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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九章 厉火狂潮(十二)

    对生活在中世纪的农民而言,没什么比赶集日更重要的了。

    如果说法国农民会在售卖了自己的货物后去喝一杯葡萄酒,那么比利时农民则会喝上一杯啤酒。在葡萄园贝居安女子修道院的对面就有一个啤酒厂,在荷兰语中“havlemaan”的意思是半月,这里出产的是一种含有果味的啤酒,被誉为粉红色的啤酒香槟,很受女性欢迎。

    不论是酿造葡萄酒还是啤酒都对水质有比较高的要求,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人们觉得水质不安全的时候,就会用葡萄酒和啤酒来代替水。

    爱之湖的湖水非常清澈,不仅仅可以作为景点欣赏,同时也是修道院和酒厂的取水点。出于对王权的蔑视,以及拆除圣多纳廷教堂的建筑材料,新建的法式庄园是哥特复兴主义的,并非凡尔赛的新古典主义,粗看之下那座城堡和保持着中世纪风格的布鲁日小城几乎融为一体。

    从13世纪建城至今,即便是最繁华的时候它也没有超出城墙所圈出来的氛围,爱之湖的位置正好位于南面的出口,从那道门出去后就是连接布鲁日和根特的运河。而他们入城时通过的是北部的城门,在穿过了整座城后才来到的驻地。

    迎接仪式上人们的反应并不比奥斯滕德热情多少,但是钟楼的钟声掩盖了欢呼声不足。虽然保持原有的风貌对人文很重要,不过她觉得该引进一点新的东西,毕竟他们已经不是生活在中世纪了。

    比如说音乐厅和歌剧院,这当然不会修在城堡广场上,可要是修在市郊的话,该怎么让住在市中心的人来呢?

    来了布鲁日就不能不买蕾丝,那是法国王室也在使用的,不过乔治安娜却不打算用它来做裙子上的点缀。

    就像荷兰作家所写的,能让人觉得愉快的往往都是“sin”,她找了一些漂亮的姑娘,又将当地的贵妇人们召集起来开了一个“睡衣派对”,她们都被给吓得目瞪口呆。

    也许有人会对这种内衣表示谴责,不过也有人对它很好奇。那些跟着一起来的魔术师们让布鲁日热闹得像赶集日一样,本身为了迎接拿破仑市政部门也临时设立了赶集日,不断翻新的花样让这个宁静的小城应接不暇,好像每天都在过节。

    在歌剧院附近最好有商业街,同样修建它的费用也是从税收里扣除的,这一点可以放心,法国人一个子儿都不会给的。

    既然布鲁日是商业城市,就该有商业城市应有的样子,不过前提是疏通运河。

    她原本以为清掏就可以了,后来通过当地官员的介绍才知道,如果来水量充足,水位上涨了也可以通行大船,不过这就牵扯到了一些“历史遗留问题”。

    根特与布鲁日之间的运河连接的是hogekale和zuidleie两条天然河流,13世纪布鲁日挖宽了zuidleie的河道保证城市供水,但这样一来Hogekale的河水就被截流了,没有水流向根特。尽管这样,布鲁日的供水还是不够,14世纪时布鲁日又打算修一条运河,与lys的支流联系。

    根特人很快就意识到,这条运河要是修成了,整个南弗兰德和阿迪希亚海港的贸易将会转移到布鲁日,于是根特派兵驱逐了修建运河的工人。修建运河是14世纪根特起义的原因之一,统治布鲁日的伯爵不得不暂停了运河计划,而根特人甚至在hopekale上建造了一个横坝,这样一来运河别说跑船了,跑马都没问题。

    16世纪西班牙属哈布斯堡家族与卢森堡,加上查理五世购买了弗里斯兰的宗主权,一起组建了西属尼德兰,紧接着就有了新的运河计划,挖通里斯河,重新沟通根特与布鲁日,但这一次轮到布鲁日不愿意了。

    哈布斯堡王朝统治时期建立了中央集权政府,在梅赫伦建立了最高议会,也是哈布斯堡家族在尼德兰的最高权力机构,布鲁塞尔建立了联合议会,下辖****会、财政委员和枢密缘,这个机构从此没有较大的变化,一直持续到了1788年。

    即便根特与布鲁日运河的水量充足了,17世纪中叶通过《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和《明斯特条约》,西班牙承认了荷兰对斯海尔德河的封闭,幸好斯海尔德河源头在法国,但这同样意味着奥斯滕德——布鲁日——根特运河不仅仅是航运,同时还是荷兰共和国的国境线,尼德兰没有阿尔卑斯山、比利牛斯山、莱茵河这些“自然边界”,从布鲁日到根特的运河堤坊上建造了20多个堡垒。

    只要根特的横坝水闸一关,这条“护城河”就会消失。至于为什么布鲁日和奥斯滕德之间的堡垒会荒废成这样,布鲁日其实也有监狱,而且还是中世纪时有名的大监狱,猎巫运动猖獗的时候里面人满为患,这些堡垒就成了临时监狱。

    而且比起水流量不定的奥斯滕德-布鲁日运河,布兰肯伯格斯法特河流量虽然小一些,却比较稳定。同样“矿路”虽然不如蒸汽机驱动的火车铁路,却比运河稳定多了,梅赫伦的“矿路”修成了,如果效果好,还是有城市愿意修的。

    布鲁日会不会取代梅赫伦,成为法国在比利时的最高议会这一点谁都不知道,没人知道波拿巴在想什么。

    哈布斯堡家族和英国人一样,将运河疏通成能让远洋船只进入,他却将安特卫普的港口变成一个不允许吃水太深的船进入的港口,要进入比利时运河系统只能用平底船。

    根特也有接驳船和客船,它也是平底的,这一次他们从布鲁日出发去根特就是乘坐的它。万幸的是玛蒂尔达这次没有晕船,可能是因为内陆河的风浪比海上小一些,在船上她还有力气和爱丽丝一起看沿岸的风景。

    很明显可以看出这一带要繁华了很多,每一个堡垒附近都会形成集市,有了集市就会有村镇,沿河修建的房屋二楼站满了人,他们好像预先知道船队要经过,纷纷站在窗口欢呼。

    波拿巴一边向沿岸的人挥手,一边和海军部长说话,只有午餐时间他才有空陪她。

    他胃口好了不少,可能是因为吃的是牛肉,也有可能是因为到了内陆,反正大海不适合他,对别人来说舒适的海船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上一次去埃及他就晕船了,这次他没有晕船,也有可能晕了,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中途他们在阿尔特尔休息,14世纪根特人修的横坝就在那儿,它无形中成了一座桥,也成了一个交通要道。17世纪它就已经不在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船闸,同时为了方便远洋船只同航,运河上没有修桥,修了桥就等于限高,这样一来两岸居民过河就要乘坐渡船了。

    那是那个时代的局限,桥不一定修成固定桥,还可以修成开悬索桥,就像有护城河的城堡,平时将门放下就是路面,战时可以收起来,这样既不影响运河航运,两边的居民也方便了,只是这条运河17世纪被扩宽了,建起来有点难度。

    却还是要比泰晤士河要窄很多。

    没必要修得像伦敦塔桥那样宏伟,还分上下两层,她记得伦敦塔桥用的是蒸汽机,伦敦大停电的时候就是通过那套展示用的传动系统才将桥面拉起来的。

    有些传统需要保留,但现在已经不是中世纪了。

    乔治安娜看着不远处的另一条船,格雷古瓦也在甲板上看风景,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她同样也不明白这个“公民神父”在想什么。

    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要去罗马加冕,而不是教皇去维也纳给皇帝加冕,反对君主制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治理一群愚昧的人会简单很多,波拿巴却要使法国农民能在煤油灯下看到自己的权力——民法典,知道怎样生活,怎么样行驶和维护自己的权力,要不然他印刷它干什么?

    先不说识字的人有多少,要让那些满脑子都是赶集的农民能坐下听课就很难了。这要开很多学校,尤其是初等教育,这个时代上小学的不一定全是孩子,也有成年人,但是这一块已经被教会掌控了。

    教育孩子是少数女性也要参与的,在这个新的世纪里,中世纪的痕迹正在消失,现代文明正在成长,革命的风暴正吹向古老的神圣罗马帝国,那些堡垒上的双头鹰盾形徽章都被拆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随风飘扬的法兰西共和国三色旗。

    “所以,你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汤姆。”她对着虚空问着,又不是所有孤儿院的孩子都和汤姆·里德尔一样偏激,那位照顾他们的孤儿院管事也没虐待他们。

    至少他们没有像这个时代的孩子一样去当童工,她知道不能这么比较,但麻瓜确实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而纯血巫师反而好像还活在中世纪里,卡罗上的那个麻瓜研究课完全是灌输偏激观念的,幸好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但又好像没有完全结束,如果哈利真的不是第七个魂器,而她也没有发疯的话,伏地魔附身在她身上的经历是真的,不是她臆想的,那他还有可能卷土重来,没有了阿不思的“小伎俩”,也没有西弗勒斯这个间谍,这次又要怎么赢呢?

第三百二十章 厉火狂潮(十三)

    提起伏地魔,哈利波特他们这一代的孩子首先想到的是那个没有头发,拥有蛇一样面孔的怪物。

    但是波莫纳所处时代的人,却记得他英俊的面容,尤其是他微笑的时候,体现着一股优雅,他甚至比所谓的纯血贵族更像是个贵族。

    女人常常会自我欣赏,并且互相之间嫉妒对方的美貌,即便是女神也无法幸免,但一旦男人有了这种美貌,这种“罪”就被宽恕了,甚至还会和贝拉一样。

    其实从根特到布鲁日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在根特的塔楼上甚至可以看到布鲁日尖塔的塔尖,然而就是这么直线距离那么近的两座城市,却存在着如运河一般曲折的纠葛,让一天就能走完的旅程变成了两天。

    如果说布鲁日是个红色的中世纪古城,那么根特则是个泛着天然石灰色的城市,城市中心的伯爵府保持着十字军东征时的城堡风格,有古罗马式的墙头,以及护城河。里面的装潢可以说完全没有,完全还是石头的样子,更糟糕的是这里曾经作为监狱、法庭。

    这样的地方乔治安娜也没有了“调皮”的心情,吊袜带和蕾丝很相配,尤其是白色的长筒袜边上加了蝴蝶结后。

    但那身衣服即便给伏地魔的母亲穿估计也挽救不了她的“婚姻”,冈特家到她这一代不知道怎么会长成那样,幸好伏地魔长得像爸爸。

    嘉德勋章是一根吊袜带,上面写有拉丁文,意思是“shamonhimwhothinksevilofit”。

    传说是爱德华三世与一位女伯爵跳舞时,女伯爵的吊袜带忽然落下来了,引起了众人嘲笑,爱德华三世为她解围。

    同样是爱德华三世,在1340年他在根特向世人展示了新的英格兰会长,上面有代表英格兰的三只狮子以及法国的蓝底鸢尾花,他后面的英国国王都会给自己加上法国国王的头衔。

    冈特的约翰则参与了玫瑰战争,总而言之,这是个让她觉得痛苦的城市,尽管它看起来很繁华。

    在十一世纪时,根特人从英国进口羊毛,然后生产布料,称为一个贸易城市。

    1800年有个工业间谍窃取了英国的纺织业技术后,根特又很快成为陆地上的曼彻斯特,就为了参观那些工厂波拿巴在这里停留了两天,不久之后这里将兴建起炼糖厂,这是他们在比利时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之前的城市都是承诺接受法国的粮食。

    其实14世纪布鲁日人要挖通的运河与17世纪时的运河都是连接的里斯河,不过即便统治者已经规划好了,他们也有说拒绝的权力,并不是殖民地那样逆来顺受。

    没有来比利时前,她以为比利时人会和荷兰人一样脑子“灵活”,推广种植甜菜会比法国容易,她实在没想到居然是根特最先同意,并且签下了合同购买了法国的设备。

    或许是因为他们是“明白人”,根特的制造业发达,只要有图纸就能复刻英国的纺织厂,法国人交不交设备没那么重要,反正他们都要给钱。

    这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郁闷,尽管波拿巴喜欢自己的命令立刻执行,在夏普塔尔和他们签订合同的第二天他们就启程,从陆路去安特卫普了。

    还是那样,即便从根特到安特卫普可以通过斯凯尔特河,但自然河道上的曲折太多,从根特到安特卫普的直线距离也没有多远。可是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路过一个名叫圣尼古拉斯的小镇时他们受到了热情欢迎,当地人还表演了节目给他们看。

    路易十四曾经和英国一起联手对付荷兰,1650-1750这段时间是荷兰的“黄金时代”,却是尼德兰的“黑暗时代”,奥地利的阿尔伯特大公死后,荷兰和西班牙为了争夺南尼德兰开战,南尼德兰归西班牙。

    西班牙王位战争期间,西属尼德兰被法国占领,战争结束后根据《乌德勒支条约》,又划分给了奥地利哈布斯堡,奥地利哈布斯堡则想要分裂南尼德兰,以领土作为交换,让法国在七年战争期间出兵普鲁士,然而结果是奥地利没能打赢普鲁士,这个约定也就没有谈成。

    圣尼古拉斯镇属于北尼德兰,并没有经历南尼德兰那么多的苦难,但拿破仑建立的巴达维亚共和国重新划了国境线,圣尼古拉斯镇和安特卫普一起从荷兰独立了出来,所以镇民才那么高兴。

    乔治安娜并没有问要不要修铁路的事。

    有了交通线后镇子会变得比现在繁华,同样也会引来战争,成为交通干线后更是会成为必争之地。

    实地走了一次她才知道比利时的路有多么泥泞,要铺设蒸汽机拉动的铁路不仅仅是花钱的问题。更何况战争会在任何一个地方,轻型铁路有容易架设的优势,仅需要的道砟和基础枕木就能铺设,如果被炮击或负重压坏了也可以很快修好。他是个精达细算的人,尤其是战争这种可能拖垮一个国家财政的问题上更是如此,而且可以避免部队因为交通线断了而失去联系,这是大忌。以前他总爱说打仗的事,不只是他自己的案例,还有别人的,欧根亲王在补给线上布置了很多个哨卡,相应的也分散了兵力,即便那些是预备队,等链接两岸的桥一断,在浮桥架设好前他也只能看着预备队被围歼。

    另外还有法国与尼德兰边境的要塞,利用船闸可以形成洪泛区。当初修它花了五亿法郎,现在每年还要花四百万法郎维护它们,简直是浪费。

    她感觉她好像猜出点什么,不过还没有细想就被热情的比利时妇女们围住了,她们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身份。

    到了下午,驻扎在比利时的驻军将军皮埃尔·弗朗西斯·夏尔·奥热罗来了,他是来迎接波拿巴的。

    然而他却被拿破仑咆哮了。

    “即使你卸任了,在没有得到我让你撤离的命令前,你要做的不是立刻打包离开,而是在原地坚守,直到收到我的命令为止,如果这是战时,我现在就可以擅离职守枪决你。”

    就在乔治安娜以为他真的要杀人的时候,奥热罗的“处理”结果下来了,他被勒令退休,即刻执行。

    乔治安娜可以看出奥热罗是懵的,她自己也是懵的,波拿巴之前的心情不是很好吗?

    这下荷兰的驻军没有将军了,谁来指挥他们呢?

    她觉得她好像懂了点什么,又好像没有懂,再一想她又想通了,那么多军事家都没有猜出他的意图,何况是一个女人。

    然后她又在想,她明明知道她是个私生女,她就算能生儿子他也不可能和她结婚,她怎么还是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要怪只能怪那次在乌尔克运河她没有奋力抵抗,而且她确实对他有好感,给了他可趁之机。

    有句话叫最好的防御是进攻,防守多么严密都是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所以“棋盘”最好别放在自己的土地上,除非就像孙子兵法说的“死地而后生”。

    霍格沃茨算是最后的堡垒,但她也不打算守不住就死的地步,为什么她会对波拿巴说狄奥多拉的“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这样的话呢?

