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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十一)

    引力潮汐效应是时空曲率最直接的物理表现,然而太阳系之中的潮汐效应都比较弱,最明显的潮汐现象就是地球承受了月球的潮汐力后,发生的涨潮和落潮。

    除此之外,地球的潮汐力还会对地壳、大气层和磁场产生影响。倘若月球的质量大点,像木星那么大,那么地球很可能会因为无法承受潮汐力而被撕碎。但因为月球的质量很小,不足以让地球达到“潮汐锁定”的程度,月球的潮汐力不足让地球内部的岩石位移摩擦,反而是地球让月球的内部的岩石不断运动,让月球的质心不断变化。

    当波莫纳第一次看到喜马拉雅山脉时,只要一想到它曾经位于海底,就觉得在这股浩瀚的力量前,自己显得有多渺小。

    尽管很多人都说三兄弟里的老三代表谦卑,向死神要了隐形斗篷,活到寿终正寝,但波莫纳觉得那是在躲藏。

    一个“谦卑”的人要怎么与“骄傲”的人相处呢?

    这对她来说是个问题,尽管西弗勒斯说过她不是真的谦虚,而是在忍耐。

    成熟的麦子总是弯着腰,那些在巴伯块茎农田旁开放的黑色花朵也是花头朝下,看起来像倒垂的铃铛。

    有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暗香浮动的夜晚,周围是月痴兽,虽然它们很可爱,却也意味着月圆之夜到了,会有狼人出没。

    但是当黑色的长袍卷起了无形的气浪,让那些铃铛似的花朵颤抖起来,发出更浓烈的香气时,她感觉被黑暗给包围了。

    袍子下面是紧实的肌肉,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瘦弱的少年了。

    她不再害怕死神,也不害怕狼人,甚至有点想摸摸看袍子下的肌肉线条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和米开朗基罗雕刻的大卫一样。

    其实在伊西多拉所处的时代,她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佛罗伦萨的花之圣母教堂也是非专业训练的建筑师封顶的,真正的天才不一定非要师从名师,也可以自学精通多个领域。

    有可能她是正确的,只是在观点和做法都经过验证和成熟前,就拿了出来,更过分的是不经别人的允许就擅自动手,拿走别人的痛苦。

    在那个奇怪的地方被炸晕后,菲兹杰拉德校长还活着,只是变得很虚弱,没有过几年就去世了,她死的时候还相当年轻。

    伊西多拉还很小,不晓得她有没有谈过恋爱,痛苦有时比甜蜜更难以忘怀……

    “波莫纳!”

    她停住了脚步。

    “你在听吗?”西弗勒斯严肃地看着她。

    “当然。”她立刻回答。

    “我讲到哪儿了?”

    波莫纳回忆了两秒,接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三楼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旁的青蛙铜像。

    “我一直以为那是装饰品。”波莫纳看着那个青蛙说。

    “你没听我说话,对不对?”西弗勒斯完全不买账,继续揪着这个问题说。

    她的眼神又飘向了本库伯和巴纳比常呆的密室,那里现在有人么?

    “你要是还在读书,我肯定要扣你的分。”他用阴郁的口气说。

    “为什么?”

    “不专心!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皱紧了眉说道。

    波莫纳伸手将他额头的皱褶给抹平了。

    “你才二十多岁,别跟个老头似的。”她振振有词地说“刚才是谁说自己二十多岁不想为人父的?”

    “谁跟詹姆波特一样,年纪轻轻就把孩子生了。”他一脸嫌弃地说。

    波莫纳几乎可以想象出詹姆有多么迫不及待了。

    莉莉也挺走运,纳西沙和卢修斯马尔福两个比他们早结婚那么多年,德拉科马尔福居然和哈利是一届的。

    “还想试试吗?”西弗勒斯说。

    “什么?”

    他示意她看那只青蛙。

    “出去之后记得往前迈一步,不然我又要撞上你。”

    “那是因为有阿不思挡在我的前面。”她气鼓鼓地说,伸手去摸那只青蛙。

    大概过了两三秒,它张开嘴将她吞了进去,接着又吐了出来,然后她就出现在炼金术实验室里了。

    她连忙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往旁边移了两步,下一秒他就出现了,只是他的表情很严肃,斗篷鹏展开来,看起来气势汹汹。

    “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对吗?”他质问着。

    “是的。”她回答。

    “我们还要对彼此保密?”他问。

    她觉得厌烦,好像他又想问那块石头的来历了。

    “没错。”波莫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会把你所有的秘密跟我说吗?”

    他往前走了两步。

    “你可以保留秘密,但别对我说谎。”他威胁一样说。

    接着他拽着她的手,来到了炼金术教室,随着他用冻火咒让壁炉里的火冻住,整面壁炉墙翻转过来,露出了一个可以站人的台子。

    他站了上去,又将波莫纳拉了上来,壁炉后面有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壁龛,壁龛里放着菲兹杰拉德的半身雕塑。

    他点燃了壁龛上的蜡烛。

    “我在这里找到的项链。”他回头跟她说“找找看看有没有别的。”

    “你不是找过吗?”波莫纳问。

    “也许你能发现点我没注意到的。”西弗勒斯说。

    她没什么异议,在空无一物的密室里找了起来。

    安静的室内只能听到二人呼吸的声音,可能是因为空气不流通,她觉得脑袋昏沉沉。

    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壁龛的蜡烛,如果缺氧它肯定会熄灭,要是他们在氧气耗尽前出不去的话怎么办?

    虽然是对称摆放的两支蜡烛,却不像镜子里的倒影那么一模一样,不仅长度不同,连“泪痕”也不一样。

    “你在哪儿找到的项链?”波莫纳问。

    “就戴在她头上。”西弗勒斯说。

    “她很漂亮。”波莫纳说“你猜她有没有恋人?”

    “你看谁都像情侣。”西弗勒斯刻薄地说。

    波莫纳摇头。

    “如果我是尼欧弗,我是不会和伊西多拉聊有关恋人的话题的。”

    他半天没说话。

    “留下的资料上没写她有恋人。”西弗勒斯说。

    “他让她痛苦,可是她不想忘了他,伊西多拉贸贸然地将那些痛苦,还有与之有关的甜蜜记忆一起带走了,是我也不觉得开心。”波莫纳说“然后她给了从大脑里提取的记忆。”

    波莫纳说着,用手碰触着菲兹杰拉德胸口的项链。

    “这里的记忆在哪儿呢?”波莫纳自言自语般说。

    接着她听到一个女人的叹息。

    墙上的“灰尘”漂浮了起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张素描,展现的是菲茨杰拉德的脸。

    “你找到我了,但这不过是我在过去留下的一个影子罢了。”菲茨杰拉德的素描说。

    这声音和波莫纳在校长室看到的彩色的菲兹杰拉德声音一样,语气却冷了很多,就像失去了生命的热情。

    “光与影是不可分割的存在,有时候驱散黑暗不是最正确的选择。”菲兹杰拉德说。

    “我同意。”波莫纳说“正是因为‘阴影’才有了立体感。”

    “在深入我的回忆时,一定要记住这一点。”菲兹杰拉德说“眼见未必一定为实,但和现实世界一样,死神无处不在,你的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波莫纳下意识地去抓西弗勒斯的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就在她回头的瞬间,那个狭小的密室变成了一个中世纪村庄,石头房子的房顶铺着稻草,到处都是冲天而起的黑烟。

    稻草燃烧后产生的灰烬构成了素描,地上倒着不少尸体,这让视觉冲击力小了很多。

    波莫纳继续朝前走,看到了一群穿黑色斗篷的人,他们举起了魔杖,对两个逃跑的麻瓜用了咒语,那两个麻瓜的上半身被炸开了。

    她几乎无法呼吸,下意识地躲到了对方看不见的地方。

    “住手!”她听到一个男人大喊“我们要伪装成这里经历了瘟疫的样子,下次别那么干!”

    波莫纳又张望了一下,发现穿黑斗篷的人居然是鸟嘴医生,不同的是他们手里拿着魔杖。

    ‘我要离开这儿。’

    她心想着,倘若这里和现实世界一样,死神无处不在的话,那她最好别被发现。

    可惜她没有带隐形斗篷,接着她用上了幻身咒,让自己处于隐形状态,行走于这个村庄之中。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十二)

    由于有了幻身咒,波莫纳可以比较自由地出现在村庄里。从画面的色调来看,可以看出这是白天,那本来该是个天气晴朗、蓝天白云的日子。

    村庄里时不时能听到惨叫声,她沿着石头路走了一会儿,听到一阵喃喃低语,接着她走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那是一条“小巷”,由于居民的住房挡住了阳光,里面一片漆黑,在一处马厩旁,她找到了那个捂着头在墙角祷告的农民。

    “发生什么事了?”波莫纳问。

    农民颤抖了一下,茫然地看着四周。

    波莫纳这才想起自己用了幻身咒,于是又显出了身型。

    农民辨别了她一下,好像觉得她没有什么危险,看着镇定了一些。

    但他下一秒就拿起了草叉,对直朝着波莫纳捅了过来。

    波莫纳猝不及防,只能看到刚才还浑身发抖的男人忽然面露狰狞。

    这时一道强光闪过,农民被那道光击中,直接躺在地上。

    波莫纳看着那道光来的方向,一个鸟嘴医生站在那里。

    “别手软。”鸟嘴医生说“他们死有余辜。”

    接着他就离开了这条小巷。

    波莫纳看着躺在地上的农夫,她本来还想问一点问题的。

    “他得到了应得的惩罚。”

    她听到一个孩子说,接着从马厩里的草垛中看到了一双亮闪闪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波莫纳问。

    小孩以超越他年龄的成熟看着波莫纳。

    “他们以神的名义,杀死了琼。”小孩说。

    “谁是琼?”波莫纳问。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波莫纳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村民,他和那个躺在地上的农夫一样,手里拿着草叉。

    “恶魔!”村民说,接着二话不说冲向了波莫纳。

    波莫纳举起了魔杖,用晕晕倒地让村民昏了过去,等她又回头看向小孩藏身的草垛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叹了一口气,重新用上了幻身咒,让自己隐去了身型,又在村庄里探寻一番后,才在一座房子里找到了另一个幸存者。

    女人用所有能找到的东西将门堵住了,但波莫纳让砖头跳起了舞,留出了一个可以通过的入口,在女人惊恐的注视下,用魔杖对她摄神取念。

    女人的脑子里充斥着许多没用的信息,不过波莫纳还是找到了想找的内容。

    那是在一个小湖边,湖边有一个类似码头的场所,一个女孩被人捆住了双手双脚,两个男人正将她推到湖里去。

    “天啊,如果她是女巫,那她的孩子怎么办?”一个人群中的女人说。

    “你没听说吗?那个孩子是她和撒旦生的,她拒绝背叛她的主人。”另一个女人说。

    在她们话音刚落的时候,传来一阵响亮的哭声,波莫纳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婴儿的哭声,那个孩子被刽子手抱在怀里。

    “不!”女人大喊着,波莫纳从她的大脑里退了出来。

    女人扑到了一块被布掩盖着的篮子上。

    “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她哀求着“他是无辜的。”

    这个并不美丽的村姑,一下子和莉莉波特的脸重合了。

    波莫纳用魔杖对着他们,却并不是索命咒,而是平安镇守,孩子的哭声外面听不到了。

    “呆在这里,别出来。”波莫纳对女人说。

    接着她离开了这个小房子。

    大概走了一两分钟,她又看到一个“鸟嘴医生”,因为他落单了,波莫纳对他也用了摄神取念。

    他的脑子里充满了许多喝酒狂欢的内容,但她最后还是找到了有用的。

    这是一个以“复仇”为名义的巫师强盗团伙,每当他们听说有一个地方使用了神判裁决或烧死了巫师,他们就会袭击那个村落,并且制造瘟疫的假象。往往来调查的人不敢进入村庄,而是将一切付之一炬。有时他们也会帮调查者省略这个步骤,反正他们觉得自己没做错任何事。

    波莫纳在取得有用的情报后又对这个巫师用了晕晕倒地,但晕过去的人会醒过来,什么都不会改变。

    “什么都不会改变。”菲兹杰拉德说。

    “那你为什么让我看这些?”波莫纳问。

    “继续前进,不要停下脚步。”菲兹杰拉德说。

    波莫纳照着她说的做了,一直朝前走着,很快她看到了一个城堡一样的建筑。

    她朝着那个方向,顺着楼梯向上爬。

    “你说人类如果真的想做的话,还是能把事情办成的,所需的不过是时间和精力。”菲兹杰拉德忽然说。

    “只是一时有感而发。”波莫纳说。

    “现在回头。”菲兹杰拉德说“然后告诉我你的看法。”

    波莫纳停止了攀爬,站在阶梯上回头看着村庄。

    它其实已经半毁了,连惨叫声都所剩无几,到处都是黑烟和残垣断壁。

    “现在你可以说了。”菲兹杰拉德说。

    “我希望自己拥有足够的智慧,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教授。”波莫纳说。

    “你可以称呼我尼欧弗。”菲茨杰拉德说“你告诉我关于那个黑巫师的感受。”

    波莫纳微笑“每个女人都可以保留属于自己的秘密。”

    “你不好奇我的情人是谁?”菲兹杰拉德说。

    “我可以想象,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坠入爱河?”波莫纳笑着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四根’说?”菲茨杰拉德说。

    “你是说,恩培多克勒说的‘万物之根’?”波莫纳回答。

    “是爱的力量让宙斯代表的火,聂斯蒂斯代表的水、赫拉代表的气、阿多尼斯代表的土结合,冲突(strife)让他们分离。”菲兹杰拉德说。

    “你想我‘爱’这些?”波莫纳看着“眼前的一切”说。

    “你听到我说的了,眼见不一定为实。”菲茨杰拉德说。

    其实在以前,组成世界的并不包括土,而是火、气、水。

    阿多尼斯代表春季植物之神,但他其实是个人类,是塞浦路斯王与自己女儿所生的。当他的父亲得知与自己幽会的是自己的女儿时,他愤怒地想要杀死她,但女儿已经怀有身孕,她发疯一样逃走,被阿芙罗狄忒神化为一颗没药树,阿多尼斯便在树中孕育并出生了。

    阿多尼斯的美胜过任何人,同时是个生气勃勃的少年猎手,爱神阿芙罗狄忒和冥后珀耳塞福涅都爱上了他,两位女神甚至为他起了争执,最后由宙斯调停,阿多尼斯每年4个月与阿芙罗狄忒在一起,4个月与珀耳塞福涅在一起,四个月独居。

    珀耳塞福涅还有个名字聂斯蒂斯,她被冥王劫掠到冥界后终日以泪洗面,她的泪水变成世间泉源,但她和阿多尼斯一样,一年一半时间在冥界,一半时间在人间。

    赫拉常常因为宙斯的风流而嫉妒,而宙斯好像没有什么可与人争执的,他是众神之王,不论想要的都可以得到。只是他判罚将阿多尼斯送往冥界与珀耳塞福涅同住,无视了哈迪斯的意见,将活人的争端送到了冥界去。

    “我还是不明白。”波莫纳说“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继续往上走吧。”菲兹杰拉德说。

    波莫纳又看了眼村庄。

    这个村庄里还有活着的人,如果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听话,没有离开平安镇守的区域的话。

    可是痛苦却产生了,她会希望伊西多拉将它们都带走吗?

