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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由之狮(十一)

    图书馆平日都要求保持读者们安静,但是今天图书馆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斯夫人都因为度假没有来,因此整个图书馆只有波莫纳和阿不思两个人。

    “很少看到你来图书馆,阿不思。”波莫纳带着笑意说“我以为你更喜欢呆在校长办公室里。”

    “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阿不思看着图书馆说“这是位阿根廷诗人写的诗,你觉得他说地对吗?”

    “在大多数情况下,我认为他是对的,今天胖修士给我上法语课,他提起了圣奥古斯丁。”

    接着波莫纳将刚才自己脑海里的对话说给了阿不思听。

    “我们不可否认,图书馆里也有教人作恶的知识。”阿不思听完之后看着禁书区“黑魔王经常在那里流连。”

    “他只是一种邪恶的代表。”波莫纳低着头,不敢看向那边“不能以为将他消灭了,这个世界就将罪恶荡涤干净了。”

    “保持这种想法,教授,这对我们迎接将来的战争是有益处的。”阿不思说。

    她不是很喜欢他这种说法。

    “我们的学校里不只是一个先知。”阿不思说“马人说,我们人类目前处于两次战争之间短暂的和平时期,因此我们不可以放松警惕。”

    波莫纳醒悟过来。

    “所以你才把哈利送到麻瓜世界里?”

    “你听过麻瓜童话吗,教授?”阿不思问。

    “有很多麻瓜童话,你说的是哪个?”波莫纳问。

    “丑小鸭。”阿不思说。

    “我当然听过。”波莫纳说。

    “你不觉得哈利很像是生在鸭子之中的天鹅吗?”阿不思说“他是鸭子眼中的异类。”

    “但他没有灰色的羽毛,如果他懂得隐藏自己,他可以假装成和其他鸭子一样。”波莫纳说。

    “我们都知道天鹅是美丽的,如果丑小鸭知道自己会变成天鹅,他所需要做的是怀抱着希望等待,等待着蜕变的那天到来,接着他会重回以前诞生的农场,让原本啄过他的动物们见识子的美丽吗?”阿不思笑着说“人类眼中的美丽,在其他动物眼中却是古怪,天鹅修长的脖子一点都不美,他还是会被嘲笑。”

    “那就不回去?”波莫纳问。

    “重点是,丑小鸭不知道自己是天鹅,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因此只能跌跌撞撞地前进。”阿不思说“他不会觉得自己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被人歌颂称赞的天鹅。”

    波莫纳想起了厄里斯魔镜。

    “在绝望中的挣扎,能磨砺顽强的精神,希望则会成为泡影,就像西弗勒斯答应帮你做的事,他做了么?”阿不思问。

    波莫纳笑着摇头。

    “不抱希望,失望的时候就没那么难过。”波莫纳平静地说。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是因为我才让他错过了你们的约定,但你好像不需要他了。”阿不思说。

    她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希望’让人容易沉迷,坐在厄里斯魔镜前虚度光阴,绝望让人扑腾翅膀,摆脱困境,你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阿不思。”波莫纳问。

    “潘多拉打开了魔盒,将无数灾难放了出去,唯独留下了希望,本库伯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了过去,跟踪了那个将八音盒交给他父亲的女士,他并没有尝试改变任何历史。”阿不思说“有时我们会将黑魔法物品交给魔法部,但我觉得那个八音盒并不是,我打算将它留在学校。”

    “这是你的决定,校长。”波莫纳说。

    “那个盒子里装的并不是希望,教授,反而是本库伯的痛苦之源,他本来是一只鸭子,忽然变成了丑小鸭,当他坚持自己的观点时引来了其他鸭子的攻击,我将哈利交给他的麻瓜亲人时,写了一封信,将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但他们没有告诉哈利父母死亡的真相,而是伪装成了普通的交通事故,让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米勒娃很气愤,觉得是让英雄变成了平凡人……”

    “米勒娃可不是那么跟我说的。”波莫纳说。

    “平凡人的生活仿佛暗淡无光,并不只是与所有的精彩的生活没有关系,甘于平凡、不追求成功还被人视为古怪,人们将成功与失败看得无比重要,这么做其实‘赢家’也活得很辛苦。”

    “但你告诉我,第一场我们赢了,还有下一场要赢。”波莫纳说。

    “因为这不是输赢的问题。”阿不思说。

    “那是什么?”波莫纳问。

    “Forthegreatergood。”阿不思邓布利多说“你读了圣奥古斯丁,说说他是怎么看自由意志的?”

    “如果人是善的,若他不愿意,就不能正直行事,所以人应该有自由意志,不能由于自由意志犯了罪,就认为上帝给予人自由意志是让他犯罪。”波莫纳说。

    “你是怎么看呢?”阿不思问。

    “倘若神不义,将我像约伯一样作为和魔鬼的赌注,我为什么要信他?”波莫纳说“你不要跟我说什么绝望和希望,阿不思,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听话的狗一样,主人不高兴了,无缘无故地揍它,它还是对他忠诚。”

    阿不思长叹一口气“你觉得公正的给予,是过更好的生活?”

    “伊西多拉将痛苦从人身体里拿走,我不认为她这么做是对的,但我也不认可,为了证明什么,而制造痛苦是正确的,更遑论他用新的儿女和财富来补偿约伯失去的一切了。”

    “你想复仇?”阿不思问。

    “不。”

    “是不能,还是不想?”阿不思问。

    天鹅湖的故事里,王子选择了代表纯洁的白天鹅,却不知道白天鹅早已被玷污了,一张口就是污言秽语,她甚至还流产过一次。

    “我忘了。”波莫纳轻柔地说“而且我这辈子都不会选王子。”

    “我能问一问为什么?”阿不思问。

    “他是个戴着金冠的白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那里去的,我只希望你能保持公正,有时人们为了达到正直的目的,而用了不正直的手段,这才有了自由意志。”

    波莫纳不禁感叹,难怪阿不思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能成为知己。

    胖修士说,格林德沃滥用了正义,实现他自己的目的,那么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目的是什么呢?

    “就像为了一个正确的目标,暂时走上歧路,然后像浪子回头那样,重新走回去。”波莫纳笑着说。

    “有些时候,我们必须要演戏给别人看。”阿不思摇了摇头“孩子的声音虽然无比真诚,但对那些不愿意倾听的人来说也没有价值。”

    有人抨击失败者,就像古人抨击私生子。凡尔蒙没有留下子嗣,尽管他让那个小新娘怀孕了。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那个孩子和小新娘的死活,即便做完了手术,他更在意的是利益。

    梅戴夫人终究是女人,她被凡尔蒙气疯了,直接告诉他,他对杜威院长夫人的爱,到了无法对她不忠实的程度。只是他从来不是女性的良友或伴侣,而始终是女人的暴君或奴仆。

    “是的,校长。”波莫纳温顺地说。

    阿不思看着她,良久后才继续踱步,讲述起了关于戴尔家的故事。

    马尔马杜克是格拉纳姆戴尔的弟弟,他长大后成了一个草药学家,在草药和植物中发现了不同的特性,他的工作影响了草药学和魔药学。而格拉纳姆戴尔则各方面都很平庸,当他们的母亲去世后,马尔马杜克继承了家族,可按照当时的规矩,应该长子继承一切。

    在马尔马杜克死后,格拉纳姆戴尔对弟弟的石棺下了诅咒,所有进入戴尔家族的后代都会被诅咒,从脚趾开始,被诅咒的人会逐渐变成一株植物。

    “类似血兽人?”波莫纳问。

    “有点区别,因为血兽人可以在人和兽之间切换,这种转变是不可逆的。”阿不思说。

    波莫纳没有问阿不思怎么知道这种家族秘辛的。

    “马尔马杜克是怎么死的?”波莫纳问。

    “你是不是想问,就像该隐嫉妒亚伯,杀死了自己的弟弟?”阿不思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人知道了。”阿不思说“这是好几个世纪以前的事了。”

    波莫纳想起了历史书上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照片,他们很漂亮,一点都不像丑小鸭,生下来就是天鹅。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丑小鸭所经历的绝望。

    但她还是继续陪着邓布利多在图书馆里散步,再怎么样,这里也比纽蒙迦德宽敞多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自由之狮(十二)

    如果梅戴夫人在得知一个婴儿死后,还有一点良知和仁慈,她就会告诉凡尔蒙如何做正确的事,尽管当时院长夫人有一个常年在外省工作的法官丈夫,谁让当时的社会风气是这样的。

    但她却向凡尔蒙挑衅,一个人越是避免自己可笑,越是会显得可笑,当初是凡尔蒙自己说不会被任何事羁绊,梅戴夫人才与他签订了契约,共同完成这个有关爱与复仇的“游戏”,成为了有共同利益的“伙伴”。

    “您不敢和她一刀两断对吗?就像苏丹对他的宠妃都怀有爱情,但他往往更喜欢一个普通的女奴,只有她才能让您产生欲望。”

    “为了重新得到这个美人儿的恩宠,您一定低声下气、奴颜卑膝到了极点!一旦您以为得到宽恕的时候,就为自己的目的,丢下我去张罗那件大事了,您觉得那事儿无比重要,而您居然心安理得地问我,我们之间究竟还有没有共同利益!”

    梅戴夫人答应的条件,是事成之后成为凡尔蒙的情妇,就连她也无法在明知道凡尔蒙对另一个女人有明显偏爱后,完成之前的契约。于是在挑衅完之后,梅戴夫人又提起了续约的问题,并强调这是最后通牒。

    这是梅戴夫人“第二次”被抛弃了,她无法忍受这种事。

    在暴君和奴隶之间,凡尔蒙选择了暴君,在与杜威院长夫人再次见面,并且获得了她的身心后,依旧选择了复仇。他用他知道的最残忍的方式伤害她,将她的头发抓了起来,像是在证明他赢了,他依旧是那个没有任何羁绊和牵挂的人。

    接着他带着这份“胜利”去找梅戴夫人,不过梅戴夫人居然并没有履行契约的打算。

    要到什么时候才够呢?要等到她复仇的对象和小新娘结婚,在他们新婚的第二天,梅戴夫人会将那些信发表出去,让他成为整个巴黎的笑柄。

    男人的理性在这时占据了上风,凡尔蒙想要把那个烫手的包袱丢给那个“小学生”,但梅戴夫人却并不打算那么做。

    连凡尔蒙都成了她复仇的对象,他最好和小新娘的丈夫决斗,然后一起死,她的复仇才真正结束。

    但她并不知道“小学生”和凡尔蒙私下还有交流,凡尔蒙本来是作为小学生和小新娘的信使,才获得小新娘的信任,将钥匙交给了他。

    他安排了这对小情侣私下见面,就像他和梅戴夫人私下见面,声名浪迹的子爵怎么会和行为检点的寡妇有联系呢?

    凡尔蒙子爵见梅戴夫人毫无“诚意”,警告她是时候轮到她作出牺牲了,不要再用她的那套道理愚弄他,要么成为情人,要么成为敌人。梅戴夫人选择了开战,她将所有的事告诉了“小学生”,接着小学生邀约凡尔蒙决斗,凡尔蒙决斗时死了,但他临死前把他们的通信一起给了“小学生”。

    直到这时凡尔蒙子爵才幡然醒悟,他在弥留之际让小学生告诉杜威院长夫人,没有他,她会过得很幸福。

    男人是经不起女人挑衅的,但丽塔基斯特最近可能是真的没有什么内容可写了,写了一篇文章《是人是兽?纽特斯卡曼德的真面目》,文章中将斯卡曼德描写成邓布利多的密探,以神奇动物保护学家的身份为“掩护”,潜入美国魔法国会。可能是嫌这么写不够“多汁”,她又说斯卡曼德勾引了macusa的主席塞拉菲纳·皮奎尔,并抛弃了她,让她伤心欲绝。

    斯卡曼德不得不在最新版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前言中自证清白,不过他只能自证间谍活动的荒谬说法,却无法自证别的内容。

    纽特毕竟是一个赫夫帕夫,他才不会对丽塔实施更可怕的报复。

    有时她觉得自己太相信报应这种东西了,才相信现世报,还自以为比那些祈祷漫天神佛现身,将忠诚于他们的人从邪恶中拯救出来的信徒们“现实”。

    “我刚才可能说错话了。”阿不思说。

    “你说错什么了?”波莫纳说,她刚将那本《神奇动物在哪里》放回书架上。

    “不是为了更大的利益。”阿不思说“在食死徒获得巨大的而空前的权力时,腐败也开始了,你可以问西弗勒斯……”

    “我为什么要问他?”波莫纳反问。

    “真相。”阿不思说“他是目击内幕的人。”

    “你不担心我的灵魂吗?”波莫纳问。

    “如果罪恶连你都不忍直视,你觉得其他人能承受?”阿不思问“这是我们准备下一场战争,阻止他们的原因。”

    “为了一个更加美好而干净的世界?”波莫纳问。

    “这是黑魔王的演说词。”阿不思说“我更喜欢另一种说法。”

    波莫纳很不喜欢,更没想到阿不思居然会聊天聊成这样,他一向都很有语言方面的天赋。

    “我无法向你证明,我对‘胜利’并不痴迷,但我想你知道,我们需要胜利,那会是一场艰苦的战争,所以我才决定让哈利成为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丑小鸭。”

    “古之人,外化而内不化。”波莫纳说。

    “对不起,这是什么意思?”阿不思问。

    “不论外界如何变化,但是内心之中有一个核心,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波莫纳看着阿不思“你需要哈利保持那种你看重的品质,对吗?”

    “他只是个婴儿,我可看不出他有什么品质。”阿不思笑着说。

    接着他就走开了,留下波莫纳一个人在图书馆里。

    平时人满为患的地方,忽然之间一个人都没有,让她想起了阈制空间。

    从某个角度来说,凡尔蒙对杜威院长夫人的爱真挚到无私,可是……

    她马上离开了图书馆,小跑着重新回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荣耀。”她说,地上的马赛克蛇拱起了身子,露出了休息室的入口。

    她推开了门,小跑着沿着旋转楼梯来到了最底层,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真的比赫夫帕夫的休息室要大很多,而他们人明明是最少的。

    “鱼缸”外面的人鱼已经离开了,可是她还是能听到她们的歌声,她的视线在休息室到处搜寻,最后在正对着落地窗的沙发边发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

    她有点怕,要是杜威院长夫人离开了凡尔蒙,从此不再跟他见面或者余情未了的话,就不至于受到那么多的伤害。

    可是她还是绕到了那组沙发的前面,西弗勒斯本来正对着窗户外发呆,他察觉到她出现,抬头仰视着她。

    “孩子们都睡觉了,晚上我们要去戴尔家族的墓地。”波莫纳说“另外,你可能去不了。”

    他好像对此不感兴趣,将视线转向了落地窗。

    “那是戴尔家族的诅咒,所有后代都不可以进入墓地。”波莫纳接着说。

    他愣了一下,略带惊讶地看着她。

    “波特家在几个世纪之前也叫佩服里尔,普林斯。”波莫纳说。

    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会有什么诅咒?”

    “你会变成一株植物。”波莫纳说。

    “真是滑稽。”他耻笑着。

    “我不能冒这风险,你不可以去。”波莫纳严肃地说。

    他脸上的笑意未减,弯着腰,凑到她面前轻声说道“你冒什么险?”

