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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全文阅读

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auto da fé

    阳光耀眼得让她睁不开眼睛,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此时她正位于一个下沉式广场边上,中间是一个方形的土坑,坑里放着一些柴禾,柴禾堆上有一根木桩,有不少人在路过那个坑的时候往里面扔一块木柴。

    下沉式广场的四周有“观众席”,可以很清晰得看出他们所处的阶级,属于平民的那一边没有遮阳蓬,也没有座位,他们闹哄哄得聚集着,有些人翻过栏杆坐在上面。还有“中产阶级”的位置,他们有木板座位,却没有遮阳蓬。最豪华的则是“主席台”,那里不仅有座椅,还有用丝绸搭建的遮阳篷,那是属于贵族的席位,只是他们一个都没出现。

    随着一阵喇叭声,她看了过去,一群衣着华丽的骑士出现了,他们的后面跟着一头驴,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骑在上面,她穿着一件斗篷,由黄布制成,垂到膝盖,可能上面还有花纹,却被蔬菜和鸡蛋给挡住了,还有人追着她,不断向她扔东西,那些骑士与其说是保护她的,不如说是看热闹的,只要那些追逐者不试图将她从驴上撤下来,他们就不会管。

    过了一会儿后,他们在下沉广场的入口处停了下来,有两个神父将那个骑驴的女人搀扶了下来,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阵喇叭声,穿着节日盛装的贵族们出现在他们的席位上。

    他们的位置有高有低,最高处坐着的是裁判官,贵族们反而要低一些,等他们落座后,负责在行刑期间看护犯人的两名神父架着犯人走上台阶,然后和那个双手被反绑的女人说了些什么。

    “呸!”那女人吐了其中一位神父口水,接着大笑起来。她大笑其他人也跟着大笑,好像看到了一场精彩的好戏。

    “你看到了什么?”一个人问她。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陌生人。

    “你看到了什么?”他又重复了一次。

    乔治安娜将视线转向了火刑现场,神父可能觉得她顽固不化,便走到了众人面前,向周围的人说“她把自己留给了魔鬼,魔鬼正站在她的身边,准备接纳她的灵魂,让这灵魂一离开躯体,就把它和魔鬼都扔到地狱之火中吧。”

    “他说错了。”乔治安娜冷漠得说“应该是炼罪之火,她的灵魂和身体会因此得到净化。”

    “还有别的?”

    等神父说完,他们沿着台阶走下来,用黑布蒙着头的刽子手登上台,他将手里的铁链展示给所有人看。

    人群们发出欢呼,他们全部都在喊“烧死那个女巫!”

    查尔斯·狄更斯曾经写过:人们齐声高唱歌曲,到了破晓时分各种盗贼、娼妓、流氓、游民蜂拥而至,言行之中尽显无礼和肮脏。有人吵架,有人晕厥,有人吹口哨,有人说着残酷的笑话,当昏倒的女人衣衫不整地被警察脱出人群时,还会引起不怀好意的兴奋和骚动,为这场全民娱乐助兴。

    日上三竿,太阳高照,将成千上万张扬起的面孔镀上金色,一张张脸或无情欢笑,或面无表情,都可恶到难以言表。而周围这恐怖的景象全由那两个可悲之人,当他们颤抖着被悬到空中,这人世间没有多一点情感,没有多一分怜悯,没有多一丝清醒能够意识到这两个不朽的灵魂是在面临审判,也没有多一些约束去收敛先前的污言秽行,仿佛人类全无信仰,将如野兽般灭亡。

    这记录的是一场绞刑,尽管很荒谬,它就像婚礼和葬礼一样将人们聚集在一起,在一系列精心的策划后,它成了一种合法化的“节日庆典”,一点都没有起警示和威慑的作用。

    在此,被仪式化的是死亡而不是葬礼,如果在牢房里秘密进行就没有这种效果——人民的公开支持。

    “我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了。”她低声说。

    “是什么?”陌生人问。

    “没人在乎詹姆的感受,当然也就更没人在乎我的感觉了。”

    不会一开始就传来濒死的呼喊,行刑的时候开始是小火慢烤,接着火势会越来越大,直到火苗将她的衣服点燃,在那之前她还是有力气叫喊咒骂的。

    有时为了避免泄密,会在他们的嘴里塞上东西,这样就听不到那些骂人的声音了。

    这次的不是,那个妇女一开始骂人,后来开始唱歌,好像借此来抵御死亡的恐惧,浓烟滚滚,一阵风吹了起来,将烟吹向了她,她开始不断咳嗽,没多久就没有声音了。

    死于火灾和死后焚尸最大的区别就是呼吸道,口腔里会有很多烟灰。

    不过,这是需要尸检才能知道的。

    过了一会儿后,风又改了方向,露出了火刑架上被铁链拴着的妇女,她好像昏了过去。

    她身上的黄色短袍被烟熏黑了,不过还是能看到上面绘制的字母:

    Misericordiaetjustitia。

    慈悲的正义。

    就在她恍惚的刹那,周围的景观发生了变化。

    阳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夜,广场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巴黎小巷,有个体面的男人被一个看起来很落魄的人给刺杀了。

    刺客逃走了,被杀的人躺在了血泊中,不远处的人们正聚着酒杯高呼,明天就要砍掉国王的脑袋。

    如果是正常女人的话,这时该发出尖叫,将周围的人引过来。

    所以,她肯定哪里不正常,居然走到了那个临死的人面前蹲下。

    那人绝望得看着她。

    “救命……”

    “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你?”她问。

    “因为……我投了票。”那个人说“赞同杀死国王。”

    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睛,直到生命的光彩从他的眼神中消失,这样的人是不会救回来的。

    哈利波特就是这么看着西弗勒斯眼里的光消失了,让任何一个想救他的人一点机会都没有。

    使用时间转换器的规则之一,是不能被人看见,赫敏用它来上很多门课,她当然被很多人看到了,她又没有穿隐形斗篷。

    “不能被人看见”是指的当事人,比如过去的自己,以及和“故事”有关的人,如果哈利知道西弗勒斯被人救了,还活着,那就是一个不同的故事了。

    死亡也有“洗罪”的作用,罪人过去曾经犯的罪用他的生命赎了,不过,如果他所犯的罪即使付出生命也不可原谅,人们会侮辱他的尸体,并诅咒他的灵魂下地狱。

    可就那么切成碎块太浪费了,她想起了伊莫顿,还有他那些被活着制成木乃伊的随从,埃及人喜欢画壁画,他们会将因什么罪而遭此酷刑描绘在墙上么?

    比如暗杀法老。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天应该还没有亮,所以她的房间里点了蜡烛,烛光将室内镀上了一层金色。

    她看着身边躺着的人,他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我来看你在干什么。”

    “除了睡觉,我还能干什么?”

    他笑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去圣路茂迪教堂吗?”

    “你很忙。”

    “你为什么不去钟楼?”

    “我总不能让一个80岁的老头穿着那么厚重的礼服爬两次那么高的楼。”

    “他可以不用陪我爬。”

    “我觉得他不会想要那样的优待。”乔治安娜说“大主教挺倔的。”

    “所以,他们就这样猜出了我的行踪,在教堂里设下了埋伏,这就是我不和你一起行动的原因。”

    “哇哦。”她惊叹。

    “什么?”

    “你真聪明。”她半坐起来,打量他的脑门,心想着没准雅典娜会从里面蹦出来。

    “你不生气吗?”他问。

    “有什么好气的?”她反问。

    “你之前说你气死了。”

    “那是别的原因。”她平静得说“和这个没有关系。”

    “您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波拿巴问。

    她不想说。

    “你打听查理五世和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干什么?”波拿巴问。

    “我想,她在和我‘恶作剧’,她可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不一样。”

    他困惑得看着她。

    “这些问题交给我解决,你专注好国事就行了。”

    “你现在愿意起床吗?”

    她撇了下嘴,最后还是掀开被子起身,看来就算今晚没有拿着火把的人冲进来,她也别想一觉睡到天亮了。

第十三章 surgeon&sergeant

    当梳毛工匠米凯莱·德·兰多被群众选为正义旗手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是寻找一位名叫塞尔·努托的巡官,他原本是拉波委任的。

    没人知道为什么米凯莱会那么做,可能是因为米凯莱和努托有私仇,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米凯莱的追随者们开始执行命令,一大群人将塞尔·努托弄到大院来。为了使所有人都有所畏惧,米凯莱在大院里树起了一台绞架,当塞尔·努托到达这里后,米凯莱命人将努托一只脚拴在绞架上倒掉起来,周围的人很快就把努托撕成了碎片,一转眼就把整个尸体撕完了,只剩下仍然拴在架子上的那一只脚。

    群体的情绪往往是狂躁而极端的,只有两种态度,要么全盘接受,要么全部拒绝。当巴黎民众冲入凡尔赛宫时,他们愤怒的情绪可能会让他们干出将皇后撕碎的事,这时贵族们在皇宫各处建立街垒,凭借“工事”和他们搏斗是毫无用处的,反倒是因为过于疲惫,去小睡了一会儿的拉法耶特出现,场面就立刻恢复了平静。

    所以暴力无法阻止激情行事的人,他们会盲目服从一个甚至不怎么认识的人的命令,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一个他们不怎么熟悉的人;如果他们心里只有厌恶,她说什么都不会听。

    如果有可能,尽量别做一个惹人厌的女性,这是女人多年积累的生存经验。约瑟芬在波拿巴去埃及的时候传出绯闻,后来波拿巴怎么在外面有新欢,人们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包括她的两个孩子。

    但是这世上有很多父母,他们希望女儿能享受她年轻时没有享受的一切,将她宠地像公主一样。

    人在失去信心的时候需要赞美和鼓励,可是总是被赞美和鼓励环绕,就会活在一个自欺欺人的世界里,凡是听着不顺耳的话就捂着耳朵一概不听。

    她一直避免成为这样的人,她应当听取别人的意见,当一个耐心听真话的聆听者,可是他那晚说的话她实在难以接受。

    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来到宫殿的会议室时诸人已经落座,这些人有男有女,他们看到二人后站了起来,波拿巴很自然得坐在了首座,乔治安娜却没有坐在长桌另一头,给“女主人”坐的位置。

    她就坐在了他的右手边,原本坐在那个位置的人顿时不知所措。

    “这是那6个人的身份。”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将一份资料递给了她。

    乔治安娜接过了那份文件,这份文件其他人面前也有,但似乎他们已经看过了。

    伦勃朗的《夜巡》全名为《弗朗斯·班尼克·科克上尉领导下的阿姆斯特丹第二区民兵队》,这个民兵队主要由纺织商人组成,他们的主要职责是协助市政官员维护治安、保护公民财产,他们的职业类似警察,又和警察不同,因为他们的工作与行政部门没有特殊的界定,称呼也千差万别。有的叫民兵,有的叫军衔,科克上尉可能是在役军官也可能是退役军官,所以叫他上尉,和警察的警衔没有关系。

    到了18世纪下半期,这种“夜巡”的队伍明显变少,取而代之的是专业警察队伍,在英格兰还有专门的“弓街跑探”,他们专门负责调查、找线索、走访证人这些“需要动脑子”的工作,“警察”更需要的是勇猛。1786年都柏林选了身家清白的国王医学院中学学生组成了警察,他们平时穿着制服彬彬有礼地在街上巡逻,但是当监狱发生暴动时,他们无法镇压那些罪犯,甚至还要动用军队将他们救出来,倒是用警察经费买了地毯、高级镜子以及其他奢华的物品布置总部。

    小威廉·皮特建议聘用骑兵巡逻,一样遭到了伯明翰的抵抗。比利时的警察也是很有“地方特色”的,布鲁日聘用了一家巡逻保卫公司,由退伍军人负责担当城市的巡逻任务,毫无疑问地比民兵更为可靠。但是在根特则由社区治安组织负责,根特有200个社区,每个社区有1个教堂,每个社区的居民到教堂募捐后,再付给负责治安事务的行会组织。社区居民希望有良好的治安和工作环境,他们不仅经常开会,还会自觉地承担起监视的责任,尤其是新迁入社区的人,当地居民会非常警惕,新人还要缴纳一种名为“欢迎税”的税收。

    倘若以后根特发展为纺织中心主要需要女工,这些人都需要背景调查,斯坦利介绍了一个英格兰的“弓街跑探”给骑士团,骑士团将这些女工介绍给根特的时候就可以免“欢迎税”了。

    梅赫伦的情况又不一样,梅赫伦自16世纪就是最高法院所在地,维护市内治安的工作交给议员或者是法官,这也是很多城市的模式,但是这些议员法官的任期不同,有的只当一年,频繁的人员变化给治安工作带来了困难。

    改革者们认为把治安交给议员和法官非常不合适,应该把这份工作给能长期在这个位置的人,这样他就能积累丰富的经验,有利于治安队伍的管理。而地方法官和议员则认为拥有地方治安的管辖权是地方是否自治的标准。

    约瑟夫二世想要建立一个中央集权式的警察组织,统一的制服、分明的等级、严格的纪律,除此之外还要废除现有的议会和法院,1787年约瑟夫二世因此与地方长官发生激烈的矛盾。1788年布拉班廷回归了中世纪的军备,挂起了黑、红、黄三色旗,他决定将革命扼杀在摇篮里,命令志愿军民兵团解散,志愿军拒绝,1788年初,帝国军队向布鲁塞尔的平民开火,布拉班廷革命爆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卢森堡外比利时全境都揭竿而起。

    但当时的比利时没有形成一个有效的政府,范德努特和冯克的追随者剑拔弩张。

    当范德努特和冯克分别流亡国外的时候,这些起义者们躲进了森林里,这六个人原本是双胞胎兄弟弗兰斯·博斯比克和扬·博斯比克的手下,布拉班廷乡下和海尔德兰的独立农庄是他们暴力抢劫的目标。

    在乱世之中,那片森林里躲藏着的有时是原则坚定的游击队员,有时则是如共和国各地横行无忌的强盗,有时二者皆是。

    这六个人都或多或少得沾上了抢劫、袭击、谋杀等罪名,反正他们不是纯洁的天使。更让她吃惊的是“弓街跑探”的高效,如果他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转世,那就是他可能与这些刺客有关联,当然也有可能他确实有自己的渠道,反正他快地让人怀疑。

    “他们的尸体检验过吗?”乔治安娜问。

    众人沉默了。

    “有那个必要吗?”

    她看着对方。

    “我是说,他们都是死于剧毒……”

    “这附近有没有医学院?”乔治安娜问。

    “有……”

    “我说的是外科医学院。”乔治安娜翻看着那些资料说“学习外科需要解剖尸体,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尸体有多紧俏?即便他们生前的身体是有毒的,死后也可以为人类医学贡献价值。”

    “您是说……”

    “解剖、制成标本或者干尸,将他们陈列起来,给他们穿上衣服,上面列述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行。”

    “这……”

    “太残酷了?”乔治安娜问。

    又没有人说话。

    “用残酷的刑罚不会起警示的作用,有人还会乐在其中,当成节日一样庆贺。”她面无表情地说“大革命时有人将人头砍下来,刺在长枪上,在公共场合砍下一个人的脑袋本来是最受关注的仪式……”

    “你说那是仪式?”坐在距离长桌最后面的人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恐惧打造成节日的基础。”乔治安娜低沉地说“这样能清晰地区分政治群体,想想一下那个画面,如果有人用一个长矛挑着一个人的脑袋,和你在大街上正面相遇,他让你喊‘国民万岁’,你会不会喊呢?”

    对方没有回答。

    乔治安娜也不是很想要他的答案,因为波拿巴当时喊了,所以他活了下来,如今坐在这张桌子上,还成了法兰西第一执政。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让-巴蒂斯特·范·贝多芬。”

    “贝多芬?那个音乐家贝多芬?”她惊讶地问。

    “是的。”巴蒂斯特回答。

    “你们是亲戚?”

    “不是。”巴蒂斯特严肃得回答。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曾祖父麦克·范·贝多芬是一个面包师,另外还经营着一家服饰店,本来过得不错因为搞投机买卖欠了债,为了逃避债主逃到波恩,他的祖父路德维希曾经是大教堂唱诗班的。”一个老夫人说“我还有他家的借据,您要么?”

