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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一章 “天火”(上)

    18世纪末的时候,远距离通讯的方式还依靠烽火,乔治安娜在诺曼底还看到过,甚至还登上了其中一个烽火台。

    有一个叫布普的人,他在旗语的启示下发明了一种远距离通信装置,在一根高高的杆子上装上三块能活动的薄板,每一块薄板上都系者一条细绳,通讯员握着绳子的另一端进行操控,只需要牵动细绳薄板就会随之改变原来的位置,组成不同的形状,进而形成各种符号了。

    布普一共设计出196种符号,每一种都可以用来代表某个字母或单词,这样就可以利用一组组不同的符号来表达不同的意思。这种通信装置必须假设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比如山顶或特制的铁塔上,通讯员还必须备有望远镜,这样在10公里远处就可以清楚得看到扬旗站上的信号了。

    每个通信站由两人昼夜轮流值班,在夜里或云雾天气就用灯光照射着来分辨信号,这样一站一站得传,就像接力一样把消息传到远处。

    布普的第一条目视通信线于1794年7月完成,这条通信线假设在巴黎与里昂之间,相距120公里,一则情报通过20个通信站,用了3个小时传到了巴黎,这个速度当时让人感到震惊。

    很快欧洲其他一些国家也照着建设了一些扬旗通信站,从普鲁士传到了俄国,从柏林传到了特里尔。菲涅尔的透镜让这个传输距离变得更远了,在战争期间除了交通线,通信线也容易被人破坏,而且还可能存在泄密的问题,但它很适合在多雾的法国西部普及。

    “他知道这件事吗?”乔治安娜问法尔荣。

    法尔荣摇了摇头“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坚信他的发明是为了救更多人而创造的。”

    乔治安娜无言以对。

    德斯塔尔夫人在《论德国》里也写到过,“天才们生来就是要彼此理解和互相敬重的,但是不论是德国还是法国,都可以看到从孤独中发展起来的和从社会中形成的这两种头脑之间看到最完全的对照”。

    牛顿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经典力学会被用来计算弹道,她估计菲涅尔也不会得知自己的发明被用于军事而感到高兴。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广场。上午广场上还聚集了那么多人观看飞行表演,充满了欢笑和惊奇,下午这里就变了样子,除了警察之外一律不许入内。

    1492年洛伦佐·德·美第奇死后,米开朗基罗也因为觉得佛罗伦萨不宜久呆离开了。马基雅维利的佛罗伦萨史也写到了这一年,他在文章结尾处写到,没有人能阻止米兰公爵的监护人洛多维科·斯福扎的野心。

    两年后法国国王查理八世入侵佛罗伦萨,掌权的美第奇家族被赶走,佛罗伦萨共和国建立,创立者名叫季罗拉莫·萨沃纳罗拉,他是个多明我修士,从1494年开始到1498年担任佛罗伦萨的精神和世俗领袖。1497年他在佛罗伦萨市政厅前点燃了一堆熊熊大火,将他认为代表“世俗享乐”的物品,包括镜子、化妆品、画像、异教书籍、女人的帽子、鲁特琴和所有古典诗作一并扔进火里烧掉。

    他派遣的是儿童,因为在他认为,这个城市里没有谁比儿童更纯洁了。

    布道时萨沃纳罗拉常常声称自己可以和上帝或者圣人直接交谈,他们告诉他末日审判即将来临,接下来的意大利战争、瘟疫好像都能从用他的预言解释,所以人们就更容易被末世论蛊惑,当孩子们们从各家各户拿走那些“不洁的”的东西时没人阻止。

    当时佛罗伦萨人觉得萨沃纳罗拉做的不错,可是等他们发现日子过得越来越苦,以商业为主的佛罗伦萨陷入贫困之中,原本萨沃纳罗拉的追随者们也离开了他。

    当人的忍耐力超过了一定极限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反正世界末日了,何不及时行乐呢?

    关闭的酒馆重新开了起来,人们开始公开赌钱,酒酣耳热时人们有时谈论文学艺术,有时说粗俗的笑话,尽管城外的美第奇家族也在西班牙军队的支持下正在试图恢复佛罗伦萨的统治。

    到了1497年5月13日,亚历山大六世开除了萨沃纳罗拉的教籍,一些人在他布道时发动民变,在被关押一年后萨沃纳罗拉贝处以绞刑,然后在当初点燃虚荣之火的地方被处以火刑,这一次同样无人阻止。

    没多久米开朗基罗回到了佛罗伦萨,接着开始创作《大卫》以及布鲁日的圣母像,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也有东西改变了,米开朗基罗变得更加有名气,尽管他在离开佛罗伦萨前就已经很有名了。

    “另外,还有件事情。”法尔荣低声说“您还记得那位发明了煤气灯的英国工程师吗?”

    “当然,我记得,怎么了?”

    “弗雷德里克·阿尔伯特·温莎先生在英国注册专利权的时候遭到了阻挠,他认为是索霍公司在背后捣鬼。”

    乔治安娜又无言以对。

    “英国的专利法和法国的专利法存在很大分歧,这可能是英国特有的,法国的专利被解释为发明人通过发明中的投资而产生的产权,而英国则是发明的临时专营权,如果温莎先生的申请在英国通过了,他可以成立一家全国性的燃气公司,允许他开采焦炭,那可和米克尔先生用年金换走的脱粒机专利权差多了。”

    “你想说什么?”乔治安娜问。

    “鲍文斯先生窃取的机械并没有付专利费,在1789年的时候,塞缪尔·斯莱特先生来到了美国,凭借惊人的记忆力,他仿造了当时最先进的纺纱机,并且与布朗家族合作,建立了美国第一家纺织厂,因为他,美国的纺织业快速发展,已经超过了法国,排在了英国和印度之后,英国人称呼他为‘叛徒’,我记得有个叫亨利·配第的年轻人。”

    “你见过他了?”乔治安娜问。

    “他希望美国人按照《巴黎和约》的规定,偿还战前的欠债,对吗?”法尔荣问。

    “你听说了不少事。”乔治安娜笑着说。

    “如果美国人拒不偿还债务,我们是否还承认《巴黎和约》的合法性?”法尔荣问。

    “那是你们男人的事。”

    “王后殿下……我是说玛丽安托瓦内特并不关心这些,尽管她很努力得想要融入法国。”法尔荣有些惆怅地说“他们希望通过战争毁掉美国的纺织业。”

    “他们是谁?”

    “那些不乐意分享专利的人。”

    “但我见过一个人,他……”

    “他的原材料是从哪来呢?”法尔荣打断了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没做声。

    “斯莱特先生如果回国,会被判处绞刑,他走的时候很匆忙,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后成了农民,可是他的父亲还在英国。”法尔荣摇头“可怜的老家伙,他因为他的儿子失去了一切。”

    “老斯莱特先生不能去找年轻的那位么?”乔治安娜问。

    法尔荣笑了起来。

    “正是因为斯莱特先生,美国颁布了一条法律,美国政府不承认外国的专利,任何人凭新技术都可以在美国申请专利并得到保护,而且不审查技术的来源,我们也要和美国一样吗?”

    “为什么您要问我?”

    “因为鲍文斯是您的骑士,他受谁的保护呢?”

第五十二章 “天火”(中)

    马基雅维利在佛罗伦萨史第六卷,“从威尼斯同盟到土耳其军队的覆灭”中曾这样写道:古代治理有条的共和国获胜时,常从敌人手中更取金银财宝充实国库、向人民颂发赏金减少税收举行竞技大会隆重的庆典,使全民同乐。但在我们所叙述的这个时代打胜仗的结果首先是国库空虚,其次是使人民贫困,而使获胜方并不得到免受敌国攻击的保证。这完全是战争方式本身内在的混乱造成的。因为被打跨的军队仅仅是丢掉了他们的装备,人员既未被伤害又未被当作俘虏关押,只不过是把他们对胜利者的反攻时间推迟一些而已,等到他们的指挥官为他们提供新的武器和马匹后,立即又反攻。此外,赎金和战利品既已被军队所侵吞,得胜君王当然无法利用这些钱财招募新军队,又不得不从臣民的腰包筹措必要的战费:而这就是人民体验到的唯一的胜利后果。

    美国战争并没有为法国带来什么实际好处,即便当时的政府并不是共和政体,但结果是一样的:赎金和战利品既已被军队所侵吞,得胜君王当然无法利用这些钱财招募新军队,又不得不从臣民的腰包筹措必要的战费,而这就是人民体验到的唯一的胜利后果。

    关键是连军队也没有拿到赎金和战利品,除了让英国失去了一块殖民地。

    这是一场得不偿失的胜利,而拿破仑打胜仗几乎都要往法国国内搬点东西,法国人多少都得到了好处。可是他根据《亚眠和约》发动的第一场收回殖民地的远征却失败了,不仅失去了重要的咖啡和糖的产地,而且还损失了2.5万人,几乎占意大利军团的三分之一,关键是这些人绝大多数还是老兵,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动作都是挽回这场失败带来的负面影响。

    国内有很多人认为拿破仑现在对神圣罗马帝国的外交政策是路易十四的延续,玛丽安托瓦内特与路易十六的婚事正是为了让神圣罗马帝国与法国结成同盟,是外交方面对和平的努力,可是结局却以失败告终。

    德斯塔尔夫人所写的《论德国》是1800年写的,这时法国大革命已经结束,莱茵河自然疆界也已经形成,她写德国与法国是不相干的国家没有问题,但她要是在大革命之前这么写……

    失去西里西亚的玛丽亚特蕾莎女王希望联合法国从普鲁士手里重新夺回它,普鲁士的外交大使则引用了腓特烈大帝的说法,只要不是整个欧洲联合起来反对其主权,普鲁士能够“自卫”任何针对西里西亚的敌对行动,西里西亚已经成为普鲁士的核心地区。

    为了解决财政问题,雅克·内克尔用国家贷款,并且是放高利贷来提高税收,目前整个阿尔萨斯地区已经因为高利贷的问题陷入混乱之中。

    一个新兴国家的国债往往是很高的,法国的公债利率比英国高那么多,一样没有人买。

    在无法为急需贷款,缓解天灾造成损失的农民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用自己的地产作为抵押借高利贷,强盗们打击高利贷者,当地人称其为英雄,这个时候让军队介入其中进行镇压是很不合时宜的。

    塞缪尔·斯特来到达美国的时候刚好欧洲因为法国大革命陷入全面混乱,而孤悬海外的美国在有原材料和机械的情况下可以快速发展,超越法国和被英国刻意打压的印度纺织业,成为新兴的纺织业大国。

    塞缪尔·斯特来14岁就开始学习纺织,但他的父亲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农民,并不是因为“圈地运动”失去土地的工人,他是在学徒期限接近尾声时离开英国的,当时他只有21岁。联合王国是工业化最高的国家,同时也陷入了恶性竞争之中,为了压低成本,工厂主们大量使用了童工,《工厂法》里提起的那些条款,让知道的人不得不为孩子们的生存情况堪忧。

    关键是他们成年后就要因为工资增长而被淘汰,他们拿到手里的工钱也不可能成为改变命运的要素,比如开个小酒馆当老板什么的,找银行贷款需要抵押物,斯莱特继续在英国办厂也看不出有什么优势,反而不如到在这一领域一片空白的新大陆,他能获得惊人的成就,从一个普通的纺织工,变成“美国工业之父”。

    杜邦也是因为法国大革命动荡的局势而抱着家族财富乘船到美国的,他们不仅仅通过拉瓦锡的夫人,说服了法国将制造火药的技术和装备给了他们,并且还试图通过约瑟芬,说服拿破仑,促成路易斯安那州的收购案。

    就算英国垄断着印度的硝石,还是可以从人畜排泄物中提取到制造火药的成分,战争爆发后这种战略物资当然不会提供了。在七年战争爆发之前,世界仰赖西班牙的植物碱,七年战争期间英国率先从美国进口草木灰,法国紧随其后,但草木灰中25%的碱含量无法满足整个欧洲的需求,七年战争结束后法兰西科学院悬赏12000里弗尔征求新的制碱工艺,路布兰提出了用食盐混合硫酸制碱的办法,1791年获得专利,还在奥尔良公爵的筹款下建厂,但这个厂被没收了,乔治安娜派出去的人在一个收容所找到了他。

    在失去了工厂后,他的制碱法专利也被公开了,他的父亲在他9岁时就撒手人寰,被父亲的好友收养,后来这位收养他的人也死了,他无亲无故,带着4个孩子,一个染病的妻子,为了给孩子治病他花光了积蓄,而说好的赏金更是没有一点音信。

    苏格兰工人安德鲁·米克尔发明了脱粒机,华盛顿对它感兴趣,可是美国并不那么急需,第一是因为美国存在奴隶制,购买奴隶产生费用可能比买机器和维护它的费用更低,第二是美国很难爆发法国那种特殊情况,所有的男人都因为征兵走了,留下老弱妇孺,就算麦子收割了他们也无法完成繁重的脱粒工作。

    乔治安娜派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很潦倒,工厂处于破产边缘,他的技术也不像纺织业那么重要,他很轻易就来到了法国,用专利换取了年金,现在还是农业机械厂的厂长。

    他的脱粒机一小时可以脱粒64蒲尔,相当于8个四分之一吨,只需要四匹马和四个人,后来他发明了水力脱粒机,农耕地区很多都有灌溉,只要水的流速足够,成本还会更加低廉,他并不在乎那些从事手工割麦的临时工人因为脱粒机失去工作后会怎么样。

    塞纳河的河水很平缓,甚至达不到水力驱动的标准,为了克服这个难题工程师们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还是蒸汽机管用。

    对索霍的工程师来说,蒸汽机组装才是他的正职,煤气灯只是一个发明,而且以索霍在英国的地位,他也不敢离职自立门户。

    德国的温莎先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上法国的低廉薪水,才跑到英国去搞照明的专利专营权,毕竟他没有过过那种捉襟见肘的生活。

    路布兰原本开了一个诊所,为了研发制碱技术选择了国家贷款,用诊所做抵押还是欠了高利贷,这是内克尔当时的财政政策。

    总之等那些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收容所里住着给人看病,他的四个孩子也在那里住着。

    拿破仑说小孩子在修道院里长大是不幸福的,那么那些住在收容所的孩子呢?

