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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八章 远处的幽灵(十四)

    在亚琛加冕称帝后,鲁道夫一世并没有如他向教皇承诺的那样立刻发动一次东征。

    正是由于鲁道夫的皇权有限,只能支配自己领地的军队,无法左右诸侯相争的局面,并且他十分清楚,他还有好几个竞争对手等着解决,而他的对手们正是不愿意向教皇屈服,才得不到教皇的承认。

    同时由于他放弃了意大利和西西里的领地,为了解决帝国财政问题,他开始向城市征收年度税、特种税和财产税。当时德意志有不少占据了城堡的骑士,不论他们是如强盗一样对路人打劫,还是在商旅通过的要道上设置关卡,要其缴纳通行税,他们都算是割据一方,也和鲁道夫一世一样希望扩大领土。

    总之这些城市和骑士并不向皇帝屈服,于是皇帝就派兵将他们给一一歼灭了,不过在此之前皇帝颁布了一道法律为了“维护帝国法律和秩序”,任何人不得继续对他人作战。

    不论是强盗骑士也好,别的什么人也罢,反正神圣罗马帝国又一次从大混乱中恢复了和平与秩序,而且比起骑马和砍杀,婚姻外交在哈布斯堡王室领地的扩充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也正是通过联姻,哈布斯堡的查理五世才得到西班牙的统治权。

    波莫纳从桶里拾起一朵白玫瑰,这朵玫瑰是没有刺的,然而并不是它生来没有刺,是商家为了避免伤害到客人,于是将上面的刺给剔除了,这样客人可以放心享用玫瑰的美丽和香味,而不用担心受伤。

    哪朵玫瑰没有荆棘?如果因为害怕被刺伤,不愿意伸手去摘玫瑰,那么对玫瑰只是远观。

    但有些人宁可疼痛,被玫瑰的荆棘扎得满手是血也要将它给摘下来。

    痛苦会让人从大梦中清醒过来。

    “多少钱?”西弗勒斯问。

    “十英镑。”花店老板说。

    “这么贵?”波莫纳问。

    “这些花是从荷兰空运过来的。”老板正在解释着,西弗勒斯已经掏钱了。

    “这已经算便宜了,有一种名为朱丽叶的玫瑰还几百万英镑一朵呢。”老板接过钱,兴致勃勃地解释着。

    他笑了笑,接着搂着波莫纳的肩膀,离开了这个由书报亭改造的花店。

    在麻瓜伦敦,没人认识这位“大名人”。

    波莫纳拿着玫瑰,凑到鼻子边嗅闻,感觉这朵“荷兰空运来的玫瑰”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也闻闻。”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将玫瑰指向他,可是他却没有理会那朵玫瑰,在公园里亲吻了她。

    这是白天,公园里还有不少路人,但他们却对眼前这一幕见怪不怪了,这本来就是很日常的。

    既然出来了,那就到餐馆里吃饭,那顿羊肉汤恐怕让他很失望,所以他点了小羊排。

    红酒似乎更适合配红肉,香槟更适合白肉,那是波莫纳点到菜。

    红玫瑰、白玫瑰、红酒、香槟,还有种种别的香料组合成了这个吻,她觉得头晕目眩,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前襟,好像这样才能站稳。

    “很好闻。”他赞美着,然后搂着她继续向电影院走去。

    越是靠近电影院,越能看到各种电影海报,占据主要篇幅的当然是时下热映的。

    “他看起来怎么那么苍白。”波莫纳眯着眼睛,看着戴着墨镜的男主角,可能是因为这海报贴出来一些日子了,被风吹日晒后显得有些褪色。

    西弗勒斯听了之后却笑了起来,好像她娱乐了他。

    她不明白他想什么,接着就买票去了,幸好最热映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们不需要排很长的队就能买到电影票。

    “一张票,谢谢。”波莫纳对售票员说。

    “这位先生呢?”售票员看着西弗勒斯说。

    “他不用。”波莫纳干巴巴地说。

    可能售票员也没见过那么奇怪的人,撕票根的时候一直盯着西弗勒斯,她的运气不错,要看的场次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不买《勇敢的心》吗?”波莫纳问。