    她不明白,可能就和男人们看到他会言听计从一个道理,他就是有这种魔力,虽然他只是个麻瓜。

第三百二十一章 厉火狂潮(十四)

    圣尼古拉斯就是圣诞老人的原型,不过比利时过圣尼古拉斯节的时候,并没有人穿着红衣服,带着一个大口袋,驾驶者驯鹿雪橇扮演圣诞老人,而是有人戴着大胡子扮演红衣主教。

    相传圣尼古拉斯听说一户穷人家的三个女儿因为没钱置办嫁妆而无法出嫁,于是就悄悄给这家人送了三袋金币,从窗户里扔进去,正好掉在壁炉前烘干的长筒袜里面,后来这世上就多了许多在圣诞节前夜坐在火炉边,等待着“圣诞老人”把礼物放进袜子里的小孩。

    莉莉早就不信圣诞老人了,可能是因为佩妮跟她说过,把礼物放进她们袜子里的不是圣诞老人,而是她们的父母。

    在圣尼古拉斯镇乔治安娜得到了很多巧克力,多到她一个人吃不完,还分了一些给其他随行人员,大家都很愉快得接受了。这时候乔治安娜才发现波拿巴要掉头回去过圣诞的原因,其他人有家庭等着他们回去,他们出来是“出差”、工作的,圣诞节能回家团聚的话当然还是要尽早回去。

    从英国殖民地运来的糖和葡萄牙属刚果运来的可可组成了这种苦中带甜的美食,拉纳组织的欢迎宴会上还有巧克力做的喷泉和各种巧克力雕塑,不只是比利时的名流,连荷兰、丹麦的名流都齐聚一堂,乔治安娜做的那条华丽的裙子算是派上了用场。

    贝尔坦很高傲得告诉所有打听的人,那条裙子的设计灵感是来源于荷马史诗伊利亚特,是根据送给雅典娜的祭品复刻的,至于那些亮片全是钻石碎片。安特卫普的钻石加工商比布鲁日还多,那枚很大、很沉,传说是莫卧儿钻石的巨大钻石乔治安娜没有当成项链,而是请当地的匠人做成了腰带,镶嵌在了雪花形状的白金托底上,周围镶嵌着一圈海蓝宝石。

    她的脖子上戴着深色蓝宝石弧面项链,头上戴着蓝宝石额饰,手腕上戴了两个手镯,不过戒指她坚持只戴一个,不然她就要满手的大金戒指了。

    这种场合就不能简朴了,穿着绿色元帅制服的波拿巴也把他的摄政王佩剑戴上了,要不是冠冕是个很敏感的首饰,乔治安娜倒是想戴上。

    伏地魔一度对珠宝,尤其是那种属于名人的珠宝很感兴趣。如果冈特家族还依旧显赫,他可能就会过王子一样的生活,而不是像孤儿院的孩子般接受救济。

    是魔法让他变得与众不同,按照财产继承权,他希望有一段哈姆雷特般的历史,要打败窃取他父亲“王冠”的巫师叔叔才能得到他“应得的一切”。

    不过他却是个私生子,而且还是被麻瓜父亲抛弃、不被其承认的私生子。

    输掉了玫瑰战争的兰开斯特嫡系被消灭殆尽,只有逃到了法国的分支还残留着一些人,冈特的约翰与西班牙哈布斯堡的腓力一世一样,选择与卡斯提尔王国联姻,不过康斯坦斯带来的是大量的金银珠宝等财富,而乔安娜则是戴着西班牙大部分的国土作为嫁妆。

    在《拿破仑法典》里镜子如果没有镶嵌在墙上,如永久粘贴咒一样“牢固”,那么它就是不动产,分家的时候要按照不动产进行划分的。

    可能爱赶集的农民不在乎自己的权力,他们一辈子遇上官司的机会有多少呢?但是法国女人,尤其是德斯塔尔夫人那样的知识女性却看得懂新的民法典对她们有多不利。

    有时女人在一起会做出一些邪恶的假设,比方说丈夫用她们的嫁妆去养情妇,遇到这种情况为什么她们不可以离婚呢?

    连埃奇沃斯这时候都会远离女人,他的朋友们也用过女人的嫁妆做一些风险很高的生意,虽然他们最后赢了,但很多与他们有相似经历的人最后都会输家,身无分文还是小事,通常他们还有大笔欠债,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呢?

    民法典上有一条是这样写的,浪费人如无法院为其任命的辅助人的协助,被禁止为诉讼、和解、借款、受领动产原本并交付受领凭证,让与和究其财产订定抵押权的行为。

    在十二铜表法里浪费的人如同精神病人,是没有处理自己财产权力的,民法典里的“浪费人”不仅仅包括女人,还有部分男性。

    这次在根特推进炼糖厂那么轻松还是因为有根特大主教的帮忙,拿破仑归还了他的侄女们被没收的80000法郎年金。根特大主教是法国人,他的侄女们也是法国贵族,法国大革命爆发后她们跑到了比利时投靠叔叔,现在她们想回国,却错过了拿破仑规定的截止时间。

    要是放在以前,这笔年金她们一个人都不够,何况几个人分,但现在要过“苦日子”了。更何况乔治安娜也需要人牵裙摆,公爵夫人为国王受宠的情妇牵裙摆已经是惯例,大主教的侄女们得了“许诺”后一点都不介意了。

    贵族是不会跟讨饭的乞丐一样在大街上喊“行行好”,他们穿着体面,出现在舞会上,向拿破仑鞠躬,表示臣服就可以获得一些“安排”。梅赫伦有过哈布斯堡家族的最高议会,而这些贵族在比利时有盘知错节的关系,比如某个当大主教的叔叔。

    中世纪的贵族家庭有的会把次子或其他儿子送到修道院去,这不是遗弃了他们,如果那个儿子在教会里出人头地了,对世俗的家里也会带来好处。

    1781年的夏天,奥地利大公约瑟夫二世曾经到过比利时访问,当时国民对他的到来反应冷漠,后来几年他在比利时实施的政策遭到了很多公然抵制。

    没人知道意大利来的狂风现在是什么打算,把深水港口安特卫普变成只能通行平底船的港口而没人抗议也是因为“历史问题”,运河太麻烦了,不如地上的公路或铁路那么轻松,毕竟它是不动产,水也不像蜜蜂一样会回巢,回巢的蜜蜂也是算作不动产的。

    现在安特卫普对拿破仑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感情,不用跟着一起巡回表演的魔术师们,安特卫普人自己每天都安排了庆典。

    不过舞会结束后乔治安娜还是挨骂了,怎么说呢,比利时女性的传统服饰是白色的,拉纳来“接驾”的时候,有两三百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姑娘戴着花环,还有同样数目的骑兵,乔治安娜那身撒了钻石粉末的白裙子丢在在里面并不显眼。

    她很想挖苦他,是不是要和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仪仗队一样,头上也带根羽毛,那羽毛都快碰到天花板了。

    但她还是把贝尔坦给找来了,看看有没有挽救的办法。

    没想到贝尔坦居然早有准备,在为乔治安娜做那套“送给女神的礼物”时,她还做了其他的长裙。

    拿破仑喜欢埃及,所有他出现的地方都有埃及装饰品,杜伊勒里宫还有个很大的铜质埃及风格花瓶。

    但问题是她又不是去参加化妆舞会,万圣节早过了,她打扮成克里奥佩特拉干什么?

    没想到她的想法很容易就得到了满足,拉纳夫人说,为什么不能开个化妆舞会呢?而地点就在新的植物园。

    乔治安娜看着她脸上神秘的笑容,感觉好像没那么简单。

第三百二十二章 厉火狂潮(十五)

    安特卫普的市政厅是一座文艺复兴式的建筑,市政厅里的大厅里可以看到安特卫普历史的壁画,看起来非常奢华,与之对比的是狭小的议会。

    市政厅建成时正好是西班牙人统治时期,西班牙人将比利时当成了同盟国,虽然并非独立,却享有高度自治,通常由西班牙皇室充当总督驻在布鲁塞尔代表西班牙国王,国务院、枢密院、财务院襄助总督,他们在国内事务享有很大的自主权,但在外交方面三院却必须听命于驻扎在布鲁塞尔的国务及军机大臣,而不是总督。

    安特卫普是鲁本斯的故乡,他曾经作为大使出使西班牙,目前乔治安娜就住在他的故居里。他那个时代的弗莱芒人都坐着睡觉,因为他们觉得躺着睡很容易死,所以画家本人睡的床非常小。乔治安娜也没有去住他家的主卧,鲁本斯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很出名了,很多贵族和艺术家会来拜访他,他的家里有很多客房,乔治安娜选了一间挨着中庭的卧室住下,每天晚上她房睡觉的时候都要经过他的客厅,里面放着不只是鲁本斯本人人,还有他的好友送给他的艺术品,其中大厅里就放着一副伊甸园题材的壁画《亚当和夏娃》,比例是活人的好几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巨人。

    关于安特卫普名字的由来有个这样的传说,在古罗马时期有个巨人叫“ant”,他勒索过往的船只,一个士兵将他那只讨钱的手给砍了,并且扔了出去“werpen”,然后就有了安特卫普。

    鲁本斯的画风受威尼斯画派,尤其是提香的影响很大,她在他家里还发现了丁托利托的作品,即便她见过了不少“大场面”还是被震撼到了。

    波拿巴没有和她住在一起,埃奇沃斯住在前任市长罗考克殊斯的家里,这位市长曾经是鲁斯本的好友兼保护人,每天早上他都会从那边出发,到鲁本斯的家中接乔治安娜继续当天的行程。

    理查德是个很称职的监护人,但那种情况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在鲁本斯的家里有一个类似罗马万神殿的建筑,不过规模要小很多,光从天顶上的一个小窗户照进来,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背景是纯黑的,这样可以突出少女的形象,她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却不夺目耀眼,就像她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散发着柔和的光。

    有人认为这是画家利用了小孔成像和暗箱技术,她看过一副伦勃朗的画,绘的是下十字架,当时有一束光从上向下照到了耶稣的身上。

    在鲁本斯的“暗室”内她找到了里昂,他浑身都散发着黑暗的气息,又恰巧今天是个阴天,从天顶开口照进来的光不够,仿佛他快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了。这个“万神殿”都是大理石,有几个凹处,可以摆放雕塑,那些人头、四肢看着就像人体残肢,反正她感觉到了一种寒冷的恐怖。

    她在原地站着,很久都没有说话,后来他自己叹了口气。

    “你想说什么?”他疲惫得说。

    她能说什么?那些嚼舌头的没有指名道姓得说那个用了妻子的嫁妆包养情妇的究竟是谁?

    有很多人都认为拿破仑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约瑟芬,甚至雾月政变时也是她拖住了五位督政之一的巴拉斯,也是她将这个科西嘉人介绍给法国上流社会的。

    “我不觉得那些话是约瑟芬让人说的。”她直截了当地说“那对她没好处。”

    他冷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她。

    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万神殿”里用的金色的油漆,所以他的眼睛又变成琥珀色了。

    “她嫉妒你。”他缓缓地说“这次出行本来是该她来的。”

    “你不让她来?”

    “她不想和你一块儿。”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否则我们就和纳尔逊一样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人想要什么是一定要得到的,不然就会无休止的吵闹……”

    “她跟我说过,她找那个骑兵是为了让他去探听议会里的情报,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设计阴谋暗算你。”她打断了他,并且不顾他的脸色说了下去“别让谣言影响了你的判断力。”

    他明显不想继续谈论下去,靴子踩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想离开这个地方。

    “知识渊博的人都能思考和评判事务。”她大喊着“不会轻易被自己的激情所困惑!”

    “你明白你在干什么吗?”他忽然转身咆哮。

    “女人容易被丑闻搞得名声败坏,杜巴里夫人就是这么把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名声搞臭的。”她毫不妥协得说“你要明白,这就是宫廷!”

    他的鼻翼剧烈得扇动着。

    “欧仁已经为此失去了继承权了,有人还传说奥坦斯的孩子是你的,我不相信是真的。”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所以我没有传谣,有句谚语,‘谣言止于智者’。”

    “有可能你没自己想得那么聪明。”他恶意得笑着说。

    她有一瞬间的怀疑。

    “你立的继承人不是奥坦斯和路易的孩子,所以约瑟芬才说那样的谣言?”

    “他们的婚礼本来只在杜伊勒里宫举行,你给她做了一套白色的婚纱,让她举行宗教婚礼的时候穿。”他一直盯着她“就像你那天在宴会上穿的。”

    “我没那么想过!”她大叫。

    “为什么?你觉得丢人?”

    “我为什么要觉得丢人?”

    “你觉得自己不丢人吗?”他反问。

    “如果你觉得丢人,为什么要带我出来?”她控制着情绪说。

    他笑着,却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

    “是因为我?”她想了一下问。

    “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他平静得问。

    她想起了以前那个还很爱约瑟芬的波拿巴,他还跑到她常去的餐厅,像是向全世界宣布一样,告诉所有人他们以后肯定会结婚。

    “就像是一场梦。”她柔声说“您是不会看上我的。”

    他哼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什么话?”

    “他不可能爱上你。”

    她回忆了一下,刚要说什么,他已经不想听她的答案了。

    “化妆舞会你要扮演什么?”他问。

    “不如夏娃怎么样?”她揶揄讥讽着“这样找几片无花果树叶就够了。”

    他看了眼外面那副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的湿壁画,又看了下她。

    “你没有她丰满。”他很客观得说,她气得将手插在腰上。

    “这就是你想说的?”

    “不然你觉得我该说什么?”他轻浮得问。

    比如你是不是还在怀疑约瑟芬,是她制造舆论谴责他们两个?

    后来她一想,那是他们夫妻的事,就算她像亨利二世的家庭教师那样劝说他多亲近妻子,约瑟芬多半也不会领情。既然做好人不得好报,她也不想挑拨离间他们俩离婚,那还不如不管,想干嘛干嘛。

    “你回巴黎,我留在比利时。”她漠然得说“这边好多事……”

    “你跟我回去!”他命令道“‘好多事’不是你考虑的,你化妆舞会要扮演什么?”

    她想揍他。

    “希腊女神?雅典娜?”他问。

    “不,我会扮演温蒂尼。”

    “谁?”

    “四大元素精灵里的水之精灵,她们多在湖泊和瀑布附近出没,这次舞会不是在植物园举行么,我……”

    “我以生命中每一个清醒的呼吸做保证,今后必定对你付出爱与坦诚,谨此为誓。”他忽然说“有个德国神话是这么说的,不过发誓的男子违背了誓言,所以他被诅咒了。”

    她安静得听着。

    “女仙诅咒他说,你曾以每一个清醒时的呼吸为誓,向我保证你对我的忠诚,而我也接受了你的誓言,既然如此,为了实现承诺,从今以后若你能一直清醒,你仍能呼吸,可是只要你一堕入睡眠,你的呼吸将被夺去,而你,也必定死亡。”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不知道?”

    “我只是以为温蒂妮和媚娃很像。”她低声说。

    他低下头,怪异得笑了。

    “确实很像。”他说完便转身,迈着摇摇摆摆的步伐走了。

    “今晚我睡这儿,换一张床,那床太小了。”他头也不回得说。

    乔治安娜想说他误会了,她没睡主卧,虽然那床给他们这样的矮子睡差不多够了。

    不过她没解释,项链事件玛丽·安托瓦内特不该让国王去处理的,而且国王也处理得太轻了,她还要想办法怎么处理那几个饶舌的,可惜这里是国外。除非把她们像安特卫普的前市长一样抓到巴黎去受审,问题是他们又没犯法,只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而已,就凭这样是不能逮捕他们的。

    “真难伺候。”她嘀咕着,也离开了“万神殿”。

第三百二十三章 厉火狂潮(十六)

    布鲁日的圣多纳廷教堂的教长楼是巴洛克式的,为的是对抗宗教改革,那段时间恰巧也是西班牙人的统治时期。

    即便西班牙人给了尼德兰人自治权,尼德兰还是爆发了反对西班牙人统治的“尼德兰革命”,或者是称之为八十年战争。

    当时的西班牙国王是有名的天主教徒,而尼德兰地区的富裕与汉萨同盟不无关系,参加汉萨同盟的主要为北德意志人、英国、瑞典等新教国家。奥地利大公约瑟夫二世的改革包括了信仰新教的少数派有信仰自由、公民身份非宗教化、取消静修院和教区神学院。反对他的主要是天主教的民众,这时候汉萨同盟已经解体,曾经的“北方雄狮”瑞典也已经衰弱,新教徒们已经无法和17世纪时一样支持奥兰治的威廉,与西班牙人大战数场了。

    宗教审判所不仅仅是审判巫师,还有“异端”,有时还被用来排除异己。好不容易奥兰治的威廉被荷兰人民推选为荷兰共和国的君主,但他却在自己的家里被西班牙刺客给暗杀了,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悬赏4万盾追捕刺客,不过西班牙人也没有趁机继续战争,因为威廉的儿子继承了荷兰王室,也正是奥兰治家族的威廉三世和玛丽二世在暴君詹姆斯二世被推翻后,代替了詹姆斯的儿子,被英国议会扶持为英国国王。

    有很多事她确实不该去管,但是如果巫师们请求国王立法承认和保护巫师无法成功,那么至少可以取消那些巫术相关的法律。

    然而,约瑟夫二世在1787年为奥地利和匈牙利引进的新刑法里没有这些条款,他的改革在比利时遭到了抵制,法国督政府在1798和1799年的征兵激起了比利时农民暴动,并且遭到了极为残暴的镇压。

