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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七章 “doctor”(中)

    按照马基雅维利的记述,1378年,当来自各个地区、行会的群众为庆祝圣约翰节齐聚佛罗伦萨的时候,他们恐怕并没有意识到,在他们之中混着一些要搞政变的武装分子。

    当圭尔夫派发现一旦执政团换届,新政权将会敌视并压制他们,而他们又无法用选举的方式阻止萨尔维斯特洛·德·美第奇当选正义旗手时,他们便选择了旧圭尔夫派占领宫殿,用武力驱逐敌对势力的办法夺取政权。

    然而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控制,全城笼罩在烈焰与惊天动地的喧嚣中,于是他们一个个都躲在家里不出来。

    庶民们打开了监狱,获得了支援,就把代表佛罗伦萨最高权力的正义大旗从扛旗的人手里抢夺了过来,在这面旗帜的掩盖下他们又冲入了许多公民的家宅,进行烧毁和抢劫。还有人借机公报私仇,将这些乌合之众带到了仇人的家里纵火,因为只要这面旗帜带路朝着哪家走,就满可以保证那一家的房子化为灰烬。

    尽管这些“褴褛汉”被“肥人”残酷剥削,但他们一开始还是希望能够通过改革来解决问题。然而在会议室里开会的人们讨论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在处理私人案件,这是离开会议室的萨尔维斯特洛·德·美第奇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我认为这些案件该由专门的法官定期开庭审判,正义旗手的职责是保卫城邦、纠正有权势的人物的蛮横行为,以及修改那些把共和国引向灭亡的法律。不幸的是有些人居心不良,非常反对我这些公正的方案,简直是要剥夺我办好事的一切机会,还要剥夺别人帮助我的可能,甚至连别人听我讲话的机会都不给,这可能是我不称职,又或者别人认为我如此,因此我看到自己无法为共和国利益效劳,又不能给全城人民谋福利,从而看不到我有什么继续保持这个官职的理由,所以我只好引退回家,请大家另举贤明,让品德比我更高尚,或者运气比我更好的人接替。”

    贝希摩斯是一种巨大、笨重的怪物,要它动起来需要足够的动力,否则就会像早期的蒸汽机,别说产生动力,连自重都无法驱动。

    萨尔维斯特洛说完了那些话就走了,每一种物质都有各自的燃点,在到达燃点之前,不论温度有多高、多不稳定都不会燃起来,只要施以恰当的措施还是能阻止大火的。然而大厅里一片混乱,许多显贵被庭院里的工匠痛骂威胁,直到有人高喊一句“拿起武器”,事态就完全失控了。

    在米凯莱·兰多成为正义旗手前有一位骑马的执政试图扑灭这场大火,他的身后跟着许多同样手持武器的公民,新成立的政府是待人和气并且爱好秩序的,人民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希望,然而新的正义旗手所面对的不止是恢复和平与秩序,还要面对那些想要乘火打劫、浑水摸鱼的人的挑战。

    也幸好米凯莱·迪·兰多将这场骚乱湮灭在城市里,没有蔓延到农村,甚至其他城市,避免本就已经很混乱的意大利陷入更大的混乱中。

    1797年拿破仑在意大利时的总兵力有8万人,西部的“兵力”据说有二十万。他们大肆印刷关于同情路易十六诗歌的小册子,另外还有那个预言:受尽蹂躏的欧洲将出现一位王子,他将反抗肆无忌惮威胁我们的矇昧主义和****者,从而成为人道、正义与文化的保护人。有些人擅自在这位“王子”的前面加上了“波旁”。

    本来有一个卡杜达尔就够麻烦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皮什格鲁。他原本被流放到了法属圭亚那的卡宴,保时捷很有名的一款跑车跟那个地方有同样的名字,cayenne在西班牙语里是辣椒的意思,圭亚那是辣椒的原产地之一,路易十四时期开始就在往那边移民了。

    辣其实是一种痛觉,不过辣到麻木可以缓解痛苦,古墨西哥医生就用它来治疗牙疼和带状孢疹,其实比起痒得钻心,痛反而没那么难过。

    保王运动的目的不仅仅只是为了复辟君主制,参与者也不止是为了改变政体。

    路易十四之后的法国贵族其实是在凡尔赛被圈养起来的,这样才能将那些贵族从地方的拥护者中连根拔起,另外就是拆掉他们的城墙和种马场,这样他们就无法组织起军队,再组建投石党之乱那样的军队了。

    这些凡尔赛贵族以为外省的生活低俗、了无社交的乐趣,宛如地狱,比起外省的生活他们更喜欢都市,或者说是皇宫的生活。出游、戏剧演出、音乐会、打猎、棋牌等等,不论男女都在穿着服饰上花大量心思,他们喜爱大地、热爱森林,讲话时故意拖长音调使之悦耳,他们怎么能理解会有人为了躲避兵役,跑到森林里当强盗呢?

    平民不愿意参与这个“国王的游戏”,想要说服平民参与这个游戏就必须要有条件,然后就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保王运动的参与者想干什么?

    佩剑贵族、穿袍贵族并不存在冲突,他们已经通过联姻形成了共同体,反倒是那些新贵族,旧贵族无法接受平起平坐,要求对方提供四代以上的谱系。这些新贵族有的是商人,有的是军事贵族,也就是凭借军功而获得爵位的,像皮什格鲁的父亲是个农民,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劳,甚至盖过了主人,该给他什么奖赏呢?

    参与这个游戏的人不会觉得不公正,觉得不公正就会选择退出。在西耶斯神父的小册子里,关于特权就是优免,这对获得特权的人来说是有益的,而对其他人来说则是丧气,真正的第三级不享受任何的豁免权。法律至少要做到不偏不倚,但法律作为特权的帮凶,法律看来是为谁指定的?

    这个问题盖勒特·格林德沃也问过,即便巫师们不见得个个都经历了阿丽安娜和邓布利多一家的遭遇,也多少受到了法律的束缚,而麻瓜则没有。甚至于还有人通过巫术指控进行司法谋杀,以女巫的名义杀掉了一个麻瓜女仆。

    对于农民来说,只要贵族和他们一样纳税就足够了,亚瑟·扬因此逃过一劫,但是对于接受过教育的新一代人,他们不会对这压迫的秩序习以为常。这是一个说不完的话题,而且还会激起愤怒的情绪。格林德沃再赋予了巫师们正义的理由——阻止麻瓜毁灭世界,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无论何种特权,其目的都在于免受法律的管束。

    那三个伤害阿里安娜的麻瓜小孩不只是未成年,而且还没有相关法律来制裁他们,1735年巫术法案表面上禁止巫术指控,可是如果巫师被证明是真的,那么他们就要遭到判决,比如一个预言家预言会有世界大战发生,而不是她瞎蒙凑巧蒙对了,接着她就要因为泄露机密、被判处叛国罪了。

    有人诅咒另一个人头上长疮,他真的长了,他还伙同几个同样被诅咒的人一起告发,接着就进入证明巫术存在的环节,宗教审判所是要犯人承认自己是巫师,如果犯人死不承认才用“神判裁决”,也是证明巫术存在。

    正常人钻到水里不呼吸肯定会死的,漂起来就证明他被魔鬼附身,一样要死于火刑,所以何必不承认自己是个女巫呢?

    诬告的人几乎没有犯罪成本,可是他诬告成功了就可以要对方的命,就算不死,在宗教审判所里的那些酷刑也够受了。

    1692年巫师们请求国王承认巫师,并且立法保护巫师也是不可能的,纽特斯卡曼德让狼人来登记,接受管理和保护,一样没人来,因为这意味着要承认自己是狼人,这可和登记阿尼玛格斯不一样,同样一个存在于官方记录上的“女巫”必定会遭到和狼人一样的待遇。

    巴黎人民摧毁了巴士底狱,它可和收税的城门不一样。

    普鲁士的腓特烈大帝至少在风车问题上做到了让人民觉得满意的表率,虽然他完全可以用国王的特权赖掉,不赔偿无忧宫外那个风车的费用,并且不允许磨坊主重建,破坏无忧宫的景观。

    再也没有比丧气更糟糕的了,丧气代表着失去信心,而失去信心意味着失去很多东西,为了让敦刻尔克大撤退后的英军重拾信心丘吉尔发表了演讲。

    而自信心太强容易得妄想症,觉得自己可以统治世界,所有不按照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的人全部除掉或者是关进监狱里,格林德沃和伏地魔后期都是这样的。

    既然用他们的办法不能解决巫师和麻瓜的问题,本该换一种,不过乔治安娜觉得自己没有信心,觉得自己做得到。

    “夫人!”

    就在乔治安娜换衣服的时候,蕾拉拿了张宣传单,欢天喜地得进来了。

    “新的表演,有人要表演从热气球上跳下来!”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窗外,今天确实天气不错,适合热气球升空。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不会受伤么?”菲丽尔问。

    玛蒂尔达和玛格丽特在一旁小声窃笑。

    “你们笑什么?”乔治安娜微笑着问。

    “这表演我们已经看过了。”玛蒂尔达一脸平静又难掩得意得说“1797年就有人在巴黎表演过。”

    “表演什么时候开始?”乔治安娜问蕾拉。

    “上午10点。”

    乔治安娜看了眼时钟,干脆叫上两位代表一起去看表演了。

    有什么话,路上再说吧。

第三十八章 “doctor”(下)

    市政厅前面的广场上到处都是人,他们一个个仰头看着天上,但因为阳光有些刺眼,女士们都撑起了阳伞,男士们则用望远镜看着天上的情况。

    “我们就别过去了,夫人。”菲格尔说。

    乔治安娜没有异议,事实上她也举着看歌剧用的望远镜,坐在马车里期待那位“飞行员”闪亮登场,而玛蒂尔达则向其他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们介绍这个在1797年10月22日曾经在巴黎上演的表演。

    当时果月政变刚结束不久,报纸上正在讨论《坎坡福米奥和约》带来的好处,表演者名叫加内兰,事实上那并不是表演,而是类似两个铅球同时着地的实验。

    列奥纳多·达芬奇设计了很多飞行装置,其中很多停留在构想阶段,但也有人想去尝试达芬奇设计的这些装置能不能真的飞起来,其中有一张图纸就是画的一种角锥形的物体,它的四个角悬吊着一个人,在达芬奇的设想中它能够安全落地。

    有一位名叫默斯尼埃的将军,他想让热气球可以按照人力推进的方式驾驶,在热气球上安装了螺旋桨,而且气球也设计成更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椭圆形,只是这种螺旋桨产生的动力不够,是无法改变航向的,另外就是这个根据达芬奇设计的“降落伞”,据说他曾经在他的家乡的一个屋顶上用过,并没有摔断了自己的腿。

    再就是在朗格多克的蒙彼利埃,一个名叫布朗·夏尔的气球驾驶员将他设计的降落伞拴在一个装着小动物的箱子里,然后从热气球上抛下,它们都安全着路,但第一个尝试降落伞的人则是加内兰,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他在巴黎进行了第一次试跳,《亚眠和约》签订后又在伦敦重演了他的成就,这是一种和剧场魔术不一样的大型室外表演,虽然门票是免费的,却可以上报纸。

    不论是在埃及还是鲁昂,估计都没有看过类似的“表演”……

    乔治安娜不想加入玛格丽特的谈话。

    她放下了望远镜,想和两位当地人聊聊,他们却对玛蒂尔达的“新闻”更加感兴趣。当乔治安娜要和他们说话时,他们显得有些诚惶诚恐,他们提出的要求是不要禁止圣庆日,那是除了赶集之外另一个对比利时人重要的集会日,有利于商业繁荣。

    乔治安娜保持着微笑,没有说好还是不好,这时玛蒂尔达说话的声音又把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了,于是乔治安娜趁着这个机会下车。

    “夫人……”菲格尔有些着急得说。

    “我去圣路茂迪教堂。”乔治安娜轻声说。

    菲格尔看了一下距离,翻身下马,“护送”着她远离人群朝着教堂走去。

    波拿巴试图让她去做翻译,将报纸上的内容整理后给他看,从某个角度来说,那是个很适合“安排”像她这样见不得光的女人的位置。

    也许有天她会像宝琳一样被处理了,他爱的依旧是约瑟芬,而约瑟芬也有合法妻子的身份,但这些都不是她需要回忆的重点。

    当时有一份保王党的报纸,他们曾经在1797年提出这个问题:尽管他(波拿巴)完成了从罗马到维也纳的伟大征程,在波河南北建立了共和国,推翻了威尼斯和热纳亚共和国,他会成为什么?在人们称为君主制的专制制度下,奖励一个英雄非常容易,荣誉、一小段蓝色的绶带,就是无价之宝,甚至君主的青睐就能代替一切。但是在我们一视同仁的的伟大民主制度下,谁能相信一个渴求荣誉的伟大之人,会满足于两院颁发的鼓励奖和谢你埃的诗歌呢?当这一光荣的事业走向尽头时,他又会扮演怎样的角色?他会成为和平的仲裁者吗?还是行政官?或是战争部长?抑或者是称为一名议员,如果他愿意的话。上帝呀,这对意大利的征服者来说是多大的堕落啊!

    教堂门口也站着不少人,他们也在抬头看着天上,以至于没几个人注意到乔治安娜。

    她没有惊动他们,当她走到教堂门口的时候,从里面传出大提琴的琴声,有个人正在几日前她们所站过的神龛前演奏巴赫g大调大提琴组曲,其他教士们正站在一边听。

    如她所预料的,音乐在经过了教堂的混响后听起来和音乐厅有不一样的效果,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在布鲁日的时候,她去参观了圣母教堂,虽然因为战争,许多艺术品外流了,可是那里其实供奉着米开朗基罗唯一一个在意大利之外的作品。

    那个作品不像《圣母怜子》那么震撼,圣母表情严肃,她怀中的婴儿撇着嘴,看起来像是母子二人吵架了。

    这和教堂里供奉的其他类似题材的圣母和圣子的作品不同,他们看起来都是庄严而神圣的,当时教堂的司铎告诉她,这是米开朗基罗31岁时的作品。佛罗伦萨有一块巨大的石料,因为它太大了,以至于没有哪个雕塑家敢动手,米开朗基罗当时只有26岁,当佛罗伦萨因为洛伦佐·美第奇的死陷入混乱时,他深感佛路伦斯并非久留之地,到威尼斯、罗马等地寻找发展机会,并且年少成名。可是载誉归来的米开朗基罗却并没有被另眼相看,人们并不相信这个26岁的年轻人能胜任那份工作,这尊布鲁日的圣母像就是那段时间制作的。

    最终他持之以恒说服了佛罗伦萨人,而米开朗基罗则用那块石料雕刻了《大卫》,被安放在韦吉奥宫的正门前,作为佛罗伦萨守护神。

    在但丁神曲地狱篇里,自杀者森林里的人哀嚎着,后悔将佛罗伦萨的守护神变成了施洗约翰,但丁完成神曲是在羊毛工人起义之前。

    所以,这就是她所担任的角色么?让一个终身制的皇帝变成了一个非终身的议员?如同保王党报纸所写的,让征服者堕落了?

    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是按照国土面积来衡量一个国家的强大和弱小,即便不久后这片被征服者征服的土地又重新失去,恢复原状、甚至变得比之前还要小。

    她感觉无比的愧疚,西弗勒斯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这比什么爱、什么激情都实在,有很多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为什么他不来找她?

