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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一章 预言死亡的兔子(上)

    不知道有没有人察觉到,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所在的寝室的女孩们都有“关系”。

    第一,四年级的圣诞舞会上,罗恩是帕德玛·佩蒂尔的舞伴,他原本是像邀请赫敏的,不过他那句“嘿,你是个女孩儿”,惨遭赫敏拒绝。波莫纳想象不出帕德玛在经历了那么不愉快的夜晚回到寝室,遇到被罗恩气哭的赫敏她们会说些什么。

    第二,罗恩·韦斯莱在六年级时和拉文德·布朗“热恋”,波莫纳同样想象不出拉文德回到寝室后,两人如何相处。哦,不对,那段时间赫敏在图书馆会故意留到很晚,她回寝室的时候拉文德应该睡着了。

    第三,罗恩·韦斯莱和赫敏结婚了。

    她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将“好艳福”的称号安在罗恩的身上。

    帕德玛总是和妹妹帕瓦蒂形影不离,即使她们不在一个学院里。这导致了她们虽然是最漂亮的,却一直到毕业也没有找到男友。现在她们出来工作了还是一样,但校外的男生要主动很多,帕德玛和帕瓦蒂都有追求者,关于石椁上象形文字的内容是他翻译给帕德玛知道的。

    21世纪了,谁还会为公元前的木乃伊着迷,但是你想想那位在电影里扮演大反派的大祭司伊默顿……

    不过给帕德玛翻译的那个男生是个典型的英国人,苍白得像一个鬼,而且还很干瘦,完全没有马人费伦泽那种仿佛从神话和雕塑中走出来的健美体格。

    倘若神话都是虚构的,人们为什么还要读呢?

    就好比特洛伊战争,特洛伊古城早已在地球上消失,可是却还是有人在探寻着它。

    圣经中记录的很多城市,也能与现存的某些地名重合。

    假设在埃及十灾中所有的长子都死了,那么按照顺序,次子将成为法老,这个刚即位的法老率领着战车部队追逐着摩西到了红海边,接着发生了众所周知的事,等次子在海水中淹死了,第三个儿子就会成为法老了。

    这符合逻辑,却没有证据提供支持,反而像是康德所说的幻相,将某种蓄意的假象涂上真理的色彩,模仿人类逻辑所规定的缜密进行的诡辩艺术。

    类似的情况还有,旧约列王纪十一章记录了耶和华斥责所罗门的内容,耶和华曾经警告过他,不可追随别的神,可所罗门没有听从他的吩咐。

    一直到所罗门死后灾难才降临,这一切都是看在他父亲大卫的份上。所罗门七十二柱神被记录在神秘学书籍《所罗门之钥》里,这些“恶魔”所有的力量有的挺正派,教人类天文和辨别草药。传说所罗门与他们签订了契约,归他指使,而魔神们真正的主人是地狱七魔王之一。

    《所罗门之钥》传说是所罗门根据天使书写的《罗洁爱尔之书》所写的,里面记载了召唤的规则和咒语。

    在《以诺书》中,罗洁爱尔由于同情即将被逐出伊甸园的亚当,将书送给了他,后来书被嫉妒天使夺去并扔进了海里,最后上帝派暴力天使夺回,又把这本书赠予以诺克,以诺克将书中知识传授给诺亚,诺亚制造了方舟,最后这本书被所罗门王得到,之后就下落不明。

    所罗门是第一圣殿的建造者,在安放约柜的时候他还虔诚祷告,神对他还格外宠爱,他怎么可能追随别的神呢?

    所罗门和拉美西斯二世一样有个庞大的后宫,里面有很多外邦女子,其中有个西顿女人,她将他们的女神亚斯他录和也门人的神米勒公介绍给了所罗门。

    西顿位于腓尼基,滨临地中海东岸,是一个很大的港口城市,尤其以染料和玻璃制品闻名。

    亚斯他录在腓尼基是丰饶之神,同时也是爱神,是巴力的妹妹,在没有堕落前代表月亮。

    巴力是所罗门七十二柱神排名第一的魔神,职位为君主,他可以赐予人类隐身和奸计的能力。堕落后的亚斯他录依旧保留着“上天之后”的头衔,却是地狱大公,嘴里说着倡导自由的学说,其实是教导人们怠惰,而这也是七十二柱神真正的主人贝利尔所代表的力量。

    亚斯他录的堕落可能与伊修塔尔的崛起有关,在巴比伦伊修塔尔是司掌金星的女神,同时也是丰饶女神,她同时也和战争有关。后来巴比伦两次攻陷了耶路撒冷,包括约拿等先知在内的人都成了“巴比伦之囚”,第一圣殿也被毁了。

    希伯来人离开埃及是因为不愿意做奴隶,而他们兴建的王国却是奴隶制,在所罗门死后,王国分裂成两部分,本就已经衰弱,加上奴隶暴动,更加衰微,最终被新巴比伦所灭。

    后世口中的巴比伦是座堕落之城,他们崇拜的女神伊修塔尔也就变成了嗜血的“夜之女妖”。

    伊修塔尔有一个妹妹,冥界女神厄里斯克格,和光辉的伊修塔尔不同,她住在黑暗的地下,她在姐姐住在冥界的时间夺取了她的权杖和戒指,成为了“夜后”,而夜后常被认为是莉莉丝。

    在圣经出现之前莉莉丝就已经是个魔女了,她会将脆弱的婴儿杀死,丢入她的血海之中。“血族”将莉莉丝看做第一个吸血鬼,该隐成为吸血鬼始祖是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该隐因嫉妒弟弟亚伯将其杀害,受到上帝惩罚。

    你种地,地不在给你效力,你必流离飘荡在地上。

    接着轮到了希腊的阿芙罗狄忒,这时她已经不具有丰饶的力量了。女神和女神崇拜的祭祀仪式也不可能和她们如日中天的时候,人们举行的庆典相比了。

    不过《所罗门之钥》出版是在14到15世纪之间的文艺复兴时期,这段时间印刷术快速发展,在此期间还出版了《女巫之锤》,本来巫师有男有女,不过《女巫之锤》用了maleficarum这个代表阴性的词语,这部书就以女巫为主了。

    《所罗门之钥》不只是有腓尼基的神,阿蒙是埃及的最高神,但是他在所罗门七十二柱神中是排名第七的侯爵,他的主要能力是洞悉过去与将来,调解朋友之间的争执与和解。

    腓尼基由若干个城邦组成,并不像埃及那样是人口大国,但他们很早就开始在地中海进行贸易了。当时的人认为大西洋就是世界的尽头,没有人离开过直布罗陀海峡。埃及有强大的战车,却在航海方面不敌腓尼基,于是在尼科的时代,他把几位腓尼基航海家叫来,准备开辟一条新航路,在法老的支持下,这些腓尼基人穿过了“世界尽头”,“发现”了北到不列颠,南到好望角的“新世界”。

    到了14到15世纪,不论是腓尼基还是古埃及都已经消失殆尽,甚至连他们留下的文字都变得不可阅读了,不过埃及的神话还是以口耳相传的方式保留了下来。柱神的这种模式是古埃及神系,在古希腊时期有人写了《神谱》,讲述了从大地女神盖亚到奥林匹斯众神统治世界的过程,内容大部分是神之间的斗争和权力更替,这其中并不涉及凡人。

    在上下埃及同意之前的“前王朝”时期,尼罗河和三角洲也有40多个小国,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地方神,统共有2000多个,上下埃及统一后有了柱神神系和孟菲斯神系,其中以赫利奥波利斯神系影响最大,即九柱神创世说,另外还有八柱神的赫尔莫波利斯神系以及孟菲斯神系。

    孟菲斯神系中创世神不再是拉,而是普塔,他首先创造了用心与舌创造了九神,接着就隐藏了起来,荷鲁斯代表普塔的心,并且经常以普塔的形象出现,图特代表普塔的舌,同样以普塔的形象出现。

    荷鲁斯是猎鹰,它飞在高高的天空,像太阳一样耀眼,图特则与制作木乃伊和冥界有关。在孟菲斯神系中,“神圣之语言”是创世的核心,象形文字每一个都是现实世界中的一个物件的图像,文字本身很难和观念、思想进行表达,可以说文字符号是沟通观念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思想。

    当宇宙处于一片混沌,古埃及人称为“没有任何事物的名字能被叫出之时”,古埃及的君主会在建筑物和雕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防止被人遗忘。

    只有被叫出名字,事物才能存在,除魔的时候老是在叫“你的名字,恶魔”,名字被抹去可以理解为“灭名之灾”,这是一种最严厉的惩罚。而那些被除名的魔神并不想被人遗忘,他们时不时会弄出点花样,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并且让自己的名字被人们记得。

    这些都是追求帕德玛的那个年轻人跟她说的,21世纪了,哪个女孩还会为公元前的木乃伊着迷。

    但帕德玛要抓那个到处乱跑的木乃伊,这是她的工作,她不感兴趣还是要听的。

    古埃及人称呼魔法为赫卡(heka),是造物神创世时的力量,赫卡也是创世神的名字,是最古老的神祇,魔法的使用需要咒语,若要将咒语记录下来就需要同样具有魔力的文字,按照那个年轻人的理解,哈姆瓦斯王子看到的图特之书应该是一本符文之书。在偷看了魔法书并咏读了书上的内容后王子也遭到了惩罚,在明白人类无法掌握神的魔法后,王子归还了魔法书,并将之封存在墓中。

    “什么?你什么意思,什么是还回去,还封存在墓里?”乔治安娜问帕德玛。

    “哈姆瓦斯是从别人的墓里盗出来的这本书,最早盗到这本书的人全家都被图特诅咒,葬身水底了。”帕德玛回答“王子将书放回了那个人的墓里,并将之封存,不过也有可能被放在他自己的墓里,阿拉伯人发现他的墓地时它已经被盗了,只剩下一个石棺。”

    “所以他们就把那么来路不明的东西搬回去了?”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挥手“而英国人还把那么来路不明的东西往博物馆搬?”

    “不是博物馆直接买的,而是从一个私人收藏家手里买到的,那家人都被溺死了。”帕德玛说“当时他们要出席埃及的典礼,但是整辆火车都坠入河中了。”

    乔治安娜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除了偶尔会把地面弄湿,它没什么威胁,我以为就跟哭泣的桃金娘差不多。”帕德玛抱怨着“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知道那一年桃乐丝夫人是怎么被蛇怪袭击,还侥幸活下来的吧。”乔治安娜严厉得说“她看到了水中蛇怪的倒影。”

    “你究竟是谁?”帕德玛追问道。

    “你要是像赫敏·格兰杰那么好学,你就知道我的名字。”乔治安娜拐弯抹角得说“三年级你选修了几门课?”

    帕德玛没有词穷闭嘴,她反而问道“你又是怎么和拿破仑扯上关系的?”

    “不,没有关系!”乔治安娜笑着反驳。

    帕德玛用批判的眼神看着她。

    “这一切都是想象,懂吗!离开后一切都会消失的!”她色厉内荏得说。

    “真的?”帕德玛挑衅般问“你能忘了他?”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谁是史密斯先生?”帕德玛又问。

    “谁告诉你的!”乔治安娜拔高了嗓音。

    “我长了耳朵,别人要怎么说我可管不着。”

    乔治安娜沉默了一会“他们怎么在背后说我的?”

    帕德玛假笑着“我不像赫敏那么好学,也许你该问一问好学的赫敏。”

    乔治安娜气到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开始明白西弗勒斯为什么要给在课堂上顶撞他的哈利“一些教训”了。

    不过她的性格是忍气吞声,或者说,她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史密斯先生也是你想象的?”帕德玛得寸进尺般问。

    本来想就这么算了的乔治安娜顿时升起一股气,她将帕德玛的嘴封上了。

    “你刚才说的都是禁忌,懂吗?”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帕德玛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她刚才用的是无杖无声咒,正好与需要念咒的奥秘之书是反着的。

    但祭祀们所念的不正是神的赞美诗么?

    “英国目前也不安全,那里还有《巫术法案》。”乔治安娜低声说“你可以呆在法国,有波拿巴在没人敢动你。”

    帕德玛看着乔治安娜,她将帕德玛嘴上的咒语解开了。

    “可我不懂法语。”帕德玛捂着嘴说。

    “我认识一个翻译,她可以跟着你。”乔治安娜想起了菲丽儿“或者你也可以学一门新的语言。”

    “我们要在这儿呆多久?”帕德玛问。

    “我会一直等到史密斯先生来接我。”乔治安娜疲惫得说“在此之前要是有机会你自己走吧。”

    “如果他不来呢?”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随着波拿巴一起去埃及的学者正在等着她们了,她可不想让他们等太久。

第八十二章 预言死亡的兔子(中)

    “我不明白,既然那部法律是为了防止诬告的,为什么还会危险。”

    在去会议室的路上帕德玛问。

    “因为它只是禁止别人诽谤,巫术法案的第四条,禁止任何不正当的降灵行为,如果只是闹着玩,那就不是通灵,而一旦你召唤成功了,又没有得到许可的话,那你就会被判有罪。”乔治安娜解释道。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帕德玛说。

    “你不是很喜欢占卜吗?”乔治安娜问。

    “特尼劳尼教授的占卜并不总是很灵验,她的‘天目’总是时灵时不灵。”帕德玛抱怨着“我发现她有时也会胡说八道。”

    “‘天目’是一种天赋,即使是巫师里也很少有。”乔治安娜说道“通常的占卜都会借助灵体。”

    帕德玛根本没有认真听,乔治安娜也懒得说了。

    这时他们来到会议室的门口,仆人为他们打开了门。

    “……所以他就这样在岛上生活了十几年,直到被一艘路过的美国船发现。”

    她们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一个男人正在高谈阔论。

    “当时整个岛上只有一个成年男性,其他的都是他的孩子。”

    “你们在说什么?”乔治安娜问那几位学者。

    “日安,夫人。”刚才说话的矮胖中年人转头向乔治安娜鞠躬“我们正在聊刚发生的一件奇闻。”

    乔治安娜等他说下去,却发现他并不打算讲了。

    “是一艘名叫‘邦尼’的军舰,夫人。”他旁边的瘦高个说道“它从大溪地出发,错过了季风,接着船上发生了叛乱,水手们打算将船长杀死,然后劫持这艘船成为海盗。他们来到了一个荒岛,可是上岛后没多久船居然自己着火了,所有人都无法回到文明世界,在探索的过程中他们发现岛上还有土著,一开始他们还能齐心协力,与土著人对抗,虽然土著身强力壮,但他们有枪,当最后一个土著男人也跳下悬崖后,水手们获得了土著女人,这场战争以水手胜利而告终,然而新的分歧开始了,小岛的资源匮乏,为了争夺更好的地方,水手们开始互相攻击,谁强,谁就有更多的食物,1799年时,男人只剩下约翰和杨了,两人以圣经起誓,永不再争斗,这场持续了10年的战争结束,但仅仅一年后杨就因为哮喘病去世,最后岛上就剩下约翰一个成年男子了。”

    “这事是怎么被发现的?”乔治安娜问。

    “有一艘美国的商船,他们在路过荒岛的时候发现了有炊烟,水手们划船找到了那个荒岛,当时约翰正在给那些孩子上课,用英语和英国人的教导方式。”