    她想起了那个女人满脸的泪水,接着石阶下的空间都被水淹没了,水面随着她往上走而提升。

    很快她来到了顶层,城堡在旁边,正对着阶梯有一个四兽雕塑守护的平台。

    “石头的魔力会将你带离这个地方。”菲兹杰拉德说“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的话。”

    “为什么我会不想离开?”波莫纳反问。

    菲兹杰拉德很久没说话。

    “以前的我以为,当危机来临时,担任校长之人一定会施以援手。但是当那个时候真的来了,我却晕了过去,还要巴塔尔照顾我。”菲兹杰拉德说。

    “你为此责怪你自己?”波莫纳问。

    “这是你刚才问题的答案。”菲兹杰拉德说。

    她想了一下,最终闷头走向了平台。

    早先在村庄里,她什么气味都没有闻到,哪怕是浓郁的血腥味。

    此时站在平台中央,她却闻到了一股鼠尾草的气味,但她知道,那里不是她的“坐标”。

    她闭上眼睛,仔细搜寻了一番,最后闻到了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气味。

    作为一种动物,它并不好闻,不过鹰头马身有翼兽很爱干净,总是清理自己的羽毛。

    以前西里斯布莱克骑着巴克比克来学校的时候,她怎么没想过提出要求也骑一下呢?

    闭上眼,感觉风吹在脸上,那一定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那个素描一样的世界消失了,她又回到了多彩的“现实”世界里。

    等她回头,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巴塔尔塔,经过了那么多年,它依旧坚固,并不像其他城堡那样沦为废墟,有一只鹰在这座没有入口的高塔边盘旋。

    接着她看向地面,这里距离盗猎者营地不远,还可以看到关押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笼子,如今人去楼空,到处都是战斗后的残骸。

    她不再这个地方久待,沿着山坡向下走去。

    上一次来她没有钥匙,就算知道入口也不可能进去,这次钥匙就在她脖子上。

    这一次她相信不会空手而回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十三)

    波莫纳来到了巴塔尔塔下的一处岩壁旁,它看起来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上面布满了一层薄薄的青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从麻瓜伦敦到魔法世界需要通过破釜酒吧后的砖墙,需要按照一定的顺序,用魔杖敲击墙砖。

    19世纪末时,由于麻瓜政府需要重新规划城市,计划夷平破釜酒吧,当时的魔法部长,也就是那个颁布《未成年人使用魔法限制》的斯帕文曾做长篇大论,演讲为什么救不了破釜酒吧,而就在他进行乏味演讲期间,破釜酒吧已经被施展了一系列隐藏咒和遗忘咒,得以保留了下来。

    在他之前的魔法部长都格·麦克菲尔是个赫夫帕夫,他在麻瓜议会因为议会改革而陷入动荡时,让魔法部处于令人舒适的平静中而被人铭记。

    他们二人交接的时间是1865年,比1866年因为议会改革爆发曼彻斯特暴乱,以及1867年法案通过还要早,那时还没有爆发霍乱。

    除开自由党即想要扩大城市选票数量,又想要限制工人的选票总数这个因素外,还有两个问题影响了这次改革。

    第一,废除谷物法和1848年欧洲革命。

    托马斯·阿特伍德出生于伯明翰著名的银行家族,在马克思的资本论中曾多次提起他们。在1819年以前,英国一直采用金银复本位,但由于银币的伪造情况严重,以及汇率不稳等问题,1816年议会通过了金本位法案,将银币作为辅币。

    这时拿破仑战争已经结束,议会不需要印刷纸币应付军费开支,导致纸币和黄金脱钩。法案的确定为恢复黄金和纸币的联系提供了法律上的依据,也为《皮尔条例》即银行有义务将纸币兑换成硬币提供依据。

    这时托马斯·阿特伍德的家族提出一个“小先令法案”,即降低先令中的含金量,不以含金量,而以数量作为计算单位。

    当时议会的一系列政策会减小通货的流通量,这对才经历了大战,需要减小通货膨胀的国家来说是有利的,但这种办法不利于清偿国家债务,也对贷款获得者不利。这是不利于工业发展的,小先令能解决这个问题,但这就要涉及英格兰货币发行权问题了。

    罗斯柴尔德说过,“只要我能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我不在乎谁制定法律”。

    1830年托马斯·阿特伍德创立了伯明翰政治同盟,1832年议会改革期间积极参与成为伯明翰议员。

    即便成了议员,托马斯·阿特伍德也是政治同盟中不可小视的一员,宪章运动开始后他与宪章派联合。在联合会的活动上会拉这样一张横幅,上面绘制着三块大小不一的面包,但标价完全相同,每块面包上分别写着英国、法国、俄国的名字,其中英国那块最小,法国居中,俄国最大,下面写着一行字:

    这是谷物法的效果。

    十九世纪初的数十年间,英国租地农业者与地主履行着绝对最低工资,如果不是因为劳动者不能靠空气活着,这个工资还会更低。

    与此同时教会负责支付不足的差额,按照《济贫法》以救恤的方式发放。宪章运动的一个口号之一,是勤劳的劳动者获得其劳动的正当果实。

    一旦谷物法废除,就意味着外国的便宜粮食能进口英国,城市居民能用更便宜的价格买面包。但同时也意味着英国本土生产的粮食失去竞争优势,降价不仅会让农民破产,还会损害几百个勋爵、六万个男爵和无数个非贵族乡绅的利益。

    1832年的议会改革里包括了农业用地的交税者,1867年的议会改革,农村成为了“城市的财产”。相对于农村的收入,城市里做工的收入要高一些,接着伯明翰、曼彻斯特等城市快速壮大,阿特伍德也就能号召起十万伯明翰工人从市政厅向伦敦进军。

    这和法国大革命时马赛人唱着马赛曲去巴黎当然不一样,阿特伍德在演讲时说自己是个爱好和平的人,他本人不会用暴力来实现人民的目标,但倘若议会拒绝两百万人的诉求,结果势必会让两百万人变成五百万人。假如那么多人民的请愿不能产生效果,这位议员号召来一个全国大罢工,在此期间全国没有一个锤子会动,没有一个铁砧发出声响,没有一个梭子转动,倘若要动用“十万大军”,也是他被捕之后,集会群众要求将他释放。

    阿特伍德的罢工成为除了暴力革命外的另一个结局,同时他也递交了宪章运动第一个请愿书,虽然它很快就被驳回了,但这也代表着反谷物法同盟的建立,同盟从伯明翰扩展到曼彻斯特等工业区。

    到了1843年,工业区同盟目标转向农业区,他们抨击那些租佃者,依附于穷奢极侈的土地占有者们。

    接着到了1846年,爱尔兰马铃薯的收成因为晚疫病少了四分之三,废除谷物法的呼声愈演愈烈,也正是这一年,废除谷物法终于成功,自由党获得了胜利。

    1845年到1846年不只是爱尔兰发生了晚疫病,欧洲其他国家也发生了严重的自然灾害,1847年又爆发了经济危机,于是到意大利西西里爆发革命了。

    一开始还好,到了1848年二月,法国爆发二月革命,当时是君主立宪制的七月王朝执政,民众在大雨中与政府军激战,然后路易飞利浦逃亡到英国了。

    这让其他国家的人民受到了鼓舞,接着轮到德国,这次运动间接促成了意大利和德国的统一。

    《大宪章》是1215年订立的,用官方一点的说法,是保障公民自由,限制君主特权,同时还设立了陪审团。

    用那个时代的人的说法,就是“终结国王的父亲和哥哥创造出的,对教会和王国有害的邪恶传统,以及国王加诸他人的暴行”。

    当时罗马教皇还能管着英格兰,英诺森三世,就是那个创造出炼狱的教皇宣布叛军和三十名贵族,以及全体伦敦市民全部被开除教籍,并宣布大宪章是无效的。

    当时有个叫兰顿的贵族,他本来是个中立人物,却被国王和反叛贵族两边误会了,他先是拒绝在他的领地颁布教皇开除教籍令,因此被国王剥夺了职务,接着他劝两边理智对话,又被反叛贵族以为是国王的说客,于是他只好离开英格兰。

    英国那时的国王是狮心王理查,但他忙着十字军东征,等他被俘后约翰打算篡位……总之他很走运地继承了理查的王位,绰号“失地王”,他失去了英格兰在欧洲大陆的几乎全部土地,为了维持战事,把土地夺回来,加紧了对市民和贵族的盘剥。

    兰顿走了之后,约翰送了40头猪给叛乱者们,因为“这是最低等的食物”,然后他在城堡的一座塔下面挖了隧道,把油倒了进去点燃,此时此刻约翰的行为已经不大理智了。防守城堡的军队虽然陷入了粮食危机,他们宁可吃马也不会吃那些猪。

    叛军迫于饥饿投降,约翰本打算将他们全部处死,不过有位僚臣劝他不要那么干,满足包括换掉主教在内的别的要求。

    大宪章里包含了限制国王从贵族手里榨取金钱,而美国革命的《独立宣言》中直接引用了大宪章。

    19世纪初的美国还处于西进运动中,1850年美国通过了妥协法案,解决蓄奴问题和阻止联邦解体,危机爆发是因为加利福尼亚申请加入联邦成为州,并且在州宪法中规定禁止蓄奴产生的。但这个法案并没有解决问题,只是暂缓了南方脱离联邦的局势,逃奴追缉法案让南北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

    那么多“闲事”,有魔法也管不过来,不过都格·麦克菲尔还是受麻瓜交通系统的启发,引入了骑士公交,帮助陷入困境的巫师。

    波莫纳用魔杖指着那块石壁。

    “四分五裂。”

    随着魔杖末端射出的光击中了岩石,岩壁也碎裂了,但并不是随机碎裂的。

    就像有人事先在岩石中留下了刻痕,裂隙也随之展开,最终变成了类似对角巷入口的“墙砖”,不同的是石块上面有一些金属把手,不需要用魔杖碰触它们。

    “Accio。”她对着那些拉环说,其中一个拉环被她扯动了,连带着拉环的石块也一起动了。

    不过石块后面像是有什么牵引力,石块没有真的飞过来。

    波莫纳如法炮制了几次,石块也和砖块一样跳着舞让开了一条路,露出了后面被金属门封着的“入口”。

    她拿出了巴卡尔的钥匙,钥匙柄上装饰有秃鹫和竖琴的图案,仿佛某个家族的族徽。

    接着她捏着钥匙,朝着“入口”走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十四)

    透过栅栏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黑洞洞的入口,里面仿佛修了一个隧道。

    栅栏上的锁看着也很简单,像是只需要一个阿拉霍洞咒就能打开了,不需要专门的钥匙。

    但是银行的保险柜看着又重又复杂,还不是一样被一个阿拉霍洞咒开了,事情往往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样子。

    波莫纳小心地将钥匙插到了锁里,轻轻拧了一下,一层无形的罩子仿佛一下子消失了,接着一阵风迎面吹了过来,这风是从入口吹出来的。

    她又将钥匙取下来,接着挂在脖子上,继续往里走,地下出乎意料地空旷,虽然有几个岔道却也不怎么复杂,几乎让她以为是不是太简单了。

    但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向上的楼梯,最后在“大厅”里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马赛克图案,这次她看得更清楚了,确实是一只鸟形的族徽。

    “这个徽章属于卢克伍德家族。”

    波莫纳看着黑暗中传出声音的方向。

    “你像是找到了有趣的东西,波莫纳。”

    接着穿这一身黑衣的斯内普出现了,他的眼中有压抑着的恼怒。

    “我只是想在遇到困难后找你。”波莫纳笑着说“太简单了会没有挑战力,那不是打扰你了?”

    他虚伪地笑着“回去后倒是有一个挑战等着你,皮皮鬼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把那个闯入者赶出去?”

    “闯入者?保罗?”波莫纳问。

    “不然你以为会有谁?”西弗勒斯说。

    “他又不是我带进学校里的。”波莫纳说。

    “但是你从他那儿拿走了东西。”西弗勒斯指着她脖子上的项链和钥匙“费迪南说是你从他那里偷走的。”

    “难怪他会被从大楼梯移到皮皮鬼的住处去。”波莫纳撇着嘴说。

    “你找到了什么?”他轻松地说,绕着“大厅”转圈。

    “我什么都没找到。”波莫纳也跟着他转圈“甚至包括上去的楼梯。”

    他停下来,抬起头。

    波莫纳也抬头,高处的光像井一样投下来。

    “你觉得它会不会像校长室的旋转楼梯一样?”西弗勒斯说。

    “但我们要首先知道口令。”波莫纳说“你觉得森·巴卡尔会留下什么口令?”

    “爆炸软糖。”他说。

    当然没有任何反应。

    “为什么这个口令听起来蠢透了。”波莫纳嘀咕着。

    “你怎么会知道菲兹杰拉德有恋人?”斯内普问。

    “直觉。”波莫纳回答。

    他眉皱地更紧了。

    “能不能解释一下?”他请教着。

    波莫纳看着他。

    当初詹姆追求莉莉的时候毫不在意其他人的视线,以至于斯内普会说他蠢透了。

    这是詹姆的性格所导致的,他的爱和恨都表现得很直白,不会藏着掖着。

    当女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展现出自己另一面,尤其是尼欧弗那么端庄的女人,她会羞怯、甚至不自觉地引诱对方,作出一些不端庄,会被同性指责轻浮的举动。

    这是两个人的秘密,多一个人知道都嫌多,即便是朋友。

    “不。”波莫纳轻柔地说。

    “为什么?”

    “问一问蒙娜丽莎,为什么她要那么笑?”波莫纳笑着说。

    他显得更费解了。

    “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她觉得当危机来临时,担任校长之人一定会施以援手。但是当那个时候真的来了,她却晕了过去,还要巴塔尔照顾。”

    “所以巴塔尔是她的情人?”斯内普问。

    “不!”波莫纳尖叫起来“你怎么会那么认为?”

    “他们年龄差不多。”他木讷地说。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难道不是?”斯内普问。

    “除了他们年纪相仿,你觉得他们哪里看着像情侣?”波莫纳反问。

    “你从哪里觉得他们不是?”斯内普问。

    “直觉。”波莫纳说,其实她更想说是肢体语言和眼神交汇。

    他嗤之以鼻地笑着。

    波莫纳懒得和他解释。

    “我觉得她会晕过去不是因为她太柔弱,而是因为她和帕西瓦尔和查尔斯·卢克伍德不一样,她被伊西多拉的魔法标记过,其他人受到了溅射,她则是直接攻击。”波莫纳说。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上去,别说这些没用的。”他不耐烦地说。

    波莫纳仰着头,走到了马赛克的中央。

    “你会不会说蛇佬腔?”波莫纳问。

    “什么?”

    “森·巴塔尔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查尔斯·卢克伍德也是。”她回头看着他“而且他还是变形术教授,恐怕只有尼欧弗会那么任命。”

    “我不会。”斯内普说。

    波莫纳看着脖子上的钥匙。

    如果她用变形咒,它会变成什么呢?

