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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游戏房”(上)

    在人类历史中,由暴力推进的剧烈变革总是将最有才华的军事领袖带到历史舞台的中央。

    拿破仑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很多穿着制服的军人,他们很自然得融入这个贵族云集的舞会,或与人聊天,或邀请某位女士跳舞。华丽的制服此时与晚礼服没什么不同,都可以作为正式场合的着装。

    如果有人看旧时代的画,就会发现穿制服的军人一般都是背景,担当诸如卫兵之类的角色。

    现在,他们代替了画家、作家、贵族,成为了众人瞩目的对象,而在此之前,他们有可能是佣人的儿子、水果商贩。他们并不像贵族那样介意对方的出身,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与银行家联姻,于是那些在列谦城堡放下了行李的银行家们也出现了。

    其实在布鲁塞尔还有路易十四的行宫,法荷战争虽然因为奥兰治的威廉三世掘开了阿姆斯特丹的海堤局势得到了扭转,可是布鲁塞尔还是被法国人占领了,太阳王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规划布鲁塞尔,所以布鲁塞尔也有“小巴黎”的称号。

    在1795年被拆毁的蒙奈歌剧院是在1700年重修的歌剧院的基础上建设的,1695年它曾经和布鲁塞尔众多建筑一样被法国人炸毁,那时它还是造币厂,是由威尼斯的设计师设计的,而这个剧院上演的第一部戏就是《阿提斯(atys)》。

    乔治安娜以为波拿巴说的是“阿提拉”,后来他解释了一下,《阿提斯》是让-巴蒂斯特·卢利所写的歌剧,atys取自“arttouchyoursoul”的首写字母,与任何一个神话或者历史人物都没有关系,歌剧的内容讲述的是一个叫阿提斯的普通青年和弗里吉亚神话仙女西布莉(cybele)之间的爱情故事。

    在原本的神话里,仙女西布莉的恋人叫做attis,即便是在以放荡堕落闻名的古罗马时代,关于自然女神西布莉和阿提斯崇拜也是公认的邪教,因为所有的神职人员必须对自己进行阉割才能任职,而祭祀她的仪式上,祭祀也需要用自己的血清洗祭坛和松树。

    改编后的《阿提斯》内容讲的是女神西布莉爱上了青年阿提斯(atys),可是阿提斯已经与仙女桑加里德有了婚约,西布莉亲自任命阿提斯为自己的祭祀,并在一个广阔的梦里对他进行告白。

    阿提斯出于良心不安,依旧选择桑加里德,但是桑加里德出于嫉妒嫁给弗里吉亚国王西布努斯,阿提斯打断了婚礼,声称西布莉禁止这桩婚事,并且与桑加里德一起消失了。为了报复,西布莉召唤出了阿莱克托,阿莱克托制造了幻觉,让阿提斯以为桑加里德是个怪物,阿提斯失手杀了她,在悔恨之下阿提斯决定自伐,却没有成功,西布里把他变成了一颗松树并哀悼他。

    除了“哇哦”乔治安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当这部戏在蒙奈歌剧院第一次上演时刚好是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五世即位17周年。撇开内容不谈,至少卢利的歌剧舞台布置得色彩缤纷,尤其是第三幕献给美梦、噩梦和睡眠之神的场景,芭蕾舞成了主角。

    路易十四本人很喜欢芭蕾舞,甚至他本人就是一位卓越的舞蹈家,设置在巴黎歌剧院的皇家舞蹈学院专门教授芭蕾舞,一些被沿用至今的舞姿就是当时决定的。

    到了17世纪后半期,维也纳成了芭蕾表演的中心,然而当时的芭蕾舞面对着“纯粹舞艺”与“问题舞艺”的争论。

    作为巴黎歌剧院首席芭蕾舞者的谢维尼女士是“纯粹舞艺”的倡导者,而所谓的“问题舞艺”更接近于突破传统,“问题舞艺”的有些肢体动作被认为不美观,演员站立时腿分得越来越开了,为此不得不对落脚点进行严格的规范。

    谢维尼女士并不是职业芭蕾舞演员,她有作为建筑师的丈夫供养她,其他的演员则靠此谋生,她霸占着首席的位置让很多以后想要从事芭蕾舞指导的人没有了活路,本来她受伤了大家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后来她找了“权贵”和舆论保住了位置,很多人都觉得不公平。

    由于原来的铸币局被修建了蒙奈歌剧院,于是“新的铸币局”被修建在布鲁塞尔市中心的广场上,明眼人都能看到它,毕竟它被层层叠叠的缎带装饰着,想看不见都难。

    其实就算蒙奈剧院被拆了,对面还有位于皇家公园内的皇家剧院,那个地方也是路易十四修的,原本的布鲁塞尔皇宫在1695年被摧毁,重新规划的大皇宫是布鲁塞尔最宏伟的建筑,不过它并没有完全建成。

    白天的时候波拿巴就在这些地方看过了,不过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现在他忽然出现在布鲁塞尔的舞会上吓了很多人一跳,众所周知,汉堡的情况很紧张,到处都是抓刺客的间谍。

    跳完了“开场舞”,露了个面,他就带着乔治安娜离开了,然后她就被带到了市政厅对面,同样位于广场上的路易十四的行宫。

    行宫的外立面上有阿波罗驾驶战车的浮雕,战车的车轮被涂上了金粉,就算是在晚上也看得清,宫里的装潢还是一贯的巴洛克风格。但布鲁塞尔市政厅悬挂着路易十四的画像,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一点他的痕迹,反倒是挂着大卫所绘制的放大版的拿破仑骑马翻过阿尔卑斯山的画像。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成为亨利八世?”他笑着问。

    “你会不会成为他我不清楚,但我不想成为安妮·博林。”她有些着急得说“请原谅,我要找我的学生去……”

    “她是成年人了,你不需要跟家庭老师一样看着她。”他冷漠得说“如果一个人天生要成为恒星,我不会允许其堕落成一个卫星,但大多数人内心生来具有善恶,勇怯得种子,这是人的天性,后天如何成长,则取决于教养和毅力。”

    “她是个女孩儿!”乔治安娜大声说。

    “你不是想要平等吗?军队里有比她还小的,他们都晓得不擅自离队,在战场上乱跑。”

    乔治安娜没有说这里不是战场。

    战争是外交的延续,本来在这种场合就该谨慎。

    “你想说什么?”他摆出了统帅的威严呵斥着。

    “你那么凶干什么。”她嘀咕着“我知道了。”

    他看起来被气着了,鼻子扇动着。

    “你要不要洗澡?我去给你放水。”她又说。

    他没吭声。

    她当他默认了,于是问道“你住哪个房间?”

    他好像不想跟她说话,转身离开了。

    乔治安娜耸肩,打算找一个人来问问。

    至于帕德玛,毕竟这里不是学校了,乔治安娜也提醒过她有肃清者在附近活动,女巫是不可以放下自己的魔杖的,更何况她参加过da。

    不过她还是打算去问一问贝尔坦,也许帕德玛还在她那儿也说不定。

第一百一十二章 “游戏房”(中)

    虽然巴洛克象征着奢华,然而路易十四时期的巴洛克式风格却与乔治安娜在安特卫普看到的巴洛克存在明显差异。

    她说是去放洗澡水,并不是真的去放,而是游览起来。和遭到了洗劫和破坏的凡尔赛不同,这座路易十四的行宫依旧保存完好,实在看不出它最早是面包与布匹市场。

    事实上从建成之日起,这座行宫就没有哪个国王曾经在这里住过。这里不像凡尔赛,铺着厚厚的地毯,不仅消去了所有的声音,也无法看到大理石的地面以及光滑的地面呈现出的镜面效果。但天花板及墙壁护板上还是随处可见太阳王的标志,反正她觉得,在这种地方波拿巴是不可能常住的。

    行宫三楼有一个专门用来放置小于廉衣服的房间,隔壁就是贝尔坦的工作室,乔治安娜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看着那些路易十五赠送给于廉的小衣服发呆,在工作台的旁边放着几个人形的模特,它们都挂着未完工的警察制服。到底是意大利“金剪刀”的手艺,每一件都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头衔能让拥有者在旁人眼里显得高大,一个普通的芭蕾舞辅导老师和巴黎歌剧院首席辅导老师的收费标准肯定不一样。

    衣物是另一种象征权威的标志物,国王们的衣服非常华丽,警察和军人的制服则代表法律和军队,较于头衔更加直观,但这种外套伪造起来也很容易,骗子们会像变色龙似的,一会儿穿上军人的制服,一会儿穿上神职人员的黑袍。

    布拉班廷起义军的颜色是红、黑、黄,完成了一大半的那件制服基础色是黑色,内衬是黄色,还附带了一个装饰的披风,也是黑色在外,内衬是红色的。

    还有一件上半身是黑色的,下半身的裤子是黄色的,佩有一顶有红色边的帽子,但帽子好像没有做好,或者说有好几顶,还没有选好怎么搭配。

    “帕德玛到哪儿去了?”乔治安娜问。

    “哦!”贝尔坦捂着胸口“您吓了我一跳。”

    “我学生去哪儿了?”乔治安娜又问。

    贝尔坦朝着旁边的房间看,那扇通往隔壁的门没有关严,隐隐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哭声。

    乔治安娜没觉得帕德玛小题大做,上次她自己在篝火边跳舞,结果她没有得到称赞,反而被指责了,她心情有多糟呀。

    “谢谢。”乔治安娜对贝尔坦说。

    “她不是因为您说她穿着的事哭的。”贝尔坦在乔治安娜耳边说“好像是舞伴的问题。”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我跟她说了,到了舞会上会有人约她,结果她就哭了。”贝尔坦说。

    她想起了罗恩,还有他那身布满了蕾丝的、据说和戴西姑妈穿的很像的礼服,接着又想起了维克多·克鲁姆和穿着粉色裙子的赫敏,如果赫敏穿着那一身和罗恩一起跳舞,她还会被那么多女孩嫉妒么?

    “谢谢。”乔治安娜对贝尔坦又说,接着就走到了门边,轻轻敲了一下房门。

    “走开。”帕德玛带着哭腔说。

    “我进来了。”乔治安娜没有管那么多,直接进了房间,帕德玛还穿着那身蓝色的有点像纱丽的礼服裙。

    虽然靛蓝在法国卖得很贵,其他“中立”国却没有被制裁,却也因为法国的价格而水涨船高。

    贝尔坦用了银丝在给纱丽的边缘刺绣,并且用碎钻拼成了荼靡花的图案,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高订”。

    就算在舞会上会被人邀请……好吧,她听说被人邀请走的是帕瓦蒂,当时罗恩和哈利都不肯动,帕瓦蒂和帕德玛也只好无聊得在一旁坐着,帕德玛是在帕瓦蒂被邀请走后自己又重新去找人玩的。

    可是其他人都成双成对,不成双成对的早就回去了,于是帕德玛最后黯然得回宿舍了。

    本来玩得很开心的赫敏遇到了罗恩,他们吵了一架,然后她也离开舞会了。

    罗恩·韦斯莱,你毁了两个女孩儿一生中最重要的夜晚。

    她心想着,却没有直说,她觉得此刻帕德玛不是想找人一起说罗恩坏话的。

    “我想你明天可以穿着这一身去歌剧院。”乔治安娜说“你有没有听过莫扎特的魔笛?”

    帕德玛不可思议得看着她。

    “大众剧场总是不停上演一个剧目,英雄的主角在滑稽丑角得陪伴下历尽艰险,最后双双觅得佳偶归来……”

    “我没有嫁给罗恩。”帕德玛打断了她“是赫敏·格兰杰嫁给了他。”

    “总之,为了衬托出英雄的光辉形象,需要一个丑角,不过《魔笛》没有这样的剧情,在真相大白之前,主要人物之间的友谊经受了残酷的考验……”

    “你究竟想说什么?”帕德玛又一次打断了她。

    “你觉得罗恩是丑角?还是哈利波特的朋友?”

    “那有什么区别?”帕德玛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其实罗恩没那么糟糕。”

    “我没看出他有什么优点。”帕德玛将自己蜷成一团,头放在膝盖上。

    “他很爱自己的家人。”

    帕德玛不可思议得看着乔治安娜。

    “我知道,听起来可真不像是个优点,对吗?”乔治安娜微笑着“绝大多数人都在渴望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为了得到想得到的东西什么都愿意干,却忽视了自己拥有的,等他追寻无果,原本有的也失去,最终变得两手空空才会后悔莫及,未曾拥有的东西确实比已有的更有吸引力。”

    “你也是这样吗?”帕德玛问。

    “或许是,我什么都没有,幻想自己有,最后连幻想都破灭了。”她轻柔得说“伏地魔经常说他和食死徒是一家人,可是他杀了他的父亲和祖父一家。”

    帕德玛看着乔治安娜。

    “我想你知道这个故事,伏地魔的母亲,梅洛普是个哑炮,她长得一点都不漂亮,所以要用魔药才让老汤姆·里德尔爱上她。可这种爱是一种幻觉,等她停止使用爱情魔药,老汤姆就无法忍受梅洛普,更不会承认他和梅洛普生的私生子小汤姆·里德尔。”

    “你在担心你不漂亮?”帕德玛问。

    乔治安娜笑了“我想有个家庭,像莫莉那样,不论她变成什么样,亚瑟都依旧爱着她的那种氛围,但我在那些‘赢家’身上没有感觉到,波拿巴其实并没有什么时间陪我,所以我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你为什么要做他的情妇?”帕德玛问“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

    “我们总是想要自己没有的东西,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举行盛大的婚礼?”乔治安娜问。

    “不~”帕德玛厌恶得说“我为什么要那么想?”

    “那你想象的婚礼是什么样的?”乔治安娜问。

    “只要别像芙蓉和比尔·韦斯莱那样就行了。”

    “你的要求真低。”

    “你呢,举行王室的世纪婚礼?别傻了。”帕德玛残酷得说“有那么多人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后一样不幸福。”

    “我要表达的重点不是这个。”她气愤得说。

    “你想说什么?”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罗恩没有那么糟糕,他是有优点的。”

    “我没看出来。”帕德玛硬声说。

    “哦!”乔治安娜气得大叫。

    “你真莫名其妙。”帕德玛困惑得说“你想从拿破仑身上得到什么?”

