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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不可乘风(一)

    “嘿,库伯,等等!”

    波莫纳在走廊上看到了科尔,他正试图拦住本库伯。

    波莫纳想过去阻拦,这时一枚巧妙钥匙从她面前飞过,接着就是一群低年级尖叫着追赶它。

    她被拦住了去路,等人群走过的时候,科尔和本都不见了。

    “你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刚才看到了科尔和本,他们刚才还在那里!”她抱怨着“该设定个规矩,不许在走廊上乱跑。”

    “你担心库伯被欺负?”西弗勒斯问。

    “科尔肯定对去年的事怀恨在心……说不定他还想找巴纳比。”波莫纳说。

    他居然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波莫纳皱紧了眉。

    “你是傲罗吗?”西弗勒斯问。

    她困惑得看着他。

    “他们都已经17岁了,如果他们触犯了法律,会由傲罗来逮捕他们。”他用斗篷裹着自己,更像是蝙蝠了。

    “但这里是学校。”波莫纳说。

    “那我们也只能辅助傲罗。”他一字一顿得说“比起担心他,你更该担心你自己。”

    “什么?”她惊讶得说。

    他示意她看向庭院中围坐在一起的格兰芬多女孩们,艾米丽泰勒就像是被群星围绕着的织女星一样,位于天顶最中心的位置。

    “她们一定在找你的错处。”他轻描淡写一样说。

    “找到错处怎么样?”波莫纳混不在意得说。

    他没有说话,直到波莫纳严肃得看着他。

    “邓布利多答应的条件是丽塔基斯特不能乱写学校里的学生,并没有包括老师,别让她们逮到你的把柄。”他一本正经得说。

    波莫纳本想说人不会那么坏,艾米丽也没有那么糟糕,然而当她和艾米丽不经意对视时,她发现艾米丽的眼中没有丝毫对老师的敬意,并笑着和同伴窃窃私语。

    西弗勒斯用手里的书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开了。

    波莫纳决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诽谤,也离开了那个走廊。

    乔治安娜在监护人埃奇沃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来到了布鲁塞尔博物馆。

    此时雪小了一些,但乌云依旧厚重,似乎这只是短暂的“晴朗”。

    “你想一直站在这儿看雪吗?夫人。”玛丽埃奇沃斯问。

    乔治安娜觉得,就算她真有这个打算,其他人也不敢提出反驳,只能陪着她站在雪地里看雪。

    “当然不。”乔治安娜站在了地上,看着玛丽和伊丽莎白小姐。

    法国妇女是合群社交的创造者,她们充满活力、欢乐、机灵、风趣,是沙龙文化的催生者和推动者。

    英国妇女则多以作家身份闻名,她们虽然美丽、健美、庄重,但却像她眼前这两个一样不乐意早早就结婚,简奥斯丁甚至终生没有结婚。

    法国人更爱看费加罗的婚礼而非哈姆雷特,因为谋杀的情节不适合出现在舞台上。

    当路易十五不宠爱他的王后,让蓬皮杜夫人作为凡尔赛的女主人时,那些因为年轻貌美而一时得到宠爱的情妇们纷纷向蓬皮杜夫人挑衅,这是乔治安娜最不愿意碰到的场面,她宁可去农场喂鸡。

    至少多养几只鸡,拿破仑那种亨利四世式的让“每个法国人锅里有一只鸡”的梦想会近一些,鸡多了按照供求关系价格会便宜下来,人吃饱了就不会和法国大革命之前那样了。

    曾经有一个赫夫帕夫女孩和一个格兰芬多女孩因为男友问题大打出手,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成年,所以这并没有造成很大的绯闻。

    伦勃朗是等到他的第二任妻子成年后才结婚的,不论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和未成年学生有了恋情都会带来……查理韦斯莱和格林的年纪相差不大都还要被议论,幸好当时艾米丽已经毕业,而丽塔基斯特也没有在学校里安插眼目,或者说她遵守约定,没有乱写霍格沃茨的学生。

    哈利波特是个例外,接着丽塔很快就将这个例外扩展到了与哈利有关的其他人物,包括赫敏格兰杰和海格,到了哈利五年级时,他直接变成了骗子,而邓布利多则成了被他欺骗的傻瓜。

    如果邓布利多不知道那个预言,明白伏地魔还会再次归来,他会妥善安排哈利波特,把他送到一个或许不那么富有,却很有爱的家庭,让他平凡而幸福得度过一生,而不是把他送到佩妮家去经受“锻炼”。

    知道自己身世的丑小鸭坚信自己有一天会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而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丑小鸭则没有这种信念,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鸭妈妈将它赶离农场的时候它选择顺从。

    像看到国王的“新衣”大声说出实话的小孩很少,父母比小孩容易认清“现实”,会将小孩的嘴捂起来,其他人听见了也不会大声笑,而是沉默,尽管他们都知道国王没有穿衣服。

    大声嘲笑国王代表藐视权威,即便西班牙国王是那副模样,也只有进行王位继承权战争能更迭,而不是随便选一个身体健康的平民。

    波莫纳崇尚平等,可是艾米丽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学年却是她最痛苦的,尽管她当时已经是老师了。

    艾米丽并不像贝拉特里克斯,用武力让所有人畏惧,但却和贝拉在学校时一样,没有任何人敢反抗她。要和她玩在一起要花很多钱,如果不和她玩在一起就容易被边缘化。

    学生们不断找家长索要更多的生活费,仿佛霍格沃茨真的成了一个贵族学校,如果家长不给就会产生别的问题,而艾米丽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错,她一直觉得是波莫纳让她失去了去预言家日报实习的机会,那是她为自己设计好的人生规划,现在都被一个喝醉的女人毁了。

    比尔是当时格兰芬多的男级长,一样对艾米丽毫无办法,米勒娃再用扣分来警告艾米丽也没用了,她马上就要毕业了。

    将这种人输出社会,不是她们愿意的,可是有的问题不是学校教育可以解决的。

    在来时的船上,她看过一个纪晓岚写的故事,一群学生给道貌岸然的老师找了个“狐仙”,让他身败名裂,家长们还在叫好,觉得他们揭穿了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年纪轻轻就学会嫖娼,还知道雇佣娼妓扮演“狐仙”,事先写好了剧本来个“人赃俱获”,这不是学校教的吧。

    玛萨林枢机写信给路易十四,“是否成为有史以来最耀眼的君主,由陛下自己定夺”,丘吉尔是他是个穿高跟鞋的花花公子,是欧洲的诅咒和危害,用50年的浮夸排场困扰着全人类。

    以前常听人说“欧洲宪兵”多么厉害,能对付这种谁都没办法的“刺头”。

    她曾经以为女人的温柔和润物无声可以改变他,简直是春秋大梦,是时候该醒了。

第十三章 不可乘风(二)

    在戏剧中有这样的表演形式,舞台上只有一个人,他所念的台词是他内心的观点或想法,这种被名为“独白”的表现形式经常出现在莎士比亚的作品中。

    这样的独白即无作者,也没有假设的听众,仿佛身处单人牢房里面。

    表面上看这种“单人间”要比和其他人分享狭小的牢笼要舒服得多,但这其实是一种对个人得遗弃,除非犯人改掉一些“旧习惯”,这是监狱里常用的管教方式。

    教养院就是为这种制度准备的,针对的是犯罪或有不良行为的少年。

    成为女性“领袖”的成因是复杂的,家世好、自己长得漂亮是基础,艾米丽的生活习惯是“全世界”都和她一个步调,比尔这样家境清寒的男生对她表白,她会嘲笑他家的经济状况,所以她那个圈子里的“朋友”都必须和她一样。

    偶尔波莫纳可以看到某些个非核心成员脸上苦恼畏惧的表情,但绝大多数人都是绕着艾米丽转的,或者如她们以为的那样“一起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被艾米丽指挥几下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动得默默接受,是受到严重威胁的人想要生存下去的一种方法。倘若不按照艾米丽说的做,艾米丽就会将不听话的人秘密抖出来当成一个“笑料”,艾米丽很喜欢掌握别人的秘密,埃斯梅拉达的日记本只是其中之一。

    男孩子那边稍微好一点,西弗勒斯有一种如同天赋般,让学生们保持沉默的气质,即使是格兰芬多里也少有男生敢抵抗他,上一个那么干的巴纳比李的下场很多人都记得。

    而阿不思则更看重学生的独立性和责任感,他让学生们自己选择曲调唱歌,也不管和声听起来怎么样,会不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存在。

    并不是所有的“恶霸”都会遭到惩罚,在西弗勒斯的眼里,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就顺利毕业了。从孩子们升上六年级之后就在不断经历转变,首先是不用遵守9点前必须回休息室的校规,升上七年级所有校规,乃至法规都可以不遵守,只不过下场可能是和贝拉特里克斯作伴。自己犯了错,为什么要别人承担责任呢?哪怕是父亲,也不会代替儿子坐牢的。

    成年了就没有未成年的保护壳,也不该有邓布利多的袒护。当西利斯布莱克坐牢的时候,邓布利多就没有袒护他。

    如果西弗勒斯六年级时被狼人咬死,或者变成了狼人,那么詹姆和西里斯都难逃干系,詹姆波特救下他,其实是为了自己。

    在西方世界,藐视法庭是很重的罪,圣经中的路西法因为骄傲而觉得自己可以代替神,最后成为地狱的魔王。出席法庭不论是作证还是旁听都必须穿正装,哪怕是浑身都是刺青的帮派成员。

    法官当有公正的判决,女孩经常会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只是暂时被困在孩童的身体里,早熟的心智会让她们早早偷用妈妈的口红梳妆打扮,这种小错不需要到法庭接受审判。

    可是姑息这种小错,逐渐变成大错,像项链事件里的让娜那样盗用王后的名义得到钻石项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让娜在事后还不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甚至还出了书。法国人一向对女孩过于纵容,毕竟法国受到了文艺复兴的熏陶,甚至达芬奇都在法国病逝。好像犯了个小错,求一求情就可以获得宽恕。

    法国大革命自法国人民攻陷巴士底狱开始,虽然里面的情况并非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监狱里关押着贵族塞一张小纸条就可以关押的“犯人”,也和当时的社会风气不无关系。谁要有什么办不成的事,贿赂国王的情妇,让她们在国王的枕头边吹风就行了,多大的案子都可以“摆平”。

    要不然国王花那么多钱,摆那么多派场,搞君权神授干什么呢?路易十四甚至说“朕就是国家”,国家实体在当时并不是黑格尔说的那样是精神性的,而是国王的王冠、权杖和加冕的礼袍。古代中国将私藏龙袍当成很大的罪,甚至庶民连黄色的衣服都不能随便穿,它们被认为可以保护皇帝和国家。

    当人民推翻君权的时候,连神权也一起给推翻了,断头台砍下了那么多脑袋,包括国王路易十六、玛莉安托瓦内特以及杜巴里夫人的,历代国王的坟墓也没能幸免,圣女热纳维耶芙的骸骨也被焚烧后,骨灰丢入了塞纳河中,取而代之的是先贤祠。

    波莫纳曾经花了很多力气劝人们,但她知道没人会听。

    第一,女性在议会里没有代表,乔治安娜知道这些是因为她身边有不少共和派的议员,她们根本不知道议员们在商量什么国家大事。

    第二,无法组织有效抵抗,有人会觉得这个制度对自己是有利的,她本来是不合法的情妇,孩子也没有继承权,现在她可以合法得住进那个恢弘的“家”里,儿子也会有合法继承权。

    在这种情况下几乎除了男子良心发现,自己推翻这个决定,女性没有任何胜算。

    荆轲刺秦王的时候,并没有将秦王当成不可触怒的对象,那身代表王权的黑色礼袍也起不了保护秦王的作用,当图穷匕见时,他抓起鱼肠剑就追杀秦王。

    他没指望自己活着出去,秦王的佩剑抽不出来,只能伏剑绕柱跑,其他人都看呆了,直到一个医官举起药箱砸了荆轲一下,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如果波莫纳和格拉西尼一样跑了,当然波拿巴会反应过来,一夫多妻制是不可行的,动用他的否决权,否决议会大多数人通过的事。

    但问题是她没跑,这事看起来很有可能会成了。

    倘若有人知道了,是不是会希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少年王曾问过,不穿国王的衣服,他们就不知道我是国王吗?

    当国王不穿衣服的时候,臣民们还认识国王吗?

    最后少年王加冕时还是穿上了那件浸透了血泪的加冕礼袍,尽管他尝试过用荆棘做的王冠给自己加冕。

    虽然很遗憾,这就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妥协退让带来的后果。

    贝希摩斯尽管是代表雄性,利维坦代表雌性,可是这一次恐怕要倒转过来了。

    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丈夫的女人,和不愿意别的国家干涉自己领土的男人一样。

    当波莫纳在窗户外面看到绿人和他嘴里长出来的树时,就觉得绿人看着很像浩克,一个愤怒的、力大无穷的巨人,而蛇形兽则很像代表嫉妒的利维坦。

    男人杀死妻子的情夫是合法的,就跟正当防卫一样正当,帮约瑟芬偷听议会情报的夏尔并没有死,虽然有很多忠于波拿巴的人愿意为他代劳。

    当乔治安娜到达博物馆的时候,刚好看到前布鲁塞尔市长鲁佩,他正和建筑师亨利-阿里克斯·莫特在一起,乔治安娜记得他,因为他说了一个关于《戴珍珠耳环少女》的故事。

    同时他也不认为军事堡垒要继续用天然石材,而是用钢筋和混凝土,他们正在商量新监狱的事。

    因为技术和工期,他们觉得该先建造女子监狱,位置就选在女修道院的旁边,原来的监狱还是继续关押男犯人。

    他们的目的是希望那些在森林里生活太久的人能重回社会,但不能操之过急,因为边沁的全景场式监狱只是个理念,还没有被人实践过。

    除了那些跑到森林里的人,不合法的娼妓也可以被收容,毕竟她们很多人是生活所迫,大多数女人都是遵纪守法的。

    绝大多数夫妇都是男方年纪大一些,约瑟芬比拿破仑大的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即使对方年纪足以当自己父亲了,也会觉得他温柔、沉稳,有同龄年轻男孩不一样的魅力,乔治安娜的监护人理查德埃奇沃斯的新妻子就和他女儿玛丽差不多一个年纪。

    理查德女儿不理解他,也不愿意叫新婚妻子妈妈,周围人有人嘲笑他,也有人羡慕他。

    渴望父爱的小女孩是不会管那么多的,她什么罪都敢犯,作为未成年人,她会被送去教养所,由于她是未成年人,她的名字也不会被公开,但作为成年的一方情况就不一样了,所有的罚都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这些小孩是碰不得的,连鞭子都不能抽,他们犯错了最多只能关禁闭,而这会造成两人独处的机会。

    除了牢狱之灾,还有社会性死亡,任何人,包括囚犯都可以唾弃他。

    拒绝她了,她会不理解,是因为她的爱不够真吗?