    “失去你。”她忍着恶心说。

    这下他可开心了,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波莫纳很想揍他一拳。

    “我做对了,是吗?”他牵着她的衣袖说,像是在讨要“奖赏”。

    “跟我来吧。”她牵着他的手,离开了休息室。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自由之狮(十三)

    麻瓜电视台的喜剧节目里经常会播放一种“罐头笑声”,即便情节并不好笑,它还是会被放出来,好像在跟所有人说“这很好笑,快笑吧”。

    在人类判断行为正确时,会根据别人的意见行事,这一原理尤其适用于对某一行为犹豫不定,或存在怀疑的情况下。

    凡尔蒙自幼生活在一种男人可以拥有多个情妇的环境里,他虽然有跟班却没有朋友,也没有哪个男性人物可以告诉他该怎么做,于是他只能向有“共同利益”的梅戴夫人寻求意见。

    这是个糟糕的顾问,不过凡尔蒙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以前的他遇到的是一些肤浅的女人,凡尔蒙用同样肤浅的办法可以很容易将她们追到手,可是遇到杜威院长夫人就不一样了,她很轻易就能看清凡尔蒙肤浅的伪装。

    她住在远离巴黎的乡下也是这个原因,凡尔蒙在杜威院长夫人这里体会到了一种不同的魅力,两个孤独的灵魂被彼此吸引,而不是肉体和欲望。

    在简奥斯丁的小说《傲慢与偏见》里,三妹玛丽·班内特是个性格不讨好的角色,她常常表演钢琴,希望以此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对于“高雅艺术”波莫纳没有特比的追求,她这么庸俗的人玩不了这些个高雅。她只是认为,女人以为用孩子能拴住男人的做法要不得,一个男人厌倦了她,就真的什么都能舍弃,别说非婚生的,连婚生的亲生骨肉都一样,扎比尼夫人的“新婚”丈夫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有了孩子,他就一定要负责呢?女人也可以选择避孕,但小新娘不知道,才导致了一个婴儿的流产,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足够走运,没有因为这次流产导致失去生育能力。

    母亲的选择不只是包括她个人的命运,还包括她的孩子。有一部名为《洛丽塔》的小说,一个中年人爱上了一个12岁的女孩,按照书中的描述,是因为他的心理年龄依旧保持在他的初恋女友安娜贝尔死去时的样子,这导致他对“小妖精”的定义为九到十四岁。

    在经历了一些事后,中年人再次碰到让她魂牵梦绕的“小妖精”时,她已经变成了庸俗的女人,一张口就找他要钱,而且还怀孕了,需要继父的资助。这导致了中年人的幻想破灭,他抢杀了跟他有同样癖好,带走“小妖精”的剧作家。

    波莫纳不希望西弗勒斯也和那个中年男人一样,对学校里的孩子充满想象,毕竟她们和他的初恋情人莉莉差不多大,尽管莉莉伊万斯已经死了。

    倘若他有天遇到了一个同样红发绿眼的女孩,他和洛丽塔故事里的男主人公一样没忍住,那么他不只是会让学校名誉受损,还会招来女孩父亲的决斗邀请。

    男孩长大了,喜欢“女人”是正常的,更何况西弗勒斯遇到的情况还很特殊,初恋女友嫁给了仇人,最后还因为受了自己的牵连而死了。

    建立他在女人面前的自信会让大家都好过,詹姆波特给他的挫折和耻辱感已经够可怕的了,关键是他还像玛丽说的那样,有一定的物质基础。

    男人会用高质量的衣服和包控制住洛丽塔,莉莉对这些东西并没有那么大的欲求,是詹姆为了莉莉而改变。

    人类之所以有宪法和法律,正是为了照着这个规则之内的框架行事,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詹姆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人,“规则是给小人物定的”,有了莉莉之后有了羁绊,尽管他还是经常和没束缚的西里斯布莱克一起骑着飞天摩托出去“玩”,但他知道要回家。

    也因为詹姆的影响,西里斯虽然女人缘很不错,但他并没有和谁特别亲密,这在当时的情况很少见。

    食死徒那边就更别提了,贝拉是一贯高傲,她的眼里只有“主人”,大家都过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还考虑那么多“将来”的问题干什么?当然是及时行乐,更何况神秘人一向鼓励“自由”,国际保密法他都不在乎了,怎么会管其他的。

    波莫纳不知道西弗勒斯在那边“目击”了什么,但他确实知道一些对付女人的手段,上一次他还借着试沐浴露,捏过她的手。

    当时手上传来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另外一面。所以她才会觉得菲兹杰拉德会有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即便是伊西多拉那样的朋友。

    即便周围的人都反对,伊西多拉还是一意孤行,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是正确的,创造一个只有快乐,没有痛苦的世界有什么不好?

    领悟是需要代价的,当你领悟到了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经历过了。早期的威廉布莱克生活困顿,就像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丑小鸭,当时受法国新古典主义影响,不论是题材还灵感的来源都和威廉布莱克不同。或者说,他画的是自己感知的世界,而非眼睛所看到的世界。

    困顿将他从“平庸”中解放出来,在遇到黑天鹅之前,人们一直都认为天鹅只有白色的,这是“经验”,黑天鹅出现后,打破了这种既有的认知,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张嘴。”波莫纳说,将一勺焦糖放到了西弗勒斯的嘴边。

    他低头看着焦褐色的液体,皱了皱眉“你干嘛?”

    “试试看怎么样?开学宴会的焦糖布丁。”波莫纳说。

    “你怎么不自己试?”

    “我可不能保证公正客观,我一定觉得自己的糖浆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波莫纳说。

    他厌恶地将头转到了一边。

    她将他的头转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

    接着她当着他的面,将勺子放进了嘴里。

    焦糖略带苦涩的甜味中和了那种被咄咄逼人的视线注视的不适感,她就像吃棒棒糖一样,将勺子上的糖浆舔地一干二净,直到勺子重新变得光洁。

    “想尝一口试试吗?”她轻柔地问。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然后她又舀了一勺糖浆,递到他的嘴边,这次他很配合地将糖浆吞了。

    有了经验之后还要想象,老虎是没有翅膀的,可是威廉布莱克的诗《老虎》中,却写了老虎有翅膀,有了翅膀,它就不再只被困在丛林里了,它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好吃吗?”她将勺子从他嘴里拿出来问。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接着她用那个温热的勺子,舀了一勺糖浆,又跟刚才那样吃掉了,糖吃多了也会觉得腻,但焦糖的苦味让这种甜腻感消融了。

    “我还想吃一口。”他等她吃完后说。

    “有条件,你吃了之后要说自己的感想。”波莫纳说。

    他不耐烦地点头,波莫纳又给他吃了一口焦糖。

    这一次他不老实,将她搂到了跟前,让她更近距离喂他。

    等他吞下那口糖之后,他把脑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像是在陶醉似的摩挲。

    波莫纳将手指放进了他的头发里,轻轻地拽了拽,这可能让他觉得有点疼,不过他可不是伊西多拉那样不喜欢痛苦。

    “好吃吗?”她含糊地问,不自觉地带上了鼻音。

    “好吃。”他将她搂地更紧了。

    她的手指在他头发里打着旋,片刻后才松开。

    就算他用了鼠尾草的香水,那股雄性生物身上难闻的气味还是很明显,将她完全笼罩了。

    他抓着她的双手,笑着问“下次试吃什么时候?”

    她本想说没有下次的。

    “万圣节。”波莫纳说。

    “焦糖布丁又不是难做的菜。”他居然抱怨起来。

    “你觉得这个方子好吃,我下次照着做,又不是每次都试吃一个菜。”

    “那下次吃什么?”

    “我想午休,孩子们都睡了,晚上还有事。”波莫纳说。

    他沉默了。

    “你和莉莉是不是经常在河边躺着吹风?”波莫纳问。

    他依旧沉默着。

    “你要是能保证和那时一样,你就可以到我那儿睡一会儿。”波莫纳说。

    他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看起来好像被冒犯了。

    这时焦糖的苦味在她嘴里弥漫开来,但她还是微笑着。

    “你回去吧,我想躺一会儿。”

    “我送你回去。”他说。

    其实从厨房到她的办公室距离不远,他用不着这么“绅士”。

    但她还是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厨房,回到了办公室。

    “晚安。”她提前对他说,接着打算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但他把门给抵住了。

    “我睡你沙发上。”他说“避免保罗混进来。”

    她让他进来了,等门关上了他也没有异动,一直在办公室里站着。

    他目送着她将卧室的门关上,直到门扉隔住了视线。

    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片黑色的花海,黑百合的意思是被诅咒的爱……

    接着她转头,回床上去。至少她可以不用提心吊胆,因为门外有人守着,她可以睡个安稳的好觉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自由之狮(十四)

    约翰弥尔顿所写的失乐园第四卷写的是撒旦潜入乐园。

    那真是个可爱的地方,即便是心怀毒心的撒旦也喜欢,在这片丰腴的土地上生长着各种色彩鲜艳的花果,比晚霞还要艳丽,一条河贯穿伊甸园,许多细流润湿了整个园林。

    各色的鸟儿应和着合唱,园中有两个高大挺秀的形象,一个是撒旦认得的,造物主的光辉影子,另一个却柔和妩媚,青紫色的头发从前额分开,一缕缕下垂,披散到她的细腰,好像葡萄的卷须。

    她的神态欲顺故忤,欲爱还嗔,她与造物主的影子一起手牵着手行走,在清澈的泉水旁边坐下,温柔地私语。

    他们是乐园的管理者亚当和夏娃,在工作完后,他们可以吹着凉风,顺手采摘枝头的鲜果品尝。除了二人之外,四周都是地上的百兽,狮子用爪逗弄小羊羔玩,狗熊、虎、豹和山猫也都在他们的面前尽情玩耍。

    但身处乐园之中的狮子以什么为食?这些肉食的野兽又靠什么来果腹呢?

    人们以为狮子是仁慈的,它们真是这样吗?狮子和猛虎是多么粗暴野蛮的野兽啊。

    如果我们花时间去研究狮子的筋骨、身体结构,就像威廉布莱克研究老虎,就会发现这些“作品”中蕴含的秩序、对称和胜过万物的睿智,所有部分都合乎各自在整体中所要实现的目的。心脏如搏击般跳动,肌肉筋腱强悍有力,还塑造出一身惊人的匀称。

    两手空空的人类在狮子的面前却少自卫的能力,但为什么狮子没有遵照“适者生存”的方式,取代亚当和夏娃,成为乐园的主人呢?

    在各个国家和民族的神话故事里都有妖怪,人面狮身像、蛇怪、喷火的公牛,这些怪物的存在源自于它们导致的各种祸端,它们的组成就不符合如创造狮子、老虎时一样的秩序和逻辑。

    古希腊神话里有许多人与兽之间的冲突,它们通常是英雄们的伟大功绩,英雄们最伟大的功绩就是降妖除魔的。比如砍掉了美杜莎脑袋的珀尔修斯,杀死了九头海妖徐德拉的赫拉克勒斯等。

    为了铲除这些妖怪,或者是修建迷宫困住它们,人们形成了利益共同体。

    然而人们不禁会问,这些东西真的存在吗?还是存在于梦境与想象中。

    比如半人马,如果没有见过马,就不会知道有这种半人半马的生物存在,也有可能是有人看错了,将骑在马上的人看成了没有人的双足,马头也消失了。

    绝大多数人都希望能赢得称赞和颂扬,由于古代没有相机等设备,非常看重目击者的阐述,因此很多人认为,这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尽管听起来惟妙惟肖,实际上它们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真的有长了翅膀的老虎吗?

    麻瓜版本的神奇动物在哪里有一句话:“一看就是虚构的,十分有趣,无需担心。”

    起初共同利益只包括有限数量的明确任务,因为要治理水患,所以人们结成了利益共同体,治水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随着技术发展,更多的资源、方法,凭借私人之力不能让这些新事物发挥作用,比如火车系统,除了要有火车司机,还要有调度员、维护铁路的工人。再后来变成了公共卫生事业,比如下水道,而共同利益要求毫不疏忽地向公众提供这些好处,火车运行时哪个部门出现了问题都会导致重大事故。

    于是国家的活动范围增大了,人类从古希腊英雄时代,为了猎杀怪物形成的利益共同体,变成了游说国会、议会的利益集团,他们就像凡尔蒙和梅戴夫人一样,通过契约形成“共同利益”,大多数人不热衷于此。

    而宪章运动则不论怎么说改善工人的住房条件,而不是将钱盲目地扩大纺织业的产能,实现了资源再分配。

    喝醉了开着撞死了人还逃逸这种事,很多人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但喝醉了开车撞死人的又不止是开超跑的,平民私家车同样也有。小丑代表的是混乱癫狂,他当然不希望秩序重新回归。

    这个城市里总有无辜的人被卷进骚乱里,蝙蝠侠将所有的罪犯逮捕后都交给了警察,甚至连他恨之入骨的对手,也宁可自己受伤掉转车头,也不愿意直接撞上去。

    詹姆和西里斯也喜欢骑飞天摩托兜风,不过他们并不总是追击犯人,有时是被犯人追击,他们会故意穿着有凤凰社图案的t恤,将食死徒的主力引走,方便其他人执行任务。

    天鹅经历了痛苦的挣扎后会死,凤凰却会重生。

    人类并不仅仅是有两条腿行走的身体,还有更多的东西。在冶炼和锻造的过程中,被锻造的物质不断精炼、变形,最后变成一把让人满意的剑。

    为了捍卫原则,所需要的不止是力量,还有勇气,无论勇气在什么地方,它都像源自勇士的本能,并且与其他真真假假的品格区分开来。

    倘若恐惧一直存在,就不会有任何一种动物肯去主动迎战。

    勇敢并不是没有恐惧,而是认识到一些事比恐惧更为重要。

    格兰芬多守则第十九条,即使心生恐惧,仍然继续前进。

    相对于波莫纳看重的原则和底线,真正从格兰芬多学院毕业的阿不思则更弹性一些,只要目的是好的,哪怕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比如他曾经处心积虑地欺骗有“天目”的预言家和骗子盖勒特格林德沃。

    朋友就该互相信赖与忠诚,等波莫纳穿上了鞋离开卧室,西弗勒斯并没有走,他正在看她书架上的藏书。

    她的门没有和小新娘的门那样上锁,西弗勒斯要是想开门,他根本不需要和凡尔蒙那样复制一把钥匙,为此还要骗取那对小情侣的信任,作为他们的信使。

    “小学生”也会有长大的时候,他遵照凡尔蒙的遗言,将那些信给公开了。其实他可以不那么做,因为巴黎人还不知道他的情人已经怀孕流产的事,还以为她依旧是刚从修道院出来的小雏菊。拿着这些信,“小学生”可以要挟梅戴夫人换取更多的利益。

    “你喜欢哪一句?”西弗勒斯忽然问。

    “什么?”波莫纳问。

    他将书翻过来,让她看封皮,正是阿不思送给她的那本《夜莺与玫瑰》。

    “快乐能穿忧愁穿过的衣服吗?”波莫纳说。

    “少年王?”西弗勒斯说。

    “你别跟我说你看了一遍就记得了。”波莫纳不服气地说。

    “这世界的重负,一个人是担当不了的,这世界的烦恼,一个人是承受不了的,我没看到‘这世界的寒冷,一个人是抵御不了的’。”

    “那是我加的。”波莫纳骄傲地说“怎么样?”

    他将那本书放回了书架上。

    “你最喜欢的是哪一句?”波莫纳问。

    “做梦的家伙在哪儿?”西弗勒斯平静地说“羞辱我们国家的人在哪儿?我们要杀了他,他没有资格统治我们。”

    “我记得,好像还有句,穿得像乞丐的国王在哪儿?”