    这个念头一产生,钥匙就从项链上掉了下来,落到了地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个翠绿色的“鸡蛋”将它给包裹起来了。

    “哦,对了!”波莫纳大嚷“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什么?”斯内普困惑地说。

    “快上来!”波莫纳朝着他招手“跳到圈子里来!”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他还是照着她说得做了,接着整个马赛克漂浮了起来,像麻瓜电梯一样带着他们缓缓向上。

    “能不能解释下?”他趁着这时问。

    “尼欧弗跟我说四根说,鸡蛋代表火、风、水、土四元素的结合。”波莫纳说“更何况鸟是卵生的。”

    他低头看着马赛克中间的那个“蛋”,它被一种金色的能量包裹着,驱动着整个马赛克一起向上移动。

    塔有很多层,但“电梯”没有中途停留,而是直接来到了顶层。

    作为一个天文爱好者,森巴塔尔将它设计地非常适合观星,四面八方开了几扇落地窗,中间用书柜隔断,上面堆满了各种资料,有几个魔法扫帚一直在扫地。

    其中有一面墙,没有任何装饰物,只有一个画框,当波莫纳走近时,森巴塔尔出现了。

    “我听尼欧弗提起过你。”森巴塔尔冲着波莫纳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波莫纳。”

    “你觉得‘龙之吐息’这个外号怎么样?”波莫纳问。

    森·巴塔尔笑了“你觉得‘夜之舞者’这个外号怎么样?”

    波莫纳忍不住吐舌。

    “你也可以叫‘蟾蜍’。”斯内普在一旁说。

    波莫纳立刻瞪着他。

    “你们解谜到这里了,有什么问题想问吗?”森·巴塔尔问。

    “有一个问题,妖精魔金是真的存在吗?”波莫纳问“伊西多拉用来困住那些踪迹的魔银下落呢?”

    “有一个问题,金何以为金?”森·巴塔尔问“为什么金是高贵的?”

    “这当然是人规定的。”波莫纳回答。

    “因为金代表太阳。”斯内普说“我们在窥探神的力量。”

    她惊讶地看着他。

    “直到我们知道,太阳不过是恒星中的一颗,甚至不是最大的一个。”森·巴塔尔说“不过这方面的问题我们以后可以讨论,你们还有更紧急的事需要处理。”

    “是什么事?”波莫纳问。

    森·巴塔尔摇了摇头。

    “我们真不想给后人留下麻烦,但是‘祸根’已经埋下了,请看。”

    波莫纳顺着森巴塔尔指着的方向看去,蛋壳已经碎裂,里面的液体流淌出来,将整个圆形马赛克填满,看着像个巨型冥想盆。

    “你们不需要将头埋进去。”森·巴塔尔说。

    他的话音刚落,查尔斯·卢克伍德的脸就出现在冥想盆里,他和现在在阿兹卡班服刑的奥古斯特卢克伍德一点都不像,即便是奥古斯特毁容之前。

    “妖精叛乱了,玻西瓦尔。”查尔斯卢克伍德说,他看起来比“上一次”老了很多“他们要求我们交出格兰芬多之剑。”

    “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祖先倒是和他很神似,除了没带半月眼镜,几乎有八九分相像。

    “是伊西多拉,她向妖精承诺,只要给她足够的魔银就把剑给他们。”查尔斯卢克伍德说。

    玻西瓦尔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妖精不会无缘无故得给她那么多魔银。”

    “现在怎么办?”查尔斯问。

    “走吧,去找其他人。”玻西瓦尔说,两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十五)

    自霍格沃茨建校之后,曾有过很多任校长,他们的肖像画几乎挂满了校长办公室的墙上,但并不是每个都很有作为。

    以阿不思的标准来看,其中大部分校长都是混日子,不过有两位校长的肖像画却被摆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

    一位是戴里斯·德文特,在成为霍格沃茨校长前她曾经是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又因为其医疗领域的杰出贡献,她的画像在圣芒戈也有。

    另一位则是埃弗拉德,由于其在17世纪妖精叛乱时的杰出表现,他的肖像被挂在了魔法部的威森加莫议会厅里。

    他是一个头发花白、戴眼镜的男巫,在画像中看起来有些驼背,可能是因为当时他已经上年纪了。

    但是在查尔斯卢克伍德的记忆中,他的头发还是黑的,而且没有戴眼镜,虽然看起来五六十岁,在两个暮年的老教授的衬托下看着非常精神抖擞、精力充沛。

    “梅林的胡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埃弗拉德惊讶地说。

    “这是我的错。”波西瓦尔惭愧地说“我告诉她要善用自己的天赋。”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有错。”查尔斯卢克伍德说“是我教她怎么使用自己力量的。”

    “我想我们聚集到这里来不是为兴师问罪的。”埃弗拉德迅捷地说“妖精矿工聚集在霍格莫德,要求威森加摩有妖精代表,我刚才问过魔法部,他们拒绝妖精的要求。”

    “为什么?”波西瓦尔问。

    “贪婪以及傲慢。”埃弗拉德冷冷地说“他们希望妖精能生产更多的魔银,而不是讨要过多的权力。”

    查尔斯与波西瓦尔对视一眼,接着波西瓦尔说。

    “请恕我冒昧,校长,我们也要交出格兰芬多之剑吗?”

    “妖精和人类一样贪婪,如果我们将剑交给他们,他们还会找我们要求更多。”埃弗拉德严肃地说“霍格莫德,甚至是这所学校。”

    “所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查尔斯忧心忡忡地说。

    “启动防御系统,而且通知学生们,今年延迟开学。”埃弗拉德说“让所有的老师都准备好,随时准备参战,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霍格沃茨,还因为我们都是巫师社会的一员。”

    这时校长室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校长,有一个路人有重要情报。”门外的人说。

    “请进。”埃弗拉德说。

    接着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又高又瘦,像是苦行僧一样的男巫。

    他打量了一下校长室,接着将视线停在埃弗拉德的身上。

    “你就是校长?”路人用高调的嗓音问。

    “我是,请问你怎么称呼?”埃弗拉德问。

    “大家伙都叫我拉戈斯。”

    “那么拉戈斯,你有什么情报要告诉我们?”埃弗拉德问。

    “你们有不少脾气怪异的邻居,为什么你们允许马人住在森林里?”拉戈斯问。

    “这不是允许。”查尔斯说“他们比我们先到。”

    拉戈斯摇着头“马人不喜欢到处开矿的妖精,也同样不喜欢没有边界感的人类,我听说妖精打算拉拢马人对抗你们。”

    “怎么对抗?”波西瓦尔问。

    “妖精魔银做的箭头,‘盔甲护身’将无法防御住马人的箭矢了,甚至更糟,它不需要瞄准就可以射击,一个小马人也可以成为神箭手。”

    “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埃弗拉德问。

    “就在昨天,在他们的总部。”拉戈斯说。

    “妖精们为什么允许你进去?”埃弗拉德问。

    “你的问题真多,校长,我告诉你我知道的情报了,信不信随你。”

    说完拉戈斯就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而冥想盆里的记忆也随之消失了。

    波莫纳看着森·巴塔尔。

    “那是真的?”西弗勒斯问森·巴塔尔“妖精真的制造出了那种箭头?”

    “我恐怕是的。”森·巴塔尔说。

    “但禁林里的马人只有50人,他们能做什么?”波莫纳问。

    “他们掌握着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就像黑湖里的人鱼,他们也有自己的炼金术。”森·巴塔尔说“只是流传到现在,他们的魔法也退步了,需要养洛巴虫当武器。”

    波莫纳记起了黑湖里人鱼的三叉戟,它们更像是冷兵器或者是鱼叉。

    “所以你打算要我们做什么?”西弗勒斯问。

    “帮助那几个孩子。”森·巴塔尔说“如果他们做错了事,及时阻止他们。”

    “对不起,我没听懂。”波莫纳说。

    “转过头。”森·巴塔尔说。

    波莫纳照着做了,冥想盆里又出现了一些画面。

    那是一个光秃秃的山丘,上面长了几颗树,但是山丘上很快“长”出来几个柱子一样的东西。

    远处站着伊西多拉和查尔斯卢克伍德,伊西多拉挥动着魔杖,那些柱子就越长越高了。

    卢克伍德在一旁看着,并没有阻止的打算,甚至像在看一种奇观。

    “干得漂亮,伊西多拉。”查尔斯笑着说“你的天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是她修的这座塔。”波莫纳看着冥想盆中的景色说,那处山丘和森·巴塔尔塔所处的地基一模一样。

    “如此强大的力量不能交给错误的人手中,但我们一致认为伊西多拉是正确的人。”森巴塔尔伤感地说“她本来要成为我们的接班人。”

    “马人参与了那场叛乱吗?”西弗勒斯问。

    “历史上不是写了么?”森·巴塔尔狡猾地说。

    “我想知道‘真相’。”西弗勒斯说。

    “无论是否处于善意,无论是否有这么做的能力,谁也不能确定擅自干涉事务会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查尔斯这么告诉马人,马人也是这么认为,除非他们觉得‘命运’安排他们那么做。”森·巴塔尔说。

    “什么样的命运?”西弗勒斯说。

    “达摩克利斯之剑。”波莫纳说。

    两人一起看着她。

    “马人曾经因为一则笑话,差点刺杀了一位魔法部长。”波莫纳看着森·巴塔尔说“他当时在酒吧里。”

    “箭头能让这些因为胜利而纵情狂欢的人保持清醒。”西弗勒斯说。

    “但也会给马人带来灭顶之灾。”波莫纳冷冷地说“他们会和秘鲁毒牙龙一样的。”

    “有什么区别,反正他们也在‘保护区’里。”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摇头。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马人给他“上课”的时候揍地那么狠了,而且有了这层交情后也没了往来。

    “你们现在知道自己要对付什么了。”森·巴塔尔说“祝你们走运。”

    “我们走吧。”波莫纳说着,拿出了自己的飞天扫帚,它很顺利地起飞了。

    “保护魔法没有了,怎么防备入侵者?”西弗勒斯问。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好拿的。”森·巴塔尔笑着说“除了几张纸,还有几把破扫帚。”

    “还有你的画像。”波莫纳笑着说“换个地方怎么样?”

    “我更喜欢呆在这里,可以安静地观星。”森巴塔尔说。

    “下次再聊。”波莫纳说,接着用扫帚飞到了蛋的上空,将钥匙给拿走了。

    “再见。”森巴塔尔说。

    接着波莫纳就从窗口飞出了塔。

    不多久,一股黑烟也从里面冒了出来,他们一起朝着学校飞去。

    或许有人会奇怪,为什么霍格沃茨和古灵阁都被称为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却有那么多危险呢?

    有一句古老的东方谚语是这么说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可惜的是即便有仅用一根马鬃悬挂着的利剑,也会有懂事的臣子将它摘下来,让国王尽情享乐,毕竟这么不安全的东西出现在宴会上多扫兴呐,国王还怎么专心沉迷于臣子们准备的美酒和美女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由之狮(一)

    如果细数本库伯家的历史,他家也不是没出过名人。在宪章运动期间,谢菲尔德有一个工人领袖托马斯·库伯,他在当地被人称呼为“老弟”。

    一开始宪章派与反谷物法联盟是盟友的关系,后来随着马太福音第四章“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神口里所说的一切话”流传开后,饥肠辘辘的群众不再吵闹着要面包了,他们开始推敲一些抽象的概念。

    从这个时期开始,宪章派和反谷物联盟之间的斗争变得非常激烈。有历史学家分析过,宪章运动的失败与领袖移民有关,但托马斯·库伯并没有去美国或者澳洲,而是去了伦敦居住,他活到了1892年,最后的一份工作是送报纸。

    他是个勇敢的男人,同时也是个专制的父亲,他的三个儿女中有一个被他逼到去新大陆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联系,本库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亲戚。

    在美国有几次主要的经济危机,分别发生在1810年、1837年、1857年和1873年,其中1819年和1837年的两次危机,是银行采取冒险的投机行为。

    当时美国在大搞基础建设,棉花和运河的开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来自欧洲的大量贷款为这些基础建设投资,随之一起到来的还有因为欧洲战争而逃到美国的平民,引来了一次移民潮。

    在西部电影里经常看到地广人稀的荒凉土地和沉闷的村镇,事实上如果人们能在东海岸定居的话,是不愿意往西部迁移的。

    房地产投机导致了很多鬼镇,它们只在地图上才有,反正银行家们又不会到这些鬼地方去看。

    随着1848年加利福尼亚金矿的发现,新一轮的投机开始了,这一次是铁路,然而比起金矿,华尔街的助推力毫无疑问更大。

    相对于美国,英国本土这段时间的铁路里程数增加地可怜,就算把从国王十字车站到霍格莫德车站的铁路加上,也不过是美国铁路里程的一个零头。1850年美国的铁路里程达到了1万英里,到了南北战争时已经有3万英里了。

    金矿的发现让沙漠里注满了水,变得活跃起来。就像运河需要水才能渡船,水流小了是没法航运的。

    可就算是布莱克家族,家里也没有多少魔银。就算伊西多拉的装置里放了不少魔铁,要霍格沃茨赔这笔钱给妖精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妖精没有提醒伊西多拉,她没钱魔银就断供的事,伊西多拉光忙着完善自己的魔法和她梦想中没有痛苦的世界,忘了拿别人的东西要付出代价的事。

    给了格兰芬多之剑,妖精们说剑里的魔银根本不够,他们还要更多,那就只能用城堡去抵债了。

    胖修士让她看人要看好的一面,伊西多拉也不是特别糟糕,至少她没有用她的能力组建一个邪教组织,收取信徒的费用为他们移走痛苦。

    万幸伊西多拉是个女孩,神秘人其实也是很有天赋的,可看他搞出了一些什么?

    回到霍格沃茨之后,西弗勒斯就去找那几个臭小子去了,波莫纳则去找阿不思商量保罗的问题。

    本库伯说,保罗是吸收了太多力量,假设他吸收的正是伊西多拉无法处理,需要用魔银安置的“废物”,那么保罗恐怕也和皮皮鬼一样,是无法消灭的。

    倘若皮皮鬼要吸收孩子们爱恶作剧的情绪,那么保罗吸收的则是人们逃避痛苦,渴望欢乐的情绪,他们聚在一起非但没有成为好友,反而因为领地的问题要打仗了。

    最好能在开学前把保罗弄走,可把他送去哪儿呢?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混到了傍晚,在学校吃过晚饭后,波莫纳打算去霍格莫德找普利亚·摩尔,临走前她觉得这次最好叫西弗勒斯一起去,于是拿出了双面镜。

    “你在哪儿?”波莫纳问。

    “图书馆。”

    “到木桥那里来,我们去霍格莫德。”波莫纳说。

    接着她就在木桥边干等。

    暑假快结束了,她一天懒觉都没睡到,真是倒霉。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老蝙蝠终于出来了,就像那些在傍晚的夕阳中出没的真正的蝙蝠。

    “孩子们怎么样?”波莫纳问。

    “还在查线索。”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有必要让比尔回伦敦,再乘车过来吗?”

    “他是级长,当然要,再说帕西今年也要开始上学了。”她打起精神说,沿着木桥走。

    一路上只听得到他们的脚步声。

    “关于天赋的事。”他忽然说。

    “波西瓦尔和阿不思果然是亲戚,说话都一个口气。”波莫纳无奈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别的选择?”西弗勒斯说。

    “你是说像莉莉那样结婚生子么?”