    “咳咳。”有人忽然发出咳嗽。

    乔治安娜不以为然,当她听说那艘船叫“邦尼”的时候就知道它的国籍了。

    “请坐吧,先生们。”乔治安娜说,然后率先坐下了,帕德玛坐在她的旁边,没人觉得有问题,就像他们在沙龙里一样。

    她正思考着要怎么开口,一群士兵进来了,他们的手里捧着一大堆的书。

    “这是在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第一执政让我们将这些书搬到这里来,夫人。”一个中尉说,接着其他人就把那些书放在了一个角落里。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进进出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开会的目的。

    “你们听说过哈姆瓦斯么?他是拉美西斯二世第四个儿子。”乔治安娜问。

    学者们互相看着彼此。

    “我想,我好像看过这个名字。”一个中年人说“我在亚历山大图书馆看过这个名字。”

    “说详细点。”乔治安娜说。

    “亚历山大图书馆在凯撒时期曾经遭遇大火,有很多书籍和莎草纸被烧毁,安东尼从帕伽马古城的阿塔里王朝皇家图书馆里夺来20万卷图书赠给了克里奥佩特拉,作为凯撒焚毁图书的补偿,在这些皇室藏书中我发现了哈姆瓦斯王子的名字。那本书讲的是托勒密王朝时期亚历山大图书馆建立,和欧迈尼斯二世要在帕伽马创立一个与亚历山大图书馆媲美的图书馆的过程。”

    “他说什么?”帕德玛问。

    “去把菲丽儿叫来。”乔治安娜对卫兵们说,接着对帕德玛说“他刚才说了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建立和帕伽玛图书馆。”

    “帕伽玛在哪儿?”帕德玛问。

    “你知道那座古城在哪儿吗?”乔治安娜问。

    “把地图拿出来。”那个中年人说。

    接着另一个人从公文包里,将一副地中海地图铺在了桌上。

    “大概在这一带。”他指着安纳托利半岛和巴尔克河谷的位置说“传说帕伽马卫城修建在一座高山上,它原本是一座亚细亚城市,随着亚历山大大帝东征,这里开始希腊化,在雅典卫城中也有欧迈尼斯二世建造的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柱廊,在他统治期间帕加马人发明了羊皮纸,因为古埃及人停止供应莎草纸,后来这个书写方式传到了中世纪的欧洲,最早的形式是书卷,后来改成了书本。”

    “好吧,我知道了。”乔治安娜将视线从地图上挪开“欧迈尼斯二世要创立一个不输给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图书馆,然后呢?”

    “那段时间的图书收藏就像是个大型寻宝,尽管书籍价格不菲,从官方到民间的书籍爱好者都愿意付出高价,这酝酿了很多造假者,通过伪造手稿赚取巨额财富,要揭开这些赝品的面纱需要高深的知识,所以皇家图书馆的内容是可信的。”那个人叹了口气“托勒密王朝对书籍的狂热是史无前例的,这已经超过了满足国王的虚荣心,尤其是托勒密一世,他原本是亚历山大大帝麾下的一位将军……”

    “第一执政也是将军。”乔治安娜打断了他“你不能说将军就不喜欢读书。”

    “他曾经携带者亚历山大一世的尸体进孟菲斯,虽然后来古埃及定都底比斯等城市,但是它们还是无法影响孟菲斯的地位,包括拉美西斯二世统治期间也曾在那里定都,尽管他对那里并不满意,即位十年后就造了新的城市作为都城,哈姆瓦斯王子是孟菲斯普塔神的大祭司,学识渊博,崇尚古代文化,并且修复过多处神庙,他有个儿子名叫西奥塞尔,他由于自幼天赋过人,12岁就胜过了孟菲斯其他人,有天他们在路旁看到了一场葬礼,死者是一个富有的人,同一天也有一个穷人死了,他被一张破席子裹着,准备拖到沙漠埋葬,哈姆瓦斯王子带着西奥塞尔前往冥界观看他们的境遇。”

    “什么?”乔治安娜惊呼。

    “哈姆瓦斯王子寻找到了一本魔法书,托勒密一世似乎也想要找到它,于是到处搜集图书,无意之间建成了亚历山大图书馆。”

    与会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知道那本魔法书叫什么名字吗?”乔治安娜问。

    那人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他正要说话,菲丽儿进来了。

    “贾克·商博良,我是一个书商。”那个说了一个夸张故事的男人说。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你也会有个天资聪颖的儿子的。”

    贾克·商博良愣了一下,乔治安娜不再说什么,思考着接下来该问什么问题。

第八十三章 预言死亡的兔子(下)

    贾克·商博良实际上并没有去埃及,他的儿子贾克·约瑟夫·商博良倒是申请了,他是个不到30岁的年轻语言学家。罗塞塔石碑被发现的时候,虽然上面被命名为圣书体的象形文字和草书都无法辨认,可是随行的语言学家却认得古希腊文,他们很快就发现上面记录的是年仅13岁的托勒密五世即位一周年纪念,包含减税、在神庙里树立雕塑等内容。

    得知无法将罗塞塔石碑搬回法国后,埃及研究会的人拓印了很多张,包括数学家博利叶在内也得到了,从某个意义来说,这是学术界“时髦”的礼物。

    约瑟夫没有申请成功是因为他是长子,贾克·商博良经营着书籍、历书和各种宗教圣物的买卖,那段时间家里出了事,他们的母亲生病了,无计可施的贾克·商博良找了个巫师给妻子治病。

    父亲要照顾母亲,店就没人看了,虽然是自己家的店,约瑟夫还是需要去亲戚家的店里当学徒,去埃及的申请就这样错过了。

    后来家里的情况好转,教育局希望能有懂拉丁语、希腊语等语言的语言学家到巴黎进行研究工作,乔治安娜已经让布吕纳将拿破仑从教会图书馆和亚历山大图书馆抢来的书抄写好后归还,约瑟夫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哈姆瓦斯王子名字的。

    对于古埃及人而言,书写的目的不只是为了记录,书写这一过程是短暂的,其结果具有展示作用,它已经脱离了文字本身,成了纪念建筑的一部分。

    好听的话都是有人听的,更何况乔治安娜还是个“预言家”,约瑟夫很谦虚、品德优良、才华横溢,是个让父亲感到骄傲的儿子。小儿子让·弗朗索瓦·商博良今年只有14岁,已经展示出惊人的语言天分。不过他在学校的成绩不好,主要是他受不了学校里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幸好教他的卡勒梅勒以前教过约瑟夫,知道小商博良是个什么脾气,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学生”特别庇护,并特别引导他在认识植物学与地质学的同时学校拉丁文。

    不论哪个儿子将来有出息贾克·商博良都是很高兴的,他是个旧书商,处理那些拉丁文的旧书是他的本职工作。让乔治安娜头疼的是另外一个“真正”去过埃及的学者圣提雷尔,他和居维叶一样是古生物学家,也是灾变论的支持者,是巴黎历史博物馆脊椎动物的教授,在埃及时解剖过人类、动物的木乃伊,并且目前仍旧在研究动物的木乃伊标本。

    古希腊的亚历山大在多瑙河作战的时候就曾经有谣言,他已经战死了,底比斯乱哄哄,无数的“苍蝇”将这谣言看作新的机遇,首先起事杀死驻留的马其顿官员,后来雅典和伯罗奔尼撒各邦都参加了反马其顿运动,只是没敢干得很彻底,因为这只是谣言,没有人见到亚历山大的尸体。

    亚历山大闻讯后迅速从伊利里亚赶回,只用了14天就到达了底比斯,很快就将底比斯夷为平地。

    底比斯的国土被瓜分,大部分邦民被售为奴隶,港口遭到封锁,希腊各邦国立刻慑服,纷纷派使者向亚历山大谢罪,不到两年亚历山大就巩固了其在希腊的地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掌握亚历山大的尸体无比重要,但亚历山大在巴比伦病逝时是个炎热的夏天,如果不做防腐处理尸体很容易腐烂。

    古希腊人其实也会做木乃伊,他们目睹了制作的过程,还写了书,但问题是希腊人没有做木乃伊的传统,他们多数是土葬或者火葬。

    如果亚历山大大帝的尸体高度腐烂又或者白骨化了,怎么能让埃及的那些惊弓之鸟相信亚历山大真的死了,这个时候反马其顿不会步上底比斯的后尘呢?

    托勒密攻打帕迪卡时在12月,在夺得了亚历山大的尸体后,送葬车队从巴比伦去往埃及,并把棺木安置在孟菲斯,埃及贵族们可以“瞻仰”亚历山大的遗容,确定他确实死了,托勒密这个埃及总督才能当得安稳。死去的尸骸是不可能会动的,如果乔治安娜对圣提雷尔说木乃伊会在伦敦废弃地铁里奔跑,这位标本学家肯定会嗤之以鼻。

    动物死后就没有自愈能力了,自愈能力是活着的生物的特征,法医也可以根据伤口的愈合情况判断死者的伤口是生前还是死后造成的。

    通常来说阴尸都是淹死的,这样就不会造成伤口。格林德沃杀死麒麟据说是割破喉咙,在尸体上制造了伤口,接着他就在水里将麒麟“复活”了,并且伤口也得到了愈合,看起来很像是活的。

    有很多标本看着很像活的,实际上并非如此。

    由于奥西里斯被分成了42块,上下埃及也是42个行省,又或者因为有42个行省奥西里斯才被分成42块,所以在埃及42是个神圣的数字,不仅代表着奥西里斯的身体被重新组合,还代表埃及的统一。

    克里奥佩特拉是托勒密王朝最后一个法老,也是古埃及最后一个法老,她死后埃及成为罗马的一个行省,但那时的罗马人已经对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藏书不感兴趣了。他们热衷于在斗兽场看角斗、赛车、宴会、洗浴等等娱乐,不会有闲心和托勒密一样成立“世界的图书馆”。

    在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旁边就是博学馆,那里可以说是最早的博物馆,它是当时的科学和艺术研究中心,亚里士多德是最早的组织者。

    古埃及人将图书馆称为“生命之屋”,代表着宇宙秩序,在“生命之屋”中书工作的书吏拥有崇高的地位,有时作为国家行政官员辅助过往管理国家。

    忘了那个健壮的大祭司伊莫顿,真正的伊莫顿是金字塔的设计者,他也因此而被神化了。

    托勒密时代的图书馆要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做抄写员的,他们甚至可以不认识字,会画画就行。另一个则是甄别部,他们不仅要分辨书籍是真的还是伪造的,还要识别书的内容,这个过程免不了“在缪斯女神的鸟笼里无休止地争吵”。

    博学馆有散步的花园、柱廊、研究科学现象的设备室、和各类神、人的雕塑,此外中间还有个神庙,亚里士多德死后雕像在那里,神庙里用旅行家们游历各国的地图装饰,此外它还连接着缪斯馆的小画廊,里面装饰着很多杰出的画。

    事实上那些学者生活在一个富丽堂皇的监狱里,因为就算他们走出大楼,依旧待在宫殿的院子里。

    她挺欣赏伊拉斯谟说的,改观胜过争吵,不过雄辩是雅典的一部分,这一点被罗马贵族继承了。但这一套对付古罗马士兵没用,凯撒让他们拥有议席,他们也不需要思考,凯撒说要同意的他们都同意,少数服从多数的情况下就通过了。

    于是保民官成了独裁者,凯撒被刺死在了元老院。

    继承他的安东尼也并非一无是处,凯撒并不是故意点燃亚历山大港的,从帕伽马皇室图书馆的藏书不只是弥补了他们的损失。

    除了亚历山大图书馆,还有个塞拉皮斯神庙图书馆,那相当于帕伽马的皇室图书馆,不过它并没有在大火中遭到损失。虽然亚历山大图书馆被烧了70万卷,这里面还有杂书,帕伽马图书馆里的都是精品,20万卷也赚了。

    在将一本讲述如何治疗胼胝的拉丁文书丢进“医学”类框子里后,贾克·商博良捧着一本书走了过来。

    “夫人,您看。”他将书交给了乔治安娜。

    她接过来,这本书咋看很像是诗集……

    “你回去继续工作。”乔治安娜若无其事地说。

    贾克·商博良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和其他人一起对旧书进行分类了。

    乔治安娜故意等了一会儿,等那些窥视她的视线没那么多了,才拿着那本书离开了会议室。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她又将那一页打开了。

    “你可真会制造麻烦呐,西比尔。”她低语着,又将书给合上了。

第八十四章 mounts of mercy(上)

    有一本教授女性魅力与礼仪的“指南”中,曾经有过这样的“提议”。

    在圣安德鲁节的前夕,未婚女孩儿从寡妇那里要一个苹果,而且不答谢她,接着将苹果切成两半,午夜前吃一半,午夜后吃掉另一半,那么在睡梦中女孩儿就能看到自己未来的丈夫。

    圣安德鲁被认为是苏格兰的守护圣人,是最初的使徒之一。每年的11月30日是苏格兰的圣安德鲁日,这是一个充满了庆祝、美食和凯利舞的节日。

    所以也可以这样理解,姑娘们希望在梦中得到启示,看到未来的丈夫长什么样,然后在舞会上寻找“梦中情人”,接着他们会在欢快的音乐声中跳舞,接着坠入爱河、结婚,就像童话里说得那样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如果吃一次苹果没做梦那就继续吃,直到做梦梦到为止,姑娘们也不会那么老实,每次找寡妇要一个,一次要一筐,吃到苹果坏了或者圣安德鲁节到来。

    这本“指南”不是拉丁语写的,而是用德语写的,在马丁·路德宗教改革后许多拉丁文的书籍被翻译成了德语,等印刷术出现,德语普及地更广了。

    也就是说那是一本很“世俗”的读物,乔治安娜不懂德文,但她把昨天的那个参谋叫来了,他为她做了翻译,然后他也加入了分类。

    至于那本教礼仪和魅力的指南则被分类为“杂学”里,那是几堆书之中最多的,所有不好分类的“杂书”都被集中在那一堆。

    她个人觉得舞会挺重要的,然而男方来说就不知道他们怎么看了。

    邀请不到舞伴会对他们造成很大的压力,而邀约舞伴的目的也有可能不那么单纯,他们不只是想跳舞,还想在散场后和女孩儿单独共处那么一会儿时间。

    如果女方不盛装打扮、敷衍了事,显得不迷人又没有魅力,她们也很难在舞会上被人邀请,所以她怎么跟这些“理性”的学者们解释呢?