    “不需要。”他冷冷地说,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排队的队伍,迈着大步朝着放映厅走去。

    她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等到了检票口,波莫纳正准备将手里的票递给工作人员,西弗勒斯忽然举起一只手。

    那个工作人员本来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西弗勒斯的手一举起来,他就双目呆滞了。

    “两位。”西弗勒斯说,接着大方得走进了放映厅。

    “哦!你……你……”

    “你的舌头被猫咬了?”他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她。

    “你对他用了混淆咒?”波莫纳压低了声音问。

    他没有回答,带着她去了放映厅,找到了靠后的位置坐下。

    “这不是我的位置!”波莫纳看着自己的票抱怨着。

    没多久,他们位置的正主拿着爆米花和可乐来了,不过他们远远地看到了西弗勒斯,很明智地选择了转身离开。

    “看吧,等会儿工作人员要来了。”波莫纳气呼呼地说。

    “你想吃爆米花?”他笑着问。

    波莫纳怒视着他。

    结果等到电影开场、灯光暗下来也没有人来找他们麻烦,她只能安慰自己,这个放映厅看着很空,他们找了别的座位。

    电影一开幕就是满屏的绿光,接着是大量的数字特效,仿佛在营造科幻的气氛。

    不多久就出现了美国很日常的一幕,警察持枪执行任务,然后“特工”出现了。

    “我觉得一个小姑娘我们还是对付得了的。”警督笑着对特工说。

    “你觉得他能行?”西弗勒斯看着那个警察问。

    波莫纳摇头“那个小姑娘会给他教训的。”

    接着就是打斗场面,女主角以让人惊艳的动作“解决”了那些警察。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则看着银屏,女主角以克服重力般,让人难以置信的方式跳到了天台的另一边。

    “这怎么可能?”追着她的警察说。

    这也是波莫纳想说的。

    这怎么可能?

    除非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转头,看着身边的人,他的侧脸在绿色的光映衬下仿佛不是活人。

    接着他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看着她。

    “你不存在。”电影中的黑帮“老大”说“出什么事了吗,伙计?你比平时苍白。”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男主角问。

    “经常这样。”黑帮老大说“这是药物反应,只有这样才能飞起来。”

    “我会飞走。”波莫纳看着他说,学着电影里“兔子”,手放在他的胸膛“那样会很有趣。”

    他冷笑一声,转头看着电影。

    “我会浪费生命中宝贵的两小时。”

    这时电影里响起了吵杂的音乐,男主角跟着“兔子”来到了一家夜店里。

    “安静,好好看电影。”波莫纳说“不然我就踢你出去。”

    他惊讶地看着她,波莫纳则笑而不语。

    刚才她将手放在他胸膛的时候感觉到了他心脏跳动。

    如果连这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第八十九章 远处的幽灵(十五)

    “嘿,韦斯莱。”

    在去地窖送药材的路上,波莫纳听到了一个男生的喊叫。

    她看了过去,发现是三个斯莱特林的男生叫住了比尔。

    她这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居然躲在了一个柱子的后面。

    “有什么事吗?”比尔笑着说,耳朵上的四叶幸运草叶子微微晃动,不断闪光。

    “听说你知道这学期魔咒学考什么。”斯莱特林的男生说。

    “你想怎么样?”比尔继续笑着问。

    “别装糊涂。”另一个斯莱特林男生说。

    比尔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几个斯莱特林,接着说道“你们拿什么跟我交换?”

    三个斯莱特林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别装糊涂。”比尔平静地说“你们知道规矩。”

    “你想要什么?”其中一个斯莱特林男生说。

    “这是我刚才问你们的问题,你们有什么?”比尔问。

    “下次在走廊遇上,不踢你屁股怎么样?”一直没有说话的斯莱特林男生瓮声瓮气地说。

    比尔笑了笑,看着一开始的那个男生“你弟弟最近怎么样?”