    说实在的,被夹道欢迎的感觉很好,可是如果是她梦中那个被送去刑场的女巫的话,她是骑在驴上被人扔鸡蛋和蔬菜的,那叫游街示众。

    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犯,这个并不宽容的世界不会给太多悔改的机会。

    音乐结束了,演奏者看着她,而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再走进去。

    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欢呼声,她走到了教堂外,和其他人一起抬头看着天空,一个热气球正缓缓飞过圣路茂迪教堂的钟楼。

    而那个表演跳伞的人和她所想的不一样,降落伞并不是背在他的背后,他是站在一个篮子里的,周围系了很多绳索,另一头系着一顶用粗帆布做成的半球形阳伞,当加内兰准备好时,他让热气球上的助手切断绳子,然后降落伞平滑得落了下来,并没有降落伞从背包里展开的过程,以至于看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险,却还是引起了站在广场上人们的惊呼。

    加内兰正努力控制着篮子周围的绳索,避免篮子来回摆动,而这个降落蓝最后平稳得落在了广场的空地上。

    除了着陆时产生的冲击力,让表演者从篮子里摔了出来,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人们像欢迎英雄般围着他。

    “你更喜欢哪个表演?”

    她回头,发现是那个大提琴演奏家,他离开了神龛,正站在她的身后。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得转向了他的大提琴,这让她想起了被西弗勒斯扔进“湖”里的那个封印了六个麻瓜灵魂的小提琴。

    “这……这是……”

    “我在一次拍卖会上买的,音色不错吧。”演奏家洋洋自得得说“是意大利的制琴大师斯特拉底瓦里做的,它曾经属于里昂的一位医生,这确实是一把好琴,可惜他可能是个好医生,却不是个好的乐手。”

    “而你,是个乐手,却不是医生。”乔治安娜揶揄着说。

    “我也会治愈人,用我的音乐。”演奏家说“告诉我刚才你的感受。”

    乔治安娜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他的音乐并没有带来疗愈,只给她带来了痛苦,就像用辣椒治疗牙疼和带状孢疹,那是不起作用的,只是暂时能麻痹人的感觉,同样的痛苦还会在“药效”失去后卷土重来,甚至更加严重,最终还是要找到对症的药,再不然就是把牙拔了。

    不过,那就是墨西哥巫医,随着科学进步,他们被逐渐淘汰,而他们并不是唯一被淘汰的,除非科学走投无路,人们才会想起这些古老的东西,就像在垃圾堆里寻宝,没准能找到有用的。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让-皮埃尔·迪波尔,很荣幸认识您,夫人。”演奏家说。

    “你还会别的曲子吗?”乔治安娜问。

    “您想听谁的?”迪波尔问。

    “让我惊奇吧。”她微笑着说,转身走进了教堂。

第三十九章 变奏的魔笛

    “请坐。”

    阿不思·邓布利多指着一排并排放着的椅子,对还在读书的波莫纳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校长?”她十分紧张得问。

    “哦,菲里乌斯没有告诉你么?”阿不思惊讶得问。

    她摇头。

    “这和我的一个小爱好有关。”邓布利多在一个位置坐下后对垂下的帷幕说“你可以开始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天蓝色的帷幕自己飘了起来,紧接着她就看到了穿着燕尾服的拉文克劳院长费力维,他朝着两人鞠躬,然后像挥舞指挥棒一样挥舞着魔杖,紧接着那些乐器就自己飘了起来。

    “这是菲里乌斯为万圣节准备的音乐,他想让我鉴赏一下。”阿不思解释道。

    “什么?”她费解得问。

    “你什么地方弄不明白?”阿不思说。

    “为什么,我只是个学生?”波莫纳又一次费解得问。

    “我听说布莱克先生打算趁着周六去霍格莫德的机会,通过飞路网到伦敦的破釜酒吧,然后去现场听披头士的演唱会,这事你知道么?”

    波莫纳跟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坐下吧,我不是让你告密的。”阿不思带着笑意说“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

    波莫纳立刻在阿不思旁边的位置坐好了,实际上之前西里斯确实邀约了她一起去听披头士的演唱会,当然不是他们两个去,还有同样对麻瓜摇滚好奇的詹姆波特。

    “放轻松点,你是在享受。”阿不思在一旁轻松得笑着说。

    她还是觉得很紧张。

    “我有一个朋友。”阿不思轻柔得说“他并不是个善于倾听的人,有时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将音乐当成了一种背景音。”

    “难道不是么?”波莫纳反问。

    “告诉我你是怎么认为的?”

    “如果要跳舞,就必然要有音乐。”

    阿不思想了一下后说“你是说类似装饰物?”

    “什么?”

    “有个人你需要知道一下,他的名字叫做贝多芬,他是个很有名的音乐家,我想很多巫师都知道他。”阿不思说“是他把用于娱乐消遣的音乐变成了一种需要严肃、认真、安静得去鉴赏的艺术品,也就是说你必须认真得去倾听,才能听懂其中的玄机。”

    “咳咳”。

    她看了眼菲里乌斯,他正瞪着他们。

    “认真听吧,等会儿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阿不思带着微笑说完,就不再继续解释了,留下波莫纳僵硬得坐在旁边。

    这时长笛的声音已经如流水般缓缓蔓延开来。

    迪波尔演奏的曲子是圣母颂,虽然乔治安娜让他给一些“惊奇”,他却没有那么做。据旁边的教士们说,这位先生是柏林宫廷教堂的首席大提琴手,曾经为腓特烈大帝献奏,并且与贝多芬、莫扎特合作过,还是普鲁士国王威廉二世的音乐老师。

    从17世纪开始,人们已经发现了音乐需要高音、低音和中间音混合,曲调听起来才优美完整。巴赫的平均律也符合这个调式,只是他做得非常巧妙,好几个声部藏在一段旋律里,以至于独奏而无伴奏都不会觉得不完整。

    迪波尔对圣母颂进行了细微的修改,弹奏钢琴的时候有两只手,通常一只手弹奏主旋律,另一只手弹奏和弦,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全程都踩着脚踏板,这在古典钢琴和羽键琴中是无法做到的,因为它们都没有制音器,所以它们弹奏出来的音符也并不连续。

    今天这位大师在教堂独奏主要是想试听一下乔治安娜所说的被天使亲吻过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他即将开始欧洲巡演,第一站就是法国的巴黎。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很高规格的表演,虽然它跟外面的表演一样,都是免门票的。

    在圣经中并没有描写圣家族吵架的场景,但小孩子和母亲吵架有什么奇怪的,有的小孩还离家出走。米开朗基罗除了雕塑技艺精湛,还有他将人性和神性交融,他关注每个故事后的人物,而不是造型本身。

    绝大多人看到《圣母怜子》,看到玛利亚的表情都是愁苦的,这是一个正常的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反应。可能就她哪只眼睛不对,一直觉得圣母在痛苦中微笑。

    她对那个作品的理解是因为玛丽亚认为自己有个勇敢的儿子,而且,还有什么理由让一个成年男子躺在母亲的怀中看着不那么突兀的?

    虽然玛丽亚的面容依旧如同少女,岁月仿佛定格在她诞下他的时候,可是圣子已经长大了,从坐在她膝盖上跟她闹脾气的婴儿变得比她还高,可是她怀中的儿子已经失去了生命,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

    与其说是他给予了石头生命,不如说是他将困在石料中的灵魂解放了出来。

    她没有去过罗马,却看过很多旅游者去那里游览后拍摄的照片,通过想象力,她觉得自己如同身临其境。在西斯廷的天顶画中,不论是亚当还是执行末日审判的圣子都是正值壮年,没有让人不忍直视的衰老,也没有稚子的脆弱。可惜活人的生命无法像雕塑、绘画般停留在那一刻,就像那个斯芬克斯的谜题,由清晨走向傍晚,由晓色变成暮色。

    行星周而复始得绕着圈旋转,人死亡了却不会复活,岁月叠加在人们身上总会带来一些改变,有些是我们喜闻乐见的,有些却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比如美人脸上的皱纹,又或者逐渐松弛的肌肉。

    这教堂即举行新生的洗礼,也举行老人的葬礼,从它建成之日就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儿子与父亲、祖父所看到的几乎是一样的光景,而他们也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论是外表还是性格。

    这算是生命的延续么?

    当父亲死亡,儿子又继续他生命的轨迹。

    尽管巴洛克起源于矫揉主义,但它带来的是冲击力,如同天降陨石,给这个一成不变、循规蹈矩的世界带来冲击和改变。

    当充满巴洛克风格的巴赫的曲子在这座哥特式教堂里响起的时候,“改变”已经悄然发生,她也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以前威尼斯人在教堂里演奏巴洛克音乐的时候都被主教训诫了。

    不过天体也在演奏一首无声的音乐,有人听到了这首无声的歌,才有了开普勒定律,以及受其启发的牛顿推算出的万有引力定律。

    她听说贝多芬写了一首关于魔笛的变奏曲,曲名叫《知道爱情的男人》,希望等离开了教堂后迪波尔先生还能为她演奏一下。

    尽管魔笛也是在表演光明战胜黑暗的主题,可是讲的却是古埃及的故事,这种“异教”题材还是不要在这里演奏了。

    只要心里不想着去偷,哪怕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就这么放在那儿也不会有人去动它的,当人们明白了什么是罪,才知道什么事不该去做,这比任何先进的防盗措施都好用。

    反而防盗措施越先进,人们越跃跃欲试,想要挑战“不可能”。

    让人感到遗憾的是,最终教堂里的名画还是失窃了,神父们根据照片复制了一副放在了墙上,并将它的遭遇写了个牌子立在了一旁。

    这是一种无声的谴责,当然,偷画的人也可以充耳不闻,享受卖掉偷来的名画后得到的大额财富,买画的人也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将之放在自己的私人收藏里。

    比起证明神是否存在,人类更迫切需要解决的是过去的伦理崩塌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再管用的问题,人们不再惧怕死后会下地狱,因为这世界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人们不再惧怕死后接受永恒的惩罚,活着的时候也就肆无忌惮了。

    上流社会有很多人想要挤进去,可是能留下的很少,很多家庭都无法摆脱“富不过三代”的“诅咒”,谁会花心思在这种呆不长久的人身上呢?

    如果有人认同了这个“规则”,那他就“理解”旧贵族不能容忍新贵族、不和他们平起平坐了。

    只要参加的人全部都同意的事,对每个人来说就不是不公正的,努力让自己的家族延续4代以上,成为名门望族,美第奇家族就是这么做的,为了成为“真正的”贵族,他们甚至抛弃了为教皇打理产业的银行家身份。这项业务被富格尔接手了,而富格尔能左右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竞选不只是因为手里的金币。

    贝多芬的曾祖父在梅赫伦是开面包铺的,欠了一大笔债跑到了波恩,从贝多芬的祖父开始他们家就是音乐世家了。

    贝多芬的父亲约翰想要将他培养成第二个莫扎特,而约翰不仅是个醉鬼,还时运不济,1784年时对约翰一家还算友善的选帝侯和内阁相继去世,在新上任的选帝侯宫廷中,约翰完全失去了依靠,又加上他犯了欺诈罪,是选帝侯一时心软,才没有将他逐出宫廷。

    父亲不能帮他什么,贝多芬前往维也纳,见到了31岁的莫扎特,然后他认识了华尔斯坦伯爵,有了艺术事业和经济上的支持。1790年他认识了海顿,并拜他为师,到了1792年,22岁的贝多芬在海顿等人的支持和鼓励下离开了波恩,开始定居在维也纳,从某个意义上来说算是自立门户了。但无拘无束的生活让他也惹上了一些坏毛病,导致耳聋,他和父亲约翰谁才是更需要谁的包容和谅解的“浪子”呢?

    明明迪波尔的音乐不能给她带来愉悦,她还是愿意听,她这是怎么了?

    是因为他是名人?她听不懂会显得自己很没水平?

    治疗并不总是让身体舒服的,矫正和手术都会带来痛苦,可是她需要矫正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万幸的是迪波尔要举行巡回演出,第一站是法国巴黎,他正好与她同路。

    在路上她可能会弄明白吧。

第三十九章 变奏的魔笛(上)

    “请坐。”

    阿不思·邓布利多指着一排并排放着的椅子,对还在读书的波莫纳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校长?”她十分紧张得问。

    “哦,菲里乌斯没有告诉你么?”阿不思惊讶得问。

    她摇头。

    “这和我的一个小爱好有关。”邓布利多在一个位置坐下后对垂下的帷幕说“你可以开始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天蓝色的帷幕自己飘了起来,紧接着她就看到了穿着燕尾服的拉文克劳院长费力维,他朝着两人鞠躬,然后像挥舞指挥棒一样挥舞着魔杖,紧接着那些乐器就自己飘了起来。

    “这是菲里乌斯为万圣节准备的音乐,他想让我鉴赏一下。”阿不思解释道。

    “什么?”她费解得问。

    “你什么地方弄不明白?”阿不思说。

    “为什么,我只是个学生?”波莫纳又一次费解得问。

    “我听说布莱克先生打算趁着周六去霍格莫德的机会,通过飞路网到伦敦的破釜酒吧,然后去现场听披头士的演唱会,这事你知道么?”

    波莫纳跟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坐下吧,我不是让你告密的。”阿不思带着笑意说“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

    波莫纳立刻在阿不思旁边的位置坐好了,实际上之前西里斯确实邀约了她一起去听披头士的演唱会,当然不是他们两个去,还有同样对麻瓜摇滚好奇的詹姆波特。

    “放轻松点,你是在享受。”阿不思在一旁轻松得笑着说。

    她还是觉得很紧张。

    “我有一个朋友。”阿不思轻柔得说“他并不是个善于倾听的人,有时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将音乐当成了一种背景音。”

    “难道不是么?”波莫纳反问。

    “告诉我你是怎么认为的?”

    “如果要跳舞,就必然要有音乐。”

    阿不思想了一下后说“你是说类似装饰物?”

    “什么?”

    “有个人你需要知道一下,他的名字叫做贝多芬,他是个很有名的音乐家,我想很多巫师都知道他。”阿不思说“是他把用于娱乐消遣的音乐变成了一种需要严肃、认真、安静得去鉴赏的艺术品,也就是说你必须认真得去倾听,才能听懂其中的玄机。”

    “咳咳”。

    她看了眼菲里乌斯,他正瞪着他们。

    “认真听吧,等会儿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阿不思带着微笑说完,就不再继续解释了,留下波莫纳僵硬得坐在旁边。

    这时长笛的声音已经如流水般缓缓蔓延开来。

    迪波尔演奏的曲子是圣母颂,虽然乔治安娜让他给一些“惊奇”,他却没有那么做。据旁边的教士们说,这位先生是柏林宫廷教堂的首席大提琴手,曾经为腓特烈大帝献奏,并且与贝多芬、莫扎特合作过,还是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二世的音乐老师。

    从17世纪开始,人们已经发现了音乐需要高音、低音和中间音混合,形成和声,曲调听起来才优美。巴赫的平均律做得非常巧妙,好几个声部藏在一段旋律里,以至于独奏而无伴奏都不会觉得不完整。

    今天这位大师在教堂独奏,主要是想试听一下乔治安娜所说的被天使亲吻过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米开朗基罗除了雕塑技艺精湛,还有他他关注每个故事后的人物。在圣经中并没有描写圣家族吵架的场景,但小孩子和母亲吵架有什么奇怪的,有的小孩还离家出走。

    《圣母怜子》中虽然玛丽亚的面容依旧如同少女,岁月仿佛定格在她诞下他的时候,可是圣子已经长大了,从坐在她膝盖上跟她闹脾气的婴儿变得比她还高,可是她怀中的儿子已经失去了生命,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

    与其说是他给予了石头生命,不如说是他将困在石料中的灵魂解放了出来。

    在西斯廷的天顶画中,不论是亚当还是执行末日审判的圣子都是正值壮年,没有让人不忍直视的衰老,也没有稚子的脆弱。可惜活人的生命无法像雕塑、绘画般停留在那一刻,就像那个斯芬克斯的谜题,由清晨走向傍晚,由晓色变成暮色。

    行星周而复始得绕着圈旋转,人死亡了却不会复活,岁月叠加在人们身上总会带来一些改变,有些是我们喜闻乐见的,有些却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比如美人脸上的皱纹,又或者英雄身上逐渐松弛的肌肉。

    这教堂即举行新生的洗礼,也举行老人的葬礼,从它建成之日就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儿子与父亲、祖父所看到的几乎是一样的光景,而他们也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论是外表还是性格。

    这算是生命的延续么?