    出生在马萨诸塞州的伊莱·惠特尼发明了轧棉机,他想申请专利,却被无情藐视了,尽管有奴隶存在,但是人手的速度还是比不过机器,美国的棉花种植园越来越多,进而助长了种植园主们对土地的贪婪。

    以美国人口普查的数据和到奴隶贸易统计数据,平均三个美国南方人之中就有1个是奴隶,当奴隶的数量多过奴隶主,比如古罗马的人口在150万左右,其中90万是从征服地带来的,最终罗马也毁于奴隶暴动和外敌入侵。

    所以美国要对奴隶贸易予以节制了,但直接宣布禁止奴隶贸易也不可能,杰斐逊的关键选票是佐治亚州的。

    小威廉·皮特最大的政绩是让英国人都喝上了茶,茶来自东印度公司,因为茶叶专营的问题闹出了波士顿倾茶事件,虽然小威廉皮特上任后用茶税改革填补了英国在美国战争期间的大笔赤字,却导致了社会问题,很多人认为织工不该把钱花在喝茶上,还有人说喝茶会导致阴郁的性格。

    门罗还在巴黎活动,为收购案继续努力。杰斐逊一开始支持法国是希望勒克莱尔能制衡英国在西印度的势力,后来发现舰队规模那么大,国务卿麦迪逊开始担心拿破仑别有图谋。

    一开始美国人还提供后勤给法国人,后来也停了,同时为圣多明戈人提供一切,不然圣多明戈那个农业国都算不上的地方怎么会有武器和弹药。

    本身美国就已经在调兵遣将做防御了,如今路易斯安那州迟迟不能达成,密西西比三角洲抓逃奴的民兵和西班牙总督防止私自越境而派的士兵越聚越多,随时可能成为冲突热点地区。

    支持这一切的是西部港口以及保王党贵族,围绕在约瑟芬身边的“老朋友”们不少是殖民地商人。

    吕西安希望拿破仑能娶一个西班牙公主,但因为约瑟芬的“撮合”,这位西班牙公主嫁给了伊特鲁尼亚的国王,人家结婚一年就生了孩子,这次伊特鲁利亚国王来受封,公主没来,打了胜仗的吕西安在家庭聚会上责备约瑟芬,如果她自己生不了,就不要阻止拿破仑找别的女人生。

    卡罗兰·莱斯特兰奇给乔治安娜出过类似的主意,反正那不是乔治安娜的丈夫,她当然可以“大方”,约瑟芬“后来”知道这个主意是乔治安娜提出的,于是把她住的城堡给重新装潢了。

    在路易斯安那收购案上吕西安也跟她是一头的,拿破仑和她屡次吵架他才从中调节,甚至她在阿尔卑斯山“流放”的时候还把她接回来。

    从里昂原本有一条通往日内瓦的驿路,现在荒废了,要重新修起来也没关系,毕竟乔治安娜在阿纳西呆过。

    因为内克尔在宫廷树敌很多,其中最大的敌人是马丽安托瓦内特,皇后不见那些去内克尔夫人沙龙的人,爱好巴黎沙龙的内克尔夫人就在郁郁中死去了。

    法尔荣和贝尔坦对于斯塔尔夫人被驱逐他们丝毫不同情,这和斯塔尔夫人的政治观点、文章没有关系。

    对于波拿巴家来说,约瑟芬是外人,路易和奥坦斯生的孩子不是属于波拿巴家的,以前拿破仑写信给她,她懒得回信,现在波拿巴写信她必然会回,她还不知道现在法国邮政体系里有乔治安娜的人。

    这么说吧,有时来餐厅吃饭的顾客把厨子从后厨叫出来不是称赞他的,而是质问他怎么把菜做成了这个样子,一副她可以下厨的样子。

    而约瑟芬果然那么做了,不过她不是亲自去的,而是让德沃代夫人代劳。

    约瑟芬没有在拿破仑回巴黎后立刻见他,在法尔荣看来也与爱情、心虚无关,当逃兵按照十一抽杀律是要被枪决的,拿破仑没有接到命令擅自回国给了督政府借口,约瑟芬要是赌错了,她会失去现有的一切,不去赌至少她还可以留着马尔梅松城堡。

    但她还打算赌一把,站在了波拿巴的身边,她赌对了,就像阿伦贝格第七代公爵。第六代公爵在事不可为时选择了离开法国去维也纳,他忘了自己得到这个爵位并不是合法手段,而是靠的宫廷和马丽安托瓦内特皇后,她一倒,他的一切就会消失。

    法尔荣“闲聊”到这里,看着不远处的教堂。

    “您知道吗,在英国也有个圣路茂迪,他很早熟,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基督徒。”

    “他几岁就知道这么多?”乔治安娜取笑着。

    “出生后3天。”

    乔治安娜看着他,发现他不像是开玩笑。

    “七世纪英格兰很少有人是基督徒,要给他找个洗礼池不容易,圣路茂迪,一个婴儿告诉他们哪里有石碗,他们将他带到了那里,完成了洗礼,紧接着他就说自己要死了,要人们将他埋葬在他出生的地方一年,布莱克利安两年,等他变成骨头后,将其永远埋在一个地方,许多人到供奉他的地方取水,朝圣者们让当地贸易繁荣起来,还在那里建立了圣殿,但是在1776年反宗教改革后,那个地方就被拆毁了,人们也停止了朝圣。”

    “那个婴儿的尸骨被妥善安置了?”乔治安娜问。

    “我想您关注错了地方,您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吗?”

    乔治安娜摇头。

    “我想您听说过。”法尔荣神秘得笑着“不列颠所有的子民都听说过。”

    “我想圣路茂迪没有那么有名。”乔治安娜笑着。

    “哦,不,您一定听说过。”法尔荣自信满满得说“那个地方名叫白金汉,并不是白金汉宫,而是白金汉郡,头一次听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王后的王宫。”

    乔治安娜不笑了。

    “您既然生育过,为什么不再试试?”

    “因为我被黑魔法伤害了,这辈子不可能生育。”她面无表情得说,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开。

    她越发觉得不论是吕西安还是卡罗兰的主意糟糕透顶,真不敢相信她居然同意了。

第五十三章 “天火”(下)

    波莫纳来到了教堂,却没急着去找大主教,而是独自一人在长椅上坐着。

    她的女儿莉莉也埋葬在教堂后的墓地,至少西弗勒斯是那么告诉她的,她就被埋在那儿。

    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心情,她只是觉得心口疼,可能过一会儿就会好了,不过在此之前她什么事都做不了,不然还没说话眼泪就会掉下来了。

    经受着这一切,她想着安德罗马克,她要怎么对阿喀琉斯的儿子微笑?

    他们是父子,应该会长得很像,而正是阿喀琉斯杀死了赫克托尔。

    在拉辛的剧本里,安德罗马克答应卑吕斯求婚的条件是保全她和赫克托尔的儿子,并准备在当晚自尽。

    换成波莫纳自己,她可能没有胆量用匕首,可是用毒药她倒是敢的,这样就不会违背要么一起活着,要么一起死的誓言了。

    她不理解别的女人,反正她自己是这样的,如果生了孩子,她就不会跟前任再有任何瓜葛,有段时间她犯了糊涂,确实准备为波拿巴生育,不过现在她不认为了。

    她还在等他,也许不是像奥德修斯的妻子那样等二十年,但她确实还在等。

    可是他却还有可能想着跟“仇人”生了孩子的莉莉,莉莉如果一时糊涂,跟着西弗勒斯走了,就剩下詹姆和哈利,詹姆要怎么跟哈利解释他的母亲没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现?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放下执念,开始新的生活。

    但那有多难呢?瞧瞧她现在就知道了。

    也有可能是这执念吧,让她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迷失在这个真实的梦里,她还想着能跟纳尼亚传奇里的孩子们一样,穿过衣柜,回到原来的世界,那个炎热的夏天。

    她的天真之处就在于将拿破仑当成普通人,剩下的另一半是她确实将他当成了普通人,德斯塔尔有时说得不错,没有爱情的婚姻她是不要的。

    她不想在这方面算计波拿巴,他本身就是个不擅长对付女人的人。

    而且她不想掺杂太多算计,吕西安在西班牙才当了多久的“摄政王”,怎么就忘了他们以前刚从科西嘉离开时有多拮据,居然想要安排西班牙公主的婚事,更何况他的兄长还不是终生执政呢。

    莱蒂齐亚还保持着以前节省的习惯,这是她难能可贵的地方,她和波莫纳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她不该和年轻人一样。

    法尔荣还保留着宫廷里的传统,乔治安娜要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年轻人,恐怕已经开始想怎么备孕,考虑挤掉约瑟芬的事了。

    拿破仑向宝琳承诺,她生了孩子就会和约瑟芬离婚,跟她结婚,结果回了巴黎她就被“处理”了,甚至都不需要约瑟芬亲自动手,这个“克丽奥佩特拉”只在开罗短暂风光。

    只要约瑟芬还有合法妻子的身份,其他女人都是“过客”,她像捉贼似的在杜伊勒里宫里巡逻,这也是普通夫妻的一种相处之道。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着健康,无论人生的逆境顺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离不弃终身不离开,直到永远吗?

    可能这个问题在教堂里被重复问了很多次,她产生了幻听,她下意识得摸了摸肚子,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外面打架,这算不算是违背了誓言?

    那段被钻心咒折磨的记忆她有点不记得了,可是那种恐怖的感觉却刻进了她的骨髓里,奇怪的就是这一点,她不惧怕喝毒药,那一幕却让她只想喊救命,但直到昏迷前都没有人来。

    然后她来到了一个小木屋里,她才11岁,报纸上又刊登了那个爱招摇的“尼斯湖水怪”的新闻,有个比她年长的男孩儿正在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

    其实现在想起来,她也不是那么想回那个燥热的夏天,而是秋天,穿上巫师袍,推着装着宠物的小推车,去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去魔法学校上学。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买一根魔杖,奥利凡德的是最好的,而那个年长男孩的模样变成了阿不思,他的头发和胡子都白了,让人难以想象他年轻时的样子。

    “我不是阿里安娜。”她迷迷糊糊得说。

    “我知道。”他微笑着说“我只想让你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想了一下,可能阿不思想说的并不是阿里安娜是怎么死的,而是她如何被默默然寄生的。

    凯瑞迪·布巴吉死得很惨,她不想对死者做过多评价,可布巴吉有些观念她无法认同。布巴吉说巫师该容忍麻瓜盗取知识和魔法,他们自己都无法容忍别人盗取知识和专利。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谋杀发生时西弗勒斯坐在那儿,却什么都干不了,布巴吉朝他喊救命有什么用?

    “你很生气?”阿不思问。

    “这还用问吗?”她气吁吁得说。

    “想让我把那些不好的记忆给移走吗?”他又问。

    “不。”她漠然得说。

    “为什么想要留着它们?”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就像一个梦。”阿不思低声说“你只记得睡着时梦境是怎样的,但你不知道闭眼入睡,到梦境开始之间发生了什么?”

    “什么?”

    “你记得怎么来到梦里的?”阿不思问。

    “是的,我记得。”她回忆着“我们穿过了一个衣柜……”

    他将那个熄灯器拿了出来。

    “克勒登斯不知道在柏林街头发生了什么。”阿不思将熄灯器点亮“就像进入了梦境的世界,我们打斗了一番,但,周围人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重要的不是梦境,而是‘我怎么到这里来的’?”阿不思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得说“只有搞清楚这个问题,你才可以离开。”

    她没有说“我不想离开”。

    她只是感觉有些惆怅。

    “你是否觉得,有个人为你转变很多,是很重要的?”阿不思问。

    “难道不是吗?”

    阿不思挑眉。

    “我一直很想弄明白,为什么你会爱他们这个类型的人,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女人总是会同情一个专一且刚刚受伤的男人,而你,恰巧是个有富有同情心的女巫……”

    “你想说我傻?”她有些愠怒得说。

    “就像一个梦,你只记得睡着时梦境是怎样的,但你不知道闭眼入睡,到梦境开始之间发生了什么?同样爱情也是如此,等你明白自己如何坠入爱河,你就能从中解脱了。”

    “那可意味着我要变成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

    “我想了很长时间,为什么我和盖勒特的血誓会在那一刻破解。”阿不思说“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他想要进攻,而我想守护,相信我,这个念头存在我脑子里存在了很多年,可有一天起床,我发现并非如此。”

    他颤巍巍得叹了口气“我、阿不福斯、盖勒特,那天我们的魔咒在克勒登斯面前,又和阿里安娜那一天一样交汇了,我和盖勒特没有变,变的是阿不福斯,他并不想杀了盖勒特,而是阻止他杀死克勒登斯,三个魔咒不会存在‘平衡’的,要么防御多过进攻,要么进攻多过防御,善意越多,我们的胜算就越大,我们立誓是因为爱,我掩盖了这个秘密,很多年,我想你知道,我曾说过爱是一种多么强大的武器,在我离开前,他问过我一个问题,‘谁还会爱你’?这个问题对你来说耳熟么?”

    “他要挟你?”她问。

    “我离开他了,我的执念。”阿不思轻声说“下一次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就不再是他了,而是我的家人。”

    她站了起来。

    “你该去读一本书。”他睁着蓝色的眼睛看着她“那本书的名字叫……”

    “夫人?”

    她顺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大主教。

    等她又回头看着长椅,阿不思已经不见了。

    “您在干什么?”大主教怀疑得问。

    “没什么。”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大主教走去。

第五十四章 mystery montain(上)

    乔治安娜来到了之前的会议室,从会议室的窗户俯瞰着不远处的广场。

    在1926年,纽特·斯卡曼德携带着一个装满了神奇动物的旅行箱来到了纽约,在他到达之前纽约就弥漫着日益严重的紧张气氛,市内时常因为不明原因的“爆炸”遭到严重破坏。

    而在调查后人们才发现,“爆炸”其实是由默然者克勒登斯造成的。在决战时对城市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有些东西是可以用恢复咒复原的,然而死去的人却没有办法。

    如果阿不思真的与克勒登斯在柏林进行了大战,以克勒登斯的力量必然会对城市造成很大破坏,不会让周围的麻瓜无知无觉。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克勒登斯被传送到了别的地方,在那里阿不思利用熄灯器里的光制造了幻象,让他以为还在柏林。

    光不仅会带来“光明”,还会造成幻象,就像是海市蜃楼。

    以前她不会去想这些问题的,但是,只有明白“我是怎么进来的”,她才能从中解脱。

    她转动着手指上的火欧泊戒指。

    波拿巴说悲剧是伟人的教室,可是那些悲剧里的角色不见得都值得同情。拉辛所写的安德罗马克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卑吕斯是一个屈从于情欲摆布的国王,他迷恋赫克托尔的寡妇,他还有个未婚妻爱尔米奥娜,是海伦与斯巴达国王莫涅拉俄斯的女儿,本来他们该联姻的。

    她和安德罗马克不同,她深爱着卑吕斯,可是他却背叛了她的爱,于是她让自己爱慕者杀死了卑吕斯。固然她的举止疯狂,但那也是卑吕斯有错在先,他甚至在祭坛上亲手为安德罗马刻戴上皇冠,并且对她说:我给你我的王冠,同我的心,安德罗马克,请你统治艾比尔,同时统治我,我发誓,将做父亲的情谊给你的儿子,我请父神作证,我承认他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承认他是特洛亚人的皇帝。

    愤怒的希腊士兵杀死了这个湖涂的昏君和安德罗马克的儿子。

    可能世人难以想象,伟大的拿破仑居然会被一个女人同情。

    然而她确实同情那个专一,却被约瑟芬背叛的男人。只要不再同情他,那么她就会和其他人一样,从晕轮效应中清醒过来,不再受他带来的幻觉影响。

    她还要受多少教训才牢记教训?

    卑吕斯原本是英雄,因为安德罗马克,他牺牲了自己的英明,不顾民族利益放纵自己,这不是波拿巴的作风,波拿巴该以他为诫,而不是照着他犯的错继续走下去。

    更何况这个拿破仑并不存在,这一切都是她想象出来的。就像厄里斯魔镜里的幻像,人们为他们看到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这和平不是人人都喜闻乐见的,有人因为战争发财,就会因为和平破产,就像有人因为和平发财,却会因为战争破产,至少英国皇家海军造船厂的某些人不乐意和平持续太久,免得自己的贪腐行为被曝光。

    拿破仑控制莱茵河,会让法国成为英国与最赚钱的欧洲市场贸易的决定者,这样制造商们就失去了“贸易自由”,还要与法国工业品竞争。

    纯碱本身会被用于漂白纺织品,现在纺织业是多国的支柱产业,当法国给予了英国纺织品关税优惠,导致了法国多家纺织厂倒闭,大量失业人口和不断攀升的粮价在法国大革命中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然而路布兰制碱法需要用到盐,拿破仑恢复了盐税,影响最大的恐怕不是农业。

    法国大革命开始到亚眠和约签订,英国和法国打了12年的仗,和约破灭后到拿破仑退位又打了12年,就跟24小时差不多。

    不要轻易去同情一个人,这不仅是因为农夫与蛇的故事告诉世人,做人要分清善恶,只能把援手伸向值得帮助的人,否则会被对方反咬一口,还因为那也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甚至藏有从同情中获得道德优越感的伪善。

    有人会利用这一点,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可怜人,例如失去了挚爱妻子的鳏夫,女人总会忍不住怜悯他,等“大家”齐聚墓园,探望那个六尺之下的女人时,才发现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所以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个“诀窍”,否则以后会有很多这样的人出现。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到手之前他们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要他们干什么都行。就像卑吕斯的未婚妻爱尔米奥娜,她是海伦的女儿,希腊特使、阿伽门农的儿子奥莱特是她的爱慕者,在他杀了卑吕斯和儿子死后,安德罗马克在婚礼上自杀了。

    剧本谴责了这些被情欲支配的贵族男女,有的“错误”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是她自己太异想天开。现在该被同情的人其实是她才对,她以前从来不担心自己圣诞节怎么过,反而还会担心独自一人过节的人,可现在她却成了孤家寡人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别人还会觉得她活该,约瑟芬或许会被一部分人讨厌,可是她有很多朋友、很多喜欢她的人,关键是她是拿破仑的合法妻子,而乔治安娜不仅是别人婚姻的破坏者,还是个英国“女间谍”。

    “您打算摘了它?”大主教看着她手上的戒指问。

    是有这个打算。

    “不。”她微笑着说,将手给放下了“我差点忘了,上午有市民向我提了要求,请问您有什么要求?”

