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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九章 “木头人”(四)

    在斯拉夫童话故事中,司掌死亡与寒冬的女神名叫莫拉纳,她是雷神佩纶的第十个孩子,她的形象通常是一位手持镰刀的少女。

    在漫长而极寒的冬天,饥饿和寒冷会带来死亡,甚至连莫拉纳本人也会在冬天结束时死亡。但这并不代表着一切终结,她会重生成为春天和生命的女神韦斯纳,年复一年,不曾改变。

    她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雅里落,在他们出生在二月的最后一个晚上,雅里洛被北冥界之神维列斯偷走了。冥界位于大海的对面,那里有永恒的春天和潮湿的草原,雅里洛在那里长大,并守卫着养父的牛。

    但是每年夏至的时候,他会遇到自己的双生姐姐莫拉纳,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坠入爱河并结婚。然而在收获季之后,雅里洛会因对妻子不忠,而被莫拉纳杀死,此时寒冷的冬天也来了,在冬末,莫拉纳也会死去,第二年她和雅里洛都会重生,并重新上演去年发生过的事。

    波莫纳在夏至的那天去了4楼走廊,那里的镜子没有跟以前夏至时发生变化,似乎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接着她翻看了1752年的日历,那一年的夏至并不是满月,一切的迹象都在显示,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那天站在门外的三个人,巴纳比本身就有对黑魔法免疫的天赋,西弗勒斯带着振奋药剂,波莫纳什么都没有带,又加上她本身是感应型的天赋,所以反应比他们两个都大。

    至少这是阿不思给她的解释,然后在病床边,他给她说了关于冬日女神的故事,她和媚娃一样会惩罚不忠诚的丈夫。

    这似乎是她的触发点,只要碰上这种问题她就会特别愤怒、暴躁。

    森林巨怪不像山地巨怪那么易怒,他们在森林里种了一片巴伯块茎田,作为他们的粮食。原本这块田在边界之外,随着巨怪们开垦得越来越多,逐渐侵占了马人的领土,于是马人向魔法部反映了这个问题。

    魔法部有一个“笑话”,谁被分到马人办公室,谁的事业基本上就玩完了,有一个叫普利亚·摩尔(puliamole)的女性职员负责这件事,她沉浸在自怨自哀中,几乎做不了什么。于是马人就趁着这次霍格沃茨对巨怪进行训练的机会,“义务”来训练巨怪们,并教巨怪们如何遵守规矩,不要越过边界。

    波莫纳把这件事交给了巴纳比、本和利兹,让他们在格拉普兰的陪伴下“充分锻炼一下”,只要能少在城堡里呆着,就不要在城堡里呆着。

    人又不像制造时有残缺的木偶,可以扔进火里销毁。拉梅里只能将儿子除名,却并不能将他塞回老婆的肚子里重来过。准入之书上没有保罗的名字,却不代表他去了布斯巴顿,以他父亲那么富有,估计请得起家庭教师,谁知道他师从何人呢?

    在那本消遣用的书里,最后村民们开会协商,将赖斯的城堡给铲平了,那块土壤被诅咒过了,果树都无法成活,所谓的“中间地带”并不是人为的。

    如果铲平了还不能让村庄恢复往日的宁静,那他们就全部迁走,就像许许多多的布列塔尼人一样,到大城市去工作。

    在村民们有所行动前,国王派来了一位捕猎高手,与村里人一起围剿山中的野兽。故事进展到这里变成了围猎热沃当兽类似的情节,虽然精彩,却是虚构的。

    做一个“铁娘子”是很难的,职场要面对很多竞争和压力,她不由自主地担心自己要是没有留校,前往魔法部工作的话,自己的下场可能和普利亚差不多。

    “那个该死的钥匙在哪儿?”波莫纳痛苦地自言自语着,想破头也找不到线索。

    这时她听到了一串“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发出声音的是海格,他的腰上有一大串钥匙。

    “这是当然!”波莫纳抱怨着,朝着海格走去。

    还有谁比钥匙管理员更懂钥匙呢?

    就在她朝着海格走去的时候,一群学生挡住了她的路,他们正在追逐一个上了发条的人偶。

    “快拦住它!”一个男生大喊着,结果他这样一喊反而让挡在前面的人都闪开了。

    波莫纳看了眼海格,又看了眼那个失控的人偶,最终觉得了先去查看人偶,毕竟海格又跑不了,他肯定会回林边小屋的。

    “我要削减你们的经费。”波莫纳一边跑一边说,现在城堡里有一个可怕的木偶难道还不够吗?

    在穿过吊桥后她来到了主堡,皮皮鬼“专属的卫生间”……

    “好耶~~~”

    皮皮鬼从那个卫生间冲了出来,带着一身的水。

    “我刚才在马桶里游泳,尤普拉西娅·摩尔说我可以畅游其中!”

    男孩们听到皮皮鬼这么说,有多远跑多远,谁都不想马桶里的水粘在自己的身上,自然那个发了疯的玩偶也没人去管了。

    “拦住它!”波莫纳大喊,从腋下的杖套里取出了魔杖。

    一道蓝色的光忽然击中了它,接着浑身漆黑的斯内普从墙角走了出来,用皮鞋拨拉着一动不动的玩偶。

    男孩们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虽然这个玩偶应该是他们俱乐部的物品。

    “谢谢你了,西弗勒斯。”波莫纳气喘吁吁地说“多亏你阻止了它。”

    斯内普抬起头,看着那些男孩们。

    “你们是木偶俱乐部的?”他慢悠悠地问。

    “不,我们是机械俱乐部的。”一个男孩说。

    “不是机械俱乐部。”另一个男孩纠正道“我们是魔法器械俱乐部的。”

    “你们做这个木偶的目的是什么?”斯内普问。

    “只是尝试一下发条系统。”一个男孩说。

    “它怎么坏的?”斯内普问。

    所有人面面相觑。

    “这个没收。”斯内普冷冰冰地说。

    “哦~”俱乐部成员抱怨出声。

    “你们还有吗?”斯内普问。

    “这是我们制作的第一个。”俱乐部成员哀悼着地上的木偶。

    “你们可真有闲心,马上要考试了还在玩玩具。”斯内普恶劣地说。

    “这不是玩具,是机械。”男孩说。

    “你们先走吧。”波莫纳对俱乐部的成员说,又看向其他看热闹的人“全部都回去!”

    等所有人都散了,波莫纳才看着地上的玩偶。

    “你刚才用的什么咒语?”波莫纳问。

    “全身束缚咒,只是突然灵机一动,你在吗?保罗。”斯内普看着木偶说。

    原本躺在地上的木偶忽然坐直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玩偶的表情有些狰狞。

    “在找你的‘玩伴’吗?”斯内普问。

    玩偶在地上转了一个圈。

    “他们不在城堡里。”斯内普说“他们到禁林处理巨怪和马人之间的问题了。”

    玩偶在地上转来转去,即使是玩偶的样子,波莫纳也能感觉到它的暴躁。

    这时她想起了皮皮鬼,正是因为皮皮鬼暴走,城堡不得不疏散三天,为了让皮皮鬼恢复常态,当时的校长尤普拉西娅·摩尔才与皮皮鬼签订协议,允许他每个星期可以在一楼的男生卫生间“游泳”。

    “当心他暴走。”波莫纳在斯内普的耳边提醒着。

    “你喜欢你的‘玩伴’吗?”斯内普问。

    木偶停了下来。

    “你担不担心他们受伤?”斯内普又问。

    ‘你什么意思?’波莫纳听到一个耳语一样的声音说。

    “他问你什么意思?”波莫纳说。

    斯内普怪异地看着她。

    波莫纳指着地上的人形玩偶。

    “你不是他们周围唯一的危险。”斯内普笑着对它说“你注意到了吗?”

    ‘是什么?’还是那个声音问。

    波莫纳连忙把那句话说给斯内普听。

    “时机还不成熟,提前告诉你反而会坏事。”斯内普说。

    ‘我谁也不会告诉的。’

    “我不相信你。”斯内普笑着说。

    ‘我要怎么得到你的信任?’

    “什么都别问,安静地等待,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斯内普说。

    然后沉默了。

    “他是不是走了?”波莫纳问。

    斯内普拿出魔杖,将木偶烧成了灰。

    接着他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八十章 “木头人”(五)

    虽然很多人都不记得,但费尔奇也是有生日的。他经常没收学生们的东西,学生们不会就这么甘心被他收走,会想方设法将被没收的东西偷回来。

    于是形成了你没收、我偷回、你再没收、我再偷回的拉锯战,西弗勒斯送给了他一个可以用来防盗的羽毛笔,只要有人试图偷走那些没收的东西,羽毛笔就会用尖锐的笔尖去戳那些贼。

    费尔奇很喜欢这个礼物,也对送给他这份礼物的西弗勒斯忠心耿耿。当然作为同样热爱学校秩序的人,费尔奇经常将自己巡逻时发现的事情报告给西弗勒斯。

    对于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还是有很多人尊重的,其实大家都知道目前他们要防御的并不是城堡外面的魔法生物,这位族谱学者也不擅长对付神奇动物。

    但他秉持着比赛公平的原则,包括对斯莱特林一视同仁,而且他还能准确背出对方的族谱,这一点甚至比偏袒斯莱特林,而且特别针对格兰芬多的院长还要得他们的心。

    这涉及一段古老而悠久的历史和法律,成为国王的附庸后是可以享受一定特权的,魔法部传唤贵族他们可以以此为理由,拒绝去庭审,尤其是一些家族甚至可以追溯到皇室血脉,这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一旦进入我们的世界,就要遵守我们的法律”是完全不一样的观念。他们动不动就说我的祖先是谁,换个逻辑就是“我拒绝和平民一样接受审讯”,追究原因是他家祖上对这个国家和历史做了多大的贡献,连给德拉科当跟班的高尔的家族在200年前都是伯爵。

    这些家族在古灵阁往往都有家族金库,卡特在妖精办公室里不只是和妖精沟通,还和他们打交道,久而久之也就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人了。

    自从放弃了在学校里寻找图茨的药水配方后,卡特将目标转到了别的方向,他开始关心起本库伯,如果本不想回休息室,可以到他的办公室完成作业。

    这本来没有什么,本在做作业的时候,卡特会和费力维等人在隔壁研究巨怪盔甲,两人各做各的毫不相干。问题是夏至前夜的那次抓捕之后,卡特变得急躁起来,一直在问有关巴纳比的问题。

    塞西尔和他所在的小队因为这次功劳,可以休一段时间的假期,暂时可以不用从事那么高危的工作了。他还很年轻,即是巴纳比的监护人,也是李家族的继承人。

    这些家族阴谋的戏码暂时不提,卡特很想知道巴纳比在要塞里发现了什么,他们最近关于地图还有别的发现没有。

    虽然desire和eager都代表渴求,eager更侧重于急于求成,desire则侧重于欲望,卡特表现的就是前者,本觉得自己面对一只饥饿的狮子,于是不再去卡特那里做作业了。

    等期末考试完,巴纳比就要离开学校了,他下学年还来不来都是个问题,因为西弗勒斯故意告诉“好朋友”卡特,巴纳比想退学的事。

    “他有很多忠诚的小眼线,我不知道他知道什么。”西弗勒斯说“所以我们只能等他采取行动,再随机应变,这是阿不思的主意。”

    波莫纳并没有认真听,她想靠在他的胸口,哪怕什么都不干都行。

    白天的天文课教室没什么人,却是可以欣赏风景的好地方,远处的夕阳将一切染成瑰丽的颜色。

    “你在听吗?”他耐着性子问。

    “还有别的?”她心不在焉得问。

    接着他又说起了那个倒霉的马人办公室职员普利亚·摩尔的情报,普利亚本来是神秘事物司的缄默人,按照魔法部的规定,每个缄默人都会领取一把万能钥匙(skeletonkey),这把钥匙虽然是“万能”的,却只能打开缄默人所负责领域的门。它非常重要,一旦落到不该拥有它的人手里,就会非常糟糕,而普利亚正巧弄丢了属于她的那把钥匙,于是就到了马人办公室了。

    普利亚摩尔的祖先就是那位与皮皮鬼签下了协议的女校长摩尔,在她任职期间曾创造了巧妙钥匙(daedaliankye),它每隔几年就会出现,目的是保护霍格沃茨有些柜子。如果追逐这些巧妙钥匙,并用它打开对应的柜门,则会获得奖励,有时是巧克力蛙,有时则是魔法物品。

    巧妙钥匙是给孩子们的探险游戏,帮助普利亚寻找万能钥匙则是迫在眉睫的。

    “普利亚在哪个部门工作?”波莫纳问。

    “她没说,怎么说她也是缄默人。”西弗勒斯说。

    她什么都想不了了。

    斯内普长相真没什么好看的,可是他的声音很好听,她想听他说话,但他却看着她笑着,什么话都不说了。

    “关于暑假。”他轻柔得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她想起了自己的龙粪研究。

    但她觉得现在最好别提这个。

    “你想去听古怪女巫的演唱会?”他问。

    “不,那是年轻人才喜欢的。”她矢口说。

    他弯下了腰,脸凑近了看着她。

    “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骑着扫帚抓蜻蜓。”波莫纳说“它是不错的药材。”

    “药材你可以买。”他不解风情得说。

    “但商店里可买不到黑湖的风景。”波莫纳说“你还骑飞天扫帚吗?”

    他没有回答。

    她估计他又在想他青春期时,骑着扫帚在莉莉面前的样子了。

    “我有别的计划。”他笑着说“你的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了?”