    当父亲死亡,儿子又继续他生命的轨迹。

    尽管巴洛克起源于矫揉主义,但它带来的是冲击力,如同天降陨石,给这个一成不变、循规蹈矩的世界带来冲击和改变。

    当充满巴洛克风格的巴赫的曲子在这座哥特式教堂里响起的时候,“改变”已经悄然发生,她也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以前威尼斯人在教堂里演奏巴洛克音乐的时候都被主教训诫了。

    不过天体也在演奏一首无声的音乐,有人听到了这首无声的歌,才有了开普勒定律,以及受其启发的牛顿推算出的万有引力定律。

    她听说贝多芬写了一首关于魔笛的变奏曲,曲名叫《知道爱情的男人》,希望等离开了教堂后迪波尔先生还能为她演奏一下。

    尽管魔笛也是在表演光明战胜黑暗的主题,可是讲的却是古埃及的故事,这种“异教”题材还是不要在这里演奏了。

    只要心里不想着去偷,哪怕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就这么放在那儿也不会有人去动它的,当人们明白了什么是罪,才知道什么事不该去做,这比任何先进的防盗措施都好用。

    反而防盗措施越先进,人们越跃跃欲试,想要挑战“不可能”。

    让人感到遗憾的是,最终教堂里的名画还是失窃了,神父们根据照片复制了一副放在了墙上,并将它的遭遇写了个牌子立在了一旁。

    这是一种无声的谴责,当然,偷画的人也可以充耳不闻,享受卖掉偷来的名画后得到的大额财富,买画的人也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将之放在自己的私人收藏里。

    比起证明神是否存在,人类更迫切需要解决的是过去的伦理崩塌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再管用的问题,人们不再惧怕死后会下地狱,因为这世界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人们不再惧怕死后接受永恒的惩罚,活着的时候也就肆无忌惮了。

    明明迪波尔的音乐不能给她带来愉悦,她还是愿意听,她这是怎么了?

    是因为他是名人?她听不懂会显得自己很没水平?

    治疗并不总是让身体舒服的,矫正和手术都会带来痛苦,可是她需要矫正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万幸的是迪波尔要举行巡回演出,第一站是法国巴黎,他正好与她同路。

    在路上她可能会弄明白吧。

第四十章 变奏的魔笛(中)

    “肯定是他。”西里斯毫不犹豫得说“除了他还能是谁?”

    “你指的是谁?”波莫纳问。

    “鼻涕精。”

    “你把计划告诉他了?”

    “他父母取的是什么名字?”西里斯完全不管她在说什么,自顾自得说着。

    波莫纳翻了个白眼。

    “没准是猪头酒吧的老板说的。”詹姆拿着新买的扫帚说“他是校长的弟弟。”

    “为什么他要告诉校长?”西里斯困惑得看着詹姆。

    “因为他是校长的弟弟。”詹姆重复了一遍。

    西里斯仿佛觉得他不可理喻似的,跳到了放魁地奇用品的箱子上。

    “所以你的计划是通过猪头酒吧的飞路网去伦敦?”波莫纳问。

    “没错。”

    “为什么你不相信是猪头酒吧的老板告诉校长的?”波莫纳问西里斯。

    “我也有个弟弟,我就不会告诉他任何事。”

    波莫纳想起了西里斯的弟弟雷古勒斯,他和西弗勒斯一样,住在“doomroom”里面。

    “不是所有兄弟都和你们一样。”波莫纳说。

    “你以为兄弟之间的感情一定很好,无话不谈吗?”西里斯从箱子上跳下来“走吧詹姆,这里太无聊了。”

    “我觉得你该少和那小子一起呆着。”詹姆在走之前对波莫纳说,然后穿着魁地奇训练服的两人拿着箱子一起朝着球场走去。

    “难以置信。”

    紧接着她又想起来了,等会儿要举行魁地奇比赛,但西弗勒斯不会参加这种“浑身臭汗”的运动,所以,詹姆和西里斯应该不会在赛场上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过她也不确定在比赛结束后他们会不会去找西弗勒斯的麻烦,总之她转身去找西弗勒斯去了,希望他能警惕点,近段时间小心“劫道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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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后咏叹调是歌剧魔笛之中比较有名的一段,是莫扎特为他的表姐,一位花腔女高音歌手专门谱写的,因为其演唱难度很高,后来成了花腔女高音歌手是否达到标准的“试金石”。

    不只是独奏困难,独唱也同样困难,尤其是没有任何伴奏的清唱,更是考验演唱者的唱功,格拉西尼就是这样一位可以清唱的歌剧女明星。

    迪波尔有一个弟弟,他是个小提琴手,也曾经和贝多芬合作过。

    这让乔治安娜想起了一段让她很不开心的事,以至于当唱诗班表演的时候,她差点拒绝与迪波尔同行。

    在苏瓦涅森林一带聚集了很多强盗,原本在路易十三时期修了一条驿路,从布鲁塞尔、昂吉安、瓦朗谢纳、康布雷,经过贡比涅后就可以去巴黎了。

    可是等哈布斯堡获得了西属尼德兰后这条路就被破坏了,只有法国境内的那一段还保留着。

    就像腓特烈大帝说的,修路等于是方便敌人进攻,至少破坏了道路可以阻拦法军前进的速度。

    提起巴洛克风格最具代表的建筑群就是凡尔赛,但是巴洛克最早的收藏者却并非法国王室,而是哈布斯堡家族。奥地利的美泉宫早于凡尔赛修建完成。

    可能是因为皇室爱用金色的关系,导致人们以为金碧辉煌、极尽奢侈就是巴洛克。

    通俗的说法,巴洛克的目的是让人目瞪口呆,让人产生顶礼膜拜的感觉,这很适合太阳王路易十四。无论是盛装典礼还是华丽演出,其作用都是为了“太阳王”金光灿灿的形象。

    然而太阳王这个称号并不是他登基后就立刻有的,在法荷战争结束后,法国取得了胜利,开始称霸欧洲,路易十四这才有了“太阳王”的称号。

    路易十三时期的联省与法国有亲密的联系,因为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哈布斯堡家族,不论是西班牙还是神圣罗马帝国都被哈布斯堡家族统治着,也因此路易十三时期的法国某种意义上保护着新成立的联省。

    可是这种关系因为“遗产战争”而破灭了,路易十四的王后是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的长女,腓力四世死后,路易十四以皇后的名义要求继承西属尼德兰。

    这时英国处于克伦威尔的统治之下,英国国王查理二世流亡法国,二者结成联盟,计划一起攻打荷兰,在法荷战争爆发的同时,第三次英荷战争也随之爆发,这时年轻的奥兰治威廉三世登场,他挖开了阿姆斯特丹的海堤,暂时阻挡了法国的陆军,并在1673年赶走了联军,成为了各省公认的大执政。

    太阳王取得法荷战争的胜利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还有外交、关税、经济等等,法国用重金拉拢北欧的瑞典,诱使其攻打德意志地区,让勃兰登堡和神圣罗马帝国抽回援助荷兰的兵力。当时勃兰登堡的选帝侯是腓特烈·威廉,是腓特烈·威廉一世的父亲,腓特烈大帝的祖父,迪波尔担当音乐老师的腓特烈·威廉二世的曾祖父。

    在那次抵抗瑞典人的过程中,腓特烈·威廉选帝侯取得了胜利,而丹麦见瑞典战败,趁机与荷兰结盟,一起发动了斯科讷战争。即便当时瑞典战败了,但是在胜利国法国的调节下,斯科讷还是归还了瑞典,但路易十四只得到了半个弗兰德斯大区和埃诺大部分法语地区。

    到这时那条通往布鲁塞尔的路还存在着,荷兰获得了关税优惠,如果没有贸易,要这关税优惠干什么?等1748年《第二次亚琛条约》签订,奥地利获得了原本的西属尼德兰,当时执政者也变成了玛丽亚·特蕾莎,她与腓特烈大帝是同一时期的人,那条路也是在那段时间被毁的。

    荷兰盾曾一度用塔勒作为换算单位,不只是因为塔勒是神圣罗马帝国的货币,还因为奥地利人用塔勒币与奥斯曼帝国进行贸易。先不管奥斯曼帝国的帕夏、苏丹、大君混战的问题,地中海贸易的收益还是很可观的,法国产的呢绒土耳其人很喜欢,但因为土耳其财源开始枯竭。致使朗格多克的呢绒无法销往土耳其,这时马赛通过在米兰轧印着玛丽亚-特蕾莎的塔勒币,让城市勉强逃脱了困境。

    商业总免不了需要现金,奥斯曼帝国没有现金了,法国人不找到现金注入这个系统中那就没法干了。这就跟小威廉·皮特在西印度群岛干的事差不多,丹麦需要银币作为克朗币值的储备,整个欧洲都没白银,他们只好去西印度群岛,按照英国的指示开展贸易。

    在西班牙强盛时,他们的金银币也是邻国广为通行的流通货币,以至于法国国王都不得不放弃继续铸金埃居,改铸于皮斯托尔等价和成色都相同的金路易,同样英格兰也在铸造金幾尼。

    而同样有铸币权的德意志诸侯所产的币,有的就薄薄得包一层银,等那层镀银没了,就露出里面的铜,这种小铜板和法国的辅币一样,被千万双手拿过后都发黑了,这种“黑币”自然低于面值,无论在国内国外出手,对王公们都是一本万利的事。这种“洛林苏”被走私运往法国,然后又经过与法国接壤的国境线,将法国的金路易运到王公们的领地。法国为此怒不可遏,厉声恫吓,走私者一旦被抓住,立即予以严惩。但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生意没人干,不然有些人怎么会跑去当强盗呢?

    本来有100个马穆鲁克当护卫已经够了,不过波拿巴送了乔治安娜一些珠宝,其中包括一颗很大的“莫卧儿钻石”,它太沉了,只能当腰带,这东西要是拿去卖了一辈子吃穿不愁,前段时间法国派了军队镇压土匪和流民,但只是法国境内,那些匪徒长了脚会跑,他们可能躲到法国边境这边了,天知道有多少劫匪在苏瓦涅森林里等着她。

    她要跟着波拿巴去阿登森林的要塞城市也行,但那会拖慢他的速度,更何况怎么能不去布鲁塞尔呢?

    去布鲁塞尔就意味着从布鲁塞尔到法国边境的这一段她只能靠自己穿过去,当然,她也可以赌强盗不敢动她。

    1688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在巴尔干与土耳其人作战的时候,路易十四趁机对莱茵河谷发动攻击,利奥波德与奥兰治的威廉三世组建了反法同盟,与三十年战争时期如出一辙。

    当西线战云密布的时候,成群的奥斯曼帝国战俘和随军女眷在维也纳的奴隶市场上被公开拍卖。

    固然用银做成枝形吊灯很好看,不过,缺钱的时候也要把吊灯取下来熔成银币,尽管制造这些吊灯花的钱比融化了之后制造的银币要多。

    有人也许不愿意捐款救国,可是买奴隶的钱倒是有的。

    只要想到安德罗马克的境遇,就明白当亡国奴是个什么滋味了。

    东罗马帝国皇后狄奥多拉说过:“如果只有在逃跑中才能寻求安全、而没有其他办法的话,我不选择逃跑的道路。头戴皇冠的人不应该在失败时苟且偷生。我不再被尊为皇后的那一天是永远不会到来的。”

    也许乔治安娜不会头戴皇冠,可是她是个自由人。

    如果到了那一刻,她会选择使用魔法,霍格沃茨之战时她还对付过巨人。

    多少个麻瓜是一个巨人的对手呢?

第四十一章 变奏的魔笛(下)

    “是我干的。”斯内普一边收拾着魔药实验用的仪器一边说。

    “什么?”波莫纳惊讶得说。

    他用一种“你很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

    “不……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困惑得问。

    “詹姆·波特想约莉莉一起去,你知道外面现在有多乱么?”他用一种生硬的声音说“我不相信他们俩能保护她的安全。”

    她沉默了片刻,斯内普见她不说话,继续清洗坩埚。

    “我告诉莉莉,詹姆喜欢她,她不相信。”

    “所以你告诉校长,让他阻止他们约会?”波莫纳问。

    他很生气得将洗好的坩埚放在一旁,发出难听的噪音。

    “还有你也是,为什么要答应?”他用责备的语气问。

    “我没听过演唱会。”她诚实得回答。

    “所以你就同意西里斯·布莱克的邀约了?”

    她觉得他很莫名其妙。

    而斯内普已经转身离开了魔药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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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安托瓦内特被称为“赤字皇后”,其实通常当财政出现赤字的时候,除了加税、节省开支之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印钱。

    铸造硬币的速度和成本都不如纸币,因此恶性通货膨胀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作为一个中央集权制的国家,马赛并不像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那样有铸币权,通常银锭制造出来的银币要多很多,因为不论是金币还是银币都要掺杂其他金属,否则像黄金和白银这样的软金属很容易磨损。

    其实黄金、白银是恒星死亡时通过嬗变形成的,并非通过古代所谓的炼金术,或者说是某些人以为的落后的化学。恒星死亡之前必然会经历一个膨胀的过程,而恒星的膨胀并不是临近死亡时才开始,它一直在膨胀,只是在临近死亡时会加速膨胀,如太阳,它在刚刚诞生时只有现在的太阳体积87%左右。

    然而太阳这样小质量的恒星无法产生太多金银,它的质量太小,核聚变到了一定阶段以碳为主的核心会收缩,而更大质量的恒星则以铁为核心收缩。

    太阳只是一个天体,它并不值得崇拜,它就和太阳系里其他的行星一样,是从上一个恒星的死亡后、挣脱黑洞的引力留下的残骸里形成的。地球上的黄金和白银有可能是上一颗恒星爆炸残留的灰尘里留下的,也有可能是被称为“星际旅行者”的流星带来的,它们来自别的星系,这些星系可能并没有孕育如地球一样的生命,因为它们的恒星太大了,然而当超新星爆炸时却会产生比太阳这类大小的恒星更多的贵金属,它们附着在流星上,来到了地球。

    在冥古宙时期,地球还处于熔融状态,并没有形成陆地,地表到处都是岩浆,如同一个炙热的岩浆球,坠落在岩浆湖里的流星就像落入热水中的方糖,很快就消失了,但它所携带的物质却进入了地球的循环系统里,有的来到了地表,有的来到了地幔。

    由于黄金属于惰性金属,它很难与其他物质发生化学反应,只有水银能溶解黄金。人们开采到黄金的时候,它还保持着自己的金属光泽,淘金者们甚至可以在淤泥中找到黄金颗粒。

    白银同样也是惰性金属,可它比黄金容易氧化,银氧化后就会变黑。铜氧化后通常会形成铜绿,但铜氧化的产物不只是铜锈一种,也会产生黑色的氧化铜,翠绿色的铜锈需要水参与,当铜器放在干燥的沙漠里时,它形成铜锈的速度就会慢很多,越潮湿反应速度越快。当“黑币”表面的白银被磨掉后,合金铜暴露在空气中,要让这种合金铜呈现和白银氧化后一样的黑色也是需要一定配方和技巧的,铜也是一种不活泼的金属,氧化铜虽然是黑色,但它需要高温才会生成。

