。

    弗拉克斯曼的风格是优雅简约、古朴典雅,去文艺复兴的意大利一边旅行一边进修本来是很不错的事,但中途他遇到了一件事,他收了一套“中世纪”的棋子。

    如果哈利和罗恩看到它就会认出来那是一套巫师棋,只是那套棋子是用的象牙做成的,弗拉克斯曼几乎对它着了魔。那个时候英国就已经流行考古主义了,韦奇伍德还亲自去考察了巨石阵,他也对弗拉克斯曼带回来的那套棋子很感兴趣。

    弗拉克斯曼打算复制一套,韦奇伍德则打算用陶瓷生产,代替银和象牙,可即便是这样也需要5畿尼一套。

    乔治安娜对象牙象棋的喜爱没有逃脱利昂的观察,他送了一套迪耶普的象棋给她,午餐过后他们就一边晒太阳一边下棋。

    西欧的象棋没有楚河汉界,如果是东方的象棋就更有趣了,他可以想象“楚河汉界”是英国和大陆之间的海峡,但她并没有故意诱导他。

    那些将军们以为拿破仑获得今日的成功很容易,换成是他们也能轻易做到。

    他们想将法国分成几块,自己治理一块,拿破仑如果真的同意他们那么做了,那法国就有内乱和分裂的风险。这些将军们都在巴黎过着非常奢华的生活,然而现在除掉他们不行,因为以后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反法同盟的围攻。

    近卫军忠于拿破仑,但罗马的近卫军参与政变的也不少,更何况西耶斯还在元老院,还有那些雅各宾派。

    拿破仑一退,即便是民选出来的新第一执政,要降服这些人可不是靠写诗歌就可以的,“文弱得像个娘们”也不行。如果拿破仑是凯撒,那么他的接任者就要是屋大维,如果做不到……

    英格兰现在也相当“热闹”,一如约翰·亚当斯说的,一场战争能让内部团结,法国登陆英国的威胁消除了内部分歧,现在和平了,内部的矛盾就又出现了。

    英国的机场制度源自于普通法的传统,盘可以追溯到盎格鲁撒克逊人在日耳曼部落时到“太兴制度”(tything),简单得说就是一种连坐制度,诺曼人将每十户组成一个“太兴”,十个“太兴”组成一个“百户”,若干“百户”组成一个郡。一个“太兴”十户内凡是12岁到60岁的自由民男子都会作为户主,十户户长轮流担当,其中一人犯错十家受牵连。

    户主和户长要负责夜间巡逻、维护当地治安,警惕陌生人和游荡者的侵扰,单位往往是教区进行划分的,后来随着城镇化的扩大,人口迁移和流动打破了原来这种十户联防连保制度,一些户主聘用人代替自己巡夜和抓捕罪犯。

    这个制度一开始是只有伦敦执行,后来扩散到了伯明翰这样同样外来人口众多的城市。每个教区选出一名警役,这个工作事多不领工资,实际扮演着义务警察的工作。担任治安官代价太大,有人宁可交罚款也不愿意承担这项工作。

    巡夜人虽然有一定收入,但雇人的户主也知道挑人,往往是贫民里的老弱,一可以减轻教区的负担,二自己也能少花钱,只是这些巡夜人基本上抓不到贼,实际维持治安的执法者人员质量急速下降,为了提高执法质量,才有了《警察法案》,要教区建立小型的骑兵队,在混乱地区进行巡逻,对付英国的雅各宾派。

    由于当时没有专业的警察,有时镇压不得不依靠专业的军队。对于军人来说,退役后当警察也是一份出路,问题是伯明翰不是为了这件事闹暴动了?

    法国则采取中央集权制,警察的工资都是政府财政出的,但那点钱就够塞牙缝,警察上赌场勒索是常有的事。

    富歇退了,他的情报网留下被人瓜分,乔治安娜还出了60万法郎买了一些,虽然不是她自己出面的。

    她也买不了那么多,即便她出得起那几百万法郎,可是法国人允许一个英国女间谍把法国的地下情报网全买下吗?

    其实换一个角度想,小威廉·皮特的求婚可以理解为她是他派出去的间谍,这是首相的计谋,于是她还是有希望回英国的,甚至还能当对女人不感兴趣的阿伯丁伯爵的夫人。

    同时波拿巴也可以骗其他人,他在利用她,让英国人对他疏忽大意,就跟他第二次翻越阿尔卑斯山时在第戎干的一样,让一群乞丐和老弱打扮成主力检阅。

    城市的无序和犯罪猖獗急切呼唤着改革,老罗伯特·皮尔认为改设置《工厂法》,加强孩子们的宗教教育,小罗伯特·皮尔则建立了苏格兰场,成了英格兰第一支近代警察,不过小罗伯特·皮尔现在还是个牛津大学的学生,他爸爸还没给他买议员的席位呢。