    农民和中产阶级是有明显区别的,法国大革命是彻底的资产阶级革命,1789年尼德兰的保守派与进步派联合起来反对奥地利,保守的中央集权派获得共同胜利的同时有互相发生冲突,最终保守中央集权派进入了布鲁塞尔,但是农民却还是支持奥地利的。

    这次运动被称为布拉班特起义,因为起义军占领了布鲁塞尔后宣布成立布拉班特合众国,1790年还颁布了宪法,但起义领袖诺特和翁克因为政见不合,联合阵线破裂,翁克流亡国外,刚即位的奥地利皇帝利奥波德二世立刻出兵打败了诺特,重新占领布鲁塞尔,并且没有遭到大众的反对。

    也就是说比利时的上层阶级反对奥地利统治,农民支持;上层阶级接受法国统治,农民反对。

    瑞士曾经发生了一个案子,有个叫安娜·葛尔勒迪的女仆,她为一位姓特楚迪的家庭工作。然而,她与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发生了“恋爱关系”,而特楚迪当时已经结婚,并且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葛尔勒迪怀孕后想要公开他们的关系,特楚迪害怕事情曝光后失去名誉、地位,于是与在教会和法庭工作的朋友、亲戚共谋,指控葛尔勒迪是个女巫,并且在他女儿的奶瓶里放毒针,企图毒杀他的孩子,葛尔勒迪惨遭折磨,最后屈打成招,并于1782年被斩首。

    特楚迪先生的女儿还在哺乳期,那就意味着他的妻子应该怀孕生产不久,他不仅在妻子怀孕期间和女仆睡在了一起,女仆怀孕后他还想杀了她灭口,保住自己的名誉和地位。但是这场司法谋杀还是被一个目睹整个事件的教会成员将真相和原始文件寄给了德国的一家报纸,在欧洲掀起了轩然大波,也正是这个案子为起始点,约瑟夫二世才在新法典中删除了巫术或妖术有关的法律,人们传说葛尔勒迪是欧洲“最后一个女巫”。

    禁止巫术迫害是欧洲历史的巨大成就之一,指控某人猎巫成了有效的谴责方式,但目前的情况没有未来人想得那么简单。

    欧洲现代化的过程完全改变了西罗马崩溃后的游戏规则,法国大革命完全废除了想象犯罪。你要首先明白自己生活在哪个世界里,基础建设、农业生产、工业发展、住房、卫生、医疗保障等等,人们还在被疟疾、天花、霍乱威胁生命。啤酒是古斯塔夫三十年战争期间军队流行的饮料,战争往往会引起水质污染,士兵喝了那种水肯定会失去战斗力。

    在蜜蜂的寓言里有这样一句话,荣誉与宗教是互相矛盾的,有些人命令你用忍让去对抗伤害,有些人跟则会跟你说,如果你不去仇视那些伤害你的人,你就不具备生存法则。宗教要求你把复仇交给上帝去做,而荣誉却要求你不要借其他人之手完成复仇大计,你唯一能依靠的是你自己。

    宗教规定不可杀人,荣誉则公开坦言杀人是合法的,军人们将杀敌数量多当成一种功勋,到底怎样让这二者和谐统一?

    作者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希望能有比他更明智的人去处理。

    在古老的日耳曼法律里,并没有一项正式的谴责国王的程序作为惩罚或推翻国王的必要前提,也不存在对国王不法行为的司法程序,在布拉格扔出窗外事件中,人民通过暴力解决这个问题。

    但有这么一句话:

    Sciatquodobsequiumsibinondebetur,

    Quitnegatservicium,ur。

    (让他知道,人们无需服从那个否弃自身对神之义务的人。)

    这就涉及了日耳曼民族所有的抵抗权,这不是起义或反叛的那种抵抗,中世纪早期的观念里,臣民对统治者基本的义务是效忠,但是效忠不同于服从,只有双方都保持诚信的情况下,情况下一方对另一方才有义务。

    如果国王违反了法律,他便自动放弃了要求臣民服从的权利,无论如何将情妇切成碎块后,再从窗户丢垃圾一样丢出去都不是合法的,虽然犯下这样暴行的不是国王本人。

    只有忠实的国王才会有忠实的臣民,另一方面,君主糟糕的统治也有可能是由于献媚之人和奸邪谋臣的欺瞒,这些人成了忠实的反派,为了让国王不再受欺瞒,并且使得国王不再受到奸邪的大臣们奴役,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勇敢得“为了国王而反对国王”,这才是抵抗权。

    法兰西共和国吞并了列日公国,列日公国的统治者是大主教,11世纪时列日主教瓦佐直接了当得指出了授职权之争服从与效忠的区别,他对国王说,对于教皇,他必须服从,对于国王,他必须效忠。教会体制内,人们必须服从更高级的权威,但这个前提是教更高级的权威不犯错,他要是犯错了,就不需要无条件服从,就比如葛尔勒迪谋杀案,低级教士将资料给了记者。

    抵抗权存在于世俗和教会之中,布鲁日拒绝第二次挖通与里斯河运河连接的原因是这么挖会产生负面问题,弊大于利,所以他们是正当使用抵抗权。

    教会与世俗并不总是存在矛盾的,9世纪时教会与世俗的抵抗权组建了同盟,查理曼之后,加洛林王朝一直都有罗马皇帝的称号,但只是尊号,东罗马帝国在1453年灭亡前都被称为“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堡被称为新罗马。

    由于戴克里先的四帝制度,罗马分为了东西两部分,东罗马帝国不同于信仰多神的西罗马,也避免了西罗马在3、4世纪遇到的困难,

    东罗马要面对波斯人、斯拉夫人,西罗马要面对维京人、哥特人等等。虔诚者路易的四个儿子分别由两个女人生的,前面三个一个母亲,第四个儿子秃头查理是第二任妻子巴伐利亚的尤迪斯,她是个一心为儿子打算的好母亲,为了唯一的儿子争取一块领地而积极活动,但这损害了其他异母兄弟的利益,最终引发了一场让法兰克帝国分裂的内战,秃头查理通过凡尔登条约获得了帝国西部,形成了日后的法国,而帝国东部则成了意大利王国和神圣罗马帝国。

    洛泰尔继承了帝号,分到了莱茵河和阿尔卑斯山以西的中法兰克王国,日耳曼人的路易分到了莱茵河以东,随着东法兰克最后一个君主孩童路易无子而终,于是东法兰克的公爵们选了个非加洛林王朝的德国君主,加洛林王朝的继承制度被废。

    而教会与世俗抵抗权联盟正是在9世纪的秩序混乱中产生的,因为世俗的权贵,以上帝的名义裁决清除异己……

    “你在看什么?”

    里昂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

    在想男人不是总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干出感情用事的糊涂事。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她放下书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我是不是看起来野心勃勃?”

    他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这房子里的画有没有看上的?”他反问。

    “你跟我说过不拿这些艺术品了。”她皱着眉。

    “那你的野心是什么?”他慢悠悠地问。

    她想了半天。

    “消除贫困。”她言不由衷地说。

    “骗子,温蒂妮怎么只要求别人对她坦诚。”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禁止猎巫。

    不过他却吻了她,好像他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她的“野心”是什么。

    “不扮演温蒂尼怎么样?”他轻声说“风之精灵西尔芙如何?”

    她很快就从他制造的“魔法”中清醒过来。

    西尔芙很容易和其他空气精灵搞混,但她有个特点,当她嫁给凡人后,凡人将会得到永生,是炼金术中炼成贤者之石不可缺少的元素。

    火蜥蜴(salamander)与火元素精灵是一个名字,另外还有土元素的精灵诺姆……

    “我们打扮成蓝精灵怎么样?”她笑着说“肯定很可爱。”

    “那是什么?”他问。

    于是她唱了起来:“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他们善良勇敢互相都关心。”

    他很严肃地看着她。

    “我们那儿的孩子都知道蓝精灵是什么,那是比利时原产的一种小精灵。”她摸了摸他光滑白皙的脸蛋儿“首先你要把皮肤涂成蓝色。”

    还要穿上白色的裤子,他的制服裤子都是白的,正好是现成的。

    但是她一想像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想笑,那造型比让他顶一只鸡更夸张。

    她忍了半天都不敢笑出声,因为他没允许她笑,她快憋内伤了。

    “因为我们都很矮?所以要扮小矮人?”他阴森地说。

    “相信我,那样子比地精可爱多了。”

    “什么是地精?”

    “一种庭院害虫。”

    “仙女你不扮,要扮害虫?”

    “谁说要扮演地精,我说的是蓝精灵。”

    “他们的力量是什么?”他挑衅一般问。

    后来她一想,蓝精灵对付的是格格巫,她就觉得不好玩了。

    “你扮仙女,我扮什么?”他懒洋洋地问。

    “你扮演那个砍掉巨人手的罗马士兵怎么样?”

    他摇头,又重新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和她讨论起了明天的打扮。

    其实他可以谁都不扮,就当一个被仙女爱上的凡人。可是不论是违背与温蒂尼誓言那样不能睡觉,还是如西尔夫那样得到永生都是诅咒。

    所以凡人还是离另一个世界远一点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 厉火狂潮(十七)

    巴达维亚共和国的疆界有一部分在斯凯尔德河的南岸,也就是说斯凯尔德河的出海口被荷兰人控制了,即便法国人占领了安特卫普,船出不了海,它也只是个内陆港。

    古希腊人追求四大美德:智慧、勇敢、正义、节制。

    晚年的柏拉图认为节制是高于勇敢的,因为节制是理智与欲望的和谐,而斯巴达的世界永无宁日。

    在皇家海军木材厂传出挪用公款的丑闻之前,英国的主战派曾一度占据上风,大使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马耳他问题刺激波拿巴。俄国在这时组建了由瑞典、丹麦和普鲁士组成的武装中立同盟,炮轰哥本哈根后更是将英国逐出了波罗的海,这时主和派才代替了他们。

    炮轰哥本哈根后虽然波罗的海的门户大开,可是展开贸易可不是光凭霸权,再说国内的民众也不愿意再继续交所得税了。

    大概在公元10世纪左右挪威建国,瑞典国王奥拉夫·特里格瓦松曾经在英格兰流亡。那时的北欧还是维京海盗的时代,当奥拉夫试图不听从人民的意愿,不愿意同挪威人缔结和平是,一个裁判官编队他说“这位国王不允许任何人向他提出意见,他只能听取取悦他的话,他试图统治挪威人,而这是任何一个瑞典国王都不敢想的事,这会让很多人因此而生活在不安之中。因此作为你的同胞,我要告诉你,你最好同挪威国王缔结和平,把你的女儿许配给他做妻子,如果你不按照我们的要求做,我们就会推翻并杀死你,不再忍受不安和无法无天的状态,我们的先人们就这么做过,他们曾经将五位国王扔进穆拉汉附近的井里,那些国王就像你一样让我们感觉到愤怒。”

    裁判官说完后,人们以携带的武器的撞击声对这些话表示欢迎,国王感觉到了不祥之兆,然后他表示愿意遵循所有瑞典国王的习俗,这是一次很典型的施行抵抗权的例子。

    即便里斯河不如黄河水流量那么大,还裹挟着那么多泥沙,随便挖开一个口子修运河,即便不发生黄河夺淮那么惨烈的情形,后果也是难以设想的。

    有时候外来者想问题就是如此,疏通运河后会让沿线的城镇繁荣起来,可是真的按照他们设想地那么修了,那就不是水利,而是水害。

    东尼德兰和西尼德兰是完全两种风格,东尼德兰靠近德国,西尼德兰则因为靠海,与佛伦萨、西班牙这些国家由贸易往来,看着要“时髦”很多。

    荷兰的商业气息要更浓郁一些,他们的土地已经不以种粮食做出口贸易了,而是花卉和蔬菜。比利时的上层阶级也很容易接受法国的粮食进口,没有那么多农业人口就可以发展轻工业,刚好他们从英国偷了技术。

    德国的农奴制度是十三世纪开始瓦解的,荷兰和比利时则是在14世纪,但是三十年战争的破坏和德意志分裂进一步促进了德意志经济落后,瓦解的农奴制又死灰复燃,尤其是北德和东北德表现最为突出,俄国也存在农奴制度,而法国大革命是彻底废除农奴制度的。

    对于蒸汽机和珍妮走锭机能不能消灭奴隶制她不清楚,北美有那么多奴隶种植棉花。但没有改良的农业就不能消灭农奴制,算起来那些种棉花的奴隶也是农奴。

    美国人没有改良土地,而是占着殖民地农业的模式低成本运营。

    荷兰人已经将温室投入到了商业中了,不是用来种蔬菜,而是种热带药用植物。这个温室修建在莱顿大学里,还是一个法国人设计的。

    要修建温室需要投入资金和成本,尤其是大棚温室种植蔬菜,可能还要投入燃料的成本,花那么多钱种蔬菜,比利时人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但搞一个花卉园他们觉得还可以。法国的文艺复兴受西班牙和安特卫普的影响很大,尤其是晚期的矫饰主义,那基本上就是北方传过去的。

    矫饰主义很容易和巴洛克搞混,巴洛克本意是不规则珍珠,本来就浮夸又富丽堂皇,矫饰主义放大了这种浮夸,看起来更不对称协调了,而不是文艺复兴早期的清新和平衡。

    拉纳这次被派到安特卫普也是因为他挪用了近卫军的军费用来装修新房了,安特卫普新温室看着就像一个宫殿,或者说很像泰姬陵,有三层楼那么高,钢铁支架上刷了拿破仑最喜欢的绿色油漆。

    从雕花的门进入后首先看到一堵墙,可能设计者也对钢支撑不够放心,也有可能是为了让它像建筑的外立面一样有位置放雕塑,在那片区域存在一个很大的空地,别说开舞会,骑马跳盛装舞步都够了。穿过了那堵墙后才进入温室,这里面还有流水,看着像是溪流,其实是循环水,可以用来给植物灌溉。

    今天的舞会的主题是中世纪,有很多人打扮得奇奇怪怪得来了,荷兰曾经流行风琴褶的领口,鲁本斯的画像上他就那么穿的,她很怀疑那些人把家里的老古董翻出来穿了。

    贝尔坦给她设计的衣服用了大量的蕾丝、薄纱和碎钻,水仙女很容易让人想起蓝色,还有水仙的刺绣,最关键的是她的袖子,只要她跳舞薄纱就会飞扬,看着就像是一对翅膀。

    波拿巴也没打扮成宙斯什么的,他只是穿了件比较华丽的外套,手里拿着个笛子就算是打扮了,他扮的是吟游诗人。

    除了跳舞,会场里还放了好几尊雕塑,那是用来装扮安特卫普港口的,原本计划像罗德岛那样,建一个脚踩两岸的巨人计划被搁置了。用石料可能没法修那么大,用铜太费钱,但人们还是愿意修地标建筑,比如修一个大一点的巨人雕塑或铜像。

    由于拉纳往水里沉了石头,现在进安特卫普港如果不用平底船,就需要雇佣领航员带路,看来勒索过往船只的,不再是名叫“ant”的巨人了。

    奥热罗也来了,虽然他被解职退休,却还是可以参加这种场合,在乐队奏响音乐前,随行的官员将几幅油画拿来,交还给了荷兰的议员。

    这些油画都是波旁王朝或督政府从尼德兰搜刮的,即便尼德兰画派曾经出产了很多油画,经过西班牙王室、奥地利王室、波旁王室等等,也没剩下多少了,布鲁塞尔市长居然送了一副“满含深意”的画给她。

    波拿巴还的全部都是“前朝”的,他自己搜刮的一副都没有,她也不知道在场的将军们领悟到了没有,可能他们将这当成了外交活动。

    就这几幅画,好像就够修这个温室了。

    她不由自主得想起了前一晚临睡前的讨论,本来她提议他扮演《仲夏夜之梦》里的仙王,但他还是觉得不需要喜剧,悲剧才是最好的教室。

    接着他聊起了特洛伊战争结束之后特洛伊人的命运,赫克托尔的遗孀安德洛玛刻被阿喀琉斯的弟弟抓去做了奴隶,那个被赫克托尔抱在怀里,祝福他将来会比父亲更强的儿子被摔死了。

    至于帮助阿尔戈斯人取得胜利的雅典娜,她的神庙遭到了侮辱,笑到最后的是赫拉,因为赫拉是阿尔戈斯人的女神。

    曾经供养她、视她为保护神的繁华城市被大火烧成焦土,她的女祭司们变成了女俘虏,被人抽签带走,斯卡曼德罗斯河岸两旁到处都是女人的哭声。

    无人敬爱她,也没哪个阿尔戈斯人感谢她,甚至阿伽门农也没有遵守约定,掳走了女祭司卡珊德拉。

    这时雅典娜告诉波塞冬,她要给阿尔戈斯人一个惨痛的归程,于是就有了奥德赛的故事。

    波塞冬这时问她“你怎么这样喜怒无常,恨得过分,爱得随便?”