    大多数人类的体表温度不会超过40摄氏度,所以“黑币”表面是什么化学成分需要进行检验。有可能是发黑的油脂,平民用它购买日用必需品,一辈子他们都难得见上一次金路易。

    那个发现路易十六的士兵说他是通过钱上路易十六的头像辨识出乔装打扮的国王,这确实有可能,因为士兵的军饷有时是金币。

    但也有可能是有人教他那么说的,很有可能就是控制国王马车马匹的那几个人,这样可以阻止他们称乱逃跑,不过路易十六选择说服当地人放了他们,如果大家都想放过国王,控制了他的马也没用。

    大多数人都已经被他说服了,直到市长夫妇出现,这时王后开始哀求市长夫人……

    决定生死往往是在转瞬之间。

    1790年法国破产后,为了摆脱财政困境,除了将大量教产没收,指券这种以土地作为担保,类似纸币的有价证券开始无限量发行。

    普鲁士的货币也用的是塔勒,在1753年腓特烈大帝设置统一的标准前,德国的币制非常混乱,再加上关税,使得各个邦国之间的物资和人口都难以流通。

    随着岁月的流逝,玛丽亚·特蕾莎硬币越铸越多,其实用性也增强了,而且在近东地区,硬币还被当作装饰品和珠宝,衣着华丽的特蕾莎的半身像看着很精美,这导致奥地利塔勒在东地中海贸易中赢得了公认的地位,以至于玛丽亚·特蕾莎去世后奥地利依旧在铸造她的塔勒,而非她继任者的头像。

    1784年奥斯曼苏丹还与奥地利签署了一项条约,德意志商人无需就非奥斯曼货币支付进出口税,他们也不需要在入境时将持有的货币转换成奥斯曼货币。

    黎凡特是一个不精确的地理名称,指的是中东托罗斯山脉以南、地中海西岸、阿拉伯沙漠以北和上美索不达米亚以东的大片地区,这片区域从中世纪开始久担当着东西方贸易的重要角色,因为玛丽亚·特蕾莎塔勒在那里大量出现,所以它也叫黎凡特塔勒。

    金茨堡位于多瑙河边,以前那里是制作黎凡特塔勒的地方,后来奥地利在战争中失利,铸币的模具被运往了维也纳。

    这种硬币不只是用来贸易,还被奥斯曼的大君们用来支付军费。不过他们没有模具,于是把金银交给了西方的“经济人”,靠出口黎凡特塔勒也能成为一桩生意。

    要干这一行需要懂外汇等金融知识,有些人也直接赚佣金,但他们要负责把钱运到奥斯曼帝国指定地点,类似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承包了西班牙银币的运输,他们有自己的船队,为了防止海盗还会有武装,马赛商人从一定程度上封锁了地中海近海航运。

    《坎坡福米奥》让奥地利失去了比利时和大片的意大利土地,却得到了威尼斯、的里亚斯特、特拉半岛核达尔马提亚沿海地区,也就是亚得里亚海,另外还有四艘属于威尼斯的大帆船,以此为基础,奥地利可以发展自己的海军。

    虽然从奥地利到的里斯特需要绕过阿尔卑斯山,但它至少是一个出海的港口,奥地利目前并没有成为完全的内陆国家。

    荷兰西印度公司找上了乔治安娜还有里昂人,他们看上了占法国进出口贸易总额三分之一的咖啡贸易。

    货币并不是唯一的流通工具,在古代缺乏金银的时候,人们还用过胡椒、丝绸、盐等作为通货,土耳其人也可以用他们的咖啡和法国人交换呢绒,这样濒临解体的朗格多克工业区也能继续存在下去,目前他们是靠军队的制服来勉强支撑。

    会那么简单吗?

    她回忆着那个扯着黑色的斗篷,如同张开翅膀的蝙蝠般在霍格沃茨大步流星、所到之处如摩西分开红海般穿过人群的斯内普,谁能想到他读书的时候的惨样。

    西里斯和詹姆不同,他的“恶作剧”有时挺危险,有一次还把西弗勒斯引到变身的莱姆斯·卢平面前,如果不是詹姆用自己的阿尼玛格斯挡住了莱姆斯,西弗勒斯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甚至更糟,变成狼人。

    西里斯对待朋友很忠诚,对敌人可不一样,可是从阿兹卡班越狱回来后他变了很多,每一次凤凰社开会,西弗勒斯总是能很轻易就激起西里斯的怒火,斯内普当时的表情就和阿不思看到他痛不欲生得听室内乐时一样愉悦。

    他没说他恨音乐,不过他每次阴郁着脸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很恨它。

    这发生在莱姆斯担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之前,因此可以确定和纳威的博格特,以及那节课上放的音乐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莱姆斯身份暴露走了,在接下来的一年纳威遭到了报复,斯内普居然让他解剖和他的宠物来福长得差不多的有角蟾蜍。

    如果他将来来找她的话,会怎么惩罚她呢?

    即便她想用另外的人让自己忘记他也很困难,看来这一点他们俩倒是挺像。

    披头士有一首歌名叫《yesterday》:

    Yesterday,allmytroublesseemedsofaraway,昨天,我的所有问题好像都已远去,

    Nowitlooksasthoughthey’reheretostay,现在又看起来他们还在,

    Suddenly,I'mnothalfthemanIusedtobe,突然,我不是从前的我了,

    Theresashadowhangingoverme,阴影笼罩着我,

    WhyshehadtogoIdon'tknowshewouldn'tsay,为什么她必须离开,我不知道,她也没说,

    Isaidsomethingwrong,nowIlongforyesterday,我好像说错了点什么,现在我十分渴望昨天。

    那次没有看成披头士的演唱会真是太遗憾了,可恶的“snitch”,真是坏人好事。

第四十二章 光明之屋(上)

    在听完了演奏后,乔治安娜在教士的引领下去找罗屈埃洛尔大主教,今天他不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在圣器室,乔治安娜站在门外等候。

    大主教正在擦拭一个托架,那是弥撒时用来拜访圣经用的。欧洲最早的印刷品古登堡卖的是半成品,买主需要自行装订成册,这并不是因为他偷懒。

    古登堡圣经不仅比当时流行的手抄本大了好几倍,而且还用了加大加粗的字体,以方便距离较远的人能看清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必须用新的字模。

    当时的手抄字体用的是哥特字体,有些地方线条很窄,很容易折断,而且印刷用的纸也不能继续用羊皮纸,不仅墨水不容易干,还特别重,一册圣经印刷下来估计要有75公斤,和一个成年男人差不多重了。

    古登堡经过了大量的实验后才取得成功,为此他负担了贷款,足够在美因茨买好几套房子了。

    那时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是西吉斯蒙德,他曾担任勃兰登堡选候、德意志国王、波西米亚国王、匈牙利国王、波兰国王,是颁布金玺诏书的查理四世的次子,卢森堡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是他将勃兰登堡侯爵和选帝侯送给了霍亨索伦家族。

    因为他死后无男性继承人,皇位由其女婿哈布斯堡的阿尔伯特二世继承,由此开始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冠就掌握在哈布斯堡家族的手中。

    他在位期间曾经组织十字军东征,同时也主持结束自格里高利十一世后天主教大分裂,完结了三个教皇的闹剧。

    登基的时间和统治的时间不一定是重合的,比如查理四世统治神圣罗马帝国的时间是1346年开始,他的加冕是在1355年。而就在教皇格里高利十一世去世的同一年的11月,查理四世也死了,到西吉蒙德开始统治神圣罗马帝国则是在1410年,在这段期间神圣罗马帝国要面对来自帖木儿的威胁,蒙古人已经在安卡拉战役中大败奥斯曼帝国,俘虏了奥斯曼苏丹,又加上那段时间接近世纪交替,对千禧的忧虑以及黑死病,让人们觉得马上审判日就要到了。

    在分裂期间很多方案被提出来讨论,却没有一个看着有希望,西吉蒙德被认为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皇帝,会说多国语言,却热衷参加马上标枪的骑士比赛。

    15世纪拜占庭帝国还在苟延残喘,但除了一些港口城市外,几乎已经被奥斯曼帝国占领了,拜占庭帝国还要向西方求救。

    失去了君士坦丁堡、失去了拜占庭帝国缓冲,有人传说匈牙利的名字源自于阿提拉和他率领的匈奴人,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匈牙利本就是马扎尔人建立的,13世纪时他们曾遭到蒙古金帐汗国的攻击,这才与西欧其他文明联系密切起来。

    这次匈牙利成为抗击蒙古的最前线,这道屏障如果被突破了,欧洲又将被劫掠,恐怖气氛不亚于“上帝之鞭”阿提拉,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情“文治”。

    这些情况促进了大量的阅读需求,古登堡有什么理由不印刷《圣经》呢?

    活字印刷术并不适合象形字为主的中文,却很适合拉丁文、德文等。古登堡不仅要求效率,还要求印刷出来的书比手抄本还要整齐,价格低、产量大,由于皮纸价格高昂,为了节省成本,古登堡将别人不要的旧书用来装订新书。

    这些书里不全是圣经,神学院不仅仅是研究圣经,他们还会翻译荷马、苏格拉底等古希腊文人的作品。古登堡首先是个商人,然后才是文化的推动者,而且他还没有记账或者有记账的习惯,但账册失窃的问题。

    他印刷了什么无人知晓,知道秘密的人也不会说。

    这时大主教已经祝圣完毕,他转身来到了乔治安娜的面前,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她尴尬得笑着对他说。

    “什么好消息?”

    “第一执政同意你们开设非中世纪的学校。”

    “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生活在中世纪了,该有与时俱进的思想。”

    大主教看着有点生气。

    “这是又要一次宗教改革吗?”大主教问。

    “什……不!”她大叫着。

    “那我该怎么理解呢?”

    “您要先弄明白自己生活在哪个世界里,现实比逻辑重要,改观比争论重要。”她又把中世纪人们如何推翻古希腊学者们的发现,认为地球是平的推理跟他说了一遍“地平说符合逻辑,却违背事实,我们不能说服人们去相信错误。”

    “主怜悯我们。”大主教闭着眼睛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凯撒又要插手归上帝的事务了。”

    “我想他不是那个意思。”她有些疲惫得说“现在的情况又不像400年前。”

    大主教睁开了眼睛。

    “我那天对您没全说实话。”她挣扎了一下后说“我给骑士团取圣凯瑟琳这个名字不只是因为阿伦贝格公爵的墓地,还有那天您带我去圣凯瑟琳教堂,还因为1378年,格列高利十一世在来自锡耶纳的凯瑟琳的说服下离开阿维尼翁回罗马。”

    “你看到了什么?”大主教说。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乔治安娜回答“我想你会失望,我没有看到天堂、炼狱或者地狱。”

    “但我听说你有预言的能力。”大主教说。

    她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说谎。

    如果诚实得告诉大主教,他又会怎么跟波拿巴说呢?

    波拿巴还安排人监视着她,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这即是因为他生性多疑,也是因为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根基,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我知道教皇在担心什么,他在担心高卢教会分裂出去,尤其是那些向宪法宣誓的主教。”乔治安娜低声说“但我要告诉您的是,我更担心虔信派和战争孤儿院,那些孩子已经因为战争遭到了那么多痛苦。”

    “你是说,想成立与虔信派学院对立的学校?”大主教问。

    “不,我不想对立。”

    “您刚才提起了那段历史,那么您是否记得,在确定了新的papa之后,1378年以后在阿维尼翁的papa被称为‘对立教宗’?”大主教轻声说“还是我老糊涂了,不然我听不懂您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第四十三章 光明之屋(中)

    在1899年,神秘事务司的一个缄默人爱洛伊丝·敏塔布在实验中用时间转换器返回1402年,她“降落”的位置刚好在安卡拉战场附近,由于在混战中她遗失了时间转换器,导致她在那里困了长达五天。当她终于返回“现在”的时候,她的身体年龄增加了五个世纪,受到无法修复的损伤,最终在圣芒戈逝世。她的游历不仅导致了至少25位后代“从未出生”,而且导致了她回来后的星期二持续了两天半,而星期四则剩下了四个小时。

    奥斯曼苏丹“闪电”巴耶塞特一世利用安卡拉以东的森林设防,以降低帖木尔骑兵的机动优势,但帖木尔却率兵由南面迂回攻城。

    象棋里有“炮”这个棋子,它有时也被写作“砲”,在“尼克波罗”游记里,文天祥抗元屯兵所在的莲花山上就有填装了石弹的炮,那是康熙年间由汤若望制造的,用的是火药发射石弹。当时那种能“开花”的炮弹还没有被创造发明出来,它和用于攻城的弹丸不同,主要是用于杀伤,因为这种炮弹的杀伤力太残忍,1899年在海牙国际会议发表了一份宣言,禁止使用这种弹药。

    当时普遍认为明朝的火器可以克制蒙古骑兵,但是帖木儿的骑兵不完全采用的蒙古战术,帖木尔是突厥化的蒙古人,当时人类最好的冷兵器大马士革钢和最好的战马几乎都出自他的领土之内,而且其火器的丰富一点不输给明军。而且由于出自中亚,这些波斯人修建的坚固城堡,其防御力也远在夯土外包砖的中国城墙之上,他们的攻城能力也远在北元之上。

    将帖木儿的军队认为是铁木真手下那支蒙古骑兵是一种误区,等巴耶塞特看到安卡拉即将被攻破赶去支援的时候,帖木儿又发挥骑兵的优势,在大平原上与苏丹的军队交战,激战半天后巴耶塞特军中的鞑靼人和安纳托利亚联军先后倒戈,巴耶塞特本军随即崩溃,本人也被俘虏。但帖木儿获胜后并没有继续对奥斯曼帝国进攻,因为这时他收到了情报,明王朝内部发生内乱,明太祖朱元璋将皇位传给了孙子朱允文,朱棣起兵挥师南下,史称靖难之役,1402年的时候燕王朱棣攻下南京,战乱中朱允文下落不明,有传说死于宫中大火。

    不过因为从中国到安卡拉路途遥远,信使带来的消息是明王朝陷入内乱,帖木儿见有机可乘,迅速回师撒马尔罕筹备东征。

    这次战败让奥斯曼帝国元气大伤,缓解了拜占庭帝国的灭亡,却也解除了帖木儿的后顾之忧。然而等帖木儿回国的时候,燕王朱棣已经成了年号永乐的皇帝,等他率兵20万攻打明朝的时候已经很难攻克了,1405年他病逝于中亚,享年69岁,他的后代巴布尔创建了印度的莫卧儿帝国。

    之前乔治安娜和大主教的争论焦点在刑罚的问题上,虽然轮刑同样很残忍,但她这种“物尽其用”的冷酷还是遭到了大主教的谴责。

    她无法跟他解释,波拿巴不会放过那些对他图谋不轨的人,能维持现在这种比较和平的氛围,没有全城戒严,大家还能到广场上看“飞行表演”已经是得来不易了。

    因为约瑟夫二世拆了梅赫伦的城墙,这确实导致了当地的治安遭到了一定影响,今天菜贩们推举的代表对拿破仑遭到刺杀的事并没有怎么在意,他们更关心以后的生活。

    至于约瑟夫二世拆了梅赫伦的城墙大致有两个原因,腓特烈大帝时期普鲁士造了80门24磅炮,每一门重达1800磅,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霍亨弗里德堡战役和七年战争的洛伊藤战役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坚固的城墙在24磅炮的威力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轻易就被轰碎了,而维护这些城墙还要花不少钱,路易十四已经把巴黎的城墙给拆了,那就更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另一个就是贝居安女修院,从16世纪开始就少有人还对修会的生活感兴趣,但修会并没有完全消亡,甚至在哈布斯堡统治下的各省复兴。