    乔治安娜想起了他做过的那些残暴的事。

    “他为我改变了很多,我想这很重要。”

    帕德玛皱紧了眉。

    “我和史密斯先生在威尼斯打算买房子,看房子的过程中我们遇到了一座鬼宅,里面原本住着一个歌剧女明星,她嫁给一个富有的人,但他却不想要她的管束,也不想为她做任何改变,后来将她关在了乡下的房子里,她最后郁郁而终了,还有哈利的父亲,他原本是个自大狂,也因为哈利的母亲而改变了。”

    “你认识他们?”帕德玛问。

    “当然,我以前教过你。”

    “有很多教授都不认识他们,比如特里劳尼教授,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她无法回答。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夫人,第一执政叫您。”

    “我要走了。”她逃跑似得说“明天你就穿着一身,我给你找个伴。”

    “他叫你,你就去么?”帕德玛不满得说。

    乔治安娜想说他很忙。

    “罗恩没那么糟糕,虽然他是个‘失败者’。”乔治安娜笑着说“有他在挺有趣的,”

    帕德玛陷入了沉思。

    乔治安娜趁机开溜,等她走出门外,发现有个近卫军正在等着她,工作室里的贝尔坦不见了踪影。

    她下意识得想要拿魔杖,但那个近卫军却直接转身背对着她,直接向门外走去。

    她不敢掉以轻心,一路上随时准备掏出魔杖,然而直到到达目的地都无事发生。

    等侍从将门打开,她发现这里居然是台球室,有几个人正在里面陪波拿巴玩台球。

    这个时代玩台球是奢侈品,因为台球都是象牙做的。

    乔治安娜看着白色的母球碰到了一个黑色的球,随着一声脆响,黑色的球翻滚着落到了一个口袋里。

    所有人都在鼓掌,除了波拿巴,因为刚才那颗球是他进的,他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等他看到乔治安娜来了,便朝着她招手,于是她朝着他走过去,然后近卫军就将她身后的门给关上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游戏房”(下)

    “我想要监狱的犯人。”鲍文斯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说“我不能用孤儿当织工。”

    波拿巴仔细观察着桌上球的位置,并没有理会他。

    布鲁塞尔议员亨利·约瑟夫·朗亨霍芬看着乔治安娜,好像在观察她的反应。

    这位先生除了议员、律师和化学家的身份之外,还是布鲁塞尔“9号”共济会的成员。在共济会发展最繁荣时期,布鲁塞尔有15个“会所”,包括法国驻布鲁塞尔公使在内都是共济会的会员。

    这个组织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他们所从事的某些异教崇拜活动,“学徒”要遵守“大师”的命令,有时这种服从会与政权相违背,但大多数时候会成为一个内部消息网,布鲁塞尔的共济会已经遍布几乎整个精英阶层,实在不是可以用取缔的方法来禁止他们活动了。

    其实丹麦人并不怎么愿意由于银币被英国人挟持着去西印度群岛进行贸易,丹麦国王向萨克森的威廉九世用国家信誉做担保借贷了400万荷兰盾。而萨克森此时正在接受英国提供的纺织机技术,至少不能明面上借钱给丹麦国王,于是威廉九世和首席财政官找了个宫廷犹太人,以民间借贷的方式将这笔钱给借了出去。这个宫廷犹太人就是梅耶·罗斯柴尔德,他通过威廉九世的大管家牵线,见面礼送的是一套珍惜的古代银币。

    梅耶的主要业务还是在法兰克福,那里是除了安特卫普外另一个天然的适合货币兑换交易的场所,几条德意志主要的贸易路线都在那里汇集。

    表面上是霍普银行在为路易斯安那收购案提供贷款,这笔钱启示都不是霍普银行自己的,亨利·霍普确实只是挣佣金而已。

    当英国政府尝试从纺织厂征兵的时候,发现只有16%的人“健康合格”,他们甚至都达不到“精壮”的标准,也正是因为工场的工作条件差,奴隶主们才会将奴隶的工作条件和自由工人的条件比较。

    考虑到这种情况,农民和手工业者并不愿意成为工厂工人就不足为奇了,工人难以招聘,就用“学徒工”来顶替,鲍文斯既不能用奴隶也不能用孤儿,他就要用囚犯来作为织工了。

    “你怎么想?”波拿巴忽然问乔治安娜。

    “会有别的问题存在。”乔治安娜说“如果监狱采取了这种盈利模式,那么警察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将人给抓起来,然后关进监狱里,有了犯罪记录后这些人更难找到工作,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那您有什么好的建议?”鲍文斯问。

    “你想一下,如果将那些罪犯和女孩们在一起工作,她们的安全如何保障?”乔治安娜说。

    “我听说英国人打算减少棉布的出口,改为出口棉纱。”朗亨霍芬说道“在那边水力纺织机并不是那么受欢迎。”

    “不只是英国,诺曼底的工人也不喜欢它。”巴黎的议会议员塞蒙维尔说“最不容易引起抵抗的方式就是限制新机器的使用,而不是高品质商品的生产,所以不管有多么劳动密集,对民众起义的恐惧让工厂主们不敢用新的机器。”

    乔治安娜歪头。

    “怎么了?”波拿巴问。

    “我那天在开会的时候对里昂人说了‘大家都是经历过大革命的’,我说到这里话头被人给转了。”乔治安娜说。

    “英国人这么做是将其他国家的纺织业为他们服务,让德意志成为生产腹地,根特成为印染中心,但我们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鲍文斯说。

    “棉花的价格上涨、奴隶的价格上涨,对南方蓄奴州的影响很大。”朗亨霍芬说“汉密尔顿设置了关税对发展工业的北方有利,却对南方不利。”

    “但我听说马萨诸塞先闹独立了。”乔治安娜说。

    “我还听说纽约市要从纽约州独立呢。”鲍文斯揶揄得说,放下啤酒杯,用球杆撞击了一下母球。

    “如果北美取代印度,成为英国主要的棉花产地,那么西非和印度的那条航线会不会受影响?”朗亨霍芬看着波拿巴说道“您知道,一旦苏伊士运河建成……”

    波拿巴看着球桌没说话。

    乔治安娜却恍然大悟。

    如果苏伊士运河修成,那么从南非好望角绕道的航线就会被“分流”,这样英国苦心经营多年的西非和北非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然而一直以来大家都只关注拿破仑和苏伊士运河,忘了还有北美,毕竟三角贸易中西非也是奴隶的供应地。

    南非距离欧洲太远,好望角主要是从东印度来的商船。当美国南北战争爆发,苏伊士运河还没有修好,好望角的贸易因此而重新兴盛。

    “印度的棉花生意掌握在印度商人手里,他们不希望欧洲商人向内陆推进。”塞蒙维尔看着波拿巴说“美国则不一样,最关键的是美国与英国的关系。”

    “你怎么看呢?”波拿巴问乔治安娜。

    “我听伊丽莎白·拉蒙特小姐说,伦敦成立了一个妇女协会,她们只使用自由劳动力生产的棉花制成的布料。”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就像我抵制用童工生产的布料。”

    男人们都笑了。

    “说起奢侈品,听说爱尔兰人很担心他们的奢侈品失去顾客,因为爱尔兰的有钱人都去英格兰了。”鲍文斯说“而且因为战争,加勒比的糖无法向欧洲销售,他们转而在爱尔兰倾销,导致爱尔兰本地的糖厂都倒闭了。”

    “英国议会取消了爱尔兰的关税。”塞蒙维尔看着乔治安娜说“我想这个行业再也没法在爱尔兰恢复了。”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如果爱尔兰能在种植土豆的时候种植甜菜,或许能避免因为重茬导致的土豆晚疫病,但甜菜用于制糖需要兴建糖厂,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不可能了。

    “修建安特卫普港口用不了5万人。”朗亨霍芬说“事实上比利时无法承受那么多爱尔兰人。”

    “你能吸收多少?”波拿巴问。

    “5千。”

    “修路队能吸收2千人。”塞蒙维尔说。

    “埃奇沃斯是打算让爱尔兰人都到欧洲大陆来么?”鲍文斯抱怨着。

    “您觉得让他们修苏伊士运河有没有可能?”朗亨霍芬问。

    “不。”乔治安娜说。

    “为什么?”朗亨霍芬问。

    “如果那边的生存环境太恶劣,我不会允许的。”乔治安娜说“先悬赏发明蒸汽挖掘机怎么样?”

    “要是别人知道了这挖掘机是用来挖苏伊士运河的……”

    “怎么了?”鲍文斯问说到一半忽然噤声的朗亨霍芬。

    “有人跟我提过,修一条运河连接布鲁塞尔与沙勒罗瓦。”朗亨霍芬看着乔治安娜“要是修铁路的话,还有必要修运河么?”

    波拿巴拿起球杆,瞄准了桌上的白色母球,将一个红色的弹子到角袋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开垦的伊甸(上)

    运河的麻烦之处乔治安娜之前就已经听布鲁日市长雅各布说过了,只要上游修水闸,下游就没了水,基本上毫无用处,反倒是铁路受这方面的制约比较少。

    不过现在铁路的运力可完全不能和运河相比,她这时想起了埃奇沃斯推荐的那个能设计高压蒸汽机的年轻人,不知道他来了没有,如果他真的如埃奇沃斯说得那样很有才华的话,有可能这个台球室里有天会有他的位置。

    就在乔治安娜出现并搅局的时候,巴黎的议员将布鲁塞尔议员和鲍文斯带到别的房间去抽烟,虽然乔治安娜并不介意他们在屋里抽烟。

    在美国殖民地时期,烟草是主要的出口产品,棉花作为一种新兴的农产品,虽然涨势凶猛,可是现阶段却不是烟草的对手,就算烟草的产量不如棉花,它的单价却比棉花高得多,是种植园的另一大支柱,甚至超过了小麦和玉米,但出产烟草的不只是美国,为了将农产品流入全球市场,最好的办法就是低廉的价格,也就是说奴隶制要求低关税,可是汉密尔顿为了保护美国脆弱的纺织业等工业,设置了高关税。

    这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本地人的利益,杰斐逊取消了威士忌酒税,美国的财政收入就主要依靠关税了。假设工厂主为了节省成本,给一个自由工人很低的薪水,而一个奴隶的身价却在不断升高,加上20%的关税,买一个奴隶可以支付一个自由工人18年的薪水,这奴隶还有必要买么?

    投机生意要尽快把成本给收回来,18年已经不是长线了,谁知道18年后是个什么情况。

    奴隶的最大价值是抵押,用一个奴隶可以获得贷款,同样跑一个,奴隶主的损失惨重,又或者他们生病死了,奴隶主一样也是损失。

    奴隶就是让他们干活的,普通新移民拓荒都会选择地势较高,土地肥力一般,但容易开垦的地区,将肥沃的低洼地区给奴隶主,这是实际开垦能力决定的,那些蓄奴的种植园主才拥有足够多的劳动力和设备清理河流泛滥、森林覆盖的地区。

    奴隶金贵了,就不让他们像耗材一样损耗了,谁会用金锄头拓荒。除非他们生了小孩,奴隶主会把奴隶一家给拆散了卖,同样的事他们不敢对自由工人干。往小的说可能引起司法纠纷,往大的说可以引起暴动,工人上街游行、把工厂的设备砸了,这就不像巴巴多斯的奴隶主杀了奴隶,陪几个钱就可以解决了。

    美国奴隶制和罗马奴隶制存在最大的区别是罗马人会因为债务而成为奴隶,在美国却会因为债务被关进监狱里失去自由,如果这些囚犯们如鲍文斯说的去当织工偿还债务,那么他们就是实际上的奴隶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19世纪初的美国人不会成为奴隶,从巴巴罗萨·海雷丁开始,柏柏尔海盗就不断袭击欧洲的商船,大肆掠夺当地人,能支付赎金的会放走,支付不起的则会送到北非和中东的奥斯曼阿拉伯奴隶市场拍卖。

    欧洲南部的村庄被遗弃,人们举家搬到了丘陵地区,建起高高的城墙。丹麦为了避免自己的国民被骚扰,每年给海盗提供武器,保证丹麦的船只不被攻击。

    美国革命之前,英国海军还要保护美国商船,1777年摩洛哥第一个公开承认美国是个独立的国家,紧接着就开始无休止得攻击美国商船,造成了极大的经济损失。

    又因为美国的营养丰富,男性体格比较高大,那些船员会被挑去做奴隶,据说能换几个洋葱。

    杰斐逊还在当法国公使的时候就和亚当斯一起就这个问题在伦敦就的黎波里的特使谈判,但他拒绝对古兰经表达敬意,谈判没有谈成,反倒是派了一个美国海军舰队到了地中海,打算以武力胁迫北非各个城市,让他们保障美国人的安全。

    恰巧这时缺兵源的英国海军出现了,美国海军有战力是一件好事,他们可以将美国商船上的船员抓走。至于这次美国海军追击海盗的战果,他们连黑旗都没看见,后来加入了多国联合作战才小有战果。

    在农业大规模扩展的过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通过奴隶制发家致富了,有的是没有那个能力,有的是不想成为奴隶主,他们在足以种植生活所需的土地上耕种,在天然牧场上放牧,过着温饱有余的生活。

    西部电影里骑着马到处闯荡的牛仔往往都穿得很简单,只有奴隶主才会穿着华丽的丝绸外套、喝着欧洲的红酒、住在豪华的庄园里,用银制刀叉享用牛排。

    共济会对密教很感兴趣,卡巴拉、光明之书都是一部分,不过发展到后来,对这些神秘学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少了。它更像是个平台,让很多特殊人物能悄悄走到一起,互相沟通,然后一级一级自上而下传达任务。

    想加入的人多半都有原因,为了获取更多的机会、资源等等。又由于这个时代的通信限制以及地域特点,共济会各个分部各有特色,德国的共济会就特别热衷一些神秘仪式,宗教色彩更为浓郁,他们被称为“隐藏之手”。法国的共济会则完全被拿破仑“解决”了,他自己就是“大导师”。

    国家的法律就像游戏规则,参加的人全部都同意的事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不会不公正的,因为没有哪个奴隶主想过自己也会成为奴隶,所以他们才觉得奴隶制是好的。他们抨击自由竞争,说竞争带来对抗、嫉妒和仇恨,自由劳工少有自己的房舍家园,他们的就业不稳定,疾病可能压垮他们,自由不能给他们带来幸福,反而诱使人们去犯罪,深陷痛苦之源。相比之下南方则是井然有序,社会静谧、人人心满意足,没有暴民,也没有工会,没有为了工资罢工,济贫院也不像欧洲那样人满为患。

    有没有可能是当孩子被奴隶主抓走,她哭喊着妈妈的时候围观者无动于衷。

    在一场游戏中,有人一直在赢,他当然愿意继续玩下去。可有赢家就有输家,问问那个妻子和孩子刚被奴隶主拿去卖的人,当他身处那个空空荡荡却能遮风挡雨的房子,他是什么感觉。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乔治安娜嬉笑着将他给推开了。