    “什么研究?”波莫纳问。

    “龙粪肥料。”他无奈地说。

    她算计了一下,这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所以她说出自己的意见应该不会扫兴。

    “正是为了研究,我才要抓蜻蜓,你要帮我吗?”波莫纳问。

    他凑近了她,用大鼻子在她身上嗅闻了一阵。

    “闻起来不像大粪。”

    她气地揍了他一拳。

    “所以,和平终于到来了,对吗?”他看着窗外的风景说。

    “并不完全是,还有一些危机要处理。”波莫纳说。

    他看起来有些扫兴。

    “我们现在下去吃法怎么样?”波莫纳问。

    “我不饿。”他冷淡地说。

    她从绒布口袋里拿了一块小蛋糕。

    “是你说的不饿的。”她得意地说,想要独吞小蛋糕。

    “我想尝尝什么味。”他笑着说。

    波莫纳分了一小半给他。

    因为那本消遣的书里范海辛说的话,波莫纳决定以后自己的口袋里永远都要装着食物,这样她才会问它们问题。

    他们一直呆到天色变暗,上天文课的人要来为止,然后沿着楼梯往下走。

    “再见!”她冲他挥手。

    “别忘了双面镜。”他提醒着。

    “但我想睡觉了。”她疲惫地说。

    “你干了什么?”他面色不好得说。

    “好吧。”她妥协得说“但你也不可以熬魔药。”

    “成交。”他迅速而果断得说,接着回地牢了。

    “他不是个寡言的人么?”她嘀咕着,也回地窖去了。

    路上她遇到了费尔奇的猫,它正盯着半空看,像是在找飞舞的蝴蝶。

    它总算看着像正常猫咪了。

    波莫纳庆幸得想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第八十一章 “木头人”(六)

    在蜜蜂的寓言上是这样写的:当我们维持着警戒状态,因而捍卫自己的尊严,我们双唇紧闭,下颚收紧,嘴部肌肉微微收缩。如果带着这种状态来到另一个房间,见到一位温柔可亲、举止端庄的年轻女士,那么还没等你意识到,你的表情就马上会难以置信地有所改变,换做另一种状态了。

    相较于刚才,严厉的因子褪去了几分,更添了几分温柔。如果没有目的地注视前方,会让面部放松,呈现出十分近似自然的状态。

    婴儿还没有拥有智力,头脑还处在模糊状态时,其面部肌肉是非常放松的,嘴唇也处于放松状态。人一旦老去,智力减弱,这些现象会重新出现,除此之外在大部分痴呆者脸上也能看到这一现象。因此一个人的行为如果特别笨拙,或者就像先天的傻瓜,我们就说他“止不住口水”。

    世上最容易让人恼火的是呆子,最不易被骄傲掌握的也呆子。

    鲁迪已经被巨怪们折磨到没有脾气了,现在还要加上巴纳比和本,他们充分理解了巴拿巴教巨怪跳芭蕾的难度。

    利兹并没有完全参与,她接受了学校的提案,打算从事角驮兽野化工作,波莫纳将以前读书时弗兰克给她施展了空间扩展咒的斜挎包给了利兹。

    在斯卡曼德的时代,手里提着行李箱看起来并不奇怪,但是在如今这个时代,再提着行李箱走在街上就会让人侧目了。

    利兹在编织俱乐部将那个斜挎包改成了她自己喜欢的样式,再送了波莫纳一个绒布包。

    它看起来没有任何装饰,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到一些暗纹,有时是神奇动物,有时是植物的花纹。因为使用了魔法,它们都是动态的。

    等完成这一切,利兹准备将斯卡曼德放在山区放养繁育的角驮兽转移到更偏僻的一处海岸,那里不仅更宽敞,而且还没有巨怪和盗猎者,魔法部神奇动物保护司处理起来也更方便。这既是她七年级的实习内容,也是她未来可能会从事的工作。

    查理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升上三年级后凯特尔伯恩就不让他们训练燕尾狗钻火圈了,刺佬儿爱吃野生雏菊,药剂师们经常为了保护他们苗圃里的雏菊将刺佬赶走,或者是对它们用昏迷咒,这样并不会对这种生物造成永久伤害。

    但换个角度来看,刺佬儿也可以将野生雏菊从缤纷多彩的野花中找到并收集,只要他们能忍住不吃掉它。麻瓜训练狗和猪寻找松露也是一样的,更何况刺佬儿还会说人话,前提是他要听人类说的。

    只要他心情不好就会乱发脾气,这也是查理他们需要控制的,虽然刺佬儿的刺不像火龙的火焰那么危险,扎在身上还是很痛的。

    比尔像一个正常的五年级一样在图书馆准备owls考试,在古怪姐妹门票售磬后,“聪明药”又荣登黑市的销售冠军,同样的,医疗翼又忙碌起来了。

    “如果我再发现你乱吃药,奥格斯先生,我会把毒芹直接灌进你的喉咙!”

    在又替一个中毒的学生解毒后,斯内普对病床上的病人阴森得威胁着。

    “你放心,喝了毒药你不一定死,剂量不足的话,你只是昏迷不醒。”赫尔伯特·斯普林笑咪咪地补充道。

    “救命。”奥格斯悲惨地哀嚎着,但是连庞弗雷夫人都不同情他,这是他这个月第二次住院了。

    等治疗了这个病人后,斯内普和斯普林离开了医疗翼,他们还要配置下一种魔药,治疗另外一个病人。

    波莫纳觉得霍格沃茨的医疗翼替圣芒戈减轻了很多负担,要是每个病人都送去圣芒戈医院,他们肯定很震惊,居然有那么多人需要救治,恐怕要和麻瓜医院一样专门开一个“儿科”。

    其实儿科比成年人更难治,他们的血管和神经更细,并且因为体重和身高变化,剂量也要进行调整。

    然后就不得不提起暑假作业的问题,大人当然不需要再做暑假作业了,小孩子却必须继续被它折磨。

    波莫纳的暑假作业很简单,只要交一盆活着的植物就行了,附带一份成长日记,这个也很好弄,照着丽痕书店里售卖的植物简介,瞎编就可以了,反正她也不会看。

    斯内普就自讨苦吃,他让一群二年级的小孩写关于缩身药水的论文。这是三年级他们要上课的内容,其实也算是预习了。

    不过斯拉格霍恩只需要学生按照操作步骤,把药剂做出来就行了。

    如果他和齐格蒙特巴奇处于一个时代,波莫纳觉得他们至少是水火不容。在齐格蒙特巴奇写入了教材里的缩身水配方中,有毒芹这种药,斯内普将那个配方不仅改得面目全非,还把毒芹给删除了。

    巴奇说摇匀了老鼠脾脏后加入坩埚,斯内普说摇匀了皱缩无花果汁液后加入坩埚;巴奇说加入4滴水蛭汁液,斯内普说加5滴。

    最离谱的是巴奇说要在魔药结束配置的时候挥舞魔杖,对药剂用缩身咒,斯内普说那是“流口水的傻瓜才干的”,也将这个步骤给删除了。

    经过实验对比,用两种方式酿造的缩身水并没有什么差别,魔法部也认为没有必要为此改教材,这导致斯内普的脾气更暴躁了。

    这两种酿造方式有什么区别?这就是二年级的暑假作业,波莫纳觉得还不如让他们和以前一样,交一瓶食肉鼻涕虫杀虫剂。

    缩身水里有一种药材名叫卡特彼勒(caterpillar),这个词指的是蝴蝶或蛾子的幼虫形态,同时也是一家美国挖掘机公司的名字。

    其实发财的机会很多,美国和日本最近才签订了《广场协议》,日本在战后快速发展起来,很快成了美国的竞争对手,卡特彼勒的竞争对手正好是日本的小松公司。

    因为效益问题,卡特彼勒不得不裁员,当时很多美国制造商和卡特彼勒的老板想得一样,只要日元升值,那么美国商品的竞争力就会倍增,于是他们集体游说白宫。

    正巧日本也有这方面的打算,随着日本在经济、政治方面的影响力提高,国内一片繁荣景象,日元升值似乎更能体现其国际地位。

    其他人波莫纳不晓得,但她知道卢修斯马尔福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赚了一大笔钱,几乎将上一次战争损失都补回来了,他还打算拉着斯内普一起赚。

    德拉科马尔福的洗礼让好友们聚在一起,私募基金就是这样将个人微末的力量团结起来,形成更大的力量。但斯内普只买了扫帚公司的股票,好像他将与麻瓜世界的一切都切断了,即使有赚钱的机会都不要。

    有人觉得他故作清高,也有人觉得他小心谨慎,要不然他也不会从神秘人卷起的狂潮中全身而退,现在还成了霍格沃茨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和院长。

    楼阁不是半空中开始修的,需要夯实的基础,现在他在霍格沃茨立住了脚跟,接下去该思考“未来”的问题了,这些是身在阿兹卡班、失去自由的人无法去想的。

    在魔药教室走廊上,有一个莱西娅·凯因的女巫肖像画,她在生前是一个魔药分类学家,她最得意的成就是将蚂蝗汁液和惊蝗汁液进行了区分,只要有小巫师愿意停下听,她就跟对方说。

    蚂蝗和惊蝗实际上是一样东西,如果一定要区别就是平静的蚂蝗和受惊的蚂蝗,平静的蚂蝗汁液被更广泛地应用于魔药中,惊蝗汁液则用于竖发药水这种恶作剧的魔药。

    竖发药水没什么作用,只是上头发如电击一样立起来,其中要用到比利韦格蜇针,鳗鱼的眼睛和豪猪刺,即便是干的比利韦格蜇针也会造成眩晕,碾碎鳗鱼眼睛的时候它还会持续放电,“豪猪刺必须将坩埚给挪开后再加”。

    它具有一定危险,效果又很有趣,很适合一些恶作剧玩家。

    以前西里斯经常听莱西娅说话,甚至想过将莱西娅的肖像画从魔药走廊拿到别的地方去,但莱西娅却坚持留在魔药走廊上,尽管她并没有发明任何魔药。

    上次被袭击的挖野生曼德拉草的村民,其实还是因为巫师相信野生的比家养的更好,愿意花更多的钱购买,在野外惊慌中生存下来的动植物,比安逸度日的家养动植物更有力量。有人愿意买就有人愿意去采摘,结果那个村民在平日常去的地方经历了死里逃生。

    他很多年都没有战斗过了,差不多都忘了,幸好他还记得“平安镇守”。只要他在防御魔法里不动,狼人就察觉不到他。

    当初西里斯布莱克作为赤胆忠心咒的守秘人,这个咒语也保护了波特一家,让戈德里克山谷的别墅变成无形的、无法描绘的、隔音的、完全隐藏一个人,让别人无法找到他,除非保密人愿意给出他的位置。

    波莫纳还是不相信,以忠心的狗为阿尼玛格斯的布莱克会出卖朋友。

    “波莫纳。”

    她听到斯内普的声音,拿出了口袋里的双面镜。

    “你有没有事?”他问。

    “期末考试完了,owls考试不是我监考。”波莫纳说。

    “有空还是没空?”他冷冰冰地问。

    “有。”波莫纳说。

    “在学校门口等我。”

    “好啊。”她有些雀跃地说。

    “不是约会。”他用一种怪异的语气说,接着将双面镜倒扣过去了。

    “我知道不是!”她生气地说,将双面镜放回了绒布包,离开了医疗翼。

第八十二章 “木头人”(七)

    由于齐格蒙特巴奇在魔药之书上写明了,要取皱缩无花果的汁液,霍格沃茨才种了一颗无花果树。

    这主要是为了应付魔药大师们的吹毛求疵,毕竟不论是进口的还是处理过的无花果果实都不“新鲜”了。

    因为它并不像驭心梅那么稀有,每年收获完之后还有剩余的无花果分给厨房,以及参与收获的人吃。

    “谢谢。”莉莉接过了波莫纳递给她的无花果,习惯性地把无花果的皮给剥了。

    “这个只吃果汁的。”波莫纳说。

    莉莉“啊呜”就是一口。

    “我觉得有果肉也很不错。”莉莉一边说一边点头“你也试试,戈尔贡。”

    波莫纳接过了莉莉递过来的“水果”,发觉连果肉一起吃果然也很好吃。

    “为什么我没有早发现呢?”波莫纳嘀咕着,又吃了一口无花果。

    “这是麻瓜的吃法,你那是巫师的吃法。”莉莉说,接着看着西弗“你怎么不吃啊?”

    还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西弗勒斯老气横秋地皱紧了眉,似乎陷入了沉思,连莉莉将他的那份无花果吃掉了都没有察觉到。

    “哦,你怎么能这样。”波莫纳压低了声音谴责莉莉。

    莉莉完全不以为意“我们再去摘几个吧。”

    波莫纳看了眼满树的无花果,觉得再摘两个也没影响,于是和莉莉走了,就剩下西弗勒斯一个人还在那里想。

    “呆子。”莉莉看着西弗说。

    “詹姆波特也很呆。”波莫纳说“魁地奇呆子。”

    “西里斯布莱克呢?”莉莉问。

    波莫纳想了想“他是恶作剧呆子。”

    莉莉笑了起来。

    波莫纳也笑了。

    虽然现在回忆起来,她们俩相视而笑的样子也很傻。

    波莫纳喝了一口峡谷水,意识从霍格沃茨温室来到了破釜酒吧,退休后的斯拉格霍恩经常在这里出现,并且高谈阔论。

    “就这样,她碾碎了瞌睡豆。”斯拉格霍恩一边说一边向周围人比划“我对她说,‘梅林的胡子,谁教你这么做的’,接着莉莉回答‘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想这是她谦虚的说法,她总是很谦虚,尽管她有很高的魔药天分,她是那天唯一完成了生死水的学生。”

    “敬莉莉。”一个老巫师说,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还有哈利波特。”另一个女巫说。

    然后一群人又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斯拉格霍恩又白喝了一杯酒,尽管以霍格沃茨给他的退休金,他本来不愁吃穿。

    但要是他还在继续研究魔药的话,就恐怕有点周转不灵了,毕竟他不能像在学校里一样,想要什么材料都有人提供。

    “你怎么不卖鸡尾酒,汤姆。”波莫纳对破釜酒吧的老板兼酒保说。

    汤姆冷冷地擦着吧台,不像别的酒保那样和客人聊天。

    波莫纳不以为意,继续喝自己的峡谷水。

    在放下杯子的时候,她不由得感叹。

    在来破釜酒吧之前,他们去了一趟戈德里克山谷,既是已经距离雕像揭幕过去半年多了,还是有不人来吊唁波特一家,当西弗勒斯站在雕塑旁的时候,就有一个退休傲罗。

    他认出了斯内普,却没有像某些人那样对斯内普充满敌意。

    “年轻人”,他是这么称呼斯内普的,好像他并不是罪大恶极的罪犯,而是个误入歧途的晚辈。

    “你的运气真不错,能活到和平到来。”老傲罗说“好好珍惜吧。”

    但斯内普却不喜欢老傲罗的那个口气,并没有在雕塑边久呆,而是转身去了墓园。

    波莫纳觉得他恐怕想和莉莉独处一阵,便没有跟着去。

    她和老傲罗聊起了雕塑家雕刻的莉莉,这和波莫纳认识的莉莉根本就不像。

    “很多人都和他给我们的印象不同。”老傲罗说“我以为西里斯布莱克是布莱克家的异类,但康纳利福吉却在那天,看到他在波特家的废墟狂笑。”

    波莫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老傲罗却说这是他亲耳听到的,当时福吉还是魔法部灾难司的副司长,他作为证人站在威森加莫和魔法部司长巴蒂克劳奇的面前。

    波莫纳又喝了一口峡谷水,她不知道是该相信西里斯布莱克的为人,还是相信证人的证词,毕竟福吉和西里斯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还要来一杯?”