    苏格拉底告诉年轻人,她拒绝他的爱,是给了他寻找幸福的新机会,这句话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前提是她真的能听进去。

    波莫纳自己也叛逆过,她当然晓得那种完全听不进去“旁言”的心情。

    西弗勒斯是一个家庭破坏者,即使他没有告诉伏地魔那则预言,他如果在莉莉“婚后”还跟她继续不清不楚,那他还是会破坏别人的家庭。

    又偏巧他的不伦之恋遭到了全体巫师社会的谅解,丽塔基斯特还写了《是罪人还是圣徒》的书,什么圣徒?情圣?谁还记得正牌丈夫詹姆波特?

    波莫纳想要结束这一切,如果有别的女人可以做到无视周围人宣读真理一样对她说,西弗勒斯·斯内普真爱的是莉莉,还能跟他组建家庭,她会祝福他们。

    那个混蛋干过用自己的死来威胁她的事,他明知道和鬼魂下塞特棋有危险,他还是那么做,逼迫她不要再干预麻瓜的事。

    现在他不用那么做了,她也不会去干涉,反正有很多人不希望她出现。

    她想去西伯利亚,那个别人听到了,会发出幸灾乐祸窃笑的地方。那不仅是流放之地,还是个人烟稀少,会把人变成野兽的蛮荒之地,谁会舍弃舒适的都市生活去那样的地方?

    当她的容颜被西伯利亚的寒风吹得枯槁,如老树的皮一样,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这是阿不思一直期望的,有很多有天赋的女巫,因为爱情而选择放弃了自己的天赋。

    他的祖先帕西瓦尔也对伊西多拉说过一样的话: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

    那里的风是那么强劲,应该会在她的泪滴落下来之前就被风吹走,不知道会不会凝结成雪花。

第十四章 不可乘风(三)

    一只“蜻蜓”又从波莫纳的头顶飞过,但她并没有去追逐它,她追逐过两只“蜻蜓”,已经足够了,剩下的都是属于孩子们的。

    由于没有人公布蜻蜓的数量有多少,孩子们都是看到了蜻蜓就去追,有的人追到了两三只,有的一只都没有追到,虽然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却还是很不公平。

    她没有选择有荧光闪烁功能的魔戒,却选择了森·巴塔尔的项链,里面装着一段可以说是痛苦的记忆。

    伊西多拉将别人痛苦的记忆给移走了,同时还有欢乐的,这样就不用感觉到痛苦。

    痛苦意味着警讯,比如被针扎一下,又或者是被火舌烫一下,那短促的痛苦提醒人们,这东西是不能碰的,人记得了教训,下次就不会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可是一旦失去了痛觉,被烈火围绕就不是烫一个水泡那么简单了。

    钻心咒被归为不可饶恕咒,带来的不只是折磨,还有不可修复的伤害。

    从前霍格沃茨被斯莱特林控制的时候,艾米丽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对抗斯莱特林的“小食死徒”。但是像穆尔塞伯他们对玛丽那样,男生对女生动手的情况很少,不只是学院手册上规定了要尊重女性。出了那件事后格兰芬多女孩就开始团结,不会落单。那个和赫夫帕夫女生争抢男友的格兰芬多女生不是格兰芬多女生帮派的,或者说,正是因为她忙着恋爱,所以才没有加入。

    倘若她加入了,她受了“委屈”,其他好姐妹会帮忙出气,比如把落单的赫夫帕夫女孩单独关在厕所的单间,这对赫夫帕夫来说已经不是稀奇了。

    “教授!”查理大叫着,抱着他的魁地奇装备跑过来了。

    “下午好,查理。”波莫纳微笑着说。

    “我找到鹰头马身有翼兽了。”查理高兴得说。

    “那你的魁地奇训练怎么办?”波莫纳问。

    “我想和凯特尔伯恩教授商量一下训练的时间,他让我来问你。”

    “问我做什么?”

    “你允许了他才会变动。”

    波莫纳觉得这是凯特尔伯恩的借口,毕竟他不想当着最喜欢的门徒的面说不行。

    “你想做魁地奇运动员还是驯龙者?”波莫纳问。

    “当然是驯龙者。”查理说。

    “当你不能参加训练的时候,让替补上,我想这是他存在的意义。”波莫纳说。

    “好吧,我会和其他人说的。”查理有些垂头丧气得说。

    “快去训练吧,我想你快迟到了。”波莫纳说“我刚才看到其他人过去。”

    “谢谢你的提醒!”查理说,然后转身跑了。

    波莫纳看着查理的背影叹了口气。

    即便是神秘人也知道做获取别人爱戴的事,他很支持魁地奇发展,卢多巴格曼也因此遭到了审讯。

    不过英国并没有进入魁地奇世界杯。

    评论家说他们欠缺一种由内而外的精神,尽管他们技艺高超。

    查理出现在赛场上的时候,就像一团燃烧的火,整个球队甚至是敌对方都热血沸腾,而那个老气横秋的帕西从来不去看他的比赛。

    他挺羡慕比尔的级长徽章,甚至还提出过要试戴一次,接着就被比尔用书本敲了敲头。

    他的野心一点不输给斯莱特林,也难怪两个哥哥担心他会加入斯莱特林学院。

    “教授。”

    就在波莫纳发愣的时候,伊莎贝拉西德尼出现了。

    “你有什么事吗?”波莫纳问。

    西德尼微微一笑……

    “是什么风把您吹来的?”鲁佩一边陪着乔治安娜在博物馆里漫步一边说。

    这里是布鲁塞尔最近流行起来的公共场所,毕竟外面下着大雪,不适合在户外散步,而博物馆里又足够大,因此成了人们休闲散步的地方。

    “只是一时兴起。”乔治安娜说,她看着那些被当成展品的埃及文物。

    当初她就是步入了丹德拉星座板的房间,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些文物原本该放在沙漠中,不知道会不会有冥想盆被埋在沙子里。

    “如果在以前,这些只能国王和他的亲近才能看到。”鲁佩说“就像那些花园,只对王公贵族开放。”

    乔治安娜看着他。

    “我听说您喜欢伦勃朗,对不起,上次送了您那样的油画。”鲁佩说。

    “哦,不用介意,我觉得那样的风俗画挺有趣。”乔治安娜笑着说。

    “我觉得以前的修道院长们对法国文化的理解过于肤浅,有一个修士说过,一个贵族子弟如果被剥夺与生俱来的贵族特权,就该培养自己的智力,从保持愚蠢的众生中脱颖而出,巩固真实的优越之处。”鲁佩说。

    “这和启蒙有什么关系?”乔治安娜问。

    “这些牧师可能本身对上帝没有多么真诚的信仰,只是喜欢有大把闲暇时光的安逸生活,然后做一些所谓的‘改进’。”鲁佩说。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将鲁文神学院的十字架砸下来的牧师,他真的不是看到机运到来的投机者?

    “暴力是穷人表达绝望的唯一手段,而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并不是自愿想要保持愚昧。”

    “你有个宏伟的梦想,市长先生。”乔治安娜说。

    “不如您,您是怎么想到那样的监狱的?”鲁佩问。

    乔治安娜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

    当格林德沃站在巴黎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演讲时,他可不能不穿衣服,又或者只穿前面的,后面露着腚。

    人的眼睛长在前面,这规定了他的视野在前方,后面的他自己看不着,而站在他后面的人是看得见他后面是不是光着的。

    如果说旧制度下的监狱是“黑暗地牢”,那么全景敞式监狱则是“透明”的。

    通常来说格林德沃所处的中心的位置很多人感兴趣,但要是无时无刻被人周围的人监视着就会很不舒服,于是拥有隐私在这个地方成了特权。

    除了警卫,所有人都在被监视,这个监视不只是来自于警卫,还有对面的“狱友”,这个制度可以避免犯人被狱卒虐待,也带有惩罚的目的,你不能做一些私人性质的事情。

    伊西多拉随便移走了菲兹杰拉德的痛苦,这么做是不对的。

    失去隐私代表着一种惩戒,在那么多的监视下,人的幽暗面暴露无疑。

    这可比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有威慑力多了。

    有没有神谁都不知道,对面的那双眼睛却是存在的,在别人的监视下所有人都会调整和规范自己的言行。就像约会的情侣,通常会去人少的地方卿卿我我搂搂抱抱,撞到了人马上就会松开,保持社交距离。

    “曾经有一个王国,国王将所有不守法的人都关进了监狱里,他以为这些人失去了自由是一种惩罚。”乔治安娜说“但那些被抓进牢的人很快发现,监狱里不仅遮风挡雨,还有不用劳作就能吃的食物,于是监狱越修越多、犯人越来越多,几乎到了国家不堪重负的地步,除了这些犯人的吃喝之外,还需要牢头、狱吏,边沁的监狱只需要几个人就足够了。”

    “但那不是监狱。”鲁佩说。

    “如果监狱外面和森林里的动物一样讲适者生存的法则,监狱里的犯人却被当成人来对待,有人关心她们的住处是否通风采光,不用担心被人殴打,还有免费的医疗,你很快就会发现你的监狱就像‘天堂’一样了。”乔治安娜说平静得说“你看过英国的纱厂工人住的地方吗?”

    鲁佩沉默了。

    “我的丈夫以前住过类似的地方,但因为他住在乡下,情况要好很多。”乔治安娜说“他就像那个修士说的,培养自己的智力,从保持愚蠢的众生中脱颖而出。”

    “您觉得他是对的?”鲁佩问。

    “不,所以我离开他了。”她微笑着说“因为我知道他从始至终都爱着另一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鲁佩看着她问。

    “一个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的母亲。”她面无表情得说。

    “我觉得,我们为玛丽亚讴歌太多了。”鲁佩说“我们赞美了母性,让女人克制自己的需求,引发自我献身和牺牲精神,将家庭的幸福当作自己的幸福,但她们的付出很容易被人忽视。”

    乔治安娜看着他。

    “将母爱推向神坛,实际上是对女性的榨取。”鲁佩说。

    “难怪您能成为市长。”乔治安娜微笑着“您可说到我心坎上了。”

    “我不会榨取她们。”鲁佩承诺一样看着乔治安娜“我知道有人想用囚犯当织工。”

    她不笑了。

    “这是个中转站,她们以后都会……”

    “你不用跟我保证她们会过上怎么样的生活,你也不要对她们肩负太多责任。”乔治安娜打断了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你能控制的事上。”

    鲁佩叹了口气。

    “那听起来像求婚。”乔治安娜在他说话前说“想想怎么让女囚犯们不怀孕吧。”

    “这怎么可能呢?”鲁佩惊讶得说“那样的监狱……”

    乔治安娜笑而不语。

第十五章 不可乘风(四)

    关于斯莱特林要在地牢里举行舞会的事,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然而大家都有一个顾虑。

    乔伊现在已经是赫夫帕夫院队的追球手,她在赛场上神采飞扬,像太阳一样耀眼。

    菲比,也就是那个曾经被关在肖像画里的女孩,她把头发剪短了,看着总是闷闷不乐,以至于让人无法相信她们俩居然是双胞胎。

    因为有这层顾忌,所以伊莎贝拉西德尼才会找上波莫纳,让她搜查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只要确定一切“安全”,其他人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长这么大,波莫纳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包括做梦也没有,她怎么敢搜查斯莱特林休息室呢?

    她觉得伊莎贝拉提出的要求很荒唐,更荒唐的是斯内普居然提出交换搜查,因为他很想看看赫夫帕夫休息室里,除了麻瓜漫画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刊物”。

    这是托比亚斯内普的好习惯之一,他从来不将那些“五颜六色”的杂志带回家,尽管西弗勒斯很容易就在自家的垃圾桶里找到它们,而西里斯也能很轻易就弄到麻瓜比基尼少女的海报。

    帕拉塞尔苏斯说过,任何东西都是有毒的,药物和毒物的区别在于剂量。

    那些能带来欢乐的东西,太沉迷其中也不好。

    就像厄里斯魔镜,它展现了人们内心深处最迫切、强烈的渴望,如果在现实中无法得到,至少在镜子里还可以“拥有”,人们在它的面前虚度光阴,分不清哪个是镜像,哪个是现实。

    乔治安娜曾经让德农退回过一副作品,尽管那是拿破仑从意大利抢来的。

    那是一个名叫塔西的17世纪画家画的,他曾对一位名叫阿尔泰米西娅的女画家施暴,当时她只有18岁,可她并没有保持沉默,而是发起了诉讼。

    经过了漫长的、重复的审讯,塔西被判有罪,但身为罪犯他没有遭受任何折磨,反而是被害者阿尔泰米西娅遭到了酷刑,他们用绳子绞对画家来说无比重要的手指。

    鲁佩送给乔治安娜的新画是伦勃朗画的,依旧是用他的妻子做模特,画中的贵妇人穿着巴洛克风格的华服,头上和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一个侍女跪在她的面前,手里举着一个杯子一样的物品。

    据说这副画也叫阿尔特米西娅,却画的是公元前400年左右的卡利亚女王阿尔泰米西娅二世,杯子里放着的是她的丈夫同时也是她兄弟的骨灰。

    这幅画还是让乔治安娜感觉不愉快,它被挂在这里,是因为埃及人也有兄妹结婚的传统。

    “您喜欢吗?”鲁佩问,好像他对艺术品是外行。

    “这幅呢?”乔治安娜问。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那是一副很常见的伦勃朗的自画像,他打扮得像个波斯人,耳朵上有一枚珍珠耳环,伦勃朗本人像做鬼脸一样露出无奈的笑容。

    “您喜欢这一副?”鲁佩问。

    不喜欢,至少比之前那一副好。

    “当然。”乔治安娜假笑着说。

    “那就这一副吧。”鲁佩说。

    “需要告诉馆长吗?”埃奇沃斯问。

    “这是布鲁塞尔的财产,我想我能支配。”鲁佩笑着说。

    “又是一个模仿者。”玛丽埃奇沃斯在乔治安娜身后说。

    “什么模仿者?”乔治安娜问。

    “我听说你在卢浮宫看上了拉斐尔的画,然后第一执政就让人将它从墙上取下来了。”伊丽莎白说。

    她回忆了一下,想起来那件事。

    当时她还没有习惯过来,卢浮宫墙上挂着的都是“国有资产”,拿破仑说让人取下来,就真的取下来,并且挂在她住的地方墙上。

    “很多人效仿,好像他们觉得这样很有男子气概。”玛丽说。

    “有威尔士亲王吗?”乔治安娜说。

    玛丽摇头,这时那副《戴珍珠耳环的伦勃朗》已经从墙上取下来,被侍从们放进了准备好的木盒里。

    同样是戴着珍珠耳环,伦勃朗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怎么能和少女比呢。

    乔治安娜转移视线,怎么说这幅画都是别人送的,收就收了吧。

    “我有一个问题,夫人,您能为我解答吗?”建筑师莫特问。

    “什么事?”乔治安娜问。

    “刚才您说的那个女人,她为了儿子牺牲了自己,是吗?”莫特问。

    乔治安娜点头。

    “那个儿子是您丈夫的?”莫特问。

    “当然不是。”

    “所以那是她和别的人生的?”莫特问。

    “她和别人结婚了。”乔治安娜说。

    “所以,您的丈夫在为别人的妻子‘守寡’?”莫特忽然说。

    “什么?”乔治安娜震惊得问。

    “在我看来,他的行为和守寡没有区别。”莫特说“他坚贞守节了多少年?”