    他将视线转向了她的眼睛。

    “您想告解吗?”

    “我?不!”她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告解呢?”

    大主教用慈悲的眼神看着她。

    就是这种眼神。

    她收敛了笑容,一股怒火从胸口腾起,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反派”都那么讨厌正派角色了。

    “不是健康的人需要医生,而是病人。”

    “我没病。”

    “但你现在应该很痛苦。”大主教柔和得说“是什么在折磨你?”

    她有一瞬间眩晕,想要向大主教“坦白”。

    可是她将视线转向了那些广场上。

    当萨沃纳罗拉点燃“虚荣之火”,将那些诗篇、书籍都烧掉的时候,肯定有人会觉得心痛。

    然而在1486年,有一些人将自己的“作品”带到了布鲁塞尔,献给了罗马皇帝马克西米利安,希望他能准许他们印刷。

    或许,他们就是这么获得允许后,沿着梅赫伦到因斯布鲁克的邮路来到德国,然后在那里印刷了第一版《女巫之锤》。

    为什么阿不思要同情那些害得家破人亡的麻瓜呢?这个问题很多人有疑惑,甚至他入学时人们一度相信他会被分入斯莱特林学院。

    或许他并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因为他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为了避免更大的伤害和痛苦,他选择了阻止战争。

    就像那只幼小的麒麟,它的双胞胎死了,它那么小就知道了那种痛苦,然后它选择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当家人需要他的时候,阿不思却打算和格林德沃离开,过自己的逍遥日子,阿不福斯一定很生气,毕竟他的守护神是一头易怒的山羊。

    但让她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阿不福斯想要保护克雷登斯,他是为了帮助阿不思才去的会场,还是因为克勒登斯也是一个邓布利多?尽管他们素未谋面,也是一家人。

    毕竟,血浓于水,不像她那么孤独,而那只凤凰后来也跟着阿不思了。

    凤凰会涅槃,佛教也有涅槃,但凤凰涅槃和佛教涅槃不同,凤凰涅槃后还会重生,新的身体会从灰烬中重新形成,而佛教的涅槃则在高僧圆寂后,超脱轮回,灭除生死因果。

    只要人还渴望爱的纠缠,就还会绑在轮回之中,不再渴望了,就是解脱了。

    这时就算格林德沃威胁阿不思,“还有谁会爱你”,也不会对阿不思寂灭的心有任何触动了。

    尽管他的心还跳动着,却平静无波,如同镜水。

    她呵了一口气,上一次去了XZ,却没有去不丹,也许她可以找机会去一趟,“一个人”。

    她呼出的热气在窗户上留下了雾,她用手将它给抹开了,这时她发现广场边上出现了一个人,他捡起来一本地上的书,而不远处的警察已经准备点火了。

    “见鬼。”

    她低声咒骂着,离开了会议室。

第五十五章 mystery montain(中)

    在耗时200年后,佛罗伦萨的花之圣母教堂终于封顶了,这座教堂是好几个世纪艺术的结晶,它的目的是代替佛罗伦萨建于4世纪的圣雷帕拉塔大教堂。

    不论多么小心维护,建筑也是有其寿命的,除非像忒修斯之船那般,将古旧的零件更换成新的。

    1478年4月27日,那是一个礼拜日,洛伦佐·德·美第奇与其弟弟朱利亚诺一同来到了圣雷帕拉塔大教堂,在兄弟二人到来之前教堂里已经很拥挤了,这时帕齐家的弗朗切斯科走到了朱利亚诺的身边,胳膊紧紧拥着他,与他谈笑风生。

    朱利亚诺是家里有名的浪荡子,但不代表他没有一点头脑,他很清楚帕齐家正窥伺美第奇家族的权利,但是他料想弗朗切斯科不敢在大庭广众,而且还是在教堂里有任何不端的举动,所以也装作与他很友好的样子,几人一起朝着教堂里面走。

    就在走到一个柱子边的时候,忽然窜出来一个人,朱利亚诺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手里的短剑就刺入了他的胸口。

    礼拜的人们还没有来的及发出惊呼,朱利亚诺已经走了几步,然后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刚才和他勾肩搭臂、谈笑风生的弗朗切斯科扑到了他的身上,又补了几刀,可能是因为他下手太着急,以至于扎了自己大腿一刀,鲜血顿时染红了教堂的地板,将枢机主教吓呆了。

    洛伦佐的身边一左一右分别是帕齐家的安东尼奥和一位神父,两人一起对洛伦佐发动了攻击,洛伦佐发现自己被袭击后立刻掏出了武器自卫,再加上旁边护卫的支援,险险夺过了致命的攻击。

    可是他们出不去了,因为教堂的门已经关上,门口有人守着,于是只得跑去圣器室里。

    众人反应过来了,一片凄厉的喧哗声,其他刺客不管那么许多,试图撞开圣器室的门,却徒劳无功。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些人,他们来到执政团的宫殿,试图发动袭击,他们首先占领了门,因为这个门有特殊设计,一旦落锁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都无法打开,必须要用钥匙。

    占领了门之后他们就开始在宫里大开杀戒,正在吃饭的执政团立即抓起能抓到的任何武器,与之进行搏斗。

    这件事教皇西斯科特四世也晓得,不过他只是承认了谋杀,并没有下令严惩犯人,或着别的反应,他当时很忙。

    第一件事是与奥斯曼帝国对抗,上一任罗马教皇保罗二世抚养了东罗马帝国的末代公主索菲亚,继任的西斯科特四世将她嫁给了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意图让他们从北面牵制奥斯曼帝国。

    第二件事是重建西班牙建立宗教审判所以及西斯廷礼拜堂,这位教皇通过买卖神职和赎罪券赚了不少钱。

    第三件事则是处理勃艮第的玛丽的婚事,在1477年大胆查理战死疆场,留下了一个女儿。经过了一系列的角逐,最后奥地利的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成了她的未婚夫。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乘坐的国际列车经过了因斯布鲁克,但他们没有在这一站下车,只看了一下窗外雪山映衬下彩色的房子。她顺便看了一下旅游杂志上的简介,当地的地标建筑黄金屋顶是为了纪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与勃艮第的玛丽而修建的,从照片上看它非常奢华,看起来像是布拉班廷哥特式。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1486年继位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他是被他父亲派兵救回来的,当时他被关押在一个胡椒商人的家里。大胆查理死后不仅国外意图瓜分勃艮第,国内也一片混乱,一些城镇的工匠们发起反判,主张恢复公民政府中的权力份额。玛丽为了赢得公民对其继承权的肯定,一次接着一次让步,在根特签下了《大特许状》,恢复了大胆查理和好人腓力废止的所有地方和公共权利。

    玛丽的让步削弱了自己的实力,她于是写了信给未婚夫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让他来“帮忙”。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确实去了,为保护妻子的领地他打败了路易十一,两人完婚后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儿子,勃艮第王朝的统治权和继承权因此被纳入了哈布斯堡家族。

    不幸的是玛丽在1482年骑马时摔死了,然后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成了摄政王。

    他之所以被关起来是因为和尼德兰议会发生了冲突,直到他父亲派兵将他救出来。虽然当时审核图书的权力是属于教皇的,可是自天主教分裂后教皇的权力大不如前,与之对应的是皇帝的权力大增,要想印刷书籍而不被清剿需要皇帝的首肯,否则就会被清剿销毁,但是销毁方式像萨沃纳罗拉那样点火却过激了一点。

    乔治安娜来到广场上的时候,那个捡书的老人就在和警察抗议,“野蛮”、“愚昧”等词隔着老远她就听见了,警察就像听不懂他说的话一样寸步不让。

    “那人是谁?”她问一个负责执勤顺便看热闹的警察。

    “丹麦财政部长的****和副部长,好像还是哪所大学的教授。”警察对乔治安娜说“他是来开会的。”

    “开会?开什么会?”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得问。

    那个比利时警察朝着大理事会的方向努嘴。

    乔治安娜没问为什么丹麦的财政部副部长不去理事会开会,跑到这里来了。

    如果是普通市民,这些警察早就把他们拦住了,不可能让一个老人进入现场。

    她知道这次销毁“伤及无辜”,保王党怎么可能会用拉丁语来写刊印在报纸上的文章。

    可是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梅赫伦这个城市是很认可奥地利统治的,他们至今还在怀念奥地利的玛格丽特。

    如果拿破仑不是被刺杀了,他会对梅赫伦的法官像对待自己的下属那样大呼小叫么?

    也正是因为保王党报纸大肆刊印这件事,它们才被查封的,至于警察怎么连拉丁文的书籍一起缴获了,她只能猜测,梅赫伦是弗兰德语区,他们又不认识法语,同样丹麦的财政部长说的是法语,他们也“听不懂”。

    可能是觉得他们无法沟通,丹麦的财政部长四下张望,看到了乔治安娜,他杵着拐杖,拿着一本书,气势汹汹得朝她走来了。

    她这时才想起她有监护人,里查德·埃奇沃斯跑哪儿去了?

    “您必须阻止他们!塞弗尔夫人。”部长挥舞着手里的书说“我们处于启蒙时代,现在不是中世纪了!”

    乔治安娜也很想和那些警察一样假装听不懂。

    她刚要开口,部长就把书翻开了。

    “瞧瞧这标题,‘如何打理你的羊毛衫’,它怎么会是危险的禁书呢?”

    乔治安娜也很想问,为什么古人要用拉丁文写这种书呢?

    “我们换一个地方谈吧。”她对部长说。

    丹麦的财政部长也不想为难她一个女人,气汹汹得离开了广场。

    “暂时别动!”她对那些警察说,这下他们都听懂法语了,将手里的火把远离了“书山”,紧接着退到了广场边上,然后她就跟着部长离开了。

第五十六章 mystery montain(下)

    在21世纪的旅游杂志上,人们可以看到那场针对洛伦佐和朱利亚诺的暗杀发生在百花圣母教堂,导游甚至会告诉游客,当洛伦佐躲进了圣器室的时候,他的妻子还在外面大叫他的名字。

    这是个很感人的情节,洛伦佐的妻子克拉里斯出身自贵族家庭,但她一点都没有瞧不起“平民”出身的洛伦佐,尽管她知道这桩婚事是为了提高美第奇家族的社会地位。

    然而在马基雅维利的书里,刺杀却发生在圣雷帕拉塔教堂,1478年4月26日是复活节,因此举行了大弥撒,几乎佛罗伦萨所有名流都去了,如果说洛伦佐的妻子在圣器室的外面,刺客们又无法撞开圣器室的门,他们会不会以克拉里斯作为人质,要挟洛伦佐开门呢?

    如果他们那么做了,那就是在佛罗伦萨全体名流的见证之下,本来在教堂里动手已经触犯了禁条。

    同样,洛伦佐虽然暂时躲进了圣器室,却不能久守,这不仅仅是因为圣器室内没有粮食和水等物资,还因为外面的局势正在变化,如果正义旗手被帕齐家族或着是他们的盟友获得,那么就算洛伦佐不死也要被驱逐出佛罗伦萨,再想夺回政权就没那么简单了。

    弥撒通常是白天进行,可是复活节不同,在复活节前夜有守夜礼,类似圣诞节前夜的平安夜,大多数家庭会共进丰盛的晚餐,然后有的家庭会去教堂举行弥撒,通常在午夜结束。

    唱诗班会走上街头唱圣诞歌,这是一首古老的传统,还有一首歌名叫《平安夜》,孩子们会在圣诞歌声中睡去,父母则会将他们的礼物塞进他们准备好的长筒袜子里。

    这样过圣诞挺好,范不着和中世纪时一样,父母拿着鞭子抽孩子们一顿当“礼物”。

    那时物资匮乏,许多国家不提倡重商主义,商业并不发达,世俗的国王还没有教会有钱,因此许多商业行为是围绕着宗教进行的,凡人的需求被无视了。

    每年装点圣诞树人们要花很多心思,甚至包括巫师学校也有,大多数麻瓜家庭的孩子没有感到任何奇怪,但这其实也经过了斗争,就像好运泉一样,原本在圣诞节上演,后来被取消了,再后来干脆学生们根本不在霍格沃茨过圣诞,回家和家人团聚。

    对哈利来说头一年的圣诞节很难过,他并不想离开学校和德斯利一家过节,他们同样也那么觉得。阿不思希望“拥挤”的韦斯莱一家能留下,安排了莫莉和亚瑟去罗马尼亚见查理,双胞胎、罗恩都留下了,至于帕西……他大概在忙着竞选级长之类的事情吧。也趁着这个机会阿不思将隐形斗篷还给了哈利,对哈利接下来的冒险旅程来说它是个很重要的道具。

    洛伦佐可没有隐形衣,但他还是逃离了圣器室,他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黑夜就是最好的隐形衣。

    当弗朗切斯科·帕齐得之洛伦佐逃跑后,立刻感到处境危险,他只好回到家里,试图骑上马,因为按照原先的约定,他是要骑马走遍全城,号召所有人起义的。可是他的血流了很多,腿上的伤也让他无法上马,于是他请求年迈的父亲代替自己扮演那个角色。

    父亲没有参与这件事,却经不住儿子的要求答应了,他们是父子,本来就很像。在夜色中他骗过了执政宫的人,但守住了宫殿的执政们以石块威胁“弗朗切斯科·帕齐”,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老父亲的兄弟来了,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兄长,他劝兄长不要参与骚动,该和其他公民一样呆在家里,然后老父亲就回去了,却并不是如兄弟所说的那样留在家里,而是带着自己的追随者离开了佛罗伦萨。

    他没有带走躺在家里的弗朗切斯科,尽管弗朗切斯科是他的儿子,却不是唯一的一个,更何况家里还有其他族人,并没有参与他的计划。洛伦佐的姻亲,古利艾尔莫·德·帕齐让妻子向洛伦佐求情,得免于死,公民们也一个个前来拜见洛伦佐,表示愿意为他效忠。

    丹麦的副财政部长尼古拉·特滕斯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乔治安娜该去向拿破仑求情,让他开恩,不要当着那么贵族、政要的面在广场上点燃那些收缴的书籍,马上要到圣诞节了,那里更适合放一颗圣诞树。

    尼古拉·特滕斯是比佐大学的物理学教授、基尔大学的数学系主任,同时还是哲学教授。礼遇学者是欧洲君主都会做的事,就算特滕斯不是丹麦财政副部长,光凭他这些身份就不能将他直接关进监狱里去。

    他主要的学术工作是哲学,或者说是早期心理学,他研究的方向是把记忆对感觉的关系同视觉后对初识感觉的关系做比较,他注意到人很难同时主意观察对象的原始记忆和实际观察的可能性,并且更侧重于主要观察的原始记忆。换一个说法,人会根据自己成见来观察一个人,不论他实际上是什么样的。

    就比如说阿不思和格林德沃,他们都是高超的操纵者,他们不仅都可以嗅到他人的弱点和恐惧,并且帮助他们,给予他们指引,而且都擅长利用别人的善良,达到自己的目的。

    很多人第一次听说有人用如此“大逆不道”的方式描述“白巫师”会是什么反应呢?