    她犹豫了一会儿,又把那本书捡了回来了,以后它要成为她的私人藏书。

    等分到差不多了,帕德玛好像对楼下的舞会很感兴趣,乔治安娜让那个参谋去找理查德·埃奇沃斯,让他暂时做菲丽儿和帕德玛的监护人,接着帕德玛和菲丽儿就欢欢喜喜地去客厅了。

    不论这位爱尔兰议员有什么打算,至少他的女儿和比他女儿小一岁的妻子都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接着乔治安娜就让人将那一堆和宗教有关的书运到马车上去,然后她乘车去找大主教去了。

    今天她看的书里,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艰难的时刻造就强大的人,

    强大的人造就安逸的时刻,

    安逸的时刻造就软弱的人,

    软弱的人造就艰难的时刻。

    这首诗所写的时代刚好是教皇克莱芒七世所处的时代,他的父亲是朱利亚诺·德·美第奇,也就是1478年在圣帕雷拉教堂暗杀中被刺身亡的那个人。在朱利亚诺死后一个月,克莱芒七世出生了,由洛伦佐·德·美第奇将他抚养长大。本来作为失去父亲的私生子,他应该过得很不幸,然而洛伦佐或许是为了补偿朱利亚诺,对这个侄子非常娇生惯养,让他一点都感觉不到意大利战争和外面的局势。

    如果人只遵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那么就会和那个荒岛上的人们一样,最后只剩下一个或者少数男人,他占据绝大多数的资源。让最后两个男人停下撕杀的是对着圣经起誓,虽然很不幸其中一个因为疾病死了,但他们知道停止,而不像毒角兽,为了争夺配偶,导致快灭绝了。

    没人相信罗马帝国会崩塌,毕竟它曾经那么繁盛。

    然而等一切发生后原本属于罗马统治的地区被蛮族占据,他们不修路也不修排水管道、饮水工程,城市又脏又乱,道路泥泞不堪,可他们依旧坚持徒步朝圣,许多军人、神父等都有胼胝。

    到了20世纪则是穿高跟鞋的女性,为了美丽要忍受那种不论行走还是站立时都能感觉到的疼痛,就像小美人鱼,在喝了女巫的魔药后她虽然长出了人类的双腿,每走一步路都像走在刀尖上。

    可不会有人穿着靴子参加舞会,即便她不指望会有王子拿着水晶鞋到处找她。

    这些痛苦人们承受的时候却甘之如饴,为什么呢?

    “企图改造一个国家或整个世界的人,你必须要知道怎么在人们心中燃起希望。”波拿巴对她说“领袖是一个贩卖希望的商人。”

    “那要是商人会贩卖希望呢?”乔治安娜反问道“他们也会成为领袖?”

    他笑了。

    “您在笑什么?”陪伴她的菲格尔问。

    “潘多拉将‘希望’藏在魔盒里,你觉得什么是‘希望’呢?”乔治安娜问菲格尔。

    她愣了一下。

    “你可以不告诉我,那你觉得希望是可以贩卖的么?”乔治安娜又问。

    菲格尔摇头。

    “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觉得希望是不可以贩卖的。”菲格尔说。

    乔治安娜笑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波拿巴在听了她的提问后会笑,菲格尔也不再问她为什么会笑了。

    从驻地到教堂的距离并不远,很快马车在教堂门口停下,菲格尔率先下车,因为有一群人正从教堂里走出来。

    她让车门敞开着,看着那些人,那些人也看着她,不过大家都保持着安静,人群无声地散去。

    等人都走远后,乔治安娜下了车,接着她看到了“战斗牧师”罗伊神父在门口站着,他穿着法袍,看着像刚举行了一场弥撒。

    “晚上好,神父。”乔治安娜对他笑着说。

    “晚上好。”罗伊神父温和得笑着说,一点没有那天激动的样子。

    “大主教在吗?”乔治安娜问。

    “他在等您。”罗伊神父说,接着带着她前往大主教的办公室。

    虽然弗雷德里希·腓特烈大帝未曾将其统治范围扩及比利时,但是一定程度上,尼德兰已经成为普鲁士思想上的附庸国。在约瑟夫二世去世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二世派兵,想要重新统治尼德兰,但腓特烈大帝用爱和正义,打败了德意志启蒙运动,康德晦涩的哲学绝大多数人是看不懂的。

    他的“君主论”与东方所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同,也和洛克的光荣革命所说的“如果君主不正义,那就是暴君,人民有权力抵抗甚至换掉这个暴君”不同。

    他只强调了君主有义务做一个明君,根本就没提成了昏君或暴君要遭受什么样的惩罚,他像个父亲一样保护他的人民,壮大他们,而不是扩大君权好来奴役人民,把人民变成君王肆意侵害的受害者。

    腓特烈大帝是反对马基雅维利的,甚至说君主论是一本邪恶的书,书中说君王不该是人民的主子,而是“第一公仆”,他的责任在保护群体及福祉。满意的人民是不会要造反的,因为他们的君主是仁慈的,仁慈的君主不用害怕失去权力。要不是西班牙人的暴政太酷烈,荷兰人是不会起来造反的。

    荷兰人更适合北欧的寒冷,并不习惯赤道的炎热,当葡萄牙人听从腓力二世的命令,不再与荷兰有生意往来,改去汉堡之后,就没有人能代替他们去跑东印度的贸易了。

    他们是更愿意继续留在西班牙哈布斯堡的统治下,让葡萄牙人继续为他们跑腿,还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在大海上颠簸呢?

    普鲁士靠着海,但海边的港口却都不是他们的,相比之下奥地利虽然失去了大面积的国土,却还有亚得里亚海,不过从奥地利到亚得里亚海的港口要穿过阿尔卑斯山,这不是一个纯农耕国家能做到的。

    诸神在芬里尔脖子上,重新拴上铁链损失了战神提尔的一支手臂,在诸神的黄昏中芬里尔挣脱了锁链,将奥丁一口吞下了。

    要想在魔狼的身上重新拴上铁链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手,对它毫无信心。

    这时她已经来到了大主教的办公室,他正在看书桌上的文件。

    那是一卷莎草纸,它古老到泛黄,与桌上其他新鲜的白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谢你,罗伊神父,你可以离开了。”大主教说道。

    “晚安,主教。”罗伊神父鞠躬,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听说我们要去布鲁塞尔?”大主教问。

    “就这两天,等通知。”乔治安娜说“还是您有别的安排?”

    大主教扶了扶眼镜,然后站了起来,拿着手里的莎草纸,走到乔治安娜身边。

    “这个,是来自于鲁文图书馆,我将它借了出来。”

    “上面写的什么?”乔治安娜看着上面的希腊字符问。

    “是一篇古埃及人对知识和社会生活的思考,是托勒密王朝晚期写成的。”大主教低声念道“神创造昼夜,万物在此出现,神创造星辰,大地上的人们才能了解星辰,神创造了睡眠来结束疲惫,创造清醒寻找食物,神创造梦,为迷失的人指明方向。”

    “我听说埃及人会在神庙里进行梦占,连……”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大主教奇怪得看着她。

    “连什么?”他问道。

    “没什么。”乔治安娜摇头“这是首很美妙的诗歌。”

    “我觉得这是将神性赋予世界,是结合了神圣与世俗的综合知识,是将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律同宇宙秩序融合在一起。”大主教说。

    乔治安娜无法辩驳。

    “真想看看原件。”大主教不无可惜得叹了口气,将它放在了乔治安娜的手里“拿着吧。”

    “我不能接受。”她连忙拒绝。

    “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他笑着说“小心点,它有上千年了。”

    宝石成型还要上万年呢,可是它很坚硬,不像这薄薄的莎草纸,好像一碰就碎。

    为了避免推拒时弄坏了它,乔治安娜接过了它。

    “去布鲁塞尔后,我能去图书馆看看那些被收走的书么?”大主教问。

    “就当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乔治安娜反问。

    大主教大笑起来,她就像搞不懂波拿巴为什么会笑一样,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笑。

    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八十五章 mounts of mercy(中)

    当她还在21世纪的法国时,曾经听爱神哈托尔说过,当拿破仑在埃及的时候,曾经在她的神殿附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问他,是想要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是想成为奥古斯都。

    他选择了成为奥古斯都,醒来后手里还多了一个奥古斯都头的雕塑。

    刚才大主教的话提醒了她,她可以去问当事人,有没有做过这样的梦,毕竟在她所在的时代,他已经死了200年了。

    凯撒的外甥屋大维出生在良好的家庭,但他并不像那首诗里写的那样,“强大的人造就安逸的时刻,安逸的时刻造就软弱的人”。凯撒遇刺身亡,局势变得混乱危险的时候,屋大维并没有慌张,也没有逃跑或鲁莽行事,而是迅速返回了罗马。他的家人反对他继承凯撒的任何东西,避免那些刺杀凯撒的人找上门来,但屋大维还是接受了凯撒的遗嘱,并改了名字,迅速获得凯撒派的支持。

    乔治安娜挺喜欢那个为了获得当地人好感,改了自己名字的荣克贵族凯泽夫人,甚至她还认可腓特烈大帝的很多观点,但就像后世的德国人说的“腓特烈大帝是一个伟人,但上帝保佑,不要让我们生活在他的权杖之下”。

    热烈的信仰可以发挥暴力,希特勒曾经说过,任何暴力,如果它不是立足于坚固的、精神性的基础,就迟早会动摇,靠不住。

    十字军东征有人是渴望救赎,有人是打算保护朝圣者。在这些光鲜的口号背后还有发财,以及别的原因,神圣的破坏者是不知止境且不会动摇的。

    拿破仑在埃及下令杀俘虏和抵抗者,以及在圣多明戈,都有违抗命令的人,那些士兵不是雇佣兵,他们需要正当的理由发动战争,如果他们是解放者,为什么还要杀死抵抗的奴隶?精神基础动摇了,这支军队就会靠不住。群体是感性而极端的,他们无法处理过于复杂的思想和情感,他们也不会像个人那样接受矛盾、去讨论。如果用拿破仑的名言来说,狂热者的脑子里没有理智的地盘。

    伏地魔煽动的是极端仇恨,只要想到要面对一个像他这样喜怒无常又永生的“主人”,就没有多少活着的正常人真心想他赢。

    贝拉在加入食死徒后和她在学校里读书时很不一样了,读书时她虽然高傲,却没有那么喜怒无常。加入食死徒后她用不可饶恕咒比用清水如泉还简单,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还觉得他们很酷,甚至德拉科和他的跟班们还加入了他们。

    这种不坚定的精神基础稍微遇到一点问题就动摇了,哈利波特“死而复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人多势众的食死徒一个个幻影移形,很快就变成“势均力敌”了。

    正是基于这些理由,乔治安娜反对利用共同仇恨成为凝聚力,将虔信派变成假想敌,他们会步上耶稣会的后尘。这个组织是罗马之劫后在巴黎大学创立的,目的是反宗教改革。

    大主教“理解”的办法简单、易懂,但做正确的事和容易的事之间乔治安娜更愿意做正确的,一个建筑物的地基夯实是困难的,然而基础不牢靠,就会跟比萨斜塔一样,不论怎么修都无法纠正,并且这个“钟楼”从修成第一天就从来没有被当成钟楼使用过。

    她们需要时间去探讨和考虑,也不急于一时,比利时人挺贪玩,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恢复集市日还有多增加一些圣日,她也认为约瑟夫二世将所有人赶集的日期集中在一起不恰当,这个要去布鲁塞尔谈,她和大主教在这里谈不出任何结果的。

    马基雅维利忽略了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中,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波拿巴有时就忘了这一点,相反腓特烈大帝却在“松绑”,他无法废除轮刑,至少可以让人死后在执行,减少非必要的折磨。

    波拿巴其实完全可以将梅赫伦教区整个迁到布鲁塞尔的,就像以前将政治中心迁到布鲁塞尔,梅赫伦迅速从首都变成了一个卫星城,对教皇都敢绑架的法国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残忍、抗议,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那些人的身份是捏造的,善良守法的市民不会同情入室抢劫的强盗,约瑟夫二世还把梅赫伦的城墙拆了,让这个安宁的城市变得不再安全。屋大维继承了凯撒的遗产后反复强调自己是凯撒的儿子,许多民众还记得凯撒这个保民官带来的恩惠,因此对奥古斯都的支持不遗余力。拿破仑作为被害者,大声质问那些大法官可以说是代表了人民,再加上他让奥地利平价兑换了公债,他不需要如勃艮第的玛丽那样通过妥协退让,换来市民承认。

    关于法国农耕借贷的问题,比利时也有耳闻,教会图书馆里不只是有神学方面的书,八十年战争有12年休战期间,哈布斯堡大公阿尔布雷希特和伊莎贝拉打算回复荷兰起义期间造成的破坏,采取了手段刺激经济发展,尽管尼德兰没有恢复到战前水平,却也好转了,他们提供了一种让穷人有力偿还的贷款,以整治高利贷这个社会顽疾。

    有人帮忙背书会轻松很多,但乔治安娜只要一想起差点在法国乡下被绞死的亚瑟·杨就觉得头上有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着,毕竟19世纪的人已经和17世纪的人不一样了,那时还是中世纪。

    在那堆杂书里还有一本讲如何进行天气预测的,尼德兰的牧羊人从太阳的颜色、月亮的朦胧、云彩的形状、迷雾等等来判断天气,另外就是观察蚂蚁和蜜蜂,它们的异常活动也是天气变化的预兆。

    那个时代的人甚至不敢领圣餐,因为觉得自己不够虔诚,罪孽太过深重,这些渴望涤罪的心造就了赎罪券的市场。甚至还有人用严苛的行为进行苦修,以求获得抵抗原罪的力量。

    这其中包括鞭笞自己的后背,尽管现在不提倡了。

    “这本书在中世纪很常见,您不需要那么紧张。”在阅读了乔治安娜手里的书后,大主教说道。

    “没问题?”她不可思议地问。

    “我见过比这还要糟糕的。”大主教轻松地笑着。

    她干巴巴地笑着,有点为自己的“小题大做”而后悔。

    “您不怀疑我说谎吗?”大主教问。

    “什么?”

    “我知道,您可以用魔法。”大主教说。

    “我不会对你用的。”她平静地说。

    “这是一种‘承诺’?您以后都不会对我用魔法?”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他。

    “这个预言确实起过效用。”大主教接着说“巴巴罗萨在意大利语的意思是红胡子,它最早指的是腓特烈一世,他在帕维亚加冕铁皇冠,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并引导了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然而他没有到达圣地,更别提圣墓了。”

    巴巴罗萨·海雷丁的胡子据说是染成红色的,而腓特烈一世的“红胡子”则是意大利的血染的,他进攻了六次意大利,并且还在自己的加冕典礼上将教皇哈德良四世宰了,不过他在第五次征服意大利时遇到了惨败,为了表示悔改,那个不愿意为教皇牵马的皇帝跪在地上亲吻了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脚。

    也有人说他没有亲吻,只是签订了《威尼斯合约》,归还教产,同时不再插手教会事务。但腓特烈一世并没有死心,发动了第六次意大利战争,这时伦巴第同盟建立,目的是为了抵抗腓特烈。

    腓特烈第六次对意大利战争失败告终,他对教会的影响力再次削弱,然后发动了十字军东征,东西方两位罗马皇帝空前绝后见了一面,然后德国人坐船到了小亚细亚。1190年在一个酷热的傍晚,68岁的老皇帝在过河时心脏病突发,坠河溺死,他的死被萨拉丁当作是安拉显灵。

    “您为什么对这个预言那么在意?”大主教问。

    “感觉。”乔治安娜回答“另外,我还有个问题。”

    “您问吧。”

    “我见到了一个人,一个我过去很熟悉的人,他告诉了我一些事。”乔治安娜低声说“但他差点让我变成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

    大主教的表情严肃了。

    “我因为同情心泛滥而受了太多教训了,我的孩子,还有家庭,一个女人可以想象得到的一切,您觉得我该悔改吗?”乔治安娜问。

    “你看到的人是谁?”大主教问。

    乔治安娜看着他没有回答。

    “魔鬼有时会变成我们熟悉的人的样子,你要小心。”大主教说。

    “我觉得我快疯了。”她低声说“我只是想要简单的爱。”

    “我想你应该很容易得到。”

    乔治安娜笑了。

    “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她笑过后问。

    “你很美。”大主教说。

    “你不觉得这过分合理了吗?”她平静地说“当外在不在了,就没有继续爱的原因了。”