    “他很好,你的弟弟呢?”那个斯莱特林男生说。

    “我教了他一些咒语,好赶走费尔奇的猫,谁让它老追着我弟弟的宠物。你该警告你弟弟,让他离他们远一点,免得被误伤。”比尔说。

    “好啊,还有别的吗?”斯莱特林男生问。

    “只是几道题而已,接着。”比尔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团,将它丢给了斯莱特林男生。

    男生打开了小纸团,看过了里面的内容后笑了。

    “我会告诉他的,下次见面再聊。”斯莱特林男生对比尔客套地说。

    “下次见面再聊。”比尔说,然后拿着手里的书,背着三个斯莱特林离开了那个地方。

    拿到了题的斯莱特林们也欢天喜地地离开了,似乎并没有波莫纳出场的必要。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即便是一个家里的兄弟性格也千差万别,帕西太一板一眼了。

    接着她就转身,继续朝着魔药教室走去。

    等到了地窖,她看到西弗勒斯正在看书,而且是与魔药无关的,因为他并没有将坩埚给支起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书太多了,课桌上没有地方可以再放坩埚了。

    “你在读什么?”波莫纳随口问。

    “法律。”西弗勒斯头也不抬地说,表情看着无比严肃。

    波莫纳把草药放在门口,一时不该说什么。

    “别担心,只是为了消磨时间。”西弗勒斯说,视线从大部头上转移到波莫纳的身上“我让你查的资料查地如何?”

    “我还在查。”波莫纳立刻说。

    他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你忘了对吗?”

    “我没忘,但卷宗太多了。”波莫纳说。

    “你有没有看到帕西瓦尔·邓布利多的卷宗?”西弗勒斯问。

    “你是说……邓布利多的父亲。”波莫纳惊疑不定地说。

    “你觉得魔法部的判决公正吗?”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绕过了桌子,与她面对面说道。

    波莫纳则想着格林德沃在纽约说的话。

    “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告诉我。”他一字一顿的说,像是在进行审问。

    “法律存在漏洞……但一个为女儿复仇的父亲有什么罪?”波莫纳说。

    “可能是因为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没有将复仇的权力交给魔法部。”西弗勒斯忽然说。

    “什么?”波莫纳惊讶地问。

    他将书拿了过来,指着一行字,交给了波莫纳“读吧。”

    波莫纳看着那一行用黑色的墨水勾划的文字……

    “这是德文。”她没好气地将书塞给了他。

    “现在谁还用古希腊文。”他用一种漫不经心中带着嘲讽的口吻说“你学完了法语,学点实用的语言怎么样?不一定非要是德文。”

    “书上说了什么?”波莫纳问。

    “自有刑法存在,国家代替受害者实行报复开始,国家就承担双重责任,国家不仅要为社会利益反对犯罪者,也要保护犯罪者不被被害人或其家人的报复。”西弗勒斯用英语说,又用德语如念咒一样说了一遍“但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没有将复仇的权力交给魔法部,而是采用了私刑。”

    “你研究这个做什么?”波莫纳抱怨着。

    “我在想伊戈尔·卡卡洛夫,这次我去德姆斯特朗可能会遇到他。”他面无表情地说“我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那个叛徒。”

    他背叛了谁?你还是黑魔王?

    这个问题在冲口而出前被她吞了进去,眼睛盯着他。

    “你在想什么?”他问。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大脑封闭术大师。”波莫纳平静地说“尤其是涉及复仇的问题。”

    “我也不会和随便什么人讨论这个问题,就像邓布利多和你说丑小鸭的故事。”他嘲讽一样笑着“而不是和米勒娃。”

    “他和你也说了?”波莫纳问。

    “不受约束的刑罚权是可怕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受害者。”他自顾自地说着“古代统治者通过杀人让公众承认他是正义、公平和公众利益的保护者,他可以通过举办一场戏剧性的表演给公众留下一个深刻而持久的映像。”

    “你将火刑说成表演?”波莫纳不可思议地说。

    “不只是火刑,还有绞刑,贵族的死刑是私下进行,而不公开,死刑的目的只是夺走生命。”

    “别说了。”波莫纳摇头“我快听不下去了。”

    “为什么听不下去?太残酷了?”西弗勒斯问。

    比起死刑的可怕,波莫纳觉得更可怕的是底下“观众们”的反应。

    公开执行死刑的目的也有警示的作用,但要是当成一幕戏来看……

    “所以人们开始怀疑,这种‘结束罪恶’的仪式本身的野蛮程度不亚于犯罪本身,它脱离了人们日常感知的领域。”西弗勒斯淡淡地说“普通人无聊的生活里可以不需要这种‘调剂品’。”