    “我不希望你那么说他。”乔治安娜不高兴得说。

    “但您可以想一下。”莫特调笑般对她说,然后走到了一边。

    乔治安娜不想照着莫特说得做,脑子里却还是忍不住去想,觉得西弗勒斯真的很像小美人鱼的故事。

    小美人鱼救了王子,并且爱上了他,王子却找了个人类公主结婚,那个人类公主还说是自己救的他。

    也不能说不对,毕竟小美人只是把王子送到了岸边,公主散步的时候发现了王子。他们喜结连理了,小美人鱼跳入海中变成泡沫,西弗勒斯则继续守着“王子”。

    又或者这样,换成东方宫廷,皇帝抛弃了阿娇,有了新的宠妃,阿娇对皇帝还是死心塌地,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当然莉莉也不可能后宫三千“佳丽”,可是莱姆斯也暗恋过她。

    这是后来唐克斯和莱姆斯结婚后才知道的,莱姆斯觉得要向她诚实,主动坦白了一切。

    看到朋友幸福,莱姆斯很羡慕,也对莉莉充满幻想。唐克斯向波莫纳求证莉莉是不是那样的人,事实证明那确实是莱姆斯的幻想,莉莉是不容别人错处的。不论是西弗勒斯的黑魔法,还是詹姆的傲慢自大,她都希望他们能改,于是唐克斯很快就原谅莱姆斯了。

    路过梅赫伦的时候,她参观过当地女修道院的“秘密花园”,那是用昂贵的宝石、黄金制作的壁龛,用来纪念女人们的贞洁。

    但她觉得,那看起来像是个华丽的墓碑。

    为什么不论唐克斯还是赫敏,都能原谅她们丈夫的“过去”呢?

    还有阿特米西娅的丈夫,他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还是和她结婚了。

    “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理查德说。

    乔治安娜点了点头,离开了那个展厅。

第十六章 不可乘风(五)

    在距离雅典93英里的帕纳索斯山里,有一座古代遗迹,它自1892年就已经开始考古发掘了。

    德尔斐神庙曾经被认为是地球的中心,同时也是阿波罗昭晓其神谕的地方,公元前六世纪就是古希腊的宗教中心。

    维特鲁威活着的时候,那里似乎还不是废墟,所以他能和游客一样到神庙去参观,接着发现神庙上雕刻的关于苏格拉底的铭言,并将它记录在《建筑十书》上:人们的胸怀中应该有窗开启着,以便不隐藏见识,敞开观察。

    如今神庙已经成为废墟,铭刻在建筑上的箴言也只剩下三句:认识你自己,凡事勿过度,生存还是毁灭就在一瞬间。

    维特鲁威所记录下来的话是否存在已经无迹可寻。

    菲比虽然变了很多,却依旧有不少朋友,虽然不像乔伊那样耀眼,还是可以看到她脸上偶尔会出现笑容。

    上次她和斯莱特林的男生一起去霍格莫德并不算是稀奇,很多斯莱特林男女生都在邀约别的学院的人参加他们的“危险舞会”。

    即便卢修斯马尔福坏得一无可取之处,外表还是很好看的。陷阱往往会摆上猎物喜欢的东西,肉食动物喜欢肉,麻雀喜欢麦子,老鼠喜欢奶酪,如果动物们经不住诱惑偷吃了,陷阱就会“啪”的一声阖上,又或者掉进坑里。

    所谓的冒险精神,是明知道有危险,还是想去试试,说不定自己不会和掉进陷阱里去,又或者想电影里演的那样,法老坟墓的机关启动了,流沙涌了进来,而冒险者们通过自己的观察,发现了逃出生天的办法。再精妙的设计,经过了时间的洗礼,零件或生锈或腐烂,已经不能用了。

    危险对某些人来说并不代表止步。

    维特鲁威在公元前就已经发现声音是以圆圈的形状波动的了,恰如石头丢入静水中产生的无数的动圆,除非由于地方狭窄而受到阻碍,或由于其他原因导致波纹不许穿到周边,它们是会从中心一致扩展到很远的。

    因此古代建筑师们追寻自然的踪迹,研究声音的上升,而完成了原形剧场的阶梯席位,他们还应用了数学家所用的定律和音乐上的法则,研究出让舞台上的任何微笑声音都能被清晰而爽亮得传达到观众的耳里。

    吞咽唾沫会听到声音,这主要是说的自己吞咽自己的唾沫,别人吞唾沫是听不到的。

    可要是靠得近了,手还扼住了别人的咽喉,这声音和肌肉动作就都能感觉到了。

    维特鲁威认为声音是气的呼吸的流动,其实这不准确,因为人有声带,它如青铜薄板和音叉敲击发出的声音一样,都是震动发出的。

    为什么人类的声音在童年时相差不大,到了青春期之后就发生了变化?

    在生物课上,老师会告诉学生们,变声期男生声带长度增长了一倍以上,因为声带被拉扯,常常发出破裂一样的声音。

    声乐老师认为,喉结在颈部的位置靠下是利于歌唱训练的,男中音和低音虽然不如童声甜美,却可以用来展现不同的表演形式。

    她沉醉在这声波的海洋里,就像即将溺死的人,抬起下巴够着海上的“浮木”,或者说是他的肩膀,手攀着他厚实的背,在一波又一波的声浪中,不由自主得发出了和声。

    有人觉得回声是找茬的,不断重复别人最后的一句话。维特鲁威认为剽窃别人著作占为己有的人应当指责,这些作品中丝毫不见独创的见解,而是以嫉妒的态度中伤他人炫耀自己,不仅应当受到苛责,而且还应当以邪恶的态度营生的罪名受到惩罚。

    Echo本来是一个美丽的水泽仙女,她深受狩猎女神狄安娜的喜爱,每当狄安娜外出打猎时总由她陪伴。

    有一天echo在水边看到了一个英俊的少年,她想用机敏的话语赢得他的欢心,可是他却一直盯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发呆。

    原来真的有人会爱上自己。

    少女的满腔热烈爱情和期待都被他辜负了,她回到了山林、岩洞和峭壁之间,形体化做岩石,但声音仍然存在,如果有人呼唤她,她依旧还会回应。

    而爱上了自己倒影的少年则沉入水中,爱神怜悯他,将他变成了一株水仙。

    你不知道,我的心中是多么嫉妒得发狂,又是多么得憎恨着莉莉,又要用多大的力量去控制它,不去恶意中伤她,看到她好的一面。

    这种汹涌澎湃的情感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他用手指抹掉了那些缓缓流淌的眼泪,额头碰住着她的,继续倾诉他脑中的幻想。

    两个活人的呼吸缠在一起,她很快就失去了力气,靠在他的身上。

    胎儿通过脐带与母亲连结,德尔斐神庙也被称为“地球的肚脐”。

    窗外下起了雨,雨点落在了彩色的玻璃上。

    这本来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古代的腓尼基人能制造出透明的玻璃,可是这项技术失传了,人们只能制造出各种颜色的彩色玻璃,接着有人对它进行了艺术创作,有的是蛇形兽窗户这样的画作,也有巴黎圣母院那样的几何形状的玫瑰花窗。

    中世纪的教会认为欲望是一种罪,已经和经院早期认为的观念不一样了。

    Lust不只是指的情欲,格林德沃在巴黎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演讲的时候还说起过“powerlust”。负罪感能让人感觉到痛苦,倘若饮食不能带来快乐,而是时刻想着长胖带来的后果,进食就变成一种繁重乏味,让人不快的任务了。

    那些海报上身材完美的模特让人羡慕,同时那些通过拍摄看起来很美味的食物也很诱人。决定一个人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他的选择,你不能指望吃汉堡炸鸡和可乐能保持身材匀称。

    食物能让人感觉到幸福,可是她也会羡慕那些被爱情滋润的女孩儿们。

    如果能和莫莉一样就好了,即便不用和亚瑟一样叫她“小颤颤”。

    她从来没有想过从莫莉那里抢走亚瑟,获得一个忠诚的丈夫,那是个完整的家庭。

    一个明明没有成家,也没有女朋友,完完全全单身的男人为什么不能找个活人继续活下去,反而为了一个拒绝了他的死人孤独一生呢?

    波莫纳抚摸着莉莉抛弃了的宠物脸颊,他脸上有了点红晕,看着不那么像吸血鬼了。

    我无罪,为何要感到愧疚?

    “你觉不觉得,詹姆很平庸?”她轻柔得问。

    他卷曲嘴角,露出轻蔑得笑,仿佛答案不言而喻。

    “我不会让你像他那么平庸的。”她柔情蜜意得说“你的心里该有一个英雄。”

    “什么样的英雄?”他平静得问。

    “你已经无比美好了,只要你愿意保持这份美好,就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你。如果我们承认人的堕落是出于另一人的劝说,那么我们必须从考察这劝说者本人是因何堕落的。”

    “我听你说起过……”

    她将手指放在了他的唇上。

    “与你的学生分享名望,而不是独占它,斯拉格霍恩身上也有你值得学的地方。”波莫纳说。

    “我想,他只是想和名望沾边。”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碰着她的手指。

    “但不感到嫉妒,就算他的学生比他更有成就。”

    他没有再试图说话。

    “好运很少归于学者,但是支配精神和内心是必不可少的,不要怕命运的折磨,还要给予它藐视。”

    她松开了手指,他一动不动。

    接着她就走到了旁边,很轻松就从他的斗篷里钻了出来,可是周围却有些冷了。

    “有喝的吗?”他随口问。

    波莫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皱缩无花果汁,他接过来就喝了。

    “听说罗哈特要来参加天体舞会。”他喝了一口果汁后说。

    “这不是什么新闻。”波莫纳冷冰冰得说“与其追求带来恶评得富裕生活,不如追求好评带来的清贫生活。”

    “但所有人都赞美他的书写得好。”西弗勒斯说。

    “那又不是他写的。”波莫纳鄙夷得说。

    “你怎么知道?”

    波莫纳犹豫了一下,那本罗哈特写的XZ雪人的故事和他们的经历很相似,秘密不会从她这里泄露出去,除了他还有谁?

    “你有没有和别人聊起过我?”波莫纳问。

    “没有。”

    “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朋友之间的谈资。”她严肃得说“包括马尔福。”

    他盯着她。

    “这是隐私,是属于我们两人的,你问我为什么知道菲茨杰拉德,这就是原因。”

    她搓着手臂说,没有了另一个人的体温真的太冷了。

    “我能问为什么?”他虚心求教一样问。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每个女人都该有个秘密,让他捉摸不透,永远猜下去,脑子里、心里只有她。

    但是她还是凑到了他的耳边告诉了他,像他这样好奇心旺盛的人,不让他满足会是一种折磨。

    她对于家庭的理解是爱、融合和抚慰,她会用“魔力”抚平那些在外流浪时留下的伤口,前提是他不能老想着抛弃他的前主人,甚至像某些宠物狗一样,跋涉千里去找她,最后换来一句忠心的评价。

    活着是美好的,何必追求死后的救赎,你认为呢?

第十七章 不可乘风(六)

    在一个可以看到小于廉喷泉的房间里,一群小孩子正在诗朗诵比赛。

    可以看出他们表演得很认真,不过除了孩子们的家长外没人真的在意他们的表演,毕竟不论小孩子如何装深沉,他都不可能真的明白麦克白。

    “您觉得怎么样?”理查德·埃奇沃斯问道。

    “很好。”乔治安娜沉重得说,恰巧这时一个孩子的表演到了尾声,她和其他人一起鼓掌,心神却又到了别的地方。

    菲比加入了青蛙合唱团,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其实有很棒的回声效果,以前没人注意到,这学期开学后很多人听到休息室里回荡着人鱼的歌声,有了这音乐,还需要留声机么?

    “怎么是黑色的?”波莫纳看着地牢翻新过的墙说。

    “设计师这么告诉我的。”伊莎贝拉西德尼说。

    “你该把他给炒了。”波莫纳说,凑近了墙面,她闻到了一股葡萄酒的气味。

    “这是他按照建筑十书上制作的涂料。”伊莎贝拉说“是我爸爸从法国订购的。”

    “用了葡萄酒的酒糟?”波莫纳问。

    伊莎贝拉点头“而且还是波尔多酒厂的。”

    见鬼的有钱人。

    波莫纳腹诽着,不再对这黑黢黢的墙面发表意见。

    其实葡萄酒糟还可以压榨一次制作白兰地,尽管口感比直接酿的白兰地味道要差一点,但那恐怕只有禁酒令期间“口渴”的人才会喝。

    葡萄酒糟里依旧有很多可以提取的色素,也就是说这些看起来漆黑的墙壁实际上是很深的紫色。

    维特鲁威说如果用品质很好的葡萄酒糟制作,还可以模仿印度蓝,只是这工艺挺复杂,它被广泛应用在蒸气浴室里,地牢的墙壁很潮湿,正好有点类似蒸气浴室,除了隔水之外还能产生芬芳的葡萄酒香,是罗马贵族用来享乐的。

    “你知道这种涂料?”伊莎贝拉问。

    “我们装点一些壁画什么的,怎么样?”波莫纳问。

    “我觉得用不着,反正没有人来。”伊莎贝拉冷淡得说。

    “你得给他们一点时间适应。”波莫纳说。

    “你想装饰什么?”伊莎贝拉问。

    “我在想是该选太阳系,还是选星座图。”波莫纳沉思着“刚好和当天的星空一致。”

    “哇哦,这可真让人耳目一新。”伊莎贝拉略显震惊得说。

    “我有个问题,你们休息室的窗户边放一台望远镜是干什么用的?”波莫纳问“你们又看不到星空。”

    伊莎贝拉被问得哑口无言。

    “所以,那只是个摆设?”波莫纳问。

    “可能吧。”伊莎贝拉敷衍得说。

    波莫纳不再问她了。

    可能是以为身处德尔斐依旧是“地球中心”的时代,维特鲁威认为因为北方气候寒冷,大脑就像冻僵的蛇那样,要温暖的气候才会发挥活力,所以“南方人”更聪明。

    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现在想来很多纯血家庭的孩子都以星座命名,比起装饰,这个地方最急需的是采光。

    她告诉伊莎贝拉先布置一些火盆,即能带来光,也能带来热,让这个冷冰冰的地牢稍微暖和一点,如果他们真的打算邀请活人来参加他们的派对的话。

    接着她们就回到了地上。

    杰洛德罗哈特要来参加天体舞会的消息让不少他的崇拜者兴奋不已,好像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你喜欢罗哈特吗?”波莫纳问伊莎贝拉。

    “我没时间读闲书。”伊莎贝拉说“我有很多课程要补。”

    “你会说法语么?”波莫纳问。

    “会一点。”

    “Repères是什么意思?”波莫纳问。

    “定位?”伊莎贝拉说。

    波莫纳惊讶得看着伊莎贝拉。

    “我爸爸喜欢法语和哲学,是他教我的。”伊莎贝拉说。

    波莫纳也不知道该不该邀请伊莎贝拉来上胖修士的课,毕竟她没有问过他。

    好在很快礼堂就到了,现在是吃饭时间,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还有吵闹的人声。

    她们一前一后进入了敞开的双开门。

    “您觉得学识还能和以前一样,带来荣耀和尊敬吗?先生。”拉蒙特小姐问。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了一眼,可能是因为伊丽莎白也对诗朗诵缺乏兴趣,和旁边的建筑师莫特聊了起来。

    “那是当然。”莫特提高了语调说“谁会否认这个事实呢?现在的议员有不少法兰西院士。”

    “我的意思是,不是任命什么显赫的职位,而是双方进行辩论时,总有一方发表反对的意见,这样双方就都免不了发生麻烦,不管他属于哪一方,他或先或后总会困处一隅。”拉蒙特小姐说“除非他足够精明,随着人数较多、力量较强的一方改变观点和步调,而变更自己的主张。”

    “那这样的人不过是哗众取宠之辈罢了。”莫特颇有些傲慢得笑着。

    “我遇到过一些人,他们为了避免麻烦,没有和其他人来争论什么问题,尤其是他们在获得荣誉和显赫的地位后,学识带给他们的不再是荣誉和尊敬,而是麻烦、损失和苦恼。”拉蒙特说。

    “因为他们害怕自己错了?就像和伽利略争论的那一波人?”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拉蒙特小姐笑着说“谁会否认学识带来荣耀和尊敬这个事实呢?”