    大主教没有回答。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乔治安娜低声说“晚安,主教。”

    说完她就离开了大主教的办公室。

第八十六章 mounts of mercy(下)

    古希腊神话里那个穿着蜡制作的翅膀飞向天空的伊卡洛斯,人们会说不要因为骄傲而飞太高,飞太高蜡做的翅膀会被太阳的温度烤化,然后像伊卡洛斯那样从高处摔下来。却不会提醒不要飞太低,水沾湿了翅膀会被拽进海里。毕竟这个故事的寓意是警告世人,谦虚是一种美德。本来这个世界的底线就在被不断刷新,还有人会为了得寸进尺,一点点磨掉你的底线,而不设置底线就更容易被别人控制了。

    在钟表被发明之前,人们观察时间主要是靠的日晷,在那堆杂书里就有写关于如何安置日晷的“指南”,由于太阳投射在物体上的阴影角度会随纬度变化,按照某一位置制作的日晷不能用于不同纬度。另外日晷现实的是视时,而时钟显示的是平均时,即使一个运转完好的时钟与日晷调试一致,一年之中也只有4天时间与日晷指示的完全一致。

    总之这个建议除了要求“略高”之外非常“有用”,穷人的家里都没有钟表这种机械,他们可以按照“指南”给自己的院子里设置一个日晷,但或许他们更愿意按照教堂的钟声来规划作息时间。

    有很多人会看表,却弄不懂表面背后的机械装置运作的原理,那些结构精巧的零部件究竟起了什么作用。

    国家机器也是这样,身处于集体之中的个人会消失,一个对自己的人生败坏到无可救药的人不会认为自我改善是值得追求的目标,相反,通过加入一件神圣的事业,他可以获得自豪、信心、希望和认同感,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抛弃自我。

    如果他们皈依道一个团体中,会在亲密无间的集体里得到重生。

    加入格林德沃的团体意味着阻止麻瓜毁灭世界,这一点他并没有说谎。

    老师会引导学生走向正途,也有可能是歧路,甚至是邓布利多指引哈利那样走向死路。

    这是她会对教堂长椅上出现的阿不思出现怀疑的原因之一,纳威会被斯内普折磨也和三年级时他的博格特有关,算起来也是由于莱姆斯的引导,让纳威将博格特变成“那样”。

    一个出色的骗子会跟你说很多实话,却在关键的地方说假话。倘若谎话连篇,像罗哈特那样连海格也可以分辨出他写的书内容是假的,是不会有人信的。格林德沃甚至还将“未来”展现出来,谁会怀疑自己眼睛看到的呢?

    至于第二个原因,以前她被“更大的利益”给弄得失去了自我。每个人都有自我决定权,会有人随意祭起“社会总体利益”之类的概念凌驾与个人之上,抹杀个人的自我决定权。

    格林德沃在“当选”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后发表的演讲有点大失水准,虽然他说麻瓜不可以和巫师结婚会得到很多人的赞同,但这是偏激的,和三年前他在巴黎设置的那个“值得宣扬的希望”南辕北辙。

    可能是因为他的支持者中纯血是大多数,而麻瓜种巫师都有麻瓜亲人、朋友、恋人。

    而他们所处的时代,人类之间的主要矛盾已经不是巫师和猎巫了。

    当时她忽视了西弗勒斯的感觉,认为他该要找个年轻女孩结婚,这样她能为他延续后代。

    中午的时候,那个为了孩子的问题,“曾经”与约瑟芬离婚,后来娶了奥地利公主玛丽·路易莎的“皇帝陛下”居然不给她好脸色。虽然那是他自己误会了,帕德玛并不是某个“小计划”的一部分。

    男人的自尊心有时会体现在奇怪的地方,但毕竟他们都是没有选择随波逐流、失去自我的人,这是除掉他们都是“专情并且受过伤害”之外的另一个共同点,当然还有冷静的头脑,勇气之类的优点。

    如果不是因为她选择了保持自我,保留那愚蠢又让她吃尽苦头的同情心,那事情会发展成成什么样呢?

    她无法想象,就像奥古斯都没有选择继承凯撒的遗产,而是选择做一个普通贵族会怎么样。

    这并不是她将自己与奥古斯都等同,她只是高兴选择了自我,而不是选择抛弃了“她”。

    她拿起了刚才收到的礼物,借着教堂的光线看,她并不懂希腊文。莎草纸适合在干燥的地方保存,比如死海古卷被发现的地方,反而是在潮湿的尼德兰很难保持成现在这样。为了保持文献人们往往要不断抄写,后来随着西罗马帝国崩塌,埃及出口的莎草纸锐减,羊皮纸开始成为主要的书写材料。

    莎草纸一度是埃及主要出口的商品,因为制作莎草纸的莎草只在尼罗河流域生长。为了遏制帕加马图书馆扩张,托勒密五世下令将造纸的方法设为国家机密,并严格限制出口,这也导致了罗马的纸张供应短缺,于是出现了一种用金属笔在蜡块上书写的代替品。

    两河流域早已有了锲形文,用的是泥板和石雕,蜡块书写的好处是可以重复利用,在庞贝古城里就有这样一块蜡板,那是一个年轻人的日记,记录的是他爱恋一个女子的心情,它很奇妙地躲过了庞贝火山爆发形成的高温,在2000年后出土,展现在世人的眼前。

    在凯撒的葬礼上,安东尼向群众展示了凯撒生前穿的袍子,它被刀划破,还沾着血迹,并且还用蜡做了一尊凯撒的塑像,展示他的二十三处刀口,并且用剧场用的吊车将蜡像吊起来,旋转着向群众展示。

    她觉得可以尝试一下,那些刺客真正的身份是莱茵军团莫罗和奥什的部下,他们可能是听信谣言,认为波拿巴把他们派去圣多明戈是为了排除异己才铤而走险的。

    用蜡像的话,乔治安娜还知道杜沙夫人,只是目前她应该还带着她的蜡像在游遍不列颠和爱尔兰……

    “乔治安娜!”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大喊。

    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巴黎第十七军军长莫蒂埃,“以前”因为盗尸案,卡普拉拉曾建议她去找他帮忙,因为他的母亲是英国人。

    “晚上好,将军。”乔治安娜笑着用英语说“你这是……”

    “英国人要将圣多明戈转交给他们的波兰俘虏转交给我们了,现在讨论的是让他们回欧洲,还是编入美州军团。”莫蒂埃将军打断了她的寒暄“他们参战的条件是支持波兰独立,而且,拿破仑也有打算用波兰遏制普鲁士和俄国的打算。”

    她愣了一下。

    “昨天晚上奥地利特使跟你说了什么?”莫蒂埃问道“你最好诚实地告诉我。”

第八十七章 胜利的后果(上)

    3月15日那天,凯撒的外甥离罗马很远,因为公元前45年年底,凯撒派他去国外深造,为将来远征帕提亚做准备。

    四个月里屋大维和一群朋友、侍从居住在马其顿西海岸的阿波罗尼亚,这座城市的位置具有战略意义,在埃格纳提乌斯大道沿线,这条路横穿希腊半岛,一直通到爱琴海,由于阿波罗尼亚曾经受到凯撒的善待,因此当地人很欢迎他的外甥。

    冬季,屋大维接受了嗓音训练,练习演讲,在那个时代可没有扩音设备,就算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到,需要传令兵在远处宣读。

    有一天,就在他与由非公民组成的骑兵一起训练的时候,一封来自母亲的家书让他知道了凯撒遇刺的消息,她是在3月15日当天写的,里面只写了凯撒遇刺的基本情况,信使知道的也不多,他是在拿到信之后立刻离开罗马,十万火急得赶来的。屋大维的母亲催促他立刻返回意大利,并尽量保持低调。

    很快凯撒遇刺的死讯传开了,驻扎在附近的各军团的军事保民官和百夫长前来拜访屋大维,表达自己的同情和对刺客的愤怒,并表示支持他,甚至有人说愿意接受他的指挥进军罗马。别的不说,驻扎在马其顿的全部6个军团都是凯撒在法萨卢斯战役后组建的,每一名军官的最初任命和后来的晋升都需要凯撒的批准。

    在东方的战争以利润丰厚而闻名,凯撒过去给他们的好处让他们感恩戴德,同时他们也希望将来得到丰厚的赏赐。除了军人之外,阿波罗尼亚城的代表也前来吊唁,并保障屋大维的安全。

    拿破仑在梅赫伦遇刺的消息在巴黎也传开了,类似的情况之前也有发生,马伦戈之战德赛战死了,拿破仑为此难过了好几天,结果导致勒布伦等人以为拿破仑战死了。当时的宪兵司令蒙塞负责保护交通线和通信线的通畅,但他却遇到了游击队的骚扰,然后执政们就开始为拿破仑战死做“准备”了。

    莫蒂埃是从巴黎赶到梅赫伦的,关于交付波兰战俘是他从英国大使那里听来的消息,这一次消息保密得很严格,不像上次瑞典的商船,到欧洲港口后就到处散播在圣多明戈看到的一切。

    属于瑞典的波美拉尼亚扼住了普鲁士的出海口什切青,但普鲁士还有易北河上的汉堡,虽然一开始它不属于《巴塞尔条约》的中立国,现在也在普鲁士的保护之下。虽然凌冬将至,英国海军不会在波罗的海航行,可是恢复通航后,所需要的柏油、粮食补给还是要从岸上获得的。

    在这种局势之下,尽管英国海军炮轰了哥本哈根,普鲁士还是在拿破仑通过了英吉利海峡11个小时后,希望英国能修改严格的《航海条例》。

    普鲁士作家、批评家在报纸上抨击了普鲁士从反法同盟中撤离后的一系列外交措施,认为这是“自我毁灭”,还会带来“致命的危险”。但考虑到普鲁士的财政亏空以及与新占有的波兰领土融合,这或许是他们当时最好的选择。

    不论是七年战争还是美国革命都可以看出在北美的战争得不偿失,七年战争法国失去了大量北美殖民地,北美殖民议会便觉得不再需要向英格兰支付税金用于防卫,如果仅仅只是对付土著,民兵就已经足够了。

    这一点美国魔法部和麻鸡是相反的,他们对魔杖采取严厉的登记制度,并不像宪法规定的那样,每个人都可以自由持枪。

    食死徒袭击魁地奇世界杯时释放了黑魔标记,当时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格林德沃参加竞选的时候,各路人马的支持者在柏林的闹市区施放各自的标记,已经说不清是因为格林德沃让国际保密法失去了权威,还是狂热让巫师们无视国际保密法了。

    格林德沃的信徒们还没那么疯狂,至少他们在格林德沃没有被选上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时就冲上山去,格林德沃自己走了。

    然而生活在麻瓜世界还是要比隐藏在深山里舒服多的,1760年魔法国会就搬到了弗吉尼亚的威廉斯堡,至少巫师们下班了可以在路上的小店中买到咖啡和面包,不用自己拿着种子,用农夫催长咒将它变成一颗树,然后自己烘焙、磨粉、冲泡,最后得到一杯咖啡。

    可是在人类世界生活需要钱,知道黄金白银是如何通过星辰爆炸产生的不如学金融来钱快,在那次在巴黎的演讲可以看到很多衣衫褴褛的人,这些都是“纯血贵族”,他们过得反而不如被他们称为“害虫”的麻瓜好。

    用伏地魔父亲和他的女朋友说的话,冈特家的房子是让人“扫兴的”,他们根本不愿意接近,而这也是混乱的伊始。

    冈特家原来也阔绰过,祖先没给后代留下什么,除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戒指以及一个“高贵的族谱”。

    1378年羊毛工人起义是可怜人谋求平等的武装斗争,但纯血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最起码他们不是因为逼到走投无路、活不下去才想要改变现状的。

    传统的穷人会在得到最起码的温饱后感到心满意足,但纯血主义者是失意者,他们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现有的种种限制,格林德沃给了他们一杆正义的大旗,那杆大旗所到之处可以保证那一家的房子化为灰烬,而那些实施者不会有丝毫愧疚感。

    理性的人会认为,这怎么可能?

    他们会振振有词得告诉看客,这是在阻止麻瓜毁灭世界,然后扬长而去。

    最好的办法是在事态处于萌芽阶段将之掐灭,但遗憾的是英国魔法部错过了机会,可能傲罗们忙着在浪漫的巴黎公费旅游、谈恋爱什么吧。

    这导致了最后只能以战争收场,纯血家庭的衰落导致他们的人口不足,麻瓜种巫师虽然多,但要他们成为“战士”是很困难的。第一批凤凰社成员中还有不少中产阶级,甚至是波特夫妇那样的富有阶级,第二批凤凰社成员里就剩下疯眼汉穆迪、流离失所的狼人、被通缉的逃犯、以及涉世不深的年轻傲罗了。

    中产阶级是幸福的,他们满足于现状,不愿意进行改变。赫敏来自于中产阶级,但是那是在麻瓜世界,在巫师世界她一无所有,凤凰社正好可以提供她向往的气氛和目标。

    平等而没有自由,会比自由而没有平等的更能创造稳定的社会模式,但这就和《独立宣言》里所说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矛盾了。

    如果群体无法思考矛盾,那么个体该有时间思考矛盾,如何能将奴隶制和平等自由共存在一起呢?

    也不会有人愿意做一个不道德的人,尽管奴隶制被称为建国时期“必要的罪恶”,那么等稳定后也该将之消灭,而不是以“奴隶的幸福”和“自由工人的苦难”做对比。

    奴隶主觉得自己是道德且仁慈的,他就不觉得奴隶制是不公正的,奴隶也觉得自己过得比自由工人幸运,也就不觉得这个制度存在问题。

    事实却并非这套规则的设计者们所想的那样,杜桑·卢维杜尔曾说过,平等是有对标物的,殖民议会对标的平等是英国议会,自由对标的也是不受英国的约束,他们并不愿意降低标准,和穷人、奴隶平等,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不清醒的。

    西进运动农场主的拓荒之路、创业之路就是奴隶的苦难之路、原住民的血泪之路,但要现在想阻止他们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密西西比地区的冲突一触即发,卖了路易斯安那州即便是贫瘠的土地,不列颠议会的态度也会和现在不一样。

    了解大致情况后,乔治安娜就被莫蒂埃带到了她驻地的套房,所有人都来了,接着莫蒂埃就离开,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法尔荣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驻在汉堡的英国大使写的抗议信,他被限制了自由,不能离开大使馆。”法尔荣回答。

    “谁干的?”乔治安娜问。

    “普鲁士不介入的话,豪格维茨怎么说服其他北部城市加入他们的同盟?”打算开棉纺织工厂的鲍文斯问。

    乔治安娜看着阿斯顿·马丁,他保持着沉默。

    “坐下说吧,先生们。”乔治安娜对他们说“你们想喝茶还是咖啡?”