    “我要那东西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听说小路德维希现在很有名,以后会大有成就。”老夫人说。

    “要社交等会儿说。”波拿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们俩的“聊天”。

    老夫人撇嘴,乔治安娜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真的有收藏价值,老太太怎么不自己留着?

    梅赫伦当地居民的法治观念很强,又加上宗教秩序,整体治安是很不错的,几乎可以达到夜不闭户的状态,但他们的城墙被拆了,也就无法防范外来的盗贼了。

    有些物理工事还是很有存在必要的,尤其城外有那么多来自各地的工人。

    至于还要不要顺藤摸瓜,扩大抓捕的规模,这就要看波拿巴怎么想了,她个人是不支持的。

    她不知道别人“慈悲的正义”是如何实现的,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等明天天亮了,她还要去找一下大主教,看他能不能为她解释一下那个梦,因为多亏了它,她才从一团乱麻里找到一点启示。

第十四章 湖畔

    1672年,当奥兰治的威廉三世成为大执政和海陆军统帅时,暴民冲进了位于海牙,关押德维特兄弟的监狱,他们也被撕成了碎片,然后残破的尸体被挂在了绞架上。

    群体出现这种情况的机会非常少见,不过对于犯罪现场来说却并不稀奇,开膛手杰克在大街上肢解了5个女人,当时有很多人想要“帮忙”抓住他。

    狩猎是人类的本能之一,毕竟人类并不是食草动物,事实上确实有人以杀戮为乐,只是有的人喜欢猎狐,而有的人的目标是同类。

    连环杀手往往都很擅长隐藏,甚至是完全看起来不像是凶手的人,瑞士“最后一个女巫”爱上了自己工作家庭的男主人,当她想要公开这段关系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名誉、地位,那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却与教会设计“司法谋杀”了她。

    很多“女巫”往往是受人排挤的边缘人,再有就是房东太太和放贷的债主,刚才在会上和乔治安娜说话的老妇人是一位金融家的寡妇博尔斯基夫人,她加入了工业信贷银行。

    贝拉也有很多人恨她,可是她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谁敢惹她,她就用钻心咒或者阿瓦达索命咒对付。

    因为她是“真正的”女巫,乔治安娜这种女巫已经是“驯化”过的了。

    在约瑟夫二世之前,玛丽亚·特蕾莎也曾经对比利时进行过改革,但她改革时非常谨慎,她并没有动奥地利属尼德兰的治安,而是对监狱进行了改进,囚犯可以睡在单间,而不是集体牢笼里了,并且还必须从事一定的工作。

    她深受普鲁士的腓特烈大帝的影响,提倡开明专制,促进科技实践和理论研究,在布鲁塞尔还设立了帝国皇家文理学院,由英国侨民内德姆担任院长。

    在镇压了耶稣会后,还建立了“特蕾西亚学校”,课程为法国文学和自然科学,人们已经自黑暗的封建时代、神学时代走出来,乔治安娜刚才在会上的发言根本不像一个“善良的女人”该说的

    在查理五世的时代,他身边有个叫安德烈·维萨里的医生,也是近代解剖学的创始人。他出身在布鲁塞尔,曾祖父、祖父、父亲都是宫廷御医,维萨里在鲁文大学学美术,后来去了巴黎大学学医,从那时开始他就在巴黎的圣婴公墓进行解剖。

    接着他移居到帕多瓦,在获得了法官的许可后开始解剖犯人的尸体,1543年他主持了一次公开解剖,对象是一位来自瑞士巴塞尔臭名昭著的罪犯,在其他医生的帮助下,这人被做成了标本,捐献给了巴塞尔大学。

    为了避免她被人贴上“血腥的”绰号,波拿巴在会上帮她打了圆场。哈布斯堡的统治也有人怀念,还有部分比利时人想要复辟。

    其实谁不想做一个温柔、善良、纯洁、可爱、高雅的女人呢?

    “女巫”会用草药来治疗病人,女人从远古时期开始就负责采摘,男人负责狩猎,她们需要辨识植物,并对植物加以利用,比如治疗皮肤病的蜀羊泉,它虽然无法根治,却至少让病人少受点折磨。所以“女巫”很多时候担当平民医生的职责,这比放血、撒圣水有效得多。

    再有一个就是算命婆,当人们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不顺时,会找女巫出谋划策。卡罗兰给她出过一个主意,让拿破仑去找个年轻女孩,等她怀孕后约瑟芬再假装怀孕。

    “女巫”是提供解决方案,解决当下问题的。

    当然,这些“邪恶”会引起人的不适,有纯洁灵魂的人都会这么觉得,现在她就觉得不论洗多少次澡都总是洗不干净,尤其是上次在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宫殿里泡澡时,洗澡水变成了红色,看着就像是满盆的鲜血。

    有什么东西,能净化她?

    她想一直这样睡着,或者干脆长眠不醒,可是有个路过的巫师却在嘴唇上涂了魔药,想把她唤醒。

    她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童话故事里的麻瓜王子,他们让她想起了罗哈特,要是再骑一匹白马的话就更是“绝配”。

    “你在梦什么?”

    “蠢货。”

    她下意识得说,然后睁开了眼睛。

    此时天已经亮了,波拿巴穿着灰色的外套,就站在她的床边。

    “起来,我们去骑马。”他温柔地说。

    “几点了?”她垂死挣扎着说,她还想多睡一会儿,外面那么冷。

    他阻止了她用被子蒙头的举动,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出来,接着给她披上厚实的斗篷,然后带她离开卧室了。

    院子里只有一匹马,他先让她骑上去,接着自己也上了马,从后面搂着她,一扯缰绳策马而去。

    就像老套电影里英雄故事情节,英雄救了美人后两人同乘一骑离去。

    此时还很早,门口的菜市只有几个人在码头装卸货,他们看到了这一幕又被惊地目瞪口呆。

    “我就搞不懂,为什么玛格丽特要把宫殿修在这个地方?”乔治安娜抱怨着。

    波拿巴没有理会她,策马离开了城市,来到了郊外,却不是工业区,而是来到了一个湖边。

    早上的雾还没有散,透着一股刺骨的阴寒,湖水是黑色的,让她想起了黑湖。

    她静静地看着湖水,想起了湖里的人鱼,她以前曾经和她们一起在湖里,偷看“鱼缸”里的人类。

    “美么?”波拿巴问。

    “是的。”她从那个梦里清醒过来,这时波拿巴下了马,又伸手想将她抱下来。

    她没有理会他伸出来的胳膊,自己下马了。

    然后她把拖鞋脱了,用脚去试了试水温,并没有冷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接着她就把斗篷和外衣脱了。

    “记得给我放哨。”她在下水前对他说,然后就跳进冰冷的水里了。

    她在水中给自己用了泡头咒,紧接着便觉得自己很像是三强争霸赛的选手,这一关的题目是寻找珍贵的东西。

    湖水很干净,她一直往下潜,却只看到水草之类的东西,并没有溺水的人、宝物、又或者是地下遗迹,但她找到了一把插在泥里的剑。

    比利时一直都是战场,有那么件古代兵器并不稀奇,不过她要是把它从水里捞出来,岂不是和“石中剑”一样了?

    她抱着恶作剧的心理,将它从湖底拔了出来,但这把剑已经完全锈了,她一拔剑柄,剑鞘里就渗出红色的液体,看着像是血。

    她连忙倒回去,深怕它追上自己,等她把头露出湖面,冷风吹得她发抖,她看着岸边的马和穿灰色大衣的波拿巴,没有了恶作剧的心情,将剑柄扔回了湖里。

    这世上该有个洁净的地方,不沾染一丝一毫的鲜血和污秽,如果她刚才不动那把剑的话,这次晨泳本来该是很好的回忆。

    她顺着缓坡来到了岸上,波拿巴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你看什么?”她笑着说,此时他的样子看起来傻极了。

    “我在看水之精灵温蒂妮。”他赞叹得说“造物主真是神奇。”

    她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做了什么冒犯了你?”

    她想生气,却气不起来。

    她自己也不能接受他“屠夫”的身份,可能他有一天犯下的罪多到无人可以原谅他的地步,她还能那么心安理得得去圣赫拿岛“度假”吗?

    有很多家庭变得不完整了,他要是过得很好,其他失去家人的人们的痛苦呢?

    “你上次跟我说退役的事,还算不算数?”她问道。

    他略显惊讶得看着她。

    “回答我。”她逼问道。

    “算。”他诚恳得说“但要是国家需要我,我会再服役。”

    “你这算什么退役?”

    “我们那天可没提退役的事,你究竟在气什么?”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不出该怎么表达。

    “你嫌我管着你了?”他顿悟般说。

    对也不对,本来她想说是他不能完整得接受自己,可她刚才不是“想通”了?

    “你气死我了!”她狠狠得揍了他两拳,他站着不动,随便她揍。

    “还气吗?”等她揍到没有力气了,他问道。

    她还是不想理他。

    他摇了摇头。

    “走吧,回去了。”接着将她的衣服捡起来,丢给她“快穿上,别感冒了。”

    她冲他吐舌头,然后把衣服穿上了,晨衣吸了水变得湿哒哒的,她用了速干咒,很快就干透了。

    然后她踩着他的手上了马,等他也上马后,他们又重新原路返回。

第十五章 “金剪刀”

    约瑟夫二世可以看作哈布斯堡君主国的腓特烈,他以腓特烈大帝为楷模,追求和腓特烈相似的目标。约瑟夫没有亲政以前,在他不断的巡游和微服私访中,地主对农民的劳役控制的弊端就引起了他的重视,成熟的粮食因为领主强迫农民服役而无人收割,农民一年的辛苦付诸东流,而当他们试图向政府寻求保护的时候,地主又往往是他们所在地区的执法官。

    但是腓特烈二世的国家比神圣罗马帝国小得多,同时腓特烈作为国王拥有的力量也比作为皇帝的约瑟夫大得多。而且普鲁士国王是普鲁士最大的地主,掌握了王国三分之一的耕地,当普鲁士国王站出来表示要善待王国的农民,尤其是那些可怜的佃农和已经奄奄一息的自耕农时,普鲁士贵族纷纷表示,国王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里是带头欺压农民的,如果国王愿意改善自己领地上农民的处境,那么贵族没有理由不跟着学。

    即便是腓特烈大帝在处理西里西亚问题时也小心翼翼,在那片被称为西普鲁士的地区虽然出现了重大的行政改革重组,却尽可能得保留了当地的精英连续任职。约瑟夫皇帝继位后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的改革,在十年的统治时期里发布了六千条法令,平均日更1.6条。这些法令中只有少数得以成功推行,大部分都被束之高阁,还有一部分激起了激烈的反抗和普遍的愤怒。

    《容忍法令》是少数推行成功的法令之一,这部法令承认了新教、犹太教的合法地位,表达了对多元文化的尊重,可是他接下来就关闭了一些没有改成学校和医院的修道院,引起了人们的反感。

    确实存在一些不事生产,却过着有文化的安逸生活的教士,尤其是一部分高级教士,生活相当浮华,而约瑟夫二世的棺材是所有哈布斯堡皇帝里面最朴素的。

    不过他的墓志铭却是“虽有仁慈的主意,但却一事无成的君主长逝于此”。

    从13世纪留下的文献里,教会就分为“凯旋的教会”、“战斗的教会”和“净化的教会”,这并不是说教会因此分裂。凯旋的教会位于天国,与天国同在,净化的教会位于炼狱,炼狱虽然承受苦难,但人却可以因此获得救赎,是一个比“战斗的教会”更有希望的地方。战斗的教会位于人世,必须不断奋进,才能在审判日那天与凯旋的教会在天国汇合。按照经书里的说法,教会必然要与看得见和不能见的仇敌争战,具有人形的撒旦爪牙遍地都是。

    上次在乔治安娜面前脱口而出的那位教士是一位“战斗牧师”,“人的仇敌就是自己家里人”,当虔信派在推广意第绪语代替拉丁语的时候,约瑟夫二世也采用了德语取代拉丁语成为官方语言,当玛丽亚·特蕾莎女王带着婴儿约瑟夫二世参加加冕典礼的时候,人们向女王欢呼用的是拉丁语,到了18世纪下半叶,拉丁语就只有教士和部分医生、律师、法官、学者在使用了,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应用在实际生活中,谁知道杜鹃花的拉丁语学名是什么?

    对于约瑟夫二世来说,他唯一关心的是效率,拉丁语毫无疑问是“历史文物”,“没有任何神秘的力量”。他用一纸命令就宣布用德语替代自中世纪以来即被视为帝国官方语言的拉丁语,而且只给政府的各级官吏三年时间学会德语,否则就要将其免职。

    平时讲德语的人不需要学习,而讲其他语言的人却必须要学。教皇庇护六世亲自从罗马到维也纳去拜会皇帝,希望皇帝在某些改革问题上有所妥协,结果皇帝完全不为所动,这次行动也被称为“反向的卡诺萨之行”。

    当人类联合起来修建巴别塔时,为了组织人类的计划,上帝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人类之间不能沟通。

    要统一语言的难度不是那么简单,更不是心急就能解决的。

    18世纪为“男子假发时代”,扑粉假发和齐膝的紧身丝绸短裤是绅士们常见的装扮,贝多芬的曾祖父跑到了科隆,他所处的时期正是路易十四后粮食价格飞涨的时代,比利时的土地肥沃,能种很多的粮食,可是普通农民却依靠吃马铃薯度日,让人很难想象尼德兰曾经是很富裕的地方。

    究其原因大概有两个,曾经作为尼德兰支柱产业的毛纺织业被棉纺织业取代,再有一个就是尼德兰锡釉彩陶贸易衰退,德国的炼金术士发现了如何制作“真正的瓷器”,还有塞弗尔陶瓷厂和英国韦奇伍德公司抢走了彩陶的大量订单,重商主义者纷纷转向瓷器。

    约瑟夫二世不限制工匠聘用日工的规定会带来大量的流动人口,这样会造成治安隐患,那是一种不同于原始森林的城市森林,谁都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对方犯案之后可以离开,消失在人海之中。

    从监狱里出来的人手里会拿着一张黄色的身份证,不会有哪个雇主会雇佣他,很多人还可能会走上歧途。

    乔治安娜喜欢伦勃朗的《浪子回头》,宽容的父亲接纳远游的儿子归来,在这个缺乏宽容的世界需要包容。有很多人犯了一次错就罪无可恕,即便这个罪只是因为肚子饿,偷了一片面包吃。

    可是这个儿子要是变成了强盗,还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父亲再接纳他就是包庇了。

    德国除了歌德还有席勒,他写了一部歌剧叫《强盗》,主人公卡尔是个热爱自由、富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他有个弟弟面貌丑陋、为了独吞父亲的遗产,趁着卡尔离家出走的时候挑拨离间,他拦截了卡尔请求原谅,希望父亲宽恕他回家的信,又伪造了父亲断绝父子关系的诅咒信,卡尔在收到信后愤然投身绿林,成了一帮强盗的首领。

    卡尔的弟弟泽告诉父亲,卡尔已经在战场上战死,老父亲痛不欲生、昏迷不醒,弗朗茨这下彻底“自由”了,不止是趁机想要饿死父亲,独吞遗产,还想染指卡尔的未婚妻艾米莉亚。

    故事的结局是个悲剧,最后卡尔杀死了艾米莉亚,离开强盗去法庭自首了。

    腓特烈大帝改革极刑并不限于轮刑的流程,只有极端少数的连环杀手以及颠覆国家罪才会使用。

    她不想人们误会只要当了强盗就要被公开解剖,同样她也不希望人们以为是因为他们政见不合,发出抗议就被这么残忍对待了,更不想被人当成是一个喜欢用酷刑来树立威信的“血腥玛丽”。

    《强盗》那出戏里,老父亲说“让宽恕作为对他的惩罚,我的复仇是加倍的慈爱!”