    她觉得恶心,但他依旧在继续说。

    “一次犯罪只是污染了水流,但一次不公正的司法则是污染了水源,必须禁止的是帕西瓦尔·邓布利多使用私刑进行复仇,而非他违反了国际保密法,即便这么做看似是在保护罪犯……”

    “实际也是保护罪犯。”波莫纳说“而且还是未成年的。”

    “惩罚犯罪的同时,也应该限制惩罚权本身,成为反对司法专横的大宪章。”西弗勒斯接着说“而不是根据可罚性缘由来界定。”

    如果上庭,这个理由可以为这个前食死徒辩护?而不是继续因为邓布利多的庇护?

    “你在想什么?”他又问。

    “我在想苏格拉底。”波莫纳冷冷地说“他说要给‘坏人’站起来说话的权力。”

    这让他笑了,好像觉得当“坏人”是件荣耀的事。

    “想喝点什么吗?”他殷情地说。

    谁会喝魔药大师提供的饮料?

    波莫纳叹了口气“我想喝杯茶。”

    于是他真的泡茶去了,波莫纳则绕到桌边,看着那些大部头。

    谁能信呢,居然有人将这种书当成消遣?

    她嫌弃地将书扔到一边,去看老蝙蝠泡茶去了,这场面很稀奇,下次遇到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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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里,尼奥已经被特工关进了审讯室里,之前他在公司上班,忽然特工出现把他带走,为了逃跑他相信了电话里孟菲斯的指引,来到了办公室外面,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乘坐上擦外墙玻璃用的升降机。

    那场面看起来挺惊险,但波莫纳却觉得孟菲斯“狡猾地”利用了人们的视野盲区,没有人想到去看自己身后的工位。

    那太大胆了,相比之下他们宁可相信尼奥早就已经跑远了。

    在尼奥苦等的时候,波莫纳却想起了影片开头,崔尼迪杀死的那些警察。

    他们是“真的”死了,毕竟这不是一个游戏,而是矩阵的“发电站”。

    杀人是犯法的,不该和“酷”联系在一起,但整个电影院里估计没人会去在意这件事,反而到处都是吃爆米花发出的声音。

    这让波莫纳的感觉很不好,她现在倒是想在自己家里看了。

    “我们关注你已经有段时间了,安德森先生。”特工说,接着他像个机器人一样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哦,瞧瞧他说了什么!”波莫纳抱怨着“把监视公民说得那么光明正大。”

    “嘘。”前排的观众警告着她。

    等他转头,波莫纳凑到西弗勒斯耳边。

    “上次我们不是说过乌姆里奇么?”

    他回忆了一下。

    “还有你的教子。”波莫纳低声说“他帮助她监视学校。”

    “但是魔法部给了她合法的权力。”西弗勒斯说。

    “并不包括男生女生之间必须保持多远的距离。”波莫纳说“什么细节她都要控制。”

    “这个和电影有关吗?”西弗勒斯问。

    “她不可能总是监视。”波莫纳说“她看不到的时候,谁还会照着她颁布的‘法令’行事。”

    前面的又转头盯着波莫纳,波莫纳不甘示弱得回瞪。

    “我的同事们认为我是在和你浪费时间,但我认为你会想做正确的事情。”特工说“我们可以把旧账一笔勾销,让你重新开始,我们需要的是你和我们合作,抓住那个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

    “好啊。”尼奥说“这交易听着不错。”

    就在特工觉得胜券在握时,尼奥又说。

    “但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要不,我给你一个手指头。”接着尼奥冲着特工做了国际通用手势。

    “你太让我失望了。”特工戴上眼镜,慢条斯理地说。

    “别想用盖世太保那套来吓唬我!”尼奥打断了特工的话“我知道我的权力,我想要打电话。”

    “说说看,安德森先生,如果你没有办法说话的话,打电话有什么用呢?”