    “进来。”波拿巴懒洋洋得说,走到了桌边,拿起了一杯红酒喝。

    这时门推开了,走进来的是阿斯顿马丁,布鲁塞尔现任市长鲁佩,以及一位工业促进银行的银行家。

    他们进来后就把门给关上了,看来朗亨霍芬这烟要抽一阵了。

    她无聊得想着,找了个地方舒服得坐着。

第一百一十五章 被开垦的伊甸(中)

    乔治安娜以为鲁佩看着很斯文,事实上他曾经是个牧师,他出生在阿尔萨斯一个天主教家庭,后来父亲决定移居荷兰共和国,成为鹿特丹海军部得首席外科医生。

    鲁佩本人曾就读鲁文得霍兰德学院学习神学,在他准备前往巴达维亚传教的时候,由于奥地利和大学之间出现了问题,鲁佩搬到了多瓦埃大学继续深造,1790年他再次来到鲁文并且就读于神学院,一直留到1794年的夏天。

    在那一年的春天他被任命为副执事,并获得了文学学士、硕士文凭,之后鲁文校长将他送到了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学习。

    那时拿破仑已经在土伦之战崭露头角,同年七月他曾经的靠山雅各宾派也在热月政变中倒台了,原本由于土伦之战的功劳,他被任命为海岸检测官及海岸防御指挥官,8月份的时候他忽然被停职,并遭到了逮捕。尽管那时他已经写了投诚信给新的****,但是萨利切蒂却向公共安全委员会上书,称拿破仑不仅是罗伯斯庇尔的死党,并且密谋攻占热那亚的叛国计划也是出自于他之手。

    8月10日他就遭到了停职并逮捕,约有10多名士兵簇拥着一个军官冲进他的住所,将拿破仑逮捕并押送到尼斯,12日送到了卡雷堡。这件事在阿尔卑斯军团的意大利士兵中引起了骚动,相比起只会指手画脚的特派员,他们更相信拿破仑多一些。更何况如果拿破仑真的如传闻中那样被押送到巴黎的公共安全委员会受审,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法军中的意大利军团往往是被派去打头阵的,拿破仑没有改变这个现状,但是他可以提高意大利军团的收入。

    精锐和杂牌军的收入肯定不一样了,这笔钱是他从阿尔卑斯军团挪用过来的,阿尔卑斯军团的特派员早就对此咬牙切齿,他们认为意大利军团和阿尔卑斯军团是平级的。拿破仑被捕后年轻的意大利军团的士兵曾与朱诺计划武力劫狱,救出拿破仑,然后一起逃亡热那亚。

    但拿破仑却拒绝了这个计划,坚持参与审判,只是虽然最终他被释放,却他被闲赋了,也正是在这段时间他研究出了拿破仑定理。

    鲁佩原本是加尔莫罗派的牧师,是罗马天主教派四大乞丐之一,这个组织成立于中世纪,延续了先知以利亚的生活方式,单独居住在小屋或监狱里,遵守隐居、沉默和守贫的誓言,因为宗教改革期间他们穿着凉鞋代替了鞋子和长袜,因此也被称为赤脚加尔莫罗。

    他们致力于慈善、照顾病人和教学,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灵修,这个教派最著名的是阿维拉的特蕾莎修女。

    总之在法国经历的一切让鲁佩的信仰遭到了撼动,1795年6月他回到了鲁文,成了鲁文市的副书记,后来成了执行局局长,为了表达他对法国大革命的忠诚,他打碎了鲁文市政厅的古老十字架。

    1796年他成为布鲁塞尔的行政专员,他严格遵守并执行共和国的法律,并在当局的支持下,在布鲁塞尔成立了法语的共济会大东方会所。

    共济会以前是只允许男性加入的伞式组织,重要特点是利益共同体。比如鸟类保护组织,他们在全世界有上百个分会,总部位于布鲁塞尔,除了保护鸟类及其栖息地之外,该组织还希望能让保护鸟类和人类的谋生方式发挥作用。

    有的鸟妈妈生了蛋却不孵化,保护组织的人就会出现,代替鸟妈妈孵蛋,让小鸟破壳,又或者有人盗猎珍稀鸟类制作标本牟利,保护组织的人出现予以阻止,这其中可能涉及一些“暴力”和司法的问题,组织会聘用律师为保护者提供保护与支持。

    如果有拓荒行动,组织也会派代表与政府谈判,阻止他们破坏鸟类生存的沼泽。金飞贼是金飞侠鸟的代替品,这种鸟因为魁地奇快灭绝了,为了保护这种鸟而通过了保护法,推进金飞贼普及,同时也多了金飞贼制作师这个职业。

    古老的共济会不是异教徒,虽然他们深受自然神论和反教权思想影响,但他们只能算异端,许多人还坚持认为自己是天主教信徒。

    大东方共济会则有明显的自由主义倾向,他们更多是不可知论者,甚至是无神论者,会所成员追求的是良心的自由,主张排除宗教影响。换个说法就是共济会内部发生了分裂,由天主教阵营和自由主义阵营组成,两派分庭抗礼。

    在鲁佩之前,会所的拥有者是皮埃尔·帕赛诺,他是玫瑰十字会的成员,当时布鲁塞尔还被奥地利人占据。

    鲁佩回来后,他被认为是共济会“自己的成员”,大导师一般都住在会所里,他们是没有自己家的。

    但是共济会又称为兄弟会,没有家人,却有兄弟,鲁佩的最大支持者是同样来自鲁文的查尔斯·兰布雷希茨,他曾经担任布鲁塞尔司法部长,直到雾月政变后被法兰西第二执政康巴塞雷斯替代。查尔斯·兰布雷希茨被召到了巴黎,卸任后回到了布鲁塞尔,成为了戴尔省的政委主席。

    布拉班廷革命爆发后,鲁佩成为高官马拉美的继任者,他立刻与游击队交战,并且击败了他们的领袖查尔斯·德·鲁伯瓦涅,在交战中鲁佩从马上摔了下来,不得不花很长时间恢复。

    雾月政变后保罗·阿科纳迪-维斯康蒂成为布鲁塞尔市长,鲁佩在此期间成立了埃米斯慈善会,并在1800年成为荣誉大师。

    那其实就是共济会会所,不过它的主要目的是慈善和乞丐济贫院,在那里他积累了威望。

    保罗辞职后,鲁佩接任布鲁塞尔市长,他很快就因为布鲁塞尔城墙的问题和法国产生了争执。

    布鲁塞尔有两道城墙,都是建于中世纪布拉班廷公爵统治时期。布鲁塞尔在荷兰语是“沼泽中的聚落”,它最早发源于塞纳河上的一个小岛,古罗马统治时期就有人居住,岛上开满了黄色的鸢尾花,中世纪布鲁塞尔的城徽就是一朵黄色的鸢尾花。

    奠定布鲁塞尔老城的第一道城墙建于13世纪,连接塞纳河河道,将冷山上的公爵城堡、两座教堂给围了起来,城墙外有护城河,平时是干涸的河床,战争时就会放水。

    布拉班廷公爵让三世因为感染黑死病死后,他的两个儿子也死了,长女乔安娜成为女公爵,她继位后不久,娶了乔安娜妹妹的法兰德斯伯爵起兵谋反,他很快占领了布鲁塞尔,并将法兰德斯的狮子旗插在了市中心的大广场上。

    乔安娜返城成功后,很快就意识到了一道城墙的薄弱,于是布鲁塞尔又建了第二座城墙,这个城墙是五角形的,中世纪很管用,到了17世纪火器开始发展,它的防御作用就变得很有限。到了太阳王路易十四攻城时,负责防御的西班牙守将采取了沃邦模式,大肆修建城防工程,然而这次改造是徒劳的,法国人在西南边的高地上架设了火炮,一枚炮弹越过了层层叠叠的城墙,打在了广场上。

    不过布鲁塞尔人没有投降,于是路易十四下令对布鲁塞尔狂轰乱炸,市中心和第一道城墙尽毁。

    18世纪奥地利继承战争,城墙发挥的防御作用更低了,人们对它的存在意义表示怀疑,但是约瑟夫二世要拆除它的时候还是遭到了阻拦。

    低地国家非常潮湿,总之原本用来修城墙的木材居然起死回生,重新发芽生长,成为优良的木材,有两个商人打算将它们砍了卖钱。

    这件事被鲁佩阻止了,后来安特卫普前市长走私案爆发,两个布鲁塞尔商人涉嫌牵扯其中,鲁佩保护了他们,得罪了法国警察部长富歇。1802年他被传唤到了巴黎,受到了审讯和监禁,被布鲁塞尔市民请命释放。

    回来后他的市长位置就已经朝不保夕,但他还是给乔治安娜寄了一副讽刺意味极强的油画。

    至于他签下了合同,同意用布鲁塞尔郊外的森林作为抵押也是获得了民众支持的。

    和波拿巴聊天的时候,鲁佩也提起了比利时南部,却不像亨利·范·朗亨霍芬那样提起了沙勒罗瓦这个明确的地名。

    沙勒罗瓦位于纳慕尔和蒙斯之间,以前路易十四修的通往布鲁塞尔的路不经过那里,但是那个地方在马斯河边上,如果运河修成了,不仅沙勒罗瓦的煤可以运出来,也将布鲁塞尔、那慕尔链接起来了。

    鲁佩对于修运河还是修铁路不像朗亨霍芬那么“有意见”,只是打球的时候他特别喜欢5号球,即便明明有更好的机会,他也一直追着它。

    所有人都看着他这么打,却没人问他为什么,乔治安娜本来窝在沙发上吃水果,见状也只好问了。

    “你怎么一直打那个球呢,鲁佩先生?”

    鲁佩回头看着她。

    “奥兰治威廉的橙色和这个球的颜色相像吗?”

    乔治安娜呆呆得看着她。

    “我记得威廉三世当过英格兰的国王,你怀念他统治的时代么?”鲁佩又问。

    “当我出生的时候,他早死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乔治安娜说。

    “我也希望其他人也像你这么想的。”鲁佩看着波拿巴“可是还是有人执迷不悟。”

    “你不怨恨他没有通过保护巫师的法律么?”波拿巴忽然问。

    “不。”乔治安娜说“事实上我很高兴他那么做了,反倒是《巫术法案》通过了,受迫害的‘巫师’变得更多。”

    “降灵术是真的?”鲁佩问乔治安娜。

    “你知道法庭上会出现伪证。”她半晌后回答“而以这种方式提供伪证是很简单的。”

    “我能请你参加我们的聚会吗?”鲁佩问。

    “不。”乔治安娜说。

    “为什么?”

    她嗤笑着“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是违法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鲁佩问。

    “真的什么?”

    鲁佩没有继续问。

    “你该走了。”乔治安娜一挥手,房间的门自己开了,所有人惊奇得看着那一幕。

    “你……”鲁佩颤抖着。

    “我的工作是保护政要的安全。”乔治安娜说“前提是你也和波拿巴一样招人恨。”

    被提起的那个招人恨的家伙笑起来。

    “遇到她之后,我被暗杀的次数增加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没命哩。”他笑着说。

    鲁佩看着他干笑,鞠躬后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台球室。

    “调皮。”马丁先生指责她,然后跟着一起走了。

    她冲着他们吐舌头,继续吃水果。

    波拿巴走过来,躺在了她的腿上。

    “啊~”他大张着嘴,于是她把手里的苹果塞他嘴里了。

    他咀嚼着多汁的苹果,高兴得眯起眼睛,然后又一次大笑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被开垦的伊甸(下)

    沙勒罗瓦位于桑布河北岸,自1666年被兴建开始,它的作用就是用来监视向法国的桑布河渡口的,因此要塞南部非常坚固,加固的下城区深入可以注水的淹水草甸里,城墙俯瞰着桑布尔河。城市北部的防御比较脆弱,穿过树林地势缓慢向上倾斜。

    但是在1794年的一场围城战后,沙勒罗瓦的城防开始破败,当时负责守城的是儒尔当和克莱贝尔,进攻的是奥地利的科伯格亲王。

    这是一场苦战,虽然法军最后取得了胜利,却伤亡惨重。这个小城总共也就5000个居民,根本不可能提供七万人需要的粮草。它因为煤炭而兴盛,还有服装和玻璃器皿厂,但是煤炭才是该地区支柱产业。数量众多的煤炭从周围的树林里被开采出来,城镇的主要贸易对象是法国,所以当地使用的唯一语言也是法语。

    仗打完了,军人们都走了,当地人还要继续生活。从沙勒罗瓦到布鲁塞尔有一条乡间碎石铺设的道路,这条路上经常有运煤的马车驶过,所以已经变成黑色的了。这些煤除了供应布鲁塞尔居民使用,还要供应布鲁塞尔的工业使用,从这条路要经过一个名叫滑铁卢的小镇,这条路恰巧位于一个山丘的凹陷(sunkenlane),道路呈南北向,与一条东西向的古罗马古道交叉,这条路几乎完全比直的。

    过了那么多年,那条古罗马的路其实勉强还能使用,但那条石子路一旦遇到下雨天就会变得很难走,主要是洒落在地上的煤渣遇到水会黏成块,有时连续几天的大雨还会侵蚀路面,所以才有人决定挖运河连通沙勒罗瓦和布鲁塞尔。

    当布鲁塞尔驿路还通畅的时候,从巴黎到布鲁塞尔只要3天时间。目前从布鲁塞尔到蒙斯这一段的路况还比较好,比较糟糕的是瓦朗谢讷到蒙斯这一节,它几乎无法使用了。

    1793年瓦朗谢讷也被围了,战况同样激烈。从瓦朗谢讷到巴黎的路是畅通无阻的,也就是说如果瓦朗谢讷失守,那么奥地利和约克公爵率领的英军联军就能直奔巴黎。在此之前法国人才在蒙斯附近的热马普经历了一次惨败,皇帝弗朗茨亲自到前线去慰问那些凯旋的奥地利人,鼓励他们乘胜追击。

    守将杜罗埃派出了热气球飞行队,他们在完成了空中侦察任务后找到了儒尔当,并将援军带来了。负责领兵的是皮什格鲁,为了延迟卡尔大公前来支援,他破坏了道路,接着便与英奥荷联军交战。可能是因为皇帝在身边,军官们不敢表现得太野蛮,以至于看起来欠缺活力,最终在与皮什格鲁的交战中战败。

    还是那样,仗打完了士兵们会离开,当地人还要在那里生活,以前奥地利会采用徭役让人修路,并且修的主要是通衢大路,其他的乡间小路几乎是土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在经历了战乱的大肆破坏后法兰西共和国取消了徭役,这路也就一直没人修了。