    “哪一样都不想。”鲍文斯嘀咕着“该死的咖啡。”

第八十八章 胜利的后果(中)

    罗马人喜欢胜利的凯旋,不止是因为这代表着胜利,还因为每次罗马军团都会带回来一些战利品,奴隶、金钱、牲畜等等,另外还有图书。罗马第一座公共图书馆是凯撒打了胜仗后建立的,虽然他建图书馆的目的是为了能修一个大型的公共建筑来纪念他的丰功伟绩。

    这是将军们获胜后收买人心的另一个方式,除了图书馆,还有人修剧院、浴池,只要是罗马公民都会享受一定优惠。这种特权在饥荒发生时尤其明显,查士丁尼时期罗马人可以分到救济的面包,而非罗马人则什么都没有。当罗马破灭后,他们的特权也就不在了,有些罗马人来到了高卢等地区,受蛮族法典所辖,他们想要获得特权需要成为国王的附庸,而罗马人这时却没有非罗马人那样的优势了。

    她开会的时候,玛格丽特带着侍从送来了一箱酒,乔治安娜将它们都开了,与众人分享。

    “这是什么酒?”在品鉴了一番后,里昂的丝绸商人问。

    “修士酒,我在费康买的。”乔治安娜平静得回答。

    “口感很丰富。”他恭维着。

    “据说这是教士们用炼金术酿造得。”乔治安娜假笑着。

    “教士也会炼金术?”鲍利文惊讶得问。

    “他们不止是会炼金术,还会占星术。”她寡淡得说。

    他看起来有点不大相信。

    “他们禁锢思想的同时,知识垄断在他们的手里,别那么没见识。”乔治安娜有些恶毒得说。

    在场的人却笑了起来,然后一起举杯,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拿破仑不会打那种不能给人民带来好处的胜仗的,如果我们不想出办法,路易斯安那最后还是会被卖了,我想以后要通过英吉利海峡不会那么轻松。”乔治安娜说“财政是社会稳固的基础之一,另外还有推行公制单位,以及硬币的问题,我听说有不少外国钱币在大革命期间流入了法国。”

    “您可以说他们在趁着法国货币系统崩溃的时候占据了市场,夫人。”佩里埃说“除非法国重新恢复基本的经济平衡和国内秩序,否则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美国人一开始并不打算购买整个路易斯安那,是我们的国库官建议的。”利昂库尔公民的儿子弗朗西斯说道。

    “短期来看,确实能增加国库的收益,我们在海外的殖民地收不回来……”

    “别那么说!”乔治安娜打断了那个胆大妄为的人。

    “对不起,夫人。”他立刻说道。

    她犹豫了一下“关于奴隶制的问题,我必须告诉诸位,我是反对的,但我选择用别的方法挽回这次决策造成的损失,等待适当的时机再提废除奴隶制,而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抵制,就好比我们大家都坐在一艘船上,这船正在经历风浪,我们要让这艘船继续航行,而不是趁机争夺船的控制权,明白了吗?”

    没有人说话。

    “你们都是经历了大革命风浪的人,我想大家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西班牙人打算禁止美国人进入密西西比河。”那个狂徒打断了乔治安娜“这是吕西安那边传来的消息。”

    “谁想的?戈多伊?”佩里埃问。

    “密西西比河一直被美国人视为自己的内河,他们并没有意识到那是自然边界。”狂徒说“但西班牙人也没有权力禁止他们通行。”

    “我们对路易斯安那的掌控程度有多少?”乔治安娜问。

    没有人说话。

    她现在很想问波拿巴,是否觉得用意大利的一小块地,换了路易斯安那那么大一块地是笔合算的买卖。

    不过她也妄想过在占据了圣多明戈后,以此为跳板占领路易斯安那。

    “将波兰人撤回来。”乔治安娜最后说道“将他们隔离一段时间,在此期间要说服他们不要把在圣多明戈的一切泄露给外人,尤其是记者知道。”

    “他们的条件是什么?”佩里埃问。

    “你们不知道?”

    所有人摇头。

    “总之这就是我的意见,我们不会参与在北美展开的战争。”

    “那么卖地是个聪明的主意了?”佩里埃又问。

    “不,‘平衡’会因此被打破,英国主张继续与法国维持和平的人会不敌反对的声音,一直都有人将《亚眠和约》当成‘亡国判决书’。”

    “但是不卖,就算我们在这次冲突里赢了,以后维持它的费用也会很高。”佩里埃说。

    “你是支持卖地的?”乔治安娜问。

    “这是无解的。”佩里埃说“除非我们将它拆分了。”

    “什么?”

    “将路易斯安娜分成小块,分别卖给其他国家。”佩里埃说“普鲁士、意大利、随便谁。”

    “我想不会有人去惹这个麻烦。”一直没说话的阿斯顿马丁说“尤其是德国人,你觉得他们还有钱吗?”

    “可以用他们别的税收抵扣。”佩里埃说。

    她相信普鲁士可能有建立海外殖民地的野心,但是他们首先要获得海权。

    “在美洲建立一个分裂的‘欧洲’?”乔治安娜说“你觉得有可能实现么?”

    “还有一个办法,让印第安人和美国人交手,只要他们得到训练和武器。”佩里埃说“荷兰西印度公司一直想做军工的买卖。”

    乔治安娜直觉得摇头。

    “我们是在讨论解决方法对吗?还是在胡扯闲聊?”佩里埃说。

    她叹了口气,明白阿不思维持讨论秩序有多难了。

    “俄国人怎么样?”阿斯顿马丁问“让俄国人在路易斯安那买一块土地。”

    乔治安娜大笑了起来。

    等笑够了后她看着这些不明就里的19世纪人,他们绝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说了20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就算我们拆解了路易斯安那,卖给别的国家,别的国家也可以转手卖给美国,最后他们还是买到了一个完整的土地。”法尔荣说“其他人的重心在欧洲,不像那些移民,将重心放在了殖民地。”

    “看来这个主意不见得好。”弗朗西斯看着佩里埃。

    佩里埃没有反驳,却没有离席,乔治安娜让玛格丽特又给他斟了一杯酒,让这个年轻人消消火。

    “我记得,苏格兰人打算在巴拿马设立殖民地,他们怎么样?”那个狂徒看着乔治安娜说“您有认识的苏格兰人么?”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

    “爱尔兰人怎么样?”那人又说“我知道您的监护人是爱尔兰人。”

    “他们用什么来偿债呢?”佩里埃问。

    “劳动力,还有当地的产品,我听说路易斯安那可以产甘蔗。”

    “但美国本来就有不少爱尔兰人,他们会很轻易成为一个新的州。”佩里埃说。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酒。

    “瞧,这就是和平与统一的重要性,你们知道巴黎人防着你们什么么?”

    所有人没有说话。

    乔治安娜咋吧了一下嘴,真怀疑这样的讨论有没有意义。

第八十九章 胜利的后果(下)

    宏伟的罗马是由奴隶建成的,同样也是奴隶毁灭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当外族进攻罗马的时候奴隶暴动。

    由于有了奴隶,雇主们就不再想用自由民,后者的工钱要价更高。而那些自由民不少是由于失去了自己土地的农民所变的,从埃及、叙利亚来的用来冲抵税收的粮食让罗马的粮食价格下降,另外就是包税制度,贵族将税收拍卖给竞拍者,出价最高的人获得该地区的征税权。包税人必然会从当地攫取更多的税收,谁都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本来收入不多的罗马农民在承受了高额税收后还要承担天灾的风险。土地是他们的,可是买种子却需要钱,将土地抵押给贵族后可以拿到钱买种子等物品。大庄园取代了小土地所有制,大庄园主也不会用佃农而是用奴隶,如此一来农民就会逃亡,到大城市寻找工作机会,接着他们就会面对奴隶对劳动力市场的竞争。

    出去打仗的男人回到家里发现自己的家人要么已经不在当地了,要么是在家过苦日子等他回来。接着征兵困难,兵制改革后出现了大量雇佣兵,罗马军团里的士兵也只认自己的统帅,而不听贵族的指挥。接着就是发生内战,将军之间互相撕杀,最终凯撒获胜,然而凯撒又被共和派贵族刺杀。

    布鲁图斯为罗马争取到了“自由”,在刺杀最初造成的震惊情绪消退后,一些元老赞扬了密谋者,但广大群众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布鲁图斯等人的演讲无人响应,分配金钱也拉拢不到人,并没有人响应他们捍卫自由的口号。

    失去主动权的共和派只能看着安东尼以执政官的身份召集元老院开会,经过了漫长的辩论后,西塞罗提出了一项动议,被绝大多数人通过,赦免了密谋者。而在此之前布鲁图斯还在审判席上,将自己的儿子们判处死刑。

    塔克文是罗马王政时代最后一位国王,他遭到了驱逐,但他不甘心失败,暗中联络和煽动一些贵族青年,妄图里应外合推翻新生的共和国,这一阴谋遭到了挫败,参与叛乱的贵族青年全部都被抓了起来,其中有布鲁图的两个儿子。

    大卫还画了一副以此为主题的画,在沙龙展上展出,接着布鲁图斯就被安东尼驱逐,不得不逃亡东方。

    在雅典布鲁图斯筹集资金征募士兵,组建罗马兵团。

    确实大庄园的生产效率会提高很多,就像美国的大农场,可是内战的战火随时都会烧毁那些漂亮的橄榄园,更何况罗马军队还要对付日耳曼人,招募的士兵无法像自耕农那样自己承担装备,为了支付装备又要增加军费开支。

    格古拉兄弟曾经打算进行改革,同样遭到了贵族的反对,并且杀死了他们。

    艰难的时刻造就强大的人,

    强大的人造就安逸的时刻,

    安逸的时刻造就软弱的人,

    软弱的人造就艰难的时刻。

    从布鲁图斯用金钱又掀起内战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毁灭罗马的魔鬼之一。即使凯撒被刺,共和国在人民心中也名存实亡了。

    由罗马的先例可以看出英国是有必要对自己的农业进行关税保护的,到了4世纪左右,大庄园将土地拆分成小块,租给农民和奴隶来耕种,他们沦为佃农。

    当粮食价格上涨的时候,地租的价格也会上涨,如果任由外国粮食进入,那么粮价会降下来,本国农民会破产。

    而不降价,城市居民就会和法国大革命时的工人一样面对日益增长的粮价无可奈何,万幸的是工厂还在开工,有一定的收入,不过轻工业为主的纺织业要的是童工和女工,大型基础建设需要男性。

    不列颠三岛这一点比法国人强,他们干活很卖力,挖英法隧道的时候英国要比法国快。法国人则是干到一半就要喊罢工,挖乌尔克运河也有类似的问题,但里昂人也不确定这是运河工人自己组织的,还是有人煽动的。

    乌尔克运河事关以后巴黎供水问题,本来用红酒税来冲抵的,结果被里昂人“捷足先登”,还有那个迁都的传说。

    里昂出产的丝绸主要由上流社会消费,当有钱人也开始节俭,对里昂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人对奢侈品的需求是高于必需品的,当奢侈品都卖不动了,那么必需品的情况会更糟,在恐怖统治时期基本上贵族已经不消费任何能彰显他们身份的东西了,连带着国内的经济近乎停滞,只有军用品才能让工厂开工。

    制造内部分裂不一定需要用佩里埃的手段,散会后乔治安娜去了楼下,帕德玛正在和圣梅里跳舞。

    这个人是约瑟芬马提尼克岛的老乡,经过塔列朗介绍进入了这个圈子,整个舞会的气氛都被他带动起来了。

    有一句东方的成语叫“乐不思蜀”,表达的意思即是因为快乐忘了回故乡,也表达的是快乐让人失去了自我,这个地方有很多人是因此而迷失其中,不愿离去的。

    她很担心帕德玛也会陷入这个虚幻的梦里,可是没有等她找到机会“教训”一下帕德玛,波拿巴的副官就过来找她了。

    她临走前看了眼帕德玛,然后去了波拿巴的套房,他正站在窗户边,看着薄雾笼罩的城市。

    “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不正打算告诉你么?”她故作轻松得说“前总统的使者在吗?”

    “不是这个。”他转头看着她“关于奥地利人威胁你的事。”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她冷淡得说“他只是穷途末路而已,人被逼急了任何手段都会用的,只要满足了他的要求,他就不会让那个驱魔人胡说八道的。”

    他依旧看着她。

    “我有没有提过,美国有一条法律,禁止巫师和麻鸡,就是……”

    “麻杜。”他打断了她“就是我这样的人。”

    “我有一个朋友,她曾经有个恋人叫罗伯特,他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她却因为这条法律而选择了分手,事实上英格兰并不需要遵守这条法律,还有个人,她们叫奎妮和蒂娜,也因为这条法律遭到了威胁,除非她愿意和奎妮划清界限,否则蒂娜将失去傲罗办公室主任的工作,于是在经历一些事情后她接受了斯卡曼德的求婚,移居到了英国。”

    “奎妮呢?”波拿巴问。

    “她曾经为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工作,虽然她的丈夫原谅了她,其他人却没有,而且,她和一个麻鸡结婚了,她们的婚姻在美国是无效的。”她盯着他说“不论在魔法界还是麻瓜世界,你知道塞勒姆女巫案么?”

    他不动声色得看着她。

    “有一个传说,克里奥佩特拉对凯撒和安东尼用了巫术,才让他们对她如此迷恋,不过凯撒终究还是和他的罗马妻子在一起,而安东尼则选择成了一个非罗马人。”她缓缓从黑暗中走向月光之下“也许有天你也需要对世人说,你被一个女巫用魔法给迷惑了。”

    “你要怎么办?”

    “我会消失不见。”她轻柔得说“就像奎妮和雅各布,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我怎么办呢?”

    “你该和你的罗马妻子在一起,凯撒,这个国家已经有过一个奥地利女人了……”

    “孩子的问题怎么办?”他拿起了鼻烟壶。

    “这世界有很多人能生孩子,可有的事只有你能做。”乔治安娜回答“约瑟夫二世没有能消除比利时法律中的巫术条款,而这个地方正是整个欧洲猎巫运动最猖獗的地方之一,女巫之锤也是在这里被允许印刷的。”

    “那堆火是这个意思?”他笑了。

    乔治安娜干巴巴得笑着。

    “你身上的黑魔法要怎么解开?”他问。

    “什么黑魔法?”

    他看着她的肚子。

    她被气到想骂人。

    “他们怎么称呼女巫和麻杜的孩子?”波拿巴问。

    “混血。”乔治安娜回答“西弗勒斯就是,他的妈妈是女巫,父亲是个麻瓜,但他们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为什么?”

    “他的父亲虐待她,并不是说他动手打人。”

    “怎么做的?”

    “他禁止她使用魔杖,让她像一个麻瓜女人那么生活,虽然她已经不像小孩子那样,掌控了怎么控制魔法,不至于会被默默然寄生,但她还是过得很压抑。”

    “默默然?”