    波拿巴才不会信这个,现在他没有下令让士兵搜查谁包庇了刺客,也没有下令戒严,梅赫伦的居民照常生活,菜市场还是那么人来人往。

    腓特烈有很多崇拜者,但崇拜者的行事风格却不尽相同。

    以结婚的人不用服兵役,让那些躲进森林里的人重新回到故乡也是很冒险的,女方怎么知道男方在森林里干过什么。

    而且她还记得芳汀,她本来是个金发貌美的姑娘,在工厂里好好上班,却因为被同事举报有私生子被开除了。

    那其实是个借口,因为工厂的管理者对她图谋不轨,芳汀拒绝了他。

    能言善辩的圣凯瑟琳也曾拒绝过领主,被恼羞成怒的领主判了死刑。

    更何况求婚是否成功,意味着是否还要服兵役这种极端的问题。

    女人确实需要英雄、骑士,但……

    “夫人,贝尔坦夫人来了。”玛格丽特说。

    “您今天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贝尔坦一边走进来一边笑咪咪地说。

    “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乔治安娜从梳妆台边站起来,走到了贝尔坦的面前“你有没有听说过金剪刀奖?”

    “我在您的眼里就是一个裁缝?”贝尔坦惊讶地问。

    从16世纪开始意大利裁缝就在角逐“金剪刀”奖了,这也是欧洲裁缝界的最高奖项。

    但贝尔坦是设计师,虽然她认识的一个意大利女孩儿又懂设计又懂缝纫。

    “我想你去找一个有金剪刀奖的裁缝。”

    “就我手下的女孩们不行么?”贝尔坦问。

    “她们有金剪刀奖吗?”乔治安娜问。

    贝尔坦摇头。

    “找裁缝的事你可以让别人做,我问你,你有没有设计过男装?”

    贝尔坦双手环在胸前。

    “我能不能知道您究竟想做什么?”

    “我听说你在玛丽安托瓦内特被关押期间依旧没有抛弃她,所以,你不是个胆小鬼对吗?”乔治安娜笑着说“有没有想过尝试挑战新的领域?”

    “您是说男装?”

    “不,我想设计新款的比利时警察制服,你能设计么,洛可可教母?”

第十六章 she speak

    贝尔坦站在乔治安娜的身后,为她梳灰色的短发。

    “王后原来有一头褐色的头发。”贝尔坦一边疏一边说“不过当她出逃失败后,她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

    “就像我?”乔治安娜问。

    “不,你们不像。”贝尔坦犹豫了一下后说“帽子的款式也是我决定吗?”

    “这你就别管了。”乔治安娜拿起了一条项链“把它给我带上。”

    贝尔坦接过了项链,给她戴上。

    “继续说啊。”乔治安娜催促着。

    “您想听什么?”贝尔坦问。

    “你看到她一夜之间白了头。”

    贝尔坦将红宝石项链为乔治安娜整理好,接着说到。

    “那时,她被关押在凡尔赛宫的地牢里,你无法想象这座由钢铁和石头建造的监狱有多么潮湿阴暗,王后的鞋子和袜子因为长期泡水已经从脚上掉了下来,她们能逃跑成功是因为狱吏夫妇的帮忙。”贝尔坦叹了口气“我还记得我头一次见他们的女儿时的样子,那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可是她一张嘴就全是污言秽语。”

    “是大人教她的?”乔治安娜问。

    “王后是个好人,所有和她接触过的人都会那么觉得。”贝尔坦说“临刑那天,是狱吏的女儿为王后梳头的。”

    乔治安娜不动声色地听着。

    “国民议会的人不允许探监,但王后的衣服破成那样了,我要给她送衣服穿。”

    “没有别的了?”乔治安娜不耐烦地说。

    贝尔坦继续帮她整理头发。

    “当国王被认出来后,本来他们还有机会逃脱,只要趁着民众将马车包围之前离开,可是从暗处忽然跑出来五六个人,他们将马控制住了,有三个士兵打算牺牲自己,让国王冲过哨卡,可是国王不允许他们受伤,很快,有人奔上了教堂的钟楼,敲响了警钟,钟声把沉睡的市民都惊醒了,大家团团围住了马车,这下子没路可跑了。国王向周围的人哀求,许多人都被他说服了,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就在这时市长夫妇来了,当时王后坐在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上,与孩子们在一起,她流着眼泪,向市长的妻子哀求,看在她也是一个妻子、母亲的份上,当另一个妻子、母亲的命运掌握在她的手里……”

    “市长夫人怎么说的?”乔治安娜问。

    “她说,‘如果没有风险,我很乐意帮助你,你为你的丈夫着想,我也要为我的丈夫着想,妻子的首要任务是为自己的丈夫着想,’然后他们就被捕了,在送他们回巴黎的路上,有一个老人向国王脱帽行礼,他被愤怒的人群撕成了碎片。”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看着贝尔坦。

    “王后提起那一幕就很害怕,你不怕吗?王妃。”贝尔坦说。

    “别那么叫我。”她冷淡地说。

    “王后告诉我,所有的求情和眼泪都是没用的,如果有天我遇到了她这样的境地,记得不要求饶,我照着她说得做了,虽然我昔日的顾客会因为追债而恨我,可是我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我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什么?”

    “我也是劳动者,一个手艺人,不然我也会被撕成碎片的。”贝尔坦疲惫地说“王后问狱吏的女儿,‘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呢?我做了什么事情冒犯到了你吗?’,狱吏的女儿说‘不,你没有伤害我,但你给国家带来了灾难’。”

    “真不敢相信。”乔治安娜冷淡地说

    “很多人认为我是不幸的鸟,最好和王后一样埋了,你怎么敢用我呢?”贝尔坦问。

    “你还记得国王和米拉波的那些信么?第六代阿伦贝格公爵和米拉波是朋友,他倒是安全地跑到了奥地利。”乔治安娜轻蔑地哼着。

    “也许我还忠于波旁皇室。”贝尔坦说。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她。

    “我以为你是个为了活下去可以毫无底线,自私自利的女人。”

    贝尔坦大笑了起来。

    “你错了,我还要维护20个女人的合法权益。”笑完后,贝尔坦说“你和那些国王的情妇不一样,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愿意做他的情妇?”

    乔治安娜注意到了贝尔坦的称呼,似乎她对拿破仑并没有多少敬畏,可能在她眼中,他仍然是那个连凡尔赛宫都进不了的炮兵中尉。

    “我有我的理由。”乔治安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扑了自制的定妆粉,她才不会将那些含铅的宫粉扑在脸上。

    “我能问一问么?”贝尔坦在乔治安娜耳边耳语“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乔治安娜笑了。

    这个游戏很多女孩儿都会玩,“我只告诉你,你别告诉其他人”,然后第二天至少一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你相信有魔法吗?”乔治安娜问。

    贝尔坦浑身僵硬了。

    “我听说杜伊勒里宫闹鬼,所以约瑟芬才不敢在那里住。”乔治安娜转身看着贝尔坦“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在作祟,她对约瑟芬说‘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

    “我想王后并不是针对约瑟芬的。”贝尔坦说“就在王后回杜伊勒丽宫的那天,有个卖樱桃的女人,她把樱桃洒在了皇后的床上,然后躺在上面说‘今天轮到我们休息了’。她长得不好看,就算戴着皇后的帽子,看着也依旧粗野,于是她声称那顶帽子戴着是玷污了她,就好像长那样有人想玷污她似的,然后,她把帽子踩在了脚下。”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贝尔坦眼中的恨意转瞬即逝,她又像是无事发生般,为乔治安娜挑选等会儿见大主教穿的衣服,不知不觉乔治安娜的衣服也很多了。

    然后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如果杜伊勒里宫里的玛丽只是重复生前在那个寝宫里发生的,那么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是不是也是也在重复呢?重复她被杯子的碎玻璃扎脚,伤口感染的死亡历程。

    7是个有魔力的数字,据说给玛丽买棺材的钱花了7法郎,约瑟夫二世在她死前,安葬在一个历代哈布斯堡皇帝最朴素的棺材里。

    他的继任者利奥波德二世只当了两年皇帝就去世了,如果法国国王逃亡奥地利的计划是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弗朗茨二世知道么?

    还有那几个从暗处冲出来,控制住马的人,他们是谁?

    如果是乔治安娜,她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抽鞭子,让马跑起来,还有和那个人拼个你死我活。

    可她要是真的那么明智,上次在歌剧院她也有逃跑的机会,当西弗勒斯将那些肃清者引走的时候,她本来也可以跑,当时她的脚镣已经挣脱了。

    她想要证明,然后选择了留下,接着……

    “看来我们都是看别人的事容易,轮到自己就理不清。”乔治安娜对贝尔坦的背影说“这叫‘当局者迷’。”

    贝尔坦转身,将一件衣服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件怎么样?”

    她本来就没什么心情,也就无所谓地点头了。

    她刚把衣服穿上,却有种刺痛的感觉。

    “帮我看看后背。”乔治安娜对贝尔坦说。

    贝尔坦检查了一番,取下了一样东西,那种刺痛感就没了。

    乔治安娜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是一根针。

    “我去教训……”

    “这件衣服不是你手下的人做的。”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是我从巴黎带来的。”

    她将贝尔坦手里的针扔进在了梳妆台上。

    用这么幼稚的手段诅咒人能管用么?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她看到镜子里有个男孩儿,等她转头去看时他已经跑没影了。

    “Shit。”她忍不住粗俗地骂道。

    她该把刚才的发现告诉约瑟芬,并且让她不要害怕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安心地回杜伊勒里宫住么?

    接着她又想起来了,约瑟芬的房间曾经因为舞会而打开过,有不少人进去过,不会有人放了东西在里面?

    这需要大搜查,不过乔治安娜可没那个权力搜“女主人”的房间。

    “Shit。”她又骂了一次,因为只有这个词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第十六章 私房话

    贝尔坦站在乔治安娜的身后,为她梳灰色的短发。

    “王后原来有一头褐色的头发。”贝尔坦一边疏一边说“不过当她出逃失败后,她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

    “就像我?”乔治安娜问。

    “不,你们不像。”贝尔坦犹豫了一下后说“帽子的款式也是我决定吗?”

    “这你就别管了。”乔治安娜拿起了一条项链“把它给我带上。”

    贝尔坦接过了项链,给她戴上。

    “继续说啊。”乔治安娜催促着。

    “您想听什么?”贝尔坦问。

    “你看到她一夜之间白了头。”

    贝尔坦将红宝石项链为乔治安娜整理好,接着说到。

    “那时,她被关押在凡尔赛宫的地牢里,你无法想象这座由钢铁和石头建造的监狱有多么潮湿阴暗,王后的鞋子和袜子因为长期泡水已经从脚上掉了下来,她们能逃跑成功是因为狱吏夫妇的帮忙。”贝尔坦叹了口气“我还记得我头一次见他们的女儿时的样子,那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可是她一张嘴就全是污言秽语。”

    “是大人教她的?”乔治安娜问。

    “王后是个好人,所有和她接触过的人都会那么觉得。”贝尔坦说“临刑那天,是狱吏的女儿为王后梳头的。”

    乔治安娜不动声色地听着。

    “国民议会的人不允许探监,但王后的衣服破成那样了,我要给她送衣服穿。”

    “没有别的了?”乔治安娜不耐烦地说。

    贝尔坦继续帮她整理头发。

    “当国王被认出来后,本来他们还有机会逃脱,只要趁着民众将马车包围之前离开,可是从暗处忽然跑出来五六个人,他们将马控制住了,有三个士兵打算牺牲自己,让国王冲过哨卡,可是国王不允许他们受伤,很快,有人奔上了教堂的钟楼,敲响了警钟,钟声把沉睡的市民都惊醒了,大家团团围住了马车,这下子没路可跑了。国王向周围的人哀求,许多人都被他说服了,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就在这时市长夫妇来了,当时王后坐在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上,与孩子们在一起,她流着眼泪,向市长的妻子哀求,看在她也是一个妻子、母亲的份上,当另一个妻子、母亲的命运掌握在她的手里……”

    “市长夫人怎么说的?”乔治安娜问。

    “她说,‘如果没有风险,我很乐意帮助你,你为你的丈夫着想,我也要为我的丈夫着想,妻子的首要任务是为自己的丈夫着想,’然后他们就被捕了,在送他们回巴黎的路上,有一个老人向国王脱帽行礼,他被愤怒的人群撕成了碎片。”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看着贝尔坦。

    “王后提起那一幕就很害怕,你不怕吗?王妃。”贝尔坦说。

    “别那么叫我。”她冷淡地说。

    “王后告诉我,所有的求情和眼泪都是没用的,如果有天我遇到了她这样的境地,记得不要求饶,我照着她说得做了,虽然我昔日的顾客会因为追债而恨我,可是我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我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什么?”

    “我也是劳动者,一个手艺人,不然我也会被撕成碎片的。”贝尔坦疲惫地说“王后问狱吏的女儿,‘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呢?我做了什么事情冒犯到了你吗?’,狱吏的女儿说‘不,你没有伤害我,但你给国家带来了灾难’。很多人认为我是不幸的鸟,最好和王后一样埋了,你怎么敢用我呢?”

    “你还记得国王和米拉波的那些信么?第六代阿伦贝格公爵和米拉波是朋友,他倒是安全地跑到了奥地利。”乔治安娜轻蔑地哼着。

    “也许我还忠于波旁皇室。”贝尔坦说。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她。

    “我以为你是个为了活下去可以毫无底线,自私自利的女人。”

    贝尔坦大笑了起来。

    “你错了,我还要维护20个女人的合法权益。”笑完后,贝尔坦说“你和那些国王的情妇不一样,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愿意做他的情妇?”

    乔治安娜注意到了贝尔坦的称呼,似乎她对拿破仑并没有多少敬畏,可能在她眼中,他仍然是那个连凡尔赛宫都进不了的炮兵中尉。

    “我有我的理由。”乔治安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我能问一问么?”贝尔坦在乔治安娜耳边耳语“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乔治安娜笑了。

    这个游戏很多女孩儿都会玩,“我只告诉你,你别告诉其他人”,然后第二天至少一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你相信有魔法吗?”乔治安娜问。

    贝尔坦浑身僵硬了。

    “我听说杜伊勒里宫闹鬼,所以约瑟芬才不敢在那里住。”乔治安娜转身看着贝尔坦“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在作祟,她对约瑟芬说‘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

    “我想王后并不是针对约瑟芬说的。”贝尔坦说“就在王后回杜伊勒丽宫的那天,有个卖樱桃的女人,她把樱桃洒在了皇后的床上,然后躺在上面说‘今天轮到我们休息了’。她长得不好看,就算戴着皇后的帽子,看着也依旧粗野,她声称那顶帽子戴着是玷污了她,然后,她把帽子踩在了脚下。”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贝尔坦眼中的恨意转瞬即逝,她又像是无事发生般,为乔治安娜挑选等会儿见大主教穿的衣服,不知不觉乔治安娜的衣服也很多了。

    看着贝尔坦忙活,乔治安娜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如果杜伊勒里宫里的玛丽只是重复生前在那个寝宫里发生的,那么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是不是也是也在重复呢?重复她被杯子的碎玻璃扎脚,伤口感染的死亡历程。

    7是个有魔力的数字,据说给玛丽买棺材的钱花了7法郎,约瑟夫二世在她死前,安葬在一个历代哈布斯堡皇帝最朴素的棺材里。

    他的继任者利奥波德二世只当了两年皇帝就去世了,如果法国国王逃亡奥地利的计划是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弗朗茨二世知道么?

    还有那几个从暗处冲出来,控制住马的人,他们是谁?

    如果是乔治安娜,她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抽鞭子,让马跑起来,还有和那个人拼个你死我活。

    可她要是真的那么明智,上次在歌剧院她也有逃跑的机会,当西弗勒斯将那些肃清者引走的时候,她本来也可以跑,当时她的脚镣已经挣脱了。

    她想要证明,然后选择了留下,接着……

    “看来我们都是看别人的事容易,轮到自己就理不清。”乔治安娜对贝尔坦的背影说“这叫‘当局者迷’。”

    贝尔坦转身,将一件衣服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件怎么样?”