    而工厂法直接关系着英国纺织业的核心竞争力——物美价廉,法国提高了关税后英国商品失去了价格优势,也就无法和1786年协议签订好之后那样比法国货便宜15%的价格了。

    法国的工厂关闭,工人失业、粮食飞涨,人民要的不是施舍,而是解决问题。路易十六没有解决,反而加重了税收,补偿独立战争的巨额军费、纸券滥发,教皇可以下令让那些拒绝宣誓的教士向宪法宣誓,他等这个风头过了“以后”,他可以宽恕他们的。

    然后装满了火药的火药桶就被火柴给点燃了。

    其实那根火柴可以熄灭,可惜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威信没有了,她被项链事件,以及杜巴里夫人造谣诬陷奢侈,最后还被安上了“赤字皇后”的头衔。

    那根项链是路易十五订的,打算送给杜巴里夫人的。而杜巴里夫人养的艺术家,也没见着谁和塔利安救特蕾莎一样冒险救她。

    乔治安娜将那些在贫困潦倒中的工程师救出绝望的生活,有一天她落难了,他们会救她么?

    她也不知道答案。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别做杜巴里夫人那样的“睡美人”,杜莎夫人怎么会用她的脸做模特?

    更诡异的是,杜莎夫人居然会收集那些在断头台砍下的人头做死亡面具……

    “该你了。”波拿巴提醒她“想什么呢?”

    她冲着他灿烂一笑,挪动了一下棋子。

    他看着那步棋冷笑“骑士?”

    “还有三步我就能将军。”乔治安娜说“你要怎么把我的骑士赶走呢?”

    波拿巴思考了一下,挪动了一下城堡。

    “为什么不用主教?”乔治安娜问。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故作高深得说“你下过塞尼特棋么?”

    她有点恍惚,上一次她下那种棋还是在卢浮宫里,当时下棋的是西弗勒斯,他也是第一次下那种棋。

    “下一次,我们做点那种棋子来下吧。”波拿巴说“很简单的,我来教你。”

第九十一章 调皮的风(四)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老成持重,或者换一个说法,容易犹豫不决。

    年轻人则容易冲动,同时也意味着当机立断。

    按照拿破仑一贯的脾气,他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将驻英大使派出去。

    他在下棋,其他人也只能等着他做决定,不过行辕里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种紧张的气氛。

    如果与反法同盟的战争法国输了,那么用一个不是很形象的比喻,可以参照佛罗伦萨共和国,即便人民是支持共和国的,可是在教皇和西班牙的支持下美第奇家族也重新夺回了政权,直至他们因为绝嗣而灭亡。

    怎么样才能算一个国家灭亡了呢?

    以前聊天的时候波拿巴跟乔治安娜说过,在谈《坎坡福米奥协议》的时候奥地利之所以派科本茨伯爵作为代表,是因为这些选帝侯们在明争暗斗,讨论了几个月都没有结果,而维也纳那边则依旧跳着华尔兹,他等不下去了才去建立的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

    虽然路易十八复辟了,恢复了白色的百合花,但是他驱赶了军队里效忠拿破仑的人,或者说表面上声称忠于他的人,避免了军阀割据,只是可怜了那些美杜莎之阀上的士兵,他们被贵族军官抛下了。

    共和制裁剪了一部分人,提高了行政的效率,同时也意味着职位需要由有能力的人担当,以前旧制度靠情妇等关系办事的模式不再适合新时代了。

    旧时代的人们办事有两种情况,要么遇到办事拖沓的,比如过税关的时候办手续,能拖上半个月,要么就是办事极快,这往往是拖了关系才办成的。

    年轻人是最烦这种托关系、找门路的,有实力才能让他们信服,以前乔治安娜管食堂的时候听那些新晋的共和国高官们说“他们除了出生的时候努力过,什么时候努力过?”

    后来她被赶走了,因为他们觉得拿破仑受到了她太多影响,居然对钢材免关税。

    掮客是要卖机器的,乔治安娜也有意向向索霍公司购买几台蒸汽机,上一次为巴黎供水系统购买蒸汽机也有人“穿针引线”,那个掮客的名字叫佩里尔,不过因为谈判拖拖拉拉,加上当时为索霍提供气缸的威尔金森兄弟因为吵架而散伙,佩里尔的计划几乎被搁置了。因为有麦克唐纳大学和马里尼学院出面建议博尔顿和瓦特垄断制造蒸汽机的权力,这样才方便他们在法国制造发动机。

    后来是南特附近的煤矿矿主约瑟夫·贾里下了个订单,他没有付一分钱,蒸汽机就是他们的广告,因为当时独立战争爆发,索霍和很多伯明翰的公司一样濒临破产,只不过博尔顿在选择让公司破产和借钱生存选择了后者,他向一个荷兰银行家借了笔钱继续经营。

    这就是比较麻烦的地方,索霍现在不对外开放了,很明显的技术保密,乔治安娜觉得拿破仑疯了才会同意索霍在法国也有垄断制造蒸汽机的特权,这样就算她想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或者可以利用以前贾里的模式,本来昂赞煤矿和佩里埃也打算买设备。