    “他穿什么无所谓。”西弗勒斯说,朝着波莫纳招手。

    她小跑了过去,他牵着她的手一起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由之狮(十五)

    有一个麻瓜哲学家曾这样说过:人的理解力就像是一块凹凸不平的镜面,当自然光射到镜面的时候,镜面就会发生折射或扭曲,我们的理解力就像是被扭曲的光线一样,扭曲了事物的本质。

    其实在各种各样的怪物出现之前,人类已经为了狩猎而形成共同利益的团体,并且将狩猎的情景绘在壁画上面,有时会出现一些在发现者所处的世界里不存在的生物。比如剑齿虎、猛犸象等,发现者们觉得这些动物根本就不存在,是古人的想象所创。

    古希腊人曾想象天体是按照圆形的轨道运行的,又按照自己的理解力,认为地球不是球形,而是平坦的。

    暂时超出人类理解力的存在很多,桎梏人类的并不是知识和智慧不够。小孩说皇帝没穿衣服的时候,人们是真的会如童话故事里说的那样嘲笑皇帝,还是父母将小孩子的嘴捂住,不要让他胡说八道?

    从小就被关在洞穴里的人,只能看到自己前方的洞壁,他们被锁链锁住了,以为影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实的事物。想要离开洞穴首先要挣脱锁链,又恰巧这锁链是难以挣脱的。

    这个洞穴的世界被称为“正常”,外面的世界让他头晕目眩,他怀疑自己和精神分裂者一样产生了幻觉。倘若他回到原本的世界告诉同伴们自己所见,他们会觉得他在胡言乱语,根本不相信,将他重新绑起来,强迫他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正常”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如果他拒不承认,甚至在可能的情况下杀死他。

    布鲁斯韦恩生活在一个大多数人会羡慕,希望自己生下来也有的世界里,蝙蝠侠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的父母因为犯罪而死,“真实的世界”是充满了暴力和愤怒,而不是只有香槟、芭蕾和鱼子酱,每个人都看着文明有礼,打个饱嗝都被视为野蛮粗俗。

    另一个世界遵循的是另一套“游戏规则”,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蝙蝠侠,如果你是单打独斗的时候,记得戴上面具,面具保护的并不是你自己,而是你所爱的人,你不能对那些人说“我爸爸是谁”,将他当作盾牌一样挡在自己的面前。

    布鲁斯韦恩的爸爸挡在他的面前死了,如果他足够强大,像蝙蝠侠一样能站在爸爸的面前呢?

    他是为复仇而生的,不像小丑那样活在聚光灯下,而是活在阴影里。

    越是理解小丑的人越是难理解蝙蝠侠,和小丑的人多势众比,蝙蝠侠是势单力孤的。蝙蝠车并不是寻求速度和刺激的超跑,他还特别告诉猫女这不是车。

    蝙蝠侠并不是那种认为正义不过是一句空话的人,只是人不会有耐心去理解他,要么觉得他太幼稚,要么觉得他是和小丑说的那样,等着蝙蝠灯亮起后,无视规则为所欲为。

    或许可以这么理解邓布利多说的,“为了正直的目的,可以用不正直的手段”这句话。

    有时法制不但不会帮我们声张正义,反而成为枷锁。

    打败怪物需要怪物一样的力量,她希望孩子的父亲能教他们这些问题,作为模范让他们去模仿,不然女人去回答这种问题很累,要回答他们没完没了的为什么。

    我不知道,孩子,女巫又不像徐德拉有九个脑袋,人们还是将她当成怪物给杀死了。

    是因为她不像夏娃那么羞怯骄矜、温情脉脉,欲顺故忤?

    她压根就不想顺,也不故意忤,只是简单的拒绝,人求而不得的怨恨就足以引起罪恶。

    一个人习惯了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就很难理解并非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是人之常情。

    那只是个生日派对上的美好祝福,哈利连一个生日蛋糕都没有,更别提他表兄那么多玩具了。

    以后巫师所经历的历史可以在学校告诉他,但他首先要养成这种心性,所以波莫纳不赞成米勒娃的意见,把“丑小鸭”接回认同他的世界里来。

    她原本还奇怪阿不思怎么忽然会跟她说起童话故事,吃晚饭的时候米勒娃希望波莫纳和她一起说服阿不思,结果她们两个吵地很激烈,以至于光顾着辩论不吃饭了,费力维和西弗勒斯都插不上话。

    幸好孩子们没有在学校吃饭,在与米勒娃不欢而散后,她带着一肚子的火去了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也就没有点餐。后来他们乘着夜色,骑着飞天扫帚前往布罗克巴罗。

    “在这儿降落!”查理说着,率领一群人在一个小湖边降落。

    入口位于湖边的密林之中,一条台阶通向位于开凿在山中的石门,门口有点燃的火把。

    借着火把的光,可以看出那是个凯尔特人的墓地,门口有两块一人高的大石,上面镂刻着三重螺旋纹,布满了青绿的苔藓,一株至少上千年的大树从石缝里钻出来,遮天蔽日地矗立着,石门的门楣上正是戴尔家族的族徽。

    “你们上次来点了火把?”比尔问查理。

    查理摇了摇头。

    “小心一点。”普利亚说,给自己用上了幻身咒。

    “我和查理在外面等你们。”波莫纳对众人说。

    “你不跟他们一起吗?”查理问。

    “不,我和你在一起。”波莫纳看着查理。

    “我可以照顾我自己。”查理说。

    接着高年级们都用幻身咒隐形了,很快波莫纳就感觉他们都走远了。

    “找个地方藏起来。”波莫纳对查理说,也用幻身咒对自己隐形了。

    等走进了墓地,她首先看到了满墙的浮雕,风格和上次在那个有石头祭台的墓地看到的差不多,都相当原始古拙,甚至还有一样的“人鱼”。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波莫纳没见过的东西,交缠在一起,像藤蔓一样的“幽灵”,鹿、以及最显眼的一副壁画,一个马人站在画面中央,周围是狗和夜骐。

    他没有仰首看天,而是低头看着地上。波莫纳也低下了头,发现地上有个雕刻。

    “旋风扫地。”波莫纳说,用魔杖对着雕刻,接着她发现那并不是石雕,而是青铜的盾牌,上面装饰着达拉凯尔特结。

    一直以来她都忘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是个决斗高手,不仅擅长魔杖,还擅长用剑,其中剑是需要和盾牌一起用的,有了魔杖后可以用盔甲护身。但在古代魔杖被发明前,盾牌不仅仅可以用来隔挡,还可以释放魔法……

    “站住!”

    她听到巴纳比大喊,接着就看到理查德·卡特朝着她跑过来。

    她举起魔杖,本来想阻挡他一下,眼角余光却看到浮雕马人手中的箭头亮了。

    箭头指向另一个浮雕,那是一头奔跑的牝鹿。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卡特已经取出了飞天扫帚,骑着它飞出了墓地。

    巴纳比也取出了扫帚,跟着一起飞走了,大概十秒后,一簇黑烟腾空而起。就算波莫纳让西弗勒斯不要跟,他还是来了,希望他隔地够远,别被诅咒波及。

    然后她继续向墓地里走,其他人还不知道卡特已经跑了,还在到处搜索。

    家族墓地往往是进行家族集会的地方,墓地里有一个圆形广场,但与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不同,没有阶梯,反而有五根铭刻着花纹的石柱子。

    广场四周遍布着墓室,他们找了一阵才发现马尔马杜克的。

    他的棺材是空的,里面长出了一株特别美丽的白鲜,墓室的墙上有一副浮雕,马人举起了手里的弓箭,用它对准了地上的人,地上的人手里举着树枝,对准了马人。

    “这是什么意思?”比尔问周围的人。

    利兹摇了摇头。

    “战争。”本库伯说。

    “是那样吗?”比尔问波莫纳。

    “我恐怕是的。”波莫纳无奈地说。

    “这太不明智了,马人那么稀少。”普利亚说。

    “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波莫纳说“一个人是否成功,取决于他信念的坚定程度,而非随从多少。”

    “你觉得人类会输?”普利亚问。

    这不是她想表达的,而是忽然窜入她脑子里的。

    “我想院长想说的是傲慢会让我们损失惨重。”利兹对本库伯说“你不会以为妖精对现在的地位很满意吧。”

    “那他们成功了吗?”普利亚问。

    “你觉得呢?”波莫纳问本库伯。

    “妖精不是家养小精灵,他们是不可奴役的。”本库伯说。

    “并不是大获全胜才是真正的胜利,普利亚,我们走吧。”波莫纳说。

    “去哪儿?”普利亚问。

    波莫纳拿出了双面镜,这恐怕要问过才知道了。

第一百三十章 自由之狮(十六)

    哈利尿床了,本来小男孩尿床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尽管他的年纪稍微大了一点,跟他一年出生的表兄达利都去当幼童军了。

    但佩妮的叫骂声太大了点,她骂他是个令人失望的废物,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要把他培养成一个体面人,实际上她大清早把他叫起来,却是让他刷锅。

    等她发现哈利尿床了,更是不问就里,说他是个让人恶心的孩子,只有动物才把自己尿湿。后来哈利说自己做噩梦了,梦到了父母怎么死的,佩妮拔高了嗓音问他“我凭什么对这件事有半点兴趣?”

    变成猫咪蹲在德斯利家门口的米勒娃气地差点拔出魔杖,给这些麻瓜一点教训。这时阿不思出现,将米勒娃给劝走了,而他自己站在树丛中,从窗户中看着小哈利,哈利正站在原地,手里抓着床单。

    要不是波莫纳之前和邓布利多谈过,她估计也会支持米勒娃,将哈利从寄养家庭接回来。

    蝙蝠侠在失去父母、绝望无助的时候,是因为一个警察给他披上的毯子,让他感觉到了一点温暖。

    就是这一点点温暖,让他没有变成一个愤世嫉俗的人,而小丑则受尽了世间的冰冷和恶意。

    “底层”的人实际上是不关心其他底层的人是怎么活的,每个人都在琢磨怎么能摆脱这种处境。佩妮怎么说也是莉莉的姐姐,她说这样的话太冷漠了一些,但考虑到莉莉和佩妮结婚后都没有来往了,詹姆和德斯利完全不能相处,虽然有血缘关系,实际上也相当于路人。

    他们多年努力,就是为了少让一个人走上歧途,西弗勒斯改邪归正都收留了。

    凡是溺爱子女的家长,往往都会有个长大后无法无天的孩子。德斯利的家境也就“中产”,还不到富豪的地步,一样把达利给宠坏了,他想要什么东西,哪怕是别的小孩手里的棒棒糖也会动手抢。其实他完全可以找他妈妈给他买一个,不对,买一打,但他就是想那么做。

    教父的电影里,几个公子哥被女孩拒绝了,他们就把姑娘打成了重伤,这是一样的道理。这件事不知道有没有上新闻,而上了新闻后又对他们的家庭造成了何种影响。反正小巴蒂克劳奇成了食死徒后,老巴蒂克劳奇的事业毁了,他当时是魔法部执行司的司长,并没有选择包庇儿子,这最后的一点公正保证了他自己的名誉。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会在茶余饭后讨论这件事,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小巴蒂克劳奇的这种堕落,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老巴蒂克劳奇太重视工作,疏忽了儿子的教育。

    米勒娃觉得是魔法社会对英雄的遗孤缺乏应有的关爱,是他们的疏忽导致了哈利现在的处境,他尿床是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

    西弗勒斯和费力维很没用地对此保持了沉默,波莫纳只能告诉米勒娃,这么做是校长的安排,他将来要身负重任,孩子们都想换新的飞行课上用的飞天扫帚,学校明明有经费没有批,还不是因为不能孩子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

    “这不是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而是应有的重视!”

    “即便是用意是好的,如果善加干涉,谁也不会知道会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控制住你心里泛滥的母爱!”

    “你说什么!”米勒娃站了起来。

    波莫纳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可就在她搜肠刮肚地想别的词语时,西弗勒斯和费力维一人劝了一边,把她们两个给劝走了。

    她勉强克制住了这种情绪,和孩子们完成了晚上的搜寻任务,回到学校后得知卡特已经被捕了,不过为了换取自由,他交出了一样东西,目前它在校长室里。

    卡特如果真的想挣大钱,其实可以去麻瓜世界找机会,不用打别人家族墓地的主意。

    由于那个家族诅咒,导致所有戴尔家族的人无法进入墓地,这反而给了盗墓贼机会,几乎所有的墓室都已经空了。

    并不是目睹了死亡,就是理解了死亡,霍格沃茨的马车并不是真的自己动的,波莫纳也不清楚,哈利回到魔法世界后会不会看到夜骐。

    汽车没有马拉,却和弗洛伊德所写的马车差不多,都是人格系统,看不见的马代表本我,本我是原始的、动物的,担任车夫的自我稍微不注意,就会让车失控,偏离既定的道路。

    看到财宝几人不心动呢?但巫师墓地里的珠宝很有可能是下了诅咒的,摸一下就会死,只是这些黑魔法物品一样有销路,就算古灵阁不收,不是还有博金博克这样的地方存在么?

    把孩子们挨个送回家之后已经快12点了,波莫纳饿地肚子都在叫了,于是去厨房拿了一些吃的,打算吃饱之后睡觉。

    注意身材的女孩或许会觉得饿着肚子睡也没关系,但她是不会和“拉车的”本我对着干的。

    布鲁斯韦恩有别人想要的一切,但他个人却是充满了愤怒和渴望复仇的,这种情绪让他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企业管理者,幸好很多大企业都不需要家族继承人来负责管理。

    别人羡慕他,渴望成为他,而他想要的却是正义。警察取证和逮捕都需要流程,蝙蝠侠却不需要。教父帮助棺材店老板复仇,也不需要走流程。

    当人们无法从正常渠道获取正义时,就会走向“不正常”的渠道,只有复仇才会让他们获得“平静”。

    这种蝙蝠侠坚持的正义很脆弱,远不如无底线的恶,当和平的世界没有什么新闻发生时,丽塔基斯特无底线的造谣,这就比勤勤恳恳写文章的人要轻松多了。记者也需要调查取证,她动一动笔杆就行了。

    而这就是无底线的恶的强大之处,如果别的记者看到她的方法让报纸热卖,也跟着模仿,享用无底线为他提供的“便利”,那么民众就很难汲取到真的新闻了,一旦报纸失去了公信力,就算哪天预言家日报刊登神秘人回来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莉塔基斯特敢做别人不敢干的,而其他人守着底线,很难赢过她,报纸毕竟还是要赚钱的,需要销量。

    但蝙蝠侠依旧愿意用牺牲极大的方式惩治邪恶,没有私自处决任何人。反倒是小丑,在聚光灯下举枪杀死了脱口秀的主持人,并大喊着“这是你应得的”。

    枪响之后所有人都尖叫着跑了,小丑却笑了起来,站起来继续跳滑稽的舞,他没有癫狂,癫狂的是“观众”,不论是台下的,还是银幕前的。

    他表达的是不正义的手段才可以制裁罪犯,他不是个疯子么,有精神病的人不用死刑,哪怕他刺杀的是美国总统。

    正义无法制裁恶,就会撼动司法系统,从而让整个社会进入混乱,产生更多的犯罪,让整个人类社会好不容易从茹毛饮血、兵戎相见的时代建立起了的道德体系倒退回去。

    幸好这些都是影视里面的内容,丢掉底线可以让一个人轻易成功,像走捷径一样,回头笑着看那些守着底线的笨蛋们,或者说是“好人”。

    他不在乎自己在“好人”们眼里什么样,因为他们是失败者,他是赢家,在这个输赢划分的时代,失败者没有发言权,还要遭受轻蔑和抨击。

    这条底线很脆弱,哪怕是只坏一点,也是“小丑”赢了,大家进入一个比谁下限更低的比赛中。

    如果女人只看得到伊甸园一样的美丽风景,那么她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不介意孩子生下来和自己一起享受这个美好的世界。

    伊西多拉带走了痛苦,也带走了幸福,但她无法只带走痛苦留下幸福,那个“幸福的原因”,伊西多拉的哥哥死了,每每想起失去他,她的父亲还会产生新的痛苦。

    如果生活中只有痛苦,活着也是一种折磨,饥饿让人痛苦,进食让人快乐,违背这种行为也会产生痛苦,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苗条的女人更容易获得爱情,一样可以带来快乐。

    当波莫纳一个人在壁炉边的餐桌边就餐时,她有一种近似幻觉的想象,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杯加了冰块的酒,正坐在她对面,随着他转动手里的酒杯,不仅冰块撞击发出悦耳的声音,还晶莹流转着壁炉的火光,显得非常惬意快乐。

    这很显然是假的,谁会觉得一个大半夜狼吞虎咽的女人好看呢?