    她不知道他这些话是不是说给她听的,可能他也在谴责她。

    毕竟安德洛马刻并没有将对赫克托尔的爱丢在一边,剪掉了美丽的长发,赤着脚,穿着奴隶的衣服,用长袍遮住脸,偶尔会回忆作为自由人,行走在特洛伊街上的场面。

    她好像明白为什么琴纳先生会在被法国人礼遇后还是选择回英国了。

    她不知道这个手段能用多久,但管用一天是一天。

    于是她叫来了军医,朝着那几个嚼舌根的人走去。在比利时也要推行种豆,现在,就用这几个“开刀”。

第三百二十五章 厉火狂潮(十八)

    荷兰盛产郁金香,在这个温室里就有很多稀有的品种,也正是它们引起了17世纪的郁金香狂热。在鲁本斯的卧室里挂着一副静物画,画的也是郁金香。

    但荷兰人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借着郁金香狂热带来的花卉种植技术改进,他们发展起了花卉产业,如果是荷兰农民,乔治安娜觉得想要推广甜菜炼糖或许没那么困难,因为在这个产业或许在商业民族眼里代表着商机。

    波拿巴要在安特卫普大搞建设,让它改头换面。而且不只是城市,还有港口、船坞,谁都知道在安特卫普要转运一次了,它会成为货物的堆放场所和集散地,带来很多就业的机会。

    斯凯尔特河出海口的弗利辛恩和布雷斯肯斯港口虽然在荷兰人手里,他们还是邀请了波拿巴去“视察”,据说在那里正在进行一些工程,主要是让河上的武装舰队可以躲进去,避免敌人的攻击。

    吃水量决定了不能携带太多的大炮,没有大炮就没有火力,另外还要修一条从弗里辛恩到安特卫普的连续道路,这里已经距离北海很近了,1792年阿姆斯特丹的入海口结冰,导致英国海军向踩着冰面来的法国骑兵投降。

    还可以修一些附属设施,这样西风开始刮起来的时候,不论是商船还是战舰就都能躲进来了。

    荷兰处于西风带上,常年刮着西风,阿姆斯特丹的名字便是与大坝有关的,人们为了抵御海水,修了很多大堤,以阻止被西风卷起的惊涛骇浪。

    整个工程算下来至少上亿,甚至要几个亿。英国不论是修运河还是修铁路都会融资,这涉及到股市,然后就会有很多炒家。他们不一定懂怎么修铁路,却一定知道怎么玩股票。南海泡沫让许多人倾家荡产,但在泡沫破裂之前,每一个投机者都在做南美贸易的发财梦,其中包括艾萨克·牛顿也深陷其中。

    而这个前提是,西班牙同意让英国在南美开展贸易,西班牙王位战争英国也参加了,而且还欠下了大笔债务。本来西班牙王位战争是哈布斯堡家族和波旁家族的问题,法国人赢了西班牙的王位,英国承认了波旁的腓力西班牙国王的身份,代价是法国拆除敦刻尔克要塞,归还哈德逊湾和部份美洲殖民地。总的来说英国虽然输了,却也攫取了足够的利益,最关键的是西班牙不能重夺直布罗陀,那里是目前是约克公爵的领地,公爵自己不会去那里镇守的,他要留在伦敦,而他的情妇卖的就是这些职位。

    法国和西班牙是不会同意英国人去南美贸易,但为了增加消息的可信度,国王乔治一世还站了出来。汉诺威家族是从神圣罗马帝国来的,用波拿巴不算文明的说法,它被嫖了个遍,小威廉·皮特重新开始南美贸易,乔治三世会怎么反应呢?跟他祖父一样站出来,树立国民的信心么?

    西班牙在南美的殖民地靠着太平洋,而葡萄牙的殖民地靠着大西洋,南海泡沫发生时,还有个附带的商机——太平洋贸易,西印度群岛并不靠着印度,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就搞错了。

    皇家海军木材厂的丑闻是挪用公费,这“公费”还不是用的纳税人的钱,为什么要交所得税给这些人贪污腐败呢?这成了抗税的理由,就跟美国人“无代表不纳税”差不多。英格兰曾经分裂威尔士等国,甚至现在都是联合王国,写利维坦的作者霍布斯还写了一本书叫《贝希摩斯》,他讲的是英国内战的,克伦威尔与拿破仑、凯撒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吕希安才写了个小册子,将他们的区别给列出来。

    暴力无法阻止激情行事的人,翻阿尔卑斯山的时候需要擂响战鼓才能激发出人的潜能,饿着肚子翻过一个个险要。

    陷入狂热中的投资人不需要听战鼓声,他们光听“好消息”就够无视风险了。

    人类非理性到一个程度会出现不可思议的事,南海泡沫时一个人摆了个摊,说自己有个项目,连是什么都没说很快就融资到了,人人都争着抢着,生怕错过了机会,被别人捷足先登,根本没有人查他的资格证,这些投资者的钱也理所当然被骗走了。紧接着就有了《泡沫法案》,禁止在没有国王和议会授权的情况下成立公司实体那样的联合体,当然也就无法上市融资了。

    但办法还是有的,13世纪英国教徒为回避国王向教会遗赠土地的《没收条例》而创立了“尤斯制”,这是信托制度的雏形。即便它仅受“衡平法”而非“普通法”的保护,为了融资商人们还是愿意去尝试,也就是铤而走险,它并没有践踏人世间的一切法律。

    美国国父们在建国时曾经想要废除奴隶制,不过佐治亚州这样的蓄奴州将不复存在,为了建国不得不妥协,这个问题就留给比他们更明智的后人去解决了。

    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风险。虽然小威廉·皮特让茶叶的价格下降了,可是喝茶的人多了,不再是上层阶级所独享,可是需求多了,造假也就多了。不是什么树和植物的叶子都能拿来做茶叶的,就像这植物园里盛开的杜鹃,造假者不对植物进行分辨,拿有毒的植物树叶做茶,喝的人也不分辨,用开水泡开了就喝,这样会死人的。

    海关会进行查验,但这样一来就要缴纳关税,价格要比走私货贵很多。

    走私犯不会被判绞刑,反而是那些偷了一块手绢或面包的小偷会被吊死。法国闹饥荒的时候还有人趁着粮价上涨出口粮食,拿破仑没有下令禁止出口,却把这些人抓了起来,关进了监狱里。

    他们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被人举报了,也有人知道这么做的严重后果。走私犯的妻子也能举报丈夫,说他是个流浪汉,即便他穿着华丽,他也无法解释清楚自己的收入来源,因为他是个无业人员,一个无业人员哪来那么多钱买华丽的衣服呢?是不是偷的?他承认了就不是被抓进收容所了,而是要被丢进监狱里,法国法律会不会绞死小偷呢?

    叹息桥有个故事,有个死刑犯在桥上看到他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贡多拉上亲热,气到大喊大叫,却没有办法撞开桥上的石头护栏。

    等乔治安娜收拾完了那几个嚼舌头的,重新回到舞会上的时候却发现科西嘉矮个的旁边多了一个意大利美女,她有双漂亮的灰色眼睛,双唇饱满粉嫩,就像沾了水一样有光泽,几乎是撒娇得嘟着,而且很丰满,她穿着一身古希腊的长袍,它本来不是低胸的,被她身材给撑起来。

    一个君子当然要盯着对方的眼睛说话,即便从她的角度来看,他的头快埋进对方的怀里呢?

    有一瞬间她脑子里想起了阿瓦达索命咒,还有它亮起的绿光。

    后来一想,这不值得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于是她转身离开了,回到了品评雕塑的会场。

    可能那些被接种的人惨叫声很吓人,会场上的人们看到她出现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接着又堆起笑脸和她说话。

    乔治安娜也假笑着跟搭话的人说话。

    在她的面前是一尊女神像,雕塑家刻画的是阿特拉斯的女儿卡吕普索,她是希腊神话中海的女神,她住在奥杰吉厄岛上,为每一个需要帮助的英雄提供帮助。

    她就像是个圣女、是个完美的情人,她的岛屿就像天堂一样,当奥德修斯的船因为海难而沉没时,她收留了奥德修斯。

    奥德修斯曾经主张和平解决帕里斯抢夺海伦的问题,但未获结果,雅典娜要给所有前往特洛伊的英雄一个苦难的归程。在奥德赛第十二卷,奥德修斯的船遇到了塞壬,听到了她们优美诱人的歌声,但奥德修斯因为受到了提醒,用蜜蜡封住了同伴们的耳朵,不过清醒过来的人们捆住了他的手脚,将他绑在了桅杆上。直到众人到了塞壬的岛,看到了累累白骨才明白奥德修斯的用意,他们为他解绑,奋力划船驶出了这段区域。

    当天夜里乌云密布,西风大作,桅杆在猛烈的暴风雨中折断,砸中了舵手的脑袋。忽然雷霆落到了船上,随着硫磺味弥漫,同伴们被雷击掉进海里,就像一群乌鸦,在发黑的船体边浮游,神明让他们不得返回家园。

    奥德修斯用一根牛皮揉成的绳索把船梁和桅杆一起捆绑,坐在上面任凭险恶的风浪飘荡。

    “愿能唤起狂风暴雨的西风这时止息。”他在整夜漂泊时这样想着,直到日出时分到来,玫瑰红色的朝霞在天际出现。

    奥德修斯在卡吕普索的岛上生活了七年,然后雅典娜到宙斯那里去告状,请求宙斯干预,宙斯派了赫耳墨斯去,卡吕普索才放了他。回到家乡后发现许多人以为他十年不归,已经死了,很多贵族都在追求他的妻子,他的宫殿也被求婚者霸占,他们在里面大吃大喝。

    不过他的妻子还在等着他,她坚信他还活着,于是奥德修斯扮作乞丐进入王宫,和儿子一起杀死了那些贵族,在鲜血中,他们一家团聚了。

    纽约也在西风带上,不过它处于拉布拉多寒流和北大西洋暖流的交汇地,不一定和阿姆斯特丹一样吹西风。

    这世上本没有自由女神,当狂风呼啸,自由女神擎着火炬站在风浪中,那火焰仿佛给了漂泊的人们一个美丽的前景,马上就要到避风港了,有温暖的床和食物,想想就觉得甜蜜。

    不过她可不会像卡吕普索那样提供帮助。

    她只给你自由,就像赫拉给人权力,雅典娜给人智慧。

    如果自由如此惹人喜爱,她就给人们自由。

    有人觉得爱的反面是恨,不,亲爱的,爱的反面是无动于衷。

    如果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那么她就可以随时离开这个地方。

    就像梅绿斯娜,她很容易和温蒂妮搞混,因为她也会给人类带来幸福、财富、子孙并且在男子违背誓言后离开,不同的是她长了一双龙翼,看着就像恶魔。

    龙喷出的火焰会焚尽一切,屠龙成了骑士的浪漫,他们不仅保护了村民,还得到了巨龙的财富。既然能得到那么多好处,为什么不屠龙呢?即便龙息会让他们变成灰,而他们身上薄薄的盔甲根本挡不住龙息。

    厉火和龙息谁更厉害呢?

    她一口喝光了葡萄酒。

    其实她更想喝火焰威士忌,可惜那是巫师酿的酒,在这儿是喝不到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海神的冬宴(一)

    温室里的气候温暖,总会有一些蜜蜂、蝴蝶什么的飞来飞去。那些热带植物长那么漂亮可不只是为了让人欣赏,它们的目的就是招蜂引蝶,让它们采蜜的同时传播花粉。

    乔治安娜虽然没有约瑟芬那么强大的“帮手团”,但搜集刚才和拿破仑说话的美女的情报还是很容易的。她叫琪亚拉·鲁滨逊,是一个英意混血,她从小在佛罗伦萨长大,个性活泼、英文说得不大流利,带着浓厚的意大利腔调,几乎伦敦所有的贵族男子都拜倒在这位异域尤物的裙下。

    这次拿破仑来安特卫普有许多英国人也来了,他们没赶上庆祝《亚眠和约》签订的庆功宴,而且去法国比较麻烦,相比之下到荷兰就方便多了。

    琪亚拉不仅长得貌美,而且歌声甜美,还会吹奏笛子、演奏竖琴、羽管键琴和钢琴,波拿巴扮演吟游诗人手里不是有根做摆设的笛子么?她就教他吹笛子,为了“不影响”真正的艺术家们表演,于是他们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正好被“帮人种痘”的乔治安娜给撞见了。

    艾玛·汉密尔顿夫人是作为模特给人画,琪亚拉则自己就是艺术家,她很早就显出了艺术天赋,在佛罗伦萨画家约翰·佐法尼的教导下学习绘画,佐法尼曾受乔治三世委托,为佛罗伦萨的乌菲兹美术馆八角厅绘画。

    看似完美的琪亚拉却有个不幸的家庭,她的父亲破产了,后来被他的好友收留。这位好友是古董商人,在伦敦上流社会很吃得开,而且还是德文郡夫人的密友。如果除去她融合了意大利性感和英国智慧的美艳外表和女性的身份,她确实是个创造力极佳的画家,她的作品以奇幻色彩的神话和历史主题为主,而且和她的老师一样对阴影和光线处理得很不错,很有佛罗伦萨的风格。

    另外她还参展了一尊雕塑,是一个身披披风的强壮男子,他有非常硬朗的外形,就像在风中风化的岩石,他用深邃的目光看着一个方向,手里拿着一个鱼叉。

    原本乔治安娜以为这是波塞冬,后来听了中介的介绍才知道这就是那个砍掉巨人手的罗马士兵,然后她就对这尊雕塑没有兴趣了。

    就像米兰达说的,春天的主题就要用花么?和雕塑相比琪亚拉的画更有意思,她画的是海怪斯库拉,这种恐怖的妖兽就像章鱼一样有保护色,平时与她蛰伏的石壁化成一座峭壁,琪亚拉在这里画的是多弗尔海峡的白垩峭壁,有一艘船正无知无觉得朝着那个方向驶去,海面上波涛汹涌,峭壁旁有一个看起来很适合停靠的港湾,港湾里有一株无花果树,庞大的斯库拉和船相比显得无比庞大,宛如一个巨兽。

    当贝希摩斯跳进水里,就成了利维坦。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恢复冷静后乔治安娜也不由感叹,女画家真的很不好当。如果琪亚拉想靠自己的才能,而不是外表被人认可的话,同样教波拿巴吹笛子,换成个男画家估计乔治安娜就没有那么大的反应,琪亚拉会损失很多机会。

    斯库拉也是如此,她原本是一个美丽的水仙,有天在水边散步时被英俊的渔夫爱上,然而斯库拉并不喜欢他,并且躲避着他的追求,万幸的是渔夫只是个凡人,她不用像达芙妮一样为了躲避阿波罗的追求变成月桂树。

    渔夫便向女巫喀尔克陈述了自己的爱慕之情,并请求她的帮助,没想到喀尔刻却因为爱情故事爱上了这位渔夫,但渔夫没有接受她的爱,喀尔刻就把怨气都归结到了斯库拉的身上,于是在斯库拉洗澡的时候在水中投下药水,让她的下半身变成恐怖的怪物。

    在极度的愤怒后她感觉到一种疲惫,又正好温室里的音乐家正用竖琴弹奏一首中世纪的小调,于是她找了个亭子,(是的,这温室里居然还有凉亭!)她在那个凉亭里找了个地方躺下。

    睡到了一半她忽然听见了鸟叫声,似乎在蜜蜂与蝴蝶后,还有别的物种在这个冬宫里召唤着春天。

    她睁开了眼睛,发现是芙蓉德拉库尔,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它就像雾一样轻盈,紧接着芙蓉将她给拉了起来,然后她发现亭子外有好几个美女正在等着她,她们穿着水色、白色、绿色等等颜色的纱衣,等她加入后,她们就开始跳舞。

    一开始乔治安娜跟不上,后来她发现动作很简单,于是就跟着跳了。

    “在北欧神话里也有海神。”

    她转头,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开始她以为他是阿不思。

    “他和自己的姐姐澜结婚,生下了九个女儿。”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发现围成一圈跳舞的,加上她自己刚好十个。

    “他们不属于霜巨人,也不属于神族,是中立的、比霜巨人还要古老的种族。”老人用苍老的声音说“关键是他们是中立的,他们会用坩埚酿酒,宴请巨人参加宴会。”

    她想要挣脱这个“环”,媚娃跳过舞的地方都会带来不幸的。

    可是想停下来却没那么容易,现在她明白为什么加入这个环的人类会累死了,幽灵是不知疲倦的。

    她感觉很累,想要睁开眼睛,结果等她睁开眼,发现不远处有人在观察她。

    等她看仔细了,发现是一个画师在为她素描,他画得很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她醒了。

    她像个称职的模特那样保持不动,静静地看着他画。

    温室里好像真的有鸟,她确实听到了它清脆的叫声。

    她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次在w酒店的总统套房外的中庭,当时西弗勒斯为她唱了一首歌,好像是关于水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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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画家停下了画笔,抬头看着她。

    “知道刚才我唱的歌是什么意思吗?”她用法语问。

    “是的。”那个年轻的画家用英语回答“我明白。”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乔治安娜问。

    “我们见过,在卢浮宫。”

    他这么一说,她好像有了点印象。

    “乔治安娜!”