    这一段路也有个奇妙的地方,蒙斯是属于比利时的,瓦朗谢讷是属于法国的,如果是20世纪,法国和比利时的边界是根据1820年,拿破仑滑铁卢失败后签署的条约确定的,放块石头就是界碑。《吕内维尔条约》经过了法国全民公投,认为比利时整个该纳入法国的疆界,这样的话,那就该法国出钱修咯。

    共和国军队初期的战法是冒着敌人的炮火,不顾生死得冲锋,如同海浪一般冲击敌方的战线。虽然有炮兵和散兵为冲锋做了铺垫,但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会带来接近17:1的阵亡率,每阵亡5000个法国人,才有300多个联军士兵阵亡。

    不论是哪一方都有逃兵,这些逃兵有的躲进了苏瓦尼附近的森林里,也是位于蒙斯附近。他们有的形成大大小小的帮派,与比利时逃兵役的人一起靠打劫为生。

    在1792年11月,奥地利与法国也在热马普打过一仗,当时负责率兵的是杜姆里埃,也就是那个后来叛国的将领,他率领40000士兵击败了驻扎在热马普的奥地利人,进而率军沿着斯凯尔特河沿岸围攻安特卫普。这4万人几乎是法国当时的总兵力了,次年1月份就传来了国王被砍头的消息,2、3月份法国人还在比利时打胜仗,可是杜布里埃的表现就变得很奇怪了,在将奥地利人赶出那慕尔之后他就不顾国民公会的命令,不再继续乘胜追击,并且在那慕尔屯兵。再有就是法军的后勤供给,杜姆里埃分给了几个比利时经销商,每个月流入比利时就有3000万法郎,杜布里埃的说法是为了赢取当地的人心和争取时间,可是本来共和国当时的财政就捉襟见肘,杜姆里埃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

    局势乱成这样,也就根本无法确定那些钱最后揣进了谁的兜里,毕竟有很多人因为战争而暴富了。鲁佩是个医生的儿子,后来读神学院,入的守贫的教派,可是他现在缴纳的税收却是布鲁塞尔最多的。

    这是法国新名流的规矩,看谁交的税多才有资格加入选举团。如果不去细想的话,他哪一样做错了呢?尤其是他处处保护比利时的利益,甚至不惜得罪了臭名昭著的法国警察部长富歇,你怎么知道会不会是富歇趁机对鲁佩进行报复?

    现阶段的布鲁塞尔市长不是民选的,而是法国中央任命的,除了鲁佩,朗亨霍芬是少数几个候选者。等最后一个球入袋后,波拿巴就带着所有人回到了对面的市政厅,在那里朗亨霍芬的妻子和两个女儿正等着他,见他出现,立刻站在了他的身边。

    等走到了人群中央后,波拿巴发表了一小段演讲:

    公民们,和平已经到来,但我们有困难要面对,不过只要坚定不移,我们将恢复秩序、繁荣与幸福……

    乔治安娜站在他的身后,眼睛快速扫过那些穿着光鲜制服的军官们。

    此时她很难将他们和经历了硝烟和苦战后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的样子联系在一起,更无法想象他们刚被征兵上来时那贫苦、胆战心惊的模样。

    在《傲慢与偏见》里,莉迪亚对路过的士兵们很好奇,她并不是唯一的,一路上乔治安娜看到很多女孩儿对英俊的近卫军骑兵投来爱慕的眼神,人们不再觉得当兵是交不起兵役税的穷苦人才干的。

    穿上新衣服,人们总会忍不住对着镜子照一下,看着英武帅气的自己难免会得意,可这时要是有个人对他咒骂会是什么心情呢?

    她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奴隶主的两个儿子去当兵了,大儿子战死,小儿子也即将上战场,一个奴隶对着照镜子的小儿子大声说“瞧那个该死的当兵的”,奴隶主恰巧听到了,他立刻发怒了。

    他让另一个奴隶取来猎枪,让那个说话的奴隶将上衣解开,露出胸膛。

    两个奴隶都听话了,一个取来猎枪,一个解开上衣,沙莉小姐苦苦哀求,她的父亲却将她甩开,于是她张开双臂,站在了父亲和大个儿奴隶的中间。

    任何暴力,如果不是立足于坚固的、精神性的基础,就迟早会动摇、靠不住。

    武力不会产生权利,人们只会暂时向武力低头,并非出自本人的意愿,充其量也是权宜之计……

    就在这时,波拿巴的演讲说完了,周围响起了掌声,他牵着乔治安娜的手,离开了会场。

    不过他们并没有住进对面路易十四的行宫,而是上了马车,离开了布鲁塞尔市中心,这个曾经被炮弹夷为平地,现在经过重建,成为欧洲“最美客厅”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七章 狐狸和母狼(上)

    滑铁卢战役发生在6月18日,如果往前数4天,也就是6月14日,那天正好是马伦戈战役15周年。

    “教授!”

    乔治安娜清醒过来,看着帕德玛。

    “怎么回事?”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帕德玛指着一行字说道。

    任何参加测试的人,被判处200英镑的罚款,或不超过一年的无苦役监禁,或两者有之。

    前提是没有人被传唤作为证人来证明,如前所述,应被视为共犯,或通过以下方式予以证实,原因是因为他们在前述测试中都在场。

    “关于证据法你知道多少?”乔治安娜问帕德玛。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帕德玛怀疑得问。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

    “英国的证据法和大陆的证据法存在很明显的区别,在大陆法中,证据准入与评估要通过‘证据的证明力’来进行体现,而英国的证据审查对象分为实质性、相关性、可采性和证据份量,也就是说相关证据是任何可以影响诉讼结果的证据,某个事实有此证据,比没这个证据更可能或更不可能。”

    帕德玛皱紧了眉。

    “比如说威廉·科克先生的案子,如果没有灵媒的证词,就没人怀疑他杀害两任妻子,是因为人们在他家窗户边看到了白色的幽灵,认为这是冤魂索命,灵媒的证词能证明他有罪的趋向,于是被采纳了。可是在大陆法系里,降灵术所提供证据的证明强度达不到标准,尤其是法国大革命之后,巫术指控都被归为想象犯罪了。”

    帕德玛恍然大悟。

    “英国的法庭有法官和陪审团,法官就像守门人,确定哪些证据可以被提交给陪审团,而陪审团根据证据的可信性和证明力进行评判,并确定被告是否有罪,同时这也意味着陪审团接触不到一些不可采的证据,以免这些证据影响他们的心证,当这些参加灵媒测试的人的证词被纳入证据之中,他们就会像巫术法案第八条所写的,并不属于共犯,也就不用遭到惩罚了。”

    乔治安娜叹一口气“如果科克先生谋杀指控成功,他所判的刑就不是判处罚金和一年无苦役监禁那么简单了。”

    帕德玛又皱紧了眉。

    “你有没有听说过司法谋杀?”乔治安娜又问。

    帕德玛摇头。

    于是乔治安娜又将瑞士女巫安娜·葛尔勒迪的案子复述了一遍。

    “德国法官又和英国的法官不同,他们要负责证据准入和评估,法官之前已经接触了公诉人的案卷了,了解了‘应该排除的’证据,不过这种证据的前提是虚伪的。”

    “哦~天呐~”帕德玛抱着自己的头。

    “我知道,这听起来并不有趣。”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不过既然你要作为一个随时被人指控的女巫,你就必须了解这些,葛尔勒迪最后死了,而且还是被斩首,你会隐藏咒吗?”

    “她被司法谋杀了?”帕德玛问。

    “没错,就像科克先生现在遇到的情况,虽然动机不同,如果他死了,他的亲戚们会继承他的财富和儿子的抚养权,那个小可怜在被夺走所有财富后会被亲戚们当成负担,互相踢来踢去。”

    “你有什么证据?”帕德玛说。

    “没有,这是我的猜测,如果我没有证据支持我的猜测,那么我要么闭嘴,要么别人可以告我诽谤,不是所有人都和哈利波特的姨妈那样。”

    “我想她没那么坏。”帕德玛说。

    “人心是不可实验的,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佩妮,詹姆·波特给哈利留下了多少财富。”

    “你究竟是谁?”帕德玛问。

    乔治安娜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针对葛尔勒迪是进行一场无罪的谋杀,她并没有给婴儿下毒,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葛尔勒迪被屈打成招,她的证词成了她有罪的证据,这件事被揭发是因为目睹这个事件的教会人员将一些原始文件给了一家德国报纸,也就是我之前说的公诉人案卷,葛尔勒迪没有看过,她的证词和公诉人案卷对不上,这样才有了公众对酷刑的质疑,德国的公诉人案卷和英国法官看到的证据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乔治安娜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雷拉·杜·雷纳德进来了。

    “夫人,朗亨霍芬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乔治安娜兴高采烈得说,接着转头看着帕德玛“继续学习。”

    “我一个人怎么学?”她抱怨着。

    乔治安娜也那么觉得,看来她还要给帕德玛找一个专门的法律老师。

    “继续学。”她警告着,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她随着雷拉前往会客室,朗亨霍芬夫人一只手牵着一个女儿,朝着乔治安娜行了屈膝礼。

    她则看着那两个小家伙,她们一个只有3岁左右,另一个大概有10岁,让她想起了昨天在舞会上看到的14代阿尔巴公爵。

    “早上好,玛丽,这两个小家伙是谁?”

    “这是亨利埃特,这是欧仁妮。”朗亨霍芬对两个小女孩说“快问好。”

    “很高兴认识你。”大一点的亨利埃特学着妈妈的样子朝着乔治安娜行礼,小一点的欧仁妮则懵懂得看着她。

    “你们吃早餐了吗?”乔治安娜问。

    “……不。”朗亨霍芬夫人拘谨得说。

    “那正好,我准备了茶,还是你更想喝咖啡?”

    “茶就行了。”朗亨霍芬夫人柔顺得说。

    “那我们走吧。”乔治安娜说,接着走向了隔壁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已经有人了,都是法国的贵妇人,有根特主教的侄女们,还有爱丽丝的母亲等等,她们看到了两个小女孩儿都热情得打招呼。

    这个荷兰女人看到了这场面有些紧张,但她还是保持着微笑,加入了“早餐茶话会”。

    乔治安娜倒是想把鲁佩给叫来,可惜他没有结婚,而且她也不像约瑟芬一样与巴拉斯有过往,能邀请他到这里来吃早餐。

    但幸好波拿巴也不打算在布鲁塞尔进行政变。

    封建时代领主会把儿子送去给国王当侍从,女儿送去宫廷学习礼仪,或者是成为所谓的宫廷侍女,事实上她们并不会干女仆的工作,比如安妮·博林就是一个宫廷侍女。

    她们的身份说白了就是人质,只是直接那么说太不留情面了。这也是鲁佩麻烦的地方,他没有儿子或者女儿,做侍从年纪太大。虽然布鲁塞尔市长是中央委派的,诸如治安官是民选的,而且不像伦敦市长一年换届一次。

    1888年开膛手杰克活动的时候正好是伦敦市长选举的时间,而那位市长后来成了伦敦的治安官。

    这么恐怖的话题当然不适合这时候谈了,但要是范尼真的死于天花,她的尸体又被盗了,现在伦敦该注意的是避免天花再次传播开来,,而不是见鬼的根据灵媒的证词判断那个鳏夫有没有说谎。

    要是一个医生感染了,以现在的医生不爱消毒洗手的习惯,后果真的难以设想。

    其实也有解决的办法,爱德华·琴纳已经研究出来牛痘了,不过多少人愿意接种呢?

    喝茶的时候乔治安娜观察着这两个小女孩儿,一边思考一个问题,这么小的孩子可以接种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狐狸和母狼(中)

    乔治安娜落脚的地方位于布鲁塞尔西郊的一座城堡,它建于11世纪,城堡周围还有护城河与吊桥,不过城堡主体已经改建成了文艺复兴风格,通体用的红砖,还有个很大的花园。

    17世纪时它曾经属于布拉班廷公国的总理,在他还年幼的时候,父亲就被荷兰起义军杀害,母亲带着他跑到了科隆,长大后他成了西班牙在伦敦的特使,然后一路升迁到了总理的位置。这个城堡附近有一个布拉班廷村庄,村民曾经是他封地的臣民,现在他们互不相干,因为城堡早就几经易手,最后的拥有者是教会。

    如果忽略它曾经收容乞丐和病人的过去,那么翻新之后的城堡住起来还是很舒服的,从她们所在的小客厅望出去可以看到护城河和花园。

    从巴黎到布鲁塞尔需要三天时间说的是驿马的教程,人的双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马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威灵顿错误估计了法国人到达比利时的时间,差点打个措手不及。

    乔治安娜以前也曾经猜测过,为什么路易十六要往东北跑,她那个时候恐怕真是想多了。

    从巴黎到夏龙,如果马不停蹄的话1天时间可以到达,可是他们下午四点就到了,这是他们不断换马,而且还是好马的结果。

    但是他们还是错过了接应的骑兵,其实只要离开了法国国境,到达了奥地利甚至是洛林地区,就可以在那里设置新的都城,再凭借奥地利和保王派,就可以再次夺回王权了。

    同样的事奥兰治的威廉五世干过,他借用的是普鲁士和英国的军队。不过路易十六运气不好的是被人拦在了瓦伦,这主要还是因为驿站守兵让·巴蒂斯特·德鲁埃。

    传说中说德鲁埃通过硬币认出了国王,实际上他曾经在凡尔赛任职,认识国王和许多达官贵人,在认出国王后,他很快就意识到如果让路易十六逃跑会发生什么后果,于是到达了瓦伦,告诉了议员,议员立刻用火警的钟声将所有人都给敲醒了。

    他让人将必经之路给堵住,接着又说服旅店的店主交出国王,并没有像贝尔坦和乔治安娜说的,国王说服了民众,可是市长夫妇却不允许他们通行,那样的故事情节。

    拿破仑告诉过她,人们提建议的时候,往往是出于自己的目的和利益,她需要辨别这些话,而不只是善于倾听。

    其实法国也有过骑兵,但是路易十四时期拆城墙的同时也拆了领主们的养马场,这导致法国至今都没有英国、德国那样的马匹。

    他把贵族们关在一个美轮美奂凡尔赛宫里,让他们为取悦国王而绞尽脑汁、争风吃醋,为华丽的衣服、首饰向国王借债。

    也许他们看不穿这层迷雾,宫廷斗争却很擅长,乔治安娜的侍女们现在都换上了新的时装,只有雷拉还是老样子,她刚来的时候穿得很华丽,后来看其他人穿得朴素就改了。

    有很多人容易迷失,乔治安娜也一度不想住在中世纪那种要塞式城堡里,可是霍格沃茨不就是个石头城堡么?