    但这毫不影响她想象,就像瘦子们可以想象吃草莓蛋糕的感觉,即能品味那种又香又甜的味道,又什么都没吞咽下去,真是太幸福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自由之狮(十七)

    海边耸立着一座孤塔。

    汹涌的海浪拍击在岩石上形成了一层薄雾,将孤塔给隐藏起来,偶尔可以看见黑色的斗篷怪在雾中穿行。

    这本来该让人觉得绝望的景色,却因为脚心传来的痒打断了,她下意识地将脚收回了被子里。

    不多久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有金属做成的东西落到地上了。波莫纳勉强回忆着,昨晚睡前有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又是被什么东西给碰掉了。

    “你无法抗拒,对吗?”

    她听到一个声音说,然后长手勾着她,将她整个牢牢抱在怀里。

    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感觉吻落到了她的耳边,含住了她的耳垂。

    她立刻清醒了过来,挣扎着支起身,耳朵真的感觉湿漉漉的。在转瞬间她就看到一只蒲绒绒跳到了她的被子上,它惊慌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跳下了床,消失在床底。

    “哦~~”波莫纳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上面全是蒲绒绒的口水。

    随即她看到昨晚没吃完的馅饼和盘子掉落到了地上,另一只蒲绒绒在桌上寻找它能吃的食物。

    “你们怎么进来的!”波莫纳大叫着,下床穿拖鞋。

    蒲绒绒蹦跶着躲避她的追捕,很快也钻到了床底,波莫纳看着躲在床底下的两只蒲绒绒,琢磨着怎么把它们弄出来。

    她盯着它们好一阵子,发现它们身后还有一团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

    这时她又想起了那座海边的孤塔,以及西里斯布莱克,还没等她想清楚其中的联系,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米勒娃。

    “你在干什么?”米勒娃问道,也想弯腰去看床底。

    “两只溜进来的蒲绒绒,你怎么进来了?”

    “阿不思想要见我们。”米勒娃严肃地说。

    “你稍等我一下。”波莫纳说,连忙到洗手间洗漱。

    镜子里的混血媚娃看着很不真实,晨起后她的眼睛湿润又妩媚,嘴唇像初放的玫瑰一样微微张开。

    她连忙用水泼了一下自己,希望能清醒一点,分清想象和现实。

    德斯利家没有波特一家的任何照片,甚至包括哈利波特,这个住在橱柜里的男孩,倒是拍了不少达利的生活照,佩妮和费农想要记录了他成长的每一天。

    达利小小年纪就已经比比他年纪大的孩子块头更大了,随便抢别人棒棒糖虽然是小事,也导致了达利交不上朋友,所以佩妮和费农才将他送到幼童军。

    佩妮小时候其实很多朋友,要不是莉莉的树猴蛙卵恰巧在她的生日派对上孵化出来,跳到了女孩们的身上,让她们尖叫着逃走的话。

    以前佩妮在伊万斯家里的时候,也是不能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尤其是魔法。他们俩试图给予达利的,都不是达利需要的,而是他们自己需要的。

    波莫纳曾经在最高法院门外看到过一对日本父母,他们很兴奋地带着孩子来英国旅游,留下了很多照片,好像是为了给孩子愉快的假期,实际上孩子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

    孩子可能更想回日本和小伙伴一起打棒球,日语里有不少外来语,虽然有点走音,波莫纳还是听得懂baseball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让父母很不高兴,他们轮番对孩子说话。

    那是别人的家务事,波莫纳不认识他们,也管不着,但她大概能懂那种“自己小时候没有,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的心情。

    洗漱完之后波莫纳跟着米勒娃一起去了校长室,一路上她们谁都没有说话。

    波莫纳当时没有参与将哈利送到德斯利家的行动,本来没她的事,但是现在两个格兰芬多起了分歧,她觉得自己可以出面缓和一下。

    许多格兰芬多女孩的性格挺强势的,詹姆会为了莉莉改变,邓布利多可不会为了米勒娃改变。

    等到了校长室门口,米勒娃敲了敲门。

    “请进。”邓布利多说。

    于是米勒娃和波莫纳一起推门而入,邓布利多正在查阅刚到手的文件。

    他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星星袍子,看着挺扎眼的。

    “早上好,校长。”米勒娃拘谨地说。

    “我听见了。”邓布利多说“你们想坐一会儿么?”

    “我更愿意站着。”米勒娃像个决斗者一样说道。

    “我也一样。”波莫纳在一旁附和。

    “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米勒娃。”邓布利多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抬头看着麦格。

    “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了,校长。”米勒娃平静地说。

    “但你不同意。”邓布利多说。

    “我们别无选择,莉莉施展在哈利身上的魔咒会保护他,而那需要他呆在德斯利夫人的身边,即便他来霍格沃茨读书,每个暑假还是要回去。”米勒娃说。

    邓布利多长叹口一气。

    “走吧,我带你们转转。”

    于是他们又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关于阴阳,你是怎么理解的,教授。”邓布利多一边在通往奖杯室的路上踱步一边说。

    波莫纳看着米勒娃,米勒娃看着波莫纳。

    “就像光明与黑暗,校长。”波莫纳说“阴阳鱼本身也是根据影子绘制的。”

    “我最近在读一本麻瓜写的阴阳学,他是个美国人。”邓布利多回头看着波莫纳“他认为阴阳是积极的情绪和消极的情绪。”

    虽然美国麻瓜理解错了,波莫纳还是说道“有机会拜读一下。”

    “离成功还差得远呢。”邓布利多说“这是佩妮对哈利说的。”

    “我觉得那些锅已经足够干净了。”米勒娃硬邦邦地说。

    “德斯利经常说‘完美’,对他们的儿子说的。”邓布利多笑着说“你们觉得德斯利太太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吗?”

    “按照易经的说法,月盈则亏,越是到了完美的时候,越是接近衰败的时候。”波莫纳说。

    “在这个纷乱的,充满感情的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完美超越了人类的界限,超越了魔法的界限。在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时刻,那滴毒药都如影随形,知道痛苦还会再次来袭,请对你爱的人坦诚相待,向他们显露你的痛苦,痛苦对人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邓布利多说。

    “你想让哈利爱德斯利一家?”米勒娃不可思议地说。

    “伊西多拉觉得痛苦是该消除的,因为她不忍看到父亲继续为失去儿子痛苦,那么她自己感觉到痛苦了?”波莫纳问道“她父亲失去了儿子,她也失去了哥哥。”

    米勒娃看着波莫纳。

    “她没有向父亲坦诚,显露自己的痛苦,看到女儿那么伤心,父亲还会沉浸在丧子之痛里么?”波莫纳看着米勒娃说。

    “让我们看看德斯利太太看到她妹妹时的反应吧。”邓布利多说“等看了她的反应,我们再做决定。”

    波莫纳有点意外,她还以为邓布利多会坚持让哈利继续呆在佩妮家。

    “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米勒娃问阿不思。

    “即便是敌人的身上依旧有我们学习的地方,黑魔王是个意志坚毅的人,同时他也欠缺詹姆所拥有的坦诚,坦诚相待才能交到真正的朋友。”阿不思说。

    “你觉得该由谁来出面写这封信给佩妮?”波莫纳问。

    “已经发出去了。”阿不思笑着说“但不是猫头鹰,你知道,麻瓜有集邮的习惯,我阅读那本书的作者的女儿将他的集邮册给烧了。”

    “他生气吗?”波莫纳问。

    “他在想积极和消极情绪的问题。”阿不思说。

    波莫纳笑而不语。

    “人类的情绪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邓布利多说“无论是否出自于善意,都不能随意操纵人心。”

    波莫纳和米勒娃一起看着邓布利多。

    “我们只给他们多一种选择。”老傻瓜道貌岸然地说。

    “是的,校长。”波莫纳和米勒娃互看彼此一眼。

    “我希望麻瓜邮局能有效率一点,能在开学前把信寄到。”邓布利多说“上次我用麻瓜方式寄信是100多年前了。”

    他说完就背着手,一副惬意的样子,在由有翼兽雕塑的走廊上漫步。

第一百三十二章 自由之狮(十八)

    “你们知道莉莉和詹姆的墓志铭吗?”阿不思说。

    “当然。”米勒娃回答道“最后一个需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我觉得一个孩子恐怕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能不能派人用鲜花将它给掩盖起来。”阿不思说。

    “我觉得用不着,悼念波特夫妇的鲜花已经将坟墓给埋起来了。”米勒娃说。

    “威森加莫曾经纠结,要给波特夫妇留什么墓志铭,爱是持久的忍耐曾得票更多,但我们实地看过后,有太多‘爱你到永远’的墓志铭了。痛苦有强大的力量,竟让人生不如死,要知道人最大的渴求是逃避死亡;痛苦具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竟让人成了杀人犯,当勇气被痛苦征服,以至于不能守护那些美德应该统领照看的对象。如果从永恒的角度来看,逃避它无疑是不幸的。”阿不思说“但我们需要休息,就像现在我们所经历的,两次大战中的短暂休息。”

    “我明白……所以我也没有坚持一定要把哈利接回来。”米勒娃说。

    “偶尔我们需要对自己友好,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阿不思说“有一些东西是死亡无法碰触的,记忆、颜料和爱。”

    波莫纳有点费解。

    “我们需要那个孩子充满爱。”阿不思说“因为莉莉的爱,才会留下一个永远的护身符,尽管那个爱他的人已经死了,所以我相信爱才是未来打败黑魔王的武器。”

    “我明白了,校长。”米勒娃说。

    “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们可以走了。”阿不思挥手说。

    波莫纳和米勒娃一起离开,等走到了他听不到的地方,米勒娃才开心地笑了。

    “幸亏阿不思不是冥顽不灵的老头,对不起,波莫纳,昨天我那个态度。”

    “不用在意,我也觉得至少让哈利知道有很多人怀念他的父母是件好事。”

    米勒娃停下了脚步。

    “我们不告诉他,他父母的真正死因?”

    “我告诉过你,即便是用意是好的,如果善加干涉,谁也不会知道会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波莫纳正面对着米勒娃“更何况阿不思也不希望哈利知道太多,他还让你把墓志铭盖住了,不是么?”

    “那些麻瓜在欺骗他。”米勒娃说。

    “能够决定是否告诉莉莉和詹姆死因的只有佩妮和费农,他们是他的监护人,你还记不记得本库伯的遭遇,他诚实地告诉了周围的人,他看到了幽灵,你觉得麻瓜们会相信车祸还是索命咒?”

    米勒娃扶着额头。

    “所以我们就这么让他生活在谎言里?”米勒娃说。

    “不是我们,是佩妮和费农决定是否让他活在谎言里。”波莫纳摇着头说“如果有一天他们因为撒谎而丢人现眼,也是他们自找的。”

    米勒娃沉默地看着波莫纳。

    “我和你一样生气,米勒娃,但这个世界不只是哈利波特一个学生。”

    米勒娃冷静下来了。

    “所以,我只需要照着校长说的做。”米勒娃看着波莫纳说。

    波莫纳牵着米勒娃的手“如果佩妮到了墓地有触动,也许她也是在逃避痛苦。”

    “她逃避痛苦,就能那么对待侄子?”米勒娃激动地说。

    “他们家就剩下他们两个了,我说的是巴纳比李和塞西尔。”波莫纳说“有很多人想要搅和他们叔侄的关系。”

    米勒娃沉默了。

    “别善加干涉,即便是出于善意。”波莫纳拍了拍米勒娃的手,然后继续往下走。

    等来到了三楼,波莫纳看到家养小精灵们正把大包小包,从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搬出去。

    她走到了门口,发现是西弗勒斯在指挥。

    “这是在干什么?”波莫纳问。

    “清扫房子。”他平静地说。

    “这些……这些是属于卡特教授的?”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轻蔑地笑着“他已经不是教授了,更何况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不是要来了,我记得他好像是从北极来的,他要乘座圣诞老人的雪橇?”

    “别那么刻薄。”波莫纳插着腰说。

    他却完全无视她,让家养小精灵们继续“清扫房子”。

    波莫纳不喜欢极端,但就像西弗勒斯说的,要为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腾地方,虽然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在圣诞节那天,乘座圣诞老人的雪橇来学校。

    “别把他的东西弄坏了,我可不想赔偿!”波莫纳大声嚷嚷着,然后离开了教室门口。

    “我想吃炸鸡!”他在里面大喊。

    波莫纳忍不住翻了白眼“是的,陛下!”

    等她来到了大楼梯,眼前的油画让波莫纳又想起了阿不思刚才说的话。

    颜料、记忆和爱是死亡无法碰触的。

    她看向了菲比曾经呆过的画框,刚转过身打算回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发现保罗出现在路中央。

    “嗨,保罗。”波莫纳笑着说。

    “我很无聊。”保罗冷冰冰地说“轮到你想主意玩了。”

    “我有关于颜料的问题,要去问一副画像,你跟我来吗?”波莫纳问。

    “你想画画?”

    “不,我有一个学生变成了颜料,她被困在了一副肖像画里。”波莫纳说。

    “告诉我详细的细节。”保罗感兴趣地说。

    波莫纳将故事的概要跟他说了。

    “刚才有人告诉我,颜料、记忆和爱是死亡无法碰触的,我需要提问。”

    “‘那滴毒药’让我想起了一本书,你有没有读过光辉之书?”保罗问“它说光是一种解药。”

    “请继续说。”波莫纳说。

    “在精神的世界里,活和死都不存在,那是因为我们是在物质世界感觉到一个生命形式,在另一个世界里,生与死已经中断了。”

    波莫纳不是很懂他说的。

    “当你忘记了自己的形体,你就不会执着天使是长得像张了翅膀的人,还是奇形怪状的了。”保罗说“你们将她移动到别的地方了?”

    “是的。”波莫纳说。

    “这么做是对的,越少被来往的人精神干预,她所受的影响更小。”

    其实波莫纳将菲比的画移走,不过是为了减少恐慌。

    “所以这个诅咒不是会让人失去与画外面世界的联系,而是变成了另一种生命形式,就像你们所理解的非存在,即没有真的活着,也没有死亡,死亡也就碰不到它了。”保罗说。

    “我明白了。”波莫纳说“就像皮皮鬼,虽然他不是我们以为地活着,但他其实是另一种生命。”

    “他可以影响这个世界,就像你们的精神可以影响另一个世界。”保罗说。

    变形术可以将人变成青蛙或者别的动物,但这些动物还是和人一样,遵守生老病死的规律。

    但将人变成另一种生命形式就比较费解了,尤其这种生命形式不像皮皮鬼,是可以逆转的,不需要通过死亡这个不可逆转的过程。

    “所以,还有别的什么好玩的?”保罗问。

    波莫纳发现了保罗的一个特点,于是说道“如果我不想和你玩呢?”

    保罗气炸了,附身的人偶几乎跳起来。

    “哼,我去找别人!”保罗说,打算开着他的小车走了。

    “我把巴纳比和本找来。”波莫纳对他说。

    “真的?”保罗停下了。

    “当然是真的。”

    “什么时候?”