    莫特觉得很有趣,乔治安娜却没那么觉得。

    “只是闲聊。”理查德在她耳边说“你不需要太计较。”

    “我没有计较。”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在你脸上都写着呢。”理查德说。

    她差点摸了摸自己的脸。

    因为习惯了不戴面具生活,她已经快忘了如何戴面具了。

    还有那个因为坐狗拉雪橇,高兴到需要喝伤心虫蜂蜜才能安静下来的自己。

    在去威尼斯的路上,她还在火车的床上蹦来蹦去,西弗勒斯在一旁看着她蹦,根本不加阻止。

    可能是因为狗拉雪橇是在公共场合,而火车的套房则是私人空间。

    “当父母的好处之一,是可以再过一次童年。”乔治安娜说“你可以买自己喜欢的玩具,然后以给孩子买玩具当借口。”

    理查德惊讶得看着她。

    “接着我们就会发现,以前居然会为了这么微小的事感到快乐。”她叹了口气,看着那些满脸严肃,装愁苦的小孩“还有为了那么小的事而忧愁。”

    “过去属于回忆,未来属于幻想,而我们活在当下。”理查德说“你觉得呢?乔治安娜?”

    她看着理查德。

    “那是我即兴所做的。”他轻松得说。

    “不是所有人都活在当下。”乔治安娜说“有的活在过去,有的活在未来。”

    “我们去下一个厅吧,趁着有人抗议之前。”理查德说。

    乔治安娜没有发表异议,和他一起离开了诗朗诵的房间。

第十八章 不可乘风(七)

    霍格沃茨的礼堂有很多作用,不过它最经常被用来当作“食堂”,一年之中正儿八经举行“典礼”的机会很少。

    它总是充满了食物的气味,而非充斥着香料味,或许有一次,那时邓布利多还是变形术老师,学校里上演了好运泉,因为凯特尔伯恩将火灰蛇扮作蚯蚓,接着整个礼堂就都被点燃了。

    有好一阵“礼堂”里充斥着焦糊味,四院使用的木制长桌也被烧毁,而不是原本的了。新的木桌刷了一层防火蜡油,看起来很漂亮,原来的长桌经过那么多年使用已经很破旧,但人们还是怀念以前的桌子。

    有人甚至在桌上找到了曾曾曾祖父母留下的涂鸦,他们也曾经和孙辈一样年轻过。

    但这不是目前要讨论的问题。

    当时那场事故还有个小插曲,“倒霉骑士”分别爱上了“阿玛塔”和“阿莎”,一开始她们还能勉强克制,等火灰蛇爆炸后,她们就趁乱决斗。

    这一次则是格兰芬多的“倒霉骑士”因为天体舞会舞伴的问题引起了两个女孩之间的冲突,首先他和格兰芬多的“阿玛塔”是朋友关系,而他真正喜欢的是赫夫帕夫的“阿莎”,在学校里出现肖像画诅咒期间,他担任“阿莎”的保镖,感觉到了从“阿玛塔”那里无法感觉到的。

    他和“阿玛塔”是从小认识的,虽然青梅竹马很浪漫,可是也有几率变成兄妹,更何况他不觉得该把父母们年轻时开的玩笑当真。

    “阿莎”也正是因为知道这层关系,她看到了“倒霉骑士”和“阿玛塔”出双入对也没觉得有问题。就这么平安无事得过了几年,一直到天体舞会邀请舞伴,“阿玛塔”才注意到“阿莎”的存在,接着她们就打起来了。

    事后“倒霉骑士”立刻和“阿莎”断绝了来往,但他也没有和“阿玛塔”在一起,他宁可和“兄弟们”一起玩。

    这件事本来就那么算了,虽然偶尔“阿莎”和“阿玛塔”在礼堂,或者别的地方碰面,也只是四目相对,空气中火光加闪电。

    “阿玛塔”这次发作和艾米丽泰勒没有直接关系,在“阿玛塔”耳边煽风点火的是她核心小圈子里的成员,接着“阿玛塔”就和“阿莎”在礼堂里叫骂起来,波莫纳进入礼堂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一幕。

    学院长桌的布局大概是这样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桌子在最外侧,中间隔着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但这不是绝对的,偶尔校长会安排别的桌次,级长会事先收到消息,然后坐在被分配的长桌边,其他学生们看到级长在哪儿,他们就坐在哪儿。

    也就是说“阿玛塔”和“阿莎”吵架的时候,中间隔着拉文克劳的长桌,当“阿玛塔”和“阿莎”掏出魔杖对射的时候,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中了长毛咒,现在他在医疗翼。

    当比尔说自己看清了艾米丽是什么样的人时,波莫纳本想还帮她说两句,可是看到周围乱成一团,艾米丽和帮派成员笑得那么开心时,她仅有的那点同理心也没有了。

    她一直不喜欢那种权威式的课堂,学生们坐着,老师站着,在她的温室里所有人都站着。也不喜欢用“这就是规矩”,来堵住所有的质疑声。

    小丑在莫里脱口秀上说,根本没人有礼貌了(civil)。

    civil和manner都有礼貌的意思,但它们是有区别的。

    艾米丽的餐桌礼仪不错,看着很文雅,可是她的“civil”非常糟糕。

    就在波莫纳看着哭哭啼啼的“阿莎”,脑子里一片混乱时,她的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她说,然后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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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杜伊勒里宫外的花园里,有一个很大的喷泉,每逢节假日,就会有很多家长带着小孩去那里,将自己制作的小帆船放在里面。

    布鲁塞尔博物馆里没有那么宽敞的空间给孩子们放小船,却做了一个很大的玻璃缸,透过玻璃缸可以看到船在水里的样子,菲涅耳正在向孩子们讲解。

    海豚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它们知道跟随人类舰船,减少阻力前进。目前大多数的舰船都是用的前倾型艏部,虽然船首曲线和水面有一定夹角,但迎面而来的水流冲击到艏部后就会使撞击面的水压升高,而高压区移走后水面又会下落,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兴波阻力。

    虽然看起来更有气势,却影响了船的航行,而且随着波浪增加,不仅受到的兴波阻力更大,乘客的体验也会变得更糟糕。

    拿破仑率兵从法国出发远征埃及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暴风雨,海面的惊涛骇浪不仅阻止船前进,也让很多人晕船了。

    英国人携带着大量的埃及文物和法国士兵回法国的时候,正好遇到风平浪静,晕船的就没有上次多。

    维特鲁威已经发现了“干扰波”,比如将两块石头丢进水里,二者会有叠加和消弱现象。如果第一个声音没有遭到阻碍,第二个声音也就不会遭到阻碍,最高处和最低处传到耳际的时候就完全没有回音了。

    古希腊的歌剧院没有屋顶,这很考验歌唱者的肺活量,因为声音会扩散出去,这样固然避免了回声干扰,也让听众能听到的直达声小了。有屋顶的歌剧院里的建筑都要考虑回音和混响,这时的回声是不受欢迎的。

    兴波阻力要消除它,最好的办法是加一个波,当波峰和波谷相遇,就会让兴波阻力的波峰降低了,从而增加了船速和乘客的乘坐体验,但要怎么设计这个抵消用的波呢?

    如果水手对一条航线的洋流速度和流向了如指掌,可以在船底加上一个凸起,在前进时这个突扩体会形成一道波,在波速和波长处于一个范围内的时候,可以减小兴波阻力,但这意味着航速不能太快、也不能过慢,否则这个突起就会失效。

    这种船只会在常年运营的航线上,而且只应用在风帆时代之前,当时地中海的船只还靠人力划桨,就算不将划桨的奴隶的命当一回事,这种“不可抗力”还是要顾虑的,战争激烈的时候会需要士兵去划,战舰的作用主要是装士兵而非奴隶和货物。

    大概公元前50年,古罗马的主力战舰沿袭了古希腊战舰的思路,不过他们将船头的那个突起改成了狼头,这样更具有装饰意义。

    拉蒙特小姐的话肯定会让一些人觉得愤怒,但是古希腊的老师在古罗马贵族的眼里是奴隶,而且根据塔西陀记载,他们觉得自己是特洛伊人的后代。

    家庭老师在“小主人”还小的时候教导他们,等“小主人”长大了就成为他们的仆从,那个曾经送给乔治安娜一套从庞贝发现的圆规和天平的家庭老师就是这样的。

    没错,科技是推动时代进步的力量,甚至足以瓦解一个国家,可惜这世上又不少爱惜果壳而扔了果仁的人。罗哈特其实很懂这些,即使他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在谎言揭穿之前他还是个“光明骑士”。他为了让身上的铠甲坚固点,还贴上了反黑魔法同盟的“徽章”。

    读书不是没用,而不是有人以为得那么“万灵”。

    当有人看到一些学科不受重视或撇在一边时,就学习自己觉得有价值的学科,这是对未来的幻想,等毕业之后会发现,那些你曾经觉得有价值的学科已经没有价值了。

    学习真才实学需要时间和精力,投机取巧就不用了,看到别人成功,很少有人不妒忌的,但要是效仿他,就意味着失去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底线。

    有真才实学和华而不实需要考验,一个熟读神学的学者不见得比在台上会念几句台词的演员获得更多尊敬,一位名将也不见得会和走红毯的明星那样被人夹道欢迎。

    学那么多不如一张漂亮的脸,那条让玛丽安托瓦内特身败名裂的项链原本是属于杜巴里夫人的,奈何国王死于天花,它的价格昂贵到足以买下一艘军舰,玛丽安托瓦内特没有要这东西。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淡泊名利的好处是不看重那些东西,丢了的时候不至于和丢了命似的,和品德高尚没有半个便士的关系,丢了半个便士会心疼么?

    看着那玻璃缸里的“惊涛骇浪”,她又想起了那首地中海民谣:

    海洋所告诉你的,

    你要将它铭刻胸膛

    直至你魂归海港

    海浪啊海浪,

    接踵而至,毫不彷徨

    如同我无尽的苦痛悲伤

    大海有多宽沙滩有广,

    我的思念啊就有多么的强烈,

    强烈到我轻薄的喜悦无以抵挡。

    我很思念你,而你思念我么?

第十九章 不可乘风(八)

    提起古罗马帝国很容易想起穿着红衣,在飞扬的尘土中前进的军团,但作为一个地跨欧亚非,将地中海变为自己内海的大国当然需要海军。那时他们主要战船用的是三层桨,而且并非自己制造,绝大多数船只是从亚平宁半岛的同盟城市里征召而来的工匠建造的。

    作为阻碍兴波阻力的突扩体一开始的目的是作为撞角,由于罗马人的优势在陆战,而海战则是迦太基人的看家本领,所以在争夺西西里的过程中罗马一开始处于下风。

    然而罗马就和蒙古人一样擅长学习,罗马人从希腊学来了不仅是神话,一种如同有尖锐鸟喙的吊桥被安装在战舰上,它被称为“乌鸦吊桥”。它即可以用来攻城,当作梯子使用,也可以放下来,用尖锐的“鸟喙”砸中对方的船体。当时的迦太基人喜欢用舰艄的撞角破坏敌船侧翼,他们有着近千年航海传统,比罗马人更为熟练操作,但“乌鸦吊桥”却缩短了这个差距。

    安装“乌鸦吊桥”有利有弊,它会改变船的重心,严重破坏船体平衡,事实上船有重心、浮心和稳心,会随着载物位置的变化而变化,为了让船浮得稳,会用上压舱物。

    这是从经验中总结出来的,如果能遇到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副或是船长,大家能轻松又平安得到达目的地。虽然年纪大了不能和年轻人一样划桨,但是人老不代表失去一切。

    当罗马人失去了这种学习能力,贵族呆在罗马城中不出来,享受着来自埃及的廉价食物,完全不顾本国的农民,衰落就不可遏制了。

    古罗马战舰上用的都是自由民,当甲板上的士兵不够用时,只需要到船舱里喊一下,就马上可以组建一支临时的军队,那时的罗马人将从军当作一种荣耀,甚至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怎么看这个?”

    波莫纳抬起头,发现是西弗勒斯,他也看着她桌上的图纸。

    “你还打算‘进攻’?”他问。

    “不。”波莫纳心平气和得说“我记得你说过的话。”

    他将一个篮子放在了她温室里的办公桌上“趁热快吃吧。”

    波莫纳忍了一下,掀开篮子的盖子,将里面的食物拿出来吃。

    她味如嚼蜡般啃着三明治,从上周开始她就没有再在城堡吃过饭了,虽然她没有被关起来,却依旧如同在吃牢饭。

    “还有汤。”西弗勒斯将一盘鹰嘴豆汤从篮子里端了出来“我从破釜酒吧带回来的。”

    “你去找丽塔基斯特和解了!?”波莫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嘴里食物残渣到处都是。

    “不。”他谨慎得说。

    “那你去破釜酒吧干什么?”波莫纳问。

    “你喝还是不喝?”他冷冰冰得问。

    波莫纳看了眼那盘汤,这是少数破釜酒吧能拿得出手的“名菜”。

    她拿起勺子大吃了几口,她没必要和食物过不去。

    她如鲸鱼一样把汤喝光了,这叫什么呢?化悲愤为食欲?