    他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其实波莫纳很欣赏亨利埃塔,她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天赋,还有西罗迪亚纳等女巫。

    “当成家后,不论男女都要牺牲掉一些自由。邓布利多单身了一辈子,他能干很多校长不敢干,以及没有时间干的事,因为他没有家人陪伴。你知道巴纳比的那条狗,德克斯特吧,我是按照18世纪时的校长德克斯特福特斯库的名字取的,。”

    “你为什么选他?”西弗勒斯皱眉问。

    “每次菲利亚斯布莱克不听从校长的命令,他都会帮邓布利多,‘渎职’!”波莫纳学着福特斯库的语气说“菲利亚斯布莱克经常不在校长办公室的肖像画里。”

    “他回家了?”西弗勒斯问“布莱克家还有活着的人吗?”

    “他可以去别的地方,比如去三楼的醉修士那里喝酒,哦,提起这个,顺便一提,不要救费迪南。”波莫纳严肃地说“就让他在皮皮鬼的盥洗室呆着。”

    “为什么我要救他?”西弗勒斯费解地问。

    “没什么。”波莫纳笑着说“我觉得那些肖像画很有意思,即便发生了菲比的事情。”

    他默不作声。

    “海伦凯勒又聋又哑,一样能接触到光明,我不相信菲比不能。”波莫纳说“下学年她可以去霍格莫德了,如果我逮到谁敢欺负她……”

    “我知道。”西弗勒斯没耐心地说“我会注意的。”

    “如果我的学生答应了你们的地牢舞会,他们出了一点问题,我就在你们的菜里加点‘佐料’。”波莫纳咬牙切齿地说“再来点软爪陆虾怎么样?”

    他用全新的视线看着她。

    “等都出完了疹子,我们再讨论谁身上的斑点是正统的斯莱特林绿!”

    “你想和我开战?”西弗勒斯笑着说。

    “你以为我不敢?”她也笑着反问。

    他往前迈了一大步,从并肩而行,改成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呢?跟我去舞会吗?”

    “小孩子的舞会,大人还是别去了,省地扫大家的兴。”波莫纳轻松地说“但你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来,干点大人会做的事。”

    “比如什么?”他调笑一样说。

    看书、阅读、武装自己的头脑。

    但她没有说出口,而是越过他向前走。

    普利亚·摩尔估计正在等他们,再耽误一阵,她说不准会改变主意走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由之狮(二)

    波莫纳在德韦斯班斯魔法设备店买了一份《唱唱反调》,据说就是这本杂志上报道了为西里斯布莱克作证的内容,杂志附送了一个眼镜,据说用它可以看到蝻蚼。

    “如果你带着它,我就不和你一起了。”西弗勒斯威胁着。

    那个眼镜让波莫纳想起了猫头鹰。

    “别担心,我不会戴的。”波莫纳说着,将那个眼镜放进了口袋里。

    他满脸严肃地朝着猪头酒吧走去。

    波莫纳则想象着老蝙蝠戴着那副眼镜的样子,他要是不买这份杂志,怎么会知道有人为西里斯布莱克作证呢?

    等他推开门,猪头酒吧还是老样子,昏暗又肮脏,到处都是行迹可疑的客人。

    普利亚·摩尔出现在这里简直就像是走错了地方的小羊,他们来到了普利亚的对面坐下,她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们俩。

    “来点什么?”阿不福斯没有耐心地问。

    “两杯火焰威士忌,谢谢。”波莫纳说。

    阿不福斯又看了眼普利亚,她面前的杯子几乎见底了。

    “要再来一杯吗?”阿不福斯问普利亚。

    “是的,谢谢。”普利亚回答道。

    西弗勒斯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波莫纳拉了他袖子一下,他刚才的笑容让人觉得很不礼貌。

    阿不福斯看了他们一眼,回到了吧台后面。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不供应水,我也不想喝酒。”普利亚愁眉苦脸地说“但酒吧老板说,要么喝点什么,要么离开……所以我才点的蜂蜜酒。”

    “这是下班时间,你当然可以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波莫纳说。

    “上次也是下班时间。”普利亚说“结果我的钥匙丢了。”

    “而你也差点永远‘下班’了。”西弗勒斯用拖长的调子说“你想跟我们说什么?”

    这时阿不福斯将他们要的酒端了过来,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

    “我去了记忆诊所,我想我找到了一点线索。”普利亚将一个小罐子放在了桌上“那是我们那天喝酒时加的材料。”

    西弗勒斯将它拿在手里看了一下,接着看着普利亚。

    “你们直接把它的汁液加进酒里了?”

    “不是我,是酒保,他说这是为了节日气氛,我同事过生日那天快圣诞了。”普利亚说。

    “这是什么?”波莫纳拿过了他手里的小罐子。

    “瞌睡豆,直接喝它挤出来的汁液会将人的记忆移除。”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

    波莫纳觉得它长得很像放大的榭寄生浆果。

    “只有你一个失忆?”西弗勒斯问。

    普利亚摇头“没人在乎当天发生了什么,只当那是个普通的派对。”

    “梅林。”波莫纳低声说。

    “而你恰巧失去了关于钥匙的记忆。”西弗勒斯说又问。

    普利亚点头。

    这情况巧合地奇怪,像是一系列粗心大意造成的。

    “那天的调酒师呢?”波莫纳问。

    “汤姆临时雇佣的他,因为他那里不卖鸡尾酒。”普利亚说。

    “你想我们干什么?”西弗勒斯说。

    “如果我的记忆是因为瞌睡豆汁液造成的,你们有没有办法帮我解毒,没准我就想起来了。”普利亚说。

    “医生怎么说?”波莫纳问。

    “行啊。”西弗勒斯干脆利落地说“我们先离开这儿。”

    波莫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站起来了,普利亚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看着桌上没有动一口的酒,将一枚金加隆放在了桌上,接着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等离开了酒吧,西弗勒斯和刚才挡住波莫纳一样挡住了普利亚的路。

    “你拿什么跟我们交换?”西弗勒斯说。

    “跟我走吧。”普利亚说,一只手抓住了西弗勒斯,接着另一只手抓住了波莫纳,然后她带着两个人幻影移形了。

    几乎是下一秒,他们就来到了上次来过的北福特沼泽要塞附近,它被拆除地很快,就剩下一层了。

    在他们身边不远处有一口井,上次波莫纳看到井底有一只青铜青蛙,井的前面有一幢沦为废墟的石头房子。

    “来吧。”普利亚说,率先走到了井边。

    “看着像不像伊西多拉的家?”波莫纳问西弗勒斯。

    “等会儿再说。”西弗勒斯说,跟着普利亚一起来到了井边。

    普利亚变了一根井绳,接着沿着它爬了下去,最后双脚落到了青蛙上面。

    她抬头看着两人,过了几秒后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西弗勒斯率先跳了下去。

    “下来!”他对波莫纳说。

    “你让我直接跳下去!”她惊讶地说。

    “快点,别磨蹭!”他严厉地说。

    波莫纳笨拙地翻过了井沿,接着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被人接住了,然后下一秒就又感觉到了那股吸力,不一会儿又被“吐了出来”。

    等她踉跄着站稳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广阔的地下空间。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普利亚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波莫纳看着这些“遗迹”。

    “你打算用一个空的宝库跟我换?”西弗勒斯问,他的声音在洞里发出阵阵回音。

    “至少解决了你们的一个疑问。”普利亚说“你们不是很好奇那扇门后面是什么吗?”

    波莫纳看着普利亚。

    “幸好本和巴纳比没有使用不可饶恕咒,它确实会因此打开,但是……”普利亚看着门后“这么做值得么?”

    众人寂静了一阵。

    “这个地方很快会被拆掉的,或者是彻底掩埋。”普利亚说。

    “远抛近埋。”波莫纳忽然说,所有人看着她。

    “掩盖证据的办法。”她耸肩说。

    “我要把这个拿走。”西弗勒斯指着那个青铜青蛙说。

    “当然。”普利亚说。

    “这个和消失柜有什么关系?”波莫纳问。

    普利亚朝着波莫纳微笑。

    “无可奉告。”她像缄默人般说到。

    “你说想要修补记忆?”西弗勒斯说。

    “我的大脑里有很多机密,不能泄露出去。”普利亚看着西弗勒斯说“你必须保守秘密。”

    “当然。”西弗勒斯油滑地笑着。

    波莫纳觉得很不开心。

    最终西弗勒斯将那个青铜青蛙漂浮着放进了变形蜥蜴皮口袋里,然后他们从“正门”出去了。

    出去之后波莫纳看着墙上用黑色石头雕刻的三面女神浮雕。

    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人的不在于我们的能力,而在于我们的选择。

    幸好孩子们没有听你的话,保罗。

    “走吧。”西弗勒斯说,伸手搂着波莫纳的肩膀,黑色的袍子笼罩了她,她像是又闻到了那股黑色的花香。

    接着她依稀听到了一点声音,还有一些画面,在那个明亮又幽暗的树林里,她同样无法挣脱这个怀抱。

    走到黑暗的甬道尽头,地牢的门打开了,门外站着好几个傲罗……

    “等等。”波莫纳忽然说。

    正举着魔杖,打算将青蛙收入囊中的西弗勒斯看着她。

    “把这个收了,我们等会儿怎么回去?”波莫纳问。

    “当然是从正门。”普利亚说。

    “外面没人?”波莫纳问。

    “大概……没人吧。”普利亚说“这时候都下班了。”

    西弗勒斯将手放下了。

    “还记得伊西多拉怎么说的么,‘天才’。”波莫纳笑着说“虽然她不懂什么原理。”

    他冲着波莫纳冷笑,接着抓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碰触青蛙的脑袋,两人一起在原地消失。

第一百一十七章 自由之狮(三)

    有一部名叫罗马假日的电影,某位公主在出访欧洲的各大城市后,很想在最后一站罗马尽情玩耍,可侍从们以公主身份高贵,不宜在黎民百姓前抛头露面为由拒绝了,并且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公主在药效发作前假装睡去,待侍从出去后偷偷翻窗溜了出来,然而没多久药效就真的发作了,使得公主在广场附近喷水池边的一条长椅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与此同时一个美国记者恰好经过这里,他以为这是个在狂欢中被灌醉的少女,就找了辆出租车,想把她送回家。可是公主睡地特别沉,怎么也叫不醒,无奈之下只好将公主带回了自己的住所,因为不满少女睡自己的床,他把公主放在了沙发上。

    瞌睡豆是制作活地狱汤剂的药材,可是它本身并没有催眠的效果。同样榭寄生也是遗忘药剂的材料,它本身的汁液不会产生遗忘的效果。

    许多动物都以榭寄生的浆果为食,它本身也会作为圣诞节的装饰物随处可见。瞌睡豆挤出来的汁液是银白色的,看起来很像从人脑中取出的记忆,本来是不会弄混的。

    但倒霉的普利亚既然喝了这种“鸡尾酒”失忆,那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可想,不过为了避免别的“麻烦”出现,波莫纳让普利亚去和孩子们一起查资料,自己看着老蝙蝠给她配解药。

    魔药教室里回响着咕嘟咕嘟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熬汤,斯内普专心地搅拌着锅里的魔药,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仿佛毫不知情。

    不论以前的骑士是怎么样的,骑士公交代表的是拯救处于困境的男女巫师。本库伯的曾曾祖父托马斯·库伯曾经救过兰开夏的150名工人,在他的老家谢菲尔德,有一个名叫塞缪尔·霍尔贝里的“囚犯”,他曾经是谢菲尔德的工人代表之一,在被逮捕后他受尽折磨,惨死在监狱里,这并没有让谢菲尔德的宪章运动者们惊若寒颤。

    他们做出决定,为霍尔贝里举行公葬,出殡那天2万人或者5万人夹道送行,沿街商铺都关闭了,窗户和屋顶上站满了人,观看这种庄严的场面。

    在举行完仪式后霍尔贝里的位置出现空缺,由托马斯库伯顶上,他的行为比霍尔贝里广,曾在曼彻斯特的宪章运动代表大会上被捕,又在陶器产区的暴动期间因犯有纵火罪而被拘留。

    当时到处都在纵火,也无法证实这些火是不是托马斯·库伯放的了,接着巡回法庭以教唆、协助、鼓励某些心怀叵测的人,使他们继续坚持非法集会,力图激起女王陛下忠义的臣民对法律产生不满和憎恨为由控告了托马斯。

    而当时的主审法官是臭名昭著的酷吏杰弗里,只要有人落入他的魔掌,他就会粗暴地打断被告对申辩,库伯为自己进行了无罪自辨,他说“你们的裁决即便会把我暂时打入牢狱,但是这段时间不久就会消逝,一旦牢门重开,又准许我在天地间自由的空气中重新出现的时候,我还将和过去一样,纵有千万件控诉案也无法改变我的宗旨,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决心吹响宪章运动的号角,作为暴政和党同伐异现象的丧钟,即便有千万条罪状加在我的身上,我依旧是一个宪章运动者。”

    有鉴于他的“前任”,法庭外还有几千人围观,法庭不敢再将他送到监狱里,只好将他释放,从此他与“兰开夏的雄狮”威廉·比斯利开始合作。

    宪章运动不等于罢工和暴动,如果工人的话老板们会采纳,也就不需要暴力的言论去恐吓了。与反谷物法同盟决裂后他们有了新的目标,就是更宽敞的、适合人居住的住所,而不是被迫挤在旧阁楼和地窖里。

    这标志着更多的薪酬支付租金,如果老板愿意提供与乡村齐平的住所则是另外一种说法,当时伦敦出现两个慈善组织,大都市改善勤劳阶层住宅协会和改善劳工阶级生活状况协会,在保障收回成本的前提下,为劳工的生活提供舒适和方便的住房。1845年获得特许状,限定利润不得超过5%,接着这个协会就开辟了数个房地产开发项目,排屋这种模范住宅获得了广泛的社会认同与大力支持。

    本库伯家的房子从他们家那隔音的情况就知道,当年修房子的时候没少偷工减料。房地产投资有一个租售比,假设费农德斯利的矿机公司被收购了,他拿这笔钱去购买房地产,如果他不买资产,以目前的膨胀率,他的钱很快会缩水,所以他为了让资产保值,必须尽快购买资产。以目前的形势,大概60年他可以收回在伦敦购买房子的成本,但60年后他也不会产生盈余,因为房子老旧之后需要维修,如果没有市政拨款,修房子还要投入资金。

    资本论里说投机时期是会表现得极其繁荣的,而恐慌的现象不是首先爆发在零售业上,乃首先发生在大商业和银行的范围。

    以1819年和1837年金融危机为例,当时美国还没有发现金矿,资金皆来自欧洲,比如1836年马里兰州的运河公司和铁路公司,州议会已经不同意拨款给他们了,而没有这笔钱工程就会烂尾,于是马里兰州政府跑到了阿姆斯特丹、伦敦、巴黎去融资。

    修铁路是需要钢铁的,当时欧洲最大的钢铁出口国是英国,不过随着宪章运动,工人将炼钢炉给熄灭了,直到一天的工作可以换取一天合理的工资。厂方拒绝,相持不下达一小时,接着兰开夏的军队开来,将群众给驱散,150名工人被困在工厂里。

    1825年李斯特为德国设计了一个方案,即用关税同盟所收税金修建铁路,到1834年德意志三分之二以上的领土加入同盟,让分裂的德意志逐渐走向真正的统一。

    当英国因为宪章运动和罢工,导致钢铁不知是否能按时交货时,19世纪30年代美国和德国的钢铁行业崛起了,产量超过了英国。

    这也就导致了兰开夏军警要镇压这次暴动的决心,当时托马斯·库伯正在前往曼彻斯特开会的路上,得知情况后立刻来到兰开夏,而“兰开夏的雄狮”当时还被关在笼子里呢。

    他到的时候工人拿着棍棒在院子里挥舞,军警和投掷石块的群众互殴,市长在大小石块朝着他飞来的同时念完了暴动法,托马斯·库伯再晚来一刻钟,市长就要下令开枪了。托马斯库伯进入了厂区,通过与工人代表协商,让工人离开工厂,随后军警逮捕了群众中的60人,把其余群众驱散了。

    在此之后库伯家就没有再出过什么名人了,本库伯的爸爸是修理工,爷爷是学校的环卫工人,要不是那个来路不明的八音盒,本库伯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伊利运河是全美第二长的运河,但因其耗资巨大,即便是最大的受益城市纽约也负担不起,不过华尔街想了一个办法,通过贷款来筹集资金,再以运河和铁路的收入偿还贷款。

    更早之前,因为合众国银行的棉花投机,陷入房地产狂热,棉花还是要用土地来种植的,另外还有奴隶。虽然因为爱尔兰饥荒导致大量难民涌入,他们的生活和工作状况非常糟糕,但他们依旧是自由人,不能和土地及奴隶一样被买卖。

    通常来说,投机是由新发明、新发现或新的商业方法做造就的,如同嬗变一样。

    但1850年美国已经发明了棉花采集机,却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影响。

    本来已经因为效率问题,已经式微的奴隶制也因为惠特尼的轧花机而死灰复燃。

    所以棉花帝国的核心是信贷,抵押品的流通让全球各地的资金更快地流动,人们进行投资的时候,会对未来进行预测,但他不可能和预言家一样看到未来。

    投机需要的是大胆和果断,但那天在空空如也的宝库里,西弗勒斯连自己的“退路”都想收进口袋里,波莫纳无所谓,他可是在审判庭上被卡卡洛夫指名了的。

    要不要赌一把,所有人都下班了,废墟里没有人守?