    “吃过午饭后。”

    “好耶~~”保罗开心地大叫着,离开了波莫纳的视线范围。

    波莫纳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墙上的肖像画,长叹一口气。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由之狮(十九)

    古时的人们相信美德是会带来好处的,可以协助人们战胜危险和邪恶。

    人们谨守着底线,却发现那些没有底线的人更容易成功,甚至有人说,如果你没有背景,还决定做一个好人,哪怕你才华出众、有真知灼见,几乎肯定会落入社会底层。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做一个“好人”呢?

    于是有人向人们撒谎“我们得救在于希望”,即便这个希望是不切实际、别有用心的,也足以让人的心燃起来,他们会断然前进,对现在无所顾忌,有时甚至会把“现在”毁掉,创造一个新世界。

    在这一过程中可以短暂离开他们不想要的自我,对伊西多拉来说则是可以逃避失去亲人的痛苦,而不是直面它。

    看看她的父亲,因为痛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不想变成他那样”,她沉迷于练习古代魔法,沉迷于创造新世界的幻想里,却惟独不想去面对现实。

    因为魔法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不能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也不能改变重整这个世界。黑魔王则认为自己拥有了力量可以掌控世界,他们是非常自信的,不论是格林德沃还是神秘人。

    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虚,但是要验证保罗说的,需要再让一个人困在肖像画里,并且被挂在人来人往的大楼梯上,这不是很残酷么?

    为了弄清是否有罪而施以刑罚,不是因为他犯了罪,而是因为不知道。有人说,有一种善叫做知识,也有一种恶,叫做无知。这么说虽然稍显偏颇,但人类确实因为无知犯下了很多罪。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人们需要教育,以为有了知识后就不会犯错了。

    为了不让错误的人掌握强大的力量,造成很大的破坏,它必须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菲茨杰拉德他们精挑细选了那么久,才找到了伊西多拉。然而忽略掉伊西多拉后面惹出的事情,如果掌握力量的人,不去干涉任何事务,那岂不是装饰剑差不多。

    看着很强大,实际上并不会被用来守卫或破坏任何东西,还不如小孩手里的玩具剑危险,家长们还要提醒孩子,不要伤到玩伴。

    不要那么轻易相信保罗说的,他告诉妖精要取得应有的地位,与巫师平起平坐。他还告诉巴纳比和本库伯,用不可饶恕咒可以打开密室的门。

    当波莫纳拒绝相信他说的话时,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让波莫纳相信自己。

    他是那种相信快乐可以治愈痛苦的人,他想要的是快乐,虽然他的“取乐”方式大多数正常人都难以接受。

    你拒绝他了,他下次还会来,而不是像看到骗子,人们会愤怒,不论他即将开口说什么都选择不相信。

    你们不想要平等吗?你们不想要里面的宝藏吗?你们不想要知道真相吗?

    哦,密库里根本什么都没有?但问题是保罗告诉的是开门的办法,他又没有承诺门后面一定会有宝藏。

    一直以来霍格沃茨的开学宴会都以烤鸡居多,炸鸡被父母视为不健康,但霍格沃茨特快上,孩子们已经将零食当作正餐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在送午饭去格拉普兰那里前,波莫纳让家养小精灵皮茨给巴纳比和本库伯捎信,让他们赶紧回学校。皮皮鬼给保罗取个绰号“烦人精”,她想有点清净,别继续烦她了。

    开学后她几乎可以“预见”,很多人都对西弗勒斯·斯内普上黑魔法防御课不满,卡特教授学校里人缘挺不错,他又没有犯什么大错,怎么就开除了呢?

    很多人都不把不可饶恕咒当一回事,何况是没有既死效果的钻心咒,本库伯还和食死徒的儿子一起玩。

    在东西上贴标签,可以一目了然,就算时隔很久后也知道贴了标签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给人贴标签也是如此,傲罗也有用不可饶恕咒的权力,他们用了不可饶恕咒就是不可饶恕的?

    那本美国人写的阴阳方面的书也是如此,他习惯性地贴了标签,尽管他尽力让自己客观公正了。

    这个习惯是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洛哈特也知道给自己贴上“反黑魔法联盟”的“好人标签”。

    波莫纳估计他恐怕没法对付山地巨怪,而是会编造借口,类似将魔杖对准狼人的喉咙之类。

    “尸腿靴”其实是一种高阶锁腿咒,类似厉火咒和烈火熊熊,它需要“认真地”想要伤害一个人,它产生的力量那么惊人,将巨怪都绊住了。

    黑魔法会带来力量、节省时间,其带来的好处远大于驱动这种力量产生的痛苦,人们沉迷其中、越陷越深,也就越对自己的行为会冲撞他人,超出别人包容的极限不当回事了。

    巴纳比的父亲对他说,只要他像神秘人一样强大,就可以做任何事。

    但他的儿子不认同这种说法,就像他宁可号啕大哭,也不愿意对家养小精灵用不可饶恕咒。李先生见状就停止了,不像外面的人那样。

    佩妮的一些做法,外人看不下去。她是哈利最后的亲戚了,人类最早的利益共同体是家庭。同时家庭内部的伤害是隐秘的,如果米勒娃不变成猫咪在德斯利家门口窥探,换成一个人,谁想要一个没事偷看别人窗户的邻居?

    每个社区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想要掌控所有秘密的人,如果被她们知道哈利是个巫师,她们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

    让哈利远离这一切有好处,也有坏处,丑小鸭在不晓得自己将来是天鹅的时候,会遭遇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所以他才会对其他人觉得稀松平常的东西觉得可贵,也许是探病时礼节性的礼物,甚至是别人些许善意。

    挑剔的人会嫌这嫌那,完全不在意自己有多么讨人嫌。最讨人厌的校长菲利亚斯布莱克就总嫌弃学生将自己的鞋擦地不够干净,直说“你管这叫擦鞋了?”。

    佩妮不挑剔达利,却挑剔哈利擦锅不够干净,都是一窝蛋,怎么差别那么大呢?

    莉莉和佩妮还是亲姐妹,一个是女巫一个是麻瓜,关键是莉莉还漂亮。波莫纳也会忍不住嫉妒她,她就像呼啸山庄里的凯瑟琳,嫁给了画眉山庄的林顿,获得了面包,又想要西斯克里夫的爱情。

    关键是西斯克里夫还对凯瑟琳一往情深,得不到她让他发了疯一样虐待自己的妻子,他把凯瑟琳忘了,和妻子一起过日子不好么?

    波莫纳用魔法指挥肉锤,使劲砸案板上的肉。

    肉排要拍松软了才好吃,花盆底部留一个孔是给植物留一个出气的地方,虽然拍了那么多肉排,她还是觉得很窝火。

    要不是有这档子事,莉莉和詹姆婚后谁会做家务?难道指望娇生惯养的波特少爷?

    谁会喜欢洗盘子的黄脸婆,但在西弗勒斯心里,莉莉伊万斯永远都是那个红发绿眼的少女。

    连梅戴夫人都无法忍耐,在凡尔蒙心里有了杜威院长夫人后,继续履行契约当他的情妇。

    “好了没有?”

    西弗勒斯像视察工作一样来到厨房。

    波莫纳冷冷地看着他。

    他脸上的好心情散去了。

    “回礼堂等着吧。”波莫纳微笑着说“小精灵会传送上来的。”

    “你又怎么了?”

    “在思考邓布利多跟我说的神学问题。”波莫纳一边说,一边用肉锤砸肉排。

    他可能是被吓着了,僵硬地转过身。

    “你会上来吗?”他走之前问。

    “当然!”波莫纳又用肉锤砸了一下肉排“你先走吧。”

    等他扯着斗篷离开,波莫纳才停下手里的活,环顾着四周,小精灵们都畏惧地看着她。

    “先把这些肉排炸了。”她浑身轻松地说,接着离开了厨房。

    “没有得到的东西”确实比“已有的东西”更有吸引力,活人是比不过死人的。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毫无益处,他有时就是那么固执。

    你该对自己友好点,像莉莉对自己一样。

    詹姆让她很快乐,每天都开心极了,死的时候也是干脆利落,不用受各种煎熬,还要考虑逃避痛苦这种事。

    她很幸运,死后还有人怀念,大多数人死了以后谁还记得。

    波莫纳重新回到礼堂,白天漂浮在空中的蜡烛不会点燃,天光足以照亮眼前的一切。

    但她既不感觉新奇,也不感觉激动。

    她心里平静极了,希望辛尼斯塔早点来,这样她们可以一起观测星空中的“烛光”,感知宇宙的浩瀚,即便死了,也不过是重新变作星辰或者是星云,这么想的话,死亡也是挺美的。

    所以,死亡真的是最有一个需要消灭的敌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水与梦(一)

    如果谁要是想在禁林里遇到马人,除了偶遇和进入他们的领地等着被他们用“箭射死”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寻找有护树罗锅的魔杖木,马人会用它们制作弓。

    护树罗锅会攻击试图毁坏它们家园的人类,却不敢袭击取走树枝的马人,或者用马人的话来说,他们是来“借”这些东西的。

    不需要的东西越多,需要的东西就越少,你就会更加自由。马人随时准备归还“借来”的一切,与此同时他们如果发现了新的魔杖木,也会带着护树罗锅去,让他们在那里有新家。

    今天波莫纳在魔杖木下遇到了贝恩,他留着络腮胡,黑色的毛看起来很狂野,他正邀约一个护树罗锅跟他离开。

    “又找到新的魔杖木了?”波莫纳远远地对他们说。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贝恩平静地说。

    “我想找点清净。”波莫纳说“人类的世界乱糟糟的。”

    贝恩笑了“你想搬到禁林里来?”

    “有何不可?”波莫纳说。

    “我陪你走一段吧。”贝恩说“我发现了金飞侠的蛋。”

    “什么?”波莫纳惊讶地说。

    “我想让护树罗锅们守护它们。”贝恩说。

    “走吧,我要去看!”波莫纳兴奋地说,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当我们拉弓的时候,会专注于我们能控制的事。”贝恩说道“意志薄弱的时候,风都是阻碍,我们聚焦拉弓的过程,而不是期待结果,因为结果不受我们控制。”

    “你在劝我?”波莫纳问。

    “你觉得呢?”贝恩问。

    “我该期待去看金飞侠蛋,还是专注和你聊天?”波莫纳问。

    贝恩笑而不语。

    波莫纳平静了,她刚才心中的喧嚣来自于媚娃的本能。当这种不受她控制的情绪消失了,她就能正常思考了,如果她能将西弗勒斯看作普通的朋友和学生,那么她就该帮助他控制和疏导负面的情绪,而不是让它控制了,就像波莫纳刚才自己那样,因为愤怒让周围的人都感到害怕。

    神秘人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害怕他忽然心情不好,用索命咒泄愤。其他巫师则会用家养小精灵,她刚才那样估计让不少家养小精灵们想起了那段“往事”。

    愤怒是那么难以控制,蝙蝠侠却控制住了,小丑则需要靠破坏来发泄愤怒,找回平静。

    德尔斐神庙有一句神谕:认清你自己。

    可能波莫纳有点偏小丑,因为她喜欢砸东西,但砸坏的东西可以用修复咒修好,相比之下砸肉排则没人会去恢复它。

    通常来说要寻找金飞侠需要月石,贝恩正好有一条月石项链,他带着波莫纳来到了一处洞穴。

    “据说这是个闹鬼的洞。”贝恩说“人类不敢靠近,对金飞侠来说是个理想的产卵地。”

    “我知道这个地方,里面住了一只博格特。”波莫纳说。

    “你怕吗?”贝恩问。

    相比起怕一只博格特,波莫纳更害怕看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被其他人看到。

    “走吧。”她若无其事地说,向那个洞走去。

    这个洞也有人工修建的痕迹,很有可能也是一个妖精矿洞,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洞坍塌了一块,让光从上面照了下来,仅仅在这个区域长了一颗大树。

    护树罗锅看到它就很兴奋,几乎想从贝恩的肩膀上跳下来,直接跳到那颗树上。

    “放轻松,朋友。”贝恩对护树罗锅说“你很快就到了。”

    波莫纳也跟着贝恩不急不慢地走着,她本以为会看到先看到金飞侠,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多兰也站在树下。

    “你在这儿干什么?”贝恩问多兰。

    “命运把我引领到这里来。”多兰说“你们呢?”

    贝恩不想和多兰多说话,直接走到了树的另一边,在树根底部波莫纳看到了金飞侠的蛋。

    它被一层金色的保护罩保护着,贝恩让护树罗锅顺着自己的胳膊爬下来。

    “现在它由你们来保护了。”贝恩说。

    “它们的父母在哪儿?”多兰说。

    “问问人类,也许他知道。”贝恩回头看着身后。

    一开始波莫纳以为是金飞侠父母遇到了人类盗猎者,后来看到西弗勒斯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波莫纳问西弗勒斯。

    “他一直跟在你的后面。”贝恩说“现在你们看过金飞侠了,请走吧。”

    “它们该被送到保护区。”西弗勒斯说。

    “这么做会破坏鸟父母留下的防御魔法,在孵化出来前它们哪儿都不能去。”波莫纳说。

    “那要是孵化不出来呢?”西弗勒斯说。

    “那就是它们的命运。”贝恩说“鸟类破壳的时候,不能给予帮助,这么做反而会害了它们。”

    就像哈利波特,要么屈服于痛苦,无法破壳,或者战胜痛苦,破壳而出。

    米勒娃担心他会误入歧途,如果他确实如此,那么这也是人类的命运。

    “我们控制不了生活中的很多事,要么接受现状,要么像个顽固的婴儿与之抗争,直到哭泣到痛苦。”波莫纳说“不求一切如你所愿,只求一切顺其自然。”

    “你在胡说什么?快过来。”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回头看着他。

    哲学家这个词(philosopher)这个词源自于希腊语,字面意思是热爱智慧的人(aloverofwisdom)。

    “我不支持将哈利接回魔法世界。”她看着西弗勒斯说“不论佩妮怎么对他。”

    他看着她。

    “正义之剑常会落入愤怒的人手里,做一个男子汉吧,西弗勒斯,发怒并非男子气概,越平静的人越有力量。”

    这时一个金飞侠卵传来了动静,一只雏鸟破壳而出了。

    它还没有睁开眼睛,护树罗锅像鸟妈妈一样来到了它的身边,却并没有帮它将剩下的蛋壳弄走。似乎护树罗锅也知道这不是在帮它,而是在害它。

    一只蝴蝶从多兰的项链里飞出来,朝着洞穴深处飞去。

    波莫纳看了眼西弗勒斯,一句话没说,跟了上去。

    梅戴夫人选择了复仇,导致两个无辜的年轻人和一个婴儿受到了牵连,让他们不再相信爱,并且让不幸传递下去。

    她不想这样,所以她会选择原谅。如果她是西斯克里夫的妻子,她也会原谅他的,然后离开那个北风呼啸的山庄,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她还有一个哥哥,就算不与西斯克里夫决斗,也可以资助她离开。

    而西斯克里夫不会离开,因为画眉山庄有凯瑟琳,他的怒火会发泄到谁的身上呢?