    等汤喝光了,她长叹一口气。

    汤姆里德尔已经成为过去,伏地魔成了他新的名字,人们因为畏惧他,连这个假名都不敢说了,用神秘人来指代他。

    有那样威望的人,却栽在一个小婴儿的手里,这也是西弗勒斯劝她时说的,艾米丽还有半学期就毕业了,不论是否参加newt考试都要离校,波莫纳是要留下来的,她带着这样的“光环”以后要怎么和师生相处?

    红楼梦里有一个赵姨娘,她属于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即不像主人,也不像奴仆,可是主人的好事轮不上她,丫鬟还敢和她打架。

    如果一个人普遍不被人尊重,那么她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她为人愚昧又争强好胜,好搬弄是非。谁家碰上这么个婆子都要自认倒霉,丽塔基斯特还多了一样造谣生事,说斯卡曼德抛弃了macusa的女主席。

    他才去美国几天呢?那么快就能勾搭上塞拉菲娜?

    “哦,真是气死我了!”波莫纳将空盘子放在了桌上。

    西弗勒斯倒了一点不明液体在她的杯子里。

    “这是什么?”

    “喝。”

    你不要以为我怕你!

    她腹诽着,却还是将“魔药”喝了。

    喝过之后她觉得轻松了很多,然后打了个饱嗝儿,咯咯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波莫纳问。

    “忘忧水,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她懒洋洋得说。

    “她不会‘统治’这个地方很久。”西弗勒斯冷冷得说“新的蜂后要离巢了。”

    波莫纳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虽然她处于离群索居的状态,她还是听说了,“阿莎”被说成是装柔弱吸引“倒霉骑士”,其实她根本没有那么“体弱多病”。

    “阿玛塔”心里一直有个完美的情人形象,可是“倒霉骑士”没有白马,也不像王子,她就督促他努力。偏偏格兰芬多的男孩普遍很懒,“阿玛塔”这么逼迫他,他反而更不想努力了。他和“阿莎”加入了同一个俱乐部,有几次活动稍晚了,“倒霉骑士”自告奋勇得送她回休息室。

    “阿莎”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英雄,而“阿玛塔”总让他信心受挫,当“阿玛塔”得知了他们俩的事情,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接着就和“阿莎”扭打在一起。

    “阿莎”也不是真的柔弱,“阿玛塔”揪她头发她也敢还手,接着就闹得很难看了。

    旁人看着闹成这样,觉得很不值,尤其是来自“宁静湖畔的拉文克劳”,看在有个男生糟了无妄之灾,波莫纳忍下了这口气。

    阿不思也希望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不要因为这件事对立,而造成这一切的艾米丽和她的朋友们就像西弗勒斯说的成了“女王”,别说撞她们一下了,理智的做法是看到她们出现就远远闪开。

    她们没有自己动手,尽管她们也有不俗的实力,可以轻而易举得击晕100只小蝙蝠。

    她们接下来的目标应该就是波莫纳眼前这只老蝙蝠了,等把讨厌的老师都赶走了,这个学校就是她们的了。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比如暗恋某个不该暗恋的人,又或者私藏了某种违禁品,只要这些秘密被她们掌握了,就必须对她们言听计从,否则她们就传得人尽皆知。

    这种模式对西方比较陌生,但东方有一个叫锦衣卫的组织,他们的职责是暗中监视军政大员的一言一行,连权势滔天的荣国府都被他们抄家了。

    每个社区都有那么几个爱窥探别人隐私的家庭主妇,艾米丽虽然现在还是妙龄少女,本质上和她们没什么两样。

    “我们还要搜查学生的宿舍么?”波莫纳问。

    “你怕她?”西弗勒斯问。

    “我怕她?”波莫纳冷笑。

    “那就干了?”西弗勒斯问“就今天怎么样?”

    波莫纳沉默了。

    “懦夫。”他冷冷地说,刚打算要走。

    “我在想是不是把学生会的人一起叫上。”波莫纳冷冷得说“你急什么?”

    他回头看着她。

    “你有没有事先通知伊莎贝拉?”波莫纳问。

    “不。”

    “那走吧。”波莫纳戴上了自己的女巫帽,“突袭”去了。

第二十章 不可乘风(九)

    希腊火其实并不是希腊人制造的,但阿拉伯人却这么称呼它,在还以木头和风帆为主的时代,这种由希腊火引燃的火一旦遇上了海面的风,就会在舰队中快速扩散,造成几乎全军覆灭的战果,哈里发数次攻打君士坦丁堡都被这种火击退,让拜占庭人欣喜若狂。

    但火如果控制得好,则会成为照明工具。地牢的舞会现场摆放了很多白纸灯笼,蒙在外面的纸上绘着工笔画,因为施了魔法,这些鸟和蝴蝶会从一个灯笼飞往另一个灯笼。

    高丽有月灯,其光白莹如初月,有日灯,得火内照,一室皆红。

    石灯始于汉,盛行于隋唐,在寺庙中可以看到很多石灯笼,将油灯置于其中,因石质不同,光色各异,尤以高丽石为佳,往往又被称为禅灯,与婚丧嫁娶没有关系,是开凿石窟寺的僧人常用的。

    盛唐时以陆上丝绸之路为主,粟特作为丝路贸易的集散地和中转站,引来了大量的人到此经商定居。粟特人建立过许多绿洲城邦,却从来没有建立过统一的国家,仿佛希腊以岛建立的城邦。

    对于骆驼来说,瓷器是沉重的,尽管人们把骆驼称为沙漠之舟,它们却并不是真正的船。

    而海上丝绸之路正需要瓷器这样沉重的物品作为压舱石,许多沉船中都能找到瓷器的残骸。

    波莫纳没有真的去搜查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或者说不用她亲自动手,伊莎贝拉西德尼把她请到了这个地方,一边请她品鉴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一边用瓷器给她泡了一壶红茶。

    茶香混合了葡萄酒糟粉刷的墙壁散发的酒香,闻起来非常宜人,只待了一小会儿,她就觉得胸口那股烧心的火熄灭了。

    西弗勒斯则特意“亲自”去搜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他还在课堂上干过当着众人的面念小纸条的事。

    埃斯梅拉达穆克原本是喜欢过巴纳比的,可是这种爱成为了一种把柄和笑料后,她马上转头加入了斯莱特林的女生帮派。等这两波人都毕业了,波莫纳不希望再有别的人接掌帮派,像教父似的“传承”。

    有因就有果,如果不是因为校外的食死徒干预学校里面,就不会有贝拉克里克斯的帮派和“小食死徒”,以及包括玛丽在内的麻瓜种迫害了。

    因为有了这种迫害,格兰芬多觉得有必要团结起来对抗,这才有了女生帮派和艾米丽泰勒那一伙人。

    不论以后哪个傻瓜要和艾米丽结婚,波莫纳都祝他走运,她不想再为艾米丽的事头痛了。

    “教授,图尔特怎么没有来?”伊莎贝拉乖巧得问。

    她在监视巴纳比和本库伯,避免保罗又设坑让他们跳。

    波莫纳心说,本库伯已经和科尔“和解”了,虽然上学期的流言里,科尔被当成了将巴纳比打到重伤住院的“凶手”。

    “她在忙保护区的事。”波莫纳信口说。

    “我能去参观吗?”伊莎贝拉问。

    “你怎么问我?”波莫纳问。

    “你同意了,图尔特才会同意。”伊莎贝拉说。

    “我会问问她的意见的。”波莫纳说。

    一个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女孩,哪怕她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也会赏心悦目,伊莎贝拉相对于艾米丽是一种清丽之美,可她又去过非洲草原看过狮子,内心不像外表那么柔弱。

    被打败后重新站起来当然和一直没输过不一样,需要更大的力量。

    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即便她知道风暴很快就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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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古罗马人知道,为共和国从军无法改变命运的时候,他们就将命运交给了统帅他们的将军。

    当东汉时期的寒门知道读书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时,他们投入了大将军的幕府,为将军出谋划策。

    凯撒遇刺与东汉开始其实相差也就70来年,命运的法则让人身心舒坦,其愉悦超过华服美食带来的幸福。

    可他脑子里装的那些,在和平时是没有用的,要到乱世时才会有用,那么人世间是盛世的时候多一些,还是乱世的时候多一些呢?

    红楼梦里的主人,在家破后人若未亡,便是沦为奴婢,贾宝玉遁入空门。

    雌去雄飞万里天,云罗满眼泪潸然。

    不须长结风波愿,锁向金笼始两全。

    写下这首诗的是李商隐,是晚唐的诗人,李白则是盛唐的诗人。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飞鸟的本性是翱翔于万里长天,无拘无束,宝玉却似乎更愿意人生没有风波,即便身处于金笼之中。

    同样是读红楼梦,波莫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读出了这味儿来,难怪西弗勒斯老说她不正常。

    钱这东西本来是为了方便人交易的,物物交换的办法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把商品运来运去,用钱可以不必多费搬运之劳。

    但是铜钱一样搬运起来很辛苦,不会有人带着几十斤钱去逛街。

    乌鸦吊桥的鸟嘴用的则是铁钉,公元前4世纪时的希腊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结构,却没有冶铁的技术,鸟嘴不能钉进别人的船,它起的作用不如罗马人手里那么大,也就没有被普及了。

    罗马人制作战舰首先用铜,因为它不像铁那么容易被海水腐蚀,但这次起制约作用的却不是铜的重量了,海水的浮力能轻易托举它,用铜意味着造价高昂。

    巫师很晚才学会用钱,麻瓜们知道了肯定会耻笑,但巫师有可以无限储物的魔法,对麻瓜来说难以搬运的东西,巫师轻而易举就能搬走了,为什么还要用钱呢?

    巫师立法不能随意使用空间扩展咒有很多考量,当麻瓜施行禁酒令时,塞拉菲娜觉得不该和麻瓜一起禁酒,巫师们难道经历得还不够多吗?

    她有一根用湿地夏花山楂木和湿地狼人的头发做杖芯的魔杖,理论上这种魔杖对黑魔法的渴求,如鲜血之于吸血鬼。

    为什么要判蒂娜死刑,还有为什么要将默默然消灭呢?

    她看起来可不像贝拉那么疯狂,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这更像是为了挽回魔法部的颜面销毁证据,毕竟当时美国已经宣布没有默然者了。

    但事实证明美国不仅有默然者,还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这可真是……

    乔治安娜暗自叹了口气,走向下一个房间。

第二十一章 不可乘风(十)

    波莫纳行走在深秋的禁林里,寻找着山梨树。按照古罗马人的看法,这个季节的木头是最适合用来做材料的,不论是建材还是造船。

    此时经过了春之萌芽、夏之长叶、秋之结果,树里面已经没有水份,它们需要积蓄一个冬天的时间来为明年新的循环做准备。

    维特鲁威甚至认为,冷杉木靠着阴影多且幽暗的地方长的话,本身不仅非常巨大,而且脉管还特别强硬,因此当它们被斧子伐倒失去活力时,依旧保持着干燥,但是因为空隙过大,却空枯无用,因此用在建筑上是不耐久的。

    走到半路上她发现了一丛蓖麻,它居然开出了紫色的花,于是停了下来,将一小丛取了下来。

    红楼梦第二十四回曾写道,宝玉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穿靴子的功夫,回头看见鸳鸯穿着水红绫子袄儿,脸向那边低着头看着针线,脖子上戴着花领子,宝玉便把脸凑到她的脖颈上,闻那香油气,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便猴上身去涎皮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吧。”一面说着,一面扭股糖似的粘在身上。

    这要是换成了贾环,鸳鸯非一个巴掌拍过去不可,不仅鸳鸯,看客们也觉得恶心。也正是因为他是“宝玉”,才只是得到了女孩的娇嗔。

    反正到了舞会那天,所有人必定会盛装打扮,根本不会缺香料的陪衬。蓖麻是一种多脂的植物,可以用来制作蓖麻油,它具有镇静的作用,同时也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第一,它真的会毒死人,但就像帕拉塞尔苏斯说的,一切物质都有毒性,药剂和毒药的区别在于剂量,小剂量的蓖麻油能治病,它在医疗翼都能找到。

    第二,它是迷情剂的材料,加上山梨树枝,如果再加上戈迪根草,一起燃烧会不会产生类似迷情剂的效果呢?虽然绝大多数的迷情剂都是液态的,就算将盖子打开,闻到的气味也是“蒸气”。

    波莫纳将那一小丛蓖麻收集好,刚打算离开就听到了哭声。

    她循着哭声走了一阵,看到一个格兰芬多女孩坐在一块石头上哭,她一眼就认出那个女孩儿就是“阿玛塔”。

    礼堂的那一幕不仅“阿莎”被伤害,连“阿玛塔”也过得很不好,“阿玛塔”的性格比较像晴雯,性子急、爱憎分明、说话犀利。

    第七十九回晴雯死了,贾宝玉做诗祭奠,就听到花影中有人声,却是林黛玉满面含笑得出来了。

    波莫纳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觉得挺可怕的,一个人死了,能为葬花哭泣的林黛玉怎么满面含笑呢?他们后来还有心情讨论诗,黛玉将“红绡帐里,公子多情,黄土垄中,女儿薄命”,改成“茜纱窗下,公子多情,黄土垄中,女儿薄命”。

    后来她读了下文,晴雯是丫鬟,黛玉是小姐,一个丫鬟死了,黛玉何需挂心?

    宝玉是多情的,正是因为多情,他才将那首诗改成了“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黛玉听了马上就神色凝重了。

    有人对死者情深似海,对活着的人反而没有那么重的情了,黛玉怎么能忍受宝玉心里有别的女人呢?

    接着她就不让他去想什么鬼诗,让他办正经事去了。

    在《危险关系》中,凡尔蒙凑近杜威院长夫人的时候,一开始院长夫人也是觉得很不自在的,而他自己却感觉良好。

    他是个声名狼藉、游戏人间的浪荡子,如果他有正经事做,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女人了,更关键的是他是世袭贵族,不用工作也有收入。

    “阿玛塔”很为“倒霉骑士”打算,什么都给他安排好了,就差自己帮他完成了。

    她自己也很优秀,本来已经拿到了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实习的机会,不知道礼堂那一幕会不会对她有影响,而她之所以哭也和这个有关。

    看到“阿玛塔”哭,波莫纳也很想哭。在好运泉的故事里,阿玛塔将和情人一起度过所有快乐时光的记忆扔进了河里,让激流将它带走了,同时她也认识到他曾经是个多么无情的人,然后她就爱上了刚认识的“倒霉骑士”。

    三个女巫都没有泡好运泉,反而是“倒霉骑士”泡了,他觉得自己成了千里挑一的幸运儿,为不可思议的好运感到飘飘然,这效果和福灵剂多像?

    “你看什么?”