    人们会先入为主得将阿不思当成“英雄”,这些事是反派才会做的,比如格林德沃。

    既然他们用的方式完全一样,那么是什么让阿不思·邓布利多成为“英雄”呢?

    就像一个梦,你只记得睡着时梦境是怎样的,但你不知道闭眼入睡,到梦境开始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有明白“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才可以解脱出来。

    赫敏和哈利都是麻瓜世界来的,他们并不了解巫师世界,如果伏地魔连纯血叛徒韦斯莱一家都可以宽恕,那么比他们一家情况好很多的人为什么不能对伏地魔宣誓效忠,获取他的宽恕呢?

    接下来当伏地魔定下规矩,设立混血巫师委员会,对一部分巫师进行筛选,麻瓜种巫师首先被清理走了,他们的职位被空出来,关键部门会被伏地魔的党羽占据,就像黑魔法防御课和麻瓜研究课教授,可其他不那么重要的则可以放宽限制,得到了好处谁还会有怨言呢?

    罗恩回家了,他“背叛”了朋友,选择了家人,这样会成为伏地魔的宣传资料,任何对哈利波特还持有信心,依然进行抵抗的人都是滑稽可笑的,他们甚至不能有光明正大得走在街上,还要被搜捕队追猎,纳威他们住进了有求必应屋。

    清晰的观念可能同含混的思维相匹配,而清晰的思维可能同含混的观念相匹配。如果你做了充足的准备,那么你的感知就不会轻易被外部的印象做被动感知,就像一个棋子,按照别人说的那么去做。

    大多数人都觉得花之圣母教堂是刺杀发生地,你却说不是,等你列举证据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很小的漏洞,比如刺杀发生时间是4月26日,你却说是4月27日,他们就会揪住这一点不放,而且你怎么知道马基雅维利写的都是真实的?

    You’relying。

    不会有人相信骗子说的话的。

    身为棋子的人,有的会玩去遵照棋手的指令行事,有人却不会。

    在巫师联合会主席选举的最后时刻,克勒登斯揭发了格林德沃。

    他只是个孩子,尽管在默然者中已经算长寿了。

    他怎么能被培养成杀手呢?

    还有哈利波特,17岁在巫师世界算是成年了,在麻瓜世界却不是,阿不思却让他去送死,因为阿不思相信哈利是最后一个魂器。

    阿不思老糊涂了,而且诅咒和疼痛可能让他脑子不清醒,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如果伏地魔知道哈利波特是自己的魂器,他为什么要消灭哈利波特,他不知道哈利是自己的魂器才会那么做,为了凑足7个魂器,他还会制造一个。

    不论是蛇佬腔、哈利和其他魂器的感应,种种现象都在表明他是个魂器。清晰的观念可能同含混的思维相匹配,而清晰的思维可能同含混的观念相匹配,并不是真的做了充足的准备就不会被动的。

    可是至少哈利还有快乐的校园生活,而克勒登斯觉得孤独,尽管盖勒特给了克雷登斯一根魔杖,还有一只凤凰。

    格林德沃来自于德姆斯特朗,一个“宽容”黑魔法的魔法学校,可是保加利亚的追求手克鲁姆却很受欢迎,人们对于维克多的“原始记忆”是他是全世界最好的追球手,连“黄金男孩”哈利波特的风头都被盖了过去,没人觉得他是个黑巫师、是邪恶的。

    不过在迷宫里他的表现很吓人,尽管他当时是被操控了。

    黑巫师有时候很恐怖,有时很温柔,有一种心理现象叫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心理健康的人会觉得这些人奇怪,被绑架者怎么认可同情那些绑匪?

    连伏地魔都有值得同情的一面,如果认可同情他了,成了他的追随者,那就要随时小心他心情不好使用阿瓦达索命咒,这种生活正常人都不想过,就算是得到了好处的人,也不是真的希望他能赢。

    在当时的地球上,能与格林德沃打成平手的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选择了背叛格林德沃就意味着加入邓布利多的阵营,至少阿不思看起来挺正常的,真的是如此么?

    那个魔法学校对孩子们来说是天堂,对老师来说却是修道院,毕竟他们的校长不像是个巫师,而是“出家人”,除了爱吃甜食外清心寡欲,心里最大的执念是家人。

    他真的想要家人,那就融入家庭生活,可是他和阿不福斯相处并不好,或者说,不像格林德沃那么有共同语言。

    等孩子们长大了,会离开原生家庭各自组建家庭,亲兄弟也会各走各的路。

    换一个时间乔治安娜会建议特滕斯去读一些佛教的书,但现在她有迫在眉睫的问题需要解决。

    那些收缴的报纸拖越久越夜长梦多,甚至还会让拿破仑立威不成,反而闹了笑话。

    就像格林德沃的那次选举,简直就像一个闹剧。

    然而就算拥有预言的能力,还是无法掌控未来的发展,毕竟格林德沃看到的都是未来发生的。

    他改变不了,即便他是个爱说谎的预言家。

第五十七章 红皇后与白皇后(上)

    尼克·勒梅曾经在他的《象形符号之书》上写过,他用了2个弗洛林换来一本古老庞大的书,它不像其他书,使用纸张或者羊皮纸,而是由精致平滑的年轻树皮所做成的,封面紧密得包着黄铜。

    格雷古瓦神父曾经告诉她,以前的日耳曼人用桦树皮当成纸张书写,尼克·勒梅买的那本制作贤者之石的书,如果那个人已经可以点石成金了,他还有必要用树皮来写字么?

    “以前”她并不在意这些,现在她“有空”了。

    波拿巴实在是个大忙人,他正在组建所谓的货币联盟,特滕斯这次来开会就是来看看情况的。

    他并没有说丹麦也要加入进来,只是来看看,这种大型会议都会有外国人想办法混进来的,包括法国的国民议会。因为是旁观者,所以他不急着去,喝了一杯咖啡后才一边散步一边去大理事宫,途经广场的时候发现了那“可怕的”一幕。

    赫敏格兰杰发现尼克勒梅是通过一本“消遣”的书,乔治安娜也在这本《如何保养你的羊毛衫》上找到了有趣的内容。中世纪的人用明矾为羊毛织物染色,这是纺织业一个“公开的秘密”,羊毛是一种缺乏亲和力的纤维,用过明矾这种媒染剂后可以让纤维着色,从而形成各种各样颜色的织物,古代的染料有矿物的和植物的,它们有的是酸性,有的是碱性,这本书的作者做了大量实验后告诉主妇们该用什么清洁剂来洗羊毛衫,不仅不会让羊毛衫缩水,还能保持颜色鲜亮。

    他最后还写了一个小妙招,将没用的纸和明矾一起混合熬煮,等碎纸变成糊状后加入米汤,搅拌好后那种黏糊糊的东西可以用来修开裂的家具,又或者找个桶之类的东西,将纸浆光滑得拍在上面,这样就能得到一个可以放面包的器物,不需要再花钱买了。

    她不确定这有用没用,夏普塔尔是化学家,即使他没空还有法尔荣,只要能证明这个办法有效,那她就打算找人将那些报纸捣碎了重新再利用,就这么直接用火烧是断然不可以的。

    那会勾起很多人不愉快的记忆,启蒙运动后人们争先恐后得摆脱教会的束缚,拉普拉斯关于星云的书里甚至都没有给造物主留下位置,因为他觉得不需要。

    习惯是必要也是危险的,即是有用的也是有害的,它无疑可以节省时间、精力和思想,有助于我们习惯这个世界,当行动变成一种本能,不需要思考就能完成,就像走路喝水一样轻松。

    但它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它往往会有一种标准化的认知,这种刻板的映像会让人以偏概全。她差点都忘了,拉帕波特法是在1790年通过的,因为多卡斯·十二树向一个英俊的麻瓜青年说了太多关于巫师世界的秘密,导致macusa不得不更换总部地点,然后美国魔法部长艾米丽·拉帕波特颁布法律,麻瓜和巫师不得结婚。

    巫师并不是全部都是邪恶的,麻瓜也不是每个都仇视巫师,可是肃清者和纯血主义者都不那么认为。

    古代朝圣者会佩戴一种绿色的眼镜,当时无法作出无色玻璃,绿色的玻璃在经过打磨后就能矫正他们可怜的视力,朝圣行为是少数通过不用交通行税的,在莱茵地区的商队每过一个关隘就要交税一次,这么做也是不利于往来贸易的。

    戴上了绿色的眼镜虽然看得清楚,可是世界的颜色却变了,在解决了一个问题的同时产生了新的问题,甚至有可能会阻碍我们调整自己、适应世界。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适者而非强者,有很多动物比人类厉害,它们有锋利的爪子、牙齿、庞大的躯体,最后都输给了没有这些的人类。

    伏地魔一样很强了,可是他并没有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他的思想并不适应这个时代。

    麻瓜的一些思想和习惯正在改变巫师,马尔福深谙金钱的魔力,以至于疏忽了真正的魔法,几次任务都搞砸了。他就要面对伏地魔的怒火,而不是温柔的一面。

    反派身上的优点就像黑夜里的星辰一样醒目,而正派身上的缺点就像白纸上的墨点一样扎眼,不论哪一种都难以忽视。

    可能有一天她会被人谴责,其实她自己也和特滕斯一样不想烧掉那些书的。可是目前印刷这些报纸的人还没有找到,她不想为了这些“废报纸”闹出人命。

    为什么童年如此短暂呢?而当我们还是小孩的时候却老盼着自己能早日长大,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她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期望永生,伏地魔虽然没有成功得到贤者之石,用它制造新的身体,却用了别的办法复活。

    肯定会有人觊觎这项技术,前提是要找到他留下的资料,如果他有留下的话。

    等忙完这一切,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午餐,不过她一点都不饿。

    在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可以连续几天不睡觉不吃东西,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即使是现在她也是跟着大家的作息吃饭、喝水,仿佛和活着的时候一样。

    这个世界的形成究竟是什么原理呢?

    她仰望着天空,期待能下一场雪,可是天上万里无云。

    这样的天气除了飞行,还适合魁地奇。

    罗恩·韦斯莱从刚入学就想当魁地奇队长,在厄里斯魔镜里他看到的也是自己那个样子,然而他只当了守门员,还是替补。

    “你看到了什么?”

    她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一时之间她有点分不清说话的是谁。

    “我和你。”她轻声说“你呢?”

    “如果你要看着我的话恐怕要低头。”那人说“我可不会在天上飞。”

    她缓缓地将视线转向对方。

    “和丹麦部长聊了些什么?”波拿巴问到。

    “一个学究罢了。”她敷衍着说。

    “他说了有兴趣加入法郎联盟吗?”波拿巴问。

    “他说了再看看。”她有点不高兴得说。

    “除了这些还说了什么?”他锲而不舍得追问。

    “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点燃‘虚荣之火’,快圣诞节了。”

    他有点不高兴了。

    “我找人做实验,用明矾加热,看能不能将它们做成纸奖,然后用来修补家具。”她柔顺得说“就当是回收旧报纸。”

    他的表情这才有点缓和。

    “这是你从哪儿学来的?”

    她拿起了那本拉丁文的《如何保养你的羊毛衫》。

    “从这儿学来的。”

    他没有说话。

    “我交给格雷古瓦神父了。”她放下了书“有用的书会收集起来。”

    “你们可以把书放在布鲁塞尔,神学院的书也在当地存放着。”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她忽然明白约瑟芬会有持无恐得问波拿巴,“还有谁会爱你”的心情。

    “喂!”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干什么?”

    “我的监护人呢?”

    “他跟我们签了合同,会有五万爱尔兰人到安特卫普工作,现在可能在联系这件事。”他说完就走了。

    乔治安娜却担心起来。

    土豆晚疫病不会改在比利时爆发吧?

第五十八章 红皇后与白皇后(中)

    波莫纳是园艺学家,并不是农学家,用斯内普的话来说,她是照顾花园的,但这并不表示她对农学的基本常识都没有。

    重茬又被称为连作障碍,是指的一块土地上连续栽种同一种作物,不仅土壤中的肥力被带走了,还留下了病虫害,马铃薯晚疫病有很大程度的原因是重复栽种一个种类的马铃薯造成的。

    可是高产的土豆能解决粮食短缺问题,土壤肥沃的比利时本来不用担心粮食问题,可是粮食出口导致本国需要种植马铃薯来解决温饱问题,如果再加上从国外来的劳工,那么这个缺口会更大,需要种植更多土豆,乔治安娜所担心的晚疫病就有可能在比利时爆发了。

    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正常人听到爱尔兰人首先想到的是廉价劳动力,谁会像她一样想到这些?

    本来她也是来比利时推广甜菜种植的,轮种可以改变农田生态条件,增加生物多样性,改善土壤,甜菜根部分泌物可以抑制马铃薯晚疫病发生,但要说服一群吃不饱的人去种那“该死的”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是根特最先接受,这也多亏了大主教的“帮忙”,拿破仑也帮了他一个“小忙”,恢复了他侄女们的年金。

    要说服梅赫伦大主教也需要一些条件,波拿巴已经放松了,允许他们开设非中世纪性质的学校,有可能还包括允许贝安居继续存在,他支持女性去修道院,说是可以修生养性,只说了小孩子不宜去修道院长大,反正他们也要去学校读书的。

    这看似比约瑟夫二世宽和,可是收缴书籍的行为却让人很容易产生不好的联想,但她要是和勃艮第的玛丽一样,为了获得当地人的认可而步步退让也会削弱自己,她只能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限制言论自由,而是处理“废报纸”。

    她自己也想写关于《重茬和轮种的危险关系》的书,但现在晚疫病还没有出现,所以她就无法证明甜菜根可以“治愈”晚疫病了。

    然而等发生了晚疫病再种甜菜也来不及了,能“预见”未来有什么用呢。

    有些吸血鬼崇拜者幻想出了“初拥”这个方式,可以从吸血鬼那里获得“永生”的力量,如果有人告诉他们,吸血鬼的力量不能分给他们,他们也会受不了的。

    人会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这种“偏见”的形成也是根据原始记忆,他们会在记忆和现实中不断搜集各种各样与这种故有印象一致的证据,并忽略那些与固有印象相悖的事实。

    比如人们先入为主得认为普鲁士人不苟言笑,发现一个爽朗爱笑、爱跳舞的普鲁士人不能改变人们对他们的固有印象,反而觉得这个人是个古怪、特殊的普鲁士人。

    刻板的印象和标签化的感知为一个古老的问题提供了答案:即使真相昭然若揭得摆在人们面前,人们仍然会持续相信谎言。

    麻瓜德斯利一家认为詹姆·波特无业、酗酒,而莉莉则是个叛逆少女,跟他结婚后生下了孩子无力抚养,将哈利放在了德斯利一家门口,费农和佩妮是“好心”才没把他送到孤儿院去。

    他们有房子、车子还能去度假,因为他们是循规蹈矩的人,而不是“黑羊”。

    其实处理重茬问题也可以不用轮种,而是根据土壤的情况调整肥料的配方。用菜叶、鱼鳞等制作的有机肥就像是草木灰,有用的含量很低,就像草木灰里的碱只有25%,而工业碱则高很多。有机肥中的有效成分太少,使用化学制剂可以准确掌握配方比例,但也会产生残留,施肥不当或者过量施肥也会导致土壤板结、酸化、盐渍化,不仅降低产量,还会破坏环境,所以严格掌握和调整肥料配方是很重要的。