    波莫纳抬头,发现问这个问题的不是汤姆。

    “你要买的东西买完了?”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冲着她微笑,两人走到了破釜酒吧的壁炉边,用公共壁炉回到了霍格莫德。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写了这样一段话:生命中曾经拥有过的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她并没有目睹西弗勒斯站在莉莉的坟墓前的样子,却可以想象得出来,估计就像圣杯五,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站在河边哀悼着河对岸的人,这张牌代表对失去的无能为力。

    它给人的感觉很压抑,就像现在穿着全黑衣服的斯内普……

    “你在笑什么?”波莫纳皱着眉。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神秘地说,朝着城堡走去。

    有一瞬间波莫纳对他产生了怀疑,但是等到了城堡才发现出了大事。

    比尔报告校长和米勒娃,巴纳比、本以及卡特教授都不见了,他怀疑卡特教授是将巴纳比和本挟持了。

    “我和本库伯这段时间一个寝室,卡特教授一直询问他关于藏宝图的事。”比尔对众人说“据推测,那个地方有可能埋着妖精宝藏。”

    要不是比尔提起,波莫纳都忘了地图的事了。

    “你们谁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儿?”波莫纳问众人。

    比尔和查理都摇头。

    波莫纳看着西弗勒斯“你知道吗?”

    西弗勒斯看着米勒娃和邓布利多,他们的眼神仿佛在进行无声的交流。

    有时候是这样,百密一疏,他们什么都计划好了,唯独忘了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那份地图一直在利兹手里,我去找她。”波莫纳说。

    “我和你一起去。”西弗勒斯说。

    幸好利兹没有走远,她正在寝室里收拾行李,准备霍格沃茨特快来了之后回家。

    因为有了扩展过空间的挎包,她将过去六年在学校生活的东西基本上都带走了,寝室里只留下了一些必需品。

    波莫纳看到她空荡荡的床位有些伤感,不久后,利兹从一大堆的物品中将地图翻找了出来。

    这么一耽误又过了半个小时,等她来到礼堂门口才想起来,自己的飞天扫帚没带。

    “别回去拿了。”西弗勒斯不耐烦地说,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恼火了。

    他用上了食死徒飞行术,变成一道黑烟将她包裹着,接着冲天而去。

    幸好这是在晚上。

    她有些庆幸得想着。

    同时希望一切都还赶得及。

第八十四章 “木头人”(八)

    尽管比尔已经五年级了,并且成绩优秀,然而根据学校的要求,没有教授签字的纸条,学生是不允许去禁书区的。

    以前并没有这条规定,这主要是因为神秘人来到学校之后,去过禁书区,并且还在那里查到了一些资料,还因此产生了疑问,问过斯拉格霍恩一些问题。

    但作为费力维的得意弟子,比尔还是能轻易得到有费力维签字的纸条,他可以像教授一样,在禁书区自由穿梭。

    有天他在禁书区遇到了卡特,这本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又没有哪条规矩规定擅长魁地奇的教授不能读书。

    但比尔还是跟了过去,发现卡特并没有将书交给平斯夫人,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其复制了,将复制品带走,原件依旧放在图书馆里。

    这是当然的,因为他和平斯夫人因为某个问题闹翻了。

    等卡特走了以后,比尔又将卡特借的那本书拿了起来翻阅。

    除了妖精魔铁、魔银之外,还有一种黄金一样的物质,即便是在妖精之中它也只是个传说。

    它的地位类似于贤者之石,只是贤者之石是将贱金属变成黄金,而这种黄金是不能用贤者之石创造出来的。

    “所以只要找到了它,卡特就不用将格兰芬多之剑交给妖精了?”波莫纳问。

    “谁跟你说他要把格兰芬多之剑给妖精?”西弗勒斯反问。

    波莫纳一时语塞。

    “他相信这东西在霍格沃茨有,而且巴纳比知道它的下落。”他接着说。

    “巴纳比怎么会知道这些?”波莫纳问。

    “因为保罗。”西弗勒斯抿紧了嘴唇“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个什么?”

    波莫纳觉得,“可怕的玩偶”是不够形容保罗的。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和黑魔王一样。”西弗勒斯说“那东西会不会是‘魂器’?”

    “哦,这就是你们要他留在学校的原因?”波莫纳大叫着。

    “我和你一样,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她觉得头晕脑胀,有点分不清头绪。

    “他可能以为那个山洞里藏着那种金子。”西弗勒斯说“总之别磨蹭了。”

    接着他对自己用了幻身咒,波莫纳也掏出了隐形衣,来到了利兹地图上标注的地方。

    他们在山洞前果然看到了巴纳比和本,以及气急败坏的卡特。巴纳比和本的双手都被反绑住了,卡特点燃了一个火炬,将它放在了洞内。

    那是个很小的山洞,几乎只能让人站在里面躲雨,洞穴里都是钟乳石。

    “真是活见鬼。”波莫纳低声说。

    “什么活见鬼?”西弗勒斯问。

    “你在苏格兰什么地方见过钟乳石?”波莫纳问“这个洞不是天然形成的。”

    “告诉我怎么进去!”卡特逼问道。

    “我不知道。”巴纳比大喊。

    “你一定知道!”卡特大吼着“别装蒜!”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怎么确定我们一定知道?”本说。

    卡特对本就没那么客气了,魔杖一道红光闪过。

    “没有开门。”卡特说“不是说用不可饶恕咒就能打开吗?”

    “你对本用了什么?”巴纳比大喊。

    “很明显不是‘晕晕倒地’。”卡特有些得意洋洋。

    本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经受极大的痛苦。

    “他对学生用了不可饶恕咒。”波莫纳说“证据确凿,我们还等什么?”

    “还要继续等。”西弗勒斯拉住了波莫纳。

    “那我们这么早来干什么?郊游?”波莫纳问。

    强壮的巴纳比站了起来,他似乎打算仗着体格优势撞到卡特。

    但卡特很敏捷地躲开了,他红色的披风看着就像斗牛士手里的斗篷。

    “别得意,你不会逃过惩罚的。”巴纳比恶狠狠地说。

    “只要我带着宝藏,我还怕什么?”卡特大笑着“世界那么大,我可以去任何地方。”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巴纳比说。

    “所以你知道?对不对!”卡特像是抓住了巴纳比的把柄,急切地问。

    “他什么都不知道!”本大喊“我知道的更多!”

    卡特又来到了本的身边,用魔杖对着他。

    “说,怎么回事?”

    本缓缓地坐了起来。

    “保罗是宝藏的守护者,他是因为吸收了太多能量死的。”

    “什么?”卡特困惑地问。

    “那些能量,黑暗的力量让他获得强大的力量,同时也让他的身体无法承受,于是他死了。”本说“他在死之前,给自己制作了一个‘容器’。”

    “什么容器?”卡特问。

    “就是这个。”

    随着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波莫纳看到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小木偶。

    卡特看着它发出大笑“就凭这个也能做守卫?”

    然而这个笑声没持续多久,卡特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看到2个全副武装的巨怪站在不远处。

    “啧啧啧。”保罗遗憾地说“真是孔武有力,耐性不足。”

    两个巨怪朝着卡特攻击,卡特身手敏捷地躲过了,可是本和巴纳比却要被巨怪的狼牙棒击中了。

    巨怪居然收手了,狼牙棒差一点就击中了巴纳比和本。

    “他们总是把穿着紧身衣的疯子扔到我那儿。”保罗伤感地说“难道我就只配和那样的人在一起吗?”

    “当然。”西弗勒斯说。

    “哎哟哟,我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能配上我惊喜打造的游乐场,我们的游戏还会继续下去,我不会让你们那么轻易就死的。”

    接着只见那个小木偶举起右手,捏成了拳头,巨怪就开始攻击卡特了。

    “我们是不是要把他们放走。”波莫纳问。

    卡特虽然很久没有战斗过了,巫师战争期间他跑到了国外,却身手灵活,而且他好像在引着巨怪攻击洞穴的墙壁。

    “等等。”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因为这边噪声太大,不久禁林里的其他人也被引来了,包括马人、海格以及普利亚·摩尔。

    “都住手!”普利亚大喊“以魔法部的名义,立刻停止你们的行动!”

    卡特没理她,保罗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要是不晓得内情,光看这一幕,很像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保护两个学生,免遭操控巨怪的黑巫师的伤害。

    即使有比尔、本和巴纳比的证词,谁会相信小巫师们说的话呢?

    这时林中弥漫着雾气,在这不正常的雾里,忽然出现一群吊死鬼,一开始吓了所有人一跳。

    等他们看清楚,才发现那些吊死鬼不过是木偶,它们像尺蠖似的,通过一根线吊在树枝上。

    “放轻松,只是开玩笑。”保罗笑着说。

    “我觉得保罗可能是和皮皮鬼一样的喧闹鬼,不是魂器。”波莫纳说,她很担心保罗说的“游乐场”,这样就已经够恐怖了。

    最终大人们决定一起对付巨怪,而卡特趁着这个时候溜了。

    “他跑了!”本和巴纳比在一旁大声提醒,却没人听。

    “我们该去抓他吗?”波莫纳问。

    “抓捕犯人是傲罗干的事。”西弗勒斯冷淡地说“走吧。”

    “就这么走了?”波莫纳问。

    但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她,于是她也只能跟着一起走了。

第八十五章 “木头人”(九)

    在麻瓜游乐场里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游乐设施,有旋转木马、摩天轮、海洋球池等等。

    但这些都是给“小孩子”玩的,大一点的孩子会去镜屋、鬼屋之类的地方,其中镜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哈哈镜,因其表面凹凸不平,照出来的影像会和真实情况不同而引人发笑。

    有时镜屋会布置成迷宫的样子,利用反射、折射的原理制造出各种具有创意和迷惑性的通道,让人很难分清哪里是真正的通道,哪里是镜面。

    鬼屋则是故意布置成惊险恐怖的样子,再配上阴森的音乐和灯光,以及时不时忽然跑出来的工作人员,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然而闹鬼的房子不一定总是废弃医院这样的地方,又或者那个地方曾经发生过性质恶劣的凶杀案,至少本库伯的家里没有听说,之前住在这里的爷爷奶奶也是很普通的老人,他们在医院里安详地去世。

    他们家开始闹鬼,是因为爸爸收到了一个八音盒,这个八音盒是别人拿来给他修的,本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雨的傍晚,一个穿着很时尚的女人将那个八音盒带到了爸爸的店里,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八音盒的声音很空灵动听,但这种机器演奏的音乐毕竟不像人演奏的那样充满感情,听久了就会觉得不舒服。

    不过那个幽灵并没有干什么,她只是喜欢三更半夜地打开八音盒,接着隔壁的邻居因为神经衰弱的问题敲他们家的门,让本不要大半夜了还继续玩玩具。

    伦敦的老旧排屋外面看着还不错,里面住着就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隔音差只是一个方面。

    本的父亲警告了他几次,不要再玩那个八音盒,本发誓说不是他弄的,而是幽灵弄的。

    当时全世界都在为北伦敦那家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邻居们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和那家人一样被媒体打扰,于是要求本的妈妈,让他安分一点,但本一直说“不是我干的”。

    于是情况变得更糟,家里的灯经常自己开开关关,家具会自己移动,它们拖动发出的声音又惊扰了邻居,却没有人报警处理。

    根据当时的报道,北伦敦那一家人也报警了,但警察来了也没用,丢下一句“这已经不是我们警察能管辖的范围”就离开了。

    邻居们问本,他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只要他不闹了,他提出的条件都可以满足。

    本却说“不是我干的,是幽灵”,接着就没有人再理会他了。

    当时电视里经常报道那一家人的新闻,一些自称学者、专家的人对照片的真实保持怀疑,觉得是他们精心策划伪造的。

    接着本的妈妈就警告本,不要再做坏事,也不要再说自己看得见幽灵。

    本却无法理解,父母一直教他做一个诚实的人,他明明能看得到幽灵,为什么要装作看不见呢?