    波莫纳看了过去,发现是西弗勒斯,他也看着哭泣的“阿玛塔”。

    但这个格兰芬多女孩是栗色的头发,而且也没有绿色的眼睛。

    可能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回答,他转头看着她。

    “干什么?”他莫名其妙得问。

    “你那天去对角巷,是替丽塔基斯特请了个长假?”波莫纳问。

    他有些洋洋自得得笑了“谁告诉你的?”

    因为预言家日报没有刊登有关新闻,而艾米丽明明将猫头鹰送出了学校。她甚至怀疑学校把猫头鹰拦截了,专门去了霍格莫德邮局寄,结果还是没有音讯。

    “她去哪儿了?”波莫纳问。

    “她去了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这会让她的履历更好看。”西弗勒斯说“顺便告诉你,这不是我想的主意,我只是奉命办事。”

    波莫纳看着天空深呼吸。

    “你想知道这是谁的主意?”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波莫纳没有理他,转身去找“阿玛塔”,她看到有人来了,立刻停止了哭泣,还把眼泪擦干了。

    “你要干什么?”阿玛塔戒备得看着波莫纳。

    “婚姻有时也要靠运气,如果遇人不淑,就努力为自己而活,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将你当作凤凰蛋一样。”波莫纳说。

    “你对她也那么说过?”阿玛塔讽刺得笑着。

    “不,有很多人陪她,而你是一个人。”波莫纳仰着头说“这个森林里不是每块木头都能成材的,不要在一块朽木身上浪费心血了。”

    “你能吗?”阿玛塔问波莫纳。

    波莫纳没有办法回答她,她闷闷得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一开始无人随伴,等到了无人的地方她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她的胳膊被抓住了。

    “你又在闹什么?”他皱紧了眉,表情苦涩得问,这让他的年纪大了好几岁。

    “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阿玛塔’听到了‘阿莎’的消息能不外露自己的情绪,笑着祝福的话,他们还会不会是朋友?”波莫纳一口气说,他似乎没有理解。

    “是朋友的话就可以一辈子不分开了!”她激动得说“说不定他和‘阿莎’最后没法走到一块!”

    他震惊得看着她。

    她觉得自己无法做到,更别提性急的“阿玛塔”了。

    于是她抛下他,跑步冲进了漫天飘飞的红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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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在特洛伊的原野上,有一条河流,靠近河流之处牛马便生长成红色,这条河流被克珊托斯。距离这条河不远,就有危险的“死亡之水”,饮用了它的人要死,沐浴了的人也要死,在这股泉水边有一种开放着紫色花的树木,警示着人们不要靠近。

    在凯撒之前,丝绸其实并没有那么被人所推崇,不过泰尔紫却在公元前15世纪就已经出现,并与名望、财富等产生了联系。

    它的制取过程非常复杂,需要人工一只螺一只螺得挤,尽管有葡萄紫和别的颜料可以制作紫色,但这些紫都不是泰尔紫。

    产生这种紫色的螺在很多地方都有生长,但加利亚以北的发黑,西部的发青,必须是回归线东西方的螺才能生成那种紫色,这滴液体一开始被挤出来的时候是浅黄色的,在阳光下变成了海绿色,接着是蓝色,最后变成了紫红色,方位偏了一点点都会变成红色。

    人们相信这种染料和太阳神有关,即便是元老院的执政官也只会系一条宽宽的泰尔紫腰带。

    染这种布需要氨,因此需要尿液,加上腐烂海螺的恶臭,让人根本无法忍受,因此这种染布坊会被赶到郊区。但即便它并不是如维纳斯般在海中诞生,人们依旧追捧它。

    生丝的价格会在经过陆上丝绸之路后翻一百五十倍,如果在长安它是以尺这种长度单位来衡量,那么到了君士坦丁堡就要用磅来计算了,天平的另一边放着的是黄金。

    孙悟空和唐三藏西天取经,一路通关文碟和那么多妖魔鬼怪诘难,对付人不需要东海龙王的金箍棒。

    如果最后成交价格没有200倍,那么这一趟等于白走了,倘若这身绸缎染成了泰尔紫,那就是皇帝才能专享的,甚至到了西罗马帝国末期,皇帝也无法为他的妻子购置一条泰尔紫的裙子了。

    拜占庭帝国将这种颜色称为“紫生”,皇后的产房会布置成这样,这意味着小王子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它了。

    而这一切都和公元前48年在亚历山大港发生的那次相遇有关。

    当乔治安娜穿过那些摆放着埃及文物的展厅时,一开始没人注意,参观者的视线都在展品上,直到不知是谁认出了她,其他人也将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

    他们开始包围、追逐她,她觉得有危险,其他人也似乎感觉到了,理查德立刻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她从最近的出口离开了。

    等他们上了马车,人们在窗口向他们热情得招手,并且大呼小叫。

    大多数声音她都没有听清楚,可是那个名字她却听到了。

    接着马车就离开了这个公共场合。

    “真险。”理查德长舒一口气,像是经历了一场冒险。

    玛丽和艾奇沃斯夫人也笑着,可能只有她自己觉得闷闷不乐。

    她都快忘了,就是在森林里她画了句号。

    不是所有夫妻都能同生共死的,有个人埃及人还问鬼魂,自己的命还有多久。克里奥佩特拉也没有在凯撒死后立刻寻短见,她是和安东尼一起死的。

    或许有人觉得她和凯撒更般配,但是……

    “您在想什么?”玛丽问道,她说的是法语,明明这一车厢里全是说英语的。

    “我的学生,她在伦敦怎么样了?”波莫纳冷冷得说。

    还有一件事她也差点忘了,帕德玛还在这个世界里。

    真是臭狗屎,她明明对自己说不再犯一样的错了,幸好这一次只是差点忘了。

    她看着眼前的景物飞逝,此刻在这冰天雪地里,要去哪儿找一只猫头鹰。

第二十二章 不可乘风(十一)

    艾米丽被气疯了,她没想到丽塔基斯特居然“抛下她”,以至于吃不下饭,也就不在“食堂”出现了。

    于是波莫纳又回到了教师席。

    孩子们有聊不完的话题,有关于魁地奇的、巧妙钥匙的、天体舞会和危险舞会的,却没有人再把“阿玛塔”和“阿莎”合演的闹剧拿出来当谈资,包括那个倒霉的中了长毛咒而住院的倒霉男生。

    但偶尔波莫纳的眼神扫过赫夫帕夫长桌时,会看到孩子们看着某个人暧昧得发笑。

    即便波莫纳比米勒娃更勤于更换学院里的植物而经常出现在休息室,还是有些东西在这次“大搜查”中被找了出来。

    这些东西被放在众目睽睽之下挺尴尬的,就算搜到东西的是男老师,除了尖酸刻薄得挖苦之外他们没有遭到什么实质惩罚,这样做还是让斯内普的名声更差、更让人讨厌了。

    西弗勒斯要是在乎这些小孩的“仇恨”,他也不会那么干,毕竟斯莱特林那边是主动要求搜查的,而赫夫帕夫这边是真的突袭搜查。

    真正“邪恶的斯莱特林”那边发现了不少“防身工具”,那是他们世世代代祖传的黑魔法物品,如果这些都要收缴,那么巴纳比的戒指怎么说呢?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不打算搜查学生宿舍,米勒娃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和米勒娃是好友的费力维同样支持。

    隐私是属于人格权的范围,当一个人透过别人的窗户去偷看别人的时候,就已经侵权了。倘若水浒传里潘金莲不开窗,用纸隔断人视线的窗户,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西门大官人怎么会知道不起眼的炊饼店里居然有这么个美人。

    黛玉也对贾宝玉说“我的窗即是你的窗,何必分得如此生疏”,他们当时的关系已经不是差一层窗户纸捅破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

    贾府的家风虽然挺差,但那也要看对比,他们家最大的依仗是元妃和当过皇帝乳母的史太君,属于外戚的范畴,东汉的外戚何等飞扬跋扈,连皇帝都被母族操控。贾府虽然富贵滔天,却和这些权臣比差太远了。

    薛宝钗和林黛玉虽然都是寄人篱下,但林如海是书宦之家,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而且还是考中的探花,往前数是列侯,哪怕到林如海之父一代门荫不在,也是世家之后。

    薛家曾是读书人,后来经商。贾政也看不起薛蟠,他即不能自立门户,教养名声都不好。宝钗虽然比他强很多,却因为是个女孩儿,只能在蘅芜苑里,瞧着那些看似清雅的“摆设”。

    宝钗很明显被慢待了,却也有可能是贾家想她改一改以前在商贾人家的家风。她吃那冷香丸是败火的,但却可能不是什么娘胎带的孽火。

    红楼梦二十七回,宝钗看着一双玉色蝴蝶,一上一下迎风而舞,十分有趣,就想扑了来玩。她跟着蝴蝶一路穿花度柳,来到了一处亭子,这亭子盖在池中水上,四面雕镂槅子糊着纸,这次是里面看不到外面了,宝钗在亭子外听到里面说话。

    她还是有小姐脾气的,听到两个丫鬟说怎么“答谢”芸二爷,顿时那股“火”就燃起来了。

    当上了姨娘,对丫鬟来说是一种飞黄腾达,但对妻子来说就又多了一个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尤其是那两个丫鬟之一还是宝玉房里的人。

    宝钗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当场发作,反而假装捉迷藏路过,没听见两个丫鬟在亭子里的“密议”。

    你当我不知,我也当我不知。红玉见了宝钗,反而说起了林黛玉的闲话,说她爱刻薄人、心又细。等其他人来了,这本来该火爆的一幕就过了。

    冷静得说,红玉的“目标”是贾芸,不是宝玉,宝钗不该那么愤怒。

    但是宝钗对红玉的评价是“眼空心大”,那一回以杨贵妃和赵飞燕为题,玉环有个叫杨国忠的亲戚,赵飞燕有个赵合德的妹妹,两人一起侍奉皇帝,都“宠冠群芳”,但皇帝一死,群臣就声讨赵氏祸水,赵合德自尽,汉哀帝敢念赵飞燕拥立之功,依礼法尊赵飞燕为太后,但几个月后就有人弹劾赵昭仪“倾乱圣朝,亲灭继嗣,家属当伏天诛”。

    汉哀帝还是保全了她太后的位子,一直到王莽挟持太皇太后下诏,将赵飞燕、汉哀帝及其皇后傅皇后一起贬为庶人。赵飞燕死后葬于延陵附近,那一带据说是埋葬宫人的,并没有遵循埋葬太后的礼制。

    《封神演义》里,纣王独爱妲己,妲己又找来玉石琵琶精的妹妹来,周武王发领诸侯起兵伐纣,“天命有常,惟有德者居之”。

    尧禅让给舜,舜禅让给禹,都是以品德而非血缘,于是王莽就利用禅让制度,让汉哀帝将帝位禅让给了自己。

    贾芸没有那么根深蒂固的观念,也对红玉真心喜欢,在宝玉和王熙凤身陷困境时两人还一起去探望。

    宝钗哪能看到那么远的“以后”呢,她能隐忍,晴雯却不能,见了红玉便说“你只是疯罢了。”

    红玉直接呛了回去,说今儿不是她当班,还举着王熙凤的荷包,算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转头就给王熙凤告状。

    波莫纳不晓得艾米丽能不能看清自己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西弗勒斯曾跟她说过,丽塔基斯特是不是因为在当法庭记录员时看到了太多的罪恶,于是选择换一个职业。

    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波莫纳不晓得丽塔基斯特会出去呆几年,但她只要不在英国就能清净不少,只是没有她的撰稿,就没有了“多汁”的新闻可以聊了,生活太平静了反而无聊。

    校外的事波莫纳可没法干预,她自己差点让一个小女孩给“将军”了。

    吃完饭后波莫纳没有回学院,在观察了米勒娃和费力维的相处模式后,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到,这不难,只要保持心平气和就行了。

    “我能做到。”她给自己加油一样说,长舒一口气,朝着地牢走去。

    ———————————————————————————————————-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那是波拿巴从埃及带回来的,上面没有任何印章或特别之处,但别伊的妻子却用它换了别伊一半的家产。

    当帕德玛出现时,她还曾担心过,因为她是个印度女孩,而埃及对波拿巴来说不过是他去印度的必经之路。

    她现在没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了,亏她说过不可以嫉妒自己的学生的。

    她暗自叹了口气,现在该怎么办呢?

第二十三章 不可乘风(十二)

    红楼梦二十三回,此时元妃贾元春已经回宫了,贾政正忙着给大观园的磨石刻字,贾珍忙着监工,“大人们”都在忙,就没有人管宝玉,于是书童茗烟便去外面弄来了一些禁书。

    长辈们让他识字是为了读四书五经,连元春也是因贤孝选入宫中做女史去了,而非飞燕、合德这种擅长歌舞,写的诗也堂堂正正,哪像这些杂书写的妖艳轻浮。

    可是宝玉在大观园里和女孩们在一起,她们坐卧都不避讳他,根本不懂宝玉的烦恼,茗烟带来的书他一看见便视若珍宝。虽然懵懂,但他也知道有些过于粗俗的不能带到院子里去,只能无人时密看,如《会真记》那样的书则拿到了沁芳闸桥边,选了一块桃花底下的石头上细读。

    这本书是讲的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正看到“落红成阵”时,一阵风吹过,把树头的桃花吹下来一大半,如雨一样落到宝玉的书上和身上。

    宝玉将花抖了下来,又恐怕脚步践踏了,只得兜得花瓣,来到池边,倒进了池内,那花瓣浮在水面上,竟然流出沁芳闸去了。

    那一幕让她想起了“红叶题诗”,上阳宫南临洛水,北连禁苑,风景优美,宫女无数,在外人眼里是个如人间仙境的地方。

    可是这个地方不过是千万个宫女惨淡人生的囚笼之一,在开元、天宝年间,各地行宫的宫女总数超过了4万人,而她们从十六岁进宫,到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妪,也没有看过玄宗长什么样。

    当时唐明皇独宠杨玉环,六宫粉黛无颜色,就更别提上阳宫的宫女了,这些宫女们便将诗歌写在了红叶上,让它们和那些桃花一样随着流水,流出宫墙之外。

    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

    如果有谁捡到了,也打算回信,就也找一片红叶,来到流水的上游,这样它就能顺着水流入宫墙内,至于哪个宫女获得就不得而知了。

    宝玉正在那儿看呢,就听到有人说话,一回头就看到拿着花锄的黛玉。

    崔姓以前是五姓之一,黛玉葬花是不想它们和“王谢堂前燕”一样飞入寻常百姓家,谁知道那家人的地方是否脏臭,反而把这些花糟踏了。

    宝玉是个护花之人,给了那些花自由,可是他也护不了花。

    如果说琵琶行中的歌女命比浮萍,那么这些花何尝不是如浮萍一样随波逐流呢?