    还没等她想明白,她就听到了波拿巴的喊声。

    她顺着他的声音看了过去,发现他正愠怒地看着她。

    “我必须走了。”她说。

    “如果你需要帮助。”在她起身时那个年轻的画家说“我可以帮你。”

    乔治安娜看着他一会儿,转头离开了。

    当她走出凉亭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芙蓉和其他女仙,似乎那个午后的梦像冬日的雾,在日出后散了。

    她抛下了那个梦,还有那个年轻人,走到了波拿巴的身边。

    他看着像要发火,却什么都没有说,背着手转身走了。

    他要是拿根绳子,再把绳子捆她手上,看着就像是个牵着女奴的奴隶主。

    她朝着他的背影吐舌。

第三百二十七章 海神的冬宴(二)

    荷兰总督带来了礼物,一些被笼子关着的鸟,刚才乔治安娜听到的鸟鸣声就是它们。

    虽然将它们放出来会装点温室,但是,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忽然投下“炸弹”,落到这些贵人们昂贵的衣服上呢,因此它们只是被关在笼子里欣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会飞的鸟,包括生活在热带的企鹅,另外还有一个笼子被黑布罩着,等乔治安娜和波拿巴靠近之后黑布才被掀开。

    “那是什么?”她看着里面的鸟问。

    “你猜猜看。”波拿巴不怎么高兴地说。

    她瞟了他一眼,此刻他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是不是还在生气。

    “芒果?”她问。

    她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大笑。

    那是一只有绚丽羽毛的鸟,它的头和脖子是黑色的,其余全是黄色,形状看起来特别像芒果,尾巴上稀稀拉拉长了些丝状的尾羽,看着像秃子头上最后的“倔强”。

    “这是极乐鸟,女士。”荷兰总督笑着说“它还有个名字,叫天堂鸟。”

    乔治安娜震惊了,她明明记得天堂鸟有很华丽蓬松的尾羽。

    这好像娱乐了波拿巴,他指着那只“芒果”旁边的热带企鹅“造物主创造的世界总是充满了惊奇。”

    “是自然的世界充满了惊奇,第一执政。”一个人忽然说“这个世界是不存在造物主的。”

    其他人都看向了他,有人还让开了一条路,方便让波拿巴和他对峙。

    “还有天堂也是。”那人继续说“并非这种鸟生活的地方都是天堂。”

    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可不适合“伊甸园”。

    “这种鸟的学名是什么?”乔治安娜问荷兰总督。

    “十二弦极乐鸟。”荷兰总督连忙说。

    “夫人问的是学名。”那人大声说“学名应该是拉丁文的。”

    乔治安娜有点受不了他,他是谁来着?

    “它现在是你的了。”波拿巴温和地笑着说“和你的宠物乌龟比怎么样?”

    “我已经有一只猫了。”她板着手指说“还有两只羊,再加上一只鸟,你想让我开动物园吗?”

    “你听到了?”波拿巴忽然说。

    “是的。”拉纳立刻接口说到“新的动物园将以女士的名字命名。”

    “什么?”她晕晕乎乎地说。

    “这个温室并不是我个人的花园。”波拿巴忽然大声说“等动物园修好后它将向公众开放。”

    所有人都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同时,它将担任教学的作用,我认为看到活的植物比标本更加生动。”

    “人多了,草会被踏平的。”一个荷兰人忽然说。

    “那就买门票。”波拿巴看着那些鸟说“收益刚好可以给它们买鸟食。”

    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

    她好像有点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时找的银行家出资资助他,还有别的战争,也是派人或亲自找有钱人筹钱,相比之下乔治安娜用啤酒税收修建运河等基础设施、抚养孤儿都算是小钱了。

    他对安特卫普的宏伟规划可能是个前景,他筹到钱之后会不会发动战争呢?

    她看着参与这次宴会的将军们,他们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一切发生,接着她又看到了奥热罗。这位将军曾追随拿破仑参加第一次意大利战争,他的作战风格很顽强,同时也纵容士兵在意大利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尽是人间地狱。

    雾月政变的时候奥热罗没有参与,或者说,他站在了拿破仑的对立面,是500人团的成员,同时还担任12万莱茵方面军的总指挥。

    他曾经以为自己和拿破仑匹敌,雾月政变后便被卸掉了莱茵方面军的指挥权,并且派到了荷兰担任2.5万驻军的司令,实际上是被变相放逐了。

    荷兰人一直希望法国撤军,亚眠和约里也是那么规定的,因此荷兰驻军很多已经为“以后”做打算了,而他因为在意大利留下的名声并不被荷兰人喜欢,这次他被撤职一点风浪都没有,甚至他们还觉得挺高兴。奥热罗是法国“第一剑客”,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上让人寝食难安,更何况这把剑还不是“正义之剑”,他送拿破仑《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刚才那个挑衅的人不知是出于民族情感,或者别的问题,总之他被劝走了,“没有买票”的人当然不能进场。

    等他走了波拿巴才有了笑容,和她讨论起“地理”来。

    极乐鸟主要生活在新几内亚岛,那个岛的西部正好是荷兰人的殖民地。

    锡兰曾经也是属于荷兰的,这次签合约前国王出面索要赔偿,因为它被割让给英国了。

    国王得到赔偿和共和国没有关系,但是损失却是全民承担的。

    就像法国报纸上说的,英国没有损失其殖民地,得到了比利时的利益也不大。即便法国开放了市场给比利时的纺织业,他们生产需要的棉花也需要从英国进口,但英国是不会再走17世纪的老路的。

    圈地运动一定程度也是和尼德兰有关,当时的英国将羊毛送到尼德兰加工,而尼德兰则输出毛织物,英国的毛纺织业一直都没怎么发展起来。

    安特卫普成为货物集散地,可以将一部分货物通过陆路运输,这样船的吃水量就少了,可以在运河里航行。

    在弗利辛恩附近有个米德尔堡,这个地方不像奥斯滕德,没有潮差,涨潮能让吃水7米的船进港,出港怎么办呢?要等到潮水来了它们才能出海,否则就跟鲸鱼一样搁浅在沙滩上,对商人来说每耽搁一天损失的都是钱。

    安特卫普的潮差比奥斯滕德还高,有4.5米左右,有时是5米,这是受北海潮汐的影响,但是同样位于斯凯尔特河旁的米德尔堡就没有这种潮差。

    苏伊士运河的潮差只有2米,一旦船只载重过大,吃水太深,搁浅了基本上就没有靠海水浮力自救,只有卸货减轻船的重量。

    港口地区可以在卸货后像勒阿弗尔一样建立工厂直接加工,如果成为自由港那就更不得了了。

    不过安特卫普可没有根特的技术,不论是修工事还是修路,都要增加船的泊位,停泊后卸货也就很顺理成章了。

    比利时的自然环境决定了它不是个资源丰富的国家,它极度依赖进出口,不过比利时的土地很肥沃,农民可以自给自足,他们并不是那么需要手工业,反而不论是战争征兵还是修运河都会干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就像将生活在热带的极乐鸟抓到了寒冷的西风带,乔治安娜怀疑那只被她命名为“芒果”的鸟会适应不了寒冷的气候死掉的。

    极乐鸟的寿命为15到25年,不如乌龟长寿,可是它们却很绚丽地活着。

    伏地魔问过那些和他一样的没落纯血,你们是想吃燕麦粥过一辈子,还是要精彩的人生?

    波莫纳可以穿着满是泥巴的女巫袍,却热爱美食。如此美丽的极乐鸟会成为很多人的猎物,不过“芒果”长得不像大极乐鸟那么华丽,它的尾巴怎么那么丑啊。

    她很像把那些“琴弦”给拽了,直接秃了不好么?她刚要动手,它就很警觉地叫了起来,声音粗嘎地像是乌鸦。

    “放弃吧,你只有12根‘头发’。”她一本正经地对它说。

    芒果很明显不愿意放弃,示威般朝它嘎嘎叫。

    “你再叫我就给你绝育。”她威胁道。

    波拿巴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鸟怎么绝育?”拉纳问。

    这是个好问题,她开始思考起来。

    动物界长相华丽的是公鸟,不过公鸟有……

    “不论你在想什么,别想了。”波拿巴忽然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乔治安娜反问。

    拉纳忍着笑,在一旁“偷听”。

    “我什么都没干。”

    “你没干什么?”

    他仔细分辨着她的表情,她完全莫名其妙。

    他嘀咕了两句意大利语,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拉纳朝着乔治安娜眨眼,也跟着走了。

    等他们走后,卡罗兰靠了过来。

    “需不需要在他们脸上留下痘印?”卡罗兰问乔治安娜。

    “我的目的不是惩戒。”她看着卡罗兰“更何况留下了疤痕,更没人愿意接种了。”

    “你关心那干什么?”卡罗兰不高兴地说。

    “因为那事关很多人的性命。”乔治安娜说。

    “你知道那家伙怎么来了?”卡罗兰指着不远处的奥热罗“如果你不出手,就轮到他了。”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法兰西第一剑客在决斗场上估计无往不利,但是会有人死的。

    “女孩的矛盾不要升级到男孩介入。”乔治安娜说“把你的魔杖准备好,有天会用上的。”

    “什么时候?”她刨根问底般说。

    “比利时的小巫师在哪里上学?”乔治安娜灵感爆发般问。

    卡罗兰皱眉。

    “让他们去布雷巴顿去上课。”乔治安娜说“我不想他们去北欧。”

    乔治安娜忽然明白纳西沙的心情了,为什么她不送德拉科去德姆斯特朗。

    可能卢修斯觉得冰天雪地会锻炼德拉科的意志,可是寒冷也有可能会冻死人,纳西沙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当然不会同意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海神的冬宴(三)

    北海的冬天总是覆盖着迷雾,有时会被西风吹向陆地,让阿姆斯特丹这样的城市称为“雾都”,能见度不到10米,即使有路灯也是模模糊糊的。

    北海原本是属于大西洋东部的一个海湾,曾经莱茵河流入这里。随着冰川期冰川的切割,山脉被冲刷走,最后留下英格兰与大陆之间的浅盆,相较于大西洋来说,北海却是算是比较浅的,海底沉积物主要是冰川砾石、沙和粉砂,这是由海流和浪的影响,重新被搬运的缘故。

    北海的潮汐是复杂的,外海地区的潮汐差只有1米,而英格兰的部分海岸则有7米高,大浪和暴潮组合在一起对沿岸的破坏就更为严重,有时会溅起十几米的巨浪。

    但相对荷兰来说,英格兰还是有很多优良港口,比如利物浦。在经济上尼德兰的北方人遥遥领先于南方人,这多亏了海防大堤,让阿姆斯特丹、鹿特丹、海牙成为国际知名的大港口,建立自己的海上商队,并且他们还能沿着莱茵河与德国进行贸易。南方尼德兰则靠着山,矿产资源匮乏,又没有建立自己的商运舰队,80%的原材料来自于法国,经济相对落后。

    尼德兰最早属于中法兰克,国王死后他的子嗣开始争夺遗产,国家分裂、诸侯征战,直到1384年勃艮第公国占据了全部土地,等大胆查理死后,公国被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瓜分,接着低地便在神圣罗马帝国、西班牙、法国之间轮流统治。

    早在17世纪荷兰人列文·虎克就通过他改良的显微镜发现了细菌、原生动物和血液中的红细胞等。荷兰人是很爱干净的,在荷兰共和国统治比利时期间这个习惯也传给了比利时人,比利时的街道要比巴黎干净了不知道多少。但这个时候还没有形成细菌学,只是欧洲城市的公共卫生事业已经开始发展了。

    1665年伦敦发生了大瘟疫,斯图亚特王朝的查理二世携带宫人、大臣、有钱人全跑了,只留下了少数市政厅的官员、药剂师和医生,与民众一起抗击瘟疫,维持城市运转。这场瘟疫大多数认为是从荷兰传入的,因为在不久之前,阿姆斯特丹也发生了瘟疫,有5万人死亡。

    因为这场瘟疫,英国的卫生习惯发生了改变,人们通过洗澡,而非过去那样用香料来清洁自己,之前他们在加莱住的酒店里每个房间都有浴室。

    恰巧在这段时间处于第二次英荷战争期间,除了查理二世在回国的途中,代表“帝王心脏”的猎犬座α2星特别闪亮这个传说之外,查理二世还与路易十四一起进攻荷兰,当时负责抵挡来军的是威廉三世,也就是英国光荣革命后,被请去与玛丽二世一起戴上英国王冠,并且拒绝了巫师立法保护和承认巫师安全的威廉三世。

    他的父亲威廉二世1650年死于天花,他的遗腹子威廉三世在他死后八天降生,亲王夫人玛丽·亨利埃塔·斯图亚特20岁开始孀居,荷兰议会趁着这个机会发动政变,从此进入22年的无执政时期,小国王从小就被监视与控管。

    到了1671年年底,荷兰收到确切消息,英国和法国联盟要进攻,于是威廉三世顶着严寒出发巡视各个要塞,除了那些对他欢呼的民众,他看到更多的是年久失修的要塞。

    他写了建议书给中央议会,但这封建议书没有受到重视,因为他们依旧为了指挥权的任命问题争执不休。1672年英法大军压境的时候,联省共和国才让威廉三世重新掌权,也就是“亲政”,他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亲征”。

    1670年威廉三世曾经以讨债的名义离开荷兰前往英国,希望舅舅查理二世能支持自己成为荷兰国王。但是见面后查理二世却隐瞒了与路易十四的密约,带着外甥去各种风月场所、赌场,见识他回来之后在伦敦建立的娱乐王国,很快威廉三世就对这个舅舅充满了鄙夷,也打消了靠舅舅扶持复兴家族的打算,和所有的少年一样,打算靠自己的力量重新夺权。

    16世纪西班牙多次进攻击败法国、奥斯曼帝国,扩展了大片殖民地,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日不落帝国。然而军备的过度扩张导致了西班牙连续三次宣布国家破产。当时的欧洲还没有信用体制,总之西班牙国库空虚,尼德兰则因为贸易盆满钵盈,西班牙人遂对尼德兰发动了攻击。

    国王不仅对尼德兰课重税,并且还强迫荷兰人买国债,买了国债后他又不想还,这时宗教审判所就派上了用场。

    大约有5万新教徒被处死,同时还爆发了大规模的猎巫运动,有时一个人可能不是巫师,只是裁判官看上了他制作的珠宝、雕塑,要手艺人低价卖给他,手艺人不服从就以亵渎圣象的名义烧死。面对这种情况,1576年尼德兰十七省在根特签订协议,发动尼德兰革命,在面对共同的敌人西班牙人时,南北的分歧就不严重了。

    然而革命的风暴愈演愈烈,超出了控制范围,北方的新教徒对所有天主教徒都动了刀子,甚至包括南方的尼德兰人。对南方的尼德兰人说,西班牙人只是加税要钱,而北方人却要他们的土地,权衡之下南尼德兰在签约10年后干脆组成了“阿拉斯同盟”,同西班牙讲和,成了西属尼德兰。

    受到宗教迫害和经济掠夺甚深的北方人继续与西班牙做没回旋余地的斗争,奥斯坦德之围对荷兰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虽然通过别的胜利弥补了损失,荷兰和西班牙都需要喘息时间,最终在1609年在伦敦签订了协议,达成了十二年休战。

    之后三十年战争爆发了,荷兰加入了古斯塔夫的阵营,大局进攻西属尼德兰,并且在三十年战争结束的同年,1648年结束了八十年战争。

    奠定基础的是腓德烈·亨利,被人称为沉默者威廉,签合约的是威廉二世,也就是1650年死于天花的威廉三世的父亲。

    海港创造的财富远远高于内陆领地加起来的总和,英国对蓝色领土的重视甚至高于本土,而多弗尔海峡自古就是繁忙的商道。此时英国海军实力大增,第一次英荷战争就是英国人率先在多弗尔海峡炮击荷兰商船爆发的。

    当时的大议长叫约翰·德·维特,英国的执政者是克伦威尔,相比起武力解决,大议长决定还是通过外交手段,双方在1654年签订了《威斯特敏斯特和约》,荷兰承认英国在东印度与自己有同等的贸易权。