    他不想说谎,周围的人却一致觉得他是在说谎,只有屋里的鬼魂相信他。

    当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本的父母以为又是他在耍花样,把他关了起来。本觉得痛苦极了,这时幽灵告诉他,本的父母正在商量送他去“特殊的医院”去,于是他魔力暴动了。

    因为这次魔力暴动引来了附近的傲罗,傲罗们这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小巫师存在。他们带他去了对角巷,买新学期要用的东西,然而到了新学校本的运气还是没有改变。

    玛丽和莉莉都是女孩儿,她们并不会遭到实质的伤害,本则经常被“小食死徒”们作弄。艾米丽选择了对抗,本则选择了逃跑和躲藏,差点没头的尼克将他带到了密室里,后来尼克又介绍了巴纳比给他认识。

    他们俩都是倒霉蛋,要是按照“和生活成长背景差不多的人才能成为知心朋友”,那么巴纳比和本成为朋友也是命中注定了。

    保罗有个和巴纳比父亲差不多的父亲,在他眼里保罗永远都不成器,整天鼓捣娃娃,不能接手他的工作室,他将自己的手艺倾囊相授给了学徒。

    同时因为他们难民的身份,以及父亲的暴富、各种各样的丑闻,保罗一直是孤独的。

    小时候会觉得难过,长大后他就无所谓了。他觉得自己和巴纳比、本有“臭味相投”的地方,他们和他以前遇到的人不同,他们都不想“普通”,或者说听从周围人的教训,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所以巴纳比和本跑到禁林去了不和他“玩”,保罗才会那么生气。

    后来本回来了,告诉他需要他帮点“小忙”,保罗快快乐乐地答应了,他附身在本制作的一个小玩偶上,操控着“大玩偶”教训卡特,要不是卡特命大,他差点就被巨怪的狼牙棒拍成了肉泥。

    皮皮鬼可以“直接”用手抓取诸如粉笔、水球之类的东西,保罗却不行,他必须附在什么东西上,同时他也可以控制一些木箱子、木桶,将它们变成另一种“玩偶”,“远程”操控它,就像牵着一根看不见的线抛掷出去。

    这是保罗最早觉醒的力量,当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因为不想上钢琴课,他想让音乐家庭老师快点滚。正巧有一个石膏像放在架子上,于是保罗想用它扔家庭老师。

    不过他当时距离架子还有一段距离,只是气急败坏之下他没有想那么多,等他冷静下来了才感觉到了异常。

    等他又长大了一些,他听说了16世纪有个爱管闲事的女巫,将自己的天赋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在保罗看来,能抵御痛苦的方式不是把它转移走,而是制造“快乐”,“快乐”越多,痛苦就越少,于是他制造了一个“游乐场”,想找人和他一起“玩”。

    然而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有人上门,就像一个生意冷清的游乐场想要招揽生意一样,“可怜的保罗”决定主动出击。不过无趣的妖精却塞了一些穿着紧身衣的疯子到他的“游乐场”,他不喜欢,于是给妖精们制造了地牢关押那些人,“游乐场”是要给玩伴玩的。

    波莫纳在听了本的描述后,不禁想起了那本用于消遣的书所写的一句话。

    精神错乱的人总有自己的行事规则。

    “那个让保罗死的‘力量’,他从哪里吸取的?”西弗勒斯好奇心十足地问本。

    “他没怎么提。”本抓着后脑勺“他觉得提起‘死亡’会让人扫兴。”

    “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呢?”波莫纳问。

    “他们有选择,可以不用听他的。”巴纳比颤抖着说“就像我没有用不可饶恕咒,打开那扇有浮雕的门,他也没有说打开山洞需要用不可饶恕咒,是卡特自己那么以为的。”

    “我还以为他是被人杀死的。”西弗勒斯说“没想到他居然是被‘涨死’的。”

    “哦,梅林的胡子。”波莫纳哀叹着“我等会儿要怎么跟邓布利多报告?”

    “照实说。”西弗勒斯说“即便是真相也够让人难以相信了。”

    “要不然你去吧。”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摇头。

    “你让我一个人去?”波莫纳不可思议地问。

    “我需要想想该怎么开头。”西弗勒斯低咒着“该死的卡特。”

    如果西弗勒斯今天不出去,卡特会行动吗?

    波莫纳觉得他会有顾忌,可谁让这是阿不思和他的计策,故意露出破绽让卡特行动呢?

    事情往往和看起来的不大一样,不要被表象所蒙蔽。

    然而就算没有被五彩斑斓的幌子弄花双眼,还有别的陷阱等着。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会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回以同样的凝视。

    刚才的场面哪里是一个魔法部马人办公室的职员能控制得住的?

    不过当时在场的魔法部成员只有她了,其他人不是在伦敦,就是守着那个要塞,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宝贝?值得那么兴师动众的?

第八十六章 论城墙

    “请坐,福吉司长。”

    邓布利多客气得对前来调查这次事件的魔法部官员说。

    “今晚可真是个灾难啊。”福吉深感同情得说“那个被折磨的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让他在休息室休息了,他将详细情况都告诉了我们。”邓布利多示意福吉看向站在一边的波莫纳和斯内普,后者表情严肃,双手环在胸口。

    “是啊,是该让他好好休息。”福吉快速扫了他们两人一眼,接着就像他们俩隐形似的对邓布利多说“除了卡特教授以外,你们还有人跟这件事有关吗?”

    “你什么意思?”邓布利多平和得问。

    福吉迟疑着。

    “今晚上除了卡特教授之外,其余人都在城堡里。”波莫纳说“我们是在孩子们回到城堡后才接到的报告。”

    “需要证据吗?”斯内普低沉得问。

    “不用担心,我并不是为了调查你们才来打扰的。”福吉说着,将一封信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邓布利多盯着福吉,没有碰那封信。

    “这是魔法部长给你写的信,校长。”福吉说。

    “关于什么的?”邓布利多问。

    “这我可不能说。”福吉说。

    西弗勒斯大步走了出去,波莫纳也跟着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吹着夏夜的凉风,波莫纳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排屋被视为中产阶级或新贵阶层居住的地方,但并不是所有的排屋都如同杂志上所刊登的那样明亮舒适。

    它的第一个特点是密集,它甚至很难做到像郊区别墅那样拥有一个带草坪的花园,固然一出门就是街道很方便,但人们要是有机会的话就会去郊区和公园呼吸新鲜空气。

    “塞西尔查了那个玩偶的来历。”西弗勒斯说。

    “他查到了什么?”波莫纳问。

    “那栋房子最早属于一个叫皮姆的建筑商人,他靠偷工减料发了财,但谁也没想到他在修教堂的时候也那么干,有一栋教堂在修成后不久屋顶就垮了,有不少参加礼拜的人因此受伤,他被判了罪。接下来的几个主人也多少受了牢狱之灾,它最后被改建成出租公寓,因为是有名的鬼屋,价格也很便宜。”西弗勒斯说“只要不去在意墙壁里的敲击声,那个地方交通便捷,附近还有一个公园,同样的价格只能在比那里条件差很多的地方租房。”

    如果小孩的烦恼是家庭作业,大人的烦恼就是家庭开支,波莫纳几乎可以想象自己宁可与一个鬼做邻居,也不想看到鬼催的账单时的样子。

    “他没找那些人的麻烦?”波莫纳问。

    “他觉得无聊,那些人不够资格做他的对手。”

    “有没有这个可能,是因为他的父亲?他捐了不少钱给医院,很多人以为他是个好人。”波莫纳说。

    他叹了口气“人没你想得那么好。”

    “我知道。”波莫纳平静得说“有人说过,如果你没有背景,还决定做一个好人,哪怕你才华出众、有真知灼见,几乎肯定会落入社会底层。”

    他看着她。

    “你打算怎么反驳?”西弗勒斯问。

    “就像一个苏格兰人会说的,‘你说得都对’。”波莫纳笑着说“别人说的话,其实也可以选择不听。”

    “听起来可真不明智。”西弗勒斯笑着说。

    “本的父母选择了听进去,结果呢?”波莫纳反问“人们会把一个老实人、本分人、不赊欠、不开罪任何人的人称为好人,但这种人被逼的在世界没有立足之地,哪怕他换了一个世界也是如此,我倒觉得艾米丽用武力去对抗压迫是对的,比尔那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他看清了一个人?”

    “你在帮艾米丽说话?”他不可思议地问。

    “我现在什么都没想,就想还击。”波莫纳咬牙切齿得说“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有时你会需要它。”

    “把你的魔杖取出来。”西弗勒斯说,然后走到了空地上。

    “你不劝我冷静?”波莫纳问。

    他把自己的魔杖从袖子里取了出来。

    波莫纳取出了魔杖,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不妨碍她思考怎么进攻。

    她其实很欣赏一句话:你不需要瘦,你需要力量。如果力量让人强大,那么强大的女人是完美的。

    于是她学艾米丽的样子使用“昏昏倒地”,老蝙蝠很轻易用“盔甲护身”挡住了,毕竟他又不是真的蝙蝠。

    这让她感觉很有趣,下手的时候更随性了。

    如果说勇气是一把剑的剑尖,那么什么来组成它的剑身呢?

    “你不够快。”西弗勒斯说“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夜风吹着他的袍子,让他的动作看起来像舞蹈一样飘逸。

    波莫纳收回了魔杖。

    “我不是莉莉,我也不是格兰芬多。”她轻柔得说。

    他用奇妙的眼神看着她。

    “发现浮雕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出现了,他说我还是不够了解他,可能是因为我不是格兰芬多。我们需要力量来捍卫自己的原则,所以格兰芬多之剑才会吸收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力量,去他的(f**K)背景,这世上还不是仗势欺人的人!”

    他还是没有说话。

    “那个女神的雕塑经常被刻在城墙和圣地的入口,会不会在以前,那个地方是属于防御工事的一部分,是属于霍格沃茨的,只是现在被划分到了麻瓜社区,麻瓜社区是不是魔法部的势力范围?”

    “麻瓜社区是麻瓜首相的。”西弗勒斯说“魔法部只是保护国际保密法。”

    “所以……霍格沃茨有没有权力将宝库里的东西索要回去?”波莫纳问。

    “按照麻瓜法律,发现者将拥有财宝的所有权。”西弗勒斯说。

    “但我们不是麻瓜。”波莫纳笑着说。

    “但这块土地是属于英国的。”西弗勒斯笑着说“还是你想去王座法庭打官司?”

    “现在还有王座法庭吗?”波莫纳问。

    他狡猾得笑着“你可以自己去查。”

    波莫纳长叹一口气“别人为胜利祝酒,我却想为失败者喝一杯,你想来一杯吗?”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在邀请你。”波莫纳看着校长室门口“你的李子白兰地还有吗?阿不思。”

    “我恐怕只能提供蜂蜜味的了。”邓布利多笑着说。

    即便是果味的白兰地,喝多了也不好,何况他还是校长。

    “蜂蜜酒就蜂蜜酒吧。”波莫纳放松得说,走向了校长室。

    哈利一定会被分入格兰芬多,他的成就会超出他的父母,并且拔出格兰芬多之剑,就像其他杰出的格兰芬多一样。

    当她走到邓布利多身边时,低头看着那个斯莱特林,他正仰视着她。

    她跟着阿不思一起进入了校长室,所有画框里的校长都醒了,康纳利福吉坐在椅子里,尴尬得看着他们。

    “来杯蜂蜜酒吗?”邓布利多笑着说,然后不等福吉回答,哼着歌取酒去了。

第八十七章 海格的假期(一)

    在教士托马斯·富勒写于1639年的圣战史中曾写道:十字军东征的作用是作为基督世界的下水道,排走所有的不和谐。

    要人在后勤、战略、地理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头扎进沙漠里简直是异想天开,但居然还是有人去了,有人是为了物质的利益和荣耀的渴望,有人是对异教徒的复仇,有人是因为嗜血的兴奋和无情的残酷,也有人是真的响应了教皇的号召,为赎罪而去的。

    尼采认为,善与恶不是绝对的,是相对可换的,把增强和削弱人类力量作为幸福的标准,并将其理解为一种冲动和创造力。

    “你看那耶路撒冷的城墙,王子们,睁开你们干枯的眼镜,看到了那被摧毁的圣殿了吗?现在那圣所,那上帝曾经现身的地方,却被异教徒所占,哦,谁见此景能不流泪?”

    摩西十诫规定了杀人是一种罪,如果东征的人对杀异教徒是不是犯罪产生了疑问,就会撼动他们的信心,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赎罪还是制造了更多的罪孽。

    七宗罪包括骄傲、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

    假使一个人,需要力量去挑战他所认为的邪恶的时候,有一个人说“别犯傻了,你是不可能赢的”,他首先就泄气了,接着那个人又告诉他“明智的做法”是什么。

    蜜蜂的寓言中说,世上最让人恼火的是呆子,最不容易被“骄傲”掌握的也是呆子,当一个莽夫和公认愚蠢的笨蛋就不会中自作聪明的陷阱了。

    说这话的人没错,参加凤凰社的有狼人、小偷,这些不都是社会底层么?

    正因为这些人没什么好失去了,所以他们什么才敢干,凤凰社其实和食死徒不一样的亡命徒。

    有个名词叫侵入性思维,它经常毫无预兆地在我们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笨蛋们转头就忘了,有人则会反复纠结这个闯入的思维,导致强烈的痛苦,而且时不时地出现,并占据我们的脑海,让我们一天的好心情,就像孩子手里的气球一样飞走了。

    “背景”在敌对阵营里约等于赎金,狮心王理查为了参加东征收了一茬又一茬的税,最后还被绑了,为了赎他全英格兰又要交一笔钱,他要是个伯爵恐怕还少交点。

    除了手工之外,本库伯的数学也学得不错,读了几年书,他父母已经接受他是个巫师的事实了,但对外即使是叔叔也没有泄密,以至于他的叔叔还以为他在读会计学校。

    让本不愿意回家过暑假的原因不是他的父母,而是周围邻居,即便因为本魔力暴动,记忆注销员修改了他们的记忆,还是改变不了他们的看法。

    保罗教了本一种古代咒语,它能让施咒者像绿巨人一样将目标甩来甩去,如果本的力量足够大,他甚至可以将巨怪给扔在地上。

    黑魔法本身就是采取人心中负面的情绪,本的情况比巴纳比还要糟糕,至少长期接触黑魔法物品的巴纳比没有魔力暴动过。

    弹簧压得越狠,反弹的时候就弹得越高……总之就是挺棘手的。

    “这样行了吗?”本问道。

    “行了!”波莫纳冲着他挥手,他刚才帮忙将装龙粪的袋子给垒好了。

    “这就是龙粪?”西弗勒斯问。

    他没有用手碰,只是用切割咒切开了一个口袋,里面都是干燥的颗粒物,而且没有臭味。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样?”波莫纳平静得说。

    “比我想得要好。”他庆幸得说“什么时候开始?”

    “看海格怎么说。”波莫纳回答。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西弗勒斯问。

    她歪头看着他。

    可能是因为实在没有头绪,他困惑得看着她。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爬满了树猴蛙的树。”波莫纳说“你小时候还帮忙打理过。”

    “那是什么地方?”西弗勒斯问。

    “格洛普的食物是那里提供的,森林巨怪用巴伯块茎作为食物,海格也想让格洛普换一种主食,他的饭量太大了。”波莫纳说。

    “所以你们打算在禁林里开辟一片地?”西弗勒斯说。

    “不,是在已有的基础上进行修改,就像这些。”波莫纳拍了拍龙粪肥的袋子“它们其实已经可以用了,但我要调整肥料的配方,更适应植物的需求。”

    “我还在想,园艺怎么会用那么多肥料,即便是实验消耗也太大了。”西弗勒斯看着“城墙”说。

    “我还要给一部分给森林巨怪,提高他们的亩产,这样他们就不会和马人抢地盘了。”波莫纳说。

    “这是谁的主意?”西弗勒斯问“邓布利多?”

    “算是福吉的主意,他建议送点礼物给双方,但是他实在不知道马人需要什么。”波莫纳说。

    “我们在这里等?”