    在经历了三十年战争及瘟疫后人口需要恢复,贝安居女修会一定程度会造成阻碍,但也不能直接勒令修女们还俗,那就只好把城墙给拆了,没有了阻碍,向往世俗生活的人就会离开修会了。

    有时比起同心同德,不如一个强大的敌人更有利于团结;和做对的事情比起来,容易的事干起来更轻松。

    在洛伊滕战役中,一颗子弹射从脖子射进了一个普鲁士军官的肩胛骨,刚好碰到了一个俘虏的奥地利士兵,这个士兵是比利时人,恰好毕业于里昂大学的外科学学院,可悲的是这个士兵已经失去了他的手术工具,因为俘获他的普鲁士士兵将之当成了战利品,但是该名士兵用鞋匠的一把钝刀为他做了手术。他幸运得活了下来,否则这世上就又会多一个寡妇和失去父亲的战争孤儿。另一个容克贵族军官则没那么走运,他只有17岁,还是家里的独子,却因为伤口恶化,看着死神一点点随着时间靠近,他甚至不能被运回故乡埋葬,而那个做手术的军官是唯一活着,知道他埋在哪儿的人。

    这个故事很适合拍反战的电影,战争给很多人带来苦难,然而乔治安娜有预感,“战斗牧师”的那种思想波拿巴是不会同意的。

    他曾经禁止了敬神博爱会的集会,这是一个挺“与世无争”的组织,没有搞阴谋也没有参与保王运动,所以当它被禁止的时候很难平息人心。波拿巴没有管那些“舆论”,让一个写了反宗教类书籍《宗教的起源》的作者成为了立法院主席,另外让宪政派的格雷古瓦神父填补元老院的空缺,好像那个签下了《教务专约》的人又站在了对立面。

    他私下里问过乔治安娜,知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新教最开始是因为反赎罪券而兴起的,马丁路德认为该通过虔诚的信仰来获得免罪,不在于本人的善行所积累的功德,而在于上帝恩典和个人对上帝的信仰。

    西吉蒙德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除了他之外,法国的查理六世和巴黎大学也倡议教会重新统一。

    对立教宗一开始称为敌对教皇、伪教皇,指的是那些具有争议的教宗选举而得到教宗名誉的人。当格雷高列十一世在罗马去世,罗马人希望将教会留在罗马,于是选了个意大利教皇,这引起了阿维尼翁教团的不满,他们声称这次选举是被胁迫的,然后就回阿维尼翁再次选举了。

    这场大分裂名义上是马丁五世结束,实际上阿维尼翁对立教宗一直持续到1437年,到了1449年就没有对立教宗了,最后一位对立教宗是萨伏依公爵菲利克斯五世,他是红衣伯爵阿梅迪奥七世的儿子,1416年西吉斯蒙德升其为公爵,他将领土一直扩展到利古里亚海岸。

    他利用残存的巴塞尔公议会选为教皇,等儿子成年后,他专心做教皇,一直到1449年他被尼古拉五世教皇劝退为止。

    奥斯曼苏丹有个头衔,名叫“神的影子”,等奥斯曼占领君士坦丁堡后,他们宣称自己是古罗马帝国的合法继承者,苏丹们偶尔会用凯撒和皇帝的头衔了。

    虽然奥斯曼帝国目前衰微,但奥斯曼帝国也是从阿拉伯帝国“超新星爆炸”后的尘埃中新生的恒星。也许又会有新的恒星自奥斯曼的尘埃中新生,而且就算没有奥斯曼帝国的威胁,还有其他国家,为了和平而放弃武力,甚至包括自保的能力在波拿巴眼里是不可能的。

    她不是反对虔信派,那会形成迫害,也不是反对哈勒模式,她觉得挺实用,但哈勒模式那种将战争孤儿培养成候补士兵的做法她无法苟同。

    她不知道怎么跟大主教解释,但生为女性,她知道女人牺牲出去玩的时间,就跟那首德语摇篮曲里唱的那样在家里无聊得带孩子,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他上战场当“炮灰”的。

    也有人不认同她的观点,在扩张的过程中,贵族得到了庄园,农民得到了农场,这种“有利可图的战争”比“无利可图的和平”更有吸引力。

    如果是蜜蜂寓言的作者,他可以把这个问题留给更明智的人,她又要交给谁呢?

    顺着流淌成小溪的鲜血,我小心翼翼得登上了小山,

    尸横遍野,幸存者站了起来。

    如果是用死亡圣器的复活石,站起来的可能不是“幸存者”,而是阴尸。

    看起来会动的不一定代表它还活着,就像格林德沃在国际巫师联合会复活的麒麟阴尸,“回来的”不是双胞胎麒麟中的一个,不论它怎么叫对方都听不到了。

    这被称为渎神,尤其是站在山巅,那么靠近天的地方。

    更何况格林德沃脚下踩着的不是“小山”,而是喜马拉雅山,是谁给了这个渺小的人类那么大的胆子?

第四十四章 光明之屋(下)

    影子该是黑色的,就像日食发生时月亮在地球表面投下的阴影,顷刻之间从白天变成夜晚,一切笼罩在黑暗之中。

    只是这黑暗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像埃及十灾发生时,黑暗持续了三天之久,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惊恐。

    在希伯来语中,adamqadmon的意思是最初的人,也被称为“最隐秘的人”,或被称为原人亚当,在希伯来《光辉之书》中写道:神的影子,从深渊的水中浮出,如同太阳一般升起,它的眼睛出现之时就创造了光,口出现之时就创造了灵,它的头部全部浮出水面,这是创世的第一天。

    它的双肩、手臂和胸部显现时就创造了大海和陆地、高山,随着“神的影子”逐步增大,所有的存在便开始增殖,“神的影子”、“最初的人”将气息吹进自己的影子,同时发出了“言语”,人类,被造吧!于是人类被创造了。

    “神的影子”具有一切神圣的光辉而闪耀,神是一切不可能认知的原理、无限的未知,就像合上的眼睛和睁开的眼睛,将眼睛闭上自然是一片黑暗。

    人的眼睛所能看到的则是所有已知,睁开眼看到的是“有限的存在”,万物都持有自己的特征和性质,这些特征来源自“无限”,但不是无限的全部。

    这个至高神的影子可能是受到波斯拜火教的影响,火是古代人黑暗中主要的光源,除非有月光,于是太阳和月亮被形容成了拜火教至高神的双眼,并且火具有净化万物的特性,阿胡拉马兹达可以用火来分辨善恶。

    以前有个阿拉伯的巫师,他写的书中提起过“影子”。就好比一个人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是他的影子,再在镜子的对面放一面镜子,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走廊”,走廊里有很多个他自己的影子,仿佛一瞬间他化身千万,然而这千万个影子与他有关么?

    人是立体的,镜子是平面的,油画根据不同深浅的颜色创造出立体的幻觉。金刚菠若蜜经写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比如水,它有湿的特性,人们一见便升起水的理解。佛教的相也是形容形象、状态的,但相是由心生,就如同悬崖上的花,你不见它,它在悬崖上,你在别处,此花与你的心同归于寂,你看到这花时,花也就映入了你心里,有了好看和不好看的区别。

    法具有真理和规则的特性,相则由六根、六识观察描写。当人们认为牛顿经典力学是真理的时候,又有了量子力学,经典力学在量子力学里面是不成立的。如果经典力学说的是无穷大,那么量子力学说的是无穷小,出身爱尔兰的乔治·贝克莱就无穷小量质疑牛顿,他是个虔诚的信徒,在都柏林的三一学院教授神学和古希伯来语,似乎科学和神学是对立的。

    谜和神是一个级别的,充满了无限的未知,好奇心能推动人前进的同时也会害死猫,就像从未见过火焰的小孩,他看着火焰,想去摸摸看,这是人类和很多哺乳动物探索和发现世界的方式之一,等他知道疼了,就知道火焰是危险的了。

    不同的是动物看到火会躲避,人类则明白用火的时候要小心谨慎,至少不像德拉科的跟班克拉布那样在有求必应屋里施放,本来他是要杀了赫敏他们的,结果自己葬身火海。

    光辉之书中,与神的接触是逐步褪去认知,当“未知”出现的时候,无限的神就出现了,但这和考试的时候猜不出试题的答案不一样。

    当罗屈埃洛尔大主教听到乔治安娜引用了《光辉之书》时,他并没有显得很生气,耶稣除了复活,还有一个神迹是站在水上,他所表达的形式和光辉之书中的原人亚当差不多。

    不要在意耶稣这个人的外形,他的身体并不是如普通人那样,由男女结合产生的,就像约翰福音中说的: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我们见过他的荣光,正是父独子的荣光。

    人体所需的物质在恒星死亡时就已有了,它通过“重组”改变了原本的形态,无法理解可以选择相信,继续探索下去;也可以选择不信,说这是一个女人的谎言,否则她未婚先孕,谁都不会与她结婚。

    物质界是人类堕落,这代表灵性质的人类穿上了动物的外壳,于是物质界出现了男人和女人,他们是不完全具有缺陷的存在,旧约中描述他们是吃了禁果后被逐出的伊甸园的,与光之巨人亚当嘉德蒙完全是两回事。

    研究透了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呢?中世纪经院派研究针尖上站着几个天使,神学院外面闹瘟疫,民众成群结队得死亡,医学这时更有用。

    宗教带来的秩序是法律无法做到的,这就像是布匹的经纬线,但在过去女性负担了很多罪,光辉之书中莉莉斯成了魔女,亚当则代表了创造者的角色。她自己的理解是,莉莉斯是破坏后,重新构建生命,在《死海文书》中红海指的是类似印度教破坏女神卡利玛的“血之海”,万物从血海中诞生,同时为了供养血海,莉莉斯也引诱人类和扼杀婴儿,这种行为很像恶魔,莉莉斯也被称为夜之魔女。

    辛苦得来的一切被夺走、破坏的感觉是痛苦的,尤其是孩子,于是人们将婴儿的摇篮围起来,避免莉莉斯将它偷走。

    可要是有缺陷的,比如多了一个手指的孩子呢?切掉那个多余的手指,他就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了。

    然而身体上的缺陷是可以看到的,有缺陷的灵魂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识别,让这种人掌握了力量带来的危害,比他不具备力量时造成的危害更大。

    即便是门徒之中也有犹大,他为了银币出卖了主,但复活的耶稣在山上向世人宣道时说过“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更何况犹大已经在树上吊死了,为他所犯的罪后悔、赎罪。

    但天主教里没有说耶稣原谅了他,一如圣路茂迪教堂的主保圣人,他谴责了刺杀他的两个人。

    乔治安娜希望那些逃到森林里的匪徒能够自首,通过判决得到应有的处罚。而不是现在这样,因为惧怕遭到酷刑,如同死士一样服毒。

    其实他们也可以选择不刺杀拿破仑,不过这些人在那一日之前都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如果刺杀成功了他们肯定出名了,即便不成功,他们也有可能和1799年在布鲁塞尔斩首的查理·亚克曼一样成为民间英雄。

    乔治安娜给小于廉准备的衣服是一个马鬃头盔,即使是大主教她也解释了一番,那是取自荷马史诗伊利亚特里的一幕,出战前赫克托尔将儿子抱起来,说这个孩子以后比他爸爸还要厉害。

    虽然是祝福的话,可是这个孩子后来被希腊人摔死了,大主教劝乔治安娜,最好说服波拿巴换一个打算。

    然后她提起了早上发现的,到处都是的报纸,这份报纸肯定不止是梅赫伦,别的城市也有,拿破仑被刺杀的消息估计不久整个欧洲都传遍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他已经死了,一场风暴可能正在酝酿。

    即便此刻阳光明媚。

    在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乔治安娜的监护人埃奇沃斯和格雷古瓦神父来了,他们在长桌边坐下,乔治安娜突发奇想,要是这里能坐十二个人就更好了,就像拜占庭帝国的皇帝,复活节时会邀请12个客人,他自己打扮成复活的耶稣的样子,在华丽的宫殿内共进晚餐。

    这些客人也有来自波斯或其他地方,他们知道那是皇帝吓唬他们的障眼法,但他们还是愿意陪着皇帝。

    毕竟谁会跟黄金和丝绸过不去呢?

    然后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如同阳光下的晨雾般消散了。

    “也许不需要开新的学校,而是在已有的中心学校的基础上改建。”格雷古瓦神父说“就像西多会那样……。”

    “用法文还是荷兰语?”大主教问。

    “我希望这所学校别无聊到让学生们恨不得把它炸了。”乔治安娜忽然说。

    “哪个学生敢那么做?”埃奇沃斯问。

    “别担心,他们用的是烟火,而且房顶也没掀了。”

    “你的要求可真低。”格雷古瓦挖苦着。

    “相信我,这要求不低。”她摇头笑着“他们还编成了歌。”

    “怎么唱的?”埃奇沃斯问。

    “等会儿我唱给你听。”她瞟了一眼大主教,他正严肃得看着她。

    埃奇沃斯像是个男同学似的,一本正经得坐好,虽然他看起来比她大了几十岁,看着一点都不像“同学”。

第四十五章 bêtes fauves(上)

    格雷古瓦神父速来以耿直、敢于揭露一些不论是在宫廷,或者是在大革命中的荒唐过激行为而著称。

    随着本笃会修士日益违背会规精神,一些修士来到法国东部的勃艮第第戎附近的沼泽地创建新的修院,过更加宁静、朴实、劳作和祈祷阅读的生活。

    当时的勃艮第还是个没有开发的内陆地区,贸易的便利远不及港口城市,但西多会的修士们勤劳能干,在满足自给自足后开始卖羊毛、粮食、盐等等。葡萄酒被誉为流淌着的红色黄金,在14世纪之前一直被意大利人垄断,拜占庭帝国还只收威尼斯4%的税,对本国商人关税收取10%,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比不过拥有特权的修道院葡萄酒,他们不仅没有税收,而且还要收什一税,于是修士们很快就变得非常有钱。

    在波尔多地区也有自酿葡萄酒免税的特权,bourgeois原本指的是住在波尔多地区的人,后来变为“中产阶级”,到了15世纪他们也开始出售葡萄酒,但是波尔多地区以酒庄分级,而勃艮第则是以葡萄园分级。波莫纳还记得当时她在勃艮第乘坐过热气球,在热气球上还看到了一个被废弃的魁地奇球场。

    西多会是中世纪葡萄酒酿造的专家,同时也是栽培的专家,那些顶级的葡萄园本来属于教会和贵族,大革命爆发后教会的资产被没收,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特级葡萄园。

    基本上勃艮第的葡萄园在这段时期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很多块,而一块葡萄园往往被好几个,甚至十几个酒庄共同拥有,其中分割经历时间最长的就是伏旧园,拿破仑一直都想要这个酒庄里出产的“酒王”,却被看守葡萄园的神父拒绝了,说第一执政如果想喝就自己去。

    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有个亲戚叫朱利安·乌弗拉尔,他是巴黎大学的教授,同时也是拿破仑的法学老师,他从一个负债累累的银行家手里买了一个勃艮第的葡萄园。

    去年英国爆发了“面包与血”运动,这个口号听着就很雅各宾派的特征,乔治安娜一直都觉得这和朱利安·乌弗拉尔有关。

    他拒绝了国会议员的职位,反而接替了布隆尼亚尔,当起了塞弗尔陶瓷厂的厂长。她忘不了他像发了精神病一样忽如起来的告白,她有什么魅力呢?总共她只见过他几次。

    西多会又被称为白衣修士,等他们将葡萄园开垦出来后,他们就不自己栽培种植了,有很多的贫穷农民来到修道院当“俗家弟子”,他们不像正式修士那样需要剃头,只能穿褐色的袍子,在很多中世纪相关的电影里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这些人和雇佣农民不一样,雇佣的临时劳动力拿了钱可以自己支配,这些俗家弟子则和白衣修士们一样在食堂里吃饭,因为为了避免重蹈本笃会,他们吃得很差,但白衣修士们可以喝很好的葡萄酒,用他们内部的说法是“喝少些,但一定要好”,为了迎合他们挑剔的味蕾,葡萄酒就越酿越好了。