    第二次英荷战争发生在复辟时期,1660年查理二世继位时,威廉三世和母亲也参加了典礼,威廉三世的母亲在这里感染了天花,约翰·德·维特并没有在这时“处理”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况且威廉三世还感染了肺结核。

    他教威廉三世打网球、锻炼身体,让威廉三世变得强壮起来,于是到了22岁那年威廉三世才能“亲征”。

    第二次英荷战争,阿姆斯特丹和伦敦都爆发了黑死病,但战争还是继续要打,人死之前都会回光返照一下,直到伦敦大火爆发。

    从那个时候开始海军就造巨舰了,即使波拿巴让拉纳真的扔了巨石到河道里,它能在那里呆多久还是个问题,斯凯尔特河的流速和流量很有可能将它们给冲走。但内河确实不利于用侧舷火炮海战战法的战船,倒是很适合上次送贝德福德公爵一家参加宴会的“警戒号”驱逐舰,它还有铜质撞角。

    查理二世1685年无嗣而终,他的弟弟詹姆斯二世继位,他只执政了三年就爆发了光荣革命,紧接着奥兰治的威廉三世就被议会邀请成为国王。

    在1620年到1720年,英国爆发了金融革命,建立起了信用体系。什么是信用体系?政府权力在经济规律下低下头,接受放贷人,也就是商人数个世纪以来积累的商业经验和规则作出评估,也就是说政府把自己也当成一个商人,接受银行的贷款体系流程,让银行审核资产并评估还贷能力,这就是信用。

    路易十六能借到钱是因为他是国王,他如果跟西班牙国王一样宣布国家破产,那么法国的信用不知道要跌到什么地方去了,再想向国际借钱就很困难。18世纪的荷兰人是最有资金的放贷人,也是最有经验的评估师,而光荣革命后的虚王内阁也能在制度上让政权低下头来,接受商人的信用评估,双方的联盟就水到渠成了。

    即便在威廉三世22岁那年,荷兰差点亡国,查理二世派人劝降,威廉三世的回答是“我将战死在共和国最后一条壕沟里”。

    小威廉·皮特说过,这个民族的生机乃至基础都建立在国债的基础上。

    独立战争英国也欠下了巨额债务,发了300万公债,认购却有500万,都是因为英国欠债从不违约。

    是公债让荷兰爆发80年战争,也是公债让荷兰帮英国缓过了一口气,甚至一定程度上让之崛起,奥地利输了战争,他发放的战争公债当然成为废纸,但拿破仑通过合约强行要求其还债,这是符合国际游戏规则的,同时还让比利时人很开心。

    在英语里天堂(paradise)的另一个叫法heaven,与代表港口的haven只差一个字母,并且发音及其相近。

    弗利辛恩是属于荷兰那边的,从弗利辛恩到安特卫普的道路位于斯凯尔特河右岸,这边受北海潮汐影响小,容易建成优良泊位,但最好还是内洼泊池,这样船受到的影响才小。

    在零增长的世界,人本质上进行零和博弈,基本上都是赌一把就跑,底层想办法占便宜,高层反复对商人赖账,甚至开刀,圣殿骑士团、借钱给英法国王用于百年战争的意大利银行家都是例子,而正增长的世界就必须以“诚信”和“信用”为根基。

    可以这么理解,波拿巴在荷兰人面前不打算玩公债这个游戏了,他就像哥伦布要去新大陆,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银行家们,赌不赌随意。这就相当于“买门票”,买了门票可以进动物园,同样“买门票”才能去比利时做生意。

    勒克莱尔死了,留下了孤儿寡母,波琳娜可不知道怎么运作运河买卖,夏龙运河公司在法国无法和里昂竞争,但他们可以沿着莱茵河,到比利时、荷兰内河来的。

    英国守着美国的出海口西印度群岛,不只是耀武扬威,他们还要抓美国商船上的爱尔兰、英国籍水手补充兵源。

    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不可能全英格兰所有男性都去当兵的,必须有人从事工业生产,二战敦刻尔克不惜一切代价将欧洲大陆的陆军撤回,否则英国只有靠童子军来守了。

    孩子长大成人需要时间,这是所有人都需要的。

    不过英国不会从马耳他撤军,拿破仑远征圣多明戈派的就是莱茵方面军,他们几乎全军覆没了,1802年取消征兵计划,倘若将荷兰的驻军撤走,既可以补充莱茵方面军也可以调往圣多明各,当然后者是个人都不想去的,连瑞士雇佣兵听说要去那个地方都哗变了。

    相比起热带雨林和反抗军,更可怕的是黄热病,这些在显微镜下才看得到的小东西却无比致命。

    拿破仑在埃及远征的时候遇到了黑死病,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在马赛隔离了一段时间后才被放出来,人类有时还是会总结经验的,隔离是对付黑死病最好的办法。

    他也是经历了那种绝望的人,所以他还会在这里筹钱,将那些驻扎在荷兰的年轻人送到圣多明戈去么?

    她希望不是这样,以自爆进行抵抗,那样的地方就算正面战场打赢了,也会在战后因为无休止的游击而失去的。

    古希腊人把国家比喻成一艘船,民主制度不论大副、二副还是水手都想当船长,他们以为当海上狂风大作时,由于会害怕葬身大海会齐心协力共度难关,但是当船入港时,却会因为船员之间的权力争夺而瓦解。

    奥德修斯还算是个人,一个雷劈之后,船员们都坠入海里,他还记得要去找同伴,不过在《奥德赛》的开头就写了,这些渎神者将会为自己招来灾祸,神明剥夺了他们归返的机会。

    如果阿伽门农和大军都没有回来,特洛伊围攻了10年,在此期间没人怀疑奥德修斯死了,阿伽门农回去了,有了对比后,那些贵族才发现奥德修斯可能死了。

    阿伽门农也没有好下场,他被妻子和她的情人谋杀了。

    其实奥德修斯可以早点回去的,如果他没有听瑟茜女巫说的话的话,将船开向她指引的方向的话。她是魔女之神,隐居在埃埃亚岛上,因为她毒死了自己的丈夫萨尔玛提亚国王,而且还是美狄亚公主的姑妈。瑟茜盛情地邀请他的船员到岛上大餐一顿,她却在食物中放入了药水,使那些船员们吃下食物后全都变成了一只只猪仔。

    其中一名船员逃脱后便立即将情况报告给了奥德修斯。同行的信使赫耳墨斯建议奥德修斯利用草药Moly去抵抗瑟茜的魔法。

    那样女巫说的话不能信。

    乔治安娜心说。

    上次的国宴上,英国人觉得波拿巴看着很像一个不修边幅的船长,所以:

    “小心驾驶,船长。”她对着他的背影说,然后继续招待客人。

    不然整艘船上的人都会没命,甚至还会有人以纠正航向,避免触礁为名争着掌舵,即便船在风暴中已经快翻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海神的冬宴(四)

    当奥德修斯在卡吕普索的海岛上与女神享受欢爱的时候,他的儿子特勒马库斯正在慢慢长大。

    雅典娜给了他非凡的仪表,人们看到他走来都知道他将来要坐他父亲的位置,然而他还是个少年,无力将那些在他家里胡吃海喝的“求婚者”赶走。为了拖延时间,珀涅罗珀不得不想了个办法,纺织时古希腊女性必须从事的,就连海伦、卡吕普索和瑟茜也不例外,珀涅罗珀以为奥德修斯织寿衣为由,她白天织、晚上拆,就这样瞒了三年,可是一个女仆揭露了这个秘密,正当她拆毁那闪光的布匹时被抓了个正着。

    这次参加舞会很多女眷都穿着那种闪光的布匹,这似乎是贝尔坦新的设计灵感,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大量使用丝绸了。钻石粉末同样不便宜,虽然以前切割钻石的时候没人收集过那些粉末,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将金线织进布料里,这样就不用担心那些闪光的亮粉会掉下来了。

    奥德赛里说:珀罗涅珀最终织成的布匹像是女神的手艺,这匹光灿灿的布成为她的计谋和智慧的一种象征。

    另一边的卡吕普索女神则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看着优美轻柔,腰间系着一条无比精美的黄金饰带,当她听说奥德修斯要离开她,回去找他的妻子时,女神问他“我不认为我的容貌、身材比不上你的那位妻子,须知凡间的女子怎能与不老的女神比赛外表和容颜。”

    就连女神最后也免不了俗,何况是一介凡人呢。

    “如果我是你,我会揍断那些人的鼻子,让他们流点血。”一个女人忽然走到乔治安娜的身边说“你要怎么处理她?”

    乔治安娜看着这位娇客,她是威尔士亲王狐朋狗友之一,巴里摩尔伯爵的情妇夏洛特·古尔丁,她说话的口音带着一股东伦敦的腔调。听说伯爵发现她是在拳台上,因为她是个赤手拳击手。

    “我不会用直拳揍她的脸。”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更何况他们什么都没干。”

    “你真的相信?”古尔丁问“他们‘吹笛’可吹了不少时间。”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看着古尔丁。

    “她的作品铁定中选了,对么?”古尔丁挑衅般说“还是你不知道这游戏怎么玩的?”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只是告诉你,当你在凉亭里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可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派对,男女主人都不在。”

    乔治安娜冷笑。

    “这个派对太无聊了,还有这音乐是怎么回事,让人听了想睡觉。”

    “这是中世纪的小调。”

    “如果中世纪的人都听这种音乐,就不难想象他们的生活有多无聊。”古尔丁喝了一口酒“你认识汉密尔顿夫人吗?”

    “我听说过她。”

    “在她成为汉密尔顿夫人前,她是画家罗姆尼的缪斯,为了画她,他甚至把客户都拒绝了,查尔斯对此忍无可忍,他可以接受艾玛在众人面前献唱,却不能接受这一点,于是他将艾玛安排给了他的叔叔汉密尔顿爵士。”

    “什么?不是因为他欠债了?”乔治安娜问。

    没想到古尔丁却笑了“这是你听到的版本?”

    乔治安娜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那是别人的私事。

    “罗姆尼是结过婚的人,他的妻子是房东的女儿,不过没人见过她。”古尔丁说“她就像大多数的妻子呆在家里,在外抛头露面的都是情妇。”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女拳击手,如果她不使用魔杖,确实可能不是古尔丁的对手。

    “拿破仑比你先回会场,他发现你也不在很生气,你等会儿估计会有大麻烦了。”古尔丁轻飘飘地说。

    乔治安娜回忆着刚才回去的路,他一直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没有跟她说话,她完全感觉不到怒气。

    “也许这就是你聪明的地方,他说没什么发生,你当没事发生,这样他也就能当无事发生了。”古尔丁带着笑意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虽然她知道这是在挑拨,但她还是忍不住气血翻涌,她瞧着和人社交的科西嘉人,心想着不能再次两个人一起消失,要不然她也想找个偏僻的地方问问清楚。

    当求婚者们发现了珀罗涅珀的“诡计”,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她耍了他们,她给了他们虚假的希望,所以他们要继续留在奥德修斯的宫殿里,继续“名正言顺”得消耗他们的财富和积蓄,直到珀罗涅珀选择一个阿开奥斯人出嫁。

    希腊人发动特洛伊战争的目的,有一部分人是为了财富去的,经过十年围城的特洛伊却没什么钱了。奥德修斯从卡吕普索的岛上离开的时候倒是带着很多食物,他原本的船已经被雷电和风暴给摧毁,只能重新做一个木筏,一开始顺顺利利,直到大地震撼者波塞冬出现。

    一直以来波塞冬都被当成海神,但大地震有时会伴随着海啸。雅典娜的惩罚在奥德修斯离开卡吕普索的岛就已经结束了,或者说刚刚开始,波塞冬却没有,因为奥德修斯将独眼巨人的眼睛瞎了。

    卡吕普索送给了奥德修斯顺风和温和的天气,波塞冬则聚集起乌云,用各种强劲的风掀起巨浪,奥德修斯在这毁灭般的力量前手脚麻木,他忧伤地问“我真不幸,我将遇到什么灾难?”

    他正这样说,一个巨澜铺天盖地得拍了下来,把奥德修斯的筏子打得团团转,他自己也被抛出筏子很远,混合气旋将船帆和桅杆折断,奥德修斯也被久久得打入水下,在暗流和巨浪的重压下像滚筒一样旋转。

    波塞冬问雅典娜“你为什么恨得那么过分,爱得那么随意?”

    那么波塞冬又为什么要以天神之威为难一个凡人?波塞冬要处死奥德修斯,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暴风雨来临前会有短暂的宁静,有人提醒说暴风雨快来了,即便乔治安娜自己看着完全没有任何迹象,那也是真的快来了,这时她更该做的是做好准备,别等着“随机应变”,毕竟运气不是总是都有的。

    紧接着她想起了2004年的印尼海啸,当时电视里循环播放相关新闻,里面有不少骇人的画面,尤其是海啸来临时天空还是碧蓝如洗,没有一丝乌云。

    虽然她搞不懂男人怎么会那么奇怪,只是被画家画一幅画像而已,有必要那么生气么?

第三百三十章 海神的冬宴(五)

    每年都有很多人死于海难,只有少数人能够幸运得被海浪冲上沙滩。

    但这并不意味着故事到此结束,大仲马的父亲被敌军擒获,关押到了监狱里,威廉·配第则来到了一个修道院,在那里接受了教育,后来成为英国的财政大臣。

    可也有人重新回到了原本的生活,奥德修斯侥幸在惊涛骇浪里死里逃生后回到了故乡,不过在与家人团聚之前他还有一些事要做。奥德修斯只有一个儿子,如果奥德修斯再一点回来的话,那些求婚者正准备杀了他。

    在这个时代,家里没有了男人可不是用“是件哀伤的事”足以形容的。虽然宴会上的人窃窃私语,但乔治安娜还是决定相信他,因为他自己说的要为勒克莱尔守丧。

    至于这个“丑闻”另一位主角,乔治安娜也不打算为难她,斯库拉本身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拒绝的渔夫的爱,是女巫给她的洗澡水里下毒她才变成怪物的。

    将“情敌”毁容,觉得这样爱人就会回心转意,这是女人不理智时常做的事,更何况琪亚拉自己也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男画家很喜欢女模特,却对同行的女画家没那么友好,尤其是琪亚拉用了作弊的方式让自己“内定”了,他们也对这位尤物“品头论足”。

    现在乔治安娜开始理解约瑟芬为什么组成“人墙”,将波拿巴和其他女人隔离开,她就像奥德修斯一样,用蜜蜡堵住了耳朵,紧接着她让乐队更换音乐,演奏一些欢快的、适合跳舞的曲子,开场舞跳完后他们就离开了主会场,接下来就是年轻人的活动时间了。

    拉纳给他们准备了一个休息室,或者说是一个庭院,里面有一个喷泉鱼池,鱼池旁放了一张小桌子和椅子,玛格丽特为他们端上了饮料,放在乔治安娜面前的还是茶,但波拿巴面前的居然是热可可。

    他哪怕是喝威士忌她都没有那么惊奇,然后他还若无其事得喝了。

    “干什么?”可能是她的视线太咄咄逼人,他看着她说。

    “没什么。”她假装若无其事得说。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喝一杯热可可可以补充能量。

    她心想着,试图消化刚才看到的“事实”。

    “明天我们就启程了,还有什么想买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像极了做错了事,想用别的方式弥补的亏心汉。

    “不需要。”

    “包括钻石?”

    “你知道我不喜欢珠宝。”

    “不包括这个。”他牵起了她带着火欧泊戒指的手“变出只凤凰取暖怎么样?”

    她把手收了回来。

    “根据国际保密法,我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他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她反问。

    “刚才有人在猜,你这个女巫用了什么魔法惩罚了他们。”他笑着说“这里的人相信种痘留下的痕迹是诅咒的烙印。”

    “你让这种流言继续传播,以后怎么推广。”她抱怨着。

    “鹿特丹已经开始接种了,荷兰人比我们更早推广,这你不用担心。”波拿巴轻描淡写地说“约瑟夫认为仁慈才会获得人民的爱戴,你做得比他好。”

    她被夸奖了?