    她本来就没什么心情,也就无所谓地点头了。

    她刚把衣服穿上,却有种刺痛的感觉。

    “帮我看看后背。”乔治安娜对贝尔坦说。

    贝尔坦检查了一番,取下了一样东西,那种刺痛感就没了。

    乔治安娜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是一根针。

    “我去教训……”

    “这件衣服不是你手下的人做的。”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是我从巴黎带来的。”

    她将贝尔坦手里的针扔进在了梳妆台上。

    用这么幼稚的手段诅咒人能管用么?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她看到镜子里有个男孩儿,等她转头去看时他已经跑没影了。

    “Shit。”她忍不住粗俗地骂道。

    她该把刚才的发现告诉约瑟芬,并且让她不要害怕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安心地回杜伊勒里宫住么?

    接着她又想起来了,约瑟芬的房间曾经因为舞会而打开过,有不少人进去过,不会有人放了东西在里面?

    这需要大搜查,不过乔治安娜可没那个权力搜“女主人”的房间。

    “Shit。”她又骂了一次,因为只有这个词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第十七章 “孤独的舞蹈家”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衣服并不是每件衣服都是大获成功的,比如1780年一条简单、宽松、舒适、做成有宽松衣袖,灵感来自加勒比地区的连衣裙就得到了疯狂吐槽。

    “穿得像个仆人一样。”

    “如果路易十四看到自己的重孙妻子穿着像村姑一样的衣服和围裙的话,一定会非常震惊。”

    甚至衣服的材料也遭到了批判,因为它是英国产的平纹细布。

    原本这种穿着仅限于很少人,也就是王后所谓的密友圈,可是1783年王后穿着这件衣服让最喜欢的女画家给自己画像,这幅画一在沙龙展出就闹得沸沸扬扬,女画家不得不将它取了下来,然后换上一副《王后与玫瑰》的画,反观王后依旧我行我素,穿着这条裙子往返于特利亚农宫。

    海峡对岸则是另外一种光景,由德文郡公爵夫人领头,从15岁到50岁的所有女性都穿着这种宽松的连衣裙,并且还稍作改良,衣领不像法国开得那么低,还有了两层翻领,用蝴蝶结系住。

    玛丽·安托瓦内特曾对狱卒的女儿说“我是国王的妻子,王储的母亲,扪心自问,作为母亲和妻子,我是法兰西人,我再也无法见到奥地利,无论是否开心,我都只能在法兰西,只有你们爱我,我才快乐。”

    她确实就像她说得那样,没有再回到奥地利,即使他们的马车曾经一度非常接近了。

    约瑟芬很会用一些小手段,如果她是假装看到了鬼,让波拿巴带着她回卧室,那么就没有必要将马尔梅松所有的镜子都用黑纱罩起来。

    又或者她真的害怕,就该在装修马尔梅松的时候不装那么多镜子,或干脆将镜子摘下来。

    “恶作剧幽灵”往往是和房子在一起的,20世纪的时候杜伊勒里宫已经不在原址,其实1871年的那场大火只是将内部给烧光了,外立面还在,还可以重建,可第三共和国却下令将之拆除,那些拆掉的外立面到哪儿去了?

    就像提前知道,又或着已经有所警觉,在大火发生前,宫里的艺术品都已经被转移走了,放在了卢浮宫的地下库房里,其中包括哈托尔的“居所”。这使得她必须找一个人,将她的“居所”放在杜伊勒里宫中。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信、衣服、首饰等等都有人收藏,特里劳妮也有很多崇拜者。

    不论是波莫纳还是乔治安娜,好像都没有追随者存在,原本她当波莫纳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喜欢,不过那是她伪装的效果,现在她不再伪装自己了,居然被人讨厌到要被针扎了。

    她没有心情做任何事,像是个老年人似的抱着芒果,坐在摇椅上,一边烤火一边虚度光阴。

    拿破仑也有个爱吃樱桃的初恋情人,好像她这辈子都和“初恋情人”有理不清的恩怨。

    她感觉有条大黑狗趴在她的脚边,不过她不敢低头看,害怕它会忽然消失了。

    死亡其实没有那么可怖,就像西里斯,中了阿瓦达索命咒后只是一瞬间,他还保持着生前优雅的样子,这时有没有哪个食死徒能给她来一下?

    贝尔坦说的话不知道有多少可信的,因为在受审判的法庭上,玛丽安托瓦内特依旧保持着优雅高贵的姿态,如同当年在金碧辉煌的凡尔赛舞会上。她很难将那个坐在堆满货物的马车上,抱着孩子们,向一个市长夫人哀求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有时人们很难理解,为什么有的纯血贵族那么落魄了,还如此高傲。

    其实有很多人迫不及待得想要“观赏”他们落难的场景,你越是表现得惨,他们就越高兴。

    斯莱特林的行为守则第一条是时刻保持优雅,尽管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但疯狂如贝拉也有优雅的一面。

    西弗勒斯会跳舞是她没有想到的,他一直是个“书虫”,但他在食死徒那里学会了跳舞,舞伴就是贝拉。

    她站了起来,本来在“孵蛋”的芒果被吓了一跳,扇着翅膀飞到了一边,风将壁炉里的火焰扇得到处乱窜。

    她一个人跳起了舞来,即使没有任何人欣赏,就像过去她独自练习跳舞时那样。她只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跳得好还是不好,难得她想找个人评价一下,得到的却是痛骂。

    即便全世界都不接受你的自信、打击你,你还是要自己接受自己、不要否定自己,否则你会活不下去的。

    自我否定是抑郁症的开始,它会耗干你的一切,没有什么能让你再感觉快乐,即便是美味的糖果和巧克力。

    莱姆斯相信遇到摄魂怪后吃点巧克力会好一点,等“耐药”后就要用欢欣剂了,她很喜欢那个将薄荷放在她手心里的少年。

    她一边跳舞,一边向神灵祈祷,请给她一条出路,离开这个世界。

    这其实挺蠢的,因为神是被证明不存在的,至少它不会赐予你好运和财富。

    不过,当你实在无助、孤独的时候,想象它存在你不会感觉那么孤独,他还是愿意为你敞开一扇窄门。

    莉莉为西弗勒斯关上了门,她为他敞开了,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想着重新叩开那扇关上的门。

    现在她也准备关上了。

    不论他在外面如何吵闹、威胁,她陶醉在自己的舞蹈之中,感觉那么甜蜜。

    可能她现在的样子像纳威,他也在寝室里一边梦游一边跳舞,其他人看到他那样子觉得很奇怪,也觉得他很傻。

    但他自己觉得快乐,而且不知疲惫,不会说“想要休息了”。

    回旋,一直回旋,同样是消耗体力,为什么跳舞不会感到累呢?

    有很多人觉得不断跳舞就是着魔的现象,1518年的斯特拉斯堡有个妇人开始疯狂跳舞,街上没有音乐,她就这样一直从早上跳到晚上。结果周围的村民也加入她的舞蹈,有的人甚至会一直跳上好几天,直到他们的腿部肿胀、双脚流血,也无人可以阻止。

    70个人累死了,历史上还有别的类似的例子,这种症状被称为“舞蹈瘟疫”,教会将之归结为魔鬼,科学家则说是麦角菌,心理学家说这是群体性精神病。

    其实跳跳舞挺解压的,就是不要太在意周围的人那种惊恐的目光还有窃窃私语。

    等她觉得累了,她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状态,心情感到无比放松。

    与此同时,她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其实她很想用魔杖对着门,将它“砰”的一声关上。

    “Bravo。”理查德·埃奇沃斯朝着她鼓掌“跳得真好,乔治安娜。”

    她不想吓着这个不信魔法的麻瓜,于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你带了朋友来?”乔治安娜看着他身后的人说,那人忘了鼓掌,瞪大了眼睛傻站着,像是被石化了。

    “来介绍一下。”埃奇沃斯介绍道“这是来自兰开夏的威廉·科克里尔先生,他开发了一种新型织布机,在找投资方合作,我想工业信贷银行会感兴趣。”

    乔治安娜本来想说照着流程,这个科克里尔先生该去找银行,不该找她,不过他来自兰开夏,算是半个同乡,而且他的衣服只能算整洁,并不华丽,看来他真的遇到了“资金困难”。

    “你打算和斯坦利交换工作了?”乔治安娜揶揄着,然后看着科克里尔“你有烟吗?”

    科克里尔愣了一下,看了眼埃奇沃斯,犹豫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卷烟。

    乔治安娜拿了一根,点燃,然后在沙发上坐下,开始吞云吐雾。

    罗斯的妈妈说她不喜欢看到罗斯抽烟,一个好女孩儿怎么该抽烟呢?

    但法国男男女女都爱抽烟,她这算是入乡随俗。

    “想喝红茶还是咖啡?”乔治安娜问两位客人,但他们二人却也抽起烟来。

    “这样就行了。”理查德举着手里的烟笑着说。

    “我也一样。”科克里尔笑着说。

    “你从哪儿来?”她没话找话得说。

    “瑞士,很遗憾我在那边没找到愿意贷款的人。”科克里尔说。

    “工业信贷银行只给在比利时开厂的人贷款。”乔治安娜说。

    “我也正有此意,韦尔维耶有家毛纺织工坊打算过渡到工厂。”

    “韦尔维耶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列日。”科克里尔说“那里就像我第二个故乡。”

第十八章 limitied

    在法国民法典中,“合伙”制代替了股份制。合伙承担连带的无限责任,股份制则是承担有限责任。比如说一个公司欠了外债,每一个合伙人都要承担,而股份制则以股东出资额为限,当公司资不抵债时不会用股东没有入股的个人财产抵债。

    同样利润分配的方式也不同,合伙人可以按照契约进行平分,也可以按照约定的方式进行分配。合伙按照协议的约定承担资金,波拿巴在签订工业信贷银行契约的时候自己也出了一部分钱,在前天乔治安娜签订的合同里,她作为波拿巴比利时财产的代理人,是可以就这笔财富的支配签字的。

    合伙出资除了动产和不动产,还有知识产权,威廉·科克里尔能提供制造高支纱的纺纱机的所有零配件,另外他还在伯明翰多家制造公司从业过,熟悉冶炼、加工、组装所有工序。英国许多外流的人才都是不出名的普通人,绝大多数都是被高薪诱惑,又或者是被老工友劝诱,到了国外后发现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科克里尔只有一个女儿,她被一个在列日做冶金行业的年轻人勾,不对,是吸引了,两人在欧洲结了婚,在女婿和女儿的劝说下,威廉·科克里尔从英国来到了欧洲大陆。

    科克里尔和她见过的维克多·杜邦不同,他是个比较朴实的机械师,让一个专门从事技术的人来解决贷款的事很稀奇,但科克里尔也有他的宏伟计划,以后他还要从事生产多种重工业,在契约到期前他依旧要受契约所束缚。

    他签订的这个契约是按照神圣罗马帝国的法律制定的,在普鲁士等德意志地区行事会比较方便。

    这就像明明是法国人赢了西班牙王位战争,却是英国人得益最多,直布罗陀海峡和敦刻尔克归英国所有。在第二次反法同盟期间,小威廉·皮特除了答应给普鲁士士兵一人12英镑的军饷,还同意帮助普鲁士夺取奥属尼德兰,以及威斯特伐利亚地区介于比利时和普鲁士之间的土地。

    现在的瑞典国王是亲英的,丹麦虽然被轰了哥本哈根,还是要去西印度群岛做生意,再加上“中立”的普鲁士,除了俄国外,波罗的海贸易几乎已成定局。

    其实在最早的《吕内维尔和约》中,奥地利代表并不打算割让普鲁士的领土,这当然不是为了维护霍亨索伦家族的利益,而是不想给普鲁士机会提出任何索赔。

    《臣属法案》中“自由城市”只剩下了六个,纺纱厂从这六个自由城市之外的城市进货要被这些德意志诸侯盘剥,反正只要是挤不上桌面分蛋糕的人,就算是工厂主也一样是被吸血的对象。

    乔治安娜没有立刻答应,他只是口述了他未来的计划,没有抵押的信贷就像是一个骗子,打算用花言巧语骗走女孩的芳心。但她同意带他去布鲁塞尔和信贷银行的其他银行家一起参观列城堡,就算不像雅各布那样拿面包给众人试吃,至少要拿点可以用来说服人的东西。

    可能他失败的次数多了,科克里尔并没有显得有多沮丧,他走之前乔治安娜叫来了雷拉,让她将他的名字记录在邀请册上,下次有宴会记得给他发一份邀请函。

    就算不为了纺纱厂和冶金厂,这样的人才也值得介绍给夏普塔尔认识的。

    等送走客人后,理查德就陪着她去见梅赫伦大主教,这一次他们依旧乘坐马车,在马穆鲁克的护送下到达了教堂门口,她那六匹纯种马拉的马车很是招摇,尤其它们的头上还插了蓬松的羽毛。

    啧啧,瞧这派场。

    乔治安娜要是路人肯定那么挖苦,可谁见过自己挖苦自己的呢?

    圣路茂迪教堂的钟楼在昨天的袭击中遭到了损坏,而且不是魔法能修复的,毕竟金翅鸟的火焰也是一种魔法火焰。

    在魔法部篡改的记忆中,塔楼是被雷电击中了,即便知道这是自然现象,还是给人很不吉利的感觉,不论如何她都要来这一趟。

    这一次大主教并没有穿着全套礼服,并且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乔治安娜,这意味着圣职团的成员无法出席,只有格雷古瓦神父在场。

    今天唱诗班来了,现在正在唱歌,他们并不像罗伊神父说的那样来自孤儿院,而是当地有产业的人家的孩子,类似贝多芬的祖父路德维西。

    这歌声比双胞胎用葬礼进行曲唱霍格沃茨校歌好听,却没有那么有趣。

    乔治安娜这还算是比较好的,叛逆期的青少年才是所有家长的“噩梦”,尤其是这时父母还是中年人了,被事业和家庭双重折磨,要是和贝多芬的曾祖父那样投资失败、欠债跑路,那就更惨了。

    南特的银行家投资造船业,和平到来了,船运该兴盛了,然而要不是西班牙那两百万公石的粮食订单,很多企业都倒闭了,现实往往和预测的不大一样。

    她不晓得为什么大主教不在仪式上“赐福”,波拿巴很忌讳这个,上次康巴塞雷斯大主教没有让他吻圣餐盘他就很不高兴了。

    乔治安娜以捐款的名义赔偿了修钟楼的钱,并且希望大主教能为她主持一次弥撒。

    这个要求挺惊人的,不过她希望吃过圣餐后就不会有人怀疑她是个女巫了。

    “我想,我不能答应您的请求。”罗屈埃洛尔神父说。

    “我能不能问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想您知道我在说什么。”老神父面无表情得说,没有说出那个词。

    对麻瓜来说这可不是个好词,西弗勒斯头一次和莉莉打招呼就说她是个女巫,的确够冒犯人的。

    谈话一度进入无法继续下去的地步。

    “就在刚刚,我遇到了一个列日来的客人,他让我想起一个人来。有一位列日主教,在授职权之争时,他曾经对国王这么说,‘服从与效忠是有区别的,对于教皇我们必须服从,而对你,我们必须效忠’,我知道按照教会的等级制,你必须服从更高级的权威,即便是一些不合世俗规则的问题,但这个服从的前提是权威不能犯错……”

    “我能不能问,为什么您会选择圣凯瑟琳作为骑士团的圣人?”大主教问“只是因为我们那天凑巧去了圣凯瑟琳教堂?”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想看一下唱诗班的表演。”埃奇沃斯忽然对格雷古瓦说“你想看吗?神父?”

    “当然。”格雷古瓦笑着说“今天我们听天使的声音,改天我们说不定能听被天使吻过的声音。”

    “什么?”

    “昨天……”

    两人将门关上后,他们说话的声音就听不见了。

    “现在能说了?”罗屈埃洛尔神父盯着她的眼睛问。

    乔治安娜思考着,她要怎么说呢?像来自锡耶纳的凯瑟琳一样,说自己看见了天堂、地狱和炼狱么?