    白衣修士们还有个特权,那就是可以阅读,而俗家弟子们并没有受教育的机会,于是他们的“业余爱好”就是偷酒。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16世纪,勃艮第公国先是被哈布斯堡和法兰西王国瓜分,1516年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一世同教皇签订《波伦亚条约》,规定国王有权任命教会的教职,有权向圣职界征税,并下令全国各省使用法语,不得使用教会惯用的拉丁语,然后西多会就迎来了一次改革,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西多会开始逐渐衰落,直到法国大革命时一度消失。

    没收教会资产、解散修会、强令修士和修女们还俗,昔日的白衣修士们也穿上了褐色的长袍,和农民一样劳作了。

    格雷古瓦刚才说到一半被大主教打断,随即提起了后面的问题,说什么语言在比利时是个很忌讳的问题,被乔治安娜含糊过去了。

    尽管格雷古瓦是法兰西共和国的元老,是法国教会的神父,而大主教是比利时大主教,他的神职教阶也是低于大主教的,他也不可以违抗,除非罗屈埃洛尔大主教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类似利用宗教审判所司法谋杀一个无辜的女仆。

    同样的话,如果乔治安娜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她连上这个桌子的机会都没有,有机会说话也要小心翼翼,不让别人小看,像她刚才那样说话,别人或许还会觉得说她脑子有问题。

    也有这种可能,格雷古瓦代替罗屈埃洛尔大主教成为新的梅赫伦大主教,他上任后可以解散现在的圣职团,然后推行法语。这也是这次会议上谈起的另一个内容,座堂圣职团是大教堂的参议神父,协助主教处理教务,美因茨的大主教被夺走了教区和选帝侯身份后退休,教务工作被他的助理达尔贝格取代了,其他赔偿给普鲁士的教会领地大概也会这么推进,梅赫伦大可不必闹成那样。

    另外就是葡萄园,在安特卫普有一位伯爵次子,他的父亲是来自德国的酿酒师。摩泽尔河畔还有不少优质葡萄园,大部分也是由教会支配的,这些葡萄园有的被赔偿给了国有化的烟草公司的理事。

    虽然给他们了,但是也有可能因为经营不善,最后和那位银行家一样,把特级葡萄园卖给别人,能出得起那么多钱的人也很少,朱利安·乌弗拉尔在很多人眼中也是黄金单身汉了。他至今没有结婚,有好几个侄子,由他们帮他经营酒庄,他自己在巴黎一边当教授一边当厂长。

    在他身上乔治安娜能闻到一股野兽的气味,而且她不认为自己可以结三次婚。

    如果不能给对方爱情,那就给他权力,巴黎工艺学院有陶瓷艺术学院,瓷器的制造工艺是严格保密的,尤其是中国瓷器,和威尼斯的无色玻璃一样都是奢侈品,但市场的需求又那么大,即使是海运也无法满足,然后荷兰人就开始模仿青花瓷,有了一种名为代尔夫勒陶瓷的仿制品,因为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关键材料,尽管能做到光滑,但白度不够,图案也是在烧好的瓷器上绘制的,只有中产阶级才会使用。

    直到18世纪,有个德国的炼金术士宣称得到了炼瓷的配方,当时的统治者奥古斯特建立了一所瓷器厂,为了保存秘方瓷器厂的戒备非常森严,一点不比威尼斯的玻璃岛逊色。

    原本她还以为逃跑的威尼斯玻璃工匠只是会被判处监禁,她没想到是直接处死。

    总之德国的瓷器厂把原本属于荷兰代尔夫勒陶瓷的市场抢走了,而塞弗尔陶瓷厂的配方却不是德国来的,蓬巴杜夫人建立起它的时候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没有嫁到法国。在此之前文森森林里的城堡还当过瓷器厂,就跟德国瓷器厂一样,建立在阿尔布雷希特斯堡里。

    为了制造更高纯度的玻璃,制造出灯塔用的探照灯,菲涅尔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配方,用到了博洛尼亚石这种同样来自炼金术实验室的东西。

    她不是很懂玻璃,但是她知道需要用碱,就跟威尼斯的无色玻璃一样,只要把秘方拿在手里比利时就可以制造光学仪器级别的玻璃了,还可以改进胡克的显微镜。

    这并不会抢英国玻璃的市场,养活佩鲁齐银行的也有英国人,17世纪每年都有上万件精美的“水晶玻璃”从威尼斯流入英格兰,不久后不仅人们希望能得到这些光彩夺目的玻璃,甚至打算仿制它。

    但是从威尼斯把工匠“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最早的位于威尼斯之外的玻璃工坊在安特卫普,然后才传到了英国和法国。

    玛丽亚·特蕾莎为了挽救日益衰退的代尔夫特陶瓷贸易给予了图尔纳特权,由市政厅出自建立瓷器厂,就看看谁的瓷器更受欢迎吧。

    “您说对吗,塞弗尔女士?”

    乔治安娜回过神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

    “对不起,我走神了,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教材是法国运来,还是就在本地印刷?我说,就在本地印刷,您说对吗?”格雷古瓦说。

    “当然。”乔治安娜立刻说“但内容要经过审核,还是你们想要普鲁士一样的出版自由?”

    大主教笑着摇了摇头,就像拒绝法国大革命的“平等”和“自由”一样坚决,然后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第四十六章 bêtes fauves(中)

    死海文书发现于1947年,是一个牧羊人偶然间在岩洞中发现的,由于气候干燥,羊皮纸和莎草纸都保存完好,里面除了旧约的希伯来文版本,还有以诺书的残卷。

    相比起孙子诺亚,以诺克的知名度并没有那么高,这本书记录的是大洪水之前发生的事。

    在古罗马时代,审核书籍的工作一直都由罗马文化著作检察官负责,后来这一职务逐渐被基督教的修士们所取代。一直以来教会都承担着思想禁锢的骂名,但就算现在世俗有了出版自由,教士们依旧不打算改变。

    以诺书中有涉嫌诽谤天使的内容,当天使们降临人间,与人类的女子结婚后生下了巨人,而巨人因为个头巨大,吃得比普通人多得多,所以开始抢夺人类的食物和牲畜,甚至开始吃人,于是人类和巨人之间爆发了惨绝人寰的战争。

    这和巫师记录的巨人战争大同小异,不同的是巨人战争中并没有记录巨人的来历,而是记录的如何和巨人作战过程。

    巨人很爱喝酒,往往不知节制得想要喝醉,这成为了巨人战争中他们的一个弱点。当时巫师和麻瓜并没有分开,或者说,他们是并肩作战,即便巨人战败后躲入森林里,他们依旧被清剿,几乎到了灭族边缘。

    他们只是饿了而已,就像永远饥饿的青少年,有个不知底的胃。古希腊神话之中,克洛诺斯推翻了父亲乌拉诺斯后,为了避免自己像预言中那样被自己的子女推翻,于是子女们一出生就被他吞进肚子里,只有宙斯幸免于难。等宙斯成年后,他设计让克洛诺斯吐出众兄弟姐妹,并率领他们推翻了以克洛诺斯为首的泰坦诸神,大多数泰坦都被关在地狱里,但也有一些如普罗米修斯般被关在高加索山上,又或者和阿特拉斯般支撑苍天。

    传说北非国王是阿特拉斯的后人,位于非洲西北部的阿特拉斯山脉便是以阿特拉斯的名字命名,但那一地区住着柏柏尔人,在柏柏尔语中,“山脉”一词为Adra或adras,因此这也被认为是阿特拉斯山脉名称的由来。

    柏柏尔人虽然现在集中在西非,少量可以在埃及找到,但他们最早其实是在叙利亚一带活动,至少他们曾经在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一带建立国家,那里紧邻着迦太基,他们早年以游牧为生。

    后来柏柏尔人开始经商,垄断着经过撒哈拉沙漠的“丝绸之路”,在地中海贸易中也担当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他们分布的区域也不只是非洲,甚至中东、中亚也存在着。

    乳香原产于红海一带,“香料之路”是与“丝绸之路”并存的沟通欧亚非的贸易,它们既是引人堕落的,又是敬神所需要的,比如神父们的穿的华丽长袍以及他们手里的熏香。

    在以诺书中,天使们教女人和他们的孩子如何制造美丽的工艺品,将人类引上了歧路,又加上他们的巨人孩子们日益残忍,他们将血当作酒畅饮,无法忍受此般罪恶的大地发出抗诉,接着至高神派遣天使告诉诺亚,整个世界都会被破坏,大洪水将充满大地,毁灭一切,诺亚要选择世界的种子,凡是他选中的都能得活,而那些私生子和堕落者将被毁灭。

    红海边上有个名叫阿比西尼亚的国家,不过这是基督教世界的名字,它是一块“飞地”,达伽玛曾经率领葡萄牙火枪手打败了阿达尔苏丹的军队,却被阿拉伯雇佣兵击败战死,皇帝加拉维德沃斯率领葡萄牙残军以少胜多,打败了苏丹的军队,收复了失地。

    圣经中记载,示巴女王曾带着丰富的礼物到耶路撒冷觐见以色列的所罗门王,示巴女王的一切要求,所罗门王都满足她,另照自己的厚意馈送她,于是女王和她的臣仆回国了。

    她带走的不只是所罗门的礼物,据说女王回国后不久就生下了所罗门王的后代,而这个孩子后来成了阿比西尼亚的皇帝。

    在东西教会大分裂时期,该教区的教士们既不属于罗马天主教,也不属于希腊东正教,而是信奉阿里乌斯教派。待皇帝收复了失地后,葡萄牙传教士们来到的阿比西尼亚,试图在该教区树立天主教的权威,这导致了内战爆发,然后皇帝驱逐了葡萄牙传教士,恢复了传统宗教,然后所罗门王朝逐渐开始拜占庭化,不止一个皇帝被儿子杀死,皇帝的权力下降,大省的公爵、总督和部落首领地位上升,帝国逐渐瓦解为一系列独立或半独立的王国。

    1773年,一个名叫詹姆斯·布鲁斯的苏格兰探险者来到了阿比尼西亚,探寻关于巨人的秘密。

    当时在整个欧洲已经找不到《以诺书》了,可是在阿比尼西亚教会还有,他手抄了一份带回了欧洲。

    尽管在英国,这本书也是不允许印刷的,却禁止不了人们手抄传阅。

    塔列朗在普鲁士出版《德意志爱国者信札》是反对哈布斯堡统治,这是有利于像取而代之的选帝侯的。

    哈布斯堡家族到处联姻,几乎将法国给包围起来,东边是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南边是西班牙的哈布斯堡,西边是隔着一条海的英格兰,只有北边还允许路易十四利用“遗产”的名义吞并,这片西属尼德兰后来还是被哈布斯堡家族给吞并了,又恰巧被克伦威尔驱逐的查理二世在法国流亡,二者结成同盟,一起攻打奥兰治家族统治的荷兰。

    也正是哈布斯堡的成功案例,让西班牙一度升起与阿比西尼亚皇帝联姻的意图。

    目前阿比尼西亚教会采用的是牧首制,与东正教类同,却不是一样的,这个教区大主教由亚历山大牧首兼职,亚历山大牧首仅次于全西方牧首和君士坦丁堡牧首,高于全东方牧首、耶路撒冷牧首,也就是说沙俄的牧首是管不了他们的。

    东方的牧首管不着他们,西方的教皇也跟他们没有关系,而那个苏格兰探险者可能被误会成是英国圣公会的使者,不然《以诺书》是不会对“凡人”开放的。

    这是乔治安娜的猜测,实事是不是如此她也不能确定,以往的买卖人只向粗人贩卖纸张粗糙的廉价读物,有钱的教会才买得起装帧精美的书。比利时有丰富的煤炭资源,阿登地区有很多木炭,但这只能用于烧火取暖,不能用于工业。

    如果按照路布朗的制碱工艺方程式,会产生一氧化碳气体,煤气有用的主要是一氧化碳,水汽会妨碍燃烧,一氧化硫虽然可以燃烧,却会产生一股难闻的气味,并不适合在室内燃烧。

    新装在巴黎的煤气灯只耗费了用鲸鱼油脂燃烧的路灯费用的五分之一,不过曾经有个瑞士人,他改良了煤油灯的灯油,让燃烧产生的黑烟和气味没有那么大,可是他在申请专利的时候因为误触了某些条款,导致专利没有申请成功,而他的技术则被“开放”使用了,其他人赚得盆满钵盈,而他自己却贫困潦倒而死。

    而且就算合法申请了专利,也会有人赖账,甚至还会有人想办法,在专利到期时,不让专利所有者继续持有专利。比如德比郡的探险者约翰·隆贝,他在一本介绍帕多瓦机械的书中知道捻丝机这个东西,然后就去意大利寻找,等他按照看到的机器仿造出捻棉纱线的机器以后他申请了十四年的专利,他在一个岛上建了工厂,实行严格保密,他因此挣了很多钱,当他想继续延长专利期限的时候,其他制造商以补偿和酬谢的方式让他放弃了。

    他们也可以用“不客气”的手段,可是闹成那样对大家都不好,更何况给约翰提供资金的托马斯·隆贝已经成为议员、子爵了。

    人应当见好就收,不要太贪得无厌,即便是杰克与魔豆里的巨人,也没有把下蛋的金鸡杀了,巨人只是每天向那个可怜的鸡喊“下更多的蛋,你这个没用的鸟。”,被呵斥的鸡因为紧张更下不出蛋了,巨人没有把它宰了,而是弄了个仙女竖琴,弹出美妙的旋律安抚这个可怜的鸡。

    也难怪那个巨人跟泰坦一样住在天上了,而杰克则在巨人小睡的时候,将鸡和竖琴一起“带走”了,接着他迅速砍倒了藤蔓,以免巨人追过来,然后他宣布鸡和竖琴“自由”了,而且将和杰克一起“快乐地”生活!

    “下更多的蛋,你这个没用的鸟。”

    很多年后,年老的杰克会和那个老巨人说一样的话么?或者那个以智慧“战胜”巨人的杰克把鸡杀了,看看它肚子,想弄明白它为什么下金蛋?

    诺亚方舟上动物都是成双成对的,下金蛋的鸡也会老的,在它老之前,给它找个伴,让它的后代延续下去,年轻的母鸡才能下蛋。

    西弗勒斯老骂孩子们是小巨怪,巨怪虽然和巨人一样高大,却是不同的物种。

    但巫师们不会相信巨人是堕落天使的后代的,就跟有的麻瓜不相信这世上有魔法一样,这太滑稽可笑了。

第四十七章 bêtes fauves(下)

    乔治安娜推算出路布兰制碱法含有一氧化碳是按照化学方程式,这个方程式大概麻瓜学校的初中就会教,不过19世纪初可能还没有。因为这个方程式并不是谁发明的,而是一代又一代的炼金术士们根据大量的实验整理、归纳总结出来的。

    拉瓦锡用呼吸实验证明了氧气存在,要证明一氧化碳却不能照做,除非那个人嫌自己命长了。

    乔治安娜对这个也不怎么在行,可能西弗勒斯知道地多一些,他在麻瓜学校上过学。

    现阶段关于燃烧的原理还停留在燃素说,如果将一氧化碳这种副产物收集起来不仅仅可以创造利润,还能减少安全事故,每年都有不少人或因为烤火取暖密闭门窗而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如果为了保密而将车间的门窗都关死了,那么也有可能会出现同样的问题,可是她要怎么证明呢?