    波莫纳看出他并不是那么想继续站在龙粪堆里。

    “走吧,本!”波莫纳对另一头的本说“我们去抓蜻蜓。”

    本慢腾腾地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小孩子都喜欢玩这个游戏。”波莫纳说。

    “他不是小孩了,而且不擅长骑扫帚。”西弗勒斯说。

    虽然勤能补拙,但波莫纳觉得本的天赋不在这里。

    “你会不会抓捕咒?”波莫纳问本。

    “费力维教授教过。”本说。

    “看到那个飞蛾没有,抓住它。”波莫纳说。

    本的魔杖末端出现一道橘色的光,飞蛾到了他的手里。

    “你等会就用这个咒语抓。”波莫纳说。

    这次本答应地迅速点,却还是有点不开心。

    这时霍格沃茨特快鸣响了汽笛,他们即将出发去伦敦了。

    他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目送着火车远行,因为巴纳比和本留在学校,他们没有上火车。

    “你是不是觉得卡特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西弗勒斯问。

    本看着西弗勒斯。

    “他对这个学校还是有贡献。”西弗勒斯说。

    “他贡献了什么?”本皱紧了眉,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其实波莫纳也能感觉到卡特对这个学校起了一定作用,却无法将它用语言表述出来。

    “竞争比互相猜忌好。”西弗勒斯想了半天后说。

    本在听完后陷入了思考。

    “走吧,我们在黑湖边等海格。”

    接着她便率先出发了。

第八十八章 海格的假期(二)

    巴伯块茎的脓液对人类的皮肤有很强的伤害,因此挤脓包的时候必须戴上龙皮手套。

    森林巨怪将它作为食物来源,也不是直接吃的,他们会在水里清洗,并且用锅将它煮熟,其中还要加入一些别的调味料,但麻烦的地方就在于此。

    在禁林之中有个湖,这个湖是公共的水源,森林里的动物和马人经常到这里来取水。巨怪在这里洗巴伯块茎的时候就引起了马人的强烈不满,后来巨怪甚至干脆阻止马人到这个地方取水,当时一个年轻的马人差点和巨怪们打起来。

    虽然表面上是水源的问题,里面积累的宿怨已久,格拉普兰和马人办公室的普利亚·摩尔在处理这方面的事。

    如果霍格沃茨在禁林里开辟了菜园的事被两边的人知道了,又会引起别的争议,所以这件事只能悄悄地干。海格在送走了学生后,与他们在黑湖边碰面了,他对菜园使用了隐藏咒,如果没有树猴蛙做标示,他可能自己也找不到。

    肥料有促进生长的作用,却不能一次用太多,植物虽然不能发出声音,咬叫藤除外,它们还是会用别的方式表达自己不舒适,比如叶片发黄、根须腐烂。

    如果只是稍微多一点,用水稀释就可以了,但要是加太多,水稀释效果就不理想,必须更换新的土壤,给曼德拉草换盆的时候,新的花盆里要准备好适应它生长的土壤,波莫纳比较喜欢用珍珠岩、蛭石、龙粪肥料。

    蛭石往往和石棉一同产生,但和剧毒的石棉不同,蛭石几乎是无害的,在高温作用下会膨胀,形态酷似水蛭。它的里面含有结晶水,高温会让结晶水蒸发,体积是原来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南瓜对土壤没有什么要求,而且也不需要太多光照,很适合在大树遮天蔽日的禁林里种植。

    但现在要给格洛普换一种主粮了,以后波莫纳还要给这个地方上肥料,土质也要改良,就必须将以前种植南瓜后留下的根茎和藤蔓清理了。

    “你现在选哪一种工作?跟我们一起犁地,还是把飞天海马和蜻蜓分开?”波莫纳问本库伯。

    本愁眉苦脸地看着笼子里刚抓到的蜻蜓,这里面混了不少飞天海马,毕竟它们生活的环境是差不多的。

    “我选这个。”本带着笼子走到了一边,于是波莫纳和海格一起开始清理。

    西弗勒斯没有立即搜集土壤样本,而是故地重游般,在菜园里到处闲逛。海格看到了没有意见,他还很关心这次改良的龙粪肥料里需不需要弗洛伯毛虫。

    波莫纳想尝试将这种虫打碎了之后掺进肥料里能不能用,怎么说它都是有机物。

    他们清理了一下午,差不多将菜园给清理出来了,多谢神奇的魔法,不然就算海格是半巨人也干不完。

    “到我那儿去吧。”海格开心地说“我准备了茶和点心。”

    “不用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波莫纳微笑着说。

    “好吧,明天见。”海格朝着他们挥手,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为了你的牙齿着想,不要吃海格烤的岩皮饼干。”波莫纳对本说“它硬地差点把我的牙磕掉了。”

    “说不准他喜欢那个口味,你想试试吗,库伯?”西弗勒斯阴险地笑着。

    本坚定地选择了人类的食物,和他们一起前往新的住处。

    按照学校的规定,暑假期间学生不允许留校,但波莫纳也不放心他们带着保罗到校外租房住,就安排他们住在了格拉普兰的办公室里。读了快7年寄宿制学校,巴纳比还是第一次和人合住一个寝室,他的东西也和利兹图尔特一样带走了大部分,以至于他住的那间寝室就跟没人一样空荡荡的了。

    皮茨会把食物从城堡带到“鸟笼”,他一点都不觉得繁琐劳累,反而觉得自己来到了新家。

    吃晚饭的时候波莫纳第一次正式认识了普利亚·摩尔,她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看着非常年轻,头发梳成一个丸子,像刚毕业的样子,但费力维却记得她已经毕业好几年了。

    她今年好不容易成为缄默人,没想到把万能钥匙弄丢了,在她看来除非发生奇迹,否则她不可能回神秘事物司了。

    “你是怎么弄丢的?”西弗勒斯皱着眉问。

    “我参加了一个同事的生日派对,在破釜酒吧。”普利亚没精打采地说。

    “你喝醉了?”西弗勒斯问。

    “不……当时人太多了,我没留意。”普利亚沮丧地说“我去了记忆诊所,希望能找回那段记忆,但我忘得一干二净,没有丝毫印象。”

    “来吧,吃块肉。”格拉普兰将一块烤羊肉放在了普利亚的盘子里“我有时候也是这样,实在找不到的东西会忽然出现。”

    普利亚腮帮子鼓了起来,看起来像充气的河豚。

    晚饭时间巴纳比不在,他去了上霍格米德村和叔叔呆在一起,晚餐结束后他就回来了,恰巧这时普利亚也到时间回去,他坐下来交流新进斩获的情报。

    由于卡特与上层错综复杂的关系,他确实不用因为对本使用不可饶恕咒被送去阿兹卡班,但他也成了不受欢迎的人物,消失在公众视野中了,不过对外的说辞是他到国外开展新的冒险。

    巴纳比的叔叔跟他说,罪行的轻重程度是根据许多不同尺度来衡量的,首先是犯罪根源或原因所含有的恶意,其次是坏事的影响,第三是后果的危害,第四是时间、地点和人物等条件汇合造成的情形。

    如果是持强、持富或倚仗亲友抵抗执法所犯下的罪,将被视为藐视法律,认为可以因为前述理由逍遥法外,那么这种罪是不可饶恕的。作为被害人的本可以不饶恕卡特,但法庭已经不予追究,因为卡特承认自己是一时冲动才犯的错。

    另外就是北福特沼泽的要塞,它已经确定要被拆毁了,避免再有狼人进去窝藏。

    “这是胡扯。”本有些激动地说“我们都知道……”

    “是啊,我们都知道。”格拉普兰抽着烟斗,慢悠悠地说“还有别的消息吗?”

    “福吉给我叔叔安排相亲,但他想单身一段时间,等我成年以后再说。”巴纳比笑着说“你们有认识的,合适的人吗?”

    “你的狗呢?”波莫纳问,她没有看到德克斯特。

    “它在我叔叔那儿,我想现在已经用不着它了,对吗?”巴纳比看着波莫纳说。

    利兹图尔特回家了,这可能是她最后一个暑假,但她不喜欢巴纳比的态度。

    “学过大脑封闭术吗?”西弗勒斯问巴纳比。

    巴纳比摇头“没人教我,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玩。”

    “来我这儿补课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我要付什么?”巴纳比问。

    “我会找出来的。”西弗勒斯对巴纳比不怀好意地笑着。

    “明天你跟我一起行动。”波莫纳对本说。

    “又要抓蜻蜓吗?”本无聊地说。

    “不,这是小孩子才玩的,你又不是小孩了。”波莫纳说,然后起身收拾碗碟。

    “皮茨。”西弗勒斯说。

    隐身的家养小精灵显出了身影。

    “别让人抢了你的工作。”他说完之后,也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波莫纳看了眼其他人,她被人瞩目着,那眼神让她很尴尬。

    “你先走吧。”她低声说“我收拾好了再走。”

    “我们顺路,当然一起走。”他冷冰冰地说。

    “也对,禁林里不安全,你们结伴回去。”格拉普兰说,然后站了起来“我就不送你们了。”

    巴纳比拉了一下本,两人一起回了寝室。

    皮茨一边收拾餐具,一边打量着二人。

    “好吧,一起走!”波莫纳咬牙狠心地说,拿上了女巫帽,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走入了黑暗的禁林之中。

第八十九章 海格的假期(三)

    格拉普兰说禁林危险,波莫纳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出来后一看天上的月亮和活动的月痴兽才发现又快满月了。

    “你明天带本去哪儿?”西弗勒斯说。

    “去伦敦。”波莫纳紧张地说,又抬头看了眼月亮。

    “别担心,他们不敢来的。”西弗勒斯也看了眼月亮后说“他们又不是真正的狼,何况‘黑背’都被抓了。”

    “我们快点回去吧。”波莫纳不安地说。

    他却好像一点都不着急,慢悠悠地在禁林里散步。

    波莫纳闻到了香锦葵的气味,可能是马人又在占卜。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西弗勒斯说。

    “哦~不。”她焦虑地说“我想早点回城堡。”

    他却完全不听她的,直接往另一个岔路走去。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禁林里就她一个人。

    “等等我!”她压低了声音说,也跟了上去。

    月光从树叶之间的间隙撒了下来,留下一路斑驳陆离的光影,她看着他的背影,心扑通扑通地跳。

    在绿野仙踪的故事里,桃乐丝与没有心的铁皮人、没脑袋的稻草人和胆小的狮子结伴去翡翠城,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强大的旅伴。

    但他们互相帮助和鼓励着对方,甚至为对方挺身而出。倘若人生是一场旅行,亲人、朋友、爱人都是旅伴,该怎么选择最佳旅伴呢?

    一股浓烈的香味中伴随着鼠尾草若有若无的气息,她既感到莫名恐惧,又觉得安心,这种感觉快把她逼疯了。

    “看吧。”他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看什么?”波莫纳问。

    “瞧这片花海。”他低头看着地上说。

    波莫纳也低下头,看到脚边居然开满了黑色的花,它们的高度不过膝盖,每个植株上开着一串低垂着的钟形花朵。

    “我在巴伯块茎田附近发现的,你知不知道这花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蹲在地上,用荧光闪烁的魔杖对着它。

    其实仔细看的话它也没在黑暗中那么美丽,却散发着极其浓烈的香味,几乎盖过了巴伯块茎发出的汽油味。

    “在森林巨怪开始养殖它们之前,巴伯块茎都是采集的。”波莫纳说“我不知道这种花是什么?”

    “新物种?”他笑着说。

    “可能是。”波莫纳低声说“你可真走运。”

    “你也可以成为它的发现者,我知道这对草药学家意味着什么。”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看着这朵黑色的花,觉得它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看起来像黑百合。”波莫纳低声说。

    “有黑色的百合吗?”他问。

    “就像蓝玫瑰,只是存在于传说中。”波莫纳回答“它的花语是被诅咒的恋情。”

    他不说话了。

    “但这个花的确和百合是一个种类,只是它属于贝母属,看它的花瓣,就像是几片贝壳组合在一起的。”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回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说,你觉得艾米丽用武力去对抗压迫是对的。”他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而且你说,我们需要力量来捍卫自己的原则,这世上有的是仗势欺人的人。”

    “哦,你又想跟我说詹姆波特?”波莫纳冷笑着。

    “人们会把一个老实人、本分人、不赊欠、不开罪任何人的人称为好人,但这种人被逼的在世界没有立足之地,哪怕他换了一个世界也是如此,这句话我很喜欢。”他笑着说“所以我变了,你有没有发觉,普利亚·摩尔只小我一届?”

    可能是花香让她神智不清,她问了一个蠢问题“你还记得她?”

    “为什么我不该记得她?”他笑着问。

    她生气地站了起来,接着他也站起来了。

    黑色的长袍卷起了无形的气浪,让那些花朵颤抖起来,里面的花粉也随之抖动,发出更浓烈的香气。

    她被黑暗给包围了。

    “你不是谦逊。”他用一种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神看着她“你只是在忍耐。”

    她想挣脱他的怀抱,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完全推不动他,袍子下面是紧实的肌肉。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瘦弱的少年了。

    她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无法挣脱,接着就放弃了。

    就像那个说的,如果你没有背景,还决定做一个好人,哪怕你才华出众、有真知灼见,几乎肯定会落入社会底层。

    那么反过来,如果你有背景,还决定做一个坏人,哪怕你没有才华、没有真知灼见,几乎肯定会成为社会顶层。

    罗哈特可能在魔法世界没有背景,可是他擅长编故事,欺骗别人,遵守另一个世界的游戏规则,这样他就成了人尽皆知的畅销书作家了。

    “你放弃了?”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他明明看到她泪流满面都无动于衷。

    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她的人有用,现在可能还要加上孩子,即便李先生是食死徒,还逼迫巴纳比使用不可饶恕咒对付皮茨,巴纳比一哭他就放弃了。

    有些人就是如此铁石心肠,哭号和哀求得不到他们丝毫怜悯,反而将你归为弱者。

    就像那一晚,八眼蜘蛛阿拉戈克被陷害为杀死桃金娘的凶手,如果真的是它做的,完全可以验尸,如果桃金娘身上有咬伤的话,被蛇怪的视线凝视看到是不会有任何伤口的。

    当时海格哭得多伤心,有人在乎吗?