    “一种黑暗生物,当我们还被追捕的时候,为了隐藏自己,我们必须压抑自己的力量。”她叹了口气“那个很坏很坏的人,引导我们不再压抑自己,尽管这么做会曝光魔法世界,不过他的支持者虽然多,大多数都是罪犯和失意者,他们没有选举权,而且,他是中途参加竞选的,于是他用了一点见不得人的办法。”

    “操控竞选?”波拿巴问。

    “不,他弄了一只麒麟。”她笑着说“还记得我说过,以前我们用一只动物来选领袖。”

    他放下了鼻烟壶,朝她招手,她走了过去,他将她搂住了。

    “你也可以不压抑自己,公主。”他轻声说“就像你的那个学生一样。”

    “我想我明白那个时代的人和食死徒的区别了。”她闷声闷气得说“那些标志都没有很高,没有超过隐藏咒的范围,在那个界限里他们可以自由使用魔法的。”

    “你现在就可以用。”他松开了她。

    “你又不是没有看过。”

    “你在担心那部法律?不许在麻杜面前使用魔力?”他挑衅一样问。

    “不,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她拥抱着他“我更需要这个。”

    “有很多人说我不是个好人。”他说“你这不辩是非的家伙。”

    “我不是预言家,利昂,我可以看到‘过去’,可是‘未来’对她来说却不是鲜明的。”她低声说“我没有‘天目’。”

    “你在跟我解释今天看到的预言?”他问。

    “我不知道它是真的,还是腓特烈一世编撰的,他用它获得了王冠。”

    “那是因为他生活在黑暗的中世纪。”他嘲讽得笑着。

    她也弄不清自己是不是喝醉了,闭上了眼睛,等待一个吻降临。

    但他却捏了她的鼻子,他手劲有点大,把她鼻子揪疼了。

    这下他笑得更大声了。

    ‘你还想戴上黄金做成的月桂叶皇冠吗?就像那副名画上一样?’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就像她刚才说的,她不是预言家,未来对她来说不是鲜明的。

    她也是个普通人,无法辨别处心积虑骗她的人,像她这样的人其实并不适合做领袖。

    不过幸好她是个女人,没有男人那么强的胜负心,能甘于现状,只要给她爱就可以了,不论什么苦她都可以忍,这个要求有那么难实现么?

第九十章 “魔法师的学徒”(上)

    1797年歌德曾经出了一本诗集,名叫幻想曲,这本用德语写的十四行诗里描述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魔法师的学徒,他趁着老巫师不在,自作聪明得展现自己的魔力,但他只知道魔法开始的咒语却不知道如何结束它,最终导致的结果是洪水到处溢流,最后还是老巫师回来收拾了残局。

    同样在1797年,法美两国发生了“xyz事件”,由于这个事件两国之间的关系快速交恶,甚至到了准战争的状态。其实在1796年美法两国就因为《杰伊条约》而交恶,当时英国与法国还处于战争状态,而《杰伊条约》则是一个英美签署的友好通商条约,随后法国宣布暂停与美国的所有外交关系。

    在xyz事件发生后,美国与突尼斯签了和约剿灭柏柏尔海盗,宪法号军舰同年下水,意图不再跟过去一样缴纳“年供”。1798年在密西西比建立领地,7月宣布与法国贸易断交,接着就与瑞典签订了贸易条约,负责协商这件事的是约翰·亚当斯的儿子小约翰·亚当斯。

    “北方雄狮”古斯塔夫二世发动了三十年战争,但对于银行家和贸易商来说,瑞典更闻名于世的即不是国王的丰功伟绩,也不是宫廷中古典的陈设,而是世界第一家央行的诞生。由于瑞典国内粮食极其短缺,当地农民会把树皮和到面里,从而延长面包的保质期。但瑞典的经济也非一无是处,在农业不如美法的情况下,瑞典很大程度上依赖渔业和铜铁采矿业,其中铜作为货币,铁作为出口贸易的重要商品。

    十世卡尔·古斯塔夫国王想要实现古斯塔夫二世实现瑞典商业化的梦想,在一个外国商人天花乱坠得描述了荷兰银行系统后,将建立一家银行的任务交给了他,这个人叫帕姆斯丘奇,与擅长投资抵押贷款的银行家不同,他是一个擅长创新的高手。当德国的经济被三十年战争摧毁时,铜的价格也极大得压低了,同时导致了以铜为货币的瑞典圆崩溃。

    另外就是一个更为实际的问题,相比于已经用金银铸造袖珍金属状货币的国家而言,铜实在太重了,帕姆斯丘奇最初想出的创新方式实在斯德哥尔摩银行金库存放巨型的瑞典圆金属片,然后提供纸质票据作为收款凭证。

    总之就是一些可以理解为纸币的东西,在结束了美国战争后大陆币已经跟废纸差不多,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想出了一个名叫“旋转门”的办法,即停止使用大陆币作为货币使用,美国联邦政府成立全国货币联盟,取消各州的货币发行权,用新的联邦货币取代严重贬值的大陆币,用新的、期限较长的统一国债,取代原来各州、县的各项公债。

    但瑞典中央银行里好歹有铜作为储备金,汉密尔顿的银行里有什么呢?美元其实并不是纸,而是棉花和亚麻组成的,在美法两国交恶,英美两国交好期间,杰斐逊让美国驻英大使鲁弗斯·金去谈关于战争前英国债务和边界问题,聊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不是很清楚,但不久之后霍普银行就开始在阿姆斯特丹,为汉密尔顿在欧洲发行债券筹集资金了。

    约翰·亚当斯曾经在美国战争期间前往荷兰担当大使,也是他让荷兰与法国站在了一起对抗英格兰,因此英国人将他视为仅次于华盛顿的二号邪恶人物,在他出使欧洲期间派出的刺客对他紧追不舍,他儿子来欧洲期间正好是两国关系缓和期,也正是因为如此,小约翰·亚当斯才会在伦敦短暂停留期间认识美国驻英公使的女儿,并与她结婚。

    路易莎性格暴躁,又常年疾病缠身,没人知道小约翰·亚当斯为什么会看上她。

    反正约翰·亚当斯曾经说过:我必须学习战争和政治,我的儿子才有机会学习数学、哲学、自然史、军舰制造、航海术、商业和农业,以便让他的孩子学习绘画、诗歌、音乐、建筑、雕塑、织艺。

    至于小约翰·亚当斯的儿子真的去学艺术后,能不能跟他爷爷一样当上美国总统就不是能预见的了。也是由此开始,美国联邦政府发行的国债与偿还货币之间结下了不解之缘。

    当时在美国通过这个议案的时候,美国国会四次投票都没有通过,杰斐逊认为这是违背美国宪法的,是中央集权,却被华盛顿强行通过了。

    接受棉花和亚麻制作的美元作为货币的一种也需要在英国议会进行投票,这不是银行券,也不是代金券,而是信用货币,要到布雷顿森林体系时美元才与黄金挂钩。就比如新铸造的法郎,它是可以换走金银的,而法郎本身含有黄金白银。

    但英国本土也在发行纸币,人们已经接受纸就是钱了,嘿,为什么不那么干呢?

    然后就看到丹麦克朗不要命得印刷,丹麦克朗的发行权不在丹麦央行,丹麦就没有央行。

    赖账的方式有很多,牛顿当铸币厂厂长的时候,英国当时就打算减小含银量,被洛克以“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给怼回去了。用印刷货币的方式也可以冲掉赤字,只是这么做会造成什么后果21世纪的人都知道。

    汉密尔顿自己很正直,他从来没有想过通过自己在政府的职位来谋求私利,也没有向他的朋友提供过内幕消息。

    联邦政府禁止财政官员参与任何联邦证券的投机活动,但前财政部长杜尔宁可辞职不干也要参与各种投机。

    杜尔的债主中有亨利·诺克斯,他是“在任”的美国战争部长,杜尔和他的同伙们主要的投机对象是合众国银行的股票,发行价是每股100美元,1791年9月下跌之前价格高达每股185美元。

    1791年6月发生了路易十六出逃的事件,消息传到美国的时候大概是9月,当时合众国银行的股票跌到了130美元,后来又回升到170美元左右,接着西部又发生了威士忌酒起义,众所周知,酒税是美国主要的税收来源,又加上西北原住民冲突,合众国银行的股价就一直在波动。1791年年底,传闻合众国银行要收购纽约银行,当时美国的首都在费城,不过纽约也有过当首都的先例,如果传言属实,纽约银行的股价将大涨,杜尔开始买进纽约银行的股票,又在做空它,反正不论是涨还是跌他稳赚不赔。

    乔治安娜的内幕消息是小威廉·皮特可能会和废奴运动有关联,而瑞典是奴隶贸易中最大的铁链供应国,目前的美国除了生铁和造船业之外,鲜少有称得上具有工匠水准的制造业,大部分人以农业为生,而少部分住在城里的人,大部分是小店主、佣人、律师、牧师和“经纪人”。

    小店主就是类似雅各布那样的面包铺老板,他的启动资金还是斯卡曼德用银的鸟蛇蛋作为抵押物,从银行里贷款的。

    这让她想起了她曾经在西弗勒斯的办公桌里看到的文件,那是卢修斯朋友给他的,他又给了西弗勒斯,大概意思就是说蒸蒸日上的美国房地产市场会带来一次剧烈动荡,很多人会无家可归。

    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家的房子,在银行家眼里只是抵押品,也许有那么一些银行家,就跟乔治安娜之前呆过的那张桌子一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他们需要贷款,让资金流动起来,赚取利息,但他们不能凭白无故得放贷给人,雅各布在创业,可是风险太大了。

    不过每个人都需要家,每个家庭都应该有一套房子,有个大院子,养条狗,有两个孩子。

    这个想法就是美国梦。

    奎妮的想法很简单,找个心肠不错,还懂得珍惜自己的男人结婚、成家。对于那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类似钢铁大亨卡尔那样的人来说,他是不懂珍惜的,更别提像杰克那样拿自己的命去换罗斯活着了。

    他买了海洋之心,不过他也上了保险,丢了损失会有保险公司赔偿,他根本就没有尝试过寻找罗斯。很快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然后接着继续生活。

    她还记得,电影开头杰克打牌时对其他人说的话。

    当你一无所有,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除非你买了唐提式保险,只要活到了最后,你就能获取所有的保险金。

    可能罗斯想要的不是“真爱”,而是“珍爱”,更不是那颗路易十六曾经拥有的蓝钻。

    一生中,哪怕只是那么短暂的时间,波莫纳也想享受那种被珍爱的感觉。

    可惜她不是阿里安娜,也不是莉莉·波特,如果不是幻梦的话,她该只是个好心的女巫,长得矮矮胖胖,很受孩子们喜欢。

    她多么想就这么沉入浴盆里,长眠不醒呐。

    可她还是坐了起来,就像《飘》的女主角斯嘉丽说的,毕竟明天还是新的一天。

第九十一章 “魔法师的学徒”(中)

    华尔街的清晨是在咖啡的香味中开始的,17世纪咖啡馆在英国成为人们获取讯息和分享的场所,第一家咖啡馆在波士顿开业后很快风行开来,成了除报纸之外的重要消息来源。

    对18世纪专业从事证券买卖的“经纪人”来说,喝咖啡其实和去证券交易所差不多,类似17世纪的荷兰人在酒馆交易郁金香的球茎,但有一点不同的是,郁金香狂热真的在交易球茎。

    对于21世纪的人来说,华尔街敲钟已经习以为常了,它不仅代表着开市或闭市,还代表着有新股上市什么的。不过在“古代”它还代表着船舶到港,它不仅意味着有欧洲的货,还有讯息传到新大陆,至少在阿伽门农号在海底铺设电缆之前是如此的。

    咖啡馆里有个名词叫“对敲”,意思是两个或多个经纪人之间进行交易。证券交易所是“公开”交易的场所,它本身不买卖证券,也不决定证券的价格,而是为证券交易提供场所和设施,配备管理和服务人员,但它最重要的作用是监管。第一,证券要次日交割,第二,要防止暗箱操作,也就是说防止“对敲”,人为推高或压低股价,不过这一点要实行起来很困难,至少在华尔街第二证券交易所成立前是难以做到的。

    塔罗牌里有一张牌叫魔法师,这张牌代表无中生有,对敲的目的也是为了无中生有制造成交量,一般是为了吸引散户跟进,后来衍生为一种操盘手段。羊群喜欢跟风行事,平时他们盲目得左冲右撞,但一旦有一只头羊动起来,其他的羊也会不假思索得一哄而上,全然不顾前面可能有狼或者不远处有更好的草。

    曾经有一个经历过亚洲金融危机的年轻人和她聊过《飘》,他并不喜欢人人都喜欢的梅兰妮,因为他觉得她很假,这让波莫纳难过了好一会儿,又思考了很久,最终她得到了一个结论。梅兰妮是个典型的南方女人,她无法像斯嘉丽那样拿枪杀死闯入房子里的逃兵,但她至少可以假装自己拿起了刀,这样斯嘉丽觉得自己得到了支持和肯定,对于杀人的负罪感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包容是梅兰妮在乱世中的生存手段,她无法自己独立得活下去,所以她宽恕了对自己的丈夫艾希礼念念不忘的斯嘉丽,如果她气昏了头选择离婚,她不仅会同时失去艾希礼和斯嘉丽,还会失去自己的生存依靠。

    就像她知道奴隶制是罪恶的,可是如果没有棉花种植园,她那么柔弱无法在那片土地上生存。这么活着其实很痛苦,就算梅兰妮没有因为生产而体弱多病,她也无法像斯嘉丽一样坚韧得活下去。

    除了漂亮之外,斯嘉丽还有个特点是朝气蓬勃,她是挺自私的,抢了妹妹的未婚夫,让她成了老姑娘。可是如果让妹妹和杂货店老板成家了,她也只会是个杂货店老板娘,当父母留下的庄园无法维持的时候她无能为力,可能还要为姐姐的不幸深表同情。

    斯嘉丽到了杂货店马上看到了木材,以及重建亚特兰大的商机,借着那个小杂货铺开起了木材厂,奴隶制不合法后她用了监狱的犯人,节省创业初期的成本问题,后来她不仅保住了庄园,还成了一个大木材商人。

    乔治安娜也不喜欢斯嘉丽,她很喜欢被人拥在怀中,但是在清早醒来后她就已经明白,那种快乐离她是多么遥远。

    在坐在床上短暂发愣后,她就起床洗漱。贝尔坦已经在等着她了,她已经为乔治安娜准备好了今天的行头,看起来简直是起床礼的架势。

    玛丽·安托瓦内特曾经抱怨过这繁琐的宫廷礼仪,乔治安娜也不想在这些过场上浪费太多时间,在选了一套衣服后她就“出门”了。套房外面的客厅里已经聚集着昨晚上的那些人,甚至还多了两张生面孔。

    索罗斯狙击泰铢的时候可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有一个团队,尽管19世纪的金融市场漏洞百出,要像他那样还是难以做到的。

    就像马基雅维利说的,搞阴谋如果知道的人太多容意走漏风声。

    “请坐吧,先生们。”她对诸人说。

    于是所有人都找了把椅子坐下,没多久玛格丽特就让侍从将早餐放在了餐桌上,房间里顿时飘起了咖啡香。

    做面包、泡咖啡要比接下来他们要讨论的容易很多,波莫纳以前很容易从中获得幸福感,现在依旧如此。

    但她要是现在不干点什么,等密西西比冲突爆发,或者法国将路易斯安那卖给美国,“平衡”被打破,《亚眠和约》就无法维系下去了,欧洲战争又会爆发,而在和平条件下所做的一切设计将化为乌有,更有成千上万的家庭受到波及。

    由于南海泡沫而颁布《泡沫法案》,在英国成立银行、股份公司需要议会同意,在美国也是一样的,在独立战争前,整个美洲殖民地只有7家公司。战争结束后王室将批准公司设立的权力移交给了各个州的议会,然而汉密尔顿却将这个权力收为联邦政府所有。也就是说狂热之中的人们实际上并没有获得组建银行的批准,却可以对外宣称已经获得了,比如纽约百万银行,它已经上市了,投资者蜂拥抢购该公司的股票,等消息澄清后很快人们就会明白过来这时会抛售,股价下跌倒是其次,这时代纽约可没有摩天楼。

    美国破产法是根据英国破产法,按照美国的国情进行了调整,但是美国破产法的制定并没有取得成功。即便有魔鬼一样的律师,在没有法律可依的情况下,杜尔也无法躲避牢狱之灾。

    还有他的合伙人战争部长亚历山大·麦科姆,杜尔投机先用的他的钱,然后再用自己的,这位“在任的”战争部长也因为破产锒铛入狱了。

    学徒搞砸了魔法,还有老巫师给他收拾残局,她玩砸了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约瑟芬最多是把为代理自己外汇的男人给毁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想走到这个地步。但既然不卖就要用武力解决,那么在真正的热战争发生前她只好这么做了。

    由于新航路开辟,贸易中心从地中海转移到了大西洋沿岸,这是历史书上记载的,英国人本来也是靠着大西洋的地利,可这有个先决条件。想打滑铁卢之战还是需要陆军,拿破仑对她说过,因为雅典过于强大,以及这种力量对斯巴达造成的恐惧,使得伯罗奔尼撒战争无法避免,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面对现存大国的挑战。

    人们会愿意为想要得到的东西而死,也愿意为已经拥有的东西而死,过着充实美好生活的人一般不会愿意卷入战争,她曾经是那样的人,可是她被逼离开了隐居的地方。

    当我们共同爱一个目标的时候,不会因此而凝聚,反而在恨一个目标的时候,希望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因为我们遭到伤害,渴望报复的时候,总希望有别人站在我们同一边,人多才会产生力量。

    她不想成为像贝拉一样的女人,那样迟早有天她会把狂怒宣泄到世间万物。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否认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可是在内心深处,她或许和莱姆斯·卢平一样。

    当我们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与恶龙缠斗久了,自身也要变成恶龙。

    她还是想当那个愿意当一个赫夫帕夫学姐,找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她要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汪!”