    他是个可悲的人,就跟那个用复活石复活了情人的老二差不多,他傲慢地以为复活是嘲弄死神,最后自己也被死神收割了。

    蝴蝶飞进了一块岩石里,波莫纳用手碰了碰,发现它不过是幻影。

    接着她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雕塑。火焰蝴蝶飞到了它脚下的一个火盆里,接着整个洞窟都灯火通明。

    “是这个地方。”西弗勒斯说。

    “什么地方?”波莫纳问。

    “卡特给的藏宝图,那种可以自动瞄准的箭头就在这里。”西弗勒斯说。

    “你怎么知道?”波莫纳问。

    他指着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雕塑“就是这个。”

    波莫纳又重新看着它,它抬起两只前爪,张开翅膀,像是要攻击人的样子。

    虽然这个造型看着很英武,但波莫纳走到了它的正面,微微弯下了腰。

    “你朝一尊雕塑鞠躬?”西弗勒斯耻笑般说。

    下一秒雕塑动了,它收起了翅膀,放下了爪子,也朝着波莫纳鞠躬。

    一阵风吹起,火盆里的火借着风势变得很猛,甚至还变成了绿色。

    等绿色的火苗熄灭,每一个火盆里都有一个白银的箭簇。

    波莫纳拿起了它,它被打磨地像镜子一样,照着她的脸。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你刚才跟我说,做一个男子汉吧。”西弗勒斯在她身旁说“发怒并非男子气概?”

    “就像蝙蝠侠和小丑。”波莫纳抚摸着箭簇说。

    但很久都没有反应,于是她看着他。

    “这两个‘小丑’是谁?”西弗勒斯问。

    “你连蝙蝠侠都不知道吗?”波莫纳问。

    他严肃地看着她。

    她确实没想到这个地球上还有不知道蝙蝠侠和小丑的人,于是只好说道。

    “若没有九头蛇,也没有野蛮的罪犯,赫拉克勒斯会变成什么样?很明显,他会在奢华的生活里鼾声如雷,可这样他就永远无法成为大力神了。”波莫纳说“如果你一生都没有遇到过对手,没人会清楚你的能力,即便是你自己。”

    他像是听进去了。

    “我觉得这样的人很有男子气概,首先不要生气,其次做正确的事,它们是你成长的机会,就和阻碍和困境是哈利成长的机会一样。”波莫纳说。

    “你知道什么是困难?”他很平静地问,一点没有讥讽的语气。

    “我知道。”波莫纳笑着说。

    莉莉就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阻碍。

    她心说,回头看着眼前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它要是活的就好了,真想骑着它飞一圈。

第一百三十五章 水与梦(二)

    70年代初,伦敦政府完成了一项重要工作,他们建造了一些丑不可言的房子,将成千上万挤在高楼大厦楼梯间打地铺,或者是多个挤在拥挤地下室隔间里的人迁了进去,一下子所有的伦敦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有了住处。

    接着全英范围内,各大城市都在进行市政规划,伯明翰、布里斯托、利物浦、诺丁汉、纽卡斯尔和格拉斯哥都拆掉了市中心的维多利亚建筑,改为修路来缓解交通拥堵。然而在这些代表市民荣誉的建筑被拆毁的同时,新修建的道路也没有让交通便利多少,于是步道成为伦敦规划者眼中改善交通的万能神器。

    狭长的小巷与开阔广场形成鲜明对比,在光影的作用下带来交错的效果。当时的执政党打算将伦敦变成一个高速路网,尽管在1973年的大选中落败了,新执政的政党摒弃了高速公路网计划,而城市主干道的延展路段已经开始修建了。

    同一时期伦敦也修了两条地铁,格朗宁矿机公司挣了不少钱,不过当时经营公司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在与佩妮结婚之前他就过世了,才20多岁的费农德斯利接管了父亲留下的公司。

    他是等到事业稳定之后才向佩妮求的婚,米勒娃并没有详细说德斯利家住在哪里,大概是位于伦敦失去西南的小惠金区,那里的房子都是一座座风格相同的房子,看着很整齐划一的同时,也很难从那么多房子里分辨出哪一座是德斯利家的。

    这大概是50年代,战后房地产大发展后的产物,经历过大轰炸的伦敦许多联排别墅被夷为平地,议会决定修建公共住房项目,将受损最严重区域的市民搬到这些房屋里去,虽然许多人对这种独立的、充满乡土气息的房屋嗤之以鼻,认为新都市应该有摩登大厦。

    从类似的房屋结构,波莫纳观察了一下,许多家庭有两个孩子。也就是说德斯利家并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哈利住,才让他住在橱柜里的。

    如果佩妮和费农有要第二个孩子的打算,可是因为哈利的原因,他们只能取消计划,让达利被迫成为独生子,那很多事就能解释通了。多个兄弟姐妹会互相照料,莉莉死后还不是把孩子送到了佩妮家。

    其实莉莉还有个办法,照顾姐姐和姐夫的感受,不嫁给詹姆。当然这种想法很滑稽可笑,为什么莉莉要按照姐姐的意愿行事?但对于“听话”的妹妹来说,会听取姐姐的意见,不再和“小混混”继续交往。

    莉莉做了自己的选择,和佩妮、以及过去的一切告别,成了魔法世界的女巫。其实还有女巫在麻瓜世界生活的,即便内里不同,他们也可以穿着混入人群中,比如魔法部的那些女职员。

    总而言之波莫纳决定送费农德斯利一辆大点的箱型车,当然这件事他要瞒着佩妮,有了这辆车后费农不仅去公司方便,以后孩子要出去玩也方便,不用挤在他现在这辆在车身上涂了公司广告的车后排了。

    换车不是小事,但有了新车总会高兴一些,开到远一点的地方郊游什么的,甚至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嗯,淳朴的民风。

    格兰芬多的女孩一向如此,她们还是要比男生好一些,往好听的说是仗义执言,往坏里说就是惹怒了狮子,代表着你将会被撕得连碎片都不剩。虽然学院手册上说,对方做了让你生气的事,要冷静、冷静、再冷静,现实往往是冷静不下来。

    愤怒除了催生暴力,还会听不进去别人的建议,鲁莽行事。佩妮说要将哈利培养成“体面人”,那就说明他们家是要体面的,让佩妮慢慢想通,不如有人在一旁劝说指引,波莫纳还没看过有男人不喜欢车的,连亚瑟都有一辆非法改装的福特安格利亚车。

    这不是笔小钱,更何况她对汽车一窍不通,相比之下将一张支票寄给费农,让他自己去选恐怕还好一点。为此她要去一趟古灵阁,让妖精把金加隆兑换成麻瓜的纸币,然后还要到银行开账户。

    寄支票就不是猫头鹰能做的了,波莫纳决定现在电话号码薄上找到德斯利矿机公司的电话,在红色的公用电话亭里,通过电话确认费农德斯利就在那里上班后,她把支票和信一起放到了公司前台。

    她在公司门口对面的餐厅里等了一下午,确认了费农确实收到了那封信后才走的。虽然得到了“幸福手册”上的东西不一定代表人人都很幸福,但大多人都是那么做的。

    当然还有另一种选择,追求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但代价可能是被社会排挤,甚至包括你的家庭和社区。

    因为简单得说,如果你不赚钱,那你就是个失败者,残疾人都会“励志”,好手好脚的人怎么能不出去工作挣钱呢?

    只要努力工作、足够聪明的人都有机会达到较高的生活水平;正是不够努力,所以才过得那么差,好像每一个人都是潜在的百万富翁。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永远都会,只要你足够努力。

    如果不选择这种积极的鼓励,“自甘堕落”,那么也是自己的选择。

    倘若有人说,绝望比希望更有力量,更是会被指责传播消极。

    很多关于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斗争的戏码,都是正义和光明战胜邪恶和黑暗告终。

    但正是有了黑暗才有了光明,它们是互相依存的,缺一不可,任何一方都不能脱离另一方而单独存在,二者是统一的整体。

    没有动,就无所谓静,没有寒冷,就没有温暖。在宇宙终结的一个假设中,存在“热寂”,由于热平衡导致再没有可以维持运动或者是生命的能量存在。

    这确实挺让人“消极”的,却不是“积极”能面对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别说几十亿年后的事情,就算一年后的事情人都无法预测。

    但是这涉及了一个神学问题,即永恒和时间的问题。

    真理必定是永恒的,但如果宇宙并非永恒存在,也就不存在永恒真理,宇宙随时间变化的。

    伊壁鸠鲁主义者提倡“快乐”,这种“快乐”是“身体的无痛苦和灵魂的无纷扰”,反对古罗马的纵欲、享乐,不断地饮酒取乐、珍馐盛筵并不能让生活愉快。

    快乐在于心灵的宁静,这种宁静建立在人们对自然世界和社会生活的清醒认识上。虽然伊西多拉的魔法让父亲“身体无痛苦和灵魂无纷扰”,可是他失去了清醒的认识,这也和伊壁鸠鲁理论不一样。

    阿不思说“永远的护身符”,逃避痛苦在“永恒”中是不幸的。

    可是人并非各个都有坚强的意志,不向痛苦屈服,尤其是不断有人炫耀成功,并且抨击失败者的时候。

    这是一种踢猫效应,上司会把下属当成出气筒,费农在公司里就那么干,托比亚则在家里那么干。但费农在家里却不会吼叫佩妮和达利,而是对哈利吼叫,他的压力是从哪里来的呢?

    矿机工作时会发出很大的噪音,噪音也会造成压力的,而且她看了下格朗宁公司,并不是业绩优异到让大资本对它有收购意向,甚至都不是在写字楼里办公。等这波城市开发和房地产热过后,他的公司生存起来会很艰难。他有两个孩子和一个全职家庭主妇要养,其中还有一个不是自己的。

    他在得知佩妮有个女巫妹妹后保持沉默,而不是断然离开佩妮,或者是向报纸电视台举报。

    如果德斯利家无法容忍与魔法有关的一切,莉莉也无法容忍黑魔法,“爱是一种忍耐”这种墓志铭不适合他们这一家子。

    漫步在步道上,波莫纳看着这个日新月异的城市,有时这样一个人挺好的,孤独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第一百三十六章 水与梦(三)

    所谓的永恒,就像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送一个戒指给她,他说他的爱无所谓时间,就像戒指般永远不变。

    但随着时间推移,那枚他年轻时用所有的积蓄买的小小的钻石已经无法和他能买的大钻石媲美了,并且那枚钻戒还因为沾上了人类油脂而变色发黄,不再吸引人了。

    人们愿意相信永恒,相信真相,不希望自己被骗。

    神学家们认为上帝是时间的创造者和制定者,并且在在创造宇宙后才创造时间,或者是与宇宙同时所造,这样一来即使未来是无限的,那么过去也是有限的。

    还有人认为在创世之前,时间就已经存在,因此时间是无限的。

    在乔尔丹诺·布鲁诺所写的《论无限、宇宙与众世界》第二篇对话里曾说过,因为既然物体的力量根据无限物体的体积在扩展,那么,这种力量将不会以无限之力对有限物体产生作用,而只是以从各有限部分并按照一定距离放出的那种力量去作用有限物体。

    或者这么说在托勒密的宇宙体系里,地球是不动的中心。为了说明行星视运动现象,托勒密认为每个行星在一个小圆上做等速运动,所有被援引的支持它们所说的离地球同样遥远的唯一理由建立在虚假的推测上,即地球处于不运动状态。但是,整个自然界都反对这一点,一切理性都愤怒起来。一切正确的思想和优秀成熟的理性都谴责这一点。

    没有什么会永远不变,时间也不会像一个环,迟早要回到创世之初,有一双巧手将无序的材料,变成有序的宇宙。

    人类可以设想一个无限的宇宙,却因为有限的感知,随着距离衰弱而造成缺失,布鲁诺认为,倘若真理是以类似的感觉为转移,那么所有物体都会是我们所认为的那样。比如群星被固定在天球上,用胶水或者铁钉钉上去的,迟早有天会像冰雹一样砸下来。

    布鲁诺的审判长达七年,如果他放弃自己的观点还不至于被活活烧死。至于布鲁诺被定罪的细节,恐怕永远都会存在争议,因为拿破仑在攻入罗马以后,命令把审判笔录和众多艺术品一起带走了。

    但在早期经院哲学中,曾提起“灵魂的缺陷”和“罪”,例如脾气暴躁、容易愤怒不安,这是一种缺陷,由于这种缺陷存在于灵魂中,即使灵魂尚未被激怒到发怒的地步,也会易于发怒。

    正如一个人因为跛脚而被称为跛子,即使他此时并没有跛行,但跛脚这种属性还是存在于它的身上。因为即使行动尚未表现出来,但这种缺陷始终存在着。

    “罪”是使我们倾向于那些不宜只事,同它妥协(consensus),即灵魂的过错。比如有人看到了别人的果园,那些累累果实是在让人垂涎欲滴,但他并没有因此如小偷或窃贼一样进去偷拿,尽管他内心极其渴望那美味。

    欲望与意志总是如影随形,他软弱的本性正引诱他去获取纳尚未得到主人知晓和允许的东西,但他抑制了,而不是灭绝了自己的渴欲,正因为他没有屈从贪欲,故他没有犯罪。

    贪恋他人的妻子,想象她没有结婚不是罪,但是对这种贪恋妥协采取行动就是罪。更高一层的罪就是所谓的轻侮上帝、自甘堕落,路西法觉得上帝能做的自己也能做,便连同其他天使发动叛变。

    凡是在禁令之下,用意志击败了渴欲,都不能算成罪。甚至有时杀死一个人并不是罪,因为是在无罪的情形下做了这事。

    从公义的角度来看,这个人的确该死,但在杀了这个人之后真心诚意地忏悔。法官的无知往往是无辜者的灾难,他分不清证人是否是在做假证。有人害怕下地狱,生命最后十秒诚心忏悔,然后断气,就这么上天堂未免太便宜他了,所以必须是真心诚意的忏悔,才有上天堂的资格。

    曾经有一个名叫小加图的演说家,他因为坚韧和固执而闻名,他的生活非常正派,不像当时的古罗马贵族,只吃身体所需的食物,饮用市场上最便宜的酒,尽管他所得到的遗产完全能够让他生活地非常舒适。

    这是他所属哲学派别的要求,如果没有九头蛇,赫拉克勒斯不过也是个酣睡的底比斯王子罢了。

    他拒绝了“恶德”女神的引诱,遵照美德女神的劝告,决心选择美德的路。

    凯撒时期的罗马人已经腐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小加图以身作则,拒绝穿鲜亮的紫色,而是穿着苦行僧的黑色服装,希冀能改变江河日下的局面。

    从军是罗马贵族的传统,小加图在镇压斯巴达奴隶起义后,被选为护民官派往马其顿,与奴隶、朋友、部下同甘共苦,不仅恩威并用并且赏罚分明,所在部队军纪严明,他也受到了部下的爱戴。

    但小加图指向不在军旅,而是在亚洲游学,后来积累了名气,经过的城市都争相表达敬意和礼遇。进入政坛后,他作为财务官,将腐败的蛀虫们清理出国库,使得他的声望直逼执政官。

    苏拉曾经规定,凡杀死人民公敌者,无罪并且有赏,无需军队,暴民就把这铲除异己的活干了。小加图勒令所有人退回不义之财,还指控他们谋杀罪,接受法律的惩处。

    小加图警惕一切苏拉暴政的死灰复燃,庞培借着镇压斯巴达克斯奇艺和东方开拓疆土的功劳成了罗马最有权势的人,为了制约他,小加图决定参选保民官,按照古罗马的制度,保民官具有否决元老院的权力。

    接着小加图就发现了新的,更大的威胁——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甚至面对凯撒、庞培、克拉苏的三头同盟,小加图仍是死硬到底。在凯撒高卢征战期间,小加图在元老院公开指责凯撒所有的行径和野心,意图通过元老院让凯撒放弃军权,自愿流放或退出政坛,但凯撒当然拒绝了,他率领了一个军团直逼意大利,从元老院夺取了权力。

    小加图随着庞培的军队前往非洲,继续抵抗,但凯撒在立克里奥佩特拉七世为埃及女王后,继续追击小加图和斯基比奥,最后他们兵败,凯撒没有接受斯基比奥的投降,而宽恕了小加图。

    但小加图不愿意活在凯撒统治的世界里苟活,用极其惨烈的办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凯撒在得知小加图之死时说“加图,我怨恨你的死亡,你则怨恨我保全你的生命。”

    奥古斯丁曾说“有时至交之死,虽然他们的逝世让我们哀悼,但事情本身的确给我们安慰,因为他们不再有现世的苦难,这些苦难曾经折磨他们,使他们迷入歧途,陷于各种危险中。”

    在黑暗的时代,法官会让无辜者明明没有犯罪,忍受不了痛苦屈打成招。但法官由于无知,和无可避免的审判职责,而折磨和处分无辜者,此时他是无罪的。

    所有曾经非法,并且禁止的事情,如果后来被允许并且合法化了,那我们做这些事就绝不带丝毫的罪。

    类似安乐死,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出生,却可以控制自己的死亡,在一部分人不懈追求长生不老的同时,有一部分人期望摆脱病痛的折磨。

    痛苦不能因为时间长短而评判幸与不幸,本库伯没有像隆巴顿夫妇那样被钻心咒折磨地神智不清。但不能因为不幸短暂,而将之称为幸福。

    倘若将伊西多拉的理论,放到“永恒”之中去看,阿不思认为是不幸的,永恒这个词原本指的一生,但它现在是指的是过去、现在以及将来的每一个时刻,或者说如奥古斯丁所认为的那样“超越时间”的“永恒”。

    每个人心里都有秩序,这个秩序是内在心灵的,每个人都可以思考伊西多拉的所作所为,但没有人有权利处死她。

    食死徒经常干私自处刑的事,还有小丑也对处决对象说“你罪有应得”,但谁给他们的权力?