第十九章 愚人的幸福

    罗屈埃洛尔神父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巴黎的圣许毕斯神学院上学,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奇怪的,有很多人都曾经在那所学校上学,包括塔列朗。

    在神学院的旁边有一所教堂,教堂南北中轴线上有一根用黄铜镶嵌的线,每年的春分,阳光会通过南墙上的洞眼照射进来,落在玫瑰线上。以这一天作为标的,此后第一次满月的星期天将被视为复活节。有人会觉得很麻烦,怎么不像国庆日、生日那样是固定的日期呢?

    古代的历法非常不准,罗马人只希望过夏天,而将严酷的冬天抛弃了,一年只有10个月,而且还因为政局的变化而有改变。直到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采纳埃及亚历山大的数学家兼天文学家的计算后,于公元前45年1月1日起使用儒略历代替旧罗马历法,一年被划分为12个月,大笑曰交替,四年一闰,平年365天,闰年366天,平均年长度365.25日。

    但是由于实际使用过程中累计的误差随着时间越来越大,最终导致了“春分飘离”的现象,也就是该是3月21日的春分日,实际上并不是在那一天,有时会提前十来天到来,才需要玫瑰线来进行校正。

    愚人节起源自法国,太阳转它自己的,新年的第一天却是人来决定的,对于很多守旧派而言,新年的第一天是4月1日,也就是复活节之后,这个传统已经持续了接近千年了。1582年时法国国王查理九世决定采用教皇格里高利历,以1月1日作为一年的开始,遭到了守旧派的反对。

    他们依旧按照旧的历法在4月1日那天送新年礼、庆祝新年,一些聪明滑稽的人就在这一天送给他们假礼物,邀请他们参加假的招待会,并把那些上当受骗的保守分子称为“上钩的鱼”予以嘲笑。

    从此人们在4月1日那天互相愚弄,成为法国流行的风俗,18世纪初愚人节传到了英国,接着又传到了世界各地,韦斯莱双生子和皮皮鬼都将可以随便开玩笑的愚人节当成一个盛大的节日来庆贺。

    米开朗基罗的生日有人说是1475年,也有人是1474年,这是按照儒略历和佛罗伦萨自己的历法分别计算的。佛罗伦萨一直将3月25日当成新年的开始,直到1582年才改革使用格里高利历法。在佛罗伦萨旧历中,1月1日到3月24日不记录在新的一年中,而米开朗基罗的生日正好是3月6日,在佛罗伦萨历法中1475年的3月6日还是1474年。

    一般人过日子都是听着教堂的钟声,不是谁都有钱买得起怀表的,人们根据钟声劳作、吃饭、休息。达芬奇的作品许多被赋予多种解释,可是谁都没有去在意桌上的那盘烤鳗鱼,就跟圣多明我教会的修士,他们就在那个饭堂吃饭,也没有注意到,可能注意到了也没有意识到,毕竟在当时贵族的餐桌上这盘菜已经很常见了,不会有人想起斋戒这档子事。

    因为斋戒,威尼斯人将圣马克遗骸偷运回去的途中才将他放在猪肉里,当时拥有地中海制海权的阿拉伯海军是不会碰的,由此躲过了检查。

    文艺复兴三杰之中,可能就拉斐尔稍微听话点,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都不是“温良而驯服”的,没儿子的时候渴望有儿子,等有了儿子,他要是成了个“逆子”……

    波莫纳是比较听话的,而且她是成年人,不是青少年,她知道吸烟有害健康。

    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叛逆一下,看到她吸烟,那个三十岁的老古董该多生气呢?

    当然,他也有可能不管她,这是一种比管教严格更伤人的做法。卢修斯·马尔福没进监狱前,他还要管德拉科的成绩,责骂他怎么连一个女孩儿都考不过,后来他进监狱了,纳西沙怎么是她姐姐贝拉的对手,然后马尔福少爷胳膊上就有了食死徒的烙印,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德拉科和赫敏之间的矛盾也有父母推波助澜,赫敏考了年级第一,她回家肯定被父母夸奖,至于德拉科的心情有多糟糕,乔治安娜则体验了。赫敏成绩好,运动不行,德拉科有运动天分,他还当过斯莱特林的追球手,与哈利旗鼓相当,不过他受伤一次后就被纳西沙严厉禁止参赛了。

    哈利波特那么危险的玩球方式,为了一场校际比赛那么拼命,他父母要是看到了会是什么心情?

    更糟糕的是赫敏暗示德拉科进校队是因为他有个有钱的爸爸,而哈利是靠自己的天赋,这就等于否认了德拉科付出努力的所有价值。

    她不喜欢女孩儿口无遮拦,德拉科的那个前女友帕金森就是这样。

    不过她现在更讨厌的是玛丽亚,她揭露了乔治安娜女巫的身份,好的,那又怎么样呢?送她上火刑架么?

    人们现在已经不是生活在中世纪了,各国法律都在废除酷刑,普鲁士都已经不再烧巫婆了。

    约瑟夫二世也想取消关于巫术指控的法条,却遭到了抵抗。

    人有了抵抗心里,“你说的一切我都反对”,这时再拿出父权的威严去强压,得到的是更激烈的抵抗。

    瓦特的大儿子格里高利患上了肺结核,在这个时代是不治之症,他们不得不放弃他。在格里高利得这个病之前,他们夫妻都希望格里高利能重新接纳他们,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

    这并没有让格里高利收敛,反而有了更多癫狂的举动,最后得了肺结核,瓦特只好把希望都放在詹姆斯的身上。可是这个儿子一样叛逆,加入了激进的革命组织。

    这样的瓦特可和印刷在英镑上的“英雄”、“工业领袖”相差甚远。故事里他看着灶上的开水沸腾,壶盖不断上下跳动,然后第一个“发明”了蒸汽机。

    瓦特改良了蒸汽机,提高了能效,让它产生的能量不至于自重都提不起来。这就跟本杰明·富兰克林拿着风筝,在暴风雨里做闪电实验一样,谁要模仿他,就跟看到打雷了去摸避雷针的导线一样。

    风筝线本来是绝缘的,不过它吸水后就不一定了,要神话一个凡人不一定需要封上圣徒的头衔,更何况现在教会封圣已经不具备权威了。

    她也不想和圣凯瑟琳那样“舌战”,辩论出谁输谁赢……

    反正自大主教的办公室离开后,乔治安娜来到了唱诗班的所在地,和埃奇沃斯、格雷古瓦一起听他们唱歌。

    理查德看着她。

    “什么?”她没好气得说。

    “坏消息?”埃奇沃斯问。

    “男人为什么不能理解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就连看似睿智的大主教也是这样。”她气呼呼地说。

    埃奇沃斯和格雷古瓦互看一眼,都没说话。

    她不想变成“生人勿进”的怪物,不过收敛锋芒要等她气消了再说。

    她听着赞美诗,脑子里却回荡着伊拉斯谟所写的愚人颂:

    生活比逻辑更加重要,灵感比博学更重要,改观比争论更重要。

    如果有天她要写墓志铭,她希望能将这句话刻在墓碑上,不过她觉得自己多半会成为海上的泡沫般消失无踪的。

    “人们都说,受骗是不幸的。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不受骗才是糟透了的。谁认为一个人的幸福要看实事如何而定,他们可就错到底了;幸福与否全看他本人的看法如何而定。因为世间人事十分复杂,模糊不清,难以确切知晓,正如那些最不自以为是的柏拉图学派的哲学家所说的那样。反之,要是人们对任何事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种事多半是对生活乐趣发生干扰的东西。”

    埃奇沃斯看着她。

    “这是哪位智者所言?”埃奇沃斯问。

    “伊拉斯谟。”

    理查德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是你的老朋友达尔文,是荷兰的伊拉斯谟。”乔治安娜说“这是他写的愚人颂内容。”

    理查德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写的电报语言,被评价为巨人挥舞着双手,用手指说话是谁说的?”

    还没等她说话,看起来很严肃的埃奇沃斯居然在教堂里手舞足蹈起来。

    乔治安娜被他逗笑了。

    “生活的乐趣和看清或看不清没有关系,乔治安娜,在于你要创造它。”埃奇沃斯看了眼格雷古瓦神父“刚才我做了很失礼的举动,看来我们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乔治安娜问。

    “去找法尔荣,我听说他正在一个有趣的实验,你要去吗?”

    “当然。”格雷古瓦神父说,于是三人一起离开了教堂。

第十九章 giggling

    罗屈埃洛尔神父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巴黎的圣许毕斯神学院上学,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奇怪的,有很多人都曾经在那所学校上学,包括塔列朗。

    在神学院的旁边有一所教堂,教堂南北中轴线上有一根用黄铜镶嵌的线,每年的春分,阳光会通过南墙上的洞眼照射进来,落在玫瑰线上。以这一天作为标的,此后第一次满月的星期天将被视为复活节。有人会觉得很麻烦,怎么不像国庆日、生日那样是固定的日期呢?

    古代的历法非常不准,罗马人只希望过夏天,而将严酷的冬天抛弃了,一年只有10个月,而且还因为政局的变化而有改变。直到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采纳埃及亚历山大的数学家兼天文学家的计算后,于公元前45年1月1日起使用儒略历代替旧罗马历法,一年被划分为12个月,大笑曰交替,四年一闰,平年365天,闰年366天,平均年长度365.25日。

    但是由于实际使用过程中累计的误差随着时间越来越大,最终导致了“春分飘离”的现象,也就是该是3月21日的春分日,实际上并不是在那一天,有时会提前十来天到来,才需要玫瑰线来进行校正。

    愚人节起源自法国,太阳转它自己的,新年的第一天却是人来决定的,对于很多守旧派而言,新年的第一天是4月1日,也就是复活节之后,这个传统已经持续了接近千年了。1582年时法国国王查理九世决定采用教皇格里高利历,以1月1日作为一年的开始,遭到了守旧派的反对。

    他们依旧按照旧的历法在4月1日那天送新年礼、庆祝新年,一些聪明滑稽的人就在这一天送给他们假礼物,邀请他们参加假的招待会,并把那些上当受骗的保守分子称为“上钩的鱼”予以嘲笑。

    从此人们在4月1日那天互相愚弄,成为法国流行的风俗,18世纪初愚人节传到了英国,接着又传到了世界各地,韦斯莱双生子和皮皮鬼都将可以随便开玩笑的愚人节当成一个盛大的节日来庆贺。

    米开朗基罗的生日有人说是1475年,也有人是1474年,这是按照儒略历和佛罗伦萨自己的历法分别计算的。佛罗伦萨一直将3月25日当成新年的开始,直到1582年才改革使用格里高利历法。在佛罗伦萨旧历中,1月1日到3月24日不记录在新的一年中,而米开朗基罗的生日正好是3月6日,在佛罗伦萨历法中1475年的3月6日还是1474年。

    一般人过日子都是听着教堂的钟声,不是谁都有钱买得起怀表的,人们根据钟声劳作、吃饭、休息。达芬奇的作品许多被赋予多种解释,可是谁都没有去在意桌上的那盘烤鳗鱼,就跟圣多明我教会的修士,他们就在那个饭堂吃饭,也没有注意到,可能注意到了也没有意识到,毕竟在当时贵族的餐桌上这盘菜已经很常见了,不会有人想起斋戒这档子事。

    因为斋戒,威尼斯人将圣马克遗骸偷运回去的途中才将他放在猪肉里,当时拥有地中海制海权的阿拉伯海军是不会碰的,由此躲过了检查。

    文艺复兴三杰之中,可能就拉斐尔稍微听话点,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都不是“温良而驯服”的,没儿子的时候渴望有儿子,等有了儿子,他要是成了个“逆子”……

    波莫纳是比较听话的,而且她是成年人,不是青少年,她知道吸烟有害健康。

    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叛逆一下,看到她吸烟,那个三十岁的老古董该多生气呢?

    当然,他也有可能不管她,这是一种比管教严格更伤人的做法。卢修斯·马尔福没进监狱前,他还要管德拉科的成绩,责骂他怎么连一个女孩儿都考不过,后来他进监狱了,纳西沙怎么是她姐姐贝拉的对手,然后马尔福少爷胳膊上就有了食死徒的烙印,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德拉科和赫敏之间的矛盾也有父母推波助澜,赫敏考了年级第一,她回家肯定被父母夸奖,至于德拉科的心情有多糟糕,乔治安娜则体验了。赫敏成绩好,运动不行,德拉科有运动天分,他还当过斯莱特林的追球手,与哈利旗鼓相当,不过他受伤一次后就被纳西沙严厉禁止参赛了。

    哈利波特那么危险的玩球方式,为了一场校际比赛那么拼命,他父母要是看到了会是什么心情?

    更糟糕的是赫敏暗示德拉科进校队是因为他有个有钱的爸爸,而哈利是靠自己的天赋,这就等于否认了德拉科付出努力的所有价值。

    她不喜欢女孩儿口无遮拦,德拉科的那个前女友帕金森就是这样。

    不过她现在更讨厌的是玛丽亚,她揭露了乔治安娜女巫的身份,好的,那又怎么样呢?送她上火刑架么?

    人们现在已经不是生活在中世纪了,各国法律都在废除酷刑,普鲁士都已经不再烧巫婆了。

    约瑟夫二世也想取消关于巫术指控的法条,却遭到了抵抗。

    人有了抵抗心里,“你说的一切我都反对”,这时再拿出父权的威严去强压,得到的是更激烈的抵抗。

    瓦特的大儿子格里高利患上了肺结核,在这个时代是不治之症,他们不得不放弃他。在格里高利得这个病之前,他们夫妻都希望格里高利能重新接纳他们,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

    这并没有让格里高利收敛,反而有了更多癫狂的举动,最后得了肺结核,瓦特只好把希望都放在詹姆斯的身上。可是这个儿子一样叛逆,加入了激进的革命组织。

    这样的瓦特可和印刷在英镑上的“英雄”、“工业领袖”相差甚远。故事里他看着灶上的开水沸腾,壶盖不断上下跳动,然后第一个“发明”了蒸汽机。

    瓦特改良了蒸汽机,提高了能效,让它产生的能量不至于自重都提不起来。这就跟本杰明·富兰克林拿着风筝,在暴风雨里做闪电实验一样,谁要模仿他,就跟看到打雷了去摸避雷针的导线一样。

    风筝线本来是绝缘的,不过它吸水后就不一定了,要神话一个凡人不一定需要封上圣徒的头衔,更何况现在教会封圣已经不具备权威了。

    她也不想和圣凯瑟琳那样“舌战”,辩论出谁输谁赢……

    反正自大主教的办公室离开后,乔治安娜来到了唱诗班的所在地,和埃奇沃斯、格雷古瓦一起听他们唱歌。

    理查德看着她。

    “什么?”她没好气得说。

    “坏消息?”埃奇沃斯问。

    “男人为什么不能理解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就连看似睿智的大主教也是这样。”她气呼呼地说。

    埃奇沃斯和格雷古瓦互看一眼,都没说话。

    她不想变成“生人勿进”的怪物,不过收敛锋芒要等她气消了再说。

    她听着赞美诗,脑子里却回荡着伊拉斯谟所写的愚人颂:

    生活比逻辑更加重要,灵感比博学更重要,改观比争论更重要。

    如果有天她要写墓志铭,她希望能将这句话刻在墓碑上,不过她觉得自己多半会成为海上的泡沫般消失无踪的。

    “人们都说,受骗是不幸的。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不受骗才是糟透了的。谁认为一个人的幸福要看实事如何而定,他们可就错到底了;幸福与否全看他本人的看法如何而定。因为世间人事十分复杂,模糊不清,难以确切知晓,正如那些最不自以为是的柏拉图学派的哲学家所说的那样。反之,要是人们对任何事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种事多半是对生活乐趣发生干扰的东西。”

    埃奇沃斯看着她。

    “这是哪位智者所言?”埃奇沃斯问。

    “伊拉斯谟。”

    理查德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是你的老朋友达尔文,是荷兰的伊拉斯谟。”乔治安娜说“这是他写的愚人颂内容。”

    理查德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写的电报语言,被评价为巨人挥舞着双手,用手指说话是谁说的?”