    酒石通常出现在优质葡萄酒里,就像凝血一样,这并不是有害的,葡萄里也有矿物物质,葡萄越成熟酒石产生的几率越高,但是在对葡萄酒认识较弱的地方却认为那是有害物质,是葡萄酒变质的表现,将酒石过滤后看起来澄清干净了,可是酒原有的口感也变了。

    明矾这种物质在自来水中很常见,它被作为给自来水消毒用,要是哪天自来水厂在水里加多了明矾,拧开水龙头就能看到流出来的不是澄清的液体,而是乳白色的。

    明矾石在找到人工合成的方式之前都是用的采矿,布鲁日的集市曾经是欧洲贸易的中心,在这里可以买到整个不列颠岛的羊毛、康沃尔的铅和锡,英格兰北部的煤、爱尔兰的铜、挪威的鹰和兽皮、豌豆、黄油、丹麦的马、盐渍鲱鱼、瑞典和俄国的皮毛,波西米亚和匈牙利的贵金属,莱茵的葡萄酒,西班牙的皮革、橄榄油、帆布、丝绸、无花果,以及北非和小亚细亚的大米、糖、胡椒粉、香料、金线和白矾。

    14世纪的英法百年战争让经济一度维密,但到了1380年左右经济再度复苏,布鲁日又成了北欧的大都会,勃艮第人的统治时期正好与经济恢复期吻合,勃艮第公国的富有让好人菲利普产生了成为新的欧洲领袖的想法,举办了雉鸡之宴,准备新一轮的十字军东征。

    一开始用明矾做染料是行会里“公开的秘密”,后来被一个收税官知道了,于是明矾或者白矾石成了重要的税源。

    14世纪的佛兰德斯人曾经用香料而非啤酒花来酿造啤酒,啤酒花即是调味剂也是防腐剂,在此之前这种香料的配方是垄断在贵族和教会手里的。

    但是到了1462年,教皇国的境内发现了明矾矿,当时的教皇保罗二世为了十字军东征和教会各种费用节省自己的开支,发现“金矿”后他立刻派了代理人去到处销售,但布鲁日的意大利商人继续出售土耳其明矾,1491年安特卫普建立了销售教皇明矾的贸易中心,在此期间布鲁日爆发了反抗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暴动,本来外国商人该在1492年回来开始继续贸易的,然而大部分欧洲贸易商却选择了安特卫普,商业中心也从布鲁日转到了安特卫普。

    其实就算运河淤积,船开不进去,人也会用手和推车完成最后的货物转运,英格兰人见势不妙,就把布料送到安特卫普去染色了。

    这时西班牙羊毛也开始出口了,1493年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画了一根子午线,安特卫普恰巧属于西班牙的“势力范围”,然而安特卫普却成了葡萄牙殖民地货物的贸易中心,货物以香料为主,15世纪初虽然发现了南美洲,却没有发现银矿,要到15世纪下半叶才开始探矿,在此之前葡萄牙人需要和亚洲做生意的白银主要由中欧提供,而安特卫普也是中欧地区获得波罗的海木材和西班牙皮革的地方。

    布鲁日就这么“被遗忘”了。

    安特卫普虽然是小银行,无法提供那么大的资金,却是兑换货币的中心。不只是奥地利有玛丽亚·特蕾莎塔勒,普鲁士也有腓特烈大帝塔勒。尽管玛丽亚·特蕾莎塔勒制作精良,含银量也高,但奥斯曼土耳其与奥地利签了条约,以后奥地利商人到奥斯曼经商可以不用兑换成奥斯曼货币,这可以理解为“货币条约”。同样反过来,也可以签“货币条约”,规定哪些国家必须将货币更换为法郎后在法国统治区交易。

    丹麦的财政部长称其为货币同盟,瑞典曾经打算与普鲁士联姻,这件婚事没有达成,如果他们成功了这个新生的国家将垄断波罗的海贸易。

    丹麦的哥本哈根位于松德海峡,同样瑞典的马尔默港也在那边,二者的区别是海峡西岸是哥本哈根,海峡东岸是马尔默,哥本哈根被英国海军炮轰了,瑞典的马尔默没有,这些途径海峡的商船就去了瑞典交税了。

    原本丹麦与英国是有联姻的,不过乔治三世的妹妹卡洛琳被驱逐了,而她的丈夫已经因为精神病无法处理朝政,目前的国务由王储代理。有人猜测他会和继祖母以及腓特烈大帝支持的普鲁士公主结婚,但他最后选了黑森·卡塞尔家族的公主,这个家族与丹麦和英国都有联姻。

    1800年英国企图让丹麦加入对法国的封锁,战争期间一切贸易停止,这对英国也产生了打击。丹麦在王储支持下加入了武装中立同盟,英国要求丹麦退出同盟,于是便有了炮轰哥本哈根。

    丹麦的财政部长本来就是来“看看”,他插手干预销毁“禁书”,想隐形也不行了。

    夏普塔尔不只改进了法国的火药制作方式,绕过了英国的贸易制裁,法国人将其称为“硝石革命”,而且破译了土耳其红布的染色工艺,这给他带来了一桩婚事,也毁了奥斯曼一桩高利润的贸易。

    他破解的时候用了贝尔托来的氯漂白法,乔治安娜还见过贝尔托来,他帮她把库存的一些花样老旧的丝绸漂白重染。贝尔托来也是奥尔良公爵的侍医,贝尔托来漂白法的漂白剂不需要盐,这样就比需要用路布兰制碱法制造的工业碱来漂白的棉布成本低了。

    就算英国窃走了路布兰制碱法,除非英国废除盐税,而废除盐税的英国怎么支持反法同盟战争所需的军费呢?

    拿破仑恢复了盐税,可以光明正大得向制碱企业收税,只要贝尔托来不泄密就行了。

    波义耳将酸碱定义为“假想敌视”,“盐是一种酸和一种碱化合而成的”,比如盐酸和碱生成盐、水和二氧化碳。但这种工业生产出的氯化钠和食盐工业生产的氯化钠是不可食用的,因为里面含有重金属残留,这是在制造的过程中产生。浓硫酸与铜在常温不反应,加热后会产生反应,而这也是路布兰制碱法的弊端,会对设备造成腐蚀。

    她记得贝纳多特好像去攻打一座城市了,那个城市好像擅长制造铜饰带。

    她摇了摇头,结束了自己的“妄想”,向教堂走去。

    由于卡多斯泄密,导致美国魔法国会不确定遗忘咒是否清除了所有人的记忆,现在她遇到了一样的问题,法国魔法部也不确定有多少人听到了“审判天使”玛丽亚的吼叫。

    尽管格林德沃有“天目”,可是阿不思故意要骗他,他也看不穿。

    格林德沃不像伏地魔,他还爱着阿不思,他把血誓戴在脖子上,勒脖子是会死人的。他在大会现场表现失常,可能让人觉得失望,那个在巴黎侃侃而谈、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巧舌如簧的野心家上哪儿去了?

    爱情让人盲目,希腊爱神阿芙洛狄忒名字前半部分代表的意思是不明智。

    如果他当时失去理智,不顾体面,也许会这么对阿不思那么说:“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得骗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

    闹成那样多难堪,就像那个骗了很多个女人,却假装自己对死去的妻子一往情深的男人,就在他打算再次故技重施的时候“前女友”们找上了门,在公共场合对他一顿暴打。

    不是所有男人都和他一样,只是他的存在会拉低整条街男性的智商和形象,丢脸到所有目击者都为他感到羞耻。

    格林德沃表现还行,没彻底崩溃,只是有点语无伦次了。

    格林德沃也是人,是人都有弱点的。

    在他写给阿不思的信上,他说伟大的白巫师是个伪君子,他果然是最理解阿不思的人。

    当她走到教堂门口,看着那个她之前站过的祭坛时,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有一副世界名画,画的是拿破仑的加冕典礼,他在给自己戴上皇冠后,又给约瑟芬戴上了。

    就像拉辛所写的安德罗马克中卑吕斯所做的:我给你我的王冠,同我的心,安德罗马克,请你统治艾比尔,同时统治我,我发誓,将做父亲的情谊给你的儿子。

    可惜欧仁失去了继承权,吕西安已经跟她说过了,不要提这件事,更不要为欧仁求情。

    约瑟芬通过雷诺曼跟她说,她是为了打听议会里的消息才接近英俊的镖骑兵的,如果那是她处心积虑编造的谎言呢?相信她的乔治安娜不显得很傻么?

    她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却想证明自己有智慧,果然缺什么越想证明自己有什么。

    她苦笑,转身离去。

第五十九章 红皇后与白皇后(下)

    乔治安娜买了一朵红玫瑰。

    到别人家里去做客当然要带着礼物,这是基本的礼貌,除了红酒之外,花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拿着花她走到了对面。

    西弗勒斯带着她去威尼斯度蜜月,他们是3月1日到的,如果他们呆到4月25日就会是圣马克节,传说有一位总督的女儿与一个无名小卒恋爱了,总督反对这件婚事,于是派那个无名之辈去西班牙,加入查理曼的军队抗击阿拉伯人,如果他能英雄得获得名誉便能与总督的女儿结婚。

    然而年轻的无名之辈倒在了战场上,鲜血染红了一支白玫瑰得花蕾,临死前他将它摘下来放在胸口,第二天就是圣马克节了。

    仆人来到了总督女儿的房间,发现她已经死了,胸口正放着那朵染血的玫瑰。于是在圣马克节那天给妻子、女友一朵红玫瑰成了威尼斯的传统,不要99朵,也不要999朵,只要1朵,就像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她带着那朵玫瑰进入了人去楼空的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的宫殿,才两天时间它就有了一种空置了很久的感觉。

    在教皇国境内发现明矾之前的9年,也就是1453年东罗马帝国毁灭了,拜占庭帝国自此消失在历史之中,取而代之的奥斯曼帝国根本不是衰弱的东罗马帝国能比的。

    当时在他们居住在威尼斯的,原本属于西班牙人的别墅里,浴室的门楣上用阴刻的手法留下了一行字:

    Caelumnonanimummuatantquitransmarecurrunt

    那些渡海而走的人,只换气候不改本性。

    意大利人一直想插手汉萨同盟的贸易,却被汉萨同盟严防死守,然而,染色用的明矾却只有小亚细亚才有。

    这片区域属于后来的奥斯曼帝国,不过在这时威尼斯已经改变了国策,不再做海洋贸易了,而是改为陆军,以威尼托为基础向西发展,力图控制肥沃的伦巴第平原和维罗纳。

    意大利战争从1494年开始,一直持续到1559年,法国在艰难取得英法百年战争胜利后完成了法兰西的统一,经过了两代人的休养生息,法王查理七世就率兵越过阿尔卑斯山,进军混乱、分裂、富饶的意大利了。

    和后续卷入其中的法国、西班牙、神圣罗马帝国、英国、奥斯曼相比,威尼斯军队的规模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而这已经到达了它人口和财力的极限。

    但即便失去了主要玩家的角色,威尼斯依旧是个重要的砝码,加到哪一端,哪一边就会下沉,那些体格庞大的“玩家”们都在窥伺着威尼斯的巨额财富。

    其实在贝纳多特接收瑞典国王之前,在北欧有一个卡尔马同盟,这个同盟是14世纪的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一世组建的,她几乎统一了瑞典、丹麦、芬兰、挪威、格林兰,让它们组成了一个共主联邦。

    这个联邦很影响了以条顿骑士为依靠的汉萨同盟,当时的斯德哥尔摩是个完全的德意志城市,那时的瑞典还是个名为石勒苏益格的地区,居民由丹麦和德意志人组成,丹麦的玛格丽特一世花了一番功夫才让那些讨厌她的人对她有好感,其中包括她去修女院住上一段时间,女王在修道院里表现得如平常人一样。

    乔治安娜不知道波拿巴在梅赫伦呆多久,但她打算晚上就去修道院睡了,在此之前她要跟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打个招呼。

    不论是伊丽莎白女王还是丹麦的玛格丽特一世都和汉萨同盟交手过,只是玛格丽特一世所处的时代汉萨同盟正值武力的顶峰,而到了“童真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时期则大不如前了,他们一直都没有组建一支真正的军队,发动战争的方式还是依靠雇佣兵,条顿骑士也已经没落。

    就像马基雅维利说的,一个人把他的国家建立在雇佣军的基础上,那么他即不会稳固也不会安全。

    1669年汉萨同盟举行了最后一次会议,许多城市宣布脱离同盟,只剩下吕贝克、汉堡和不来梅三座城市依旧保留着自由城市的头衔。

    玛格丽特所处的时代正好是玫瑰战争时期,兰开斯特的亨利四世在位,他是冈特的约翰与兰开斯特的布兰奇唯一活下来的儿子。

    亨利四世想要斯堪的纳维亚的支持,与法国作战,而玛格丽特一世则想重建11世纪克努特大帝的北海帝国,他是第一个被英格兰人承认为国王的丹麦人。

    然而玛格丽特一世不想介入外国战争,而亨利四世也不想让一个丹麦的孙子有继承权,所以只有玛格丽特的养子艾力克娶了亨利四世的女儿菲力帕结婚了,亨利四世并没有让儿子未来的亨利五世迎娶艾力克的妹妹凯瑟琳。

    白玫瑰染了血变成了红玫瑰,红玫瑰“漂白”后则成了白玫瑰,它们本身并没有改变,只是颜色有了些许区别。

    然而当红色与等量的白色混在一起,并不会形成永远的奥古斯都那样红白相间的花,而是粉红色,粉色的玫瑰其实挺常见的,娇嫩欲滴、一捏就碎。

    估计没人会想要捏长满了刺的荆棘,但谁会养荆棘呢?养它干什么用?

    霍格沃茨大战时,波莫纳用魔鬼网缠住了巨人,魔鬼网长得很像没有刺的荆棘,但要是因此而小看它,那就要当心小命。在通过为保护魔法石设置的关卡时,幸好有赫敏在,否则不爱读书的罗恩和哈利就算不被魔鬼网缠死,也要“通关”失败了。

    活板门下的一切很像是个游戏,对伏地魔来说太儿戏了,只有地狱三头犬值得他小心,为了套取情报,他还贿赂了海格一颗龙蛋。

    海格不喜欢金银,也不在乎魔法石,却对神奇动物很难抗拒。

    总之他要穿过一道魔法火焰,摆在他面前的桌上有几瓶魔药,这几瓶魔药里有3瓶是有剧毒的,如果哈利喝了会死亡,他必须根据提示解开谜题才能进入下一关,而正确的药只有一瓶,也就是说赫敏会在这里留下,余下的路要他自己走了。

    那道对哈利来说难以逾越的火焰对伏地魔来说轻而易举就破解了,奇洛提前来到了最后一关——厄里斯魔镜前却毫无头绪。

    他站在魔镜前,看到了魔法石就在自己手里,然而他的手里空无一物。

    不像哈利波特,他站在镜子前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微笑,接着魔法石就出现在自己的口袋里了。

    Mirrormirroronthewall,whoisthemostbeautifulwomanoftheworld。

    这是格林童话里的恶毒皇后问的,她也许是个女巫,制作了一个有毒的苹果给白雪公主。

    固然皇后是有问题的,随便拿别人东西吃,然后等着王子来救的白雪公主就没有问题么?