    黛玉不像宝钗那么讨下人喜欢,是因为她高洁,有那么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她要干干净净得来,干干净净得走。她看到宝玉在看书,宝玉连忙说在看《中庸》、《大学》,这要是换成旁人宝玉可能大方给他看了,后来黛玉看穿了他的把戏,宝玉老实交代了,两人才一起看起了这本书。

    波莫纳来到魔药教室的时候,西弗勒斯正背对着门坐着看书,她是蹑手蹑脚得走了过去,双手捂着他的眼睛。

    “不许看!”她威胁道“你收了别人的书,结果是自己来看吗?”

    “仔细看。”他冷冷地说。

    波莫纳看到他手里的书,居然是一本一看就很深奥的魔法书,于是她把手放开了。

    他把书放在桌上,站了起来,压迫感十足得俯视她。

    “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干什么?”波莫纳说,她的眼睛到处看“你搜的那些杂志呢?”

    “我烧了。”他说。

    “我不信。”波莫纳说,她在魔药教室里到处找了起来,最后在洗实验用具的滴水兽边发现了它们,旁边还有一个银质坩埚,里面装着还在冒烟的魔药。

    “这是什么?”波莫纳指着那个银坩埚问,她很少见到斯内普用它制作魔药。

    “吐真剂。”他僵着脸说。

    波莫纳吐了吐舌头,看了眼坩埚,深红色的药液里面飘着七根看不出本色的羽毛。

    “这是绝音鸟的羽毛吧。”波莫纳说“但我记得好像要加热搅拌。”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又冷冷得说。

    波莫纳觉得有点不高兴了,随便从搜来的书里找了一本。

    这其实是一本女性杂志,里面讲的是如何穿搭衣服,不过这些照片在青春期男孩的眼里就是另外一种解释了。

    她翻了一会儿,最后翻到了“每期占卜”,讲的是各个星座的“本月运势”,不过那是好几个月之前了。

    “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西弗勒斯?”波莫纳看着杂志问“你看到这些照片没有感觉吗?”

    他很生气得把杂志抢走了。

    “嘿~”她抱怨着。

    “你该走了。”他面无表情得说。

    “为什么?”

    “我不擅长交朋友。”他冷漠无情得说,提着装着吐真剂的坩埚走了。

    “我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你。”她跟在他身后说“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朋友。”

    他咚得一声将吐真剂放在了桌上,然后一直凝视着它。

    “你在干嘛?”波莫纳问。

    “观察。”他默然得说。

    “你要一直盯着它,直到它变成深紫色?”波莫纳问。

    他没说话。

    虽然觉得很无聊,波莫纳还是找了个地方坐着,陪着他等。

    当然,如果他能把杂志还给她就更好了,她可以一边看一边等。

    她无聊得等了两三分钟,后来觉得自己也可以一起看药剂的颜色变化,它正在形成一种类似泰尔紫的紫红色,它在银坩埚的承托下非常明显。

    “你挡着我的光了。”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波莫纳重新坐下,看着那些装着恐怖魔药材料的瓶瓶罐罐。

    “隐形兽酊剂真的是隐形兽熬的?”波莫纳问。

    “啧。”他威胁着,像是让她不要说话。

    “把杂志给我,我就不烦你了。”她也坏脾气得说。

    然后他就把那本皱巴巴的杂志扔还给了她。

    波莫纳看着那些突然长了很多皱纹的模特,觉得有点触目惊心。

    “你几岁了?西弗勒斯。”波莫纳问。

    “我把杂志给你了。”他看着坩埚冷冷地说。

    “我30多了!”波莫纳大叫着。

    他愣了一下,视线转向她,表情跟她一样惊讶。

    “不然你以为你自己多少岁?”西弗勒斯问。

    她觉得自己不久前还穿着校服,在城堡里夜游。

    “哦,梅林。”她激动得说“我居然那么老了!”

    “我觉得你不用担心,你变回自己原本的样子,看起来不到20岁。”西弗勒斯说。

    她没觉得多高兴,费力维也看着很年轻。

    但她不想和他一样离群索居,一次恋爱都没有谈就这么莫名其妙得老了,就跟那些宫墙里的宫女似的。

    然后她哇得一声哭了。

    她哭得那么伤心,他还是不管她,全神贯注得看着那锅魔药。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和那些热衷魁地奇的男生一样“呆”。

    于是她“自力更生”,推了他两下。

    “干嘛?”他怒火中烧得问。

    “抱抱我!”波莫纳带着哭腔说。

    但他不打算理她,又低头看着坩埚。

    这时候该怎么做?把他的锅给掀了?还是自己走人?

    她很没骨气得凑了过去,把头挨着他的肩膀,这次他没有拒绝。

    接着他们就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站了一会儿,直到他觉得药液的颜色对了,将绝音鸟羽毛从里面捞了出来,并用清水如泉清洗干净了。

    蓝色的羽毛变成了白色,像是蓝色的颜料被漂白了。

    她还是不懂他在做什么,这时他已经将熬好的吐真剂放在了熟成药剂的架子上。

    “等一个月亮周期后,它将变成透明的。”西弗勒斯这时说“我在研究满月开始和新月开始的区别。”

    “因为这个,你没有去吃晚饭?”波莫纳问“你想跟我去厨房,还是就在这里吃?”

    “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他又一次问,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冲了。

    “我想要复活剂和再生剂,图茨卖得太贵了,你把他的秘方破译了怎么样?”波莫纳说“你知道,卡特为了找这个配方还勾搭了平斯夫人。”

    “别说那个词。”他威胁着。

    “我是老女人了,谁在意我的用词呢?”波莫纳自暴自弃得说。

    “我在乎。”他皱紧了眉“别那么说话。”

    波莫纳闭嘴了。

    “我要去图书馆,你去吗?”他冷漠得说。

    她点头。

    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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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她一直记得那个穿着红色纱丽的格兰芬多女孩,当她穿上蓝色的纱丽时看起来很像她拉文克劳的妹妹,她们是波莫纳认识的第一对不分在一个学院的双胞胎,尽管菲比和乔伊的性格截然不同,也是一个学院的,更别提母亲都分不出的双子了。

    那身靛蓝的纱丽上布满了星星,就像是天文教室的布局,也有点像深邃的海面,布满了揉碎的月光。

    有一个古希腊神话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年轻得到了蜡做的翅膀,因为飞得太接近太阳,结果蜡融化了,翅膀散了架,接着掉进了海里。

    如果自己挥舞翅膀或许会很累吧,要是乘风而行,扶摇直上九万里就太轻易了。

    尚书云:天不可信,我道惟宁王德延,天不庸释于文王受命。

    这句话的意思是天不可信,如果不能永远继承前人的品德,就会失掉上天赐予的大命。

    维特鲁威则说,凡是命运馈赠的,还是很容易被命运夺走。

    “倒霉骑士”明明是因为泡了好运泉的水,成了幸运儿才得到阿玛塔的爱,他却舍弃了,活该他继续倒霉下去。

    而阿玛塔在失去了和恋人一起的快乐记忆后,也不再爱他了。

    她是真的认清了他这个人,还是……

    “你们觉得,爱情就是幸福和快乐吗?”乔治安娜问马车上的三人。

    “你觉得呢,亲爱的?”理查德问他的妻子。

    “我觉得很幸福。”埃奇沃斯夫人笑着说。

    接着她看向玛丽。

    玛丽面无表情得看着乔治安娜,像是要在她身上钻两个窟窿。

    于是乔治安娜不再继续问了,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车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第二十四章 花舞清澜(上)

    唐朝诗人李白曾写大猎赋,当时的帝王常有在冬天狩猎的习俗。

    那时正值农闲,不用担心马会踏坏庄稼,而且冬天也是府兵操练的季节,自登基以来唐玄宗已有过多次狩猎。

    正好有一次狩猎,李白接机将这首诗献给了皇帝,希望博得玄宗的赏识。

    那时皇帝48岁,还算得上是壮年,壮年男人喜欢的东西有些什么呢?

    唐代宫廷定期都会派一种名为“花鸟使”的使者,到各地采择天下美女,这些女子都是良家。但她们绝大多数都是以普通宫女身份供职宫中,了却一生,只有极少数人可以成为太子和诸王的选妃。

    为了规避这种情况,每逢听到宫中又要派使者出来了,各家各户都会择期让儿女们完婚。发展到后来,花鸟使不看门第、身份,不分贵贱,只看姿色,凡是美艳的,不管出身是什么,是否已经婚嫁,都会虏入深宫。

    在《说文解字》里,监狱在周朝时写作“圉”,意思是把一个罪人放到四面封死的框框里,也就是四面墙,那时的罪人不仅失去自由,还要做辛苦的劳动。

    在《周礼》中也有“圉人”,意思是给天子牧马的人,类似孙行者在天庭的管制“弼马温”,秦国的先祖以牧马起家。当时因为与游牧的东夷为邻,被东方诸国所鄙夷,后经过商鞅变法后快速崛起,变成一方诸侯。

    人会因为犯法而被关入监狱里,但也有“画地为牢”的说法,地面上没有四面墙,只是在地上画一个圈,人只能在这个范围内活动。可谁要是在大街上拦住某个路人,告诉他“你只能在这个圈里活动”,别人根本不会理会他,飒沓而去。

    唐建业初期,曾有许多隋朝的官员从龙入关,武士彟本来靠经商致富,后来追随李渊起兵反隋,先后娶相里氏、杨氏为妻,后者为其生下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孩。有一天,李淳风和袁天罡占卜,说“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不久这件事传到了太宗李世民的耳朵里,从此名字中带有“武”的人都十分厌恶,便下令将所有嫌疑人都杀了。

    贞观九年李渊驾崩,荆州都督任上的武士彟得知这个消息后悲痛成疾,后不治身亡,李世民将其棺椁运回其老家并州,并交给并州都督办理丧事。

    当时不论是幽州还是并州都是边陲,哪里比得上都城长安的繁华。在守孝完以后,武士彟的两个儿子打算从幽州搬回长安居住,他们都是相里氏所生,不想带着杨氏和其生的女儿们。

    长女武顺已经嫁给了贺兰越石,次女和幺女还待字闺中,其中幺女还幼小,次女媚娘已经到了可以“独自谋生”的年龄,又加上当时到处都在传要诛杀姓武的女子,因此她被堂兄武惟良等人赶出了家门,送到了掖庭。

    能“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的都是不用做体力活的,入宫后的宫女,除了分配各宫室的,一律到永巷安置。

    能活着放出宫的都是运气好的,很多人活不到那个时候,她们被集体安葬在宫人斜那样的地方,从青蛾皓齿的少女到白发苍苍的老妪都有,不论年龄老幼,她们全部都被称为“宫娥”。

    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万中无一,媚娘因其天香国色而被皇帝看重,然而不幸的是皇帝已经老了,等他驾崩后,那个短暂的梦又破了,她和先帝其他妃嫔一起被送往感业寺出家为尼,一样不是她自愿的,可是想冲出去一样没那么容易。

    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天底下那么多光棍,要凑钱给皇帝养嫔妃?

    自战国到唐朝,都是以人丁收税,也就是所谓的人头税,唐朝的两税法以户收税。

    何为监狱呢?一个痛苦的居所,画地为牢只是不能乱动,有个牢头看着才叫“监狱”。

    每当波莫纳看着镜子里胖胖的自己,还有那个脑海里的混血媚娃,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做梦还是现实,尤其是她看过那些杂志上的女模特后。

    谁不想能畅快得吃东西呢?进食能带来快乐,可是为了维持身材这一谋生的工具,不得已而为之。

    霍格沃茨是9世纪建立的,按照唐人的标准,赫尔加赫夫帕夫丰满的身材同样是美的。

    波莫纳将那些斯内普收缴的书籍以自己要看的名义都要了回来,然后她告诉级长,如果有人想要回去,可以到办公室来找她。

    王尔德说过,永远别去爱一个把你当一般人对待的人。

    没准这些“女孩”里,有一个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他可以来将她要回去。

    然后她接着看红楼梦。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宝钗不像黛玉那么爱哭,她总是笑着的,人都爱看美人笑。贾府里的奴仆不仅收入颇高,而且主人还会给他们很大的体面,但这也意味着贾府的开销大,已经优点捉襟见肘了。

    黛玉的性格实在不适合管家,但要世代从商的宝钗来管,头一关她这个“客居”的身份就过不了。宝玉不喜欢,一切结束了。宝钗需要宝玉的支持才是“主母”,以宝玉初见黛玉,知道她没有带着玉石的那个疯魔样,也知道这些假想不可能了。

    黛玉哭得似潇湘竹,听到有人唱就泪眼婆娑,真正“幽闺自怜”的宝钗还没有这么多眼泪呢。

    她正哭得可劲,另一个该哭的又来了,原来是被人贩子拐来的香菱。

    她本来是姑苏豪门千金,一下子成了丫鬟,黛玉是不怜惜丫鬟的命的,不只是黛玉,王熙凤也是如此。如果没有人贩子,香菱本来也该是被人当成凤凰蛋敷大的。黛玉嫌弃外面百姓家脏臭,别人还没嫌贾府里如何,明知道是拐骗来的女孩一样买了,亏她还是巡盐使的女儿。

    巡盐使一般都是都察院派的监察御史,“直言”不能救人于危难,只是培养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做事方式和行为方式。

    黛玉进贾府头一件事就是看别人怎么漱口,不要被人小瞧了去。

    不知道林姑娘可知那用来漱口的茶叶几两银子一斤?够换多少盐?

    要不是因为前世姻缘,宝玉对宝钗疼爱有加,对黛玉不冷不热呢?