    还没等她说话,看起来很严肃的埃奇沃斯居然在教堂里手舞足蹈起来。

    乔治安娜被他逗笑了。

    “生活的乐趣和看清或看不清没有关系,乔治安娜,在于你要创造它。”埃奇沃斯看了眼格雷古瓦神父“刚才我做了很失礼的举动,看来我们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乔治安娜问。

    “去找法尔荣,我听说他正在一个有趣的实验,你要去吗?”

    “当然。”格雷古瓦神父说,于是三人一起离开了教堂。

第二十章 幽灵剧场

    梅赫伦的城市剧院就在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宫殿的对面,距离菜市场并不远,最近这几天一直都在表演节目。

    有一个名叫卡尔·昂斯朗的普鲁士魔术师,他表演了一个节目大受欢迎,反正法尔荣很想破解它,他和菲涅尔一起借用了梅赫伦市政厅旁的布商行会的一个房间做实验。

    12世纪的布料大厅是多数城镇中最大的公共建筑,是用来检验和出售不了的地方,也是市议员们会面的地方。可以理解为布商大厅旁的市政厅是从中独立出来的,工艺行会一直试图从贵族手里争取城镇事务中更大的权力。而贵族们不会不战而降,放弃对权力的垄断。

    最臭名昭著的例子是贵族试图通过放火焚烧巴特彻斯大礼堂夺回列日的统治权,最终政变失败了,他们躲进了圣马丁教堂塔楼里避难,工匠们放火将之烧毁,造成了数百人死亡。

    另外还有金马刺之战中的布鲁日工匠,佛兰德斯的军队大多数是由平民组成,他们要面对的是由贵族组成的重骑兵,本来这场战役该是一面倒的,可是就跟阿金库尔之战时一样,战斗发生的地形布满了沟壑,非常不便于骑兵冲锋,于是法军就在地上铺上木板,但是还没有等法国骑兵铺设好,步兵就已经先出击了。

    眼看着功劳都要被步兵抢走,法军统帅立刻下令将一部分步兵撤回,让骑兵出击,可是撤回的步兵挡住了骑兵冲锋的速度,而且佛兰德斯的烂泥也影响了马匹的发挥,等冲到了佛兰德斯郡的阵前时,所有骑士成为手持刺槌的工匠、农民的猎物。

    这场胜利让布鲁日的工匠们认为不需要贵族也可以自治,他们屠杀了城里所有的亲法派贵族,并表明那些靠房租和贸易为生的人再也不能凌驾于那些用双手劳作的人之上了。

    钟楼除了有报时、鸣警的作用外,还是存放特许状、财产以及地方法官开会的地方。当市政厅从布料大厅独立出来后,标志着布料商人失去了垄断权,而新的工匠政权则将市政厅修得华丽到夸张,即所谓的布拉班廷哥特式建筑。

    乔治安娜捐款,让大主教趁着这次修缮,将圣路茂迪钟楼塔顶封顶,并且装上避雷针的建议他拒绝了。他打算将钟楼保持原样,尽管它的顶是匆匆封上的。

    他给的理由也很简单,在学校重修好之前给钟楼换顶他是不做任何考虑的,不过他倒是同意在教堂对面设立邮局,以前那里是书店,而奥地利人设立的邮局在主要政治功能迁到布鲁塞尔后已经被拆毁了。

    在去市政厅的路上乔治安娜进书店看了一下,这是三层小楼,梅赫伦的房子都是一栋挨着一栋,好像是公用墙壁的,书店里有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他正在专心看书,年轻的店员看到有客人进门立刻站了起来,有一双温驯如鹿一样的眼睛,看着有点像哈利波特。

    波莫纳其实可以理解赫敏·格兰杰,哈利就像弗罗多,仅仅靠他一个人,想把魔戒丢进末日火山销毁是不可能的,需要组成护戒小分队,遗憾的是她并不是精灵射手,也不是冈多的王子,至于灰袍甘道夫……邓布利多比较像。

    哈利需要帮助,可是如果赫敏和她的父母说实情,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同意女儿去冒险。

    这就是有家庭牵挂的人,有人在乎你,也有你在乎的人,比如罗恩和他那一大家子人。

    没有顾忌的人才会干出格的事,莱姆斯和唐克斯把孩子丢给安多米达,两人一起在战场战死,如果他们有谁想着家里有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想着泰迪会成为和哈利一样失去父母的孤儿,或许就不会那么坦然了。

    有人则选择了母爱,纳西沙为了德拉科什么都愿意做,包括对伏地魔说谎。

    有很多人小看了这个家庭主妇,尤其卢修斯还有过外遇。这不是伏地魔第一次栽在家庭主妇的手里了,莉莉也放下了魔杖,可她的反弹魔法却像金属盾牌一样,将阿瓦达索命咒反射了。

    父母会为孩子做到什么地步赫敏可能没有想过,她想她父母能安全,于是消除了他们的记忆。这其实也是一种歧视,她怎么知道她的麻瓜父母不能保护自己呢?

    巫师有魔杖,麻瓜有手枪,以纯血贵族的傲慢和对“不堪一击”麻瓜的忽视,他们多半会被“暗算”,做好准备的话,赫敏的父母是有可能逃脱的。

    无论如何也不到要消除记忆的地步,那会让他们觉得缺失了生命中重要的东西,身为子女的是很难明白“丧子之痛”是什么感觉的。

    格兰芬多的狮子会维护朋友,但作为“智囊”的赫敏却冲动行事,将凤凰社总部暴露也是她干的,虽然她不是有意的。

    要反对自己的朋友需要比面对敌人更大勇气,如果赫敏的父母坚持不同意她参战的话怎么办?赫敏可以去重读麻瓜学校,考上医学院,继续和父亲一样当牙医,再说也不是所有麻瓜种都参战了。

    得不到支持会很难过,赫敏才消除了父母的记忆,自己离开家冒险去了。

    她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从上学就没变过,所谓的不可饶恕咒是人定义的,原本夺魂咒不在其中。

    三人组进入古灵阁寻找贝拉藏在里面的魂器,对古灵阁的职员用了夺魂咒,导致那个妖精被龙息烧死。那头龙被锁在地下守护古灵阁,或者说成了古灵阁的囚徒。只是它没有西里斯的本事,能从阿兹卡班越狱。

    他们当时觉得给了那条龙自由,古灵阁却因为安保问题总是上门找茬,自己惹的祸要学会自己收拾,毕竟他们都已经不是孩子,是为人父母的人了。

    他们的孩子首先面对的“困难”就是他们的父母,你的父母是那样的人,就算不超过他们,至少也不能比他们差吧。

    他们有什么成绩和他们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他们本来就该达到的标准,这样得不到周围人认可的感觉很累,他们的内心出现问题也没人理解,他们过得比其他人好那么多,有什么可痛苦的?

    更糟糕的是父母不能接受子女是平凡人的事实,儿女是他们复刻的模板,照着“模板”做还不容易么?

    蒸汽机制造的造币机是通过冲压工艺,也不见得每个都成功,总会有残次品,尤其格里高利还就读的是瓦特自己年轻时读过的学校。

    那是一种折磨,别人会忽视“你”,而是以某某人的儿子来看待,而“我”不是“我的父亲”,“我”有我自己的爱好和天赋,你们为什么看不到呢?

    德拉科和他的父亲不是一样的人,在阿斯托尼亚的影响下,他已经不那么纯血主义了,虽然他依旧高傲。

    即便是长得很像的双生子,也有性格上的不同。

    父子就更难处了,尤其是波拿巴什么事都爱规划,他十有八九会成为和腓特烈一世一样的父亲,腓特烈一世还把帮助腓特烈大帝逃跑的好友枪杀了。

    他不会接受儿子不像他设计的模板那样成长的,就像他的心里对乔治安娜已经有了既定的印象,她轻浮的一面他无法接受。

    那个浪漫的、曾经说沙漠是可以踩上去的海的人上哪儿去了?

    可能她真的胆大妄为,居然敢窥伺一个国家的首脑,不过她从没想过和哪位美国总统谈恋爱,哪怕是乔治·华盛顿呢。

    恰巧这时她看到了一本书,她看了点简介就决定将它买下来,等她挑好了走了出来,格雷古瓦和埃奇沃斯也在选购,他们也买了一本,算是照顾这个冷清小店的生意。

    然后他们就穿过广场来到了市政厅,感觉就像是赶着去上课。

    法尔荣和菲涅尔正在摆弄一个光学仪器,在普鲁士的原版剧情里,舞台上会有一颗很亮的星星,星星越来越大,最后出现一个和腓特烈大帝长得很像的人,不论是动作、神态还是服饰,无论是从舞台还是包厢里看都非常逼真。

    当“腓特烈大帝”要重新回到星星里的时候,台上台下的观众都大喊“不要走”,“大帝”往往会返场两次,就像是个尽职的演员,而不是幽灵。

    法尔荣坚持那是一种光学现象,不过这位魔术师在梅赫伦所表演的不是腓特烈大帝,而是奥地利的玛格丽特,于是在表演了一次后他就被波拿巴驱逐了,就算法尔荣想问也找不到人。

    埃奇沃斯和格雷古瓦也加入了实验中,乔治安娜则找了个地方看小说。

    这是一位14世纪贝安居修道院的修女写的,讲的是“法式”宫廷爱情故事。

    她身体依旧虔诚得侍奉主,却不能阻止她精神上“浪漫”,对不?

    “我”会变成泡沫,是因为“我”不追求“不朽”、“永生”。

    可伏地魔却会,只是他不借助贤者之石,或尝试成为吸血鬼,而是制造“魂器”。

    所以她并不认同埃奇沃斯刚才说的话,可能是因为她不是像他那样盲目的创造者吧。

第二十一章 petermännchen(一)

    当古灵阁地下的那头龙被铁链紧锁着的时候虽然看着很可怜,可是一旦给了它自由,很难说它会不会在恢复全盛的状态后复仇,又或者袭击落单的巫师。

    霍格沃茨的校训,眠龙勿扰。

    嘘,如果你看到一条沉睡的龙,不要惊醒它,要小心地从它的身边走过,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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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铛铛”

    教堂的钟楼敲了12点的钟声。

    那个魔术表演是在晚上进行的,为了模仿当时的环境,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蒙上了黑布,这让她有种身在斯莱特林地窖的感觉。

    他们不用乔治安娜提醒就放下手里的实验,不像沉迷研究到废寝忘食的某人,需要她提醒才会记得吃饭、或者偶尔离开地窖,去看看魁地奇,顺便晒一晒太阳。

    他们一边讨论刚才的实验一边离开了布料大厅,等他们离开暗室,外面的阳光刺眼,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睛才适应。

    可能议会那边也散会了,广场上、餐馆里到处人满为患,这时候想找个能坐着吃饭的地方可真不容易。

    “我知道有家小咖啡馆还不错,尤其是这个时候。”法尔荣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我为什么要介意?”乔治安娜奇怪地问。

    没有人说话。

    “哦。”她忽然明白了。

    因为约瑟芬喜欢去很昂贵的餐厅吃饭,所以他们以为她也一样。

    “不如这样吧,我今天下厨,菜市就在我住住处的对面。”乔治安娜兴致勃勃得说。

    他们互看了一眼,乔治安娜却自顾自得走了。

    途中他们路过了城市剧场,外面贴了海报,今晚要表演的这个魔术在20世纪已经被揭秘了,看似箱子里的女助手被锯成了两半,实际上是两个人在箱子里。

    可能昂斯朗的表演也没那么神奇,而是用了什么窍门,只是法尔荣他们没有想到才绞尽脑汁。

    她在菜市里买了一些菜,菜市里的小贩们又大惊小怪了一番。她发现比利时人的选择挺丰富,就是价格贵了点,可能是因为邻国法国正在闹饥荒。因为赶时间她没有仔细挑选,买了些羊排、芦笋、土豆回了住处。

    宫殿里有厨子,他们帮着乔治安娜打下手,很快午餐就准备好了。

    埃奇沃斯在吃了午饭后就离开了,他下午还有别的工作——代替乔治安娜筛选那些想见她的客人。菲涅尔还想着他的实验,格雷古瓦跟着他一起走了,最后只剩下了法尔荣一个人。

    “我想看你签署的那份文件。”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法尔荣很严肃得说。

    乔治安娜不明所以。

    “前两天佩鲁齐银行的总裁让你签了一份东西,对吧?”法尔荣问。

    “是的,波拿巴让我代替他管理比利时的资产。”

    “包括哪些?”法尔荣接着问。

    “布鲁塞尔附近的一座城堡。”

    “还有呢?”

    “您问这个干什么?”乔治安娜警觉得问。

    法尔荣长叹一口气,片刻后说到“我要告诉你,成立这个工业银行的前提是元首也是合伙人之一,你知道合伙和股份的区别吧。”

    “知道。”

    “元首不喜欢信贷,他一直认为那是债务会束缚国家和人民,让他们成为银行家的傀儡,他曾经宣布除非在政府同意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可用贷款来支付当前支出。”

    乔治安娜没有弄懂。

    “这就意味着法国银行只能吸收储蓄,而不能到国外去放贷,如果他在荷兰和比利时也用这一套,你知道荷兰银行给多少国外的企业贷款吗?”

    她吓得打了一个咯。

    “把你签的那份文件拿出来。”法尔荣说。

    她马上将菲丽儿叫来,将她签的那份文件给带来。

    就像妖精建议的:“不要签任何东西”,她想得更长远一些。

    拿破仑不想被银行家束缚,可是军费还是需要他们贷款,第二次翻过阿尔卑斯山时他背着3000万法郎的债务,然后通过向当地索取战争税将债务还了,仅仅米兰就承担了2000万法郎。

    如果加上其他城市缴纳的金额,以及艺术品和别的,那么他可真是大赚了一笔。

    历史上拿破仑强迫比利时人购买昂贵的法国商品,达成吸纳资金的目的,现在有了银行后更方便了,可以直接将银行金库里的金银都给收走,除非储户在别的银行或者在自己家里有保险柜储蓄。

    储户放在银行里的钱不翼而飞银行是要承担责任的,合伙制银行的缺点就是这里,所有合伙人都要把自己的财产拿去抵债。拿破仑也是合伙人的情况下他就不敢那么干,可能荷兰的银行家也预料到这一点了,以为这一契约能约束了他,不过,他可以将资产转赠给乔治安娜,这也就是为什么法尔荣要看文件了。

    转赠后这份资产的收益和他没有关系,同样产生了债务也跟他没有关系,这份文件是秘密签署的,在场的只有佩鲁奇银行的总裁和埃奇沃斯,现在可能又要加上一个法尔荣。

    就在菲丽儿将文件递过来,法尔荣伸手要接过去的时候,乔治安娜将文件收走了。

    上一次她签署这个文件就是被“大手笔”给镇住了,同样的错她不会再犯。

    “谢谢您的提醒,我如果有问题会咨询你的。”乔治安娜对法尔荣说“您还有别的什么要说的?”

    法尔荣看着她。

    “您可以相信我,夫人。”法尔荣说“王后也很相信我。”

    可惜玛丽安托瓦内特死了,不然他的话更有说服力一些。

    乔治安娜惨笑着,如果真如她所想的,她只有死路一条,剩下的债务由比利时人和荷兰人共同承担。

    谁打算和这样“精明”的男人结婚呢?难怪约瑟芬会有持无恐得对他说,“除了我,谁还会爱你”。

    从他跟她说,下次国事访问她要跟着去的时候,她就觉得像是在做梦,又或者说,她将自己定义成了“实习生”的角色。

    她毁了自己的婚姻、人生、差点连信誉也一起毁了,她一直处于与外界隔离的状态,因此她很多事都不知道,包括法尔荣说的,以及之前在圣路茂迪教堂册封骑士的仪式后知道的那些。

    为什么那么阴谋算计她?是因为她是英国人么?她感到了一种彻骨的寒冷,仿佛整个人都冷了。

    “我能不能问,为什么您会选择圣凯瑟琳作为骑士团的圣人?”法尔荣忽然问。

    就像是信口胡说,也像是有意为之。

    “谁告诉你的?”乔治安娜问。

    “埃奇沃斯。”法尔荣说“他也很想知道。”

    她想起来了,这是埃奇沃斯和格雷古瓦离开大主教办公室时,大主教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但那真的是爱尔兰议员真的想知道的?他还是那份文件上的内容?