    斯内普到底还是保留了一点理智和谨慎,没有赌别人的疏忽大意,所以他现在才能在魔药教室里安安静静地熬制魔药。

    魔药是危险的,需要考验智慧和自制力,但她估计学生们没法理解为什么往“汤里加大蒜”需要自制力。

    “波莫纳。”

    她抬起头看着斯内普。

    “你又在傻笑什么?”

    她抹了一下脸,觉得自己没有笑,她明明在想很严肃的事。

    “去看看那些小子在干什么。”他放下了手里的搅拌棒说。

    学生们……包括她自己都是把搅拌棒随手放桌上,这导致魔药课教室的课桌有各种颜色和被酸液腐蚀的痕迹,可是斯内普是擦干净后,整齐放在桌上的。

    他就像是一个纤细而精密的仪器,不适合干一些需要大开大合的工作。

    斯内普走到门口,发现她没有跟上来,回头看着她。

    “对不起,西弗勒斯。”她轻声说。

    “为什么?”他问。

    她无法解释这种歉意从何而来。

    “我刚才心里在骂你。”

    他没有问她骂的是什么,反而卷曲嘴角微笑。

    “走了。”他说,然后离开了魔药教室。

第一百一十八章 自由之狮(四)

    银行除了存钱之外,还有个作用是贷款。

    1929年大萧条到来之前,美国的许多家庭会用分期付款购买汽车、电器、家具等等,电气化不仅提高了生产力,也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收音机、洗衣机、缝纫机、吸尘器以及1919年发明的奢侈品店并线进入了千家万户。

    然而美国人没有现金去购买这些产品,于是消费信贷成为20世纪20年代的一个关键特征。

    原本分期付款受到其他社会阶层的厌恶,甚至在1914年人们不知道怎么去用。

    总之银行贷款给企业扩大产能,贷款给家庭扩大购买力,那么美国银行的钱从哪里来呢?

    有很多历史学家研究这场大萧条之前的狂欢,到了1929年之后,人们不再将钱存到银行里,以前的美国人有点钱就花出去,大萧条期间有了存钱的习惯,藏在袜子里或者是酒窖里。

    囤积货币的情况一旦出现就会成为恶性循环的一个重要因素,罗斯福上台后通过收音机,与全美民众进行“壁炉谈话”,说服他们将钱存在信誉比较好的银行里。

    古灵阁没有信贷业务,他们只履行保管职能,同时妖精负责铸造货币,将磨损的金加隆、银西可等重制,还会负责与麻瓜货币之间的货币兑换,但比起绿纸片,妖精更爱黄金和白银。

    假设波西瓦尔确实是参与了古灵阁创立的创始人的话,他确实可能知道为什么。他当时作为霍格沃茨的占卜学教授,也是森·巴塔尔所在的那个小团体的领袖之一。妖精给伊西多拉魔银的时候没有节制,她产生的债务越堆越高,那么她死之后这个债务就算了?

    1612年的妖精叛乱要求的是让威森加摩有妖精代表,当时魔法部没有同意,这和美国革命期间提出的“无代表不纳税”不同,在威森加摩有了妖精代表就意味着可以行驶表决权,当面对一场案子需要投票的时候会发挥关键作用。

    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的区别之一,就在于不那么发达的商业,再来就是生活习惯的问题,许多东西是可以用魔法来解决的,比如波莫纳让组织天体舞会的姑娘们拿钱买花,她们却用魔法花朵装饰了会场。

    但是麻瓜的习惯还是渗入了魔法世界里,作为一间为魔法社会输出人才的学校,霍格沃茨也要负责就业。

    庄子《在宥》有云:世俗之人,皆喜人之同乎己而恶人之异于己也。同于己而欲之,异于己而不欲者,以出乎众为心也。夫以出乎众为心者,曷尝出乎众哉!因众以宁所闻,不知众技众矣。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世俗之人将出人头地当作自己内心的主要追求,他们喜欢别人跟自己相同而讨厌和别人自己不一样。

    读书是为了改变命运的、当人上人的,霍格沃茨居然只要求学生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就足够了,这对要求高的家长和学生来说确实不一致。

    格林德沃出现在纽约,是为了寻找默然者克雷登斯,由于暴怒,他破坏了纽约的照明系统,这个照明系统就是爱迪生的直流发电照明与马克沁的气体照明争夺的订单,由于“竞争失败”,马克沁改行去做重机枪了,他在英国成了爵士。

    有一个成语叫“飞扬跋扈”,指的是骄傲放肆、目中无人。

    西弗勒斯的老家科克沃斯是一个萧条的城市,蜘蛛尾巷更是这个萧条的城市里破败的一隅,但它怎么都是乡下,不像大城市那么拥挤,可以做到“独栋”,日本的房地产让他们产生了一个幻觉,卖掉整个东京可以买下整个美国。

    为什么美国人要放弃大农场、大别墅、大排量汽车,挤到那个脚都伸不开、还三天两头地震的小房子里去呢?如果体验不够,试试飞机的经济舱。

    排屋外表看着整齐规范,也是要分地段的,富人区当然不存在隔音的问题,肥皂剧里经常可以看到一个老太太举着扫帚捅楼上的地板,提醒对方动静别太大了。又或者是如一个笑话说的,一个年轻人经常晚归,将靴子丢在地上,发出“咚咚”两声,后来邻居实在受不了,他跑到楼上提意见,年轻人答应了,但他头一次忘了,第一只鞋还是“咚”地丢到了地上,接着想起来邻居的提醒,轻轻地将第二只鞋放在了地上。邻居等了很久都没听见第二只鞋落在地上的声音,在惶恐不安中等到天亮。

    党同伐异往往是将意见与自己一样的人聚集起来,攻击跟自己意见不一样的人,有托马斯·库伯这种看出了宪章派与反谷物法同盟关系的人,也有看不出的,他们去乡下游说佃农,何必苦哈哈地拿那么一点钱,去城市里工作挣地还多。

    就算没有真的离开乡下去城里,农村的投票数也锐减,谷物法废除后自由党获得了阶段胜利,但当时的印度总督炮制了“丧失权利论”,印度王公死后如果无直系子嗣,他们的领地和年金将收归英属东印度公司,这让印度王公倒向了反英阵营,接着1848年就武装起义了。

    以马尔萨斯人口论,英国不需要那么多“下层”人口,但打仗又要人,美国第二银行的建立,是因为英国在拿破仑战争中强征美国海员,破坏美国与欧洲大陆的“中立贸易”、鼓动西部原住民反美等原因成立的,为此还爆发了第二次美英战争。虽然美国勉强打赢了,国内经济也困难重重,合法货币只有金银两种,但金银货币又重又大,携带不便,民众纳税还债时只好选择地方银行发行的纸币。

    当时美国实行自由银行制度,地方银行不管自己的金库里有多少准备金,快速印纸钞,第二银行吸收了大量的地方银行纸币,将纸币兑换为铸币。1836年的时候杰克逊用总统的一票否决权,否决了让第二合众国银行特许状延期。

    习惯是可以养成的,在古灵阁建立之前,巫师们设立各种宝库,饲养珍奇异兽保护自己的宝藏,还让布莱克伍德家族发家致富。

    不过巫师的人口基数导致他们不可能和麻瓜社会一样,因为通货紧缩而让社会运转不下去,巫师其实很晚才学会使用货币,之前都是以物易物的。

    有人喜欢提前花钱、提前享受,也有人喜欢无债一身轻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谴责别人跟自己活地不一样呢?

    阿特米西娅布莱克的女儿是个哑炮,她没法过“正常”巫师的生活,这对阿特米西娅来说简直无法忍受。

    德斯利一家也无法忍受巫师家庭的莉莉和詹姆,为什么他们没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在宥的意思是宽恕,任物自在,只要孩子们不把自己的命玩丢了,他们占了学生会的办公室查资料,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也当没看见。

    卢修斯马尔福不打算将德拉科送到霍格沃茨,只是因为不想儿子在学校遭到“不公正”,纳西沙马尔福才不愿意将德拉科送到冰天雪地的德姆斯特朗。

    而教父西弗勒斯斯内普对他们承诺,他担任斯莱特林院长后会和以前不一样的。

    目前他们还在观望,还有很多人也在观望。当初制作活点地图的时候西里斯是主力,她又想起了音乐阶梯教室,还有在阳光下连眼睫毛都在闪光的“少年王”,他是和伊莎多拉一样,有特殊天赋的人么?

    泛黄的纸上布满的灰尘,在魔法橡皮擦过后留下了大片留白,纸上的灰尘反而像墨迹一样清晰了。

    那些灰尘在空气中飞舞,因某个缘由聚集在一起,又在“恶作剧”结束后分散开来。

    他不想成为一个布莱克,至少不像阿特米西娅那样对布莱克姓氏那么执着。

    “醒来……”

    她听到有人说,恍惚间好像还看到了西里斯。

    但她还想睡一会儿,因为即使还剩几天,暑假还没结束。

第一百一十九章 自由之狮(五)

    1848年6月的一天,当托马斯·库伯的太太打开谢菲尔德家的门,门前坐满了人。

    这些人是从爱尔兰来的,一个个面露饥色,率领这个队伍的人带着军帽,穿着红色的外套,他们听说“退伍军人、流放者、孤儿寡妇基金会委员会”的秘书住在这里,绝大多数人都停留在店铺门口,接受店主们的布施,而那个领队则进入了库伯的家里。

    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宪章运动的暴力派与爱尔兰取消联合派已经结成了同盟,并且爱尔兰取消联合派已经在都柏林的修道院音乐厅举行了一次群众集会,会场上悬挂着爱尔兰三色旗,以及一柄寒光四射的巨型利刃,而且奥康纳也参加了都柏林在复活节后的星期一举行的拥护宪章集会。

    在1845年时,奥康纳曾企图与托马斯·库伯联手,提倡土地运动。曾经在英国影响颇深的圈地运动在这时已经进入了尾声,已经可以用比较便宜的价格购买土地了,如果每个会员能缴纳两英镑十先令的捐款,就可以筹措5000英镑,这笔钱足够买进地产,连同建造房屋,安置五十名会员。

    接着把这块土地抵押出去,获得4000英镑,加上原始资金余额,又可以购进一份地产,再安置五十名会员,依此类推,直到第八份地产购进后,就可以安置400名会员。这几份地产三年后就可以增值一倍多,第四年至少值六万磅,但托马斯·库伯爵的奥康纳的计划不可能行得通,便拒绝与他合作。

    由于奥康纳已经去了爱尔兰,库伯只找到了奥康纳众多耳目之一。在他那里,库伯却听说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宪章派里出了叛徒,而这个叛徒正是托马斯·库伯。

    曼彻斯特的木工工会说他是披着羊皮的豺狼,已经与皮尔同流合污了,有人揭露他想在政府里谋得一官半职,有人说他是个冒险家,一味追求名望,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假装正经的伪君子。

    结果库伯还真的辞职了,他并不是一时气急,而是看出来奥康纳的幻想,他必然会葬送宪章运动。

    房子绑定了太多东西,尤其是选举权,这些因为保障住房有了房产的工人也有了选举权。尽管因为代议制存在,就算议会外面绝大多数人支持宪章派当选,坐在议会里投票的议员们还是让他们支持的代表落选了。

    但这一次的情况有点不同,因为法国的国王菲利普已经逃亡到了英国,这让几乎所有的欧洲国家都处在革命的边缘,连爱尔兰都接到了法兰西共和国的贺电。

    女性在宪章运动中几乎是以家庭辅助者的角色出现,库伯辞去了职务后,那么多难民不能一直靠店铺布施,更何况根据《济贫法》的规定,私自布施是违法的。

    旧《济贫法》实施家庭补贴和儿童补贴,助长了英国人口的增长,根据马尔萨斯人口论的观点,这是导致贫困的原因,这被英国政府所接受,接着在1834年对济贫法进行了修正。

    当时英国普遍认为穷人之所以穷,是因为自己懒惰、道德败坏造成的,因此政府要做的不是改善穷人的生活状况,而是通过降低救济院的生活标准,迫使他们重新回就业市场。

    倘若有私人救济,不仅会让这些公办的济贫院显得不公正,按照马尔萨斯的说法,济贫会鼓励人们更多地生育,产生更多的穷人,从而更多地占据冷静和勤奋的人的资源,修正案的目的是尽可能缩减过剩人口的数目,而且亨利·梅恩爵士还按照社会达尔文理论,指出穷人是不适合生存的。

    这时一个还没有封爵的望族后裔出现在谢菲尔德,他原本是一个浪荡公子,与一群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混迹在一起,尽干一些玷污人类美名的恶行,但这个名门子弟却是符合贵族形象的,堂堂仪表中流露出一种矜持的神态。他对库伯说“工人兄弟们,凭你们劳动的特征,你们才是真正的贵族,今天我做出了我的选择,我愿意与你们同甘共苦。”

    接着他拿来了大把的汇票和食物还有两匹马给了库伯,口口声声地说“愿上帝宽恕我,我一想到养肥这些马的食物本来可以用来养育我所看到的正在母亲怀抱中挨饿的小娃娃时,我就向上帝请罪。”

    好像这位名门后裔是不希望自己的灵魂堕入地狱才那么慷慨的。

    接着这位名门子弟告诉库伯,政府在安插密探和叛徒,他们负责记录每一个领袖的名字和住址,接着将这份名单交给了部队里的神枪手,让他们将枪对准每个被指定的人。

    难民中有退伍兵,他们愿意保护库伯和他家人的安全,但库伯却警告他们不要上当,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宪章运动变成暴力的流血运动,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宪章运动只能以道义的力量来抵抗压迫者的暴力。

    事实却是,爱尔兰取消了《人身保护法》,一大批被列入名单的人可以任意逮捕,奥康纳也取消了游行。

    暗杀的秘闻传地有鼻子有眼,有一个失败的投资者,因为宪章运动赔了不少,所以策划了一系列阴谋。

    而且也真的有领袖在伦敦死了,却不是因为暗杀,而是霍乱,1848年苏活区三天之内死了127人。

    “他们家后来怎么去的伦敦。”波莫纳问。

    “当然是有人安排他们去的。”西弗勒斯一边吃小南瓜馅饼一边说“你对伊莎贝拉·西德尼的映像怎么样?”