    但厄里斯魔镜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它只会照映镜子面前的人的渴望,让人沉迷其中。

    你必须知道怎么到这里来的,才知道怎么可以离开,否则只有等着别人带你出去,就像哈利,虽然他只是想和镜子里的父母聊聊。

    乔治安娜将那朵红玫瑰放在了沙发前的矮桌上,她就在这个地方,在这张桌子上在一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当时被吓坏了。

    “有这样一个童话故事。”乔治安娜对着空空如也的屋子说“有一个小男孩,他叫匹诺曹,他到一个学校去读书,同学之中有一个和他最要好,大家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灯芯’,因为他又干又瘦,活像晚上油灯的灯芯,‘小灯芯’在同学中最懒惰、最倒蛋,他梦想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学校、没有老师、没有书本,每天从早到晚就是玩儿,对小孩子来说还有什么地方比那儿更好呢?‘小灯芯’甚至觉得一切文明国家都该像它那样才好。”

    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我认识一个人,或者说他曾经是人,他叫皮皮鬼,很多人以为他是个恶作剧精灵,但恶作剧精灵是一种非存在,它们没有真的活着,也没有真的死亡,不像你和皮皮鬼,曾经活过。我相信你不是‘捣蛋鬼’,玛格丽特,显出身形,咱们聊聊怎么样?”

    她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天黑后我会再来的。”她站了起来。

    “皮诺曹跟着他去了吗?”有个尖利的声音问。

    “不,他没有去。”乔治安娜叹了口气“他答应过仙女,要做一个有头脑的孩子,他不想说话不算数。”

    “为什么他要答应仙女?”

    “因为他原本是个木偶,是仙女让他活了,但有个条件,每次说谎,他的鼻子就会长长。”

    这下没人问她问题了。

    “好吧,我说谎了。”她无奈得说“皮诺曹去了那个国家,差点变成了一头驴,在此之前他遇到了两个强盗,将他挂在一颗树上,仙女救了他,从那以后他撒谎鼻子就长长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

    “他在拒绝小灯芯的时候鼻子没有长长,他当时没有撒谎,他只是没有抗拒诱惑,上了那辆驴拉的车。”

    “小灯芯后来怎样了?”

    “他死了。”乔治安娜说“他变成了拉车的驴,累死了。”

    “皮诺曹呢?”

    “他后来真的成了一个爱学习的男孩儿,不再是木偶了,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

    然而出现的不是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幽灵,而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

    “你是谁?”乔治安娜问。

    “你能把那故事说完吗?”小女孩问。

    她看着那双眼睛,觉得无法拒绝。

    “坐下吧。”乔治安娜指着对面的沙发说,于是那个穿着平民衣服的女孩坐在了那儿,听她把那个童话故事继续说完。

第六十章 explosion(上)

    皮诺曹和小灯芯去了那个所谓的快乐王国后都变成了驴,接着他们便被那个哄骗他们的人带到了市场,这不是他第一次那么干了,靠着这个办法他几年不到就捞了很多钱,成了一个百万富翁。

    小灯芯被卖给了一个农民,皮诺曹则被马戏团的班主买了,他打算训练一头驴,让他同马戏团里的其他动物一样又跳又舞,可惜皮诺曹却完全没有心情。驯兽师不管那么多,他不听话就用鞭子抽他,就这么训练了3个月,直到他认为皮诺曹可以上场表演为止,为此他身上挨了不知道多少下皮鞭。

    终于到了表演这天,大街小巷贴满了五颜六色的海报,驴子皮诺曹成了舞蹈明星,开场前一个小时马戏团的帐篷里就满座了。

    皮诺曹被打扮得像过节一样,套着闪闪发亮的新皮缰绳,两只耳朵各插着一朵白茶花,然而在他第一次表演的时候他就摔折了腿,兽医认为他无法继续表演了。

    班主为了挽回损失,决定将皮诺曹拉到市场上卖了,新的买主觉得他瘸腿了干不了活,买他不过是为了他的皮,用它做一面大鼓。总之这买主花了二十个子儿,把驴带到海边一个悬崖上,他在驴的脖子上吊一块大石头,用一根绳子绑住他的一条腿,接着猛地一推,把他推到了海里去。

    周围的鱼以为那是一头死驴,纷纷上前啃咬,这时一头大鲨鱼忽然出现,将皮诺曹整个吞了。等他从昏迷中醒来,连自己也弄不清是在哪一个世界,他的周围一片漆黑,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他只是觉得有一阵大风吹在脸上。

    他顺着那风走了过去,远远得好像看到一点微弱的光,一闪一闪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但随着他越往前走,火光就越是亮,越是清楚,他走啊走,最后走到了,他看到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吃的,还有一支点燃的蜡烛,插在一个绿色的玻璃瓶上,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小老头,头发胡子白得像雪。

    可怜的皮诺曹一看到这个人,马上感到大喜过望,差点昏倒。

    他想笑、想哭、想说很多很多的话,可结果只能乱叫一通,张开胳膊搂住了小老头的脖子:

    “噢!我的爸爸,我终于又找到您了,从今以后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您!”

    原来小木偶皮诺曹找到了制作他的工匠,小老头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小老头卖了自己的外套,送皮诺曹去读书,但他却偷溜去看木偶戏,还和小灯芯一起跑到了“欢乐国”,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了,工匠以为皮诺曹已经不见了。

    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一个工匠怎么会跑到大海上,还被大鲨鱼给一口吞进肚子里呢?

    后来父子二人齐心协力,逃离了海怪的肚子,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家中,后来他还遇到了被农民买走的小灯芯,他已经活活累死了。匹诺曹回到了家中后,照顾年老体弱的父亲,有天晚上,皮诺曹做梦梦到了仙女,她还是那么漂亮。

    仙女告诉匹诺曹,为了报答他遇险路上对同伴施救的好心,她原谅了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淘气事,以后一直这样小心谨慎得做人吧。

    梦到这里,匹诺曹醒了,他去照镜子,他觉得这是另外一个人。他再看不见原来的木偶,却看见一个聪明伶俐的漂亮孩子,栗色头发,蓝色眼睛,跟所有的孩子一模一样。

    镜子旁边还放着一套漂亮的衣服、帽子和一双皮靴子,他连忙穿上,然后去找爸爸去了。

    乔治安娜也打算做一次“神仙教母”,她用魔杖将小女孩身上颜色暗淡的裙子变成了礼服裙,就跟那些出现在舞会上的贵族小孩一样,还教她跳舞。

    小女孩很高兴,她们一直跳,跳到她妈妈叫她回去吃饭了才离开,走的时候她还和乔治安娜约定,明天还要再来。

    她没有答应,只是笑着同那个小女孩儿挥手,然后那个小女孩儿穿着她的“新裙子”离开了。

    这个魔法很快就会失效的,就像仙杜雷拉的裙子,到了午夜十二点就会恢复原样。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虽然小女孩儿得到了短暂的“公主”记忆,可是那种失落感却可能让她难受很久。

    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拥有,就不惧怕失去。

    当人拥有过幸福的体验,任何一点苦难就会变得格外明显、强烈。

    “我离开不是因为我害怕你。”乔治安娜对着空屋说“我可不想在家里也那么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她说完就离开了。

    等她走到了院子门口,她看到了卡罗兰·莱斯特兰奇,她明显正在等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走到了卡罗兰的面前,她将一张纸交给了乔治安娜。

    那是一个人的画像,就和西里斯·布莱克的通缉照一样会动。

    “这是谁?”

    “鲁伯特·布鲁克斯坦顿,绰号‘爆竹斧子’。”卡罗兰说“国际巫师联合会问我们是否愿意执法?”

    “什么?”

    “他活动的区域在阿尔萨斯地区,以及莱茵河左岸。”

    乔治安娜明白了。

    这个叫鲁伯特·布鲁克斯坦顿的人就是这个世纪的“巫师杰克”。

    “你叔叔怎么说?”

    “他认为这事该由您来处理。”

    “法国魔法部可不是美国魔法国会,我们不需要向他们汇报。”乔治安娜将通缉令塞到了卡罗兰怀中“你是法国人,麻杜连教皇都敢绑架,这一点你们该向他们学学。”

    “您想绑架巫师联合会会长?”

    乔治安娜笑了。

    “国际巫师联合会成立的前提是什么?”

    “为了将魔法世界隐藏起来。”卡罗兰回答。

    “不,是《国际巫师保密法》,这位‘爆竹先生’并没有像卡多斯那样暴露魔法世界,而且他还在山林里隐藏自己的行踪,你知道要追捕这样的人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吗?”

    “所以我们不管?”

    “当我们需要介入调查的时候,我们会通知巫师联合会,如果会长先生认为情况紧急,可以请别的魔法部处理这件事,列支敦士登、德国都可以,你不用那么诚惶诚恐,将他们的事当成头等大事,我们也不需要听任何来自别的组织兴师问罪的‘警告’。”

    卡罗兰点了点头。

    “派几个记忆注销员去,将目击者的记忆给改了。”乔治安娜又说“追捕肃清者是首要工作。”

    “是的,夫人。”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街头那些贴得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海报。

    一时之间百味陈杂。

第六十一章 explosion(中)

    从15世纪起,威尼斯的玻璃便被认为是一种国际性的奢侈品,是上流社会餐桌上的“明星之物”,它最早被认为是水晶的仿制品。

    越是透明接近无色就代表“纯度”越高,然而就算有一部分威尼斯的玻璃工匠在安特卫普等地区仿制光彩夺目的威尼斯玻璃,由于其中关于熔化技术、熔炉制作技术、工艺性等被严格保密,各个国家的玻璃工业发展仍旧受到限制。

    直到17世纪后半期,玻璃的生产和使用发生了一次重要的改变,但这次改变与威尼斯的技艺“传播”无关,而是英国人发明的结果,乔治·雷文斯克罗夫特曾与他的兄弟一起参与威尼斯的贸易中,他也曾想要上岛上窃取机密。不过岛上的严密看守让他们打消了念头,接着他通过观察发现了意大利的河床上有一种名为燧石的鹅卵石,通过高温锻造后可以获得一种质量不轻、白色的、清澈、并且还有光泽的玻璃品种,另外他还从意大利的草碱中提取了苏打,再加入一种“神秘物质”,玻璃变得更加容易切割,最终导致的结果是在仿制活动中英国发明了一种无色玻璃。

    原本拿在贵妇手里的奢侈品镜子变成了寻常人家的玻璃窗和酒瓶,18世纪这项技术传入法国,用玻璃瓶替代陶罐来装各类酒,荷兰与威尼斯人后来也采纳了这一技术。

    巴达维亚人在制作玻璃时偶然发现了一个特别的现象,如果让熔化的玻璃在重力下自然滴入冷水中会形成泪滴形状的“玻璃泪滴”,它非常坚固,用锤子砸都砸不烂,然而若是抓住其纤细的“尾巴”,稍微一捏,整颗玻璃泪就睡瞬间爆裂四溅,彻底粉碎。

    工匠们将自己的发现献给了鲁伯特王子,鲁伯特王子是德国普法尔茨选帝侯腓特烈五世的儿子,在布拉格扔出窗外事件后担任过捷克国王,旋即被奥地利击溃,被迫退位流亡,选帝侯的头衔也被剥夺了。

    因为父亲的缘故,鲁伯特年幼的时候一直在流亡,少年时一度被奥地利人软禁,成年后加入了英国皇家海军,曾经是一位颇有名气的将领。

    他将工匠献给他的玻璃泪珠献给了查理二世,然后这个东西就有莱茵的鲁伯特亲王名字命名,被称为“鲁伯特之泪”。

    如果故事就此打住也没什么稀奇,可是这位莱茵的鲁伯特王子却并不那么安分守己。在战争期间由于资金紧张,威尔士亲王允许鲁伯特王子劫掠“所有英格兰的敌人”的商船,如此鲁伯特王子手下的七艘战舰不仅不需要拨款养他们,还可以为保王党挣钱。

    原本保王党的海军只有这七艘船,威尔士亲王在筹够了钱之后又买了六条,可是鲁伯特王子却认为,自己可以收编英国王室在锡利群岛上的卫戌队伍,加入自己的部队。不料这个计划被英国联邦议会提前得知,在与两艘巡洋舰海战后,鲁伯特亲王逃回了金塞尔港,接下来新的海军上将一只对鲁伯特王子进行围剿,他不得不中断掠夺英格兰的商船。

    当时克伦威尔正在爱尔兰节节胜利,如果由克伦威尔占领爱尔兰,那么莱茵的鲁伯特王子继续呆在金塞尔港只有两个下场,不是在战场上被杀,就是被推上断头台。也就是这时海上刮起了大风,把英格兰议会的舰队吹得七零八落,鲁伯特王子得以逃到葡萄牙。

    在逃往葡萄牙的路上鲁伯特王子又顺手掠夺了几艘英格兰商船,获得的战利品为保王派增加了四百万镑的收入。

    到达葡萄牙后,莱茵的鲁伯特王子受到了国王的礼遇,并且被允许继续通过私掠获利,英格兰商人对此怨声载道,于是英国议会又派了一支海军进行清剿。

    尽管英国议会放出威胁,任何收留鲁伯特王子的人都是与英联邦为敌,但葡萄牙国王并没有因此直接驱赶鲁伯特王子,而是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自己离开,里斯本海面有一支巴西来的葡萄牙舰队,他可以去那边。莱茵的鲁伯特王子答应了国王,以后不在葡萄牙海域展开私掠,但他没有去巴西,而是穿过了直布罗陀海峡去了地中海,寻机继续劫掠英格兰商船。

    这时欧洲各国已经看到英格兰保王派复辟失败已经成了定局,与英联邦保持友好才是明智之举,莱茵的鲁伯特王子不能再代表英国政府,他迅速堕落为海盗。

    他将所有不购买他私掠品的人,以及任何与英联邦交好的人都视作对手,而这时的地中海已经无人是他的对手,只有英国议会的海军。这时的鲁伯特王子已经很习惯海盗生涯了,他甚至还会升起英联邦的旗帜,欺骗别国的舰队,在地中海如入无人之境。

    后来他又穿过了直布罗陀海峡,来到了非洲劫掠,荷兰共和国正处于与英联邦开战前夕,很乐意看到英格兰商船被劫掠。

    但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一场风暴,旗舰在风暴中沉没,舰队实力损失严重,海员们纷纷逃走。这时葡萄牙也与英联邦结成了友好关系,鲁伯特失去了最后的避难所,也无法出售掠夺的商品,在又失去一艘船后他不得不离开非洲和大西洋群岛,到达了加勒比地区,他将多米尼克岛西侧的海湾命名为鲁伯特亲王海湾,最终在维京群岛遇到了一次严重的风暴,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一艘船留下。

    没人知道他最后下场如何,因为他“消失”了,有人说他去了巴巴多斯买了一个种植园,查理一世很想夺回巴巴多斯的控制,然而他没有向巴巴多斯提供任何军队和资金,而是委任管理者,新总督很受种植园主的欢迎,只要不被召集起来为英格兰保王派的事业奋斗,他们愿意认可总督的权威。

    还有种说法,鲁伯特王子到了新大陆的弗吉尼亚,归顺了美洲的殖民议会,成了哈德逊殖民公司的总督,因而加拿大有一些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事物。

    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传说,曾经还有人穿说丹麦的玛格丽特一世毒杀了自己的儿子,好独占权力,这个流言让很多人信以为真,甚至还有一个普鲁士农民假扮成王子行骗。只是他很快就被发现是假的,他一句丹麦语也不会说,然后他就被抓起来施以火刑,行刑时头上还戴着一顶假的王冠。

    美国独立战争期间,其实也算是一次反英同盟,法国急于挽回七年战争时的耻辱和印度的统治地位,荷兰因为多次在海上争霸时遭受沉重打击,也企图利用这次机会进行报复。西班牙也对英国早有敌意,希望“无敌舰队”重新能夺回海上霸权,还有收回直布罗陀海峡。于是英国陷入多线作战,大大削弱了作战实力。

    乔治安娜不想开辟两个“战场”,最终东西两线开战。

    伊戈尔·卡卡洛夫那么容易被找到是因为他胳膊上的食死徒标记,否则即使是英格兰的面积,也很难找到一个刻意躲藏起来的人,更何况是比英格兰广袤不知多少倍的“黑森林”了。

    英格兰魔法部素来“爱管闲事”,格林德沃在巴黎的时候还派了傲罗到法国,德国人就不客气得多,斯卡曼德的哥哥忒修斯是傲罗办公室主任,一样差点在厄克斯塔被喂了魔兽。

    这人来了么?没看见,有尸体才叫凶杀,没有尸体只能算失踪。

    这世界每年那么多人失踪,不见得都找到了,忒修斯又没有黑魔标记,想定位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人没了就没了,英国魔法部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即便“失踪”的是傲罗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主任”就该在办公室呆着,跑什么外勤,真以为自己是007?