    会议大概进行到了中午,到了吃午餐的时间他和埃奇沃斯就离开了,她打算去市政厅找法尔荣,在路上她就和埃奇沃斯聊起了关于燃素的话题,然而在路上她就碰到了鲍文斯,他和法尔荣介绍过的一个年轻银行家佩里埃走在一起,看到乔治安娜远远地就朝她打招呼。

    拿破仑是不允许国内的银行家到国外去投资,不过鲍文斯除了在比利时建厂外还要在法国建厂。葡萄牙虽然获取了英国纺织业的机器,并且招募了很多英国的技术人员给了他们特权,可是没有一家纺织厂有蒸汽机。

    没有蒸汽机,尽管用英国的设备,不仅生产力跟不上,而且还会受很多限制,比如厂房要修建在有水力驱动的地方,产品就永远都无法和英国竞争了。

    这次布朗拿了50万法郎去买蒸汽机,就算没有买成,至少也能买通一些议员,让和平能持久一些。

    虽然《亚眠和约》上规定的清剿柏柏尔海盗,最终却形成了多国行动,或者换一个说法,这被一些报纸认为是一次新的“圣战”,不同的是参与者全部都是海军,而且连美国和沙俄也加入了。

    上一次在加莱海峡追上舰队的英国军舰就是参与者,英国人清剿海盗当成了训练新兵,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们没有像17世纪葡萄牙牵头,欧洲国家对付奥斯曼帝国的时候那样偷偷往本国运金子。

    在巴西发现金矿后,很多葡萄牙人到那边去淘金,其中有不少是走私者,包括穿着长袍的教士,那些黄金就被他们藏在长袍的下面。

    一开始巴西的金矿是私人性质的,后来里斯本的税收官发现这么做其实肥了私人的腰包,而不是金皇家金库,于是就改在当地修建铸币厂铸造金币,用船运回里斯本了。这个政策只执行了十年,后来改成如果没有政府的许可,采矿者一律不许离开矿区,而这个许可证可以理解为收据,只有当淘金者交纳了“五一税”后才会开。

    肯老老实实这么干的是妇女和神父,采矿的男人有的是办法可以欺瞒监督人员,有时本地的矿工会和后来从别处移民来的矿工发生冲突,这给了王室插手干预巴西事务的机会。

    于是就有“佐罗”出现了。

    佐罗戴的是一个威尼斯面具,蒙面强盗们戴着头套,只在眼睛和鼻子露出孔,这打扮好像大同小异,除非强盗打算撕票或者打算上通缉令,要把自己的肖像画贴地到处都是,才把脸露出来。

    杰斐逊没有买成路易斯安那州,除了新奥尔良这个港口,他还有个目标是密西西比三角洲。在欧洲人眼里,那块地方一片荒芜,这使得美国的“开拓者”们可以无阻碍的越境,从事走私或设立木头搭建的非法定居点,又因为那条河是一个很大的奴隶市场,很多逃奴都会穿过三角洲,前往自由州。

    在三角洲的边上有很多装备精良而好战的美国“民兵”、赏金猎人,他们随时准备着抓回那些“财产”,11月的风雪已经封住了荷兰的海岸线,不仅乔治安娜想去看伦勃朗墓地的计划泡汤了,即使要派远征军支援圣多明戈也不可能了。

    同样去不了的还有路易斯安那的新总督维克托将军,目前路易斯安那州依旧是由一位西班牙总督管理,他已经下令禁止美国人从三角洲越境,并且禁止美国人在新奥尔良进行贸易,但还没有对那些非法定居点进行清剿,因为这意味着宣战。

    解决冲突的办法就是出售路易斯安那州,而它带来的利益可能比坚持不卖、爆发战争产生的代价更低。

    但要是波拿巴真的卖了路易斯安那,英国那些主张收回美国的主战派恐怕会倒戈,“平衡”会被打破,欧洲将有再次爆发战争的可能。

    这个话题并不适合“佐餐”,仿佛受到了老天召唤似的,波拿巴的副官出现了,在上菜之前她离开了餐馆。

    她被带去了大理事宫,与安特卫普的市政厅不同,它是新古典主义式的,毕竟它建成于路易十四之后。

    就连奥兰治的威廉三世也将罗宫修得和凡尔赛宫差不多,而且也是由狩猎行宫改建的。

    里面的装潢金碧辉煌,一点都不输给凡尔赛宫,她被带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里,那个刚才话题中的人物就站在窗户边。

    她想提醒他小心狙击手,然后她想起了那个因为喝醉了酒,说错了话的少校,十五步之内就要如何如何,现在的枪射程还不那么远,他站在窗户边应该是安全的。

    紧接着她又想起了那个住在古战场边的狼人,他是因为不想伤害人才躲到荒郊野地里的,为此他还放了一条看起来很恐怖的狗,目的是为了让村民能远离那个地方。

    Warg是古高地德语,意思是狼,与之类似的是古英语的wearg,意思是罪犯或者“可诅咒的”,在诺曼底地区,歹徒被成为wargusesto,意思是如狼敌人,在斯拉夫语中warg干脆就是魔鬼的意思。

    在拉丁语中werewolf被成为versipellis,意思是变皮者,一般人不会去了解这些,但莱姆斯·卢平是个狼人,他调查过狼人的来历,想要解决掉身上的诅咒。

    马太福音中说:你们要防备假先知,他们来到你们这里,外面披着羊皮,里面是残暴的狼。

    在莱茵河东岸有一群利普利安人,克洛维和阿提拉都曾试图征服他们,他们最终融入了当地人中,只留下了方言,也就是所谓的科隆口音。

    另外就是他们的“蛮族法典”,有句话是这么说的:wargussit,hocestexpulsus,意思“此人是狼,当驱逐”。

    吃肉免不了会杀戮,看到那一幕让很多人难受,可是狼打没了,人类又不去捕猎,野兔不就到处都是了?

    杀死野兔,吃它的肉是食物链的一环,麒麟野性难驯,是一种食肉动物,但它只吃自己死的动物,虽然有可怕的牙齿和爪子,却不伤人,也不践踏昆虫花草,故称为仁兽。

    “你在想什么?”波拿巴问。

    “你相信兔子会自己撞死在木桩上吗?”乔治安娜问。

    他笑了起来。

    “如果麒麟是靠‘守株待兔’捕猎,你觉得它选的领袖靠得住么?”乔治安娜问。

    他惊奇得看着她。

    “别那么震惊,巫师用麒麟,古罗马人还用鸟选皇帝呢,将所有人和国家的命运交给一头动物……”

    “过来。”他朝她招手。

    她过去了。

    “你也是动物。”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才是动物!”她摸着鼻子嚷嚷着。

    “我是狮子,你是媚娃。”

    她怒视着他。

    “何必假装自己是个人呢?这么活着不累吗?”

第四十八章 大幻术师(上)

    1798年6月18日远征埃及的法军自马赛起航,于7月1日到达亚历山大港,他们的运气不错,并没有像征服特洛伊的迈锡尼人那样遇到无风的天气,相反风还挺大,这使得舰队能以最快的速度扬帆起航,并且6月22日和23日起了大雾,导致与纳尔逊的舰队擦肩而过,险些碰个正着。

    但也正是这大风,让大海像锅里沸腾的水一样掀起大浪,拿破仑在这种情况下晕船了。

    他并不是一个人,然而等他们顺着海水的潮汐到达亚历山大港后一切都没有改善,尽管他们很轻易就攻陷了这座城市。烈日炎炎、缺水还有滚烫的沙子,都让他们感到陌生并且望而生畏。

    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军粮是在当地征集的,埃及是沙漠,而非肥沃的波河平原。吃饱饭是一支军队最先要解决的问题,合格的统帅将此视为指挥军队的常识,但战争是残酷而多变的,看似简单的事往往会因为很多变数而不能得到满足。与杜高率领的在罗塞塔登陆的那支有充足的水源和食物的分队相比,德赛的分队则只发现了舍弃的村庄和被石头填满的水井,缺水让不少人看到了海市蜃楼,而贝都因人对那些掉队的士兵进行了骚扰。即便是杜高的军队,面包也不够,当地人会用水果来补充粮食不足,这让很多人不习惯,导致士兵们普遍得了腹泻。这个时候下令穿过沙漠向开罗进军无疑是一趟地狱之旅,行进中有人中暑倒地,有人被炙热和缺水弄得受不了,他们身上的羊毛军服让所有人都痛苦不堪。

    在古埃及的雕塑和画像上可以看到,不论是法老还是奴隶都涂了很厚的眼线,它不只是为了美观,还可以驱赶走一些小虫,保护眼睛不会患上因为飞蝇引起的眼部疾病。这些人生地不熟的法国人并不知道这一切,有很多人都感染了眼疾而病倒了,面对这种情况军医也一筹莫展。

    所有人都感到异常沮丧,有些人最后选择了自杀,这一切直到7月20日。

    就像荷马写,天空是玫瑰指红色的,吉萨金字塔群矗立在尼罗河西岸,而东边则是开罗,那是一个超过25万人口的城市,比欧洲绝大多数的城市都要大,除了巴黎、伦敦,然而巴黎和伦敦的郊外可没有吉萨金字塔。

    另外还有城中300多座清真寺的宣礼塔,以及摆开了阵型,以逸待劳的马穆鲁克轻骑兵。他们吹奏着鼓乐提高士气,他们并不将这些因炎热和疲惫而队形凌乱不堪,处于崩溃边缘的外来者放在眼里。

    他们穿着全套的黄金盔甲,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当他们战败时可以用盔甲来支付赎金。另外还有华丽的马具,上面挂着火枪,当他们策马在方阵前移动是发出很悦耳的声响,法军主力部队这时组成了数个巨大的方阵,这是马穆鲁克们没有看过的阵型。

    和人多势众的马穆鲁克相比,方形阵每个方向只有薄薄几行,似乎只要一队骑兵就能穿透、进而全面崩溃,然而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先崩溃的不是法国人,反而是马穆鲁克骑兵主力逃离了尼罗河流域,逃到了不易进入的南方乡下。

    其实方形阵也有弱点,因为移动缓慢、人员密集,很适合火炮轰击,但是马穆鲁克的精度和射速都很差,也没有法军火炮的标准牵引车,使其难以快速调整部署,投射火力。在这种情况下马穆鲁克缺少对方阵的有效解法,尽管在人数和火枪持有的数量上,这些贵族比法国人多。

    开罗这时已经无力反抗了,同时还有状态糟糕的法国人,波拿巴住进了位于尼罗河西岸的总督府里,宫殿里铺着花岗岩地板,矗立着大理石柱子,正门前有一个阳台,阳台正对着壮观的埃斯比基亚广场,当尼罗河泛滥的时候广场会变成湖泊,他在阳台上就能看到这一切。

    然而还有另一个开罗,在开罗的总人口中有接近6万人失业人口,他们的生活往往需要依赖清真寺的救济,早在法军到来前这个阶层就动辄发动骚乱,然后躲进普通居民区那些拥挤又乱糟糟的,迷宫一样的街巷当中。

    这里的百姓将骆驼粪当作燃料,它们燃烧时会产生一股极令人讨厌的褐色烟雾,每当用餐时分滚滚浓烟就会飘荡在城市上空。

    在法国人登陆之前埃及已经经历了25年的社会动乱,经济混乱、秩序失常,统治者横征暴敛,1791年瘟疫又席卷了这个伤痕累累的国家。埃及的政治动荡有两个原因,第一是马穆鲁克阶层为争权夺利而日益解体,分裂成众多互相敌对的派系,第二是土耳其人试图恢复他们对埃及的统治,却徒劳无功。最终这种分裂自上而下蔓延至整个埃及社会,随之而来的社会动乱使得埃及贸易陷入中断。

    胜利是短暂的,纳尔逊得知拿破仑在埃及登陆后在8月1日追到了阿布基尔港,法军在这次战役中损失惨重,包括拿破仑的旗舰“东方”号,里面满载了财宝,那原本是用来收买埃及精英的,另外一些用来铸造新货币,但它们都随着东方号一起沉入海底了。

    与其以后失望,不如刚开始就不要抱任何希望,这样失望的时候落差才不会那么巨大,就像在“沸腾”的海洋中,从浪尖一下子落到浪底,会产生强烈的失重感。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也罢,关键是不断得重复,沙漠的沙丘也是被风吹得如海浪般起伏的,但踩在上面的人可以决定自己是不是要爬到沙丘顶端,又或者是以什么方式走下沙丘,可以相对平缓,不像海浪那么直上直下,完全无法被人力控制。

    1799年波拿巴再次乘船回到法国的时候选择了弗雷瑞斯这个小港口,和上一次他率领庞大的舰队“一路顺风”相比,这一次他回国并不顺利。他本来带了一只大猩猩,可是在船上就死了,土匪在普罗旺斯抢劫了他的行李,这揭示了一个现实,法国正处于怎样混乱的状态,尽管他后来的路上被人们像英雄一样欢迎。

    宗教告诉你,不去仇视那些伤害你的人,要保持善良,用你的忍让去对抗伤害。

    但不是所有人都信这一套。

    尽管不是完全顺利,在埃及拿破仑不需要过“第一公仆”式的谦卑生活,他可以随心所欲得干自己想做的事。他对约瑟芬还是保持着一定忠诚,并没有染指那些马穆鲁克的女眷,于是他的视线转变为金钱,以至于别伊的妻子不得不用一枚珍贵的戒指交换一半的财产。

    这是个看似很亏本的买卖,可是波拿巴一眼就认了出来,它会给他带来比那些阿拉伯马更多。

    “当修女没什么不好的,可以修身养性。”波拿巴坐在沙发上,左手搂着乔治安娜肩膀,右手捏着她的手,把玩着她手上的火欧泊戒指“但要是让一个孩子从小就住在修道院里就太残忍了。”

    她没敢动。

    她看了眼他的眼睛,就像是财迷一样,两眼都在发光。

    求生欲是一种动物的本能,不仅是人才有,只是和动物不同的是,人有欲望才想活着,是欲望让有一些人见识了太多不幸后,还能找到一点活下去的理由,不至于只感觉苦行的痛苦,觉得死亡像脱鞋睡觉那么轻松。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他将她的手松开了,她犹豫着将手收了回来,等她摸到戒指的时候它就像放在火里一样滚烫。

    “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想吃什么?”

    “我自己会解决的。”她柔声说“别为了我耽误你下午的事。”

    “你怎么不告诉别人,我派人去汉堡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他看着她。

    “这不是军事机密吗?”她又问。

    “你真的那么能守密?”

    她莫名其妙得看着他。

    紧接着他凑到了耳边,低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些刺客不是强盗,他们的身份是我让人伪造的。”

    乔治安娜理解得点头,她一直觉得那个英国的弓街跑探效率太高了。

    “他们是谁?”她随口问,仅仅是因为好奇心。

    “莱茵军团,以前奥什的部下。”波拿巴笑着说“他们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我继续派兵去圣多明戈。”

    她震惊得张大了眼睛。

    他将手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

    “嘘,别告诉任何人。”他轻柔得说“替我保守秘密,好吗?”