    波莫纳回忆着。

    有一次格兰芬多的女生帮派和斯莱特林的女生帮派在走廊上碰了个正着,斯莱特林的女生首领笑了笑,接着就给艾米丽·泰勒让路了,如果是贝拉的话肯定不会让的。

    “谁组织的地牢舞会?”波莫纳问。

    “我更喜欢另一个名字。”他平静地说。

    “那个伊莎贝拉又是什么来头?”波莫纳问,也拿了个南瓜馅饼吃。

    “他的父亲是麻瓜,母亲是女巫,但她没有来霍格沃茨上课。”他毫无贵族形象地一边咀嚼一边说“她雇了一个家庭教师,这样既不耽误她在女子学校上学,也不耽误她掌控力量。”

    波莫纳挑了挑眉,吃了一口馅饼。

    “托马斯的大儿子想借着这次机会进入政坛,但被托马斯阻止了,他拿着所有的行李离开了家门。”西弗勒斯说“你真以为,所有人都是以勇敢的名义、以公道的名义和上帝的名义行事吗?”

    “你问我?”波莫纳问。

    “不,我说的是托马斯的儿子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们有了一幢隔音不好的房子。”西弗勒斯说。“他是个正直的人,而且颇具头脑,可惜他并不是某些人称呼他时说的那样,是一条‘恶犬’。”

    波莫纳又回忆着那个缺乏自信、差点退学的本·库伯。

    “那孩子经历了什么,怎么被摧残成这样。”波莫纳说,将最后一口南瓜馅饼吞了。

    “莫莉提起的布料,你用来做什么衣服了?”西弗勒斯忽然问。

    “咳咳,你问这个干什么?”波莫纳咽下了馅饼。

    “舞会的裙子?”他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一无所知地问。

    “不。”波莫纳干巴巴地说。

    “什么布料?”

    “我觉得该和马人说说,避免他们真作出过激的选择。”波莫纳说,想要转身离开。

    “不去舞会,你想做什么‘大人’的事?”他在她背后大声说。

    她开始跑起来,急匆匆地离开了图书馆。

第一百二十章 自由之狮(六)

    谷物法被废除后,英国开始转向自由贸易模式,在要求其他国家降低原材料和工业品关税的同时,也取消了本国的贸易保护。

    在1848年的泰晤士报上刊登了一则新闻,大致是说宪章运动者企图武装参加游行和集会,为了保护王室的安全,已经将其撤离伦敦了。

    城里的监狱由军队驻守,礼拜堂被改为军营,船坞工人和邮政局员工被应征为特警,两千套武器已经分发给他们使用,其他公共场所的员工也有同样的装备,骑警装备着马刀和手枪,水上警察严密监视着过往的商船,以便他们随时转变为运输船。

    马上就要在海德公园举行世界博览会了,水晶宫正在紧锣密鼓地修建中,那么多话题可以聊,怎么偏偏选最让人扫兴的说呢?

    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人要学会晕倒,比如两位绅士因为某个话题即将爆发激烈冲突的时候,她晕过去了必然会需要用嗅盐(salammoniac)进行救治,被这么一打岔,话题也就岔开了。

    很多人都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故事,甚至还有不少艺术作品讲述了这个故事,但是没人真的希望有一把剑悬在头上。

    比起当一把剑,妈妈们会告诉女儿,怎么做才能尽快把自己嫁出去,结婚生子才是那个时代女性成年的标志。

    同时会有这样一种情况产生,因为棉纺织工厂要的是女工,男人反而不容易找到工作,于是家里都是女人做主。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整个不列颠都是女王统治的,虽然丈夫有选举的权力,但是投票给谁由妻子来决定,她们开始出现在各种集会中,听讲坛上的演讲者高谈阔论。

    随着进入九月,天气没那么热了,波莫纳将那条蕾丝睡裙收进了柜子里。

    当柜门关上的时候,她看着自己在柜子漆面上胖胖的倒影,如果她以此刻的身材穿蕾丝的睡裙,看起来就像落入网里的鱼,利兹图尔特邮寄给她那件“鱼网”其实很合身。但是她偏偏去找莫莉将它改小,就算这样她根本就穿不进去。

    她闭着眼睛,将头靠在门扉上,回忆着自己的青春期,别的女孩都忙着恋爱约会的时候,波莫纳却整天都呆在图书馆里,和一群拉文克劳抢位置。她和同年级的玩不到一起去,才找低年级的一起玩。

    西弗勒斯和劫道者之间的恩怨她知道,不过她从来没有试图去调解,反而弄了一个双重身份,好像跟他们每个都能玩地很好。

    至少莉莉没有和波莫纳一样,她总是光明正大地和西弗勒斯在一起,不在乎周围对他们的指指点点。

    现在的“西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不会早早地就把魔杖掏出来指着对方,而是拿着它垂手戒备,直到对方先出手。

    箭头和“除你武器”一样,攻击轨迹都是直线,但是被箭头射中了可不会只是让魔杖飞走,他会受伤流血,这是多兰警告他的。

    所以他要等对方出手,再快的神箭手一箭射出去后也需要时间重新装填,在这时他只要用盔甲护身挡住了那一箭,他就还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他不需要制造一个“金钟罩”,只需要防御特定的区域就可以了,有点像打羽毛球,他还专门设计了一个假人与自己对练,只要足够用力的话,羽毛球的轨迹也不是轻飘飘的抛物线,而是直线“杀球”。

    白鲜能快速让箭头的伤口愈合,多兰也不是真的要他的命,总是将箭矢瞄准心脏之类的要害。罗南加入后则会在“西弗”和多兰对峙的时候伺机出手,有时使用盔甲护身是不明智的,他要学会躲避。

    马人和人类巫师对决也不是全无胜算,尽管巫师觉得马人的箭矢根本伤不到自己。可是马人会躲避巫师的咒语,只要躲过了就可以往前冲,直到冲到了巫师的面前,用高扬起来的马蹄将巫师踢晕。

    人类的大多数咒语都需要“瞄准”,斯内普发明的神锋无形却不需要,它会自动瞄准要攻击的目标,通常都不会失手。他头一次伤到罗南的时候,罗南居然笑了,因为罗南只是被刮伤了一个小口子,斯内普的脸上被踢了一个马蹄印,还有身上数不清的伤,被校袍盖住了。

    再后来又有两个马人加入,只是躲避已经不够了,他开始尝试短距离幻影移形,有时会忽然出现在“老师们”的身后,马人放箭的时候也不再收手,一对多对他仿佛已经不是问题。

    不过狼人是另外一回事。

    莉莉并没有因此对詹姆另眼相看,波莫纳在一本讲述马基雅维利君主论的书中,看到作者提起“什么是欲望的依附,什么是独立的人格”,他讲的是公民的美德与腐败这种“大事”,波莫纳则考虑的是一些“小事”。

    生活中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就算不是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让自己过得舒适,看病也需要花钱,到了那个时候谁都会知道钱有多重要。

    玛丽只有16岁,生老病死对她来说太远了,更何况西里斯布莱克才是她的目标,她评价西弗勒斯和詹姆还是比较公允的,如果莉莉想要留在魔法世界,那么选择有一定基础的詹姆比一无所有的西弗更实际。

    按照马尔萨斯的说法,像韦斯莱一家这种贫穷又多生的家庭该清除掉,但是韦斯莱一家却对麻瓜很同情,甚至亚瑟还在编撰一部《麻瓜保护法》,保护在他眼里总是被巫师“持强凌弱”的麻瓜。

    许多纯血家族以前都阔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落魄了,他们当然不会听马尔萨斯说的自己了断自己,减少贫困的人口。

    玛丽只是差点被穆尔伯恩他们变成青蛙,在水里“呱呱”叫,外面的食死徒是将麻瓜灭门,尸体会被狼人吃掉,没有尸体只能判定为失踪,70年代到处都那么乱,警察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调查失踪人口。

    一条“好狗”会知道餐桌礼仪,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但波莫纳却看到过很多故意闹地乱七八糟的现场。

    嗜血不是个好词,但要是取个“小雏菊舞会”,斯莱特林会嫌恶心,就算有院长撑着他们也不会接受。

    也许舞会就是舞会,不需要节外生枝搞别的名堂,不去提起它,别人反而不会想那么多。

    不想那么多是快乐的,如果一个舞会气氛和丧礼一样,谁会想要参加呢?

    每个寻欢作乐的场合总免不了被大家取笑的“小丑”,只需要尽量不让自己处于“食物链底层”,成为那个被人做弄嘲笑的对象就行了。

    小丑原本是个喜剧演员,可他讲的笑话没人听,于是他只好换一种“艺术表现形式”,他不再试图讨好观众的口味。

    ‘我做得对吗?’

    在小丑重生后的全新世界里,他不需要考虑对与错,不想那么多是快乐的,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他甚至不需要像蝙蝠侠那样,等待蝙蝠灯亮起。

    那就像是个“绿灯”,允许蝙蝠侠“为了拯救世界”,开着他的超跑,无视交通规则,在繁忙的十字路口闯红灯。

    收拾一个混乱已经够麻烦了,再加上一个的话,哥谭的警察怎么活。

    “我们不需要蝙蝠侠。”小丑会对他的信徒们如此说“一会儿就热闹了,相信我!”

    所以观众们会如何反应呢?

    这就不是小丑的问题了,他只需要嘲笑世人,即便他的笑声疯狂又刺耳,让正常人觉得烦躁,认为他是个疯子。

    “干嘛那么认真,不过是一个玩笑。”

    小丑嬉皮笑脸地说,跳着滑稽的舞,他身后的“背景”是烈焰熊熊的城市。

    至于烧完后重建的问题,也不是小丑考虑的,他只是来找快乐的,至于短暂快乐后无尽的悔恨……悔恨会带来惆怅,他又不是那种哭脸的小丑。

    波莫纳回头,看着书桌上的木偶。

    “你怎么在这儿,保罗。”波莫纳问。

    “他们很无聊,我想找点有趣的事做。”保罗说。

    “所以你来找我了?”波莫纳问。

    “跟我跳一支舞怎么样?”保罗说。

    “我不会跳芭蕾。”波莫纳指着身上的肉说“我太胖了。”

    “哦,我也不想跳芭蕾,跳华尔滋怎么样?”保罗说。

    波莫纳考虑着。

    “你和女孩儿一起玩只跳舞吗?”波莫纳问。

    “不然你想干什么?”保罗问。

    “是你来找我玩的。”波莫纳说“别那么没意思。”

    保罗大笑起来。

    “你很有趣!”保罗称赞道。

    波莫纳摇头“请想出来了一个有趣的,足够吸引我的玩法吧,不然我就去找别的人玩了。”

    接着她就在保罗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让他慢慢想。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由之狮(七)

    在《危险关系》的故事里,凡尔蒙子爵为了获得杜薇夫人的青睐,或者说是为了蒙蔽她做了不少好事。在这个过程中他感觉到了快乐和荣耀,就像爱神为他加冕般,为该用香桃木还是月桂树的枝叶做冠冕而犹豫不决。

    她才是凡尔蒙子爵相称的对手、想击中的目标。他甚至按时和杜威夫人一起祈祷、参加弥散,尽管他这么做的同时一直沉浸在爱欲的火焰之中,日夜不停地想着占有这个女人,好摆脱她的情网。

    他渴望销魂的享受,当然他也不忘以此来挑起梅戴夫人的嫉妒,她是另一难以征服的目标。

    战争最好不要开启两线,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这么做是不明智的,凡尔蒙子爵已经快失控了。

    女人喜欢用华丽的服饰装扮自己,因此才有了洛可可。但是凡尔蒙子爵却更喜欢看杜威院长夫人随随便便穿的一件麻布便衣,那件平纹细纱足够轻透,适合夏天穿,同时也方便他窥探她的身材。

    那个时代的女人总是将衣领开地很大,像是在展示自己的“装备”,杜威院长夫人却总是遮遮掩掩,反而勾起了他的幻想。

    当他用一个巧妙而略显笨拙的动作抓住她的时候,他们紧紧搂抱在一起,在这短短一瞬间,他感到她的心跳变快了,脸上泛着可爱的红晕,那娇羞的窘态告诉他,她砰砰的心跳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自于爱。

    但这个过程是短暂的,杜威夫人忠诚于不把她当一回事的丈夫,这让凡尔蒙子爵悔恨交加。

    他一会儿悔恨自己不该招惹她,去干那些为了消除她的成见而做的好事,一会儿悔恨自己不是攻克这座堡垒的胜利者。

    他想让她被无数恐惧环绕,只有在他的怀中才能忘却和克服那些恐惧,到那时他会同意她对他说“我爱慕你。”

    在世上所有的女子中,唯独她有资格这么说,这时凡尔蒙才会真正地替代成为她更喜爱的上帝。

    他失去了理智,并不晓得这样写信给梅戴夫人意味着什么。在梅戴夫人的回信中,她也做了挑衅,她说她最爱的是骑士,而不是因为杜威院长夫人返老还童的青少年。

    凡尔蒙子爵没有回信,接着梅戴夫人又写了一封信给他,这时凡尔蒙子爵才懒洋洋地回了一封信给她,告诉她平静而缺乏变化的生活是多么无趣、让人感觉厌倦,他又想回到梅戴夫人,代替那个守护她的骑士了。

    没有工作的人就是如此,一天之中有大把的时间琢磨这些事。他只是闲地无聊,无所事事打发时间而已,他只是想从女人身上收获快乐,一旦产生“苦果”,他就只会陷害一个比他小的男孩来承担。

    这也是他和梅戴夫人的计谋,让一个刚离开修道院的女孩怀孕,因为小女孩的未婚夫曾经抛弃了梅戴夫人,她想要复仇,但女人又不能让女人怀孕,她才需要凡尔蒙。

    1786年的时候,巴黎有一次爆发了瘟疫,成堆的尸骨堆积如山,导致墓地不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人们将公墓中的尸骨转移到了采石场里,成为地下墓穴。

    如果凡尔蒙子爵当时已经死了,并且被埋葬在公墓里,那么他的尸骨也会被摆放在其中。

    他和凡人没什么不同,一样是血肉之躯,一样会被剑刺死,但他偏偏想做“上帝”。

    “我觉得无聊了,保罗,你还在想吗?”波莫纳问对面的木偶。

    “我教你说法语怎么样?你有没有读过尼克勒梅的笔记?”