    乔治安娜买了一堆比利时炸薯条做晚餐,她刻意多买了一些带去布商协会,她感觉菲涅尔还在那里。

    无色玻璃虽然是透明的,却也会反射。

    有人透过橱窗的无色玻璃看到了璀璨的珠宝,有人则通过它发现了身后跟踪自己的人,虽然他看起来没有背后涂了水银的镜子那么清晰,看起来是半透明的,仿佛幽灵一般,却还是能看清楚的。

    这就是菲涅尔反射有趣的地方了,比起去人满为患的剧院看戏,她更想看看另一边的热闹。

第六十二章 explosion(下)

    在哈利波特入学的第二年发生了密室事件。

    那次事件中赫敏格兰杰透过镜子看到了蛇怪,另外还有贾斯丁·芬奇—方列里,他是通过自己的眼镜,另外还有一个爱追着哈利波特拍照的小子,他是通过的相机,也正是因为他们没有直接看到蛇怪的双眼,才没有像哭泣的桃金娘一样直接死亡。

    镜子和眼镜镜片之间的区别在于后面的涂层,不论是无色的玻璃还是水,透光率都是很高的,只有少数光会被反射。但是当光射到镜子的水银涂层就会被反射回来,那么有一个问题,在这个过程中光会发生损失么?

    菲涅尔在这里被“卡”住了,乔治安娜和法尔荣也帮不上他忙,他们能做的就是让他别忘了吃东西。

    至于原本的复刻普鲁士“幻术师”魔术的实验已经被他彻底遗忘了。

    乔治安娜认为,那个栩栩如生的“腓特烈大帝”并不是幽灵,而是类似巧克力蛙画片一样的东西,画片中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看起来就是立体的。

    然而画片上的邓布利多和他本人无关,他哪有时间随时出现在小孩子拆开巧克力蛙得到的画片里。

    那个“影子”与他本人并没有关系,就像他站在一个镜子前,镜子反射了他的映像,接着再拿一面镜子和它面对面,就会形成一条“走廊”和很多个邓布利多,但这条“走廊”并不真的存在,而是类似绘画的透视效果。

    按照康德《纯理性批判》的说法,空间的概念源自于纯粹的直观,而非经验的直观,就好比一朵红玫瑰,去掉它的颜色和香气,这些能给人感官带来刺激的性状,它依旧占据着空间。

    但是要是玫瑰画在了平面的画上,这朵画上的玫瑰并不真实存在,而是一种幻觉,不论它看起来多么立体,它依旧是属于二维世界的,和三维世界的玫瑰并不相同。

    同样人在镜子里的倒影也该是一种幻觉,人背后看起来很真实的空间并不存在,那么哈利波特是从何处得到魔法石的呢?

    当时他就站在厄里斯魔镜的前面,如果魔法石并不藏在镜子后面,并且与厄里斯魔镜没有关系,那么它从什么地方来到哈利波特的口袋。

    这是阿不思的“秘诀”,他跟谁都没有说,波莫纳和西弗勒斯还讨论过这个问题。

    西弗勒斯会去看那种一看就很晦涩的书,波莫纳则去看佛教方面的内容。

    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

    相由心生,比如看到了海市蜃楼的绿洲,口渴的人看到它会不顾一切向它奔去,因为绿洲代表着水,不口渴的人看到了绿洲不一定要朝它去。在撤退回开罗的途中,拿破仑和他的马都看到了海市蜃楼,也许拿破仑不渴,可是马却看到了绿洲后不受控制得向它狂奔,连带着不口渴的骑手一起,不论他怎么拉缰绳都没用。

    相不只是人有,动物也有,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希望自己比作动物,而这就是“着相”了。

    人与动物是有区别的,这是形成在人脑中的认识或概念,我相、众生相皆是非相,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的面前众生平等,这个众生包括了人与动物,都是属于六道轮回里的。

    但这个平等是法性的平等,而非众生的际遇平等、地位平等,造善业的人去三善道,造恶业的人去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但即便是三善道也有纷争,并不像超脱轮回的佛界一样“祥和”,佛教说的极乐世界是清净而安宁的,因此又被称为极乐净土,是阿弥陀佛成佛时所发四十八大愿所感。佛土也有众生,但没有众苦,故名极乐。

    六道轮回三善道中,天道有美食而无美女,修罗道有美女而无美食,双方互相嫉妒,想过“食色”生活,享受极乐的人在这两道都得不到满足;留在人道能享福,却没有天人们长寿,于是人道之中的人追求羽化登仙、长生不老。

    如果一人找到了长生的办法,必然也有人去争抢,或者模仿,不去争抢或许还能活个百八十岁,去争抢或许会比原来更短命,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了。

    所以即便是三善道中也没有安宁,只有佛国才有,太平、安宁许多人不知道其珍贵,无事也要生非。

    平静的生活多无聊啊,那么忽然之间征兵,让那位无聊的先生上战场去么?

    有人看到了自己光辉的前途、封侯拜相,有人看到了自己横尸战场、有去无回,这些都不是“预知”,而是相,也是心里妄生的。禅语说“人生在世入身处荆棘丛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这句话取自金刚经,“不取于相,如如不动”。

    康德与丹麦的财政部副部长特滕斯算是学术上的朋友,对康德的《纯理性批判》有很大影响。

    除了“原始记忆”与实际观察的可能性矛盾外,他在心理学的研究包括“内部感觉”,康德在论文中提起了内感官,与之对应的是外感官,人把对象表象为外在于自身的全部都在空间中,在空间中,它们的性状、大小和互相之间的关系得到了规定,或者是可规定的,借助于内感官。

    就像你站在镜子前,你知道镜子里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己,宠物猫、狗绝大多数都不晓得,这并不是“我思”故“我在”而得到。

    唯心主义强调的是思维,除了能思维的存在者之外的一切都不存在。

    但康德认为空间是先天直观的,而不是概念,是源自于感性的。

    如果乔治安娜和波拿巴讨论这个话题,他们一定会吵起来。他是个“理性的男人”,而她是个“感性的女人”,她有些举动挺莫名其妙,却可以理解,她是个喜欢小孩的女人,所以不穿童工制作的衣服,哪怕这意味着波拿巴要多付钱支付账单,罗斯·贝尔坦这下又开始挣钱了。

    忽略法尔荣有些酸的语气,作为以前在沙龙里“闲聊”的知识,他还是可以和乔治安娜聊这些德国哲学的。

    康德的感性是与理性、知性一样,是认识能力不可或缺的维度,感性是直观的,就像镜子的倒影,它刺激了你的眼睛。

    人们知道万有引力定律之前,不论人们是否知道,都是可以感觉到重力的,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跳起来还要落在地上。

    普通的镜子里倒映的是你,可是你理解你自己么?

    厄里斯魔镜倒影的不是你,可是你能直面内心真实的自己么?

    康德的哲学和光偏振一样属于大学课程,贾斯丁在剑桥应该也应该学过,虽然11岁那年他没有选择去伊顿公学,而是选择了霍格沃茨。

    即便有《国际保密法》人为将麻瓜世界和魔法世界给隔离了,可是有些东西却是无法隔离的,因为麻瓜和巫师都生活在“一个世界”里。

    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的世界,看到或听到别人看不见、听不见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之前在教堂的长椅上告诉她这些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告诉她,克雷登斯与他在柏林打了一架,可是周围的麻瓜毫无察觉。

    要么是麻瓜被消除了记忆,但是时空不是阿不思能控制的,更何况默默然的力量会造成大规模破坏,如果死了人也不是阿不思可以解决的。

    要么是克雷登斯被卷入了一个梦里,以为和阿不思打了一架。

    再有就是进入了另一个时空,由熄灯器所吸收的光制造出来的幻象,让克雷登斯以为自己在柏林。

    Thingsarenotquitewhattheyappear,nomatterwhatyou’vebeentold。

    重要的不是梦境,只有明白“我是怎么进来的”,你才能从中解脱。

    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阿不思居然把熄灯器给了罗恩·韦斯莱,他在破坏魂器的旅程中回到了家,后来他说他看到了一团蓝色的光,听到了赫敏的声音,然后幻影移形到了她的身边,准确得说不是她的身边,而是哈利波特的身边,顺手将差点淹死的“伙计”救了起来。

    虽然不是有求必应屋那么“有求必应”,却也是符合罗恩的心意。

    或许就像阿不思说的,魔法石要交给不会使用它的人,熄灯器也就交给了爱看漫画的罗恩了。

    越是想要得到魔法石的伏地魔在厄里斯魔镜前一无所获。

    等等,那时候哈利波特手里可没有熄灯器。

    “你搞了什么鬼,阿不思?”她困惑得喃喃低语着,接着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她顺着笑声看了过去,发现是奥地利的外交官梅特涅。

    “晚上好,塞弗尔夫人。”他摘下了帽子说。

    乔治安娜不明白,奥地利都这样了,他有什么好笑的。

    “晚上好,梅特涅先生。”她回头看了眼布商行会,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您一个人?”

    “实际上我有护卫……”她正张望着,看能不能找到菲格尔。

    “我送您回去吧,晚上不太平。”梅特涅笑着说“即便对女巫来说。”

    她上下打量着他。

    梅特涅故作神秘一笑,“请”她上路。

    乔治安娜也朝他假笑,放弃了去见大主教的打算,朝着驻地的方向走去。

第六十三章 protego diabolica(上)

    剧院看表演的人去了另外一边,从广场到奥地利的玛格利特的宫殿那条路被警察警戒了,以至于整条路上只有他们两个。

    在路过一簇篝火时,梅特涅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乔治安娜。

    “这是什么?”

    “最近在德意志流行的小册子,《纠正公众对法国大革命的看法》。”梅特涅说。

    “我可不懂德语。”她刚想将小册子还给他。

    “我想您想听一听德意志人真实的声音。”梅特涅没有去接那本小册子“还是您更喜欢派对?”

    她略带恨意得盯着他。

    “法国的外交部长也让人写了《德意志爱国者信札》,即便我发放这本小册子也没有破坏法国制定的外交礼节。”梅特涅说。

    她冷笑一声“你以为广场上的那些报纸没有被销毁?”

    “不,我知道它们被销毁了,我想跟您聊的是别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您有没有听说过弗朗茨·安东·梅斯莫尔?”

    “他是谁?”

    “照他自己的说法,他是鬼神学者,但在德国他被当成了驱魔人,而在法国则被当成了疯子,他曾经参加1766年在巴伐利亚举行的辩论会,有人称其为巫师战争。”

    乔治安娜停下了脚步。

    “这场辩论持续了5年,讨论魔鬼是否存在的话题已经开始测试启蒙思想拥护者的神经,我想您一定很喜欢法兰西共和国,因为他们在1791年就将巫术法律给删除了。”

    “我一样很喜欢英格兰。”乔治安娜说。

    “在那里还有巫术法律的情况下?”梅特涅笑着“我想英王乔治三世知道您为什么要到巴黎来了,孟德斯鸠说英国是个很特别的国家,进入新世纪后绝大多数国家都在废除巫术法律,英国却保留着。”

    “你有什么话直说吧。”乔治安娜冷硬得说。

    梅特涅却不回答,继续朝着驻地走去。

    乔治安娜与他并肩走着,一时之间只听得到他们的脚步声。

    “我跟您没有私人恩怨。”梅特涅半晌后说“如果您愿意帮我一个小忙……”

    “请你直说。”乔治安娜打断了他。

    “我听说您很喜欢威尼斯,我想您可以在主岛上有一个住处。”梅特涅还是干巴巴得说完,接着又说到“拿破仑现在所做的是重复在意大利干过的事,废除大部分地方硬币,不过他没有推行法郎,而是15世纪时被威尼斯归类为里拉的硬币。”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意大利人很擅长汇票,他们甚至还有一个覆盖拉丁欧洲的联盟,而且以前西班牙的货币也是由荷兰人制造的。”梅特涅顿了顿“我想知道佩鲁齐银行担任了什么角色?”

    “这个银行的总裁和我签了一份合同。”乔治安娜说。

    “关于什么的?”

    “你只有一次威胁我的机会。”乔治安娜说“想个聪明的问题吧。”

    梅特涅笑了。

    “也许我不想问问题了。”他有些轻浮得说“听说每次拿破仑发火,你都能控制他。”

    “不是每次都这样。”

    “让他停止挑唆西里西亚问题。”梅特涅说“只要你能做到,我可以让梅斯莫尔继续在图书馆里研究他的学术。”

    否则,就让他到处巡游,到处售卖他的那套关于鉴别巫师和魔鬼的学术么?

    乔治安娜心想着,却没有回答,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能力。

    “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则消息。”梅特涅说“在布鲁塞尔有虔信会的秘密修会。”

    “什么?”她惊呼。

    “我想你知道,我们并没有从尼德兰撤出多久。”梅特涅低声说“在战争期间,小威廉·皮特曾经支持普鲁士入侵尼德兰。”

    “他们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我的条件您考虑得怎么样?”梅特涅问。

    她没有回答。

    “我想拿破仑是想亲自统治意大利。”梅特涅轻声说“挑唆我们和普鲁士开战虽然有助于他继续向东扩张,但那样就意味着他就没空统治意大利了。”

    “意大利还有欧仁。”

    “他需要停下了。”梅特涅威吓着“再继续向东会让沙皇感觉到威胁,他不会再保持沉默的。”

    乔治安娜盯着他。

    “不要以为普鲁士是个可靠的盟友,他们也会在趁着你们虚弱的时候抢占领土。”梅特涅用沙哑的声音说“我知道,拿破仑对我们没有卖好马给他很生气……”

    “不,不是这样的。”乔治安娜精疲力尽得说。

    “是为了什么?”

    “我告诉你,你把虔信会的情报给我?”

    梅特涅只犹豫了两秒就拒绝了。

    “我不觉得我做得到。”她压低了声音说“你们觉得我什么事都能办得成么?”

    “你们?”梅特涅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瑞士的委员拜托她说服拿破仑不要占领瓦莱州,英国的废奴主义者要求她保护杜桑·卢维杜尔的妻子,还有梅特涅刚才提的。

    没有一样是容易的。

    “我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乔治安娜朝着梅特涅摇头“你想找人编排我,就请便吧。”

    她说完就要加快脚步离开,被梅特涅拦住了。

    “你想我怎么帮您?”

    “我怎么知道。”她没好气得说,又想离开,又被梅特涅拦住了。

    “我们的理性和法国人的理性是不一样的。”他淡淡得说“他们反抗我们的,高喊着我们的原理不能实行,但倘若要他们心口如一,直率得表达的话,他们是不愿意实行。我们是宽容的,我们寻找他们自身的长处,愿意将他们引回发挥他们长处的道路,可人普遍是喜欢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衡量个人的方向。”

    “你在和我聊哲学吗?”

    “我在跟您说您手上那本书的内容,您是不愿意,还是不能,夫人?”