    电影的音乐变得诡异了,接着尼奥好像发现了异常。

    等他下一次想张嘴,他的“嘴”连在了一起,像是融化了的糖浆。

    尼奥吓得惊慌失措,这时特工们一起走上前控制了他。

    他们将他按到桌上,将一只虫子打到他的身体里。

    那噩梦一样的场面让他不断挣扎,下一幕尼奥就在自己的公寓里醒了。

    “怪胎。”前面的观众说,似乎在说电影的情节。

    西弗勒斯冷冷地看着他。

    波莫纳连忙拦住了他。

    “我们不用理他。”波莫纳说,接着用了“闭耳塞听”。

    “这样我们说话就不用小心翼翼了。”她微笑着说。

    西弗勒斯看着她,重现陷入电影院的座椅里。

    这时尼奥的电话响了,可能是错觉吧,她觉得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学校的铃声。

第九十章 远处的幽灵(十六)

    西弗勒斯的私人收藏里有许多植物的叶子,但波莫纳也不清楚他有没有茶叶,毕竟他很少待客,而且也不喜欢喝茶,倒是酒有几瓶。

    不过他们既然要讨论法律的问题,那就最好保持头脑清醒。就在她来到门口时,她听到一点响动,于是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发现是养水蛭的那个缸里发出的。

    她实在觉得那东西长得难看,幸好她读书的时候表现优异,没有被斯拉格霍恩关禁闭或记仇,必须给水蛭挤汁液。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越狱”的水蛭,它刚好落到了一个倒扣的碗上。它长得和其他水蛭不一样,而且个头也要大一些,所以才发出“咚”的一声。

    在那个倒扣的碗旁边放着一瓶褐色的魔药,波莫纳下意识地将它给拿了起来。

    “别碰!”一只手夺走了她手里的药瓶。

    “当你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手的主人恶狠狠地说。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东西要跑了,你不把它放回去?”波莫纳指着那个水蛭说。

    “你可以把它放回去。”他用油滑的声音说。

    “Ew~~~”波莫纳露出恶心的表情。

    “你喝的复方汤剂里也有这东西……”

    “快别说了!”波莫纳捂着耳朵。

    他轻蔑地笑着,将那只听到动静,蠕动地更快的水蛭给丢回了缸里。

    “这是混淆药水。”西弗勒斯举着那个药瓶说“它有和混淆咒差不多的作用,差别在它可以持续好几个小时。”

    “你熬这个东西做什么?”波莫纳抱怨着。

    “我有多余的绝音鸟羽毛,顺便做一做实验。”西弗勒斯看着她“越老的水蛭制造出来的混淆效果越好,就像刚才那只。”

    “老糊涂的吸血鬼。”波莫纳耻笑着。

    他并没有因此发笑。

    “你知不知道,教皇曾经命令让爱德华二世缉拿在英国的圣殿骑士团成员?”波莫纳说。

    “什么?”他惊讶地问。

    “但国王不是那么想执行教皇的命令,所以教皇写信警告了他。”波莫纳说。

    “你怎么知道的?”西弗勒斯问。

    “我看了那些卷宗,在国王下命令逮捕他们之前,他秘密通知了他们,绝大多数人都逃到了苏格兰,但苏格兰并不是完全安全的,有些地区还是听教皇的命令逮捕了他们。”波莫纳说“他们觉得不那么做的话,会像教皇所说的那样显示对异端的偏爱,让灵魂处于危险的处境。”

    “为什么这些资料巫师法庭的卷宗里会有?”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那个人只是记录了下来,可能他希望以后的人能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波莫纳说“而且为什么百年战争爆发时,没有像西班牙和葡萄牙那样请教皇仲裁。”

    西弗勒斯恍然大悟,然后陷入沉思。

    百年战争发生于1337年到1453年。

    阿维农之囚发生在1309年到1370年。

    本来波莫纳没有想过要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

    “为什么爱德华二世拒绝了教皇的命令?”西弗勒斯问。

    “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太柔弱了,他并不愿意像教皇说的那样,对骑士们用酷刑。”波莫纳违心地说。

    圣殿骑士团被解散的原因异端审判官们宣称他们有亵渎十字架和“行为放浪”,正巧爱德华二世和他们是同一类人。而且圣殿骑士团被毁灭时,应该是爱德华二世和他的情人热恋的时候。

    “可是他也是死于酷刑。”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摇头,她不想提这些事了。

    “我们去‘消遣’吧。”波莫纳牵着他的手说“讲真的,西弗勒斯,谁会跟你一样把法律书籍当消遣?”