    从霍格沃茨到霍格莫德有一个峡谷,中间用木桥链接了,穿过它就会走上一条小路,到了村子后会有猫头鹰邮局和蜂蜜公爵,另外还有三把扫帚,在那里可以喝上一杯黄油啤酒。

    她记得第一次带莉莉和西弗勒斯到那里喝啤酒,那是为了给西弗勒斯庆祝生日,他们喝过啤酒后嘴唇上都有了“胡子”。对于这两个从麻瓜世界来的小巫师来说,巫师世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还带着他们去蜂蜜公爵,买了坩埚蛋糕当成生日蛋糕。

    她看着亨利埃特保持着淑女的礼节吃蛋糕,这让她想起了莉莉。莉莉不像西弗勒斯那么谨慎,看到蟑螂堆这种巫师糖果想往嘴里塞。那种“糖果”放在蜂蜜公爵而不是恶作剧把戏店,不代表它不是恶作剧用的,韦斯莱把戏店也有逃课糖。

    正是因为安全,所以才容易放松警惕,谁会把蟑螂当美食呢?又不是鸟蛇。

    她又想起了那条名叫蟑螂堆的鸟蛇,那是西弗勒斯买了送她的“圣诞惊喜”。

    她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个喝黄油啤酒,嘴巴上还有泡沫的学弟居然会反过来掌控她。

    将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儿当成人质给带回法国,让她在缺乏父母管教的环境下长大是很可怕的,但如果让朗亨霍芬夫人一起去巴黎,那么就剩下朗亨霍芬一个人了,这不是变相拆散了别人的家庭么?

    可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反正她没跟朗亨霍芬夫人谈把亨利埃塔送到巴黎的事。

    等早餐吃完了,接下来就要去大广场给于廉送衣服,总之今天的主题是围绕着孩子的。

    她让其他人先上马车,自己去找帕德玛,格兰芬多的女孩还是要比男孩好得多,至少能安静得坐下来。

    等乔治安娜走过去,发现帕德玛正捂着头,看那短短的《巫术法案》。

    “关于证据审查,要附和经验或逻辑。”乔治安娜忽然说“这个法案里多次提起了非自然。”

    “我不明白。”帕德玛看着乔治安娜“怎么会有这种法律存在?”

    “至少在你们的年代它被取消了,可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妹妹却没赶上,所以他的悲剧无法避免。”

    “什么悲剧?”帕德玛问。

    “你准备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我不想去。”帕德玛说。

    “为什么?”

    “我有不好的预感。”帕德玛将一个茶叶杯子递给了乔治安娜“你最好也别去。”

    她看着杯子里的茶渍……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乔治安娜将杯子放下“这个城堡曾经属于一个宗教审判所的法官,西属尼德兰是猎巫运动最猖獗的地方。”

    帕德玛没有说话。

    “没准我们会被堵在广场上,然后支起火刑架。”乔治安娜苦笑着,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我们住在距离布鲁塞尔那么远的地方是因为这个?”

    “你不说,我真的没想到。”乔治安娜低声说。

    “我真看不出来,他居然挺细心的。”

    乔治安娜摇头,这时门又被敲响了。

    “夫人,该出发了。”波拿巴的私人秘书在门外说。

    “马上就来。”乔治安娜回答道。

    “等等,你把魔杖藏在哪儿?”帕德玛站起来,追着她问。

    乔治安娜将轻颤花带弹簧的盖子打开,魔杖就从里面跳了出来。

    “哇哦。”帕德玛双眼冒光“我也能有一个么?”

    “我那儿有珠宝,回来后挑一件吧,等会儿我给你找对长手套,你把它藏在手套里。”

    “你最好了~”帕德玛立刻飞扑过来。

    “就当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乔治安娜笑着说“圣诞快乐。”

第一百一十九章 狐狸和母狼(下)

    在英语里超自然(surpernature)和非自然(non-nature)不仅是两个词,还表达两个意思。

    和帕德玛同年龄的人可能不知道,20世纪70年代曾经发生了一件很有名的失窃案。约翰·内斯·维米尔存世的作品并不多,毕竟他去世的时候并不出名,没有多少人找他买画,而他自己对画的颜料要求特别高,比如《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女孩儿的发带用的是青金石,这种昂贵的颜料可不是一个穷画家支付得起的。

    这导致他的作品不多,也幸好是这样,所以当《弹吉他的少女》被找回的时候它除了有点受潮外没有遭到任何伤害。

    这幅画原本放置在伦敦的一家博物馆里,后来它被盗了,警察遍寻不见,但警察警告了伦敦所有的画商,如果有人来卖画立刻报警,似乎他们打算用这个办法堵住道贼的销路。

    世界名画的买家并不仅限于本市或者是本国,也有可能那副《弹吉他的少女》已经在警察警告伦敦画商的时候挂在某座古堡的墙上了。时间过去了2天,警察没有收到任何举报,同时消息走漏,名画失窃让民众对收藏画的博物馆进行谴责。

    这时警察接到了一个女性的电话,她在电话中说她看了新闻,却不是来抱怨警察失职的,而是能提供线索,只要警察沿着失窃博物馆的后门,沿着一个小池塘走到尽头,应该就可以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警方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个疯子,不然就是恶作剧的人。可是就在警方挂了电话之后不久就接到了一封恐吓信,信中说他们就是偷画的人,要求警方答应他们的要求,否则就毁了名画。

    警察这时想起了那个电话,于是派人沿着她说的路寻找,结果真的找到了名画,它就在池塘附近的教堂公墓里,被绑在了一个墓碑上。

    打电话的人叫内拉·琼斯,她是个灵媒,她不仅帮助警方找回了失窃的油画,并且还协助调查了一起连环谋杀案,找到了约克郡的“开膛手杰克”。

    内拉并没有目击凶杀案,却看到了案发地点和受害者的体貌特征,她有一头黑色的头发,那段时间警察对那片区域加强了巡逻,结果真的就抓到了一个可疑人士,他到了警局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从此以后内拉就成了重要“线人”,警方经常借用内拉的“supernaturalpower”破案,直到内拉退休后才公布这件事。

    还有一种则是目击或参与了盗窃,却假装自己是个灵媒,说出赃物的地点,整个过程中免不了摇铃、制造烟雾、训练鸟来衔字母卡片又或者塔罗牌这些“non-natural”手段,这属于《巫术法案》的有罪范畴,会被判处罚金或无苦役监禁,或者两者皆有。

    在《巫术法案》颁布之前,“女巫”仅仅是因为是女巫就会被杀死,这些指控中包括一些匪夷所思的不可能犯罪,葛尔勒迪是被指控在奶瓶里放毒针。塞勒姆女巫案发后3年,苏格兰也发生了一起女巫审判,一个小女孩看到自己家的女仆偷牛奶喝,便向妈妈举报了这件事,然后女仆诅咒了她,希望魔鬼将她的灵魂拉入地狱。

    不久后小女孩儿遇到了一个被公认为女巫的妇人,次日小女孩儿就发烧、痉挛,看着濒临死亡,然后那个女仆就被当作女巫的同伙,35人被传唤,7人被判死刑,其中有一个人在监狱里上吊了。

    女巫务必要赶尽杀绝,一个都不能放过。不过那时苏格兰并不存在宗教审判所,一切是由苏格兰长老会负责审理的,在此之前经过国王的许可,关于巫术审判不再由教会负责。

    有监狱民众对魔法的信仰、无知和迷信,不列颠议会通过了《巫术法案》,任何人声称从事巫术或拥有魔法力量都被认为有罪,但该规定的最高刑罚是无苦役监禁,并不会有火刑、斩首等。

    但该法案在施行过程中却起了反作用,巫术指控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如果没有“冤魂索命”的情节,威廉·科克是个不幸的男人,他第一任妻子死于难产,与妻子的妹妹日久生情,但他尽力抵制这段感情,甚至搬离了伦敦。

    不过这种情感是“自然”的,他最后又和范尼在一起,如果不是天花这种烈性传染病,他的妻子也不会被夺去生命。

    现在则往有预谋谋杀的方向发展了,尽管杀死妻子的往往是丈夫,不过乔治安娜见过威廉·科克,他实在不像是个凶手。

    凶手不会在自己的脑门上写自己说凶手,更何况是连环杀妻,虽然构成连环杀手至少要犯3起命案以上。

    为什么他要那么做呢?穷亲戚们觉得他是图谋妻子150英镑的财产,他们留下了对对方有利的遗嘱,亲戚们只能分到很少。

    也有可能是离婚,离婚科克先生要分一部分财产给妻子,可是他们看起来感情那么好,为什么要离婚呢?

    这些推测都是出于推论链条,建立在科克先生有罪的基础上。一个证据不可采就意味着要将其尽可能置于事实认定者的视阈之外。比如内拉的证词,她虽然为调查提供了方向,却不能纳入证据链里,这是基于灵媒的证据不可采。如果灵媒的证词不可采,那么对威廉·科克的杀妻指控就不能成立了。

    一旦证据被采纳,那么证据的可采性就不需要质疑了,证据的准入是一种“oneornothing”的方式进行判断,也就是说要么科克无罪开释,他可以反告诬告,要么他就死路一条,而且还是一种极不名誉的死法。

    《巫术法案》中是指控别人为巫师或女巫,科克并不是巫师,人们怀疑是一个叫托马斯的神职人员参与了这个案子,现在他失踪了。而且患天花也不是非要用巫术,只要知道了天花的传染途径,比如一条天花病人盖过的毯子,盖在范尼的身上也有可能造成传染。

    这就涉及了“至关重要”的程序正义,程序正义不只是裁判的过程公平,而且还有取证的合法性,如葛尔勒迪那样严刑逼供必然会干扰公正,实行程序正义的依据是调查取证,调查取证的过程必须合法,非法取证设立了明确的排除规则,尽管那个证据是关键证据。

    想要成为“铁证”,除了采集渠道合法,还要证据强度,在英国法律系统里根据逻辑和经验法则进行判断,因此英美证据法几乎没有什么证据评价的正式规则。

    大陆法的证据准入有刚性的法律规则进行规范,但是这种刚性规则对证据证明力会带来许多糟糕的后果,英国证据法准入门槛比较低,因为待证事实证据是稀缺的,只要符合逻辑可能之推论都可以作为检验标准。范尼的案子关键证人和尸体都没有,怎么取证呢?

    还有一个办法,范尼尸体没有,前妻伊丽莎白的还在,如果威廉·科克真的毒杀妻子可以开棺验尸,但以现在毒物检验的手段,如果验不出毒物种类,相关人员也要担责任的。这又不是21世纪,可以用dna来确定犯人。

    凶杀案现场需要勘查,不过有些有经验的杀手会将指纹、体液等清除干净。况且就算验出伊丽莎白的死亡是谋杀,也无法将之与范尼谋杀以及凶手就是威廉·科克关联起来,因为也有可能是妹妹范尼下毒毒死姐姐,因为她想和姐夫在一起。

    最让波莫纳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这个案子和路易斯安那收购案有联系,威廉·科克看到了首相阿丁顿和巴林爵士密谈,如果其中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完全可以在公众场合说,为什么要到远离市中心、人迹罕至的里士满公园。

    威廉·科克目击整件事过程的消息也不能走漏,不然有些人就可以用他身上的官司合法得将他谋杀了。

    这个办法有很多种,最简单的是采纳灵媒的证词,可是要是开了这个先河,以后谁都可以打电话给警察,指挥他们去墓地找赃物。警察还不能无视这种“线索”,甚至有可能下次藏赃物的地方不是墓地,而是女王的床底下。

    去广场的路上乔治安娜一直在跟帕德玛讲解《巫术法案》,她全程用英语说的,其他女孩儿没有听懂,至于帕德玛……她好像听懂了。

    本来她想布置作业,让帕德玛写篇论文什么的,不过等她看到车窗外的场面,顿时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你觉得我们能活着走出这个地方么?”帕德玛看着广场上攒动的人群,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得说。

    “检查你的魔杖。”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没多久,马车在红毯下停下了,然后一个布鲁塞尔议员将门打开,气浪一样的吼叫声汹涌澎湃而来。

    “准备好了?”乔治安娜问。

    “好了。”帕德玛摸着自己长手套里的魔杖说。

    然后乔治安娜钻出了马车,在议员的搀扶下踏上了红毯,周围的人看到她出现更兴奋了。

    除了少了镁光灯,一切都和明星走红毯差不多,不过乔治安娜的视线却盯在了远处的路易十四行宫的浮雕。

    这座宫殿两边是行会,左边装饰有狐狸,代表的是精明的商人,右边则是养育罗马创建者的母狼,在他那个时代是弓箭手的驻地。

    她讨厌当“靶子”的感觉。

    这时布鲁塞尔市长出现了,他按照女士优先的礼仪请乔治安娜走在前面,根特主教的侄女捧着送给于连的衣服走在他们的后面,上面蒙着一块金色的丝绸,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起向着于连撒尿喷泉走去。

第一百二十章 royal circus (一)

    “那可真糟糕。”

    赫夫帕夫的休息室里,孩子们围着塞德里克·迪戈里。这场面本来很常见,不过,今天的情况却不一样。

    “塞德里克。”波莫纳在休息室门口喊道。

    年轻英俊的赫夫帕夫男级长回头看着她。

    “你过来一下。”

    “对不起,让一让。”他对其他人说,围着他的孩子们自动让开一条路。

    波莫纳转身走在前面,直到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才转头看着他。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她假笑着问。

    塞德里克扒拉了一下头发。

    “在说魁地奇世界杯发生的事?”她继续笑着问。

    “我以后不会说了。”塞德里克连忙说。

    “还记得两年前密室事件么?”波莫纳轻柔得说“大家都说哈利波特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那是一个误会。”塞德里克说。

    “你当时做了什么?”波莫纳又问。

    塞德里克陷入了回忆。

    “谣言止于智者,但很显然我们学院的聪明人不多,何况就算我让你不说,也无法阻止别人私下议论,更何况还有莉塔·斯基特,你看过报纸了没有?”

    “看过了。”

    “你是亲历者,你觉得她写的与事实相符吗?”