    “因为阿伦贝格的家族墓地就在圣凯瑟琳教堂。”乔治安娜说“守护那座教堂的是嘉布遣会的骑士团。”

    以前被嘉布遣会做成干尸放在墙上的是圣徒,现在则是“罪人”,而那个写满了罪名的披风被称为“圣贝尼托”披风,这是一开始是代表通过苦行赎罪的斗篷,后来是犯人是否接受火刑的标志物了。

    这些披风会成为犯人耻辱的永久纪念,被宗教审判所当成战利品挂在墙上,而犯人的尸体要么已经被火焰烧焦,要么就已经在绞刑后掩埋了,不需要做成标本披着写满了罪名的披风展示,大主教觉得乔治安娜那么做是不仁慈的。

    “换成是你,你希望自己的墓志铭上写什么?”大主教那么问她。

    现在她想明白了,比起伊拉斯谟的哲言,她觉得“如果有谁路过,请记得,这里躺着一个白痴”更适合她。

    “麻瓜不堪一击”?只有傻瓜才会那么觉得,难怪布鲁图斯·马尔福会是“孔雀”的祖先了。

第二十二章 petermännchen(二)

    法尔荣称呼拿破仑为元首,这算是乔治安娜这一派的人所用的称呼,这是屋大卫在共和国末期、还未实行帝制时期使用的。另外就是还涉及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里昂要比巴黎距离那里更近一些,更何况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的建国仪式也是在里昂举行的。

    这其实是一场赌博,毕竟乔治安娜不像约瑟芬那样有法律保护,不过波拿巴三番两次得像开玩笑般让大主教们为他们举行宗教婚礼。

    即便世俗法律的手续已经完成,没有教皇的允许,离婚也不会生效,比如路易和奥坦斯的婚姻,既有了世俗的手续,又有了宗教婚礼,就等于有了双重保险。不过路易要是想着一定要挣脱,那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就像共和国宪法不允许第一执政领军,却没有禁止他随军,这就是司法谚语说的“法无禁止即可为,法无授权即禁止”。

    那份由荷兰银行家和波拿巴他们起草的契约乔治安娜没有看到,她只能看到她自己签的那份,不过那也是要等到法尔荣走了再说,他狂轰乱炸似的跟她说了一堆消息,让她的脑子疼。

    男人在外面干什么事,女人在家是很难清楚的。拿破仑让法尔荣见她的本意是要她安排那些流亡贵族,法尔荣不像贝尔坦那么讨厌,他没有干过向以前的顾客追债的事。反正大概意思是这样的,法国人踏过冰面进入荷兰后成立巴达维亚共和国后就一直派兵驻扎在那里。1799年时英国曾经派兵登陆,法国人认为这是大不列颠联合王国入侵,但巴达维亚共和国并不认为这是入侵,共和国平民却不那么看,当时是8月,约克公爵指挥的英俄联军在登海尔德附近登陆,迫使荷兰舰队残部投降,其血腥和破坏力在尼德兰是前所未见的。也正是因为这场战争,荷兰海军将军才会护送拿破仑渡过“加莱海峡”,此人战胜过纳尔逊。

    当时这些巴达维亚守军很大部分被派往旺代平叛了,但平叛的高额军费由巴达维亚共和国支付,理由是法兰西驻军在巴达维亚共和国驻守莱茵河防线,甚至在1800年还占据了弗利辛恩,拿破仑当时已经是第一执政,他威胁巴达维亚共和国,支付给法国的赔款低于160万英镑,那么他就不归还弗利辛恩,另外还逼阿姆斯特丹的商人借款40万英镑给法军。

    然后轮到汉萨同盟城市汉堡,汉堡的罪名是向大不列颠王国支付了几个躲避在法兰西境内的爱尔兰抵抗组织分子,因此向汉堡“自由城市”开具了巨额罚单,但汉堡虽然做了赔款,却并没有打入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的财政部账目,而是平了“波拿巴夫人”约瑟芬支付美衣华服和奢华出行的欠款,另一部分用于为置办马尔梅松城堡的贷款。

    马尔梅松城堡是贷款买的,当时拿破仑还在埃及,是个清廉形象示人的将军,剩余的钱被用来购买各种礼物,然后汉堡的赔款就这么没有了。

    本来荷兰人对成立什么工业信贷银行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可是拿破仑在和银行家开会的时候又洒了诱饵。在查理四世统治期间,准许选帝侯国有收取关税和铸币权,这其中包括主教王子的公国。教皇们虽然被抓到了阿维尼翁当囚徒,但他们还有铸币权。

    教皇国早期铸币采用在位教皇的形象,这种钱被称为彼得币(petermannchen),然而到了庇护六世和庇护七世时期,这种权力被收走了。

    另外就是一种名为kaste的币种,这些都是由有铸币权的选帝侯们铸造的。这些钱和里弗尔不同,里弗尔上没有国王们的头像,路易十四开始才有了印有国王头像的金币,这种钱被称为金路易。

    不论是彼得币还是卡斯特币,都不如法国流通的货币优质,明年将要实行的新的法郎,这就意味着要将某些原来的劣质货币收回来重铸,在《臣属法案》上就聊起了这个问题。

    要那些德意志诸侯将硬币收回来没有问题,关键在哪里重铸呢?荷兰和安特卫普实行硬币兑换业务,他们觉得把铸币厂设置在自己这里比较好,反正有了英国的蒸汽铸币机,铸币变得非常方便快捷,虽然还是没有印刷纸币快。

    纸质的丹麦克朗印刷得倒是快,不过他们没有央行控制发钞量,荷兰盾从13世纪就开始发行了,16世纪时荷兰共和国举行了三级会议,确定银质荷兰盾为流通货币,1荷兰盾等于20stuiver,当时中欧地区流行一种名为daalder的硬币,值一又二分之一盾或30个stuiver。

    目前来说成立央行需要股份制,不过它被禁止了,只有英格兰和法国两家国家银行是采用股份制。这种合伙制度的银行风险大,却也有其好处,为了保险,首先就是要“套牢”拿破仑,让他也成为合伙人之一,只要他不发动战争“就没有风险”。

    这些银行家当然不是和平主义者,向农民发放贷款是被禁止的,因为没有得到政府的同意,可是法国农民的基数那么大,如果每一次贷款他们都要受理,那么公务员还干不干其他事了?又或者扩招公务员,形成庞大而臃肿的机构?

    尽管法律禁止,一样可以束之高阁,农耕贷给了银行家一个合法的渠道,以后他们放贷不用提心吊胆了。

    农耕贷的目的是给农民买来年的种子、肥料、改善土壤、增添农具和牲口,提高亩产和生产效率,摆脱目前落后的耕种方式,不是给他们用田产做抵押,贷款买更多的土地。

    就算说了基本上都会当成耳旁风,不过农民的胆子还没有那些英国汇票经理人的胆子大,他们能用同样的套路把贷款翻10倍。

    在东方推行得下去被称为德政的东西在西方不一定可以,拿破仑被说动是因为阿尔萨斯地区的高利贷,农民确实是需要贷款的,可高利贷让农民失去了土地,人们痛恨那些高利贷者,甚至将那些打劫他们的强盗视作英雄。

    佐罗的故事发生在西班牙统治墨西哥时期,在墨西哥有一种债役制度,就是说殖民当局将墨西哥变成殖民地后,原本的士兵成了定居者,按照西班牙人的城镇建立新的市镇,对市民有了骑兵分地和牧场分地的赐予。

    一开始西班牙地产有两种,一种是阿兹科特的奴隶,另一种就是西班牙贵族的仆从,主要是管家、监工、收税人、会计。不过最早出现债役制度的不是大庄园,而是羊毛纺织作坊,作坊中主要劳动力是债务雇工,作坊主定好合同,记名工资、时间和劳工的权力义务,经由法官批准生效,债务雇工一个子儿都拿不到,全部用来还债了,而作坊也就成了大监狱,真正的监狱一下子空了。

    还有些雇主强迫雇工买作坊商店的日用品、食物、劳动工具等,就算不是债务雇工的普通雇工,也因为欠债成了债务奴隶了。

    后来社会上出现了大量阿兹科特和西班牙混血,他们增加了可用的临时劳动力,失去了土地的村社仍然保留了行政上的自治权,构成了大庄园,这需要大量的临时劳动力。还是这样,人生活需要一些日用品,先赊账,有了日工的薪酬后补上,理论上只要劳工开源节流,债务还是有希望填平的。

    可是天灾人祸不断,天花夺走了很多人的性命,另外还有暴雨干旱,以及总督的各种税。

    同样生活在那块土地上的人却有不同的观点,在那片法外狂徒的乐园里还有不本分人。有些债役农让农场主先给几个月工钱,然后拿着预支的工资跑了,债主就更愿意给长期在当地生活的人借债。这些人有讲价的权力和相对的自由。他们将债主原意支付多少钱视作自己被投资的价值、工作的保障,有些季节工还不许欠债呢。

    一旦农耕借贷这个口子撕开,那就是洪水滔天。原本波拿巴想讨好农民,最后可能适得其反,即便这个借贷只有5%的利息。

    这一次卖路易斯安那州没卖成,原本作为条件之一,巴林银行的弗朗西斯爵士要去说服英国政府保持与和平关系,荷兰派遣的银行家皮埃尔·塞萨尔·拉布歇尔是巴林的女婿,同时是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和小威廉·皮特的朋友,他代表的是霍普银行。

    拿破仑卖了路易斯安娜,那么美国就可以西进,扩大美式农场和棉花种植园,增加奴隶贸易,诸如霍普银行这般从事奴隶贸易的银行就会大赚,至少要赚到美国爆发南北战争类似的战争废除奴隶制为止。

    不卖路易斯安那州,则可以继续推广债役制农场,本身路易斯安那说西班牙语的就多,那些债役农可以购买他们想要的任何“欧洲商品”。

    拿破仑要挽回圣多明哥战败的失利,需要一场辉煌的胜利。出征圣多明各的是莱茵军团,这些人几乎全军覆没了,在1802年法国没有征兵的前提下,这些损失的兵员从哪里补充呢?

    没有撤军要被武力威胁,撤军要达成一定条件,答应不答应都是那么一回事。

    约瑟芬对拿破仑的爱称是“将军”,当卖地谈判不成,巴林和霍普银行立刻修改了方案,新方案里英格兰占领美国北部各州,并与加拿大联合,而南方各州归法国所有,拿破仑将获得“美国国王”的称号,听起来比“美国国父路易十六”诱人多了。

    但这意味着战争和商业的巨大利益,法国又要从英美之间的中立国变成参战国了。

    也不知道是波旁王朝还是法国人的通性,一定要在意战争的胜利,凡尔赛宫还有个战争走廊,上面描绘了多次法国人的胜利战争,但是不论是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还是美国战争,都在谈和约时吃亏,英国虽然输了,却得到了实惠。

    拿破仑的成名战土伦之战看到了“小直布罗陀”,真正的直布罗陀却在约克公爵手里。

    想让男人看淡输赢也没那么简单,买卖官职只是一个手段,就像德拉科给所有斯莱特林成员买了最新型的飞天扫帚,这样他就能和“空降”的哈利波特一决高下,而不是要傻等到自己年龄足够才上场比赛。

    格兰芬多连续输给斯莱特林很多年了,不论是学院杯还是魁地奇,可是还是有人觉得他们才是最棒的学院。

    米勒娃看出了哈利的天赋,破坏了规矩,让他当格兰芬多的追求手,那么斯莱特林也随之破坏规矩了,为什么对哈利波特那么特别,因为他是“救世主”?还是德拉科说的“圣人波特”?

    尤其是年底的学院杯,“永远的三人组”一人加了150分,还有纳威的50分,格兰芬多绝地反杀、反败为胜,一瞬间礼堂的装饰全部从绿色变成了红色,斯莱特林没有全体愤而离席波莫纳一直觉得是奇迹。

    对抗类游戏要有对手才好玩,没有了斯莱特林做对手,喜好“宁静湖畔”的拉文克劳和“与世无争”的赫夫帕夫才不会和狮子一般见识,从伍德后,霍格沃茨已经几年没有毕业即加入职业球赛的选手了,就算是伍德也要坐几年冷板凳。

    职业联赛可有规矩不能用火弩箭这种影响比赛公平的飞天扫帚,但是国际比赛不在其中,1994年的魁地奇世界杯爱尔兰魁地奇国家队全体使用了这种扫帚,打败了“贫穷”的保加利亚队,即便他们有维克多·布鲁姆,然而就算用了火弩箭,那场比赛的金飞贼也是维克多·布鲁姆拿到的。

    一直以来赫夫帕夫都负责看戏(吃瓜),没想到居然被选上成为三强争霸赛的“冠军”。

    三百年了!这是头一次!

    然后哈利波特出现了,成了第四个选手。

    你是主角,你了不起么?

    正好有马屁精贾斯丁愿意自己出钱做徽章,她就当没看见,默许孩子们带着了。

    那段时间哈利很不好过,从最受欢迎变成了“臭大粪”,可他实际什么都没做,只是被陷害了,不过没有人相信他,包括他的好友罗恩。

    这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后悔,也不是所有的误会都是通过道歉就会原谅的。

    她决定将他定义成坏透了的人之前先思考一下,这也是独处的好处和坏处,有更多时间思考,虽然这也导致她消息不灵通,可能法尔荣说的一切都已经人尽皆知了。

    她也愿意去相信埃奇沃斯不知道他介绍的这些人暗地里的打算,她连约瑟芬说的为了确定议会有没有人暗算拿破仑,才接近英俊镖骑兵夏尔都愿意相信,还有什么不信呢?

    爱情的前提是信赖,“让我觉得难过的不是你骗了我,而是我无法信任你了”。

    一个好的厨师希望有个客人懂得品鉴他的厨艺,就像音乐家希望台下有个懂得他的听众。

    如果她也是男人,她也会爱约瑟芬,谁不想在巴黎最好的餐馆和迷人的女人有次浪漫的约会呢?

    那次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在维克多·雨果家的晚餐真的很失败,虽然他们当时吃的是非常精美的食物。

    可惜她是女人,女人就很少不嫉妒的。

    他说他后悔割让了威尼斯,这也他就能在欧洲最美的客厅,和最美的女人跳舞。

    无论如何都不值得为此发动一次战争,她也不想成为海伦,成为男人发动战争的借口。

    天知道她以前怎么想的,她一定是疯了,才会那么觉得。

第二十三章 petermännchen(三)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哗哗”的马蹄声。

    她和法尔荣走到了窗边去查看,发现是执卫队的人来了,然后没多久就看到了穿着第一执政朝服的波拿巴走进了庭院,他的腰上还挂着马穆鲁克剑。

    有那么一瞬间乔治安娜很想让法尔荣躲起来,不过她转念一想,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有什么好藏的,然后她发现波拿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她在一次招待会上见过,好像是跟着他去过意大利的将军。

    也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们发愣,他们此刻所在的客厅位于二楼,很快她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德斯塔尔夫人在小说里写道“听到他的脚步声会多么雀跃”,现在乔治安娜倒没有这种心情。

    她脑子里想着的是佐罗,准确得说是《佐罗的面具》里,他和总督的女儿艾琳娜在马厩里的一场打戏。事实上总督的女儿不是真的是他的女儿,而是上一代佐罗的女儿,上一代佐罗年事已高,他将一个有天赋的青年农民阿里桑德罗训练成了新一代佐罗,并从西班牙总督手里解救了大批矿工以及女儿艾琳娜。不过那个时候艾琳娜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以为总督是她的父亲,她要组织佐罗从她父亲的办公室里偷走文件。

    就在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波拿巴出现了,她很少看到他穿朝服,虽然这件朝服和他穿的有一件常服差不多,都是黑色的底,用金线绣的边。这件朝服则加了红色的立领,裤子也成了暗金色,和大卫给他画的那副他骑马翻越阿尔卑斯山的肖像画一模一样。

    这时她感觉有人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原来是法尔荣,他正在向波拿巴行礼,她本来也想行屈膝礼,却发现她的膝盖弯不下来,除非她像电影里的艾琳娜那样用细刺剑对着他。

    “你来干什么?”她干巴巴、冷冰冰得说。

    他没有理会她不友好的态度,反而讨好似的对她微笑。

    “我肚子饿了,还有吃的么?”