    斯坦利把这个生意做成了他也有赚,不过问题的关键是工程师,即便是索霍公司装配工程师也是稀有的,尤其是能与瓦特这个苏格兰人融洽相处的更稀有。

    索霍的模式大概是这样,在调试一台机器时工程师要和瓦特这个包工头讨价还价,每天付他们多少薪水,或者是调试成功后提成多少,这些都是靠谈的。

    瓦特觉得这些工程师粗鲁、粗心并且经常酗酒,一向随和的博尔顿也被他们给气炸了,将其中两个工程师给开除了。

    乔治安娜不想挖他们,虽然装配工程师很稀有,不过被开除的这两个人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技术早就已经革新,更何况他们不会向“外国”泄密的。

    英格兰人也有爱国情节,尽管他们没有多少强化爱国的宣传和教育。

    这些坚定的爱国者不畏惧战争,然而生活是一种比战争更磨人的东西,能让有骨气的人觉得无比痛苦。

    她欣赏拿破仑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没有因为生活放弃了他坚守的东西,同样这也是西弗勒斯的特征,他不顾世人的偏见,固执得坚持着练习黑魔法。

    她很羡慕这种人,可惜她并不是。

    男人拥有这种岩石一样坚硬的性格是被人赞赏的,她也不知道这是性格的弱点还是优点,因为性格太硬的女人容易和异性硬碰硬。

    她的性格更趋向包容,可是她的包容在提倡竞争的世界并不会给她换来什么竞争力。

    整个赫夫帕夫学院都是这样的,先不提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连拉文克劳也会在学习成绩上竞争,相比之下没什么竞争心的赫夫帕夫就没什么存在感了。

    除了小巴蒂克劳奇成了食死徒,还有扎卡赖斯·史密斯这个临阵脱逃的,赫夫帕夫都是非常优秀的好孩子,尤其是塞德里克·迪戈里,那是多少年来赫夫帕夫的骄傲,可是他却年纪轻轻就死了……

    “你在想什么?”波拿巴问。

    “我的一个学生。”乔治安娜难过得说“他很年轻就死了。”

    波拿巴没有说话。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给他施加了太多压力,他其实在变形术更有天赋,却为了战胜龙而学了黑魔法。”

    “他在与龙搏斗的时候死了?”波拿巴问。

    “不,在另一个比赛。”乔治安娜说“他和另一个孩子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个非常危险的巫师。”

    他好像对这个话题失去兴趣了。

    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还那么低落,进而影响波拿巴的心情。

    “你觉得他勇敢吗?”波拿巴忽然说“就像微笑的玛丽亚。”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可能是米开朗基罗的《圣母哀子》。

    “我为他感到骄傲。”乔治安娜说“但不是因为他死了。”

    “你希望他活着?”他问。

    “那个黑巫师说,‘干掉那个多余的’……我不想造成多余的伤亡。”乔治安娜有些不安得说“我不喜欢将杀戮当成游戏。”

    “你不喜欢象牙的首饰盒,为什么喜欢象牙的象棋?”波拿巴问。

    “我不知道。”她看着那些精美的棋子“我不知道,利昂。”

    “你开始对血腥的游戏着迷了?”他不知分寸得问。

    “不!”她严厉得说“那让我觉得恶心。”

    “你觉得我恶心么?”他又问。

    她没有回答。

    “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他正襟危坐得问。

    “我不希望你厌恶我。”她说。

    “我选择真相,而不是快乐,你也一样。”波拿巴说“告诉我。”

    她低着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镯。

    有时人会遇到这种情况,是诚实还是选择善意的谎言。

    选择诚实可能会失去一个真挚的朋友,而善意的谎言还是谎言,有天它被拆穿时造成的后果可能会雪上加霜。

    “你做了士兵的选择。”波莫纳说“我不会评价你的对错。”

    “那你想什么?”他问。

    “和你选择的路相比,我会选择死亡。”乔治安娜说“除非是为了保护我的家。”

    “你知道我那么做是为了拯救我们辛苦得到的一切。”

    “不是因为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是幸福的?”

    “你说了你不会评价我的对错。”

    “是的,我不会,但你也不能阻止我的灵魂感觉到痛苦。”她哀伤得说“我说过,你不是雕像,可以哭的。”

    “女巫不会流泪,你还不是哭了。”他索然无味得说“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巫。”

    她想了想自己见过的女巫,她确实不像西比尔那样戴着厚厚的眼镜,可是她的穿着也很邋遢,一点都不像纳西沙那么讲究。

    “你还想下棋吗?”她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没有理会她。

    神啊,如果你真的慈悲,请给予我们奇迹吧。

    她暗自祈祷着,如同一个无助的女人。

    可惜跪下和眼泪不会让铁石心肠的男人回心转意,否则她真想试一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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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