    塞德里克没有说话。

    “就算你不像帕西·韦斯莱那么爱多管闲事,当与事实相悖的谣言传播开时你也要予以阻止,刚才你做的不错,不过我不希望下次在休息室发生同样的‘热闹’。”

    “是的,院长。”塞德里克郑重得说。

    “你觉得怎么样?”波莫纳又问“我知道你才经历了恐怖的事……”

    “我能处理好。”塞德里克打断了她的话“谢谢你的关心。”

    波莫纳看着他,有些后悔,她应该先关心他的感觉,而不是先交代任务。

    她是不是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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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4年,亨利七世公布了一条法律,下令爱尔兰议会的决定只有通过了英格兰国王的批准后生效,这条法律被称为《波伊宁斯法案》。也正是因为如此,1735年《巫术法案》在爱尔兰合法有效,但爱尔兰人从来没有使用过。

    比起“女巫”,爱尔兰人更在意的是英国进口产品,每当英国与欧洲的关系恶劣,英国的商品就会“自由贸易”到爱尔兰。

    在棉纺织业兴起之前,羊毛仍然是英国主要的出口收汇产品,但是英国商人很快就抱怨海外市场低迷,并认为是爱尔兰布料出口商抢了他们的饭碗,所以在1698年英格兰议会中产生了海啸一样的意见,要限制爱尔兰出口贸易。

    爱尔兰人对自己被“围猎”的现象异常气愤,然而羊毛禁止出口已经迫在眉睫,于是一个都柏林律师、自然科学家写了一篇短文,文章以法律为基础,说明爱尔兰不是殖民地,而是英王冠下的独立王国,这种制度古已有之,所以爱尔兰议会与维斯特敏斯特议会是平等的。

    这个论点在伦敦引起了不满,但这个观念被爱尔兰传承了下来,尽管伦敦最后还是限制了爱尔兰羊毛出口,爱尔兰人一直没有放弃取消司法限制。

    那时正值英荷战争时期,爱尔兰陷入了经济严重低迷,街上到处都是乞丐,教区建起了救济所,他们沿用了《济贫法》的核心内容,对辖区内的居民按照等级收税,以满足穷人维持生计的需要。

    一开始是贫穷的孤儿和老人,后来连一些身强力壮的人也进入了济贫院,人们很快意识到城市主干道已经不是本地或者是乡下乞丐占据了。

    失业工人急剧增加,他们的行为也日趋暴力。到了18世纪棉纺织业又遭到了英国纺织业的打击,街上会有织工绑架布匹进口商和裁缝,等带到无人的角落后给他们混身涂满柏油再沾上羽毛,作为进口商和裁缝无视他们警告,进口英国货的惩罚。

    这是一种私刑,由身家清白的学生组成的警察组织根本无法阻止他们,所以明年都柏林的警察要进行大规模重组,如果能在这段时间将一部分有意愿从事正当职业的失业者到国外去,那么就能减少暴乱的风险,于是理查德·埃奇沃斯签订了提供五万爱尔兰劳工的协议。

    爱尔兰人很擅长基础建设,这是纺织业受冲击后市政府创造的新的吸纳就业方式。就算安特卫普和比利时的其他工业项目最终吸收不了那么多岗位,那也比现在好。至于英国议会准不准的问题,那就不是乔治安娜关心的了,她目前的任务是念演讲稿。

    工业促进银行成立的目的是让比利时繁荣,布鲁塞尔人才那么欣喜若狂。更何况喝啤酒能为收容战争遗孤的慈善机构提供税收,广场上的人们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畅饮从于连喷泉喷出来的……啤酒了。

    这件事需要找个城市试运行,不过啤酒商似乎将它当成了某种噱头,参加的人能在广场举行的美食节畅饮加美餐一顿,反正直到乔治安娜将演讲稿干巴巴得念完都没有她担心的事发生。

    按照“过场”,要等她送的衣服给于连穿上后,其他人才可以用杯子去接。等她将盖在衣服上的丝绸掀开,站得最近的一排人看到了,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乔治安娜本来还有点犹豫,该送于连一身猎装还是罗马军团里凯尔特人的乌鸦头盔,前者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色,也不会引起什么联想,后者就比较敏感了。

    不过目前人群的反应好像是她白担心了一场,等工作人员给于连将那个镀银的乌鸦头盔戴上后他们就离场了,却并没有去昨天去过的市政厅。

    上了马车后乔治安娜透过车窗看着喷泉周围欢畅饮酒的男男女女,其实猎巫运动中最恐怖的并不是火刑、绞刑,而是一种被称为“witchmobbing”的现象。如果一个人被认定为女巫或巫师,人们不只是在街上袭击她或他,甚至还会尾随到她或他的家里。

    没人能阻止人群,巫师裁缝德尔菲娜在发现邻居们找上们时用幻影移形逃跑了,但在这个世界却不能用这个魔法,如果真的发生那种情况,乔治安娜不会不用魔法束手待毙的。

    这个世界的“人”没有真的活着,也不会真的死去,而帕德玛是活人,哈利波特在遇到摄魂怪时使用了保护神咒,如果他不用的话,他和达力恐怕都活不了,就更他别提听证会了。

    “你想加入他们?”

    理查德·埃奇沃斯在上马车后问。

    “我无法理解比利时人。”她不断摇头。

    “其他人也没法理解,为什么是一个头盔?”埃奇沃斯问。

    乔治安娜微笑着,将那个关于高卢“巨人”和罗马百夫长的故事告诉了他。

    也许以后她要不厌其烦得说很多次,不过,要是不被曲解,那是个“不惧挑战”的故事,至少她希望人们是那么理解的。

    这时马车动了,他们浩浩荡荡得离开,朝着下一个地方出发。

第一百二十一章 royal circus (二)

    乔治安娜注意到理查德·埃奇沃斯身上佩戴着蓝色的绶带。

    出席正式场合很多人都会佩戴,也许是她的视线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埃奇沃斯也忍不住低头看。

    “有什么问题吗?”埃奇沃斯问,试图丝绸检查绶带上是否有污渍。

    “我听说……橙带党。”乔治安娜小心翼翼得说。

    埃奇沃斯的手指从嘉德蓝的绶带上挪开了。

    “这次爱尔兰与英格兰合并,他们出了不少力。”乔治安娜说。

    “但我不是。”埃奇沃斯笑着说“我并不认识奥兰治的威廉三世。”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昨天在台球室里鲁佩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在学院绿地还有威廉国王的雕塑,自1740年纪念博因河战役五十周年开始,每年威廉国王生日那天就要举行游行,包括1779年。”埃奇沃斯说“不过那次出了点骚乱,有人从雕像上挂了一些标语,还有人携带了武器。”

    “1779年?”帕德玛问。

    “爱尔兰人也加入了美国独立战争,佩蒂尔小姐,那次游行是即将前往北美的爱尔兰志愿军举行的。”埃奇沃斯彬彬有礼得朝异国来的帕德玛说“在战争结束后他们回到了爱尔兰,并成为保护都柏林、补充警力不足的重要力量。”

    1689年,英国议会宣布詹姆斯二世放弃王位,但詹姆斯二世却跑到了爱尔兰寻求支持者。1690年,与玛丽二世结婚,获得英国王冠的威廉三世率领35000荷兰蓝卫兵登陆爱尔兰,击败了詹姆斯二世的军队,致使詹姆斯二世再次流亡法国,1740年正好是这场战役50周年。

    伦敦限制爱尔兰羊毛出口的方式是颁布《毛呢法案》,这个法案不止是对爱尔兰,连北美殖民地也一起被囊括其中,不过对于北美还要加上一个《航海条例》,所有北美出口的商品都要到英国的港口,再有就是取消英国毛织品出口到殖民地的税收,使英国毛织品能以较低的价格与殖民地竞争。

    这个法案颁布有两个后果,第一,爱尔兰养羊的人少了,第二,爱尔兰到北美的大西洋贸易几乎完全停止,只剩下通往费城和加勒比海地区的贸易线。爱尔兰的糖厂是将加勒比海的粗糖加工为细糖,干的是转口贸易的生意。

    相对于织工,制糖业的劳动人口要少很多,当英国的糖毁掉了爱尔兰糖业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自奥兰治威廉和玛丽二世即位以来,爱尔兰人的诉求是“自由贸易”,这一派的支持者认为禁止爱尔兰贸易给英国制造了特殊利益,尤其是英国西南部,不过这种禁止和禁止约克郡贸易是一样毫无意义的。然而真的到了1785年合并的时候,一部分爱尔兰人又不想要“自由贸易”了。

    想要自由贸易的爱尔兰人是看到了英国开放了他们的口岸,是英国对爱尔兰的种种限制导致了爱尔兰的贫穷。还有一些亚麻商人,一直以来英国在亚麻贸易方面对爱尔兰都有优惠。但是对于细棉布商人来说这是个灾难,本来爱尔兰消耗最多的布料是丝绸,取消了关税后廉价的细棉布超过了它,也导致了爱尔兰的棉布厂倒闭。

    但爱尔兰人不能拒绝英国议会给他们的法案,也不能像《巫术法案》一样在旁边放着,所以用的方式是非正式抵抗。比如往进口商和裁缝身上涂柏油、羽毛,又或者爱尔兰志愿军的军装全部用爱尔兰布料。

    1795年取消了骑警和穿制服的巡警,因为在街上经常出现警察被层层包围的情况,需要动用军队将他们解救出来。在都柏林诞生的爱尔兰志愿军是由行会提供支持的,自汉诺威王朝以来,爱尔兰一直以行会为基础成立代议制议会,其中织工行会支持了一支志愿军。

    那些自国王医学院招募来的学生被围个几次后很快就怕了,警察人数锐减,警察局被认为是个“累赘又没用”的机构,之所以这么着急改革警察系统也是因为1802年春天放了一些政治犯出来。

    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

    大型工业都是以城市为基础的,埃奇沃斯买了一个小镇,以自己的姓氏命名,他还主张推广电报,对于那些乡下人来说,“想要人民安居乐业,最值得信赖的是刺刀”,埃奇沃斯还有一个新教徒组成的骑兵队维持治安,照样在新婚回家的路上收到死亡警告。

    军队担当了太多城市警察的职能,就很容易形成克伦威尔时期那样的情况,律师行会的志愿军已经公然“反叛”,反对英爱合并,与律师的立场相反。改革的好处是可以免去军队城市警察的职能,不过这样一来就会加强地方议会的权力。

    英爱联合后,由于爱尔兰参加美国革命换取的司法自治权被收回去了,还有取消“自由贸易”对爱尔兰的航运限制,1779年圣诞节听说这个消息时市民欢呼雀跃,到处张灯结彩。

    自由贸易当然要有关税优惠,最好把关卡给取消了,爱尔兰人却要求推迟降低关税。埃奇沃斯的朋友韦奇伍德在1785年时就组织过苏格兰和英格兰所有的工业家谈过这个事情,政治家不能不管他们的利益,他们起草了不少小册子向全国散发,其中一个版本还是詹姆斯·瓦特写的,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印花行业。

    在那堆16世纪的旧书里,乔治安娜看到过一本书,英格兰并不能染色彩鲜艳的红色,这也导致了印度红棉布在遭到种种限制后依旧会进入英国。

    爱尔兰的时薪更低,英国的纺织业总不能低于成本价卖过去,获得价格优势。

    印染工人以罢工为威胁,要求停止所有的条款。但也有人觉得可以获得更大的市场,对于处于扩张时期的白棉布制造商来说,获得廉价的原材料和开放的市场是首要目标。

    当爱尔兰无法从“自由贸易”中获得优惠,诉求就全面扭转,变成了对立法主权完整性的要求,而英格兰也得到了“残酷的后妈”、“满怀嫉妒的姐姐”这些绰号。

    1801年英爱合并提供了席位的承诺,不过国王拒绝了,并且做出承诺的小威廉·皮特引咎辞职,仿佛这样就可以一笔勾销。

    “我,我不明白。”帕德玛结结巴巴得问“布料染色和不染色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以你那条蓝色的裙子为例,如果购买征收400%关税的美国靛蓝,它的价格就会很高,但是如果中立国购买,只收4%的关税,这其中就存在巨额暴利。”乔治安娜说“大家都想做这笔生意就会出现价格竞争,暴利也变成薄利,可是白棉布的价格是不变的,他卖给谁都可以,并且销量还因为市场扩开更大了。”

    帕德玛恍然大悟。

    “韦奇伍德是哪一派的?”乔治安娜问埃奇沃斯,这个昔日月光社成员,韦奇伍德的好友。

    埃奇沃斯没有回答,他看向了窗外。

    “我们到了。”他说。

    随着他话音刚落,马车也停下了。乔治安娜也看着窗外,发现了站在台阶上的圣提雷尔。

    “这是什么地方?”帕德玛问。

    “皇家自然科学研究所。”埃奇沃斯戴上了帽子“这个世界需要一点理性,小姐们。”

    说完他就打开了车门。

第一百二十二章 royal circus (三)

    爱尔兰又称翡翠岛,全岛从东向西,从南到北都被绿色覆盖,气温适中、水网密布、草场宽广,非常适合发展畜牧业。

    为了达到限制爱尔兰羊毛出口的目的,伦敦议会甚至颁布法律禁止进口爱尔兰活牛。自威廉三世打败了詹姆斯二世后,曾经支持詹姆斯二世的爱尔兰贵族的土地就被“充公”,爱尔兰自己控制的土地只有14%,20年后下降到7%,到1775年控制在爱尔兰人手上的土地只有5%左右了。

    当时议会还下了个《家畜法案》,禁止天主教徒拥有超过价值5英镑的马,却没有禁止养牛和猪,但仅仅是农业和畜牧业无法让地租上涨的。圈地运动的首要目的是羊毛的收益高于农业,贵族和新贵族可以付更高的地租,将原来租地耕种的农民给赶走,英国地主在爱尔兰也要受《毛呢法案》和《家畜法案》的制约。

    但“办法”总归是人想出来的,通常土地拥有者不会住在爱尔兰,他们通过中间商来将土地租凭出去,预先收一笔租金,接着就甩手不管了。

    中间商再租给中间商,通过层层盘剥,转租给爱尔兰佃农的时候地租就比较高了,并且他们还会将土地割成很小块。美国农场主有大块的土地,他们甚至需要用马来拉犁,这样就导致他们的耕种成本降下来了。

    高昂的地租、高昂的种植成本、低廉的粮食价格导致爱尔兰人几乎没有什么财产,更有一些外来中间商,会用比较低价格将土地租给农户,相应的佃农的租赁时间也会缩短,这样中间商就能隔三差五得把土地使用权拿去市场拍卖,哄抬价格。

    土地除了拿来种地也可以修房子,就算不说海关总局的大项目,修一些联排别墅也可以提高地租价格,但是这些修好的房子根本没有人住,那些高端社区的目标客户是有钱人,有钱人都去伦敦了,只有冬天的时候他们才会回都柏林,私人对于高端住宅的需求不大。