    她睁开眼睛,发现有一只黑色的大狗在不远处。

    这时她发现地上有一个球,她将它扔了出去,黑狗把球捡了回来。

    她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玩一天都不会腻,可能她这人的乐趣就那么简单吧。

第九十二章 “魔法师的学徒”(下)

    帕姆斯丘奇的创新开始三年后,瑞典斯德哥尔摩银行有40万个铜币被存入银行,很快银行家们又想出了另一个创新,他们觉得这是开始发放贷款的好时机。

    斯德哥尔摩银行开始将资金借贷给一些公司,为焦油、盐和糖类的存货融资,对于贵族而言,银行开始对各种有抵押的形式的贷款进行担保,土地是最为常见的抵押品,但是一些非常常规贷款出现了,比如一位妇女用银烛台借了2700个铜币,又或者贵族以个人或多人的名誉担保,借了一笔钱出去。

    在一段时间内这套系统运行良好,贵族享受了价格低廉的信贷,而且他们的生活笔没有贷款前更舒适,商人能借到资金为未来投资,当商业繁荣的时候,他们可以不再依靠自由储蓄扩大业务,而是通过斯德哥尔摩银行,靠他人的储蓄来达到扩张的目的。

    但实际上银行里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多钱,或者说是铜币,但是帕姆斯丘奇可以继续印刷票据,持有者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赎回瑞典圆。

    如果中国宋代的人们看到了,肯定会知道这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在当时的欧洲并没有人觉得不妥。17世纪60年代的瑞典纸币非常风靡,连帕姆斯丘奇印制纸币的速度都显得滞后了,纸币很快在阿姆斯特丹、伦敦、巴黎和威尼斯进行交易。

    由于瑞典纸币无需以铜的持有量作为支持,银行迅速扩大贷款并且开设了很多支行,这种情况持续到了1663年,一个储户告知银行他要取1万瑞典圆,而这时银行金库里只有4000瑞典圆了。

    随着“银行不能按时偿付储户”、“即将倒闭”、“银行在隐藏一些事实”等传言开始流传开来,银行进一步失去信用,斯德哥尔摩银行的票据开始折扣交易,这使得人们更想取回他们的钱,银行的噩梦——挤兑发生了,接着突然之间纸币不如从前值钱了,人们要花更多的纸币才能买回和从前一样多的鲱鱼、木材。政府对此也越发担忧,并命令帕姆斯丘奇收回贷款,这样银行可以支付储户。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瑞典总理首先反对,因为他或者说是瑞典皇室、政府是银行最大的借款者。经过一番争论后,国会决定暂不解散银行,收回一部分贷款,这并没有起积极效果,那些习惯了借款维持运营的企业无法获得贷款,严重的经济衰退随之而来。

    当杜尔到处借款,让纽约银行股价暴涨的时候,有几个利文斯顿家族的成员希望股价下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开始从纽约银行存款中大量提取黄金和白银,这个量足够达到影响储备金了。此时的纽约银行还不敢超发银行券,总之他们开始回收贷款,换句话说他们启动了一轮信用收缩,利率飙升到日息1%。

    这对杜尔和借款给他的人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雪上加霜的是审计查出杜尔负责的财务部账户上少了23.8万美元,汉密尔顿曾经让杜尔收拾自己的烂摊子,现在只好下令财政部起诉杜尔这笔款项。

    杜尔想要借钱来填补这个窟窿,但那些几周前还恨不得把钱扔给他的人现在连一分钱都不借给他,最终股票泡沫破裂了,杜尔的破产传染给了纽约其他人,他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个倒下了。这次投机者的损失总值500万美元,相当于纽约的房地产总值。

    纽约四面被海水包围,在最早的时候纽约的居民从井里打水,有些是私人挖的,有些是政府挖的,但是到了18世纪末这些井被废弃物和日益增加的城市污水所污染,富人能买得起水贩从城外运进来的饮用水,但是其他人只好听天由命,伤寒、霍乱日益肆虐。

    纽约市的政府官员很快就意识到,如果不能有效解决水问题,纽约的进一步发展就会受到严重制约,于是1796年,约瑟夫·布朗医生建议市政委员会向州议会申请建立一家自来水公司,布朗恰好是纽约州医院亚伦·伯尔的妹夫,他想要建立一家由他能控制或至少能施加影响力的银行。

    不过伯尔混乱的财务让他无法从汉密尔顿那里获得银行执照,于是他想出了利用自来水公司实际上允许这家公司开办银行的授权许可。

    这个条款藏得很深,总之精明的汉密尔顿被骗过了,伯尔很快成立了一家银行,但是自来水却完全不见踪影,最后经过百般折腾才建立了一个简陋的供水系统,通过大概25英里的木质管道为千家万户供水,为了防腐里里外外都被涂上了厚厚的焦油。

    它从来没有干净又卫生过,当然这个公司也从来没有吧心思真正放在水务上。1800年亚伦·伯尔参加了总统选举,但是他并不像亨利·肖那样举办晚会筹集选举资金,而是从水务公司贷款,那一年他成了副总统。

    目前美国的首都在华盛顿,不过杰斐逊却是支持纽约作为首都的,为了首都选址的问题,其实在美国建国之前,纽约就很繁荣了,再有就是费城,也有很多商业中心,这两座城市都当过美国的首都,甚至费城还有铸币厂。汉密尔顿和杰斐逊曾经为首都选址的问题有过争执,也正是因为杰斐逊同意将首都从纽约迁往弗吉尼亚州境内,杰斐逊才同意支持汉密尔顿建立美国国家银行的。

    1790年时的华盛顿还是个无人居住的区域,包括原住民,这样就很容易规划。当时华盛顿的规划设计者是法国人皮埃尔·朗方。最初规划是无偿的,可是在1792年,曾经为新首都进行边界测绘的工程师修改了朗方的规划,不久华盛顿解聘了朗方,并将艾利考特的新首都规划作为建设蓝本。

    朗方是共济会的成员,他们的“会所”在荷兰旅店。当时在设计国会、白宫这些重点建筑物的时候使用了神圣几何,也就是说整个华盛顿是个巨型的魔法符文,他认为这样是可以保护这座城市的。

    不过最后的设计图却是卡巴拉生命树,愤怒的皮埃尔决定要国会支付劳务费,但国会并没有支付朗方一分钱。

    有很多国家的首都最后都会变得非常繁华,像巴黎已经被翻修了无数次,早就和最初的巴黎完全两样。

    几百年后的华盛顿却并没有发生变化,有很多学者分析了很多原因,但也有可能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只是不想破坏建设规划初期的魔法阵而已。

    “哦,这怎么可能?”鲍利文大叫。

    “别那么没见识。”弗朗西斯对他说,其他人又笑了。

    乔治安娜摇头,然后问道“亚伦·伯尔的水务公司在欧洲上市了吗?”

    “没有,不过不用担心,我们有个‘老朋友’在纽约开了航运业务。”南特的银行家故作神秘得说。

    “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佩里埃问。

    他不满得看着这个年轻人,好像觉得他打断了自己卖关子。

第九十三章 “杰出时代”(上)

    在前往埃及之前,蒙日和他那个时代的很多人一样,认为神圣几何就是正五角星和圆形。

    五角星代表的是维纳斯,同时也是生命,在朗方最早的图纸上可以清晰得看到沿着华盛顿核心地区的中轴线,布置了好几个五角星,正的反的都有,后来改成了卡巴拉生命树,而这个图形来自于埃及的神圣几何——生命之花,生命之树是生命之花种子孕育出来的一种“植物”,不过这门学识目前非共济会以外的成员还没有掌握。

    这是完全两个概念,除此之外朗方和杰斐逊还有一个矛盾,他设计了一条运河流经总统府附近,可是更想将有限的资金投入到政府大楼建设中的杰斐逊对这条运河不感兴趣。

    散伙后朗方却没有回法国,因为当时传来了国王上断头台的消息,后来更是连奥尔良公爵都跑到美国来了。

    在汉密尔顿的计划实施之前,华尔街是很无聊的,经纪人们无聊到靠打牌打发时间,甚至还有人打赌下一个被送上断头台的法国政治人物是谁。是汉密尔顿让这个冷清的市场热闹了起来,不过随着经济发展,原来的法律变得条条框框、束手束脚,尤其是不能开办公司这一条,很多人担心批设公司的权力会永远被各州的州议会所把持。

    副总统伯尔的办法给这些想要开设公司的人一个突破口,短短四年时间美国就成了335家公司,大部分公司都是从事公共工程,如修运河和公路等。它们和水务公司一样可以开银行,自此开始到1837年都被称为美国的自由银行时代,或者可以称为“野猫银行”时代,因为他们会故意把银行办公地点开设在野猫出入的地方,并不像往后的银行,开设在繁华、热闹的地方,还有金碧辉煌的大厅。

    西部电影里劫匪们会去抢劫那种一看就很简陋的木头房子修建的银行,至于他们把银行开在那么偏僻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要发行银行券,但是法律禁止他们那么做,统一的货币发行权属于联邦政府的。

    公共事业必须满足共同利益,就地方的公用事业而言,其建立由地方议会审议决定,国家设立的公用事业的决定只能由议会决定。纽约的新市长德·威特·克林顿一直在说服纽约议会,修建一条运河,将五大湖区的伊利湖和哈德逊河联系在一起,南北走向的阿巴拉契亚山脉在奥尔巴尼附近有一个缺口,虽然存在高度差,可以设立多级船闸解决。修成了这条运河后,将大大节省西部的农产品翻山越岭到东部的高昂运费。

    美国独立后新生的合众国居民绝大多数生活在阿巴拉契亚山脉的东部,而绝大多数国土在西部,随着英国限制西部居住的法令废除,以及大量土地被赠予独立战争中的老兵,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西部迁移。

    1798年密西西比的居住地已经成立了,门罗所说的先把路易斯安那贫瘠的地方卖给美国只是一个说辞,但西部的农民更忠诚于新奥尔良和蒙特利尔,而不是东海岸。

    前段时间西班牙人不允许没有西班牙国王发放特许证的船经过密西西比河,首先倒霉的就是英国人,美国人则拿着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卖给他们的空白特许证随便出入。

    杰斐逊当时就在遣责这是一种“无耻行径”,但根本没有人听,拿破仑在法国颁布的特许证上签他自己的名字,西班牙国王则签署的yoelrey,意思是“朕即国王”。

    在自己的领土上为什么要这种东西呢?但这些商船还要去国外别的港口,拿着这个特许证都可以自由出入,还能去南美的西班牙港口。

    虽然目前不知道西班牙人要怎么禁止美国商船进入密西西比,毫无疑问克林顿市长下定决心要修这样一条由多级船闸组成的运河,从规模上来讲,这会是个浩大的工程,甚至比修建首都华盛顿还要监狱,毕竟华盛顿只是平地起高楼,即便不提挖掘的工程量,修建船闸就需要很多、很多的钢铁。

    从克林顿推行这个工程开始就遭到了很大的阻力,很自然,运河沿线的居民是支持的,对这些地区的居民来说,无论运河是否盈利,修建工程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商机。

    但是纽约州绝大多数居民却反对,他们大多数人住在南城和曼哈顿岛上,对这个纽约北城的装饰物毫无兴趣。更何况这条运河要跨越不只是一个州,需要联邦的同意,如果纽约想修的话,多半只能以自己来承担。

    即便美国独立了,英格兰也是美国主要的出口国和进口国。他们必须遵守一个“可笑”的规则,美国要把生铁条运到英国去,由英国加工好后运回美国。

    当美国与法国的关系交恶进入准战争状态,这个限制被放松了,小约翰·亚当斯被派往瑞典采购物品。长期的战争,以及之后错误的经济政策让瑞典依旧处于贫穷之中,但是瑞典资源丰富,尤其是木材,另外就是冶炼产业,除了铜之外,瑞典是奴隶贸易中铁链的供应商。

    美国国会跟伊莱·惠特尼签了一个合同,要他生产10000支滑膛枪,可是惠特尼的工厂里只有28个人,全年无休,没日没夜得工作也不一定能够赶得上。伊莱·惠特尼发明了轧花机,由于轧花厂快倒闭了,它原理简单、易于仿制,专利法根本就保护不了,在孤注一掷下他接下了这个订单。

    就在按部就班得生产十个月后,他收到了美国财政部长寄来的邮件,是一本关于枪械生产的小册子,惠特尼有了启发,提出了零件互换的可能性。于是他将一支滑膛枪拆分成很多零部件,并且按照这些零件的规格设计了一套专门生产器械的铣床,并让不同工种的工人使用不同的铣床,生产出的零件尺寸统一、误差极小,使得一个工人一天就能生产50支滑膛枪。

    扎花机可以很方便得将棉花纤维和棉籽剥离,这导致了南方的奴隶制死灰复燃。奴隶也会偷懒,要聘请监工看着他们,而且手工摘棉花籽的速度很慢,但轧花机却让奴隶不用去干摘花籽的工作了。

    那个在纽约港,举着火炬的自由女神究竟是怎么教给人自由的?是让一些人拿着枪和皮鞭,另一些人如传教般说“主人是仁慈的,奴隶过得比自由工人好”么?

    她搞不懂,不过她认为可以让瑞典停止生产镣铐开始,但这可是笔大生意,瑞典舍得放弃么?