    洛克认为,一个共同体之照管负有责任的个人或机构,他在国家中拥有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最高权力,并且最终被委以订立和废止法律的权力。

    很多人都看不惯那部国际保密法了,不过要废止它也没那么简单。

    当一个人的行为冲撞了自己,超出了容忍的范围,会感到愤怒,只要不妥协,就不是罪。

    但森·巴塔尔对伊西多拉用不可饶恕咒,算是罪吗?

    波莫纳停止了“散步”,回过头。

    泰晤士河的风吹动着西弗勒斯的斗篷,他倒一点不介意自己的打扮在麻瓜中看着有多怪异。

    “怎么了?”波莫纳问。

    “马人做出了决定,他们不会用那些箭头。”西弗勒斯说“我把卡特的行李送回他的住处了,不论如何,他对这个学校做出了贡献。”

    波莫纳心情稍微好了一点,马人也知道,人类不喜欢达摩克利斯之剑,所以他们也没告诉除了霍格沃茨的人外,关于神秘人会卷土重来的预言。

    “他值得一个体面的退场。”波莫纳说。

    “我做对了?”西弗勒斯笑着说。

    她现在没那心情。

    “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严肃。”西弗勒斯说。

    “神学。”波莫纳说。

    “你是个女巫,还记得吗?”西弗勒斯也严肃地说。

    “我知道。”她不耐烦地说。

    “你做了你能做的事了。”西弗勒斯冷冷地说“那个小子长成什么样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你知道无论在法庭外还是法庭内,如果嫌疑人保持沉默,别人一定会认为他开口会对自己不利,他的沉默会让人产生对他不利的联想和推理。”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困惑了一会儿,然后是“你是指……”

    “我让你保持平静,不是保持沉默,我不想你吃亏。”波莫纳说。

    他慎重地思考着。

    “沉默会表达很多信息,但这可不像女朋友闭上眼睛不做声的时候。”

    这下他笑了。

    “现在你回来了。”

    波莫纳冷着脸,还是不想理他。

    她真希望哪位先哲能出本书,讨论一下初恋情人的问题,这样她能拜读一下。

    这时他加快了几步,与她并肩而行,继续沿着步道散步。

    偶尔会有慢跑者路过多看他们两眼,不过很快就把他们给忘了。

    伦敦是个大城市,怎么会没一两个怪人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水与梦(四)

    蝙蝠侠是漫画史上第一位不具备超能力的超级英雄,虽然他能用科技解决一些问题,但有些问题依旧是他解决不了的。

    他最早出现是1939年,就在同一年美国发生了一起案件,警方通过非法监听被告人电话的方式,并以电话录音作为指控纳多恩非法经营的主要证据,但最高法院认为,不仅这样的监听不能作为证据,从监听的通话内容中获得的线索也不应作为证据。

    这一原则后来被称为“毒树之果”,最早的起因是1920年的银盘木材公司起诉案,就像树遭到了“玷污”,其结出的果实也不能作为证据。即便蝙蝠侠抓住了罪犯,如果取证过程不合法,那么罪犯也一样会因为“毒树之果”原则而无罪开释。

    有因就有果,之所以哥谭会有那么多小丑的追随者,也与韦恩集团有关,由于布鲁斯韦恩无法自己经营家族企业,韦恩公司已经被执行长厄尔掌控,成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大财团。

    小丑用抢银行的钱作为“游行庆典”的奖金,诱使人们参加他的“派对”,追捕蝙蝠侠。

    蝙蝠侠追捕小丑,小丑这样的疯子被抓住了,也会根据法律关进精神病院里,一旦他重获自由,就会引发新一轮的危机。

    但当蝙蝠侠决定不用私刑处死小丑的那一刻,他如果想要将犯人绳之以法,那么他就必须按照法律的程序。小丑正是想要诱使蝙蝠侠杀死自己,这么做不仅可以证明他是对的,还证明他赢了,而蝙蝠侠被“玷污”,成了一个刽子手。

    卡特太计较输赢,这是他和孟格斯顿之间的恩怨,外人不晓得个中隐情,觉得他居然做出这么幼稚的事,甚至还对学生用不可饶恕咒。

    他并不像某些人,觉得不可饶恕咒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他曾经是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

    可是在那一瞬间,他向欲望妥协了,现在恢复冷静了他也感到后悔。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就像有一个漩涡,在吸引着他下坠。

    西弗勒斯把卡特的行李送到他家后,卡特真的打算出国一段时间,而不是什么借口。即便阿不思不炒了他,他也在学校呆不下去了。西弗勒斯能去“看望”他,他还觉得很感动,因为西弗勒斯是少数在他面临这种情况下还会来的“朋友”,其他“朋友”早就离他远远地了。

    其实不用对人性失望,他们甚至在卡特家里喝了一杯,聊起了魁地奇,只有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卡特表现得还像那个朝气蓬勃的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

    卡特来的时候,学校里的气氛很低迷,是他将学校里的士气带动了起来。

    他自己也感觉很好,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当时他接任魁地奇队长的时候,球队也是士气不振,人心都是散的。

    帕提亚源自于古波斯语,原本是伊朗高原生活的人们的自称,后来逐渐代表帕提亚帝国,接替阿契美尼德王朝成为西南亚的霸主。

    凯撒除掉了庞培后,再也没有了可以与之对抗的势力,于是宣布成为终生独裁官,并宣布将远征帕提亚。

    但是当时占卜师说“只有王者才能征服帕提亚”,这让共和派的议员深感不安,于是策划暗杀凯撒。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那么干了,只是以前刺杀格拉古兄弟是为了阻止他们改革。

    追求个人私利是正常动机,共同利益是涵盖所有人所需,而满足这些需求是影响到每个人的命运的。界定共同利益是随着时代、社会形态、公众心理和技术的发展而变化的。

    地心说被当作真理时,人们思辨上帝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地方创造这巨大无比、美妙绝伦的宇宙,而不在于其他地方创造这宇宙的神圣原因。

    布鲁诺就像是那个去洞穴外看过的人,回来告诉洞里的人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人讨厌被骗,却也讨厌被人当面指出自己曾毫不怀疑的“真实”,其实在布鲁诺之前已经有小道消息在散布日心说了,只是哥白尼不像布鲁诺那么年轻气盛。

    酣睡的狮子和龙都不恐怖,小心不要惊醒它们,小偷一样可以拿走想偷的东西。

    赫拉克勒斯曾经打死了一头狮子,这头狮子将周围的一切生灵都吃光了,它虽然醒着,却也不清醒。杀死这样一只狮子,无人谴责赫拉克勒斯,更遑论将他送到法庭审判,反之是赫拉克勒斯用竖琴砸死了自己的老师,阿波罗白发苍苍的儿子里诺斯,被送上了法庭。正直的法官拉达曼提斯宣布他无罪,并且颁布了一条新法,由于自卫而打死人无罪。

    赫拉克勒斯年纪轻轻、武艺高强,里诺斯年纪一大把,而且还只是教竖琴。虽然判处赫拉克勒斯有罪,就不会有金羊毛里的赫拉克勒斯、杀死海怪的赫拉克勒斯,而只有一个囚犯赫拉克勒斯。但这就叫自毁前程,他本来应该有光明而传奇的“未来”,却因为一时失误犯下了无法弥补的过错,又不是只有一个天才因此陨落的。

    可法官不是判处赫拉克勒斯过失杀人,而是自卫,里诺斯如何逼到赫拉克勒斯自卫反击的?

    哈利的头上有个闪电伤疤,这是黑魔王给他留下的,有一天他会告诉所有人黑魔王又回来了。塔这张牌代表转变,看似坚不可摧的塔被闪电击碎,象征着转变。

    但以卡特对“他认识的”那些人的了解,他们并不喜欢转变,所以他也没有把马人的预言告诉他们,圣诞那天也没有去参加魔法部的派对。

    “他没说?”波莫纳问。

    “我个人更倾向,谁告诉他的。”西弗勒斯看着她说。

    “你怀疑是我?”波莫纳反问。

    “现在你排除嫌疑了。”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确实难以相信,卡特居然……

    “你觉得他还是霍格沃茨的人吗?”波莫纳问。

    “你为什么会那么觉得?”西弗勒斯问。

    “那种箭头只能被用来瞄准巫师,狼人其实也是巫师变的,只要在箭头上涂上狼毒乌头,这些箭就能立大功了。”波莫纳说“还有巴纳比的叔叔塞西尔,有了这个箭头,狼人捕捉队的成员就不用再听罗哈特说的,把魔杖对准狼人咽喉这样的‘指导’了。”

    他停下了脚步“你怎么有这种想法?”

    “挽救普利亚·摩尔岌岌可危的事业,你觉得她还是不是霍格沃茨的人?”波莫纳也停下了脚步看着他。

    “你不同情卢平?如果真的那么做了,那些箭头也可能会射中他的。”西弗勒斯说。

    “你的问题可真多。”她不满得说“我的问题你一个没回答。”

    “你那么帮摩尔干什么?”他还在继续问。

    “在神秘事物司有个眼线。”波莫纳回答“她年纪轻轻成为缄默人,自然有她过人之处。”

    西弗勒斯没说话。

    那天普利亚一个人带着他们两个幻影移形,位置还恰到好处,走两步就到那口井旁边了,一般人虽然也会幻影移形,却很难像她那么精准,都会和目的地有点差异。

    “我不建议那么做。”西弗勒斯说“交与不交由邓布利多说了算。”

    “我只是提供一个‘选择’。”波莫纳学邓布利多一样说“你觉得米勒娃会不会心软,把哈利接过来?”

    “她比你更像一个正常女人。”西弗勒斯闷闷不乐得说。

    波莫纳也不高兴了,她哪里看着“不正常”?

    接着她想起了斯卡曼德的妻子蒂娜,她好像也教训过第二塞勒姆的管理者,因为她涉嫌虐待儿童。

    作为一个傲罗,她该收集证据,而不是动手惩戒,不过看到那一幕少有人不会气愤的,米勒娃至少没有动手。

    “我也很生气,你没见我正生气吗?”波莫纳皱着眉说。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

    “我说的是‘母爱’的方式。”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做过妈妈。”波莫纳冷冰冰地说。

    “你可以试着柔软一点。”

    “把哈利接回来?”她硬邦邦得说。

    他仿佛觉得她无可救药似的摇头。

    波莫纳坚持这一点,巴纳比说每个斯莱特林都有有趣的童年,说不一定波特会分入斯莱特林学院。她那天说得太绝对,好像“预知”了哈利要分入格兰芬多,才让米勒娃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她是他的院长,不能对哈利不管不顾,现在又要求她别干涉太多。

    看起来很严厉的猫咪院长其实很温柔,就像伊甸园里的狮子,但伊甸园里狮子会用爪子和羔羊玩耍,她则会把自己的爪子涂得五颜六色。

    也许回去后波莫纳也让米勒娃给自己做个美甲,毕竟全校女老师都做了,连西比尔特里劳尼的指甲都是很好看的天蓝色。

    她真期待米勒娃会给她做什么样的美甲。

第一百三十八章 水与梦(五)

    1933年12月5日,位于特立尼达的圣皮埃尔港的水手们为美法两国的国旗降了半旗,以此哀悼被埋葬的禁酒令。

    从1920年颁布到1933年废除的这14年间,全世界都知道了美国人有多么“干渴”。首先是邻国加拿大,尽管1918年加拿大联邦议会立法禁止跨省运输酒类商品,唯一的例外是用于医疗,还是有数百万加仑的酒被送到了美国人的地下酒吧里。

    在禁酒令颁布之前也曾有过斗争,当时支持禁酒派以浪费食物和正处于战争期间为理由,禁止酿造啤酒。当时有许多美国男人去了欧洲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由于当地的基础设施遭到了严重破坏,法国人无法提供干净的饮水给盟友,士兵们只能靠喝葡萄酒补充水分。

    纵然啤酒公司试图用统计数字反驳外界的攻击,声称整个啤酒行业所消耗的粮食不到美国粮食总产量的0.75%,反对派还是攻击他们占用了铁路、挤牙了燃油和其他战争必需品的供给。

    更何况许多美国啤酒公司是德国人开的,因此美国民众觉得关闭一些烈酒厂和啤酒厂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当加拿大人用牛拉着雪橇,男人和女人拉着小雪橇,翻山越岭将酒运往美国时,法国人也将葡萄酒运往美国贩卖。按照当时的法律,只要船只不靠岸,距离海岸线3英里外,美国海军无权驱赶,接着沿海的民众就驾驶着无数小帆船、单人划船、充气救生艇、带桨蚱蜢舟组成的“船队”浩浩荡荡地上前接驳,甚至有时还会有几架水上飞机。

    这导致加拿大和沿海地区的民众不像中西部那么“干渴”,他们不只是可以偶尔喝一杯,而是喝一整瓶。

    接着拉比和天主教的司铎们希望允许他们的教众饮用圣餐葡萄酒,其实美国也有自己的葡萄园。但是根据《沃德斯泰德法》第二十九条的规定,“果汁”的酒精含量不能超过0.5%,诸如苹果汁在储存的过程中容易发酵,但它并不在这个限令内,因为有一个南达科他州议员是法案的制定者之一,他希望家乡还能提供烈苹果酒。

    《沃德斯泰德法》刻意使用了“致醉酒类”取代了“酒精饮料”,比如酸白菜的酒精含量0.8%,有些巧克力蛋糕的酒精含量是0.62%,很显然不会有人吃酸白菜吃到喝醉。

    有了例外之后,法案就变得没那么绝对了,也因此导致了联邦法院陷入了持续14年之久的轻罪案件泛滥之苦。

    这些犯罪者和卡彭不同,他们只是在自己家里储存水果,“一不小心”让它们发酵成了酒,然后卖了一些给他们的邻居、朋友。

    1939年的“毒树之果”案中,警察通过电话监听,知道纳多恩非法经营的业务正是贩卖私酒。

    其实在国会通过禁酒令之前,已经如堪萨斯这样的州颁布了禁酒令,但它之所以通过并不是完全因为妇女抗议的结果。

    国会通过了战争税法,提高了酒税,为美国参加战争筹措资金。同时罗斯福新政开始后,通过了《全国工业复兴法》,该法的217条规定,如果废除禁酒修正案获得通过或财政收支实现平衡,以先实现者为准,联邦征服将立刻撤销因紧急状态加征的股息税和超额利润税。