    “没有。”波莫纳说。

    “那是用法语写的,你有兴趣吗?”保罗说。

    “我可没有基础。”波莫纳说“除了‘晚安’之外,我一点法语都不会。”

    “我们先从称呼开始,法语中有‘你’和‘您’。”

    “这个我知道,‘您’好像是尊称对吗?”波莫纳说。

    “你学地很快,所以你要怎么称呼我呢?”保罗问。

    “你想做我的老师?而且希望我称呼‘您’?”波莫纳问。

    “不行吗?”保罗问。

    波莫纳并不是那么很愿意。

    尤其是她现在很想把他赶出城堡的情况下。

    “我们以‘你’相称吧,否则这课咱们就别上了。”波莫纳说。

    “你允许学生以这种态度和你说话?”保罗问。

    “当他们觉得我值得尊敬时会知道用什么态度的。”

    “那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尊敬的时候呢?”

    “教室的门是敞开的,他们可以走。”波莫纳笑着说“年长者最大的修养,就是控制住批评年轻的欲望。”

    “你可是教师。”保罗说。

    波莫纳笑了起来。

    “我只是教他们学校里该学的。”

    “你这么说可真不负责。”保罗说。

    “上一个试图管教您的老师下场如何呢?保罗,像钢琴课的老师那样,被你用花瓶扔出去了?”波莫纳问。

    保罗没有说话。

    “当一个人不想被人管的时候,一句‘你管的着么’就足够喝退所有人了,因为我不想管教你,所以你也不能管教我,保罗。”

    “这样怎么样,我称呼‘您’,你也称呼我为‘您’。”保罗说。

    波莫纳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吧,‘您’想说什么?”波莫纳问。

    “聊聊文学怎么样?哪部小说你最喜欢?”保罗问。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如果自然在赋予人类各种秉性的时候有失公正公正,那么人与人之间在没有任何联系的情况下,那些受到自然偏爱的人又比其他人获得了什么好处呢?”波莫纳百无聊赖地说“没有爱情的地方,美丽有什么用?没有交流的地方,才智有什么用?没有交易的地方,欺诈有什么用?”

    “你觉得我在欺诈你?”保罗笑着说。

    “是‘您’,还是我们继续用‘你’?”波莫纳问。

    “您觉得我在欺诈您?”保罗又说。

    “我们是在交流还是交易,保罗?”波莫纳问“如果是交流,最好坦诚相待,如果我还要辨别你是不是在欺诈我……”

    “是‘您’。”保罗说。

    “我不想在交流的时候还要辨别您是不是在欺诈我。”波莫纳说“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才智。”

    “您可真是谦虚(modeste)了。”保罗说“我刚才说的是法语的谦虚(modesty)。”

    “可能是因为这世界上最容易让人恼火的是呆子,最不容易被骄傲(pride)掌控的也是呆子。”波莫纳笑着说“或者将呆子改成巨怪也可以。”

    “这一点法语和英语有区别了。”保罗说“跟着我念,fierté。”

    “fierté。”波莫纳说。

    “您的模仿能力比巨怪好多了。”保罗笑着说“我万分期待您的记性有多好。”

    “恐怕您不要期待地好。”波莫纳说“忍耐,然后事后报复,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我已经忘了。”

    “复仇怎么会被遗忘?”保罗问。

    这个问题可以问一问梅戴夫人,她为了复仇,搭上了两条人命,其中还是个婴儿,顺带还把自己的名誉赔上。那个为了小姑娘而抛弃她的男人,有那么重要么?

    波莫纳忽然觉得自己为了提防某些事情发生,看着西弗勒斯的自己很傻,他要是迷上了普利亚也是他的事。

    “你想向谁复仇?”

    “是‘您’。”波莫纳疲惫地说。

    “vengeance。”保罗说“这是法语的复仇(revenge)。”

    波莫纳看着他。

    “你不跟我念?”保罗问。

    “vengeance。”波莫纳说。

    “不不不,vengeance。”保罗纠正她的发音“再说一遍。”

    “vengeance。”波莫纳说。

    “再说一遍。”保罗说。

    “vengeance。”

    “这样好多了。”保罗愉快地说“您是有天赋的。”

    波莫纳没觉得学了几个单词,自己有什么天赋。

    “您想向谁复仇?”保罗问。

    “跟你没关系。”波莫纳咬牙切齿地说。

    “当一个人不想被人管的时候,一句‘你管的着么’就足够喝退所有人了,因为我不想管教你,所以你也不能管教我。”保罗说“这句话耳熟吗?”

    “你可以离开。”波莫纳说。

    “是你说的,门开着,不想听的可以自己离开。”保罗说“怎么离开的人不能是你呢?”

    波莫纳保持沉默,她觉得自己现在不够理智。

    “你爱上了某个人,对吗?所以你才想复仇?”保罗说。

    “不能是别的原因?”波莫纳反问。

    “什么原因?”

    “fierté。”波莫纳说。

    “你?”保罗带着笑意反问。

    波莫纳又想起了开满了黑色花朵的禁林,她想触碰那些隐藏在黑暗下的肌肉线条,就像是盲人触碰米开朗基罗的雕塑,爱情果然是会让人盲目的。

    “告诉我,你们做过什么?”保罗问。

    “我们在一个山洞里拥抱过。”波莫纳说。

    “只是拥抱?”保罗问。

    “是的,只是拥抱。”波莫纳轻描淡写地说“因为当时天气太冷了,我们被困在雪山里。这世界的重负,一个人是担当不了的,这世界的烦恼,一个人是承受不了的,这世界的寒冷,一个人是无法抵御的。”

    她的话音刚落,她办公室的门就被“撞开”了。

    浑身漆黑的老蝙蝠身上的魔压如若实质,像是冒起了黑烟。

    “去跟孩子们玩,保罗。”西弗勒斯平静地说。

    “他们在忙。”保罗说。

    “他们现在不忙了。”西弗勒斯冷若钢铁地说。

    十秒后,保罗坐在小车上,从波莫纳的办公桌上跳了下去,接着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你赶走了我的法语老师。”波莫纳说。

    他砰地一声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把那个木偶送到巴塔尔之塔怎么样?”西弗勒斯说“找个理由骗他去。”

    “他会自己回来的。”波莫纳指着刚才保罗坐着小车离开的方向说“我们要跟他订立契约,就像皮皮鬼和摩尔校长签订的。”

    “他想要什么条件?”

    “我们正在聊,你就闯进来了。”

    “哦,我来的不是时候?”他刻薄地笑着“你想和一个木偶干什么?”

    “什么?”波莫纳莫名其妙地问。

    他很生气地瞪了她一会儿,像是欲言又止。

    接着打开门离开,走的时候又“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今晚好像结束了。

    “晚安。”她冲着空气用法语说,接着就起身洗漱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由之狮(八)

    波莫纳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起先她以为那是个男人的背影。

    后来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人,本来是双臂的位置被伞蜥蜴领圈一样的骨膜翅膀替代,又长又粗的尾巴缠住了躺在地上的光明女人。

    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麻瓜诗人的作品,题材取自启示录,大概意思是女人即将生产,撒旦会吃下这个将来要统治世界的孩子。

    但这幅画里的光明女人并没有怀孕的征兆,她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身旁强健的“红龙”,双手合十,仿佛在乞求怜悯。

    波莫纳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痒,她伸手去抓了抓,痒暂时止住了,然而很快它又出现了。

    她刚要伸手去抓,却感觉另一只手出现,覆盖了那个奇痒难耐的地方。那只手很大,而且很厚实,掌心并不粗糙,但是它所过之处像是摩擦出火星一样疼痛。

    那种微微的刺痛反而让她产生了一种愉悦感,接着那只手伸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顺着她侧睡的曲线,慢慢游移到被子里面。

    她想转头看看那人是谁,但他却在他的肩背上吸允,正巧就是她刚才很痒的地方。

    这时她想起了那部法国小说里那位刚从修道院毕业的小新娘,她什么都不懂,结果有天晚上一个人睡的时候,被偷溜进来的凡尔蒙夺走了贞洁。

    于是波莫纳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拿魔杖,并且扭着身子想要挣脱。

    “是我。”他在她颈间提醒道。

    “红龙”火烫的呼吸吓了她一跳,接着他干燥的嘴唇刮过肌肤,一路带起跳跃着的炙热火苗。

    这时她想起了那副画里的阳光女人,她好像双手合十,哀求红龙放过自己。

    她将注意力转移向了床单,手下意识地捏紧了它……

    ———————————————————————————————————-

    在洗完脸之后,波莫纳看着眼前的镜子,除了眼下有点青黑之外,她的脸色还算不错,谁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是等她转过身,后背冲着镜子,却发现真的出现了异常的红痕,很像是被抓挠的。

    她试图保持清醒,接着离开了浴室。

    马上要开学了,开学宴会要提前准备,厨房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本来就很繁忙的工作,加上背后火辣辣的疼,让她心情更加烦躁。但到了中午时,她还是按时到礼堂吃饭,阿不思的胃口很好,一点都不像一百多岁的人。

    霍格沃茨的雕像都是穿着衣服的,不像麻瓜的作品,因为仿造古希腊和罗马的风格,衣着特别轻薄。

    很多雕塑都有长长的胡子,手里拿着象征智慧的书本、卷轴之类物品,除了人鱼和马人。

    就在这时,她感觉身后出现了一个人,等她转头,发现是老蝙蝠,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即便午餐没动几口,她也没法吃下去,她离开了教师席。

    在走回地窖的路上,她觉得后背痒地更厉害了,而且还有点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底下钻出来。

    “波莫纳。”阿不思说。

    她把手放了下来。

    “有什么事?校长。”她若无其事地说。

    “我听说你对学习法语有兴趣?”阿不思问。

    “有点。”波莫纳说“我想看看尼克勒梅的笔记。”

    “我能不能问一问为什么?”阿不思试探着问。

    “只是想受一点启发,别担心,我并不想炼制贤者之石。”波莫纳说。

    “我不是担心这个。”阿不思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她“有别的需要我担心的?”

    波莫纳看见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觉得真是丑陋又肥胖。

    “不,没有。”她看着阿不思的眼睛笑着说“只是天气燥热,没有胃口。”

    他的眼睛像是要洞穿灵魂般看着她。

    “听说昨晚你和保罗谈过了?”阿不思问“是不是让你觉得困扰?”

    “还能应付。”波莫纳说。

    “我给你找了一位新的法语老师,他现在应该在办公室等你。”阿不思挥了挥手“快去吧。”

    她朝着校长鞠了一躬,然后继续朝着办公室走去。

    等她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胖修士正在里面。

    “日安。”胖修士快快乐乐地用法语说“上午过得怎么样,波莫纳?”

    “还不错。”波莫纳关上了门“我不知道你居然会法语。”

    “在我活着的时候说法语是必备的,来坐下吧。”胖修士说“我们从哪儿开始聊呢?”

    波莫纳看着大腹便便的胖修士,如果他在这儿,皮皮鬼谁管着?

    她其实并不想念前任法语老师,只是担心他们两个一起将霍格沃茨翻个底朝天。

    “你有什么心事?”胖修士问。

    “你觉得一个人想要成神,或者统治世界是正常的?”波莫纳问胖修士。

    “你怎么会忽然有这个想法?”胖修士问。

    “格林德沃,还有神秘人,如果他们是错的,那些其他想要统治世界的人怎么知道自己是对的?”

    胖修士在半空中来来回回飘荡了一会儿,然后说到。

    “请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看待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这个部门的?”

    “修改麻瓜的记忆,用修复咒将破坏的城市修好,禁止巫师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如果未成年巫师……”

    “停停,我在问你的看法。”胖修士连忙说。

    ‘烦人精。’

    波莫纳心说。

    “让巫师社会得以保存,和麻瓜和平共处的部门。”波莫纳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你想不想知道圣奥古斯丁是怎么说的?”胖修士说。

    “你想用法语告诉我?”波莫纳问。

    “一个人没有双手,身体残疾,你认为多么不好,可是一个人用双手干一些残酷或无耻的事情呢?”不等波莫纳回答,胖修士继续说“我们觉得一个人没有双手而感到不幸,是因为我们相信手本来是善的,眼睛是我们身体中最珍贵的部分,是因为用它注意安全,观察这个美丽的世界,但要是有人用眼睛干丑恶的事,使得眼睛为贪欲服务,又或者没有眼睛,人依旧可以正直地生活,人脸上没有眼睛就没什么不好。滥用并不是指责那些东西,正确地使用它的人,证明那个东西是好的,但并不是因为东西自己是好的,因为东西不能使他变得好或者更好,而是他自己让东西成为好的,滥用的人,迷恋那个东西,死抱住不放手,这就是说受他支配的东西反而支配起他来,他认为东西本身就是好的,一旦失去它就会心如刀割,痛苦莫名,你会因为吝啬鬼指控金银财宝吗?难道由于饕餮者而指控食物吗?难道由于酗酒者而指控酒吗?难道由于好色者而指控美女吗?”

    波莫纳不知道该不该说,正是因为夏娃承担了偷吃禁果的责任……

    “人们不应当指责东西,而应当指责滥用东西的人,你看看那些滥用魔法的人,他们莫不觉得魔法很好,一旦失去它就痛苦莫名……”

    “是子女失去魔法,成为哑炮就让父母痛苦莫名。”波莫纳说。

    “是我们驾驭力量,而非力量驾驭我们,占有时准备失去,不要被这些东西勾住,让它们成为内心的一部分。”胖修士轻柔地说“我们要看到永恒律法。”

    “什么是永恒律法?”波莫纳问。

    “是神的意志,公正的、可以用在人和生物上的法律。”胖修士说“现世的法律物非让人依照法律拥有他们所贪求的东西,那些东西暂时可以成为‘我们的’,并惩罚从别人那里非法夺取这些东西的罪。”

    “校长只是让你教她法语。”西弗勒斯在门口冷冰冰地说。

    “但胖修士说得有道理。”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走了进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带走了。

    “奥古斯丁认为正义不会被滥用,因为正义是神圣的。”胖修士在办公室里说“但是格林德沃却滥用了正义,这是他犯下的罪(sin)。”

    “我们在哪儿?神学院?”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我以为霍格沃茨是巫师学校。”

    “你带我去哪儿?”她挣扎着说。

    “他们找到那把梳子该放的地方了。”西弗勒斯说,于是波莫纳不再挣扎,但他还是不松手。

    “我自己会走。”她有一次挣扎,这次挣脱了。

    他迈着大步走在前面,斗篷像蝙蝠翅膀般展开。

    波莫纳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图书馆的正厅,孩子们聚集在喷泉边,喷泉上有三个美人鱼的雕塑,她们正绕着喷泉逆时针游,平时她们都是顺时针游的。

    等走近了,波莫纳才发现其中有一尊人鱼雕塑手里拿着那把石头梳子,巴纳比的手里多了一块石板。

    “这是怎么回事?”波莫纳问。

    “我只是想试试。”巴纳比抓了抓头发“没想到居然蒙对了。”

    “但只有半块石板,还有另外一半,我猜测它藏在学校的另一个地方。”比尔说。

    “会在哪儿?”普利亚托着下巴沉思着。

    “我知道。”西弗勒斯说,伸手将梳子从人鱼手里夺走。

    逆时针旋转的人鱼立刻停了下来,接着调整姿势朝着顺时针游。

    这时喷泉顶部的独角兽和狼人雕塑才升了起来,喷泉恢复了“正常”。

    “去哪儿?”比尔问。

    “在这儿等着。”波莫纳说,接着跟着西弗勒斯一起走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由之狮(九)