    波莫纳举起了魔杖,斯内普下意识地躲开,但她的杖尖没有对准他,绿色的火焰包裹着他身后的八眼蜘蛛,它发出唧唧的惨叫。

    “你知道保罗的爸爸是因为废除南特敕令而来到英国的吧。”波莫纳冷漠地说“法律无法保护他们,他们只好逃到安全的地方,这些工匠来到英国不只是制造了金银器,还帮助英国完成了工业革命,还有西班牙王位战争中为奥地利立下功勋的欧根亲王,他也曾经在路易十四的军队服役。你知道海格为什么喜欢你吗?比起努力都不能成功,更糟的是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而你给了那些弗洛伯虫机会。”

    她长长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今天我想了一个愚蠢至极的主意,我居然想用那些毛虫做肥料,它们一出生就是为了做肥料的吗?如果这样的话,干脆不要出生!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不论海格怎么说,你都不允许那么做!”

    他没有回答。

    “当才华横溢的人沦为底层的时候自然会另寻出路,为了一个铁钉,丢了一块马蹄铁,为了一块马蹄铁,丢失了一匹战马,为了一匹战马,折损了一位将军,输掉了一场战争,最后亡了一个国家,法国人花了那么大精力打下来的意大利就这么丢在欧根亲王的手里,还有法国大革命,难道不是因为不公,才攻陷巴士底狱吗?臣民选择效忠,是因为国王履行了他的职责,我们不需要服从那个否弃自身对神之义务对人,而那个义务,被称为正义。”

    波莫纳吼完后喘了很长时间的粗气。

    等她呼吸平顺了,他才开口。

    “你想给本库伯正义?”

    她想就这么昏过去,可是她却偏偏做不到,只能清醒地惨笑。

    “我也是有背景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还有霍格沃茨,所以我必须遵守他说的‘为了更大的利益’(forthegreatergood),明天我要带本去魔法部,挑选他想要实习的部门,任何一个部门都可以,福吉会安排的,只要他不再提出要控告卡特,这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魔法世界不能再经历一次动荡了。”

    “你觉得他会接受?”西弗勒斯问。

    “这不就看我了吗!”她捶胸顿足地说“他知道米勒娃不会去做的,她以前为了遵守那部法律,和她的麻瓜恋人分手了,她有铸铁一样的道德感,我的忠诚和道德就像流水一样,你看看我,像那种为不能发声者发声的人吗?”

    他半天没有说话。

    “我辜负了很多人,我是个失败者,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选择忍耐,现在你连忍耐都不允许了吗?”

    “我看到了。”他轻声说“你的痛苦,还有你的假笑,我就知道你的力量不会凭白无故那么强。”

    她站着没动。

    “嘘。”他轻柔地说,像是怕吓着她“我们不是敌人,是朋友。”

    她还想反抗,但是他已经拥抱了她。

    “你不是一个人。”他柔声说“我陪着你。”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她恍惚中听到有人说,分不清是谁说的。

    接着她就真的闭上了眼睛,今天她干了一天的活。

    “我累了。”她也分不清自己说还是没有说,接着就感觉到完全的放松。

    没有忧愁和欢乐,只有平静,黑暗轻柔地盖在她的身上,即像毯子,也像裹尸布,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第九十章 海格的假期(四)

    相对于白天,大多数可以为花传粉的蜜蜂和蝴蝶都已经休息了,晚上开花的植物通常具有浓烈的香味,因为黑暗之中花长得再好看也是看不清的,这样一来只有靠香味来吸引路过的昆虫以及食蜜蝙蝠传粉了。畾

    更为奇特的是,有些植物会发挥如同镜子一样的作用,将蝙蝠发出的超声波清晰有力地反馈,让蝙蝠精准定位,并且天衣无缝地扎进花朵里。

    蝙蝠的长舌如弹簧般伸出,碰触到花蕾的蜜腺,让花药从龙骨瓣上迸开,花粉会将蝙蝠涂成金色,这时蝙蝠的毛展现了出色的运载花粉的能力,一只可以顶几十只熊蜂。

    钟形花朵有助于回声反射,这是在人类铸造钟以前就存在的。那株黑色贝母的花朵并没有大到能让蝙蝠飞进去,但不只是蜂鸟会悬停,蝙蝠也会。

    翅膀扇动会制造清凉的风,可惜地窖没有窗户,夏天很热,她将盖在身上的织物掀开,感受些许清凉。

    然而不久后,她还是觉得很热,浑身不适地挣扎着,像是要摆脱那股燥热。

    这时她想起了自己那身睡衣,它就像是奶奶穿的,冬天还无所谓,夏天还穿就太热了。

    还是去买身丝绸睡衣好了,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接着就感觉凉爽了很多,仿佛真的有一身丝绸睡衣穿在身上。畾

    她心满意足地翻身,接着跌入一个怀抱里,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间,她像是靠在一堵墙上。

    当对方的手顺着细腻的背慢慢下滑,她反而觉得有些不寒而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然后那只手停留在腰间,在宁静中轻轻揉了几下,接着一个吻落了下来,让她想起了刚才那只食蜜蝙蝠。

    其实蝙蝠的眼睛近乎瞎子,它主要还是靠声波,但那并不意味着它什么都看不见。

    ‘他说,他能看到我。’

    这比什么情话都让她觉得心满意足。

    衣服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她这才发现他是穿着衣服的,她挺想看看衣服下面藏着的肌肉长什么样了。畾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她听到另一个人在她身后说“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是一种幸福。”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耳畔传来规律的敲钟声,听起来像是修道院传出来的。

    等她又清醒了一些,觉得嘴唇有点疼,接着她拿起了镜子,发现磕破了一个小口。

    她其实不记得在那片黑色的花海中昏迷后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发现它变成了丝绸睡裙。

    那是她在梦里下意识变的,因为太热……

    “哦,梅林。”她捂着脸,却觉得耳朵都红了。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想要消除那些羞耻的记忆,但更多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畾

    钟还在敲,一下、两下、三下……

    她坐了起来,打算继续规律的生活,尽管今天是放暑假的第一天。

    然而等她双腿碰触到地面,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冲脑门。

    在潮湿黑暗的地牢里,有一头龙趴在地上,一开始她以为它是活的,走进了才发现它是石头雕刻的。

    它像是在保护什么东西,当她想要去看它肚子下面藏着什么的时候,那股力量不见了,她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看着脚下的地面,她并没有铺设木地板或者是地毯,而是城堡本身的地砖。

    传说,这座城堡是用古代魔法修建的。畾

    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双面镜。

    这一次她没有叫他的名字,他的脸已经出现在另一边。

    “地牢里是不是有一头石头雕刻的龙?”波莫纳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眠龙勿扰。”她轻声说“你能去查看一下那个雕塑吗?”

    “可以,现在就去吗?”

    “你有一整个白天,我们大概晚上回来。”波莫纳说。畾

    “还记得上次我带你们去的图书馆吗?到那里碰面。”西弗勒斯说。

    “没问题。”

    “到时候见。”他说完,将镜子扣过来了。

    波莫纳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穿上了拖鞋,缓慢地站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老人,疲惫又无力,然而等她扶着床柱的时候,又有一段画面出现了。

    那是一个柜子,它被放在一个杂乱无章的角落,旁边有一副男子肖像画。

    波莫纳记得他,他好像是维奥莱特和胖夫人的酒友之一,但是因为太爱造谣,被一个女生从大画廊移到别处去了。畾

    “对了,白兰地。”她低语着,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酒,那是阿不思从国外带回来的,李子味的已经没了,蜂蜜味的分了她两瓶。

    她喝了一口酒,才觉得稍微好受一些,接着默念着那句谚语。

    你要谦虚,因为你源自尘土。

    你要高贵,因为你源自星辰。

    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波莫纳放下了酒杯,打算将剩下的白兰地给海格送去,这是他的最爱。

    其实她不该怪那个说出真相的人,他只是道出了阶级压迫的本质,合情、合理、合法。

    不然封建君主为什么要搞君权神授呢?畾

    正是因为君主的权力来自神授于,让他代替神履行义务,子民按照他说的那样交税。

    把神权推翻了,也就不存在君主了。

    大概在16世纪到18世纪,英国和法国的出版法非常相似,因为国王需要对臣民的宗教信仰负责。

    如今神不在了,国王也不在了,倒是有罗哈特的冒险故事,算是自传,描述他怎么打败狼人的。

    有的人太过喜欢模仿命运比自己好的人,这样的人毁灭可谓是自取灭亡。

    塞西尔居然打算模仿罗哈特的方法,用变形咒让狼人暂时恢复人形,然后感化他不要做狼了。

    他可是狼人捕捉队的,和罗哈特一辈子遇到一次狼人不一样,他每个月都要打交道,幸好他还知道罗哈特说的把魔杖对着狼人的喉咙施咒不可能实现。畾

    大概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波莫纳穿戴整齐出门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莉莉像镜子一样反弹了阿瓦达索命咒,让神秘人灰飞烟灭,哪有现在的好时候?那种花不能叫黑百合。

    她倒是记得有一种法国香水,名叫冥府之路,它散发着迷人的气味,就像macusa的死刑室,将被执行人最快乐的记忆展现出来,让人逐渐走向死亡。

    希望这个名字没人注册,因为她发觉自己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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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海格的假期(五)

    “背景”有时可以理解为一样的人。

    就比如艾米丽泰勒的帮派,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想做她的朋友才加入的,不少人是为了不被她们嘲笑,所以才加入她们,即便并非本意,加入后就只好和她们一起嘲笑埃斯梅拉达·穆克。

    埃斯梅拉达·穆克不可能加入艾米丽泰勒的帮派,因为她是个斯莱特林,怎么可能加入格兰芬多的女生帮派?

    这时为求自保,她就会加入斯莱特林的女生帮派,就像她的姐姐,只不过领袖换了个人,不再是贝拉特里克斯,而是一个名叫伊莎贝拉·西德尼的混血女巫。

    西德尼家族最早可以追溯到16世纪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的斟酒官菲利普·西德尼,另外一个出名的人则是参与了1867年议会改革的罗杰斯·西德尼,这一次改革和1832年的那一次改革不一样。

    表面上看好像都是取消衰败选区,降低了选民标准,增加稠密人口新兴工业城市的议员名额,这是必然的,随着工业化的发展,一些原来繁荣的区域人去楼空,有的地方稠密得如同蜂巢、蚁巢,但这些衰败选区可以将自己的选票卖给如伯明翰等没有代表权的选区。

    如果有钱没权是19世纪初英国商人和工厂主的最大烦恼,那么有权没钱是地主贵族的困恼,城市发展趋势隔断了选民和代表之间的“历史关系”,反而更趋近于利益共同体。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虽然年收入十磅在那些真正富有的人眼中不值一提,但却显得“合情合理”,选民多了代表当地人也多,像邓尼奇这种地方都沉入北海底下了,难道要给北海巨妖选票?

    那时的地主贵族还有点力量,除了住在城市里的、租房住的,郡乡里付了地租的农民和自有土地拥有者都可以投票,1710年要求议员必须持有不动产,不动产又不是只有房子,还有可以用来耕作的土地。

    第二次改革之前发生了一件事,随着英国成为“世界工厂”后,工厂主们感觉自己势力稳固,开始实行种种利于自己的政策,导致工人受重重压迫。

    新任首相格莱斯顿忽然解散了议会,并重新举行了一次议会选举,由于这次解散议会非常短促而突然,导致某些城市反应不足,大部分城市不到八天时间……就把原来的工厂主代表的自由党给选上了。

    格莱斯顿忽略了一点,这次选举引入了男性“体面可敬”这个选举概念,保罗的父亲有68处房产,他将它们给了自己没有结婚的女儿们,让她们可以收租金生活。但是房产是直接与选举权有关的,女性又没有选举权。首相相信“体面可敬”的工人阶级有与生俱来的保守主义,却不知道他们有多少财产。

    也就是说这次改革将“有人没人”变成了“人口比例”问题,维多利亚女王签字同意了复数选票制度,有房子的人1票,年收入10磅的2票,20磅的3票。

    反对党认为不该在城市房产持有权细节上规定,建议扩大选举范围,比如5英镑就可以有选举权。

    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一片混乱,1884年选举权改革发将1867年的城区房产持有人和房客选举权扩展到了所有乡郡持有和房客的身上,这时房子已经不只是房产所有人“体面可敬”,还代表着城乡选举权失衡。复数选票不能抵消市镇房产持有人选民的数量,比如曼彻斯特的选民从一开始的2.2万人,增加到了4.8万人,一些历史城市增加的反而不多,要吸收周围郊区的房产拥有者后,才勉强阻止了乡郡受到城市的影响。

    在简奥斯丁的小说里,描述的是乡绅生活,本内特先生不赊欠、不开罪任何一个人,呆在家里闲散得消磨时间,反而是他的妻子想将女儿嫁给有钱的单身汉。

    本内特先生可以贴上懒散的标签,也可以说他容易满足,追求内心的平和与安详,人们觉得自己非常幸福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满足感,“安于现状、不求进取”。

    但在本库伯的社区,一个年轻男人,手脚健全、没病没灾、不找个工作,整天游手好闲,就算这事儿跟邻居没有一丝瓜葛,也会对他议论纷纷。

    骚扰灵是随着房子一起产生的,不论是保罗还是本库伯家里的那个幽灵都是附在娃娃、八音盒之类的东西上,他们并不拥有房子的所有权,因此不敢搞出太大的动静将住在房子里的人赶走。

    但骚扰灵觉得这地方是他的,所有住进来的都是入侵者,皮皮鬼制造混乱的规模随其心情而定,同样保罗找回了他的“游乐场”,也会闹得天翻地覆。

    在带本库伯去魔法部之前,波莫纳带他去了麻瓜衡平法院。她知道塞西尔给巴纳比的解释,本不接受,可是阿不思已经和福吉“达成共识”,以后预言家日报招收实习生必须在七年级毕业后。也就是说莉塔基斯特答应艾米丽泰勒的实习机会要等她毕业后才能实现,如果莉塔基斯特那时还记得有这回事的话。

    同时丽塔基斯特也不可以在没有接受学校邀请的情况下到霍格沃茨、霍格莫德等周围地区访问,避免一些“敏感信息”泄露。

    本库伯和菲比彭斯一样,在魔法世界没有父母、亲人等作为“背景”,但他和莉莉波特一样,是不可饶恕咒的受害者,他们共有的麻瓜种背景让他的言论变的重要很多。菲比则跟莉莉扯不上关系,很容易遭到不公正的攻击。