    “有时我真希望你是个男人……”

    “我是个女人一样可以把工作做好。”她有些强硬地说。

    他不说话了。

    片刻后他将视线转向了鱼池。

    “你知道,安特卫普的前市长为什么会被押送到巴黎进行审判的。”他问到。

    “因为他走私。”乔治安娜回答。

    “在1779年,普鲁士有个叫阿诺德的磨坊主,他拒绝向领主施梅托伯爵支付租凭费用,因为当地的地区委员格斯多夫开发了一种鲤鱼池,切断了水源,让磨坊的水车无法转动,因此剥夺了他的生计,导致他无力支付租金,在当地法庭判决收回他的磨坊后,阿诺德和他的妻子向国王本人寻求帮助,当时普鲁士的国王是腓德烈二世,他迅速下达了那个命令,中止对阿诺德判决的执行,但是昆斯特林政府的司法部分坚持维持原判,腓特烈对此非常愤怒,把它当成地方的寡头政治操作,因此他命令此案移交柏林高等法院。”

    乔治安娜有些震惊。

    “但是柏林高等法院依旧维持对阿诺德的判决,腓特烈命令逮捕负责该案的三名法官,并将他们监禁一年,此外格斯多夫的鱼塘被拆除,依靠水利运作的阿诺德磨坊重修,阿诺德的所有损失都得到了补偿,这件事让普鲁士的高层和政界蒙羞,却令公众非常激动,国王在一份全国刊物上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他声明他的目的是确保每个人,不论贵贱,不论贫富,在公正的法律下都能达到及时的公正。”

    “但是……普鲁士人不是奥地利人。”乔治安娜说。

    “谁来统治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农民相信一个英明的君主可以为他们主持正义,这次我处理安特卫普市长也和腓特烈一样,不过我遭到了来自元老院的阻力,他被无罪释放了。”

    “不是你,里昂,是高等法院,他们干涉的是高等法院的判决。”乔治安娜说。

    “你跟我说,你相信约瑟芬,她为了窃听议会有没有针对我的阴谋才接近那个小子。”他咬着牙,过了一会儿后又说“以前威尼斯试图用贿赂议会的方式,阻止我继续进军。”

    “我知道那件事,你跟我说过的。”乔治安娜说。

    “幸好那些信被我截获了。”波拿巴说“这也是我要你做的事。”

    “什么事?”

    “邮政。”

    乔治安娜更想用电报,不过现在可没有沃斯电码。

    “塞蒙维尔经过荷兰督政府的同意,准备起草一部宪法,以便政权掌握在可以信任的人手里,但奥热罗阻止了他。”波拿巴说“他解散了荷兰两院,并且还让宪法进行全民公投。”

    “什么?”

    “我记得你提起过,如果不是因为威廉三世拒绝了巫师们的请求,你们也不会有国际保密法,在担任英国国王的时候,威廉三世还是荷兰的大执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乔治安娜震惊地看着他。

    “约翰·德·维特听起来像是个法国人的名字,但他实际上是荷兰人,第一次英荷战争结束后,他曾经和克伦威尔签了一个秘密协议,名叫《除名条款》,保证荷兰用不让奥兰治亲王选为执政和最高统帅,因为威廉三世亲王的母亲是查理一世的女儿,而克伦威尔正好是推翻查理,并处死他的敌人。”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乔治安娜忐忑地说。

    “我听你说过,英国的孩子是通过猫头鹰送信上学的,但就像赫卡帕唱的,‘我不相信处女神’。”他微笑着说“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做。”

    她想了想“安特卫普港口建设要花多少钱。”

    “4个亿,不包括舰队。”

    “如果有贪污……”

    “那不是你该担心的。”他打断了她“你能保证信能顺利送达就行了。”

    乔治安娜没有问拆信封的问题,私拆别人的信件挺不道德的。

    “需要我重复吗?”

    “我知道怎么做了。”她驯服得说。

    这下他笑了,伸手握着她的手“想想要买些什么,回程我们可不会经过安特卫普这么繁华的城市,到时候想买都买不到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海神的冬宴(六)

    1760年有一位叫屈尼奥的法国炮兵指挥官层受命研制一种用蒸汽机驱动的牵引车来拖拽大炮,这就是蒸汽机的雏形。但是它煤耗太大,而且过于笨重,容易陷入沼泽中,因此法国军队没有继续投资屈尼奥,这个发明也因此搁浅。

    英国则不同,最早使用矿路的便是煤矿公司,煤矿企业可以持续为蒸汽机技术投钱。

    英国铁路的轨距为7英尺,大概就是两匹马屁股的宽度,早期的列车是由马车公司改行生产的,而法国的铁路则用的米制,同样比利时用的铁路也会采用米制,另外比利时的法语区主要是矿区。

    在推广民法典的同时还要推行公制度量衡,这一点在督政府时代就已经实行过了,不过效果并不显著。天主教被迫害,征兵还引起了农民暴动。就目前阶段而言,大规模建设她印象中的那种铁路是不可能的,不论是技术还是资金都无法达到。

    扩建安特卫普港对英国人也有好处,他们可以将矿石运到这里加工。在乔治安娜的印象里,英国是先有的工厂,然后有的铁路,铁路将各个工厂链接起来,而非古代那样,沿着运河修建磨坊、城市。

    科学家的天才靠自己,工程师的天才靠社会,牛顿和瓦特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牛顿在自己的书斋里就可以算出经典力学的原理,瓦特却必须在索霍工厂里组装,蒸汽机组装工人是目前最紧俏的职业,普鲁士人挖了一个工程师过去,仿制出了蒸汽机,俄国则将300个工程师一起“打包”了,为这事乔治国王还和沙皇起过外交争端。

    那位被押送到巴黎的安特卫普前市长曾经是督政府时期的元老院成员,走私算不上要命的重罪,充其量没收家产,但是他选的时候却是在《亚眠和约》签订前,说严重点可以是叛国罪,即便现在不会用断头台了,绞刑架还是存在的。

    他首先被送到布鲁塞尔的重罪法庭,在有名的律师贝里耶的辩护下,陪审团全票通过免于起诉,他被无罪释放了,布鲁塞尔人哪管的着法国人呢?

    甚至他们一定程度上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他被释放的时候还被当成胜利者欢呼,拿破仑对此非常恼怒。他让人将前市长移交到亚眠重罪法庭,一切都照着他说的做了,但是最后结果还是一样,紧接着前市长就被移交到巴黎高等法院,成为没事做在法院看戏的观众们的谈资。

    有好几家咖啡馆可能受到牵连,一边喝咖啡一边讨论政治、艺术、戏剧、文学是巴黎人的生活。如果波拿巴派兵到这些地方,事态就变得不可收拾了,再说买匕首的怎么知道这把匕首曾经杀过人呢?

    腓德烈大帝能推翻法院的判决,通过内阁命令执行他的判决那是因为他有绝对君权,这甚至和英国的王座法庭都是不一样的。在光荣革命之前,国王宣誓时说的是“维护先王批准的法律和习惯”,到了威廉三世宣誓则变成了“根据议会同意的法规进行统治”,《权利法案》规定了,未经议会同意,不得强迫人民承担或缴纳贡物、贷款、捐助赋税和其他类似负担,非根据国家法律和法庭判决,不得逮捕关押任何人或剥夺其财产,政府军不得占据民宅,不得根据军事戒严令人意逮捕公民。

    也就是说腓德烈大帝判决的阿诺德磨坊主案,如果换到了英国,最后结局也是如同普鲁士地方法院和柏林最高法院判决的结果一样,阿诺德要失去他的磨坊,支付他拖欠的租金。

    这是程序正义和实体正义的区别,程序正义强调的是执法、司法过程中行为的合法性,实体正义认为,为了追求普遍认知的“惩恶扬善”的法律结果,可以部分牺牲程序正义,而传统的法律理论认为,不具有程序正义的“正义结果”是“毒树之果”,是不会被法庭采信的。

    按照程序正义,阿诺德要根据自己所签订的租凭合同的条款找到相关依据,然后对自己的违约行为进行申辩,阿诺德夫妇该去找律师而不是找国王。

    一个好的律师不仅可以帮他止损,而且还可以让那个“仗势欺人”的地方委员把鲤鱼池拆了,完成君权才能实行的事,这就要对德国的法典非常熟悉了,德意志由许多个公国组成,一条河流会通过好几个公国,甚至像莱茵河这种河流会跨越好几个国家,如果上游的都和格斯多夫一样,修个大坝把水给截了,用于灌溉或者修鲤鱼池,那下游的国家怎么办呢?

    对于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公众来说,腓德烈大帝的判决是公平正义的,法律没能保护弱者,国王却做到了,腓德烈大帝在普鲁士有绝对权威,他在国内想干什么都顺顺利利,哪怕他发动了七年战争和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并且自称大帝而非国王呢?

    巴伐利亚战争又被称为“土豆战争”,因为当时战争双方都在忙着在波西米亚收割马铃薯。在这场战争中,不论是普鲁士还是奥地利,都没有大的作战行动,而是保持对峙状态,同时利用复杂的调动,通过部队的机动来切割对方的交通补给线、基地和要塞,以此让地方退却。

    最后奥地利做到了这一点,普鲁士的军队一步步被逐出奥地利,还占领了巴伐利亚的若干地区,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1780年刚好是巴伐利亚战争结束,双方在玛利亚特雷莎太后的敦促下,以及法俄调停下召开特申会议,这个和约结束了执行了一个世纪的《西伐利亚和约》,它是《威斯特敏斯特伐利亚条约》的别称,结束了西班牙与荷兰的八十年战争和德国的三十年战争。

    除了“土豆战争”外,巴伐利亚王位战争还有个别称,叫“内阁战争”,内阁战争的特点是军官由贵族担任、规模小、战争目的单一,军事同盟与敌对关系常常改变。这种战争模式是从《西伐利亚和约》签订开始后到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前一系列战争共同特色,大多数由国王或贵族发动,而不是基于国家利益,因此这段时间的战争多与王位继承有关,也可被称为“国王的游戏”。

    谁继承王位,和一个每顿饭吃马铃薯,老婆都没着落的人有什么关系呢?这种“关我屁事”的战争当然没有人想参加。法国大革命不只是变成了共和国体制,主要是人人都能分到一块土地,法兰西共和国没了,农民手里的土地也没有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为了国家的利益,战争模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君主之间的“私人恩怨”,而是从国家层面考虑,以革命和保家卫国为基础了。

    群体是情绪化的,有很多愚昧之徒以为根本没有所谓正义,正义不过是一句空话,没有实际内容。

    格林德沃在演讲时说,巫师是在阻止麻瓜毁灭世界,所以巫师参战是正义的。

    正常女人看到小婴儿都会激起母爱,对他心生怜悯,很难下手,但为了“更大的利益”,还是会狠下心的。

    这样的杀戮是没有愧疚感的,也就不会有犹豫,这种军队的战斗力当然和心怀良知,在圣多明各不愿意向奴隶开火的波兰人不一样了。

    腓德烈二世的这一手的作用甚至超过了胜利的麻药,即便他不是神的国王。

    在这个神权瓦解的时代,继续以君权神授捍卫正统已经没用了,到了俾斯麦的时代,普鲁士干脆把奥地利逐出德意志成立第二帝国,这也是霍亨索伦家族统治的最后一个国家。

    普鲁士素来以铁血著称,从比利时东部开始就进入多山地带,在这种地区修建铁路的工程量当然和修建轻型铁路、矿路不一样了。

    看着邻居修路发财,自己修不修呢?可是这是违反腓德烈大帝留下的名言:修路是方便敌人入侵。

    但太阳王路易十四也是个爱修路的国王,同样爱修路的还有罗马人,条条大路通罗马么。

    “该死的怪物!”

    乔治安娜放下了手里的笔,她写什么采购单。

    他刚才扮演的根本不是吟游诗人,而是花衣吹笛手,她刚才就像是那些小孩,听了他的笛声跟着走了。

    女人本不该伤害女人,可能琪亚拉并没有做什么,可是她无法保持“客观”。

    赫卡帕是帕里斯和赫克托尔的母亲,也是她向雅典娜献祭的。

    特鲁伊城灭后,她的孙子被摔死,儿媳成为奴隶,但她自己太老了,当安德罗玛刻为自己的命运哀叹时,老妇人这么劝她:

    我自己从没坐过船,但是看见过画,听说过航海的故事。

    水手们遇着不大的风浪时,往往为了脱险而努力搏斗,有人管掌舵,有人管帆,有人从船里往外戽水,但是如果风浪太大,把船打翻了,他们就听天由命,任凭涌浪没顶。

    如今我也这样,遭受这许多苦难,我一声不响,什么也不说,神降的灾难压倒了我。

    啊,亲爱的孩子,赫克托尔的命运别提了,你的眼泪无法救他复生,还是去敬重你现下的主人吧,用的姿色迷住那个男人,这样做了,你将使你的亲人和你一起高兴,你也可以把我的孙子——特洛伊的救星养育成人,让你传下来的儿孙日后可以重建特洛伊,城邦可以复兴。

    他一直都喜欢高乃依和拉辛的作品,认为悲剧才是国王的教室。

    也许不是所有法国女孩如此,至少马克西米安夫人利用了自己的“美色”,让海格透露了第一个项目的内容。美女有这方面的优势不用,这和有魔杖却不用有什么区别?

    既然选择了当智慧女神,又何必在意是不是“最美的女神”呢?

    可是赫卡帕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只是执行自己的职责,就像她为伤者包扎伤口,而她的另一个儿子赫克托尔的弟弟赫勒诺斯则在听了预言后提前投靠了阿喀琉斯的弟弟,并且深受其信赖,死后继承了他的一切。

    他后来娶了安德洛玛刻,与她生下了孩子,并且将厄皮鲁斯建成了“小特洛伊”。

    塔西陀写罗马人是特洛伊的后代还有一个原因,罗马毁灭希腊就像希腊毁灭特洛伊,复兴也好,复仇也罢,罗马对希腊没有丝毫愧疚。

    艺术不像司法,可以公正得评判,她觉得不好,别人的觉得好,她要是因为“某些原因”否决了,别人会说她不够公正,所以法院前面的正义女神是蒙着眼睛的。

    诚实得说,乔治安娜个人觉得琪亚拉的作品不是最好的,她更喜欢那个卡吕普索的雕塑,幸好斯凯尔德河有两岸,她可以一左一右把两尊雕塑都放上,可是她就是觉得很气。

    北欧神话里海神埃吉尔和他的妻子澜经常拦路勒索,这样他们俩守在那儿倒“相得益彰”。

    在摔东西泄愤前,乔治安娜去找雷拉。

    她不管那个英意混血尤物多么迷人、多么无辜、多么性格活泼、被伦敦的贵族男子们追捧,从今以后她举行的所有宴会都不允许琪亚拉参加。

    现在她知道“放逐”的乐趣了。

    理性告诉她女人不该伤害女人,不过感性告诉她,这太难了。

    很抱歉,她不是什么圣人,而且,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军队里有人会说别以为用官职、俸禄和荣誉就让他们效忠他了。

    就连她这个女人,也发现想长留在他身边都很困难,以前她怎么那么“天才”,居然想陪他去厄尔巴岛“度假”。

第三百三十二章 海神的冬宴(七)

    离开休息室后,乔治安娜快布行走在这个漂亮的温室里。

    虽然玻璃将大部分北海的寒风给隔绝开来,却还是有些许寒意,她穿这身盛夏时节的装束还是太冷了。

    她忽然停了下来,然后缓缓转过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少年,本来她以为是宾客的孩子,等仔细看才发现他看着非常眼熟,尤其是他的面部轮廓,还有古希腊式的鼻子,简直……

    “你在这儿!”一个女人忽然说“我总算找到你了。”

    乔治安娜转头,发现朝着她急步走来的是琪亚拉。

    “你想干什么?”乔治安娜气势汹汹地问。

    “我退出。”琪亚拉瞪着眼睛说。

    “什么?”

    “我退出这次比赛。”琪亚拉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就像传说中那样,带着意大利口音。

    乔治安娜一点都不觉得这腔调迷人。

    “你以为你退出就能解决问题了?”乔治安娜装腔作势地说。

    “我没有做那些事。”琪亚拉气喘吁吁地说“我向上帝发誓,我什么都没有干。”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

    “这样你满意了?”琪亚拉问。

    “我满意什么?”

    “让那些人停止中伤我。”琪亚拉指着会场的方向说。

    “你以为我可以做到?”乔治安娜反问。

    “你怎么能这样?”琪亚拉高傲地抬起下巴,不敢置信地说。

    “流言一旦传开了就没法制止,刚才你跟他单独离开的时候怎么不谨慎点?”

    琪亚拉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乔治安娜被激怒了,她刚要去抓扯琪亚拉的衣服,这时古尔丁冒了出来,女拳击手像裁判一样将她们给拉开了。

    “冷静点,女士们。”古尔丁看着二人说“这是公共场合。”

    乔治安娜跃跃欲试,想给琪亚拉一个直拳,不过她个子太矮了,可能打不中琪亚拉的鼻子。

    “走开。”琪亚拉也说,看来她也想教训一下乔治安娜。

    “你们没必要为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而动手。”古尔丁说“我可不想被人笑话。”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乔治安娜问。

    “因为我们都是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动手,值得么?”

    “是她破坏了规则。”乔治安娜指着琪亚拉说。

    “把你的手放下,我破坏了什么规则?”琪亚拉高傲地说。

    “哦,这还需要我说吗?”乔治安娜插着腰说。

    “我凭自己的本事参加比赛,破坏了什么规则?”