    尚书中说:君奭,弗吊,天降丧于殷,殷既坠厥命。我有周既受,我不敢知曰厥基永孚于休。

    因为殷商做了很多丧德的事,天降丧于殷。我周朝既受命于天,我不敢说基业永存。

    有一方印,上面刻着虫鸟篆字,“受命于天,既受永昌”。

    上古美玉,传世者少,出土居多,土锈尸侵,色红如血。

    绛珠仙草应该是红色的,浸透了玉石,就变成了尸古了。

    红楼梦十二回说,风月宝鉴背面是骷髅,正面是凤姐。

    兴许这里不是指的美人。

    女史官才德兼备,却跟泥塑木雕的菩萨似的,让人生不起亲近之意。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波莫纳暗自叹了口气,将书合上。

    “请进。”

    接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第二十五章 花舞清澜(中)

    “谢谢你,院长。”兰多姆快乐得说,然后起身离开。

    “不用客气。”波莫纳说,目送着兰多姆开门,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等门关上后,波莫纳又拿起了红楼梦。

    其实兰多姆并不是来找她要回收缴的杂志,而是来请她帮忙,他希望能去马人那里学习战斗的技巧。

    这事并不算难,波莫纳就答应了,然后她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书上。

    贾母虽然做过皇帝的乳母,却不似明熹宗的乳母客氏和魏忠贤那样,规规矩矩得呆在家里,和儿孙们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她是极爱宝玉的,同时也喜爱黛玉,这主要是因为黛玉自幼丧母,贾敏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女儿,她甚至没有嫁给权贵之家,而是年纪轻轻当了探花,又是侯门之后的林如海。

    从7岁到10岁黛玉都在贾府里,这三年刚好满孝期,等她12岁时,贾元春省亲后,她住进了潇湘馆里。贾母带着刘姥姥到黛玉的房间,看到了绿色的软烟罗做的窗纱,觉得这绿色和绿色的竹子很不般配,要换成五颜六色的糊上。

    服孝期间当然是穿素色,眼泪多一点别人还说是孝顺,但黛玉去梨香园探望宝钗的时候穿着大红羽缎对襟褂子,这白雪之中穿红是一种美,大观园里很多人都喜欢在雪天穿红色的斗篷,不过对于守孝期间的黛玉是不合适的。

    武士彟是武媚娘12岁死的,她14岁就入了宫,如果按三年守孝,她也没有守满,可是李唐是汉化的鲜卑人,对于守孝没有那么多讲究,而且荆州、并州都是靠近游牧民族的边陲,要不是这样武媚娘也躲不过搜捕。

    斩衰是服丧中最重的一种,要服孝三年,齐衰次之,服孝一年,大功九个月,小功五个月。按照《仪礼·丧服》记载,父亲在,母亡,子女为过世的母亲齐衰一年,只有过世的父亲后,母亲又过世才守孝三年。武则天登基后改为三年,又经过了十年的努力,才正式将子女为母亲服丧三年纳入法律之中。

    等武则天驾崩后,李唐王朝一度改为子女不得为休弃的亡母服丧,并且将父在时丧母的礼法从三年改为一年,但这么执行的时候遇到了各种麻烦,最后又改成了武则天时代的规定“齐衰三年”。

    在贾母眼里,贾敏当然比女婿林如海重要的,何况在八十二回还写了林如海有续弦的打算,黛玉就更没必要服丧了。

    元春是贾政与王夫人所生的嫡长女,也是由贾母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因生在正月初一而得名。她回大观园的时候正逢元宵节,为了迎接她大观园特别准备了灯会灯谜,与之对比的是她在宫中的处境,住的是“不得见人的去处”,也就是所谓的冷宫了。

    并没有真的有那么一座宫殿叫冷宫,只是因为皇帝去得少了才叫冷宫,回到家里这么热闹欢欣,怪不得元春数次落泪。

    想也想的到,写下这么端正诗歌得女人怎么可能受宠。

    御史言官通常不讨人喜欢,就像西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人人都知道它的寓意,却不希望真的有那么一把剑悬在自己的头上。

    贾府被抄家的时候去的是锦衣卫,但是背后也有御史做推手,参的是贾珍引诱世家子弟赌博,还有强抢民女,那民女抵死不从,而且那御史还不依不饶,还要继续查下去。

    那一天贾府也在设宴,就跟林黛玉进贾府那天一样,要是黛玉跟个玉罗刹似的严肃,用冷洌得眼神看着一屋子擦脂抹粉、穿金戴银的女人和酒席,那是个什么光景呢?

    黛玉是御史的女儿,不是御史本人,更何况她还是来投亲靠友的,而不是来抄家的,她只能顺着其他人来。

    从长远来看,这么做是不利于贾府的,历来想说真话的人,都要冒着很大的风险,不仅仅是得罪人。

    林如海这人从书中描写来看,是看不出他是清还是浊的,尤其他还在扬州摸爬滚打过。

    水太清了没有鱼,水太浑了,脏得看不下去,就真如黛玉说的,花落到了那个地界就要被糟蹋了。

    黛玉是空着两只手来的,上门做客当然要带点礼物,她不是收集了一袋子的桃花花瓣去葬么?把它晒干了,做成桃花茶,瞧准了时候进献给史太君,用它来代替那些漱口的茶叶。

    老太太说她那里的软烟罗,一样是雨过天青,一样是秋香色,一样是松绿的,一样是银红的。以后春天收集桃花,夏天收集荷花,秋天收集桂花,冬天收集梅花,都晒干了做成茗,甚至还能就着花香写咏花的诗。

    这些花都是大观园里有的,不需要花钱,古时候的娘娘们还用花瓣在额心贴花,宛如菩萨似的。虽省不了几个钱,却是表明了一种态度。

    王熙凤特意晚来那么一会儿,也是为了看看这林姑娘是个什么态度,是看不惯他们朱门酒肉臭呢,还是“同流合污”,等搞明白了才和宝钗一样“装作”来晚了。

    林姑娘有了史太君和宝玉背后撑腰,能不能斗赢王熙凤还是两说,更遑论是没有丈夫支持的宝钗了。

    《庄子·秋水》篇有云,天在内,人在外,德在乎天。知天人之行,本乎天,位乎得,蹢躅而屈伸,反要而语极。

    意思大概是说处于环境中要进退适宜,屈伸得当,“得”通“德”,别人有“得”,办法才能行得通,本来大家就是不喜欢嘴里有酒肉的臭气才用茶漱口,开口一股花香同样好闻,把漱口茶剥夺了,这口臭不是到处窜么?

    所谓“权变”不是做墙头草,而是通达“道”与“理”,孟子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几希”。

    何谓天?何谓人?

    北海若说“牛马四足,是谓天,落马首,穿牛鼻,是谓人”。

    也就是说马加上笼头,牛鼻子上穿上了绳子,就是人了。

    这么说肯定有人觉得不对,讨了笼头的马难道不是马么?不是也有不肯驯服、戴上笼头的野马么?马想挣脱笼头自由奔跑的天性还在,不要以人的意志灭天性,那是杀不死的。它若死了,人也活不了。

    为什么最后那么得宠的黛玉,却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宝玉和宝钗成亲,自己却泪尽而亡呢?

    晴雯因心直口快被赶了出去,她的直言是带着自己的怨气的,改变不了任何事。

    古希腊有个名叫梭伦的人,他是个敢说直言的人,当时僭主庇西特拉图为自己配备了私人卫队,公开了专制的意图。他对希腊人说“我比那些没明白庇西特拉图不良居心的人聪明,比那些明白了却害怕而保持沉默的人勇敢。”接着台下的人说“你发疯了!”

    这还说个屁,但梭伦还是说“如果我疯了,过一段时间你们就知道!”

    在庇西特拉图统治期间,是希腊僭主统治的黄金时期,他曾经两次被放逐,同时也让那个发了疯的梭伦进行改革……

    波莫纳看了眼怀表,已经很晚了。

    她把书本合上,然后洗漱睡觉了,明天虽然有舞会,但是白天还是要上课,今天就这样吧。

第二十六章 花舞清澜(下)

    上课的时候,任何一个任课老师都可以很明显得感觉到,孩子们的心思不在学业上。

    上午的课刚一结束,人就跑没影了,甚至连午饭都有很多人吃,阿不思少有得有了愠怒的表情。

    波莫纳看着费力维,费力维也看着波莫纳,两人一言不发。下午的课比上午的课更加“煎熬”,斯内普关了三个人的禁闭。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还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学生们以能不能参加舞会、参加什么舞会为界线,开始划分小群体,并且在小群体中制定自己的规则。

    以前也有过各种各样的俱乐部,但那是基于兴趣组成的,现在则是根据魅力、社交能力等进行划分,仿佛形成了学生之间的第二世界。

    红楼梦第十五回,贾宝玉去学堂读书,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名叫秦钟的同学,他与宝玉一样,都是美玉一样的人物,两人一见对方都自惭形秽了。

    宝玉出身豪门,秦钟则是营鄯郎的老来子,因其姐姐秦可卿帮衬才能进入贾府私塾读书。那一章回正好写宁国府出殡,那规模已经明显逾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皇亲国戚死了。

    有一个名叫焦大的老仆,是宁府的三朝元老,与贾母同辈,以前老国公在的时候被礼遇,等老国公死了,贾敬去当了道人,焦大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他一把年纪被安排去干一些累活,年轻的反而偷闲,这让焦大很是郁闷,平时就爱喝酒,出殡那天喝得更多了。

    私塾先生可不会教宝玉和秦钟什么是“扒灰”,宝玉问王熙凤,王熙凤怒骂了回去,说是焦大胡言乱语。而焦大也被仆人们捆了按到了马厩里,混着掺了马粪的土堵住了他的嘴。

    同样是骂人,焦大这么说都没有被赶出去,到了宁国府被抄家的时候还在。据他自己说,他有恩于贾府,当年是焦大好不容易把老国公从死人堆里救出来,他跟着老国公的时候都是他捆人。到了抄家那天,他看到锦衣卫的将贾珍等捆了,就哭号起来“我天天劝这些不长进的爷们,倒拿我当冤家!连爷还不知道焦大跟着太爷受的苦!今朝弄到这个田地!”

    焦大倒是个忠仆,就是有一点他不明白,赔上了一个诸葛亮阿斗都扶不起来,你焦大有诸葛亮那样的本事么?

    下了最后一堂课,波莫纳想起了昨晚上兰多姆的请求,于是没有回城堡,而是去了威尔明娜的“鸟笼”,想请她从中说和,让马人再出面教一教兰多姆。

    等她到了地方,发现利兹图尔特居然也在,她正和一只乌鸦大眼瞪小眼,波莫纳来了她都没有在意,她脖子上还戴着去年参加天体舞会时,巴纳比送给她的那条红宝石项链。

    波莫纳没有打搅她,找到了正在饲养绝音鸟的格拉普兰,她们一直聊到天黑了,波莫纳才往回走。

    隔着老远,她就听到了灯火通明的城堡里飘来的音乐声,仿佛这里变成了王子和灰姑娘的城堡。

    她走到了黑湖边,本想找点清净,但很快她就听到了惊叫声。她急急忙忙得赶回去,刚好看到皮皮鬼正拿着水弹扔那些穿着礼袍的年轻人,另外还有保罗,他指挥着一些小木偶,爬到了人们的身上,拉扯他们的头发,那场面已经不能用乱来形容了。

    “都回自己的休息室去!”波莫纳大喊。

    那些本来打扮得人比花娇,如今就像被雨打风吹过的残花败柳似的学生们立刻急急忙忙得往各自的学院休息室跑,等所有人都回去了,城堡恢复了清净,保罗和皮皮鬼已经不知去向。

    波莫纳和家养小精灵们一起将墙上、地上的颜料给清理了,几乎忙到了半夜,但还是有很多地方没法弄干净,于是她宣布改天再继续弄,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本来已经很累了,没想到一进门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客人,老蝙蝠正在沙发上看预言家日报,他看到有人来了,将报纸给放在了一边。

    “怎么那么晚?”他责问一样说。

    “你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波莫纳问,她觉得坟墓里的死人都听得见,而且起来付诸行动了。

    “派对,不是吗?”他笑着说,站了起来,手指互对着,缓慢而优雅得走向她。

    “干什么?”她警觉得问。

    “我来履行约定。”他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说“我等了好几个月了。”

    波莫纳气得不想理他,把自己的女巫帽摘下来,放在了办公桌上。

    他倒没有拦住她的去路,仿佛好整以暇。

    “已经很晚了,派对结束了。”波莫纳哀求一样说。

    他摇了摇头“我可不是为了读报纸而来的。”

    “你想怎么样?”波莫纳问。

    他走到了办公桌边,双手撑着桌沿“我是来观摩,你要怎么跟我一边当朋友,一边做大人的事。”

    她很想给他一巴掌,可是他的眼里有恼意,这一巴掌打了,恐怕没那么好收场。

    “院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胖修士的声音。

    “请进。”波莫纳说。

    胖修士穿门而入,看到了斯内普的时候愣了一下。

    “有什么事?”斯内普没有改变姿势,冷冰冰得看着胖修士。

    “有关皮皮鬼,有学生到校长那里告状了。”胖修士说。

    “那只是个玩笑。”波莫纳说。

    “我觉得你最好去校长那里去一下。”胖修士说,又看了眼斯内普。

    “好的,我等会儿就去。”波莫纳说。

    “还有别的事?”西弗勒斯问。

    胖修士勉强笑了一下,接着从门缝里飘了出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了,西弗勒斯转头看着波莫纳。

    “他在门外面呢。”波莫纳柔声说。

    他一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样子,她感到很无奈。

    “那么长时间,你干什去了?”他过了一会儿问。

    “我去了格拉普兰那里,还打扫了一下‘战场’。”波莫纳说。

    “去她那儿干什么?”

    “兰多姆想找马人训练自己,我让威尔明娜问问。”

    他一下子变得很恼怒,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不会以为马人只会教你吧。”波莫纳冷笑着。

    他考虑了半晌。

    “当然不。”他平静得说,可是表情却是明显生气的。

    她觉得他这个样子有趣极了,抓着他的前襟,让他看着自己。

    “别像小孩一样。”她温柔得说。

    “我才不像。”他尽力平静得说“你居然骗我。”

    “我骗了你什么?”波莫纳问。

    “你根本不想履行约定!”他将她的手挥开,似乎打算走了。

    “如果你不嫌弃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可以履行你说的要求。”波莫纳说。

    这句话让他停下了要走的趋势,波莫纳抬起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前襟,接着把玩着他的纽扣。

    “你要怎么做?”他感兴趣得问。

    “看书。”她说。

    他嗤之以鼻得笑,像是听了个笑话。

    “你真的没有看那些搜来的书?”波莫纳问。

    他摇头,看着别处,似乎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了。

    “你对照片上的那些女人不感兴趣?”波莫纳又问。

    “不。”他不耐烦得说。

    “我要你闭上眼睛。”波莫纳用下咒一样的语调说。

    他犹豫了一下,视线转向她。

    “闭上眼。”波莫纳说。

    他照做了。

    波莫纳拿起了那本书,哗啦啦得翻阅着。

    “你想念书给我听?”西弗勒斯闭着眼睛问。

    她没有回答他,继续翻找着她想找的内容。

    “好了吗?”他不耐烦得问。

    “我有一个问题。”波莫纳看着那一页内容说。

    “什么问题?”

    “一个男生洗澡是怎么弄得到处都是水,连床上都是的?”波莫纳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沉默了。

    “他用了木桶洗澡,那是一种类似浴缸一样的东西,里面的水都撒出来了。”她凑到他跟前说“有个侍女帮他打的洗澡水,幸好当时是夏天,不然非着凉不可,他们洗了四五个小时呢,那么久,热水都冷了。”

    她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像是在吞咽什么。

    她看到桌上有一个空杯子,里面还有点水,便将手放了进去,拨动着它,他深吸一口气,吸血鬼般苍白的脸上出现了活人的血色。

    “我去校长那儿了。”波莫纳说,将沾着水的手从杯子里取出来,里面的水撒得满桌子都是。

    接着她捏了捏他的鼻子,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等门关上后,波莫纳看到了走廊外的胖修士,他像是无所事事般闲逛。

    她冷冷一笑,装作毫不知情,朝着校长室走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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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608/ 第一时间欣赏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作者:金吾不禁夜所写的《哈利波特之晨光》为转载作品,哈利波特之晨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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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