    在威斯特敏斯特曾经有一个大厅,屋顶装饰有星星图案,因此被称为星室法庭。

    枢密院、高等法院在这里组成了一个出版物审核机构,当时专门惩治不效忠国王,甚至密谋叛乱的贵族。

    这个法庭不设置陪审团,但在限制刊物发行的同时,也存在一种许可证制度,也就是王室特许经营。

    1641年国会根据《大宪章》赋予的权力,通过了限制王权的《大抗议书》,星室法庭也在那一年关停了,并且再未被恢复。

    但审查制度却一直存在着,即使是克伦威尔所在的共和国时期,一直到查理二世复辟后“取消”。

    许可证制度一直存在着,只是下议院拒绝为《许可法》延期,在此基础上的言论自由,只是对限制、禁止或者非法的事情一种允许。

    爸爸告诉伊卡洛斯,不要飞太高,飞太高蜡做的翅膀会融化,然后摔下来,即便是水面,那么高掉下来也和石板差不多了。也不能飞太低,飞太低翅膀被水沾湿了,一样会掉下去淹死的。

    只要在这两条线之间,伊卡洛斯可以任意飞行。

    如果说那位说出“如果你没有背景,还决定做一个好人,哪怕你才华出众、有真知灼见,几乎肯定会落入社会底层”是道出了阶级压迫的本质,那么阶级固化则是这样完成的。

    首先你要认可这个游戏规则,或者像艾米丽的朋友们那样为了不受她嗤笑而加入,成为他们的一员后要努力往上爬,但已经站在高处的人是不会那么容易让你往上爬的,不论你怎么努力都难以成功,对方会给你设置阻碍。或者像老贵族要求新贵们拿出三代以上的族谱,这就要跨过“富不过三代”的门槛。

    不努力怎么成功?成功当然需要努力,但等你翻过了那道坎,新的阻拦又出现了。莉塔莱斯特兰奇的母亲是塞内加尔纯血贵族,她到了巴黎这个新环境,人生地不熟,被在这个地方根深蒂固多年的考乌斯莱斯特兰奇看上了,别人的妻子、母亲成了他泄欲的对象。

    这时要是还决定做一个“好人”,下场就和尤瑟夫卡玛的父亲一样憋屈死,留下遗言让儿子给他报仇。

    等儿子过了这一关,要是他还能活着,他还要继续闯别的关卡,直到他也成为“有背景”的人。

    有部电影里,一个意大利移民到了美国,女儿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法庭没有给他们公正的判决,还是因为同一原因,他们不像施暴者,是东海岸昂格鲁萨克逊白种清教徒的后代,他们不是一样的人,也就是没有“背景”。

    不论是塞内加尔贵族,还是意大利棺材铺老板都是为了美好的生活离开故乡,到他们认为美好的地方去的。

    所以他说得没错,不做“好人”不就行了,棺材铺老板找上了“教父”,让他出面为自己复仇,而老板也向教父献出了忠诚。

    依照美国宪法,公民有持枪自由,这是按照《大宪章》中人民有反抗暴政的权力,为了保障在政府实施暴政或可能出现独裁时,民众不至于赤手空拳,任人宰杀。因此人民持有武器的权力不得侵犯,如果一个社会中99%的人都是好人,其尊严和生命依赖1%垄断着持枪权的觉悟和良心,这就非常不保险了。

    子弹面前无权贵,即便没有背景,蝙蝠侠的父母都被喽啰杀死了,他们刚看完电影,手上都没带枪,喽啰也是临时起意抢劫的,他只是看这一家人很有钱,不晓得他们的背景。

    背景要起作用,首先要让别人知道背景是个什么东西,应该张口闭口“我爸爸是谁”,“我叔叔是谁”,“我爷爷是谁”,知道个中厉害的就不敢惹他了,甚至还有人会巴结他。

    所以该给这位勇于说出事实的人鼓掌,要是海格能懂就好了,但他估计会和本库伯一样,在法庭的观众席上睡觉。法庭的气氛很严肃沉闷,比宾斯教授的历史课还无聊。

    电视剧里法律和正义的戏不是很精彩吗?辩论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怎么是现在这样?

    “你想一天就在这里磨过去?”波莫纳听到一个声音说。

    “保罗?”

    “无聊!”他怒吼着。

    “好吧,我们去找点别的乐子!”波莫纳妥协道,将酣睡的本叫醒了。

    “我没睡着。”本下意识地说。

    保罗发出尖锐的笑声,像是本说了有趣的笑话。

第九十二章 海格的假期(六)

    英国衡平法院位于英格兰和威尔士最高法院里,那是一栋哥特式的建筑,英格兰和威尔士最高法院主要负责审理民事案件,刑事案件会在皇家法院处理。

    之所以不包含苏格兰,是因为苏格兰的法律体系中混有大陆法系的特征,因此苏格兰刑事案件最高审判机关为苏格兰最高法院。

    苏格兰场虽然是伦敦警察厅的代称,却管不着苏格兰的事。苏格兰有专门的犯罪警备局,这是英格兰设立的,还有一些地方警察机构,由各个城市管理和负责。

    但英格兰和威尔士最高法院可以审理苏格兰的民事案件,只是有个前提条件,需要两名苏格兰大律师确定抗诉理据合理。

    衡平院以前位于林肯律师公会的楼宇中,1882年才搬过来。对于打官司的人来说,除了紧张和焦躁外哪有什么心情睡觉,当然也不可能和拿着摄像机的日本观光团那样到处闲逛了。

    丘吉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拍了的很多照片里都竖起了两根手指,比了一个“v”,这些观光客拍照留念的时候也总比这个手势,好像这个手势现在代表“爱与和平”了。

    波莫纳去路边买了两个甜筒,本打算和本库伯一起坐在法院外面的长椅上吃,但等她绕过那些观光客,来到他们刚才呆的地方,她的位置已经被一个宫廷木偶占据了。

    “嗨,保罗,要吃甜筒吗?”波莫纳笑着说。

    “不,谢谢。”保罗“微笑”着说。

    接着波莫纳就把甜筒给了本库伯。

    “教授,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本问。

    “是你想问,还是保罗让你问的?”波莫纳问。

    本看着保罗。

    “你真无聊。”保罗说。

    波莫纳看着他们俩并肩坐着,没有打算将任何一个轰走,自己坐在椅子上,而是自己站着,慢慢吃甜筒。

    格莱斯顿上台之前,选举改革就已经开始了,只是改革相对温和,并不能让格莱斯顿感到满意。

    他希望保守党取代自由党,成为议会第一大党,但是在1867年改革中,农业用地成为“有利于城市的财产”,不再和1832年的选举一样有选举权了。

    土地贵族及其组成的保守党遭到了削弱,于是格莱斯顿希望拉拢工人的选票,他们在城市里不少也有房子,或者至少是租房居住。

    自由党即想要扩大城市选票,又不想工人获得太多选票,这会让工人阶级的选票压倒知识分子和资产阶级的选票数。按照他们当时的观点,大众并不能做出理性、有依据的判断,只有受过教育的富人才能做出有利于整个社会利益的决策。

    保守党则认为,越是不给工人选举权,他们对选举权的呼声就会更强烈,格莱斯顿甚至喊出了“人的思维和灵魂并不是靠先令和便士”衡量的。

    接着在1866年伯明翰和曼彻斯特发生了暴动,15万人在伯明翰聚集,随后这个事件蔓延到了其他城市,甚至在伦敦的海德公园也发生了动乱。

    骑警、军队先后进行了镇压,泰晤士报呼吁温和解决改革问题,可能是因为英国工人不像法国工人那样面临饥饿真正走投无路,更何况还可以去北美淘金,于是这场暴动没有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一般一个议案可以辩论个几年,解散议会必须8天内重新组建,还有外面的工人等着,1867年2月25日那天,一个议案十分钟就完成了,但这个议案和1866年自由党否决的几乎如出一辙。

    接着又吵、又折中,对收入不高、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赋予选举权,以及生活规律、行为端正可靠的人赋予选举权,租客已经通过租费纳税,也应该享有选举权。

    闸门一旦打开,就像洪水猛兽一样难以控制了,1866年恩格斯在曼彻斯特,他当时写了一封信给马克斯,主要是关心德国问题,当时普法战争还没有打响,但恩格斯已经预知未来般预测到它即将爆发。

    曾经有一个故事,法国大革命时听到外面的炮火,路易十六问周围“这是暴动吗?”,一个公爵回答他“不,陛下,这是革命。”

    在加缪所写的西西弗斯的神话里,西西弗斯被罚,是因为他在临死前考验自己的妻子对他的爱,不按照人之常理将他埋葬,而是扔在广场中央,他的妻子照做了,他又对妻子遵守了他的遗言,违背人类行径的爱感到愤怒,冥神放他回去复仇,可当他走到人间,看到了流水、阳光、石头、辽阔的大海时,他再也不愿回到阴森的地狱中了。直到墨丘利将他重新投入地狱,惩罚他搬运石头。其他人眼里西西弗斯是可怜的,他不断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工作。但加缪却觉得他并不痛苦,石头是他的命运,只有当他有意识的时候,才会产生悲剧。

    他不要去想那些流水、阳光,在这个没有主宰的世界里,他就是主宰。

    如果杀父娶母的俄狄浦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那他就不知道自己的悲剧,他本身也是反对杀父娶母这个伦理的。

    倘若她没有做那个梦,梦见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他说她并不那么理解他,她也不会想格兰芬多之剑,还有什么是格兰芬多精神。

    反抗,而不是顺从,这是保罗、本和巴纳比的共同之处,也是保罗觉得他们俩够资格做他玩伴的原因,其他人很轻易就被恐惧支配而顺从了,一点都没有挑战。

    波莫纳一开始打算“公道”不等于“公正”,法律不能规定一切,因为有些事需要依据大法官的良心和判决来决定。丹宁爵士保护了弱者,让被抛弃的妻子不至于流落街头,却也影响了商业法律的稳定与安全,这也是妖精和格兰芬多之间引发的矛盾之一。

    “我不会要求你原谅卡特。”波莫纳说“宗教让我们选择宽容,但有些人的行为超出了其他人能包容的极限,变得不可原谅,我想你运用勇气的本能,来判断危险和损伤,麻瓜在二战后经历了几十年和平,但巫师从45年开始一直笼罩在神秘人的阴影里,我们需要一点休息的时间。”

    “我知道,只要我保持安静……”本低落得说。

    “我不是让你……你记不记得利兹对角驮兽单膝跪下的事?”波莫纳问。

    本点头。

    “她跟你解释过没有?”波莫纳问。

    “必须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后,才能要求和平,否则维拉不会因为我们跪下而停下的。”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我们要‘平等’的和平,不平等的和平只是‘岁贡’。”波莫纳长叹一口气“你保持安静,接着积蓄力量,你不是才学了新的咒语吗?以后卡特要是还想冒犯你,你就狠狠教训他。”

    “就算他不冒犯你,你也一样可以给他点颜色看看。”保罗说。

    “你有选择的机会,仁慈还是残酷,但弱者是没有资格‘仁慈’的。”波莫纳看着他说“就算你哭了,其他人也不会停止,也不会有人帮你,海格将自己的宠物放在斯莱特林的地牢里养,他每天从格兰芬多的塔楼到地下去,接着从地下回到自己的寝室,你觉得其他人会看不到吗?他们早就有怀疑了,他被诬陷的时候也没有人帮忙。”

    “没人诬陷我。”本说。

    “不是你,你忘了科尔,他提前放假回去了,下学期他还要来的。”波莫纳说“如果他要对付你,你该怎么办?”

    本看着保罗“除了那个魔咒你还会什么?”

    “我可不是老师!”保罗愤怒得说。

    “我以为你想要个配得上的对手呢。”波莫纳笑着说“他不变强怎么配得上你的游乐园?”

    “我觉得你很有趣。”保罗忽然说。

    波莫纳浑身打了个寒颤。

    “走吧,我们去魔法部。”波莫纳对本说。

    本将保罗揣进兜里,跟着她一起离开了最高法院。

第九十三章 海格的假期(七)

    按照马克思在资本论里的记载,“凶兆”其实在1850年就已经显现了。

    英国虽然不是棉花的原产地,但是羊毛是当地能生产的,然而随着人口不断增加,英国羊的平均年龄也在缩短,作为食物被吃掉,这导致了羊毛原材料价格上涨。

    利润需要在商品转化为货币,即卖掉后才能计算,当失去了利润后,羊毛机械开始停工,同时亚麻纺织业者也开始辞退工人,停用机械。

    亚麻是欧洲可以种植的作物,因价格低廉,本来可以保证相当的利润,但英国的亚麻却是从波罗的海供应的。

    第一,英国人口城市化,从事耕作亚麻的人少,第二,由于克里米亚战争,俄国出产的亚麻供给减少,其他王国因为作物的质量不佳,导致了亚麻价格飞涨,同羊毛业一样萎靡不振。

    接着是美国南北战争爆发,美棉供给英国的通路中断,改为使用印度棉,但因为采摘方式等诸多原因,印度棉三丝含量很高,严重影响了棉花的质量,导致机械速率降低,对于计件的纺织工人来说,也因为生产缩减,导致工资减少了。

    曼彻斯特1848年有15%的人失业,70%的人做全工,到了1862年,则有15%的人失业,35%短期工,全工的只有49%,临近的地方失业率和半失业率更高。

    即便全作的人,工资也少得可怜,工人开始从事排水、筑路、碎石、铺街等工作,以此获得地方官厅的辅助。这时工厂主出面了,提出了最低工资,如果劳动者拒绝接受,则从扶助名单里勾去。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劳动者迁往国外,只要没有钱,他们就没法买船票去新大陆。

    与此同时,他们还从劳动者的房租里收取利润,许多工人租的房子都是工厂主的财产。

    工资低、棉花质量低,罢工事件频发,但这并不是1866年暴动的根本原因。

    在1866年英国共计爆发4次霍乱,1858年约翰·斯诺发现了霍乱与饮用水不洁有直接关系,但他的工作没有得到广泛认可。1866年英国爆发的霍乱爆发死亡人数比较少,比不上俄国,但此时人们已经觉醒,被污染的泰晤士河才是“毒药的蓄水池”。

    1858年伦敦发生了大恶臭,持续一个月之久,让人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恶臭。

    抽水马桶提高了个人的生活品质,却把排污问题抛给了整个城市。

    瘟疫的打击让人们逐渐明白公共事业的特殊和重要,也间接影响了政治,伦敦大瘟疫对后来的光荣革命有一定影响。但其中也会产生腐败问题,排屋偷工减料最多导致隔音问题,这些市政设施出现问题就会影响很多了。

    不论是谁上台,这些问题能不能处理?议员们却在为选举权进行演讲,这种沙龙式政治和“底层”太远了。

    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论中,提起了阶级博弈。从那位发出高见的人说出“底层”这个词的时候,已经形成分层意识了,阶层是阶级的一部分,但底层和上层是云泥之别,泥当然是被践踏的。

    在魔法社会某些人的认知里,泥巴种就不该反抗,父母都是麻瓜,怎么敢反抗古老而高贵的纯血贵族?