    “啊哈,就凭……”

    “说啊!”见乔治安娜说了一半不说下去,琪亚拉逼问道。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琪亚拉含着委屈的眼泪,带着鼻音说“我退出,这下总公平了,我现在只想恢复自己的名誉,你必须帮我澄清。”

    “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古尔丁疲惫地说。

    “你听到了。”乔治安娜对琪亚拉说。

    “那你就什么都不管了?”琪亚拉惊讶地质问“如果你不在这里说清楚,很快整个欧洲都会知道的,外面有那么多记者。”

    乔治安娜想用遗忘咒,让所有人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忘了。

    “还有美国记者。”古尔丁火上浇油地说“很快那边也会知道的。”

    乔治安娜捂着发疼的头,她越来越觉得遗忘咒是最找的解决方法。

    “最好有大新闻能盖过它。”古尔丁说“你有没有什么‘料’?”

    “我能有什么‘料’?”乔治安娜气地发抖。

    “最近法军有没有新的动向?”古尔丁问。

    乔治安娜冷静下来。

    “他从来不跟我说军事行动的事。”

    “那你们聊什么?”琪亚拉讥笑着问。

    “关你什么事。”乔治安娜回嘴道。

    “我听说你们要去荷兰,对吗?怎么中途掉头了?”古尔丁问。

    “他要赶着回去过圣诞节。”乔治安娜说。

    古尔丁和琪亚拉像盯傻瓜一样看着她。

    “去荷兰是我临时起意的,因为我想去看伦勃朗的墓,本来就不在这次行程里。”乔治安娜回答。

    “不是因为荷兰撤军后有别的部署?”古尔丁问。

    “法国人怀疑我是间谍,他也不让我接触那些。”乔治安娜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刚才波拿巴要她处理邮政方面的问题。

    “你想起什么了?”琪亚拉着急地问。

    “你觉得英国和法国之间有没有假设电报的可能?”乔治安娜问。

    “为什么……不对,电报是什么?”琪亚拉问。

    “问一问其他人,我相信现场肯定会有人知道的。”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然后转身走了。

    走出去几步,脸颊火辣辣的疼提醒她自己挨打了,她转身看着琪亚拉,琪亚拉也看着她,大有她敢过去就继续打的架势,古尔丁于是拉着琪亚拉走了。

    她心有不甘地憋着一口气,掉头往回走,这时她抬头,发现刚才那个少年不见了。

    有可能刚才“运动”过了,她浑身发热,感觉不到刚才那股冷意,然后她继续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巴达维亚共和国的名字源自于巴达维亚人,是公元1世纪左右生活在莱茵河右岸,北海附近的“蛮族”的名字,而在莱茵河左岸则是罗马人,在塔西陀的记录里,并非所有的莱茵河都是水势汹涌的,有的河段水很浅可以渡过去,这样的地方被当成了“自然疆界”,将游移不定的人分成了“这边”和“那边”。

    4世纪的时候匈奴入侵,占领了欧洲第一大河多瑙河流域,原本占领那一片区域的“蛮族”西迁,这导致3世纪时还统治这一片区域的罗马人,到了6世纪就变成了日耳曼人。

    整个世界都被颠倒过来了,蛮族开始利用罗马人修的路、水渠,乔治安娜曾去过里昂,参观过古罗马时代留下的水道桥,波拿巴给她看过完整的地图,那条罗马人修的路,从维埃纳开始一直修到诺伊斯,也就是位于德国的莱茵河下游西岸,再沿着莱茵河,经过克桑滕、克勒弗,直到“巴达维亚”。

    没有人喜欢被称为“野蛮人”,而且这种命名方式极为“罗马”,她几乎可以想象地出要是拿破仑踏上了荷兰的领土必定也会和约瑟夫二世在比利时时一样遭到冷遇。

    路易“后来”成为荷兰国王,路易可能接受的教育比拿破仑多,他努力融入荷兰社会,甚至学荷兰语,波拿巴现在说法语都改不了他的腔调。

    语言会形成一条无形的边界,将人给隔离开,就像神为了阻止人类修建巴别塔,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人类互相之间不能沟通,计划因此失败,人类自此后各散东西。

    那个沙漠游牧民族的神灵将罗马崩溃后的诸国给凝聚起来,发动了十字军东征。

    炼罪之火不同于阿鼻地狱,它会将轻罪涤净,那个时代的苦修者会鞭打自己的后背,以换取心灵的平和。

    但有种苦,男人是无法理解的,“蛮族”女人不像罗马的女人,会把不够强壮的孩子丢弃在弃婴场,她们也不会痛哭流涕到恨不得代之去死,因为她们相信战神会派瓦尔基里,接引他们去瓦尔哈拉欢宴。

    美狄亚会下毒,毒死丈夫的新欢,她的姑妈毒死自己的丈夫,安德洛玛刻表面服侍新的主人,却偷偷把她生的孩子遗弃了,她所爱的赫克托尔和他们的孩子都已经死了,眼泪无法让赫克托尔死而复生,同样还有她的儿子,而那个害死她儿子的人正是奥德修斯,是他在希腊人的大会议上提出了这个建议,并且全票通过。

    因为希腊人不能抚养一个十分勇敢者的儿子,他必须从特洛伊的城头,那被阿波罗修建的城头扔下去。

    得知这个消息时,安德洛玛刻哭喊着:最亲爱的儿子,我的无价之宝,你父亲的勇敢毁了你,但愿也有同样的决议落到他自己(奥德修斯)儿子的头上。

    这是安德洛玛刻对奥德修斯的诅咒,事实上那个少年差点死了,如果他父亲再在卡吕普索的岛上多呆一会儿的话,“求婚者”们已经要动手了。

    身处台风的风眼反而是一种宁静,在从布鲁日到根特运河上,昔日用来作为荷兰共和国边界的20座堡垒其实已经所剩无几,威廉三世去检查它们的时候就已经年久失修,法国人进攻的时候带了新的攻城机器,更是将它们给毁得差不多了。

    问题是乔治安娜知道的真的不多,安特卫普的计划也是她到了这里才晓得的。他要干什么没人晓得,所以才派出美女间谍,琪亚拉不仅多才多艺,而且还会说意大利语,他们还独处了那么久,她套取到情报了?

    前提是波拿巴要上当才行。

    当她回到休息室的时候,他也回来了,正在看她留在桌上的“采购单”。

    察觉到她出现了,他抬头看着她。

    “你买那么多水泵干什么?”他问。

    “给消防队用。”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灭火用的水泵要有足够的压力和水量,你想要是水管里喷出来的水像小于廉的尿那样怎么可能浇灭大火。”

    “你怎么不买点女孩买的东西。”他笑着放下了那张纸。

    她走到了他的身边“采访进行得怎么样了?”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怎么了?”

    “美国禁酒协会你听说过么?他们觉得酗酒是一种有害行为,你用叶卡捷琳娜的啤酒政策是在纵容堕落。”

    乔治安娜惊讶得张大了嘴。

    “他们正努力将美国式的禁酒运动引入欧洲,而且还写了请愿书,要在法国成立禁酒分会,还有俄国。”

    “难以置信。”她皱紧了眉“你同意了?”

    他大笑了起来“只要不喝醉,为什么要禁呢?”

    她想着怎么驳倒他。

    “你听到了?”他忽然说。

    “听到什么?”

    “音乐。”他牵起了她的手“和我跳一曲怎么样?”

    还没等她说话,他就带着她跳起了华尔兹,这舞他跳得越来越熟练了。

    等那边的音乐停了,他们也停止了跳舞,他刚想低头吻她,她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为什么?”他摸着被打的脸问。

    “我被打了。”她指着自己的脸“我刚才差点和琪亚拉打架。”

    他得意得笑了,好像觉得两个美人为了他打架是件光彩的事。

    “谁赢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你没听见吗?是‘差点’打起来。”乔治安娜假笑着“我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人拉开了。”

    “所以只有你被打了?”他不满得说“那个拉架的人是谁?怎么不等你还手了之后再拉开你们。”

    “对啊,所以我才打你。”她笑眯眯地说“你要打回来么?”

    他无法理解地看着她。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精神错乱了。”

    她垮着脸,刚想发怒。

    “琪亚拉本来还有三个弟妹,但他们都被她精神错乱的奶妈给杀害了,所以她是家里唯一幸存的孩子,那个女人还坚信她的所作所为是送他们上天堂。”他叹了口气“你可别疯成她那样。”

    “哦!”乔治安娜惊讶地捂着嘴。

    “我跟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你别让那些流言传出去。”

    “但我已经说了。”

    “你说了什么?”

    “我说,英国和法国之间搭建电报线。”

    这下他的表情也严肃了。

    “我惹麻烦了?”她心虚地说。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他火气十足地问。

    “我想用一个大新闻,盖住这个‘新闻’。”她嘀咕着“我怎么知道她有那么多故事。”

    他摇头,“搀”着她的手带她离开了休息室。

第三百三十三章 海神的冬宴(八)

    有一首德国摇篮曲是这么唱的:

    Solichdisensumerlanc,bekumbertsînmitkinden,sôwaerichvilliebertôt,如果我整个夏天都得看着这个孩子,那我宁愿去死,

    desistmirmînfröidekranc,solichnihtzenlinden,reigendirrenôt.owêdirrenôt!那想法让我好痛苦,我不能再去菩提树边,去跳舞,或者做别的什麼更刺激的事,

    Wigenwagen,gugengagen,wennewileztagen?摇啊摇摇啊摇,啊,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绝大多数女孩儿很年轻就当妈妈了,她们自己的玩心都大,当然没法静下心来看小孩。

    等乔治安娜回到了会场,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温室里多了很多动物形象的充气气球飘在空中,还有打扮成鸟的空中飞人在表演,地上则有三个机器人表演,这三个机器人一个是西班牙长笛手,一个弹奏玻璃风琴,还有一个则在吹奏小号,人们正围着它们看。

    还有人干脆完起了“捉迷藏”的游戏,负责当“鬼”的人眼睛上蒙着一块布,捉那些躲在花丛、树丛后的人。

    男人们一如既往得找了个角落一边抽烟一边谈生意,女人则聚在一起聊天,但不论是古尔丁还是琪亚拉都不见了踪影。

    是啊,间谍,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乔治安娜有些挫败得想,幸好她没有什么重要情报,没有一气之下冲口而出,上次她将那份关于圣多明戈的资料交给梅里爵士就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在波拿巴的眼里,外交官就是有正式身份的间谍,即便这次梅里爵士没有来。

    然而……

    她看着朝着这边缓缓走来的奥地利使者梅特涅,波拿巴还会为了一个会生孩子的奥地利公主和约瑟芬离婚么?

    minne,minne,trauteminne,Minne,亲爱的亲切可爱的小东西,

    swîz,ichwildichwagen.安安静静的我会摇着你,

    Wigenwagen,gugengagen,wennewileztagen?摇啊摇摇啊摇,啊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minne,minne,trauteminne,Minne,亲爱的,亲切可爱的小东西,

    swîz,ichwildichwagen.安安静静的我会摇着你,

    Amme,nimdazkindelîn,dazeznihtenweine,alseliepalsichdirsî.奶妈抱起这个孩子,他就不再哭泣,他从心里爱着我,

    ringemirdieswaeremîn,dumahtmichaleine,mîenfrî.sorgenmachenfrî.所以安静吧,忧愁都是我的,他一个人就能把我,从爱的愁苦中解放出来,

    Wigenwagen,gugengagen,wennewileztagen?摇啊摇摇啊摇,啊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她想象不出一个小女孩看着奶妈将自己的弟妹们“送去天堂”是什么样的感受,更难以想象的是琪亚拉还保持着活泼的个性。可能琪亚拉说这些给波拿巴听是为了得到他的怜惜之心,但她的遭遇难道不可怕么?奶妈本来是值得信任的人。她不由自主得想起了自己,她也曾经一度觉得狄奥多拉做得很对,将她出生没多久的女儿给埋葬了。

    狄奥多拉在女儿感觉到世间的苦难前,就让她以婴儿的身份回到了“天堂”,但那个女婴也有可能徘徊在灵薄地狱。

    灵薄地狱其实有两个,一个是专门给那些没有受洗的婴儿的,还有一个则是囚禁诸圣的地方。

    只有少数人才能躲过炼狱,而这些人都要有足够的德业,也正是这些人所修的德业构成了“功库”,醉人可以通过买赎罪券从功库中获得一些功德以抵偿罪与罚。

    “您这是怎么了?”梅特涅看着乔治安娜问。

    波拿巴也看着她。

    她看着他,她的心情复杂极了,即为自己的行为愧疚,又觉得琪亚拉活该,就像脑子里有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在吵架。

    “可能是不习惯这里的水质。”波拿巴客气得说。

    “我听说夫人只喝奢华牌的苏打水,拉纳将军没有为她准备吗?”梅特涅问。

    “总不能用苏打水烹饪。”乔治安娜立刻接口说。

    “安特卫普的美食不让您觉得满意吗?”梅特涅问。

    “我更喜欢家乡菜,虽然那里被称为‘美食荒漠’。”

    “哦,人们也以为德国只有香肠。”梅特涅笑着说“但我们不止是只有香肠。”

    “我知道,还有啤酒和猪肘。”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

    “您去过勃朗峰省,在那儿您就吃过这些?”梅特涅不敢置信地说。

    乔治安娜不知道怎么接口。

    想想吧,那个地方靠近瑞士和瓦莱州,她怎么会和一个奥地利使者聊这些?

    “阿尔卑斯山确实风景秀丽,但我个人认为西里西亚的矿产更有价值。”波拿巴忽然说“那面的钢铁质量怎么样?”

    梅特涅明显愣了一下。

    西里西亚,1742年腓德烈大帝在奥地利王位战争后获胜后取得的土地,是煤炭、钢铁和化学、机械制造中心,别说梅特涅,乔治安娜也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亚当·斯密认为市场的自由竞争不仅引导着人们实现个人利益,也增进着国家的财富,能实现社会的内在机制有效运转。”

    “不只是西里西亚,奥地利还有别的省份也有冶铁场。”梅特涅叹了口气“我国暂时无意收回西里西亚。”

    “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想吹笛子么?”波拿巴笑着看着乔治安娜“第一次西里西亚战争胜利后,腓特烈兴致高昂,喜欢上了写诗和吹笛子,而且他还要邀请了伏尔泰来访。”

    “让歌德来法国怎么样?”乔治安娜立刻对梅特涅说。

    “这要获得歌德先生的同意。”梅特涅微笑着说。

    “我不喜欢少年维特的结局。”波拿巴说“一个结局糟糕的故事不如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您也这么看么?”梅特涅问乔治安娜。

    她看着波拿巴,他看着不远处的人群。

    “残缺也是一种美,它给人留下无限想象和思考的空间,就像断臂维纳斯……”

    “什么是断臂维纳斯?”梅特涅问。

    乔治安娜这才回忆,难道维纳斯的雕塑现在还没发现吗?

    “就像残躯。”波拿巴接口说“米开朗基罗被它感召,创造了更多杰作。”

    “不过米开朗基罗的女性雕塑也是肌肉隆起,没有柔和的线条。”

    “这你就错了,米开朗基罗在罗马和布鲁日雕塑的玛丽亚就很柔美,他的女性雕塑,表现的是生命的力量。”

    乔治安娜分辨了一下,好像话题开始朝着安全的方向进展。

    “征服阿尔卑斯山需要强悍的生命。”

    “为了长久的和平,我们已经放弃了意大利,您还要向我们索取什么?还是想搅动我们的政局?”梅特涅冷着脸说。

    “平静终于到来了,却远远不够,请不要把给我看成一个带着虚伪面具的恶阴谋家,我已证明了我对和平付出的努力,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演奏和音乐方面我欠缺天赋,不论我怎么努力都不会成为大家,可我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基调,我们都需要照着这个基调吹奏各自的乐器,否则我们各吹各的,最后会聚在一起的不是动听的音乐,而是噪音。”

    “您想听什么样的曲子呢?”梅特涅问。

    “反正不是刚才我听到的那些噪音,我可不想和平被这些无事生非的人破坏了。”

    梅特涅古怪地笑着,乔治安娜也心照不宣,紧接着她找了个借口离开。

    她把菲格尔叫了过来,让她去警告那些嚼舌头的,不论是真的揪着他们的衣领和头发,还是用别的办法,总之,让他们闭嘴。

    法国人是讲礼仪和分寸的,她至少不会像某人那样“你们要是不听话的话,我就毙了你们”。

    不然雾月政变军人拿着刺刀进议会的目的还能是什么?

    只要菲格尔别有那种“骑士精神”,觉得自己持强凌弱就行了,她那身肌肉,还有不少人暗地里嘲笑难看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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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