    都柏林的房地产从一开始就疲软,但建筑还是向郊区和卫星村蔓延,最终导致的结果是爱尔兰农民必须用自己的牛、黄油、小麦等农作物来支付高额的地租,他们的财产只有猪和猪粪,以及土豆。

    英国地主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获得很多财富,爱尔兰农民不得不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用来打理那一小块使用期限不稳定的土地,自然就没有办法改良土地了。

    理查德有22个子女,不过他从来没有打算让玛丽亚牺牲自己的人生照顾弟弟妹妹,她写了两部小说,《拉科伦特城堡》和《在外地主》都反应了爱尔兰地主与佃农中间的关系,也间接支持了父亲的政见。在他的小镇里,地租没有那么高,而且他本人也没有离开爱尔兰,去英格兰生活。

    1800年他在爱尔兰议会上发表了一次演说,他认为英爱合并会让富家子们到爱尔兰来继承他们在爱尔兰的田产。他女儿比他现实一些,玛丽亚的小说里,一个英国地主下船上岸就遇到了一群都柏林市民,他们想方设法想从他那里得到几个便士,他们的狂乱和贫困赶走了英国地主想象中的田园风光和浪漫,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被一群“怪物”包围了。

    这些人一边说着“别担心、别害怕”,一边夺走了他的行李,英国旅行者被重重围困,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但到了旅店后发现他的行李都安然无恙,只付了几个便士,这些搬运工就笑逐颜开,对他感激不已。

    这场面在阿加莎·克里斯丁的小说《尼罗河上的惨案》可以看到,不过乞儿变成了埃及人。圣提雷尔来比利时主要是为了布鲁塞尔自然博物馆修建的,之前在滨海布洛涅都不见他。博物馆里放了不少标本,有来自各个大州的动物,另外还有两具木乃伊,头一次见到他们的比利时人又兴奋又害怕。

    埃及人不只是对人做木乃伊,还包括动物,圣提雷尔对它们进行了解剖,几千年来有些动物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当乔治安娜看到狒狒的木乃伊时觉得很不舒服。

    种类变化大的可能是猫和狗,威尔士柯基犬腿很短,它们适合牧牛,在爱尔兰则有猎狼犬,它们体型很大,不过随着爱尔兰狼灭绝,这些猎狼犬也跟着灭绝了,古埃及法老坟墓里的狗在19世纪的埃及也不存在,它们长得更像鬣狗。现在能在壁画上找到,并且还在埃及存活的是一种体态修长的狗,被称为猎羚犬,它们是从新月沃土来的,适合捕捉羚羊、沙漠狐和豺。

    这些狗是法老和贵族的猎犬,贵族出去打猎一般都会驾驶战车,追逐羚羊能体会那种速度与激情。相比之下和狮子搏斗就很危险,而且狮子跑得不快,不但无法充分发挥汗血马的优势,马的天性是害怕狮子的,不经过训练,闻到狮子的气味就会惊慌,要是这时马车一翻,就要狩猎者自己面对狮子了。

    至于那些灵巧的猎羚犬面对狮子的时候有多大作用只能听天由命,运气不好打猎不成,反而被猎了。

    1800年以前动物从来没有被当成需要保护的个体,在英国大量城市化的同时,一些乡村的陋习也跟着一起涌入,斗牛、斗鸡、斗犬、斗熊,流行于市井中的“娱乐”以残忍闻名,因此有个叫马丁的人提议出台动物保护法,保护诸如牛、马、骡子等大型动物,它们至少可以作为运力。

    这引起了议员们的嘲笑,他们戏谑得喊道“还有狗、还有猫”。

    这些人都是斗牛运动爱好者,而且和西班牙斗牛士拿着一块红布激怒牛不一样,他们会先把牛拴在一根木桩上,然后在牛的鼻子上撒上胡椒,牛被激怒后放出专门的斗牛犬,那种凶残的大型犬会一口咬在牛的鼻子上。

    再有就是斗熊表演,熊也是被拴在柱子上,由几头猎犬围攻,不论是多么凶猛的熊最后都被活活咬死、累死,整个场面鲜血淋淋,但是熊的尸体不会被猎犬分尸,毕竟熊皮很值钱。18世纪的英国已经是世界生活首屈一指的了,肉食是很多人餐桌上的一部分,伦敦肉铺一个月消耗的肉比西班牙一年的还多。

    对肉食的需求必然需要屠宰场,为了保证肉质新鲜,屠宰场一般在市中心,比如对角巷曾经就是肉铺,为了防止肉被阳光直晒加速腐败,巷子两边的建筑很近,这样彼此的阴凉可以遮住阳光。

    而对角巷的位置在查理十字街,那里是市中心,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天天看到屠宰的场面会让人心理感到不适,尤其是动物临死前凄厉的惨叫,还有流淌着鲜血的阴沟,实在是一道让人叹为观止的“公共景观”。

    马丁希望能禁止一切能作为残暴诱因的东西,禁止一切娱乐与满足暴食者的虐待动物行为。

    另外观看这些“表演”的人都是城市边缘、最不守秩序的,他们聚在一起会导致妨害治安的行为增加。

    其实在1786年英国与法国签订通商条约时,爱尔兰也提出要同等的优惠,葡萄牙人偶尔会将爱尔兰的羊毛袜当成英国货走私到法国。同样是经历了美国革命,小威廉·皮特通过降低茶叶关税,提高了税收,减少了走私。

    不过最后达成的“共识”是爱尔兰“不应该享有”,当为这个贸易条约辩护时,威廉·艾登认为“两个国家目前在各自与法国的贸易中应该享有不一样的贸易体系”,因此那些对英国政策非常重要的内容“不一定”能为爱尔兰明确接受。

    换一个说法,当英国与葡萄牙因为《梅休因条约》必须让波尔图酒比波尔多酒享受关税优惠时,爱尔兰不受这个制约。

    苏格兰酿造威士忌受限制,爱尔兰酿酒业不受影响。海关大楼的设计者冈东也被袭击了,爱尔兰目前最重要的目的港是鹿特丹、波尔多和西班牙的加的斯,与利物浦的贸易量无法比,有必要修一个比利物浦海关更宏伟的海关大楼么?

    “哦~”帕德玛不由自主得哀鸣。

    “怕了?”乔治安娜问。

    “当然不!”帕德玛外强中干得说。

    埃奇沃斯笑了起来。

    “我不喜欢她的书。”乔治安娜毫不客气得说“她没有察觉到自己多爱说教么?”

    “那么你觉得你是什么风格呢?”理查德问。

    乔治安娜语塞。

    帕德玛看到她这样,幸灾乐祸得笑了,不过她的笑容很快就在看到下一个展馆里的展品后凝固了。

    “那是真的?”她喃喃低语着。

    “当然。”圣提雷尔也看着它说“看起来很不真实,对吗?”

    帕德玛没有接话。

    乔治安娜和埃奇沃斯也看着那个庞然大物,它看起来很像一头狼,却比正常的狼大了足有10倍,看着就像是一个怪物。

    即便它现在已经被做成标本了,依旧张牙舞抓,看着异常恐怖,真不适合爱哭的胆小鬼看,幸好现在博物馆还没有对外开放。

第一百二十三章 royal circus (四)

    在自然环境中并不存在狮虎兽或者是虎狮兽,毕竟它们生存的地方相隔那么远,而且它们只能在动物园中生存和繁衍。

    狮虎兽要比老虎、狮子大很多,它们的体重可以达到900磅,即400公斤,可是它们没有捕猎的本领,无法在野外生存。

    这个所谓的热沃当兽的标本如果走进了看会发现它并没有乔治安娜想象得那么大,只是在周围其他动物标本的衬托下大了很多,就像月亮在靠近地平线的时候会比在空中时更大。

    按照记录,这个咖啡色的类犬型动物有65公斤,只相当于一个小个子的成年男子的体重,和地狱三头犬相比,所谓的热沃当怪物小太多了,马士提夫犬都有100公斤。

    马斯提夫犬和牛獒因常被用于斗牛、斗熊表演中而非常有名,但它们虽然凶猛,却很少主动攻击人类,除非是饿慌了。

    乔治安娜抚摸着热沃当兽的皮毛,除了质感稍微硬了一点外,和普通的狗毛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她实在想象不出凭它能挡住猎人的子弹。

    “你不该碰它。”圣提雷尔在一旁说“它是被诅咒的。”

    乔治安娜看着他,用法语问道“你听谁说的?”

    “根据教会的调查,我也去了你的图书馆。”圣提雷尔说。

    “什么?”

    “在宗教改革末期,热沃当有一个叫皮埃尔·马尔克的农民,他得了一种怪病,发疯的时候见人就咬,清醒的时候则不断哀求祷告,但牧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圣提雷尔说“于是邻居将领主找来,他们希望能领主能解决马尔克的痛苦。”

    “你是指……”

    “杀了他,但领主没有为马尔克砍头,那是属于贵族的死法,而是将一只大口的手枪交给了儿子,由他帮马尔克解决。”圣提雷尔接着乔治安娜的话头说道“从那以后,热沃当就一直有怪物袭击人的事件。”

    “一直?”乔治安娜问。

    “你不会以为这只怪物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吃了100多人吧。”圣提雷尔笑着说“是它开始接连攻击小孩后,村民们才重视起来。”

    “为什么?”帕德玛在听了菲丽尔的翻译后问。

    “羊羔肉更好吃。”

    乔治安娜将视线转向了说话的理查德·埃奇沃斯。

    “有一群年龄10岁左右的孩子,他们结伴出去牧羊,其中的一个被怪兽袭击了,但他们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围成一圈,用牧羊棍将它赶走了,接着许多村民拿着武器围了过来,国王为了嘉奖,资助了他们之中的一个,让他去蒙彼利埃的炮兵学校学习。”夏普塔尔说。

    “但事情没有就此结束,即便在抓到了第一只怪兽并将它做成标本后,袭击还在继续,只是攻击的频率比以前要慢了很多,几个月才有一起,但大家都不认为这和怪兽有关,因为大家都看到了猎狼队带来的猎物,直到第二年春天,村民才不得不认为是怪兽再度出没了。”圣提雷尔说。

    “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在复活节弥散上,牧师数过人数,少了几个,不过他们没有立刻通知国王,而是告诉了教会,从梵蒂冈派了调查员,因为他们不那么做的话,国王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是猎狼队伪造了这个标本,带到凡尔赛来欺骗他。”圣提雷尔说。

    乔治安娜又忍不住看向了那个标本。

    “那是真的。”圣提雷尔说“但关键不是这个。”

    “什么才是关键?”帕德玛问。

    圣提雷尔竖起了三根手指“因为有3个这样的怪物,猎狼队只找到了其中的母狼和一个小狼,剩下一个负伤逃走了。”

    乔治安娜没有多惊讶。

    “这个是小狼,母狼的标本还在巴黎,但我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夫人,您相信这一切是马尔克的灵魂在诅咒吗?”圣提雷尔问。

    “为什么他要诅咒?”乔治安娜问。

    “您有没有听说过阿尔比派?”夏普塔尔问。

    “什么?”她困惑得问。

    “热沃当靠近朗格多克,我妻子的家乡,曾经阿尔比派在那里很有名。”夏普塔尔说“他们认为集体行善、反省是上天堂的途径,但他们不认可炼狱和地狱,认为那是骗人的鬼话。”

    乔治安娜不可思议极了,她一时间居然无法说出话来。

    “后来十字军将他们镇压,教派的中心也转到了朗格多克附近,那时的农民确实属于人类,不过,他们和野兽没有多大的区别,即便是教士也是收十一税的时候才找他们,直到朗格多克的工业开始兴起,这些被黑暗笼罩了上千年的农民才离开村庄,接受到了曙光,但是还是有很多儒马尔科这样的农民,因为对土地的眷恋不肯离开,甚至在热沃当兽再次作祟时,村民组织了朝圣和祈祷,希望用这个力量将它赶走。”夏普塔尔说“就像我们当初多么希望将教会赶走。”

    “我以为你是支持教务专约的。”乔治安娜看着夏普塔尔。

    “我不反对恢复秩序,但您也该知道,当第一执政恢复了教会精神领袖的地位,事情就和他原先期待的大相径庭,尤其是在重建学校方面……”

    “你想加入我和大主教的谈话吗?”乔治安娜打断了夏普塔尔。

    他没说话。

    “您不想说点什么吗?”圣提雷尔忽然问。

    乔治安娜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发现圣提雷尔问的是理查德·埃奇沃斯。

    “您指的哪个方面?”埃奇沃斯问。

    没有人接话。

    “现在你们该知道了,为什么女孩们会觉得科学很无趣。”乔治安娜在一旁说“能把这个地方装修一下吗?”

    “这样还不够好吗?”圣提雷尔问。

    “我希望,这个地方能豪华到可以举办舞会。”

    “为什么?”圣提雷尔问。

    “如果要撮合人结婚,那么就要提供一个场所,供男男女女们表现自己的机会。”

    “什么?”圣提雷尔拔高了音调。

    “您结婚了么?”乔治安娜也拔高了声音问圣提雷尔。

    后者支支吾吾,反正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我要让相亲的两个人找个地方见面,就要去社交中心这种地方,巴黎不缺这种场合,精英们想要攀上富家千金组建自己的关系网,富家千金也想推销自己,不然你们以为她们去图书馆干什么?”