    有一种名叫欣克庞克的黑暗生物,它并不像龙或者别的生物一样那么强大,能造成巨大的伤害,甚至它还会发出光芒,引诱路人误入歧途,让被它吸引过去的人陷入沼泽、泥潭之中。

    波莫纳看着眼前黑袍翻滚的背影,她又想起了那部法国小说,也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凡尔蒙子爵提着一盏灯,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小新娘的房间。

    当时她正在酣睡,一直到凡尔蒙走到床边都没有醒来,凡尔蒙害怕她叫起来,于是小心地将“睡美人”给叫醒了,并设法让她不要发出“他害怕的喊叫声”。

    修道院也许教了小新娘很多东西,却没有教她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抵抗,他伶牙俐齿地威胁小新娘,要是她敢叫喊,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这确实很容易,因为是她提供的房间钥匙,正是通过那把钥匙,凡尔蒙子爵才打开了上锁的门。

    这部戏最大的悲剧之处,就是不论是杜威院长夫人还是小新娘的母亲都将对他疏于防范,毕竟小新娘的妈妈是凡尔蒙的姑妈,她们都觉得他身上还有好的地方,不像外面的人说地那么糟糕,可惜他辜负了她们对他的期望。

    他当时已经拥有杜威院长夫人的爱了,却还在到处寻“消遣”,恢复男子那种不受约束的权力,依靠权威来进行征服。

    就像红龙,他不在乎对光明女人造成何种伤害,也不顾她的哀求怜悯。女人的哭泣不会让他停止,反而让他更加自信,他在那座凄凉的城堡中没有感到片刻厌倦,反而觉得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表演,觉得自己有很多观众为他鼓掌。

    他沉浸在忘我的幻想中,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在“征服”了这两个女人后,将目标转向了不肯向他屈服的梅戴夫人。

    膨胀的野心需要足够的实力来支撑,否则再多也是徒劳,很快杜威院长夫人走了,她前一天还温柔亲切,第二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责怪杜威院长夫人的无情无义,也不能忍受被拒之门外的耻辱,他想要扼住她的命运,让她陷入和他一样的折磨、仇恨、痛苦和希望、安心、快乐。

    如果他足够冷静,应该将杜威院长夫人给他写的信再看一遍。她本来可以对他表示最冷淡的礼数,而不必担心别人会指责她过分一本正经。他本人也会理解,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不具备欣赏他长处和优点所需要的能力。

    但杜威院长夫人对他表现了善意,真诚地接纳了他,而凡尔蒙把她的宽容当作一项权利,趁此提出过分的要求,院长夫人所提的各项条件,他一项都不遵守。

    他不看重友情,在狂热的兴奋中不把苦难和耻辱当一回事,一味追欢逐乐,寻求供他玩弄的女性。

    行动轻率、背信弃义、做事前后矛盾,有几次他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挨着她坐,是表达的亲呢,却没想到杜威夫人感到不舒服、不清静、想早点离席。

    人的宽容是有底线的,那把打开小女孩房门的钥匙并不是原件,而是凡尔蒙子爵找人复制的。梅戴夫人觉得,没有什么比愚蠢的温顺更平淡乏味的了,小女孩一味依顺,只是因为受到进攻,就不晓得如何抵抗,注定成为供人戏乐的工具。

    波莫纳办公室的门一向都不上锁,为的是方便让休息室里睡不着的新生能随时找到她……

    “荣耀。”

    西弗勒斯说,他的面前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地上的马赛克蛇拱起了身体,一扇门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接着他推开了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组人鱼雕塑。

    这是她头一次进入斯莱特林休息室,或者她可以不进去。

    她站在门口,看着西弗勒斯将那个石头梳子放在其中一尊人鱼雕塑的手里。

    这两尊人鱼都有着少女的体型,卷曲的头发遮住了隐私部位,虽然这在人鱼眼里,这根本不算隐私。

    过了一会儿,雕像没有任何反应,接着他将梳子放到了另一尊雕像手里,结果依旧没有反应。

    为什么要将另外半块石板放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

    波莫纳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疑问,西弗勒斯已经从门口消失,闪身走向一旁的旋转楼梯。

    她看了眼门口的蛇,它并不会像胖夫人一样催她,要么快点进去,要么走开。

    如果杜威院长夫人一开始就放弃了凡尔蒙子爵,觉得他无可救药,就不用受那些折磨。

    就像箴言上说的:人不制服自己的心,好像毁坏的城邑没有墙垣。

    为什么她会爱上凡尔蒙子爵呢?他带给她的只有片刻欢欣,剩下的是悔恨、失落与绝望,他甚至夺走了她的安宁。

    “波莫纳!”

    她听到西弗勒斯在喊她,那声音一点都不和颜悦色,就跟他父亲托比亚对艾琳吼叫时一样。

    “我不进来了。”她在休息室的门外说。

    不多久她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他重新走到了门口。

    “为什么不进来?”他很平静地问。

    “这样不好……不合规矩。”她一边走一边后退。

    “我想你进来。”他坚定地说。

    “不。”她后退着说。

    “进去吧。”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对她说“里面没人。”

    波莫纳回头看着巴罗,趁此机会西弗勒斯抓着她的手,走进了休息室。

    他们顺着旋转楼梯一直向下,墙上挂着挂毯,大概是在描述海怪的故事,另一边则是一个瀑布,水哗哗地流入底楼的池子。

    等他们来到了楼梯的最后一层,入口处有两处浮雕,左边的是男性的美人鱼,他手里拿着三叉戟,右边的是女性美人鱼,她有丰满的身材,依然用长发遮挡住了,两只手上空无一物。

    “你自己把梳子放上去好了,把我带下来干什么?”波莫纳忍不住说。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看起来像是要发火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将手里的石头梳子放在了右边人鱼的手上。

    女性人鱼接过梳子,用它梳理着“头发”,休息室里回荡起人鱼的歌声。

    对面的男性人鱼用手里的三叉戟对着水池,不多久一股“喷泉”形成,在翻腾的泡沫中可以看到另外半块石板。

    他们在那儿站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去捡它,这时休息室的窗外出现了好几个人鱼,她们透过窗户,看“鱼缸”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们是如此专注,以至于连那个人鱼标本都忽视了。

    她们的头发在水里漂浮,可不像雕塑的头发那么恰到好处。

    波莫纳立刻用魔杖变了一块手帕,遮住了西弗勒斯的眼睛。

    “干什么?”他摘下手帕,生气地说。

    她怒视了他一眼,捡起了水池里的石块。

    “我们走。”她说,刚想踏上台阶,又被他抓住了。

    “你有什么话没有跟我说?”他问。

    “没有。”她说。

    他没有松开手,好像他一定要从她哪里得到某种答复。

    她想起了凡尔蒙写的信,他允许杜威院长夫人对他说“我爱慕你”。

    她必须小心谨慎,巧妙地解开眼前这种局面。否则她会束手无策,听凭他的摆布。

    “干得好,西弗勒斯。”她称赞道“幸亏有你在。”

    他没有多高兴,但铁钳一样的手松开了。

    波莫纳抓准时机往楼上走去。

    启示录里,天使救了怀孕的光明女人,但很多时候天使是不会出现的。

    红龙很迷人,但他终究还是怪物,除非有足够的力量制服它,否则还是远离它。

    等波莫纳来到了入口的人鱼雕塑前时,西弗勒斯并没有跟上来,万幸的是出去不用口令。

    她没有喊他,直接走了出去,孩子们都在等着她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自由之狮(十)

    巴纳比将两块石头拼在了一起,原本石头上的裂痕随着一道亮光闪过而消失,上面的图案也变得清晰可辨。那是一个盾形徽章,上面有蘑菇、叶子、果子和蒲绒绒。

    “等等。”比尔说“我见过这个徽章。”

    接着他就跑向图书馆了。

    “这是什么意思?”巴纳比问。

    “等比尔回来再说吧。”普利亚说,接着看着波莫纳“斯内普教授在哪儿?”

    “我不知道。”波莫纳说。

    “怎么可能?你们一起去的。”普利亚锲而不舍地追问着。

    波莫纳被她问地有些心烦了,她怎么知道老蝙蝠怎么没有跟上。

    “查理在那儿?”波莫纳问。

    “还在找鹰头马身有翼兽。”本库伯说。

    “我说了它们已经飞走了。”利兹图尔特说。

    波莫纳觉得很无聊,懒得参加孩子们的争论,看着喷泉顶部的独角兽和狼人雕塑出神。

    她不能因为自己没有锁门的习惯,就把梦当成现实,再说除了背上不舒服之外,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异常。

    巴黎那么多浪荡子,为什么梅戴夫人会选中他呢?不就是因为他是小新娘母亲的侄子么?其他人就算有再多手段,也难以找正当的理由接近躲到了乡下去的待嫁新娘,侄子看望姑妈有什么奇怪的?

    小新娘也不爱她未来的丈夫,她有一个小情人,也就是凡尔蒙打算嫁祸的对象。相比起健硕的身躯,小女孩更喜欢俊美的外貌,即便这个年轻人在梅戴夫人眼中还是个孩子,她还是让他成了自己的“骑士”,因为这样她就能将他带走,而凡尔蒙就没有嫁祸的对象了。

    梅戴夫人这么做,等于间接将凡尔蒙逼向死路,或者说是逼凡尔蒙和小新娘的未婚夫决斗,不过凡尔蒙也早有安排,让跟班跟着梅戴夫人。

    复仇能给人带来力量,不论是男还是女,更何况凡尔蒙善于利用计谋和伪装。

    由于杜威院长夫人走后不接受他的信,几次三番被退回,他就找上了一位神父,让他上门找杜威院长夫人,请她见自己一面。另外他还故意让自己憔悴的样子被姑妈看见,他知道姑妈还和杜威院长夫人有联系,这样杜威院长夫人就知道他有多么值得怜悯了。

    浪子回头会比从来没有离家出走过的儿子得到更多的宠爱,最后杜威院长夫人同意了与凡尔蒙再次见面。

    她们都不知道凡尔蒙私下在干什么。

    当凡尔蒙还在游戏人间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成为别人的情夫有所谓,毕竟这一切都是个游戏。

    杜威院长夫人走后,他还在“教”小新娘一些讨好人的方法,他甚至还教她说放肆无礼的话,把一个纯洁无暇的少女变得像街头的流莺。不过小女孩不晓得这些,她只觉得新奇好玩,她甚至都不晓得避孕,因为修道院里没人教过她,而凡尔蒙也故意不教她。

    他有感觉了,尤其是梅戴夫人对他说,当情夫就要用情夫的口吻说话。只是他还是和过去一样,不会在自己的身上找错处,而是将过错都推到了女人们的身上。

    他恨杜威院长夫人无情无义,在小新娘的面前诋毁她的妈妈,引起她对自己母亲的极度蔑视,而他也会在从梅戴夫人那里获得奖赏后,将她狠狠羞辱一顿,虽然这一幕并没有发生,因为梅戴夫人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

    通过贬低女人,凡尔蒙能发泄他心里的愤怒,这是由求而不得的欲望引起的。恨是一种和爱同样激烈的情绪,它能让凡尔蒙热血沸腾,失去理智,而执行复仇计划的人最需要的就是理智。

    只有复仇结束了,他才能获得“重生”,可能变成与他在杜威院长夫人面前表演的一样,不再把心思用在女人身上,过一种模范的生活,弥补青年时代的过错。

    这不是“长大了”,或者这样说,凡尔蒙不是那种宫廷娃娃一样的小男孩儿,不会那么轻易被女人控制。他称呼小新娘的小情人、梅戴夫人的“骑士”为“小学生”。他让这个“小学生”杀了他,只是完成复仇的最后一步,他死之后,就听不见巴黎其他人的闲言碎语,他完胜了,他破坏了他能破坏的一切,让梅戴夫人一个人去承担汹涌的舆情。

    凡尔蒙生活在路易十四之后的时代,国王公然养了那么多情妇,其他男人也一样效仿,而且国王征服了那么多地方。

    他可能只是效仿他的叔叔、伯伯,可能他也有那么一丁点好的地方,只是在乡下太无聊了,不如巴黎的生活精彩。谁让乡下是神权的世界,巴黎是世俗的世界。

    “你考虑过没有,教育是件好事吗?”

    “谁敢说教育是一件坏事?”

    “人假如没有学到恶,怎能做恶呢?”

    “当你问我,教育是不是一件好事时,我的爱善之心占据了我的注意力,以至于我只注意到行善的教育,因而回答你,教育是一件好事,现在你却提醒了我注意另一种教育,我毫不怀疑它是件坏事。”

    “又没有这个可能,它既不是好事,又不是坏事?”

    “那么它是什么呢?”

    “你至少认为,理解力不能不是件好事吧?”

    而这也是罗伊娜拉文克劳与梅芙女王辩论的核心:存在、生活和理解。

    通过这次辩论,魔法世界确定了现有的教育模式,孩子们要读好多书,而不能直接戴上梅芙女王的冠冕,一下子将知识装进脑海里。

    如果传说是真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曾经收集了很多书,并且编撰教材,那么石板出现在图书馆和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的喷泉就不奇怪了。

    是这样吗?

    比尔急匆匆地脚步声传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翻着手里的书。

    “找到了,就是这个。”比尔说,将书放在了众人面前“这是戴尔家族的族徽。”

    “谁是戴尔家族?”利兹问。

    “我知道。”本库伯说“这是个有名的草药和魔药世家。”

    所有人看着他。

    “我在卡特的办公室里自习了一段时间,他跟我提起过。”本库伯说。

    “他提这个干什么?”巴纳比问。

    波莫纳想起了平斯夫人,她说卡特好像在找让图茨发财复生和再生剂的秘方。

    “好吧,我们知道戴尔是什么了,然后呢?”利兹问。

    “他们家的墓穴好像在附近。”比尔说“查理看到过。”

    “他怎么知道那是戴尔家族的墓地?”利兹问。

    比尔指着族徽上的蘑菇“他跟我说,居然有人拿蘑菇做族徽。”

    “查理在哪儿?”普利亚问。

    “还在找鹰头马身有翼兽。”本库伯说。

    “我说了它们已经飞走了。”利兹图尔特说。

    “吃晚饭的时候他会回来的,到时我们再问他。”比尔叹了口气“在此之前先睡觉吧,我估计今天会熬夜到很晚的。”

    “你们的暑假作业做完了吗?”波莫纳问。

    孩子们以“光速”消失了。

    波莫纳忍不住摇头,按正常来说,“小学生”应该都在熬夜补暑假作业呢。

    “教授。”邓布利多喊道。

    “校长。”波莫纳朝他点头。

    “进展地怎么样?”

    “晚上他们要去戴尔家族的墓地。”波莫纳说。

    邓布利多沉吟着。

    “有什么问题吗?”波莫纳问。

    “这次行动你们最好别带上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

    “为什么?”波莫纳问。

    “因为我害怕他携带着家族诅咒,万一触发诅咒就糟糕了。”邓布利多说。

    波莫纳惊讶极了。

    “波特家祖上也姓佩弗里尔,这有什么奇怪的?”邓布利多说。

    “戴尔家是普林斯家的祖先?”波莫纳问。

    “这你恐怕要问族谱学者。”邓布利多说“走吧,陪我走一段。”

    接着他就带着波莫纳,走向了空无一人的图书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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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