    他顺从地被她牵着走了,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牵了他抓老水蛭的那只手,本来她觉得有点恶心,但是很快就克服了。

    那是温暖的手,不是冷冰冰的水蛭,再说她身上的泥土也挺脏的,不像纳西沙马尔福那样穿得干干净净、妆容精致、还喷了香水。

    别人不嫌弃她,她有什么好嫌弃的呢?

    等他们回到教室,波莫纳发现居然有一壶茶和一个茶杯放在课桌上。

    她凑近了闻,发现那不是普通的红茶或者绿茶。

    “这是什么叶子?”波莫纳问。

    “你是植物学家,有你不认识的树叶?”他挖苦着说。

    波莫纳揭开茶壶的盖子,发现里面漂浮的叶子好像是槐树的,闻起来却不像。

    “没毒吧。”波莫纳怀疑地问。

    “我在这儿,有毒也毒不死你的。”他冷冷地说。

    波莫纳谨慎地觉得这茶最好别喝,虽然他好像没有理由毒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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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希腊曾有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艘航船,因为某个原因沉没,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了,但有两个人侥幸活了下来,他们一个体格强壮,一个体格瘦弱,在他们面前只有一块木板,而这块木板只能承载一个人的重量。

    在此哲学家卡纳安德斯提出了四个假设:

    一、其中一人舍己为人

    二、其中一人舍人为己

    三、两人互让同时死亡

    四、两人互争同时死亡

    毫无疑问第三、四种情况是最差的,第一种情况建立在崇高的道德基础上,如果是第二种情况……

    虽然通常认为,强壮的会打败弱小的夺取木板,但是两人同处于死亡边缘,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强烈威胁,在这种情况下为了生存会爆发惊人的潜力,在本能的驱使下,不能期待双方能保持冷静。

    为争夺生存机会不得已作出的行为,是一种合理存在,虽然另一人的死亡后果与其有一定的联系,但并不具备刑法上的因果关系,该行为不构成犯罪。

    这块木板因为哲学家的名字而取名为“卡纳安德斯木板”,在一些正当防卫的案例中会被提起,即行为人的杀人行为是为了求生但无奈选择。

    崔尼迪虽然没有持枪,但她有超人一样的力量,是普通警察无法匹敌的,即便他们的人数很多,在这种情况下看,崔尼迪作为强者,没有必要为了求生而杀死警察,这么做明显是“非必要的”。

    正当防卫中除了需要性,还有必要性。如果脱了制服,这些警察都有家庭,他们是父亲、儿子、兄弟。

    但是穿上这身制服,他们就代表了公权力。警察抓罪犯是合情合理的,更何况崔尼迪还是“恐怖分子”,他们不仅被允许持枪,并且可以绕过一些逮捕普通罪犯的步骤,比如首先瞄准不致命的部位,直接冲着要害射击。

    如果是一个手持没有上膛的枪的持枪者,理性可以认为用暴力制服,海格遇到费农德斯里的时候就是那么做的,直接将费农的猎枪给掰弯了,等费农想起来压保险开枪的时候,子弹已经是朝着天上去了。

    更何况崔尼迪的“敌人”不是这些警察,而是矩阵,那是一个比警察代表的美国公权力更大的庞然大物,她不可以被抓住,一旦被抓住就会被“销毁”,即便她的身体不在“胶囊”里。

    那么她为什么要和矩阵为敌呢?