    但背景是保护伞,它只能挡雨不能挡子弹,幸好英国经常下雨,带着一把伞出门看着不奇怪,海格被折断的魔杖就藏在他的花雨伞里。

    他有一个好爸爸,可惜死太早了,海格被诬陷退学的时候他帮不上忙,只有邓布利多帮他在禁林边找到了一个容身之处。

    海格每天都过得很快乐,不像汤姆里德尔,他掩盖了自己的一切,他不承认自己是谁,反而编出了伏地魔这个名字。这也是个保护自己的方式,因为人们没有办法找到他的过去,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他还很弱小的时候,将他给除掉了。

    本库伯最后选择了时间转换器,他将它带在了脖子上,跟着波莫纳一起回了霍格沃茨。

    这东西非常危险,甚至比巴纳比家一屋子的黑魔法物品都危险,但福吉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也只好嘱咐本不要乱用,接着让他们回来了。

    本去往禁林中,波莫纳则回了城堡,远远地,她又听到了钟楼的钟声。

    钟楼和钟塔庭院是16世纪以后修的,那个时代人们才发明钟摆驱动的钟表。

    她听着那钟声,朝着它奔去,就像听声辨位的蝙蝠。

    当她走过一片灌木从时,草蛉虫忽然飞了起来,像繁星一样围绕着她。

    人类经历了地心说、日心说,明白这段转变的历史,却很少有人知道、并相信,日心说也是被推翻的。

    有一个又聋又哑的美国女人,她名叫亨利埃塔·勒维特,她在哈罗·沙普利发现太阳并非宇宙的中心,而埃德温那·哈勃与20世纪20年代发现银河并不是宇宙的全部。

    在研究星星的时候至少能让她暂时忘记痛苦,她在麦哲伦星团找到了造父变星,制造了一个宇宙的量天尺,证实了太阳并不是宇宙的中心。

    古代的东西确实值得追寻,但现代的发现一样伟大。正是因为布莱克伍德家族以及保罗所处的时代没有发明荧光闪烁,才让他们躲过了几次危险。

    尽管距离妖精叛乱只过去了20年,“未来”就是未来,保罗没有先知的能力看到未来的事物,也正是因为对未来的不可知,有人才会占卜,或者是占卜板。

    缠着北伦敦那家人的幽灵一样不是房子升起的,而是被占卜板召唤来的,时隔那么多年,他们的消息已经被新的热点新闻给掩盖,很少有人记得他们了。

    戈德里克山谷的房子已经沦为废墟,随着阿瓦达索命被反弹的那一夜,但问题是索命咒不会将房子给摧毁的。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幻象”,她看见了一层玻璃一样的东西,玻璃后面是一头沉睡的龙的雕塑,周围火把摇曳,有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它的面前。

    门钥匙可以是任何普通的东西,但它们被制作成门钥匙后,总会闪闪发光,就像忒修斯的领带上面金色的凤凰图案,是它让斯卡曼德兄弟从危险的地牢里回到了霍格沃茨。

    她碰触了一只飞过的草蛉虫,眼前的玻璃消失了,她出现在四面都是墙壁的地牢里。

    他惊讶地回头看着她。

    “你找到了什么?”波莫纳若无其事地问。

    “一个蛋,里面全是帝王蜻蜓。”西弗勒斯说“现在学校里到处都是。”

    “帝王蜻蜓怎么会在龙蛋里?”波莫纳问。

    “别问我,不是说好了去图书馆吗?”

    “我更喜欢这个地方。”她靠着他的肩膀,看着“睡龙”。

    “你怎么把那个蛋打开了?”她慵懒地说。

    “我一碰它就碎了,我以为它是个装饰物。”

    “接下来要找的,是那个柜子。”波莫纳轻声说。

    “什么柜子?”

    “明天再找吧,你吃饭了没有,我饿了。”她轻松地说。

    “在伦敦没有吃?”他问。

    “满街都是炸鱼和薯条。”她一边抱怨一边和他离开了地牢。

    此时一只蜻蜓从他们身边飞过,它看起来,像是一把钥匙。

第九十四章 海格的假期(八)

    波莫纳将以前阿不思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用作摆件的天体模型放到了天文课教室里。

    这些东西清理一下还能用,根本用不着买新的,要是全部都按照天文俱乐部所列的清单买,预算就会像火箭一样冲上天。

    人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离开太阳系,最远的距离是到达月亮,但视野已经到几十光年以外了。

    波莫纳一边用魔法抹布擦太阳的模型一边想着,变星其实也是恒星的一种,只是大多数恒星的亮度几乎是固定的,不计恒星远近,以地球上瞭望恒星所表现的亮度,将其分为6个等级,1等星最亮,6等星最暗,实际上有些看起来很亮的星并不是发光很强,只是离地球很近的缘故。

    比如大犬座的天狼星,是距离地球最近的恒星之一,另外就是半人马座阿尔法,它可以说是太阳系的比邻星,这个系统是由三颗恒星组成。

    牛顿的万有引力预测了两个互相吸引的天体的运动规律,它们的轨道基本是椭圆,但如果有三个天体,比如太阳、地球和月球,它们的运动轨道有什么规律?

    这就是著名的三体问题,拉格朗日点是三体问题中的一个特解,在该点处,小行星相对于两个大天体基本上是保持静止的。

    如果有一颗人造绕地卫星,它需要保持在太阳和地球之间的拉格朗日点,而不至于落入月球引力范围,这样它就永远不会掉进地球或月球的阴影里,可以持续观测太阳。

    又或者有一个望远镜,它需要处于地球的阴影方向,虽然不能完全遮挡太阳,但还是削光不少。这个拉格朗日点位于月球背面,同步跟随月球绕地运行。

    当然还有其他的拉格朗日点,但它们距离地球太远了,真要利用起来比较困难。严格来说,拉格朗日点只算是二星体连线法平面内的稳定点,而在三维空间中则不稳定,因此依旧需要动力调整轨道,只是相对于其他卫星来说,所需动力较小,只需要很少的燃料就能长期驻留。

    虽然被称为拉格朗日点,不过最早算出来的却是拓扑学领域的先驱欧拉。在拓扑学中,连通性是最简单的性质,可定向性却不是那么平凡的。一张纸有两个面,这样的空间是可定向的,但是将纸扭曲,变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后,两个面变成了一个面,就不可定向了。

    费力维为了解开肖像画诅咒的问题费尽心思,却并不是毫无收获,他和一位麻瓜天文学家取得了联系,讨论“拉格朗日点”的新算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亨利埃塔发现造父变星的时候也是个闲置的岗位。当时的天文学界还在对恒星进行分类,变星的光谱不是恒定的,而是按照光变周期或明或暗。

    假设黑夜里有一支蜡烛,远处看来非常昏暗,而且还是很小的一个点,你无法确定它是蜡烛发出的光还是煤油灯的光,等走近了会变得明亮,并且可以看出那个光点的火焰形状。

    蜡烛本身的亮度不变,只是人与蜡烛之间的距离变近了。变星的光变周期有的几天,有的更长,亨利埃塔发现这个周期与光的亮度有关系,知道了周期和绝对星等,通过绝对星等和视星等之间的关系就可以得到距离,造父变星等于天然蜡烛。

    沙普利虽然并不认可太阳系就是宇宙的中心,却认为银河包含了整个宇宙。当哈勃发现了仙女座星云并不是人们所以为的发光气体云,而是和银河一样由上亿的恒星构成后,人们对宇宙的认知发生了又一次改变,新的“大航海”时代到来了,更多的“银河”被发现,并且遍布在浩瀚的宇宙中。

    波莫纳决定下学期开学跟辛尼斯塔说说,让俱乐部成员算这个,说不定他们也能发现新的“仙女座星云”。

    人们在描述哥白尼、布鲁诺、伽利略坚持日心说,反对地心说的时候,只提起捍卫真理,并没有提起他们的反抗精神、不顺从权威的压迫。

    马克思的《资本论》里提起了1860年棉产业生产过剩,但这只是相对过剩,因为人还是有穿衣需求的,就像大萧条时期的牛奶,并不是没有不想喝牛奶,而是没有购买力。

    在纺织过程中会产生一些碎屑,不论是羊毛、丝织品还是棉,以前都是被丢掉的,但有人将这些东西收集起来,将这些废物重新利用,在不伤毛的情况下把棉线重新弹开,混杂毛、丝等纤维,得到“品质良好的毛织物”,也就是人们现在穿的混纺布。

    一件纯棉织物的价格比混纺的贵很多,现在买衣服的时候还可以看标签上羊毛、棉的含量,这样翻造的织物在1862年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

    但这种织物的缺点是不耐磨,但是要论耐磨的话,牛仔裤绝对够了,1853年时旧金山的淘金者们已经穿上了它,它是由帆船布做的。

    纯生丝的消费减少,丝屑的消费增加了一倍,除了机器改良,让原来没有价值的工业废料重新被利用起来,还因为化学的进步。

    第二次工业革命已经开始了,虽然公认的第二次工业革命标志是电力的应用,但化学工业和新材料的应用也是重要组成部分。这打破了原本的供给关系,如果需求变少,利润率下降,资本就会撤出,牛奶降价促销如果可以维持可接受的利润率,那也是可以不用把它倒掉的。但就算降价了,牛奶也卖不出去,买得起的人自然买得起,赤贫的人2美分卖给他也卖不出去,很多人的钱存在银行里拿不出来,因为银行倒闭了。

    除了奶农自己的损失,如果运到城市里还要贴上运费的损失,干脆倒掉还能省点。

    想唤起某些人的良知还不如唤起他们的竞争战,为了提高利润率,人们改良机器。古罗马时期的磨面机和现代的磨面机,出面率是不一样的,同样的谷物,罗马人磨面后得到的只有现代的一半甚至更少。

    是利润率的下落导致了资本之间的竞争,而不是竞争导致了利润率下降,也就是所谓的价格战。

    资本主义的生产目的是价值升值,而不是消费,大萧条之前的很多公司都会在赚钱后扩大产能,雇佣更多的工人,生产更多的产品,购置更多的机器,但这些产品销往何处?

    1860年时英国主要销往法国,法国的人口比英国多得多,而且他们购买力也强。一个国家赤贫人口太多,没有购买力,人口再多也不是优质市场,并不能每个人买一个睡帽,让英国的机器全面开工。

    但是法国也有自己的纺织业,波莫纳前两天打算去买一件轻薄点的睡衣,夏天穿着睡会凉快很多,到了店里她才发现原来睡衣不只是有丝绸的,还有蕾丝的,比丝绸还要透气舒适。

    蕾丝本来就是一种网纱,但价格却天差地别,有一种最贵的列维斯蕾丝,小小一件就够买几十件普通的蕾丝睡衣了,店员说这种蕾丝是编织的,而不是刺绣上去的,更加平顺。

    这种蕾丝需要复杂的机器,设计师在设计好了花样后,由工程师编译成带孔的卡片,机器按照这个卡片穿针引线。

    因为太贵了波莫纳没有买,店员很不高兴,所以其他便宜的蕾丝睡衣她也没有买成。

    幸好波莫纳认识编织俱乐部的会长,等会儿她想写封信,问问她那里有没有蕾丝,不用很好的,做成睡衣能穿就行了。

    老保罗·德·拉梅里制作的精美奖杯,里面是空的,同时代的钟表匠人已经可以制作能弹奏钢琴的人偶了,里面有复杂的齿轮和弹簧,还能发出叮叮当当的音乐声。

    父子或许有其相似的地方,可惜他们是不同的人,儿子不是父亲的复制品,他不一定要照父亲的话去做,过和他一样“成功”的人生。

    英国实行义务教育的时间比德国晚,第二次工业革命中落在后面,而最早提出公立学校和义务教育的正是首相格莱斯顿。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是超越了他那个时代的巫师,他看中的是“潜能”,这潜能不只是在纯血,还在麻瓜种里也有。但不可否认一个问题,许多麻瓜种刚入学的时候是文盲,连abcd都不认识,自己的名字都要拼错。

    海格的拼写问题倒不是因为没学过,就像人类咬不动他做的岩皮饼干,他用人类制作的茶杯也很容易捏碎。

    可他舍不得扔,总是揣在外套的兜里。苦日子过惯的人就是这样,也有人痛恨过去的自己和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所以将它们都丢了,去寻找和模仿一种新的、能给他带来优越感的身份。

    等擦拭完所有的星象仪之后,波莫纳看着天文课教室。

    那个天体舞会下一学年肯定不会再办了,罗哈特顶着英雄的名字大捞四方,他需要场合去宣传自己,作为拉文克劳的“知名校友”他肯定会来的。

    反倒是真正的英雄被人遗忘,以为人类从日心说过渡到现代天文是理所当然的。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但别人没有那个自知之明,一定要大放阙词得说他说的是真理……

    这时她听到翅膀煽动的声音,发现是一只帝王蜻蜓出现在教室里。

    她没有去管它,天文塔那么多窗户,它自己会飞走的。

    接着她松了口气,或者她可以不用皮皮鬼,而学格莱斯顿那样采用不记名投票,看看学校里多少人支持举行天体舞会。

    正是因为在格莱斯顿改革投票法前,选举都是实名制的,为了避免“不公正”的压力,工人们都选了工厂主满意的“自由党”。

    但在暴动中,工厂主也损失惨重,因为工人将机器砸毁了。

    可惜法不责众。

    波莫纳自鸣得意得笑着,离开了顶层的天文课教室,回“底层”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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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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