第九十四章 “杰出时代”(中)

    继将墨西哥的皮亚斯特币运往小威廉·皮特指定的地方后,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并没有罢手,他又派人去了新奥尔良和韦腊克鲁斯,后者是位于新西班牙,也就是被称为墨西哥的地方。

    他与合伙人计划将皮亚斯特运往美国,不过这被西班牙和英国联手阻止了,美国商船依旧可以运送墨西哥的其他货物到其他地方,其中往返于韦腊克鲁斯与欧洲的是一个汉堡银行家的儿子达维德·帕里什,他父亲的银行属于英荷银行的成员。

    这次路易斯安那收购案很多人以为是小威廉·皮特的授意,因为参与收购案的巴林男爵是他的好友。如果这次收购案确实成功了,首先会有美国人西进购买土地,银行以土地作为抵押贷款给他们,野猫银行们多半会和斯德哥尔摩银行一样,不管自己的准备金有多少,不断印刷银行券,这就为1837年的美国大恐慌埋下隐患,到时英国再进军美国。

    乔治安娜相信小威廉·皮特看不了那么长远,此时的社会财富还是主要集中在纺织业主手里,他们有投票权,但国王可以制造困难让首相辞职。

    英荷银行集团一开始是英国和荷兰银行,后来吸纳了别的成员,汉堡好几家银行为支付反法同盟战争军费提供服务。

    最初英荷银行集团是七年战争期间为瑞典、俄国、葡萄牙、巴伐利亚承销贷款组建的,作为回报,葡萄牙特许霍普经营巴西的钻石贸易,霍普又用钻石从叶卡捷琳娜女王手里换来了俄国的蔗糖专营权。现在女王死了,新沙皇不喜欢钻石,霍普准备好了下家,为美国公债筹措资金。

    此时的公债是一种赌博,如果密西西比冲突真的引发了战争,那么美国的公债是涨还是跌呢?

    假设法国人让波兰俘虏返回欧洲,而不是编入美洲军团继续作战,那么是否可以看作法国不愿意在美洲作战,路易斯安那迟早还会被卖的,那么认购美国公债的人会变多,公债的价格就会上涨了。

    相反不让他们回来,拿破仑和路易十六一样卷入美洲战争,那么法国的公债可能还要跌,买空的人会增加,毕竟法军在圣多明戈全军覆没了,连勒克莱尔都已经死了。罗尚博孤注一掷,打算用巴西买的恶犬弥补因为黄热病带来的减员和士气低迷,这已经超过人类良知的承受力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动物世界是合理的,但人终究不是动物,当荒岛上只剩下约翰和杨两个男人的时候,两人还知道以圣经的名义起誓停战,虽然杨后来死于哮喘。

    不论是皮亚斯特还是路易斯安娜收购案都有拉布塞尔的身影,这人是巴林爵士的女婿,他代表荷兰霍普银行参加谈判。

    18世纪的欧洲贵族赌博成风,当时流行两个下注方式,即斐波那契系统和马丁格尔系统,这两个系统异曲同工的地方是输钱加码,不同的是前者以斐波那契数列为加码依据,后者则活生生得加倍。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小故事,有一个印度人对国王说,如果国王要给他奖赏,就将粮食放满64个格子的棋盘。国王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后来大臣对国王说,第一个棋格上放1粒,第二格上放2粒,第三格上放4粒,第四格上放8粒,这样放就行了。国王让人找了几个麻袋的麦子打算赏给他,结果大臣却说者远远不够,负责管粮食的大臣计算了一下,大惊失色,因为就算把印度所有的粮食都给他,也是不够的,这些麦子比全世界2000年来生产的麦子总和还要多。

    很多人听说过这个故事,选择斐波那契数列为加注依据,结果输得更快,其中包括伏尔泰的情妇夏特莱夫人。

    如果将投注和交易等同,以代表黄金比例的0.75作为反转依据,比如下跌时每一次反弹,只要不超过0.75就继续看空,超过0.75则视为转多。但只是一种信号肯定有他的局限性,于是又了另一种复合斐波那契指标。法国数学家达朗贝尔在编辑百科全书时收录了“马丁格尔系统”以及他自己发明的“达朗贝尔系统”,采用金字塔型的下注份额来应对概率的不确定性,这个系统摈弃了复利加倍,迅速爆仓的固执偏见,它的收益其实比斐波那契数列更高。

    拉布塞尔原本是一个海牙布商的儿子,他的父亲因为路易十四废除《南特敕令》离开了法国在荷兰定居。

    做布料生意的很少不去关注棉花,首先要分清楚经销商和经纪人的区别,经销商是制造商与进口商之间的中介,他们大批从进口商那里购买棉花,然后再卖给制造商。

    经纪人不拥有棉花,他们出现的目的是为制造商和进口商提供一系列服务,以前经销商要去找买家,制造商要去找复合标准的棉花,现在他们将自己的需求交给经纪人,经纪人从制造商和进口商那里抽佣金。

    1787年拉布塞尔17岁的时候普鲁士在奥兰治的威廉五世和威尔明娜的接引下进入荷兰,在爱国者和奥兰治党人的争吵中,拉布塞尔加入了奥兰治的一方。这时法国大革命爆发,1792年法国人进入奥属尼德兰,在内尔温登战役爆发前他与老板亨利·霍普逃亡到了英国。

    他在那里接受了亨利·霍普的训练,从一个棉花经纪人转变成了国际货币交易员。在他22岁那年认识了巴林银行爵士的女儿多萝西,他不自量力得向巴林爵士提出自己的请求,希望他允许自己和多萝西订婚,被巴林爵士拒绝了,这时拉布塞尔并没有退缩,他对巴林说“如果你知道霍普先生即将成为我的合伙人,你的决定就有不同么?”

    弗朗西斯·巴林毫不犹豫得承认那么做,接着拉布塞尔便向亨利·霍普提出成为合伙人,被后着委婉得拒绝了,接着拉布塞尔说“如果你知道我和弗朗西斯·巴林的女儿订婚,你的决定会有不同么?”

    霍普回答当然,接着拉布塞尔说“好吧,我和多萝西订婚了。”就在那天他写信给弗朗西斯爵士,宣布他加入“希望之家”(houseofhope)的消息,并在同一封信中得到了新娘的确认。

    直到1801年拉布西尔才准备重回荷兰,这时荷兰的钻石生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最大的买家叶卡捷琳娜女王已经死了,而巴黎的买家们也不敢再和革命前那么带着珠宝招摇。此时一份激进传单在阿姆斯特丹流传,谴责那些在危难之时离开共和国,和平时期归来的“叛徒”,拉布西尔立刻离开了荷兰,陆路经过巴黎、南特和马德里,前往葡萄牙展开业务。

    约瑟芬参与路易斯安那收购案不只是因为老朋友杜邦的说情,她本来就是个不懂拒绝的女人,何况当时还有“钻石”,哪个女人不喜欢钻石呢?

    乔治安娜听到这里觉得很累,她需要清醒一下脑子,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如果可以她想去游泳,可惜那个湖她可能去不了了。

    她从在座的人里扫了一圈,指定了法尔荣陪自己去花园里走走,对于“老家伙”来说,银行家们说的他几乎听不懂,一定觉得很无聊了,更何况就算被人看见了也不会有人说她和法尔荣有绯闻,他那么老了,能干什么呢?

第九十五章 “杰出时代”(下)

    “虽说国王路易十四的时代就有了咖啡,不过真正流行起来却是在17世纪末,一个叫弗朗西斯科·普罗可布的西西里人在圣日尔曼的集市上推广了一种新的饮料,它就在网球场和保龄球场的旁边,这样那些时髦的人在打完了保龄球后就会去他的咖啡馆里喝上一小杯,顺便聊上两句。”乔治安娜挽着法尔荣的手在草坪上走着,一边走老调香师一边说道“到了我的那个年代,咖啡馆就多了,最有名的是普罗可布咖啡馆,狄德罗、伏尔泰、卢梭都是那里的常客。”

    “您见过伏尔泰?”乔治安娜揶揄得问。

    “当然没有。”法尔荣笑着“如果我见过他,那我恐怕比现在还要老一些,但现在我听说最好的咖啡馆在罗亚尔宫,您去过吗?”

    乔治安娜摇头。

    “元首没有带你去过咖啡馆?”法尔荣问。

    “去过。”她干巴巴得说“但不是去的罗亚尔宫的咖啡馆。”

    “感觉怎么样?”法尔荣问。

    她怎么回答呢?说他像个小流氓一样对她不规矩?

    她越来越觉得那段时间所认识的那个“利昂”和现在这个完全是两个人。

    “话说回来,罗亚尔宫的咖啡馆好在什么地方?”乔治安娜问。

    “那里以前是奥尔良公爵的宫殿,所以吸引了很多女人。”法尔荣说。

    “什么?”乔治安娜惊叹。

    “宫殿不是随便对外开放的,夫人,她们对宫廷生活很好奇。有了女性顾客就有了男性顾客,然后音乐、咖啡。”法尔荣笑着“想要钓鱼需要鱼饵,女人爱咖啡,男人爱女人。”

    乔治安娜哭笑不得。

    “巴黎最大的特色就是谈话,又因为咖啡成了一种集团活动,您知道每年巴黎人在咖啡的消费有多少么?”还不等乔治安娜回答,法尔荣就说道“足有300万里弗尔,这个数字比奶酪消费得还要多。”

    “您怎么会知道?”乔治安娜问。

    法尔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我以前认识不少朋友,他们在海外的殖民地都有土地,对于80年代的欧洲人来说,棉花不是美国产的。”

    “那是哪儿呢?”乔治安娜随口问。

    “加勒比的种植园、奥斯曼帝国以及印度。”法尔荣说“有个名叫约翰·蒙塔莱特的种植园主,他的种植园里种的是棉花而不是蔗糖。”

    “这怎么回事?”乔治安娜问。

    “那个岛上不是所有的土地都适合种植咖啡和糖,夫人,一开始是小规模种植,后来越种越多,本来运送甘蔗和其他热带商品的贸易商开始转送棉花,他们原本是打算让棉花给土壤松土,随后利用从棉花生意中获得的利润投资蔗糖,后来数以百计的种植园主联合起来,共同开辟了一种新的商品,如果不是革命爆发,圣多明戈迟早成为棉花的主产地。”

    “你什么意思?”乔治安娜松开了法尔荣的手。

    “棉花和蔗糖是竞争关系,夫人,他们都需要奴隶劳动,由于我们现在和英国自由交换蔗糖与丝绸,而对棉织品收高额关税,种植棉花的人转向种植甘蔗。”

    “棉花的价格在暴涨吗?”乔治安娜问。

    “棉花的价格每天都在上涨,但并没有像圣多明戈爆发革命时那么涨两倍,因为废奴运动,目前利物浦运送的奴隶比以前少多了,现在值钱的是奴隶。”法尔荣说“很快小农户就会发现,买一个奴隶并不能为他们赚取现金,有人说解放奴隶会让棉布增加一倍或两倍,给英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而这些贸易的核心是,棉花从美国流向欧洲,而资金从欧洲流向美国,这种资金往往是靠奴隶抵押的,如果债务人违约,抵押贷款的债权人会获取一定数量或特定的奴隶,我认识的朋友88%的抵押贷款都是这么来的,南卡罗来纳州是82%,所以奴隶涨价代表资产增值,可是他们要是跑了……”

    “就要损失一大笔钱。”乔治安娜说。

    “让我给您举一个例子,有两个年轻人,我们叫他们汤姆和约翰,汤姆买了一个稻米种植园,他在土地上种植稻米,一直种到1793年,那一年他听说了惠特尼的轧花机,于是贷款3.2万美元,用这笔钱购买额外的奴隶,将部分田地改种棉花,又添置了一些轧花机,这笔生意赚钱非常快,因为棉花一直在涨,仅仅七年后他就偿还了所有的债务,还有钱将破旧的庄园装修豪华,并购置了更多的奴隶和轧花机,另一个人约翰,种植靛蓝,1790年由于英国市场的消失,约翰的靛蓝事业崩溃了,只好在种植园里种供家人糊口的粮食,深陷债务的痛苦之中。同样在1793年,他听说了轧花机,这种作物利润丰厚,4年后他就偿还了所有的债务,并且还盖了一座新的庄园、新的奴隶和轧花机。得益于汤姆和约翰这样的人,美国的棉花主宰了英国市场,而西印度群岛的生产者遭到了损失,现在棉花的价格依旧在上涨,而作为贷款抵押物的奴隶却变少了,在变少的奴隶之中,有一部分还被加勒比的甘蔗种植园分走,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乔治安娜歪着脑袋想。

    “如果奴隶让种棉的成本下降,使得很多人负担得起衣服和床单,市场就会迅速扩张,正是因为棉的材料价格低廉,棉纺织业才快速发展,现在棉的价格变高了,还有高关税,市场需求少了,那么继续扩大生产会造成纺织品堆积如山反而降价,棉花供应不愁不足,除了美国,还有奥斯曼、印度和巴西,现在的问题是奴隶,没有了他们,贷款和劳动力都没有,还会有其他农场主深陷汤姆和约翰的困境中,一旦奴隶们跑去自由州,我想那些开设银行的公共工程公司可以给他们提供工作机会,所以形成的问题是美国自由州和蓄奴州之间的矛盾,而他们还有了火药厂和滑膛枪厂,最终导致的可能是内战,如此一来,英国就需要找别的供应商来提供原棉了,其实除了美国之外,埃及也可以种植棉花,而且就我所知,和依靠信贷的欧洲人不同,埃及统治者不想外国人插手国内的贸易。”

    “我还是不明白。”乔治安娜说。

    “欧洲的探险者一直在沿海,没有深入内地,所以不知道棉花是如何生产的,有一些美国人深入到了西印度群岛的种植园,他们知道了棉花是怎么来的,接着就开始种植,可是海岛棉并不适应他们的土地,每年的棉花产量都在下降,他们才需要新的土地继续种植,如果从利物浦没有奴隶贩卖到美洲,他们还可以抓原住民作为奴隶抵押贷款,可是这就意味着要撕破1790年华盛顿与原住民所签订的和约,美洲还是要发生战争,所以找到新的原棉产地才是重要的。”

    “我听说那不勒斯……”

    “是埃及,亲爱的,我听说英国人现在还在那里驻扎,他们为什么不合元首一样,在那里建设呢?”法尔荣说“我听说他们把简化的棉纺织机械送给了萨克森和瑞士。”

    乔治安娜没有问,当拿破仑用土地来让莱茵的诸侯们听自己的命令时,英国人也在用技术在收买人心。

    “大家都知道,只是一两个厂,没有形成产业是无法和英国竞争的,另外就是蒸汽机,没有它,就会和葡萄牙一样,尽管用了一样的机器还是无法竞争过英国,大家都在英法两国的竞争中讨便宜,就算元首要对英国实行贸易封锁,这些国家即便会遭受损失还是会听命令的。”法尔荣说。

    “真是狡猾。”乔治安娜说。

    “习惯了就好了,夫人,英国商人自己也不愿意出口棉纱,尤其是德意志地区,低工资和便宜的食物会让他们的手工制品比他们的便宜,他们担心会影响英国人的就业机会。”

    她更加无法理解了。

    要是工厂主真的在意工人的就业问题,那些卢德主义者是怎么来的?

    “关键是要给那些想要投资,却没什么本事的人一条出路,不论干什么都是一窝蜂。”法尔荣不无鄙夷得说“您以为所有在法国生产的香水都是‘法国香水’么?”

    “看来你吃了不少苦头。”乔治安娜看着调香师说。

    “别提了。”法尔荣乏味得说“以前圣日尔曼是最繁华的,现在都萧条了。”

    “你回过巴黎?”乔治安娜问。

    “我在那里生活过,就是不知道这次回去,还能见着多少以前的朋友。”

    乔治安娜说不出话来。

    然后法尔荣继续和她在草坪上散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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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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