    乔治安娜点了点头,接着他将她的手抓起来,小拇指勾着小拇指,仿佛“契约”就此达成了。

第四十九章 大幻术师(中)

    西扩的故事大概是美国人最爱的史诗之一,而参与这壮举的人不只是快枪手牛仔、执法官、印第安人,还有仓库经理。

    至少在欧洲殖民美国的头两百年里,往西扩展速度的快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取决于殖民者是否有能力将商品作物运往欧洲卖掉。

    拓荒者们大部分人是借钱来创业的,至少他们要买垦荒的铁锹,再有就是代表身份的镜子、钟等东西,大体上靠进口。18世纪时英国大体肃清了海盗,这不只是降低了保险成本,还让造船成本降低了,货船就是或船,不需要再建造那种武装货船,因而造船成本降低,也可以靠较少的船员运作。

    水手到了家乡以外的任何港口,船主都要支付税收上岸时期的开销,否则他们几乎无法存活。

    拿破仑去埃及的舰队中途在撒丁岛和马耳他停留,这时候的船可和21世纪的游轮不一样。法国陆军一直都是靠陆地为生,在舰队途径科西嘉的时候遇到了大风暴,同样从直布罗陀港出发,拦截拿破仑的纳尔逊也差不多到了这片海域,许多侦查用的轻型舰船严重受损。虽然在惊涛骇浪面前,大船和小船都如同枯叶,但大船还是要平稳一些。

    这次风暴极大削弱了纳尔逊的侦查能力,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好几次与拿破仑的舰队擦肩而过。

    船在维修等待的这段时间,买家得走坊各种种植园,检视作物,讨价还价后才能成交。在此期间水手在港口的开销都由船主承担,在有仓库之前,滞港的时间越长,船主开销就越大,仓库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代理商事先把经济作物从美国各个州收集起来,存放于仓库里,等欧洲来的船一到,立刻就可以装船,基本上有这两组改变拉低了航运成本,从而使农民能往西开扩,他们可以通过代理人,也可以自己将货运到仓库去,换回自己需要的欧洲商品,即便是在较为偏远的地区生产也不用担心不会有买主上门的问题。

    接下来就是价格竞争,比如弗吉尼亚人和马里兰人都输出烟草,买主买谁的呢?

    马里兰州与弗吉尼亚州接壤,他们的地理环境相差不大,但马里兰州时蓄奴州,弗吉尼亚州是华盛顿的老家。

    欧洲带来商品不像美国的经济作物,要占据很大空间,船上总有剩余空间可以运载一批欧洲移民。

    杰克乘坐泰坦尼克号回美国,他当时和人在一起玩牌,赌的是船票。泰坦尼克号是游轮,看着很舒服,就跟地上的宫殿。那是指的风平浪静的时候,有经验的船长也会选海况比较好的航线,避免船只在海上颠簸。

    但大西洋上还有地中海没有的风险——冰山,即便是号称永不沉没的巨轮,泰坦尼克号也在它的首次航行中沉没了。

    在提出前往埃及的计划之前,督政府曾希望拿破仑率军登陆英国本土,从而迫使英国投降,结束自法国大革命开始的战争,然而英国人牢牢控制着英吉利海峡,尽管这个海峡要比地中海窄多了,拿破仑并不相信法国的海军实力能保障登陆作战部队的补给线,而且投入巨大,成功率极低,基本不具备可操作性,于是他转而向督政府提出了埃及的方案。

    这也和他的私心有关,他向往“东方”很久了,而督政府也有此意,将他打发得远远地,顺便培养新的将军来代替他。

    也有一定原因是其他国家的将军们被拿破仑的名气给唬住了,同样的方形阵,在梅努手里和在拿破仑手里产生的效果不一样。

    在这一长长的名单上,首个人选就是莫罗。

    原本还有一个奥什,但他在果月政变时就已经死了,有人传说他是被人毒死的,凶手就是拿破仑。

    还有这次派往圣多明戈的部队,绝大多数都来自于桑布尔-默兹军营,这支部队一直在莫罗和奥什的统帅下,另外还有正规军第八十二团,他们因为有几名军官涉嫌加入了德斯塔尔夫人和她的沙龙而被派到了那个有去无回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但是在即将登船时,马赛的瑞士雇佣兵知道要去圣多明戈也哗变了,仿佛那个出产咖啡和糖的地方成了波拿巴排除异己的“坟场”。

    乔治安娜没敢细问波拿巴刚才说的那个“秘密”,而是将荷兰西印度公司的计划告诉了他。

    其实一开始咖啡并不时那么惹人喜爱,因为它是一种异教徒的饮料,而且中东的统治者们很担心咖啡会促进人际往来的媒介能力,当时几乎没有所谓的餐厅,酒馆也是穆斯的禁地,开罗、伊斯坦布尔、大马士革、阿尔及尔的咖啡馆是少数获取世俗认可的公共场所之一,后来逐渐成为政治阴谋的温床。从提神到致瘾到颠覆,有的执政者会关掉一部分咖啡馆,这其中包括查理二世。但他并没有做到奥斯曼帝国的地步,大维齐尔发布敕令,凡是经营咖啡馆的要受棒打的刑罚,再犯的就缝进皮囊,丢入伊斯坦布尔海峡。

    在欧洲,咖啡馆逐渐成为发达致富者身份的象征,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决心要拥有自己聚会的地点,不与低级人士混在一起,在瑞典咖啡被纳入国家专卖品,以此阻止平民喝这种饮料,古斯塔夫三世曾经做过一个实验,让两个死囚免于一死,条件是他们两人余生只能喝一种饮料,一个喝茶,一个喝咖啡,喝茶那个先死,于是瑞典成为人均咖啡消耗量最大的国家。

    古斯塔夫三世统治期间与路易十六达成了交易,法国将西印度的圣巴泰勒米岛送给瑞典,换取哥德堡港的免税权,而瑞典随即宣布免除该岛的赋税,并在岛上开发船坞和自由港,由圣多明戈出产的很多咖啡和糖销往了瑞典、丹麦等北欧国家。

    腓特烈大帝认为咖啡对健康无益,设置了很高的关税,可还是无法阻止富裕阶级品尝。

    在法国、奥地利情形大概如此,咖啡馆是最早的男士俱乐部,充斥着苦涩的咖啡和烟草味,讨论着政治、歌剧、文学以及所有他们喜欢的任何话题。17世纪维也纳的咖啡馆老板加入了蜂蜜和牛奶,从而让咖啡变得更能为欧洲人接受,但这时的阿拉比卡咖啡仍然是非常罕见的特产品。

    这时的问题在于咖啡很贵,也门采用人工生产的方式,中间商层层加价,就跟丝绸之路上的丝绸一样,到达欧洲要用磅,而非长度单位来计价。

    也门的产区在陡峭而没有灌溉设施的山上,栽种农民只有几百人,阿拉伯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收成季节,每周都会带咖啡豆到市场,但价格低时他们就扣住不卖,掌控这个生意的是印度商人和阿拉伯人,荷属和英属东印度公司都在摩卡设有代表,但他们的地位不高,因为没有政治影响力,而也门人唯一想要的欧洲商品就是墨西哥白银制成的皮阿斯特币。

    不止收购咖啡豆困难,运输咖啡豆也困难,首先要运到摩卡港,再运到奥斯曼帝国位于红海边最大的港口吉达,再在吉达将货装上土耳其船运往苏伊士,到了苏伊士咖啡豆装上骆驼,运往开罗或亚历山大港,再上船运往君士坦丁堡。在德拉罗克远航前,咖啡豆几乎全部取自亚历山大港,然后运到马赛,如此辗转运送,成本非常高昂,路易十四在国王植物园里栽了一株咖啡树,它是从荷兰运来的,国王将它出产的咖啡豆留给他喜欢的侍臣。

    德拉罗克的远航从摩卡,绕过好望角,虽花了两年半时间,却发现如此运输咖啡豆还有利可图。

    如果温室种咖啡豆便宜,为什么不用温室呢?

    后来这颗咖啡豆的种子遍布世界各地,它打破了阿拉伯人对咖啡贸易的垄断,开罗市场上殖民地咖啡逐渐取代摩卡咖啡。

    阿拉比卡咖啡豆出产自阿比西尼亚帝国,现在它的种子遍布巴西,这主要是因为葡萄牙人帮助过阿比西尼亚,之所以阿拉比卡咖啡豆比摩卡稀有昂贵仅仅是因为它酸度较低,有很多人不能接受酸味,有人反倒很中意那股“迷人的酸味”。

    由于欧洲人对阿拉比卡咖啡的喜爱,咖啡豆的价格涨了九倍,这惹火了土耳其人,土耳其的大使因此向也门国王抱怨欧洲人直接购买的这件事。

    奥斯曼人则担心,他们费了那么大成本,克服了重重麻烦才设立的体系会因此崩溃。美国人自波士顿倾茶事件后就对茶叶不感兴趣了,他们所在的纬度也可以种植咖啡豆,于是他们养成了喝咖啡代替茶的习惯。

    用呢绒换咖啡豆的生意可以做,棉布再怎么便宜,也是要用硬币换的,不过具体怎么做,波拿巴说他要“想想”。

    她直接提醒他,小心这是个陷阱,因为提出这个计划的荷兰西印度公司的背后可能有霍普银行,也就是那个垄断了巴西钻石贸易、俄罗斯蔗糖贸易、差点促成路易斯安那州收购案,现在又在劝拿破仑攻打美国,成为“美国国王”的霍普银行。

    他还是说他要“想想”。

    她看着他的大头,他一个人的脑子能比过那么多人么?

    这时午休时间到了,他离开休息室,乔治安娜也要去找法尔荣,不过她找他干什么呢?

    人老了,果然记性不好,下次她要找个笔记下来,省得忘了。

第五十章 大幻术师(下)

    在路过一家书店的时候,乔治安娜看到警察正在忙进忙出,有不少人在门口围观。

    德斯塔尔夫人在被流放前发布了一篇题为《论德国》的论文,讨论了法国人对德国文学的态度为什么不正确,里面是这样说的:

    在德国,一个作家形成他自己的群众;在法国群众指挥着作家,因为法国比德国有更多具有很多具有思想修养的人,所以群众的要求也更多,而德国作家则被高高得放在他的批判者之上,因此德国作家很少因受到批评而有所改进。

    乔治安娜认为一个乐队只能有一个指挥,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没有指挥,乐队也会根据曲谱演奏,但身在乐队之中的他不知道自己的乐器是否已经喧宾夺主。

    乔治安娜不知道德斯塔尔夫人究竟算是法国人还是德国人,就像她那篇文章开头所写的,由于两个民族在观察方式和感觉方式的广泛分歧,所以造成感情的混乱。

    作为大银行家雅克·内克尔的女儿,她是有资格出入宫廷的,大革命爆发后其父亲名下的资产被冻结,此前他借给路易十六的两百万法郎也难以收回,仅凭斯塔尔夫人的稿酬和版税收入恐怕难以应对奢华的宫廷生活,幸好内克尔有感于欧洲政局动荡,已经将部分资产投往美国,这笔钱成为了她极为重要的经济保障。

    她很需要巴黎,巴黎却不见得那么需要她,她在文章里提起了“法国人比德国人的过错更多,还未了解主题就下判断,德国人较为公平,广博的知识使得德国人在观察同一目标时有如此多种不同的看法,所以它会使得德国人的头脑具有一种从普遍性中产生的容忍精神”。

    “虔诚和头脑轻浮是对立的,而后者是法国民族的缺点,也是他们的妙处”。

    “莱茵河的永久疆界分开了两个文化地区,它们和两个国家一样,是互不相干的”。

    一个国家的撕裂是从上层开始的,为了支持自己的观点,上层会找下层的人,拉帮结派最终导致更大的撕裂,这是“少数服从多数”的社会制度中必然会存在的弊病。只要自己这一派人多势众,少数的人就必须要服从,而少数派并不认为如此,中世纪那么多人支持地心说、地平说,只有少数人觉得那是错的。为了证明自己的发现是对的,才有了冒险的大航海。

    只要辩赢了,接受自己论调的人多了,自己的支持者就多了。话语权在这时就变得无比重要,至于事实是不是如辩论者说的那样已经无关紧要,有时世界变得如此光怪陆离并非是世界怎么了,乔治安娜转头离开了那片“热闹”,来到了市政厅旁的布商会馆。

    法尔荣还带着菲涅尔在进行实验,不过他们没有继续之前复刻普鲁士魔术师的幻术,而是在黑板上写公式,看得她头晕眼花。

    和法尔荣沟通后她才知道菲涅尔在干什么,比如一个船桨,将它放在水里后它就变得是弯折的了,可是在远处看,湖水不是透明的,像镜子一样倒映着人和船,而水面下的浆不见了。

    菲涅尔在黑板上演算的就是光的反射和透射,原本法尔荣希望能显像,可是他们多次实验的结果是让人“隐身”了。

    法尔荣老了,年轻人的想法有点理解不了,乔治安娜回忆了一下,她虽然不像某些巫师纯血主义者那么不了解麻瓜,却也没有了解得那么深入,她只是在阿不思的影响下看麻瓜报纸和教材而已,可能……菲涅尔在研究光波的偏振?

    据乔治安娜自己了解,那是大学物理的课程。有可能德斯塔尔夫人所接触的是她所以为的“头脑轻浮”的法国人,却不可以一概而论,很显然那一屋子法兰西院士被她全部无视了。

    她不喜欢斯塔尔夫人并不全是因为波拿巴,奥德修斯在卡吕普索的岛上过得那么惬意,依旧想着回家,不论在后来的路上遇到了多少艰辛。

    如果说伊利亚特是关于战争与荣耀,那么奥德赛则是一部凡人的史诗。

    大海上的水手们渴望看到灯塔,那会指引他们进入安全的港湾,而这也是菲涅尔制造透镜的目的。那一幕对她来说那是一副很宏伟的画面,可惜她不是画家,无法让它跃然纸上。

    在遇到了暴风雨之后,远征埃及的船队离开了暴风圈,等云开雾散后他看到了满天的繁星,如果她在船上的话会像一个神棍一样观察那些星星,尽管她并不是很相信占星术会预言未来。

    “你们吃饭了吗?”乔治安娜问法尔荣。

    “他没有吃。”法尔荣指着专心致志的菲涅尔说“年纪轻轻就这么不爱惜身体,等他活到了我这个岁数……”

    “我们去给他弄点吃的怎么样?”乔治安娜对法尔荣说“顺便聊聊天。”

    法尔荣愣了一下。

    “当然。”他低着头说,然后看着菲涅尔“我马上就回来。”

    “嗯。”菲涅尔魂不守舍得说。

    紧接着乔治安娜和法尔荣离开了那个借来的办公室。

    “有个消息我要告诉你。”等重新走在阳光下后乔治安娜说“第一执政派人去汉堡了。”

    “哦,我明白了。”法尔荣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汉堡处于普鲁士的保护之下。”

    “什么?”她惊讶得说“我听说它并没有进入巴塞尔条约,依旧是个自由城市。”

    “扩大了领土的普鲁士会成为北方新的威胁。”法尔荣说“这也是为什么汉堡会找他们的原因。”

    乔治安娜摇头。

    “我之前说的事……”

    “他说了要想想。”乔治安娜打断了法尔荣“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

    “咖啡能用菊苣代替,关键不是那些豆子。”法尔荣说“1786年的时候,内克尔预估法国流通货币有22亿里弗尔,阿尔诺预计有19亿,取个整数,20亿……”

    “哇哦,您居然这样算?”乔治安娜笑着说。

    “整个欧洲大概有50亿里弗尔。”法尔荣接着说“如果再加上亚洲,全部换成新法郎。”

    “这也是荷兰人跟你们说的?”乔治安娜问。

    “不,这是显而易见的,不是吗?”

    “别太贪心。”乔治安娜提醒着“小心这是陷阱。”

    法尔荣笑而不语。

    可惜她无法将“未来”告诉法尔荣,倘若她真的是预言家就好了。

    重新来到广场后,她又看到了乱糟糟的查抄场面,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书籍,看起来像是要准备焚烧,她弯腰将一本捡了起来。

    这是一本拉丁语写的书,它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时忽然响起了钟声,乔治安娜看了眼不远处的圣路茂狄大教堂,刚才她听到的钟声不像是它的钟声,而且其他人的反应来看好像都没听到,难道是因为她听错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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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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