    埃奇沃斯用拳头挡住嘴,咳嗽一声,掩饰嘴角的笑意。

    “也许她们真的想读点书。”圣提雷尔恼火得说。

    “哦~是么?”乔治安娜插着腰“敢打赌么?赌她们看的是不是爱情小说。”

    圣提雷尔咬着牙,似乎想掐死她。

    “我不管路易十四为什么修那么多豪华的建筑物,反正我要给未婚男女们创造寻找伴侣时约会的场所,而且以后还有家长要带小孩子来参观,你们把这个恐怖的怪物搬走。”

    “你跟我说送乌鸦头盔给于连是为了弘扬‘不惧挑战’,那么为了救同伴,几个牧羊的小孩联合起来将狼打跑呢?”埃奇沃斯笑着说。

    “没错,这种精神不值得称赞吗?”圣提雷尔立刻说。

    乔治安娜气鼓了腮帮,她觉得这帮人是跟她对着干。

    “我们去下一个展厅。”夏普塔尔说,然后其他人一起走了。

    乔治安娜本来不想跟着走,但被帕德玛和菲丽尔一人挽着一边胳膊,驾着离开了。

    至于那个可怕的标本则被留在了原地,保持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唬下一个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royal circus (五)

    布鲁塞尔市长鲁佩加入到了谈话中,他和夏普塔尔谈笑风生,丝毫感觉不到刚才那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

    “你见过爱尔兰的拉毛粉饰没有?”埃奇沃斯忽然说。

    “那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那是一种洛可可装饰风格,需要用到波特兰水泥,还有石灰粉,混合成砂浆后涂抹在墙上……”

    乔治安娜心不在焉得听着埃奇沃斯介绍所谓的装潢,脸上保持着专注的微笑。

    其实相对于自然科学馆,美术馆是更适合约会的场所,不过……

    “听起来有点像罗亚尔宫的装修风格。”乔治安娜回答道。

    “是有点像,但我们会有用到卷曲的树叶图案,看起来很自然。”

    “我想看到装饰的效果。”乔治安娜说。

    “什么?”埃奇沃斯奇怪得问。

    “找几个画家,把博物馆里的结构画好,然后再把装修完成的图画在上面。”乔治安娜解释着“这样可以方便竞标。”

    埃奇沃斯有些吃惊“不是你决定么?”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旧时代如果有人想办成什么事就找国王的情妇,我可不想变成那样。”

    “还是你对自己的品味没有信心?”帕德玛问。

    “都有吧。”乔治安娜疲惫得说“这里有没有地方可以休息一下?”

    菲丽尔立刻转身去找圣提雷尔,他领着所有人走向一个房间。

    可能博物馆还在建设中,所以这个用来给人休息的房间只放了几张咖啡桌椅,每个人向服务员点了自己想喝的饮料,乔治安娜要了一杯苏打水。

    “尝尝海盐味的苏打水怎么样?”夏普塔尔说“再加点柠檬,换一点不一样的。”

    乔治安娜没有拒绝,很快服务员就将她的海盐柠檬苏打水给端了过来,味道和以往她喝的奢华牌苏打水差别很大。

    “怎么样?”夏普塔尔笑着问。

    “真不错。”她赞赏道“这是什么牌子的?”

    “还没有取名。”夏普塔尔回答。

    “怎么回事?”

    “这是我儿子在普罗旺斯开的新的苏打水厂生产的,他发明了用海盐分解制造苏打水。”夏普塔尔说“你给它取个名字吧,乔治安娜。”

    她没有做声,这时其他人要的饮料都来了,同时,那种让人觉得不快的气氛又出现了。

    《亚眠和约》签订后,法国人并没有交换俘虏,而是让英国人将爱尔兰政治犯释放了。这些人绝大多数是联合爱尔兰协会的人,他们计划在1798年5月发动叛乱,但是主要密谋者在3月份被逮捕,其中爱德华·菲兹拉德勋爵死在了监狱里,他的死因是因为伤口感染,有一枚子弹打中了他的胳膊。

    这位将军曾经参加过美国独立战争,是爱尔兰第一代伦斯特公爵的儿子。他组建了军事议会,他手下的军官有的在拿破仑的干预下并没有被判处死刑,或是将监禁改为流放,拿破仑还接见了两个爱尔兰起义军领袖。

    他们后来以军官的身份加入了“爱尔兰军团”,除了爱尔兰人,还有不想继续留在英国皇家海军的逃兵,以及部分德意志人、普鲁士人,可以说是法国的外籍军团,军团制服的颜色是绿色和金色,代表了爱尔兰翡翠色的土地,以及爱尔兰神话传说中的金色竖琴。

    “苏打水就叫拉文德怎么样?”乔治安娜说“它代表寻找爱情。”

    帕德玛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她,其他人都笑着,没有发表评价。

    乔治安娜生气得喝了一口苏打水,可能是因为柠檬没有去籽,这苏打水喝起来有点苦涩。

    拉文德·布朗被狼人咬了,虽然那天不是月圆之夜,可是她还是发生了改变,而且“狼化”程度比比尔·韦斯莱更严重,她又是个麻瓜种。纳威收留了她,身处无依无靠情况下的拉文德又喜欢上了纳威,给了“前男友”罗恩·韦斯莱一巴掌,算是跟过去做了个了断。

    可是纳威的奶奶不会接纳拉文德,即便她反对伏地魔,尤其拉文德还是个“狼人”,就算狼人不会根据血缘传染,也很难改变人们的这种偏见。

    其实波莫纳以前也干过和拉文德差不多的事,仿佛在宣布,外面的人是多么错误,西弗勒斯已经不爱莉莉了。

    她的痴心妄想是建立在她很漂亮、是混血媚娃基础上的,如果她长得不漂亮,就算不像梅洛普那么丑陋,估计也吸引不了异性的注意力。倘若梅洛普长得好看,就算她是个女巫,老汤姆·里德尔或许都不会那么在意,甚至承认伏地魔这个私生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个梦呐。

    “不如叫赛尼怎么样?”乔治安娜说。

    “月之女神?为什么不用海神?”帕德玛问。

    “就因为它是海盐做的,所以就要取与海有关的名字么?”乔治安娜挖苦着“我们刚才说了牧羊人的故事,这世上有千万个牧羊人,神话里的女赛尼因为看到了牧羊人俊美的睡姿而爱上了他,我不认同这一点,我更喜欢那几个为了保护同伴,和狼搏斗小牧羊人。”

    “但爱情可不是看谁的工作更称职。”埃奇沃斯说。

    “如果爱情可以因为外貌而盲目,为什么不能因为别的原因而盲目呢?”

    “听起来您好像在贬低赛尼。”鲁佩说。

    “不!”乔治安娜焦虑得说“我想说的是,赛尼的选择……”

    “我喜欢这个名字。”夏普塔尔说“相比外在,您是否更注重内在的品质。”

    “但我想大多数人都明白不了这一点。”鲁佩说“尤其你还用了这么精美的包装。”

    “如果用普通的容器,成本会降一点……”

    “但这样就达不到‘奢华’的标准了。”鲁佩又说。

    夏普塔尔一副牙疼的样子。

    “你们觉得是喝淡水还是盐水解渴?”乔治安娜问。

    “当然是淡水。”圣提雷尔说。

    “要是我告诉你,夏天的时候喝盐水更解渴呢?”乔治安娜问“我说的盐水不是海水,而是……”

    “矛盾。”埃奇沃斯说。

    “没错,就是这样。”乔治安娜焦虑得说。

    “我还是觉得普通人不能理解这一点,而且我觉得他们更喜欢漂亮的瓶子,这样才有那种梦幻的感觉。”鲁佩说。

    “谁说普通人不能理解!”帕德玛阴沉着脸说。

    “我想来一杯。”鲁佩对服务员说。

    “我也一样。”埃奇沃斯说。

    “给我们几个杯子和柠檬,再拿几瓶苏打水过来。”圣提雷尔对服务员说。

    “就像龙舌兰。”乔治安娜摇摇摆摆,坐在椅子上兴奋得说“舔一口盐才好喝……”

    “你喝的是水,不是酒。”帕德玛打断了她的那股高兴劲“你怎么和特里劳尼教授一样。”

    乔治安娜拿起苏打水喝了一口,没有理会帕德玛。

    她才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第一百二十五章 royal circus (六)

    在梅赫伦乔治安娜几乎没有看到多少路灯,相比之下布鲁塞尔街上造型华丽的路灯就随处可见,这些都是太阳王路易十四带来的。

    巴黎是个不夜城,但并不是所有的欧洲城市都像巴黎那样有丰富的夜生活,绝大多数人天一黑就会回家休息,可是盗贼却会在这个时候出来,80%的犯罪都是晚上。

    太阳王认为只要有了路灯照亮了街道就能减少犯罪和意外,而且可以方便人们晚上出门,在路灯下散步。

    可是维护路灯的费用太高了,不只是鲸鱼油,还有点灯人的工资等。布鲁塞尔也很想安装巴黎新装的煤气灯,将现有的路灯进行改造。不过现在遇到了一个问题,那位德国的温莎先生与索霍就专利的问题争执不下,尽管沙勒罗瓦有瓦斯和煤,布鲁塞尔也有自己的铁厂,可以轻易仿制出煤气灯,他们也不敢擅自铺设,毕竟在此之前鲍文斯已经偷取了英国纺织机的设备。

    除了鲍文斯,还有一个叫詹姆斯·纳珀·坦蒂的爱尔兰政治家,他是爱尔兰的炮兵指挥官,同样参加过美国独立战争,他是联合爱尔兰协会的组织者,1793年他就开始流亡了,他首先去的费城,然后前往巴黎,在督政府的帮助下成了将军,并支持他组建抵抗组织反抗英国。

    1798年的时候他打算参与回爱尔兰,不过还没到爱尔兰本土他就放弃冒险了,辗转从汉堡回巴黎的时候被捕,接着汉堡人将他移交给了英国人,英国人又将他在爱尔兰审判,他被判处了死刑,然而在波拿巴的要求下他被无条件释放,现在在法国波尔多生活。

    本来在安特卫普已经有一些法国流亡贵族臣服了,如果约瑟芬在,他们可以在餐桌、舞会上向约瑟芬提出某些要求,重新获得原来的官职、封地或者是住宅,就像阿伦贝格公爵那样。

    现在他们不少人的前程还悬而未决,又出现了刺杀这档子事,更觉得回巴黎的路曲折。

    夏多布里昂中学毕业后去美国,回国后担当过路易十六的游猎随侍,见证过巴士底狱被攻陷。一开始他同情革命,1790年废除了贵族的所有特权后他又改变了态度,当他所在的军团投票加入革命后,他选择了辞职,靠着父亲留下的一笔遗产到了美国。

    他见过乔治·华盛顿,也骑马看过北美的壮丽景色,在尼亚加拉瀑布边夜宿在大地母亲的怀里,写下了《美洲之旅》,歌颂印第安人是“伊甸园”的主人。

    但是第二天他沿着湍急的大河,想要看看下游一处瀑布的奇景时不小心摔断了胳膊,幸亏遇到了一个印第安人,他救了夏多布里昂,这让夏多布里昂能活着回国,并且写下《阿达拉》。

    经过丰塔纳的介绍,夏多布里昂认识了拿破仑,而且丰塔纳也愿意保护这位年轻流亡贵族的安全。这次带着丰塔纳到比利时当副官也有这个原因,夏多布里昂流亡期间曾在布鲁塞尔呆过,有一次在舞会上,丰塔纳问比利时人有没有看过《阿达拉》这本书,很多人都不知道。

    因为这本爱情小说,夏多布里昂现在是巴黎女性的偶像,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地步。然后丰塔纳就随手拿了一本,让布鲁塞尔的印刷商翻印,当时埃奇沃斯也在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爱尔兰的翻印业了。

    前几年爱尔兰的翻印业务做的很红火,突然之间好像没听到有消息了,当时埃奇沃斯含糊了过去,接着就不怎么去舞会了。

    他避而不谈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打听,后来人们才知道许多爱尔兰的印刷工人和出版商去了费城和英国。

    随着新闻出版和机构对廉价文字的需求增加,印刷也从昔日的高不可攀,逐渐走向低端。本来爱尔兰的翻印业务不赚钱,随着纸张税的增加,这买卖也就更加做不下去了,原创小说都在伦敦出版。换个说法,就是爱尔兰的图书贸易也崩溃了。

    以前詹姆·波特就说过,规矩是给普通人订的,像他这样的出身,就算不从霍格沃茨毕业,中途开除也不会多担心生计的问题,所以他才会和西里斯在学校里为所欲为,他们那个“阶级”的人就是如此。

    等莉莉和西弗勒斯分道扬镳后,她也没有立刻接受詹姆·波特,毕竟莉莉不是她一个寝室的玛丽。

    如果不是詹姆·波特改了,并且离开了原本的社交圈,他和莉莉也很难走在一起。在这段关系中莉莉占据主动权,尽管这样做会让詹姆成为一个“居家男人”。

    这一点她和佩妮挺像的,费农下班后就回家很少在外面,而且就他那样的体型也没剩下多少吸引力了。

    她不想评价莉莉,那会让她自己显得很丑陋。可能因为她自己也是女人,所以才不受别的女性的魅力影响,就比如让整个英国上流社会的男子晕头转向的琪亚拉,她带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语在乔治安娜听起来和波拿巴带着科西嘉口音的法语一样别扭。

    她很喜欢西弗勒斯的嗓音,经过练习已经是完美的“女王口音”了,几乎听不出他老家科克沃斯的腔调。

    这一切都发生在毕业后,他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个捧着黄油啤酒,嘴唇上还有泡沫的“学弟”了。

    她的脑子有时会很不清醒,也亏埃奇沃斯能听懂她刚才说的话要表达的意思。其实鲁佩说得不错,他是做慈善的,接触过平民,他们对于直观的“奢华”更有概念,什么月神呐、梦呐对他们来说就像精神错乱一样。

    夏多布里昂在《阿达拉》里写道:爱情是一场酩酊大醉。

    人喝醉了,真的会变得大胆,将平时不敢说的真心话说出口么?

    夏普塔尔去年圣诞节闹了一个丑闻,他写给一个歌剧女明星的情书被报纸曝光了,如果是放在英国,他的政治前途会就此毁了。

    当时乔治安娜因为某个原因在他家“做客”,她亲眼看到了他妻子的反应,不能说是无动于衷,却也不像某些平民夫妇摔盘子、扔家具的地步。那个洛可可风格的舒瓦瑟尔侯爵府邸优雅奢华,但冷冰冰的。

    她知道夏普塔尔反对特许证,认为这有碍公平竞争,不论他现在是为了儿子的事业,还是出于别的目的,乔治安娜都打算通知玛蒂尔达加上一个苏打水供应商,毕竟约瑟芬只喝矿泉水,至少他们在自己家里烦心事一堆的时候收容了她这个无家可归者。

    如果有天拿破仑倒了,她要何去何从呢?

    只要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她就没有“争宠”的心,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拿破仑不倒,至少落到“历史”的结局。

    她想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成为“祸害”。

    就在他们在休息区聊天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慌慌张张得跑了进来,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敢走近,于是鲁佩站起来了。

    所有人看着他和那个年轻人谈话,乔治安娜则不动声色得喝苏打水。

    埃奇沃斯和圣提雷尔一起看着乔治安娜和镇静自若的夏普塔尔,都没做声,过了没多久,鲁佩回来了,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表情却看起来有些阴沉。

    “出什么事了?”乔治安娜关切得问。

    “没什么。”鲁佩微笑着说“只是一点小事。”

    没人好奇问出了什么“小事”,乔治安娜站了起来,继续参观博物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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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