    厨房里是还有点吃的,毕竟法尔荣和埃奇沃斯年纪都不小了,食量不大,不过她怎么好意思用剩菜来招待第一执政呢?

    她不说话,他也这么站着。

    此人也有顽固的一面,最终乔治安娜让玛蒂尔达去把剩菜热一热,再开一瓶红酒端上来,这下他倒“得意”得笑了。

    “你要带着那把大刀坐着吃饭吗?”她不客气得说。

    波拿巴正想自己动手解开腰带,跟着他来的那个人却说话了。

    “何不您来帮他解下来,夫人。”

    “你是谁?”

    “让-马蒂厄·塞律里埃上将,曾担任威尼斯总督,现即将到荷兰赴职。”那个人说。

    也就是说这人将取代奥热罗,成为新的荷兰驻军司令了?

    她没有做声,毕竟撤军还是不撤军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她盯了一眼科西嘉矮个,他已经将双手举起来了。

    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后,电影里的佐罗和艾琳娜都气喘吁吁,更过分的是那个年轻农民实在不是什么君子,将艾琳娜小姐身上的衣服用剑给划破了。

    “你投降吗?”新一代的佐罗问。

    “绝不。”艾琳娜回答说,然后她的吻就被那个蒙面小贼偷走了。

    她应该给那个坏东西一点颜色看看,最好在他沉迷美色的时候用匕首捅他一刀。

    乔治安娜很不乐意得走了过去,看着他的腰带,在研究了一番后才把它给解了下来,它是红色的,也用金线绣了花纹,失去了支撑后那把马穆鲁克剑“咚”得一声落到了木地板上,她将它给捡了起来,和腰带一起想找个地方放着。

    但他把高举的手放下,箍住了她的腰。

    “还在生气?”

    她盯了一眼在场的两个“外人”,觉得有些话题不适合现在说。

    “我去做饭。”她轻声说,然后他就松开了手,好像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抱着腰带和剑走到了客厅的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三个男人很融洽得在交流,脱掉了腰带和剑的拿破仑看着松垮垮的,塞律里埃则还穿着全套礼服和佩剑。

    她以一种难以言语的心情到了客厅外,将佩剑和腰带交给了还没走远的玛蒂尔达,又回厨房做饭了。

    然后她想起来,她是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去的菜市,现在又穿着同样一身做饭,难怪那些比利时人会那么惊讶。

    做好饭后她没有急着去见客,而是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接着才让侍女们将菜端上餐桌,这时波拿巴和塞律里埃已经进来落座了,她煮的是意大利面,加了海鲜和培根,还有刚才剩下的小羊排,足够他们吃的了。

    波拿巴的吃相一向都是这样、狼吞虎咽,她也懒得纠正,反正在学校里她见过更难看的吃相,她反而提醒塞律里埃别光顾着发愣,毕竟波拿巴自己迅速吃饱了,其他人吃饱不吃饱他从来不管的。

    照理说他有胃病,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她应该让他吃慢点。

    不过吸烟有害健康,却能让人心情放松,在烟草燃烧的这段时间里可以缓慢卸掉身上的武装,重新回归家庭里承担的角色,父亲、丈夫、儿子、兄长等等。

    人们形容家是港湾,水手在外面乘风破浪,想要在港湾里得到充分的休息,她不会给他过多的束缚。

    果然他吃饱了就离席了,完全没有留下陪客的打算,乔治安娜连忙和塞律里埃搭话。

    这位将军很有贵族气质,同时也很懂就餐的礼节,等陪着他吃完后乔治安娜才离开了餐厅。

    波拿巴此刻正在书房里,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文件,菲丽儿无措得看着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让菲丽儿离开,然后站在了他的对面。

    他把文件放了下来。

    “你没看就把它签了?”他仰着大脑袋看着她。

    “我以为你帮我看过了。”她抄着手说。

    他拍了拍沙发,她规矩得坐在他指定的位置,接着他就躺在了她的腿上。

    现在是午休时间,乔治安娜没有说什么,让他安静得躺着,顺便还摸了摸他栗色的短发。

    “你没有爬钟楼,真的是因为照顾大主教?”片刻后他瓮声瓮气得问。

    “等你80岁了,穿着那么一身爬钟楼,你就知道有多累了,而且还是两次。”她无所谓得说。

    “你中途怎么倒回去?”

    “我不能让大主教一个人在塔顶上,你看到那些怪鸟制造的火焰了。”

    “你怎么不担心我呢?”他不高兴得说。

    “是你把我拉到后面的。”她也不高兴得说“怎么?你现在不介意躲在女孩儿背后了?”

    他生气了,爬起来将她扑倒。

    “说,那晚你去哪儿了?”他盯着她说,双眼就像在冒火。

    与其说他像个吃醋的丈夫,更像是在审讯,她要是不好好回答,可能她就要被外面的人抓走,然后运往荷兰了。

    “你打击了我,我很生气,我需要新鲜的空气。”她平静地说“那些监视我的人呢?他们说没看见?”

    “旷野上没有障碍物,而且那天有大雾,所以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他也平静得说“包括你秘会了什么人。”

    她思考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那场雾就像是她曾经在21世纪卢浮宫看到的。

    “你的解释那么简单,别人很难相信你。”波拿巴说。

    “是别人还是你?”

    他没有回答,只是鼻翼在扇动着,看起来好像还在生气。

    “为什么人们喜欢复杂的故事,精心编造的谎言同样可以很复杂。”她疲惫得说。

    “有必要吗?”他低声咆哮着“就为了这么点儿事?”

    她很难跟他解释,因为她以前也觉得莉莉小题大做,为了一个称呼和西弗勒斯分道扬镳。

    赫夫帕夫被当成傻瓜笨蛋,有时是明说,有时是被这么被对待,以至于塞德里克代表霍格沃茨成为冠军是那么让人觉得惊奇。

    但那种侮辱她可以不在意,反正那些人她不认识。

    被在乎的人那么说才是最伤人的,这和赫敏被德拉科那叫了不一样,那位“小公主”才不是因为喜欢德拉科,然后哭鼻子了。

    “我想你夸奖我。”她强忍着眼泪“而不是数落。”

    “你想我夸你什么?”

    “我……我跳得不错。”

    “你是跳的不错,我只是让你不要在公共场合那么‘豪迈’。”

    已经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了,反正她使劲推他,这一次他不为所动。

    “哇。”

    她伤心得大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手,重新坐直了。

    “女人呐,永远都少不了听别人的奉承。”他揶揄着。

    “你自己不也一样。”她气势汹汹地爬起来说。

    他轻蔑地笑着。

    “但我看得穿对方说这些话时的用心,你能么?”

    她懒得理他。

    结果他擅自又躺回了她的腿上。

    “你要是觉得自己的舞姿不够美,可以找一个老师,上次你不是帮了一个芭蕾舞演员吗?”他含糊不清地说“一刻钟后叫我。”

    没错,她可以请巴黎歌剧院的芭蕾舞首席来纠正她的舞蹈动作,不用跟以前一样对着镜子自己练,她估计谢维尼小姐也不敢对她的舞姿指手画脚,谁让她是“大人物”了。

    但她还是生气。

    “可恶的科西嘉矮子。”她低声嘀咕着。

    “你比我还矮,侏儒。”他闭着眼睛说。

    她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

    隔着那么厚的衣服,他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不为所动。

    “记得叫我。”

    “你什么态度!”

    回答她的是沉重的呼吸声。

第二十四章 petermännchen(四)

    意大利有个著名的旅游景点比萨斜塔,其实它一开始是个钟楼而不是塔,按照铅锤设计和建造,可是在修到第三层的时候,工程师忽然发现塔歪了0.2度,然后就停工了。

    其实比萨在很久以前是个湖,整个地区的“土地”都是泥沙淤积而成的,工程在选地基的时候就没选好,导致建筑自重太高,而土层松软而发生倾斜。

    照理说如果这个时候停止施工,加固地基,或拆了重来都行,但设计师不干了,这个工程一拖就是接近两百年。

    接着又用了新的设计师,因为塔是向着南倾斜的,他就刻意将钟楼的上层建筑搭建成反方向,以补偿发生的重心偏离。

    修到第七层的时候又出现了问题,这次塔身不再铅锤,而是朝着北偏移,整个塔身也不再呈直线,而是为弓型,再次停工了一个世纪后,在加盖封顶时做了最后一次修正,然而塔还是没有纠正过来,于是钟楼时刻都存在着倒塌的危险,以至于从来没有敲响过。

    这就是意大利人“歪曲事实”的本事,那座塔歪了那么多年反而成了一个景点。

    在《坎坡福米奥和约》签订之前曾经爆发了果月政变,说来也巧,当时的主要人物还是那么几个人,皮什格鲁、拿破仑还有奥热罗,与葡月暴动不同的是,保王党已经认识到很难用武力实现复辟,便转向了“文明”的手段,当时孔代亲王与皮什格鲁交往甚密,并给予了巨额贿赂,方便皮什格鲁的参选活动,最终皮什格鲁以三百八十七票对五十七票担任五百人议会议长。

    当时的督政府很没不得人心,巴黎、里昂、马赛等地当选的议员与督政们期望地大相径庭,就算保王党要复辟君主制,民众也乐得推波助澜。

    共和派自知有弑君之罪,如果复辟他们将很难善终,而立宪派处于中间派别,他们将希望寄托在让·维克多·莫罗的身上。

    莫罗只承认不会让断头台上再次血肉横飞,不过皮什格鲁和拿破仑都是打过巷战的人,用波拿巴引用的督政们的话来说,这是两只狼,最好让他们互相搏杀,拿破仑这时已经不是土伦之战那个初露锋芒的将军了,他把亲临现场,指挥巷战的“活”交给了奥热罗干。

    本来皮什格鲁参选赢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是共和派,但是在1797年6月23日那天,有个议员忽然跳出来说,为什么督政府在出兵意大利一事上失利,而且要与奥地利公国缔结令人感到耻辱的条约?

    这位议员也知道意大利之失和拿破仑没有关系,可是责问信却到了身在意大利的波拿巴的手上。

    这是怎么回事呢?没人知道,拿破仑自认“温柔和软”、“容忍谦让”,但“欺负”到了他头上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写了一封措辞犀利的回信给督政府,“我在意大利领兵,为国家建立军功,如今非但没有功绩,还要治我罪?那抨击我的罪名实在无耻,用心险恶之极,实在让我难以忍受,真是难以相信……”,最后波拿巴扬言请辞,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辞职信他没写。

    当时有传言克利希俱乐部的人拿“匕首”行刺拿破仑,暴怒的拿破仑写了一封信,并附带一把短剑,信上说尽管这不是行刺他的匕首,却可以做个例证。

    原本立宪派就混进了很多保王党,而共和派的督政们是严防死守,阻止保王党复辟的,尤其是新的议会颁布了不少有利于流亡贵族的法令,一旦他们卷土重来,督政府官员一个都跑不了。

    从一开始督政就不信任皮什格鲁,虽然他们也同样不相信拿破仑,但莫罗一直模棱两可,不置可否,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启用拿破仑,他提前做了战前动员。

    士兵们,现在,我们的国家正遭逢不幸和磨难,相信大家都深有感受。但我要说的是,我们的国家一定会走出不幸,告别磨难!我们曾一起打退过欧洲反法联盟。我们还要继续为国家效力!我们虽然身在崇山之外,但依然心系国家。如果人民需要我们,我们会像闪电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帮助他们、支持他们、维护宪法、保卫共和国的果实。

    士兵们,督玫府是维护草命、维护宪法的政府。我们必须要将保王党彻底消灭!士兵们,拿出勇气来,拿出胆量来!我们在为自由事丝英勇献身的先烈灵前起誓,我们将继承他们的遗志,开拓全新的时代。我们将发动战争,誓要将共和国的敌人消灭干净,决不纵容!

    这封演讲稿后来被下发了,不仅是将领,连士兵都被要求签字。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是演讲稿了,而是与“独立宣言”相似的内战宣言,士兵们签了字全部都要追责。当时督政府还没有决定立刻发动内战,也就是“威慑”,事已至此他们只好临时换将,虽然奥什各方面都不如波拿巴,但他贵在对督政府忠诚,于是巴拉斯撤换了国防部长,将奥什任命为新的国防部长。1797年7月17日奥什率领莱茵军团的先头部队抵达巴黎,作势要发动海战进攻大不列颠,但当他在巴黎的街道穿行时,市民却央求他“帮帮我们吧,我们被包围了,到处都是大炮,我们哪儿都去不了”。

    原来督政们爽约了,本来要里应外合发动决战,就只有奥什一个人来了,奥什转头回来茵军团后不久就暴毙而亡,据传闻是保王党下的毒,后来督政府也验尸了,却一无所获。

    这一点波拿巴相信督政府没有说话,因为以他们“无能”的程度确实查不出来,在此之前拿破仑派了副官尚曼回巴黎探听消息,当时巴拉斯正和卡尔诺正隔桌对骂。

    巴拉斯骂卡尔诺:“你这个小人,浑身上下都长满了虱子,脸上都生了脓疮。”

    卡尔诺骂巴拉斯:“你要记得现在骂我的话,将来我必然数倍奉还。”

    巴拉斯气急之下大骂“我要杀了你!”

    尚曼的情报里如实记录了这一幕,并建议拿破仑不要淌这浑水,他最终犹豫再三,并没有亲自前往,就像前面说的,让奥热罗和贝纳多特去了。

    奥热罗性格“直爽”,也是在翻过阿尔卑斯山后最先不服波拿巴,最后被拿破仑威胁要削掉脑袋减少这个差距的。

    这次也是多亏了奥热罗,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就率领近卫军冲上了钟楼,在皮什格鲁的其余手下要将塔楼炸毁前赶到。

    果月政变后皮什格鲁和130多名保王党已经被流放到了法属圭亚那,也就是曾经雅各宾派被流放的地方,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活着回到欧洲。

    刺客应该有7个人,可是尸体只有6具,还有一个人跑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因为当时塔上塔下只有一条路,而从那个被怪鸟轰出来的破口跳下去正常人也不可能生还,反正拿破仑在权力派人搜捕,目标是北方的“自由城市”,例如汉堡。

    “消气了?”

    可能是他觉得自己讲了个笑话,虽然听到巴拉斯和卡尔诺对骂的时候她确实笑了,他如此问她。

    “现在验毒的手段有限,你不要着急嘛。”她轻柔地说。

    “我问你消气没消气,你说这个干什么?”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晚上吃什么?”

    她还是怒视着他。

    “我不担心那六个人,而是在舞会上死的那个侍应生安德烈。”波拿巴说“现在还没查明他的死因。”

    “你不是说他……”

    波拿巴摇头。

    “看来不止督政府里有很多废物。”他不耐烦得说。

    她轻轻叹了口气“反正不吃海鲜,我记得你在奥斯滕德生了一场病。”

    “我想吃维也纳肉卷和炸鸡。”他开始点餐。

    “好……”

    他爬起来,亲了她脸颊一下,接着就精神饱满地出门了,没多久门外又响起了“哗哗”的马蹄声。

    她呆坐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一抬眼发现菲丽儿在门口偷看。

    “过来吧。”乔治安娜对她招手。

    菲丽儿连忙快步走了过来,在乔治安娜的身边坐下。

    “第一执政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菲丽儿摇头。

    “你要记得,那是份很重要的文件,如果你觉得你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我可以。”菲丽儿立刻说。

    “你有这个决心,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能力。”乔治安娜改口说到“你需要找一个可信的人保护你。”

    “谁?”菲丽儿问。

    “这要看你怎么选了,现在是你在挑选保护你的骑士。”乔治安娜叹了口气“还是你想我帮你指派?”

    菲丽儿沉默着。

    “慢慢想吧。”乔治安娜拍了下她的手“法尔荣先生走了?”

    “他还在楼下。”

    于是乔治安娜站了起来,一边走她一边想,也许菲丽儿也需要一个和玛蒂尔达一样的手提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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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