    “走开。”她漠然得说,梅特涅却没有让。

    “明智的呼声是良好的建议,如果我们明智,当然会听取它。照我说的做吧,如果您放弃了,不只是您的,还有很多人的幸福都会受到破坏,坠入苦难的深渊,到时您会意识到,命运曾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做出更好的选择。”

    她有点生气,可是却没有说出口。

    1812年拿破仑远征俄国……如果他能坚持10年任期的话,他那个时候差不多该卸任了。

    从来没有听说过胜利会给不想要它的人,谁会愿意做失败者呢,更何况法国人那么喜欢胜利。

    这时梅特涅让开了,接着跟她聊起了别的话题。

    他彬彬有礼得将她送到了驻地的门口,向她鞠了一躬,然后原路返回。

    乔治安娜也转身,那曾经属于奥地利人的城堡窗户里飘着法语的歌声。

    其实爱哭的桃金娘也是戴着眼镜的,只是被蛇怪袭击那天她躲在盥洗室里哭,为了擦眼泪,她把眼镜摘下来了,紧接着她就看到了蛇怪的眼睛。

    泪水可不像玻璃镜片,谁说的女巫不会哭的?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近了栅栏,卫兵为她开了门,她连抬腿迈过栏杆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可能是她教小女孩跳舞跳太久了吧,这真是漫长的一天啊。

第六十四章 protego diabolica(中)

    1793年雅各宾派上台,几乎全法国的教堂都被关闭,改成了“理性庙”,甚至还有一位女性打扮成女神的模样被抬进了巴黎圣母院。

    与此同时恐怖统治开始,继路易十六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被送上了断头台。

    这次革命造成的动荡程度甚至连藏在人群中的巫师也不得不成为流亡者,没跑的也和文森特·德·泰福勒-皮克公爵那样,而曾经在瘟疫期间被抬出来,充作保护巴黎的圣徒热纳维耶芙的骸骨也被人烧了,教士们只留下了一部分。

    那次在巴伐利亚举行的辩论会最出名的就是“巫术捍卫者”们将所有的疾病都列为巫术,认为巫师该为黑死病等疾病负责。

    那是1766年发生的,对于生活在21世纪的人来说是“历史”的一部分,可是现在对于乔治安娜而言,它就像梦魇成真,尤其是参加论战的“驱魔人”中有一个还活着的情况。

    她是个喜欢美食魔法,主要“敌人”是菜园里的食肉鼻涕虫的女巫,这真是太可怕了。

    就像第二塞勒姆的玛丽,她要揭露魔法世界存在的目的是进行“清洗”,而不是分享魔法的有趣和神秘,不过当时的报业大亨亨利·肖根本不想理会她,以为她是个疯子、怪人,连带着相信他们的兰登也被鄙视了。

    有时人们不相信魔法对巫师来说是一件好事,尽管被人“遗忘”,却至少是安全的。

    乔治安娜筋疲力竭得回到套房,在路上她遇到了波拿巴的副官,他似乎刚从波拿巴的房间出来。

    本来她想就这么回套房休息,中途改了主意,她到了他的套房。

    门是敞开的,可以看到他在和拉普讲话,没多久他们就说完话,拉普也出来了,她趁机走了进去,顺手将门给关了。

    他就像是当她不存在似的,转身去办公桌那边看文件。

    她看着他的背影,瘪起了嘴。

    “你怎么不问我啊?”

    “问你什么?”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不错,和往常一样。”他装傻充愣般说道“谢谢关心。”

    “是我让你问,‘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你刚才不是问了?”

    她被气得不行。

    这时他放下文件,带着笑意转过身。

    “过来吧,你这个小傻瓜。”

    她看到他张开的怀抱,没有犹豫就过去了,她现在确实很需要拥抱。

    “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他问。

    “奥地利的外交官送我回来的。”她闷闷不乐得说“我不喜欢他。”

    “他跟你说了什么?”他装作无意得问。

    “只要我愿意帮他一个忙,他就给我威尼斯的一座房子。”

    “什么忙?”

    她没说西里西亚的问题。

    “你知道布鲁塞尔有虔信会的信徒么?她们原本是贝居安的女修士,约瑟夫二世改革后她们的教堂被关闭了,于是她们把附近一条街的房子买下来,继续修会的生活。”

    “这有问什么问题?”他木讷得问。

    “我知道有很多人无法适应修道院清苦的生活,但是在那里至少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屋顶,还有温暖的床铺和食物,对有些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安稳更重要的了。”她低声说“至于那个修道院是天主教开的还是虔信会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

    他没有做声。

    “到了布鲁塞尔我就要去修道院住。”

    他还是没有做声。

    她感到有些奇怪,挣脱怀抱看着他,他正满脸严肃得思考着。

    “你别误会……”

    “我已经派宪兵去阿尔萨斯了。”他松开了手“他们会去捉捕那伙强盗。”

    她不是很想讨论这些,不过她还是顺口说了下去“是秘密任务吗?那正好,有一个被通缉巫师需要抓捕,我想派人和他们一起去。”

    他点了下头,却没有去忙公事,而是抓着她的手。

    讲真的,她不想在这么温情脉脉的气氛下说那么血淋淋的事,可是她还能怎么样呢?

    “别忙得太晚了。”她柔声细语得说,尝试将手从他手里抽走。

    “你吃晚餐了吗?”他忽然问。

    “在外面吃过了。”

    “吃的什么?”

    “炸薯条。”

    “就这些?”

    “当然不止……”她很快意识到他在问什么“法尔荣好像有点嫉妒贝尔坦,又回到了以前,除此之外他和我聊了一些哲学的问题。”

    “他也想回到从前吗?”

    “我想他是过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乔治安娜叹了口气“他老了,利昂。”

    “但我看这个退休的老人还是那么热心社会活动。”他讽刺着。

    “你想他不插手?”

    “你告诉他我往汉堡派人了?”

    她点头。

    “他和罗斯·贝尔坦不一样,你明白吗?”他严肃得说。

    她还是点头。

    他怀疑得看着她。

    “你知道为什么猎巫运动主要目标是女巫吗?”乔治安娜问“男巫要比我们过得好得多。”

    “我不喜欢这个比喻,但你明白就行了。”他松开了手“约瑟芬不会拒绝人,别人提出要求她就会答应,除了刚才那个,你还答应了别人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

    “德意志有些地区还保持着奴隶制,17世纪的时候他们将土耳其俘虏当成奴隶给卖掉了,女眷则像安德罗马克一样,成为了杀死她丈夫赫克托尔的阿喀琉斯儿子的女奴,如果有了那么一天,我会自己喝毒药,什么复国之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做不到她那样忍辱负重,即便死,我也要是个自由人。”她顿了顿,又说“我反对奴隶制,利昂,但我……”

    “那个跛子让你干什么?”他严厉得问。

    “维尔伯弗斯先生让我保护杜桑·卢维杜尔的妻子,他是小威廉皮特的朋友……”

    波拿巴变得暴躁起来,插着腰走来走去。

    “我是不是比约瑟芬还要糟糕?”她苦笑着说。

    “你觉得我会输?”他平静得问。

    她没有说话。

    “不然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成为赫克托尔?”

    “我不喜欢英雄。”她平静得说“英雄都早死,但我更讨厌奴隶贩子。”

    他用狮子般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

    “我曾对孩子们说,‘做对的事情,因为它是正确的’,但我到了这里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人也要分清楚对的事情和要命的事情,好心也会干坏事,而反对奴隶制是为了我自己……”

    “你觉得自己会被卖了?”他揶揄得笑着。

    “我可能不会,其他人不一定。”

    “你会被关起来,就像是私人收藏品。”他忽然说“但又忍不住想带出来,向其他人炫耀。”

    她并没有多惊讶。

    “你怎么不吃惊?”

    “这话我听过。”

    “这话你听过吗?”他凑过来说“她走在美的光彩中,就像夜晚,皎洁无云,且繁星满天,所有明与暗最美妙的色泽在她仪容和秋波里呈现,从天堂照射出的柔光只嫌华而不实,增加或减少一份明与暗,就会损害这难言的美,美波动在她乌黑的发上,或者散布淡淡的光辉。”

    他用手指勾着她的下巴。

    “那脸庞,恬静的思绪,指明它的来处纯洁而珍贵,那鲜艳的面颊如此温和、平静,而又含情脉脉,那迷人的微笑,那容颜的光彩都在说明一个善良的生命。”

    “我的头发不是黑色的。”她颤声说。

    “没什么是完美无缺的,午夜的精灵。”说完他吻了她。

    其实她想告诉他,这首诗她知道,是拜伦写的,不过她只看过,没人对她念过。

    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二者的区别,但要是为了听别人讴歌自己,为了那短暂的愉悦付出那么多代价,她却不愿意的。

    这笔买卖太不合算了。

第六十五章 protego diabolica(下)

    如果细数玛丽·罗斯·约瑟芬·塔契·德·拉·帕热利家族的谱系,她的家族是来自于中世纪最古老的骑士贵族,可以追溯到十字军东征时代,至少有800多年的历史了。

    能与之匹敌的可能只有罗昂家族这样同样古老的家族,连阿伦贝格亲王家族都没有那么古老。对于拿不出四代以上谱系就不怎么搭理人的老贵族来说,约瑟芬是他们可以接受的,每当年老的女士恳请她为她们的孙子找份工作的时候,她总是心软应允,这一点远近皆知。

    只是老阿伦贝格公爵夫人没有想到这次波拿巴出行,随行的居然不是约瑟芬,而是乔治安娜,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丫头”。

    老公爵夫人并不想和乔治安娜接触,她觉得拿破仑是约瑟芬的丈夫,既然约瑟芬那么“善良”,那么拿破仑也是仁慈而公正的,拿破仑很快就承认了第七代阿伦贝格公爵的身份合法性,在第六代公爵还在维也纳生活的情况下。

    约瑟芬并不总是接收贿赂和礼物才帮人求情,她确实很喜欢奢华的生活,却也很乐意分发礼物,在宫里有很多人都被她“收买”了。

    她在花钱方面不假思索的态度需要控制,波拿巴与她经常为了钱的问题吵架。但她在官职方面的慷慨大度比奢华无度的购物存在更大的威胁,而她尝试挣钱的方式更具破坏力,她总是与腐败承包商在一起,还在《亚眠和约》签订前搞外汇买卖,结果毁了那个作为她代理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前夫对她使用暴力,她是不会主动去修道院那样的地方的,甚至于她去的那个修道院也充满了各色各样的人物,比如“热月圣母”塔利安夫人。

    那种修道院的条件当然和乔治安娜去的圣凯瑟琳教堂不一样了,然而圣凯瑟琳教堂和附近的贝居安会院还不是最糟糕的,至少看起来很整洁干净。

    阿尔萨斯地区的情况已经超过了巴黎最混乱的贫民窟,拿破仑的宪兵主要是正规军里没有得到委任状的军官组成,不仅拥有良好的纪律,受过教育,而且至少参加过3次国内或国外的战役,其中包括旺代叛乱。

    别动队以六人为一组,主要是步兵,取代了旧时代的骑兵,他们只骑马在路上巡逻,而步兵则要深入森林里,能更加适应土匪出现的复杂地形。

    宪兵是真正的獠牙,虽然近卫军可能觉得不服气,因为他们也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但这些宪兵被巴黎市民当成了魔鬼,近卫军则是活在阳光下的“宠儿”,即使是在最不安全的穷乡僻壤宪兵也依旧有震慑力。

    出动宪兵去逮捕图卡什可见那里乱成了什么样,申德尔汉内斯深得拿破仑“以战养战”的真传,他的队伍正在迅速扩大,为了防止那些普通罪犯与各种反法国革命势力联合,打着土匪的旗号借尸还魂重新发动叛乱。

    “混乱”(chaos)对女性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乔治安娜知道约瑟芬试图在宫廷里培养出一种骑士精神,但他们进入那种地区自身难保,就别提能“英雄救美”了。

    这对夫妻就是那么神奇。

    在随行人员中要找个懂德语的参谋不难,很快就有人为乔治安娜和波拿巴“朗诵”那本关于《纠正公众对于法国大革命的评论》的小册子:

    有人说战争是培养人的,确实如此,战争提高了我们的灵魂,使得我们具有英雄主义的情感和行为,使我们蔑视危险和死亡,使我们看轻那些每天都有可能被抢劫的财产,使我们对一切具有人的面貌的生灵深切同情。但是,切不可把这些话当成对你们嗜血战争欲的赞美,当哀嚎着的人类对你们低声下气请求,以为他们请求你们,可不要不再让人类在血战中互相残杀,去掠夺压迫手无寸铁的弱者。

    如果你们仅仅照着这个原则来判断,那么你们只能一无所知,你们会比你们那个丧失理智的时代允许你们的更糟。

    我在上帝的面前认真得进行研究,发现你们对内用你们的意志实行独裁,对外把你们的疆界加以扩张。我承认我不理解,在你们的整个国家中谁都不准有意见,怎么能达到解放我们的意志的目的?

    每一个毫无限制的君主国家都不断力求成为一统天下的君主国,如果让我们堵塞住这个根源,我的灾难也就从根本上消除了。如果没人想要再侵略我们,我们就无须再武装起来,这时,可怕的战争和那更为可怕的、永无休止的备战就不再必要了,你们也不再必要这么直接致力于你们的独裁统治了。

    一切君主国家的倾向都在于队内实行无限制的独裁统治,对外实行一统天下的君主专制,这是一条已经由先验根据和整个历史得到证明的真理。

    因此,你们也成为暴君吧……

    “够了。”

    乔治安娜让参谋停了下来,她特别看了眼波拿巴,他正在微笑。

    “你先下去吧。”她对参谋说。

    参谋没有动,他看着波拿巴。

    “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

    那个参谋行了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需要我警告梅特涅么?”乔治安娜问。

    “想喝点什么?”他站起来说。

    “我不渴。”她漠然得说。

    不过她的意见没有多大的作用,他还是拿了两杯葡萄酒过来。

    “谈谈你的看法。”

    “你会问约瑟芬同样的问题吗?”她问。

    “我想她不会接触到那本书,这是你的问题。”他叹了口气“但我不想就这个问题和你争吵。”

    “为什么?”

    他喝了一口酒“告诉我你的看法。”

    他发现他在认真看着她。

    “孙子兵法里说过这样一句话,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无恃其不攻,恃吾所不可攻。意思是说不要希望敌人不来,而是要靠自己有充分的准备严阵以待,不要期望敌人不会进攻,而是要依靠自己有敌人不可攻破的条件,让自己手无寸铁只会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你不是想要和平吗?”他问。

    “是对等的和平。”她强调“刚才我说的那个出售土耳其俘虏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他是利奥波德一世,他收留了欧根亲王,实现了神圣罗马帝国的中兴,而路易十四本来有机会的。”

    “你想说什么?”

    “人才,普鲁士的部队质量很高,不只是因为他们有出色的将领,就算没有我们,还会有别的国家会入侵他们的。”她拢了一下头发“我听说巴伐利亚有一场球赛,有一个球迷不满教练的指挥,离开看台打了教练一拳,教练还击了,还把球迷打得很惨,法院宣判教练无罪,虽然球迷比他伤得更重。”

    “你说的是自卫。”波拿巴说“一个人不能放弃自卫权,对吗?”

    她没有回答。

    “那你觉得,我该警告那个持有幼稚幻想的人吗?”波拿巴问。

    “不需要。”她低声说。

    “我只有一个忠告,做你命运的主人。”他低声说“你好好想想。”

    “什么?”

    “真的不需要警告?”

    她无言以对。

    “今晚我不去你那儿了,明天早上你还想去游泳?”

    她点头。

    “带上护卫,别像今天这样。”他一副命令人的样子。

    她朝他吐舌头,转身离开了他的套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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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608/ 第一时间欣赏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作者:金吾不禁夜所写的《哈利波特之晨光》为转载作品,哈利波特之晨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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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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