    也就是说每一个州都要面临一个局面,废禁酒令赚钱还是赔钱,像田纳西州这样的地方,到了1939年依旧在本州实行禁酒令,酒厂工人可以在当地酿酒售往别处,却不能在当地买酒,除非“非法销售”的酒水支付10%的赋税。

    另外还有跨大洋的游轮上也可以进行毫无节制的豪饮,这段时间催生了许多美国港口和加勒比海的豪华度假航线,也让特立尼达的皮埃尔港的生意火爆起来。

    不过“最有趣”的还是地下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当时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去地下酒吧喝酒的姑娘是最美的”,尤其是纽约,当时到处都是查私酒的禁酒探员,和偷喝丈夫和爸爸的酒相比,去地下酒吧喝酒需要一定的勇气。

    一开始酒吧是只对男性开放的,不过酒吧老板们很快发现,有女性顾客的酒吧生意会比其他酒吧生意更好,为了吸引女性顾客,让她们吸引更多男性顾客,酒吧进行了一些改装。

    首先是酒吧旁的高脚凳,它不能让女士们文雅得坐在上面,也不能让她们把脚翘起来放在铜踏杆上。于是酒吧改成了餐厅的模样,甚至有了餐桌服务,人们能坐下来聊天会喝更多,新的娱乐节目,爵士乐、伤心女歌手、查尔斯顿舞也随着男女同饮的时代到来而诞生。

    有的酒吧会在入口挂着一个醒目的招牌——“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都是从这儿进去喝倒了”,当然如果有人信了,进去会发现里面喝酒的全是男性顾客,他们都眼巴巴地等着“最漂亮的姑娘”走进来。

    白天遵纪守法的女职员,下班后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就像蝙蝠侠和超人,都有另外一个身份。

    说是禁酒,却不能将所有含有酒精的东西都禁了,比如香水和须后水,警察有时会划燃一根火柴检查,贴着“香水”和“须后水”标签瓶子里的液体就燃起了火焰。

    当时流行一种新式文艺作品“她缓缓喝尽瓶中的‘酸奶’,平静地体验了其中的美味与功效,当喝完第二杯,一个彻底解放的新女性诞生了,她走到了桌子对面,温柔地抚摸着英俊强壮的追求者的领结。”

    那时酒后驾车不是个坏词,甚至有人让小说里的女主角明目张胆地说“我讨厌改革者,尤其是那些想改革我的人。”

    大多数酒吧的高档酒都严重不足,毕竟这和乡下在自己家里偷偷喝酒的不同,谁会请漂亮女孩喝那种自酿的蒸馏酒。供需矛盾的加剧导致假酒横行,甚至有人把工业酒精勾兑了卖,为了假装这些酒水是从海上走私的,还会把酒瓶在海水中故意浸泡一段时间。

    如果没有小丑的提醒,有人或许还想不到戴上蝙蝠侠的面具,开着改装车和哥谭的警察来个“比赛”,现在有人知道了,有没有蝙蝠灯亮都无所谓,只要自己够快,不被警察抓住就行。

    这时蝙蝠侠可能会从天而降,帮助警察抓住这些假冒自己的人。

    “我们有什么区别吗?”假蝙蝠侠或许会这么问。

    蝙蝠侠上了他的蝙蝠车,用变声后沙哑的声音说“这不是车。”

    接着开着那辆显眼的“车”扬长而去。

    布鲁斯韦恩的家族企业中有涉及军工产业,蝙蝠车实际上是一种名为“不倒翁”的军用原型车,用于装载人员和装备跨越壕沟,蝙蝠衣也不是超人的连体卫衣,具有防弹功能。

    但它的造价太贵了,根本不可能被用于军队列装,它本来被闲置在仓库里,被布鲁斯韦恩看中了,后来成了他的“战车”。

    在法庭上,有时被告会聘请优秀的律师团队,寻找法律上的漏洞,为金主脱罪。

    而这时如果有个聪明、正直、不畏权贵的检察官站在控方的位置,或许被告就会被绳之以法,让正义被实现了。

    13世纪时曾有一个牛津大学的“博士”,他第一次评选博士的时候因为想当博士的人太多了,没被评上,后来他被判成了“异端”,一辈子都没再当上博士。

    他是后经院哲学时期的人物,当时主要研究的是逻辑,他也曾定义过“人”和“动物”(animal)。

    神奇动物在哪里讲的是“beast”,“animal”讲的是所有动物,包括鸟、昆虫,“beast”则专门指的四足动物,然而斯卡曼德的书里还记录了球遁鸟等非四足动物。

    这和书名不合,当霍格沃茨要将他的书收录为教材的时候,他曾经到魔法部参加听证会,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取书名,接着斯卡曼德就把这篇文章翻出来了。

    那是一篇漫长的、涉及了拉丁文语法和指代的文章。

    ‘Animal’praedicaturdehomine,意思是“动物谓述人”,在这个拉丁文句子中homine不指代“homine”这个词,因为animal不谓述“homine”,在这个句子中“homine”指代“homo”这个词,因为在“homoestanimal”中“animal”谓述的“homo”这个词。

    同样在“homopraedicaturdeaminoinohliquo”,意思是“人在间接格中谓述‘笨蛋’”,在这个拉丁句子中,“homo”这个词指代“hominis”,因为在“asinusesthominis”,笨蛋是人这个命题中,不是“homo”这个词,而是“hominis”这个词……

    然后魔法部就不再要求斯卡曼德改名,于是霍格沃茨就有了“fantasybeast”。

    “所以……你不记得昨天喝醉后发生了什么?”米勒娃一边给波莫纳涂金色的指甲油一边说。

    “可能记得一点。”波莫纳忍着头痛说。

    “记得什么?”米勒娃盯着她问。

    “我……可能去了预言家日报社。”波莫纳心虚地说。

    “然后呢?”米勒娃继续问。

    她实在不想回忆,但还是有一些片段浮现在脑海。

    “你做坏事了?”米勒娃严肃地问。

    “有一点点。”波莫纳自暴自弃地说。

    “干什么了?”米勒娃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确定米勒娃手里拿着指甲油没办法掏魔杖才说。

    “我去找了丽塔基斯特。”波莫纳说。

    “然后呢。”

    “我跟她‘聊了’一小会儿。”波莫纳说。

    “聊了什么?”米勒娃继续追问。

    波莫纳犹豫了。

    “聊了如果丽塔基斯特再凭空捏造故事,动她的学生,她就怎么把她剁碎了喂猪。”西弗勒斯走进了教职员休息室后,看了眼波莫纳的指甲“很好看。”

    米勒娃没有说“谢谢”,而是吃惊地看着波莫纳。

    “你对她那么说了?”米勒娃说。

    “又大声又清晰,半个编辑部的人都听到了。”西弗勒斯冷冷地说,然后飘然离去。

    “对。”波莫纳说无奈地说。

    “梅林。”米勒娃惊叹道“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我喝醉了。”波莫纳歉疚说。

    “我说的是你怎么不带上我。”米勒娃责怪地说。

    波莫纳看着米勒娃。

    “剁碎了喂猪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办法,但我更想把她变成猪。”米勒娃说。

    “万一她控告你怎么办?”

    “她敢吗?”米勒娃一边说继续给波莫纳涂指甲油“跟其他人说她不仅变成了猪,还和猪在猪圈里生活。”

    波莫纳想起了丽塔基斯特那身矫揉造作的艳丽打扮,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担心多余了。

    “除此之外,没别的了?”米勒娃问。

    “不记得了,对了,你等会儿帮我看看后背。”波莫纳说“有个地方很痒。”

    “别动,指甲油还没干呢!”米勒娃警告着,不让波莫纳的手抓后背。

    她痛苦地扭来扭去,想要借衣物的磨蹭,缓解那种痒的感觉。

    接着一些画面开始在她脑海里闪现……

    “别动。”米勒娃警告着“我快涂不好了。”

    不用米勒娃说,她也石化了,她转头看着教职工休息室另一头,和费力维聊天的西弗勒斯,他看起来一切正常。

    其实他身上那股鼠尾草的气味,不是香水,而是须后水的气味,他把胡子刮得可干净了,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根胡茬。

    她是怎么从破釜酒吧到预言家日报报社的呢?

    波莫纳努力回忆着,嘴里却仿佛尝到了薄荷味,就像吃了一颗蟾蜍糖。

第一百三十九章 水与梦(六)

    “你如果真的想帮普利亚·摩尔,帮她把钥匙找回来怎么样?”西弗勒斯说。

    泰晤士河吹来的风让波莫纳清醒了一些,她觉得这确实是个比将箭头交给普利亚,让她去“立功”更好的办法。

    “但怎么找?”波莫纳说。

    “还能有什么办法?”西弗勒斯说,带着她按照指示牌的指引,往查令十字街走去。

    这么点距离也就不用幻影移形了,当然也用不上食死徒飞行术,即便没有哪个麻瓜没事抬着头,随时准备着说“看,那是鸟?那是飞机?那是超人!”,那黑云滚滚的样子也够引人注目了。

    和蝙蝠侠相比,来自堪萨斯州的克拉克·肯特是个热心肠的小伙,他有着与生俱来的超能力和正义感,其中后者与养父母的培养不无关系。

    他是外星人,虽然看着和普通地球人没什么两样,他总是救人于危难之中。但如果说不畏强权的检察官可以因为其检察官的身份受到保护,那么记者随时可能被炒鱿鱼,由于超人的收入微薄,只能住在一幢破旧的公寓里,要是他再失业,就会付不起房租,如果不想流落街头,克拉克只能放弃在大城市的生活的梦想,回堪萨斯老家继续当农民。

    克拉克明白这个道理,即便超人有类似赫拉克勒斯的神力,有些事是凭借力气无法扭转的。

    在一开始的超人身上看不到悲天悯人的神性,而是一种冷酷,即便他强大的力量可能会对人类造成伤害也不在乎。后来的故事里超人的态度变温和了,也树立了“绝不伤害无辜”的底线,而没有像小丑那样无底线地堕落下去。

    作为喜剧演员的“小丑”一开始也是“好人”,有一天他弄到了一把枪,杀死了三个年轻人,原本对他漠不关心的脱口秀主持人莫里对他产生了兴趣,或者说是想“公开处刑”,谴责他杀了三个与他素不相识的“年轻人”。

    对莫里来说,这三个年轻人真正的品德如何漠不关心,他们有不错的工作,算是年轻有为。只要有这两个标签在,他们就是“无辜的”了。更何况他们下班之后喝了点酒,可能是因为害怕醉驾所以乘坐地铁,这是多么正直的孩子。

    可惜地铁上没有监控,不然可以作为证据,小丑是为了自卫而开枪的。而且他们事先骚扰了女孩,女孩求救一样看着小丑,小丑本来不想管这闲事,不过他有一种精神疾病,会在压力很大时发出刺耳的笑声,接着这三个有为青年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他的身上了。

    “小丑”杀死莫里也是“公开处刑”,他“杀死”的是一种价值观,一种社会体制,“由你来决定什么是对或错”、“如果是我躺在路边,根本不会有人看一眼,反而托马斯韦恩为三个人渣流几滴眼泪就获得了那么多关注”。

    莫里临死前问他“你杀人是为了引起一场运动?”

    小丑笑着回答他“你觉得我是那种可以引起一场运动的小丑吗?”

    “哦,快看啊!”波莫纳惊叫着“新的超人漫画!”

    西弗勒斯皱着眉看她。

    “你等我一会儿。”波莫纳说,跑到了路边的报摊,买了一本漫画书。

    “我没问过你,你怎么知道蝙蝠侠。”等她买完了漫画书回来后,西弗勒斯问她。

    “公共休息室里有。”波莫纳一边翻书一边说。

    “我没看到过。”西弗勒斯说。

    “你是指的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你们学院里有麻瓜种么?”波莫纳头也不抬地问。

    他沉默了。

    接着波莫纳一边走路一边看故事,这一次超人的敌人不是大坏蛋,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各个宇宙的人物都要面对的共同敌人——反监视者,反监视者意图通过反物质能量吞噬所有的平行宇宙,使正宇宙归为虚无,反宇宙扩展,而反监视者原名莫比乌斯,是来自别的维度的创世神明,其在多元宇宙存在之前就存在了。

    除去那些打斗的场景,这个故事的设定就很有意思,在布鲁诺的小册子里,也设定了一个无限的世界,有无限个太阳,无限个像地球一样围绕着它转的星系。

    甚至有无限个地球,宇宙并非全部由世界构成,还有虚空和世界之外的空间构成,伊壁鸠鲁将一切事物和宇宙看作物体和虚空的混合物。

    人类由于感知力和理解力的局限,以为“世界”就是“宇宙”,漫画里的“平行宇宙”与现实世界相似,仅有略微的改变,并且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可以互相穿梭,比如这个世界你死了,在另一个宇宙中你还活着。

    其实地球毁灭了,宇宙照样存在,比地球文明高等那么多的克星毁灭了,就剩下一个“超人”,宇宙不是还在照样运转吗?人类、地球、乃至银河都是宇宙中的一粒沙,人类觉得世界末日来临了,放在宇宙里却连个声音都听不到。

    宇宙不需要人类拯救,甚至地球也不需要人类拯救。莫比乌斯环是没有边界的,比如说那一张纸,它有正反两面,它的四条边就是它的边界,有一只蚂蚁,如果从a面想要达到b面,就必须要穿过这个边界。

    很多人都知道祖父悖论,如果一个人用时间机器回到过去杀死祖父,那么父亲不会出生,自己也就不会出生了。

    但是找一张纸,正面写上正确的时间线,祖父活着、父亲活着、你活着,背面写上祖父死了、父亲未出生、你未出生,将它扭转后,就会变成在同一个时间点,祖父活着同时被你杀死了,父亲活着同时未出生,你活着同时未出生的状态。

    薛定谔那只可怜的猫,同时存在死猫和活猫两种状态,必须打开盒子才知道结果,很多人过马路,看到路边有个小纸箱,里面的小猫喵喵叫,会在意那只猫的死活么?

    没有你的意识参与的任何活动,都是与你平行的,也就是与你无关的。那几只小猫有可能冻死饿死,也有可能被人收养,但你会用时间机器,回到那个时间点,跟踪那几只猫的后续么?

    一个高维度的创世神,跑到低维度来毁灭“宇宙”,壮大自己所创的宇宙。如果正宇宙与反宇宙的关系是毁灭一个后获得物质扩大,那么他只需要慢慢等待,反正他的时间是无限的。

    它是规则的制定者,用不着下场玩,那么多超级英雄不是他的对手,这固然让他显得很强大,也让能战胜他的超级英雄更显地能力非凡。

    “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我在想小丑,他还是个人。”波莫纳说,将那本漫画塞进了口袋里。

    “什么?”

    “有一篇论文,是13世纪的牛津麻瓜博士写的,关于如何定义人,他认为会笑的都是人。”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看着路过的金毛,它被主人牵着,正对他们“微笑”。

    “没错,他是对的。”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说“会笑的都是人。”

    波莫纳皱紧了眉,但也懒得说什么,因为破釜酒吧就在不远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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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608/ 第一时间欣赏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作者:金吾不禁夜所写的《哈利波特之晨光》为转载作品,哈利波特之晨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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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