    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人类要污染天空,让机器人失去动力,从而机器为了生存,创造出“农场”,让人类成为“电池”。

    矩阵里的警察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以为自己看到的天空是真实的天空,尽管他们的眼睛从来没有被使用过。

    墨菲斯的船名叫尼布甲尼撒号,尼布甲尼撒是攻占耶路撒冷的巴比伦王,他挑选了许多年轻的聪明人带回巴比伦,其中包括以西结。

    在以西结书第七章25节:毁灭临近了,他们要求平安,却无平安可得。

    墨菲斯告诉尼奥,有一个人创造了矩阵,他再次回来应该是毁灭它。

    当然这么做会让人类获得自由,不过重新获得自由的人类将面对一片荒原,还有连机器都不知道怎么恢复的黑暗天空。

    有人看到了真实的世界,却无法面对它,而他们又无法回到矩阵里,于是走向了一个无奈的结局。

    矩阵的世界虽然是虚假的,但人类文明和社会还在,只是这些并不是矩阵的“主结构”。

    墨菲斯和尼奥都是站在一个平面的空白空间里的,首先要分清上下左右,如果是地球上,那就是重力造成的,可是矩阵的世界里并没有重力。

    你必须从头来过,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小孩子的学习能力和接受力是强于成年人的,虽然在成年人的视野里,他们的一些见解很幼稚。

    墨菲斯说,矩阵里的时间是1999年,距离千禧年很近了。

    征服者威廉到达英国后,曾经颁布了《末日审判书》,这不是指谁是谁的末日,而是指的书上所记录的内容如末日审判一样不容否认。

    如果预言中矩阵要被毁灭,那么所有阻止这个过程的都是“反派”,尼奥他们就不是恐怖分子了。

    大多数电影中,主角都是好人,但倘若除掉这个主角光环,仔细想想这帮要毁灭矩阵,破坏人们虚假但美好生活的人所做的事。

    在矩阵里住在一起的一家人,身体其实并不在一起,尼布甲尼撒号找到尼奥的时候需要定位,想想尼奥头一次看到的那些红色的发光的“树”,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家人的?

    对于那帮拒绝奴役和监禁的人,自由是重要的、值得用生命来争取的,他们可以忍受艰苦的生活。没有牛排,也没有鲜花,甚至没有像样的衣物,船员们都穿得破破烂烂的,吃的也是比燕麦粥都不如的东西。

    为了人类生存和自由这个宏伟目标,崔尼迪决定下手杀人,即便她知道这些警察并不知情。

    而作为一个知情的警察,该是支持还是反对他们?

    接着回到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人类创造出“机器”,并赋予它们学习的能力?

    哦,人类没有教他们学习,那它们为什么被称为人工智能(ai)?

    据说它和人类的智能方式相似,就像上帝用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类。

    格林德沃并不总是对的,但他也并不是完全错误的。

    波莫纳牵着西弗勒斯的手,看着银屏上的崔尼迪,从她第一眼看到崔尼迪就能感觉到,她不是个冷血杀手。

    但她必须那么做,而这个目的不是为了防卫。

    她确实沉迷于某些事物里,对墨菲斯眼中的“救世主”尼奥另眼相看,尽管他在别的成员眼中是个普通人。

    这让她有了一种悖论般的气质,即聪明又像是个花瓶,好像智慧只是个角色设定。

    有人这样说过:如果生命是一种不惜代价而延续的需求,毁灭是一种无价的奢侈。

    电影还在继续,尼奥正在接受训练,慢慢适应新的“规则”——掌握毁灭的力量。

    是这样吗?

    波莫纳观察着演员,他虽然英俊却很温和,除非他戴上墨镜,看起来像变成另一个人,不像是那种会为了房东太太丢垃圾的“好人”。

第九十一章 远处的幽灵(十七)

    宗教裁判所(TheInquistion)并非西班牙首创,其初始用意也不是施行宗教与社会恐怖。“inquisition“这个词的意思很简单,即“官方、司法审讯”,在此语境下,宗教裁判所意指罗马天主教会对可能的异端行为进行审讯。

    不过此时宗教裁判所并无意,事实上也的确没有权力对受审嫌疑人进行肉体残害。对异端的标准惩罚是侮辱性的苦行,比如被迫去某一圣地朝圣,或在长袍上缝上一个“十”字。只要受罚之人矫正了罪愆,且做了适当的自我惩罚,耻辱便得到了洗刷,他们会重新被教会接纳。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即异端者拒绝承认他们的错误,或继续坚持传播异端邪说时,才会将他们交由世俗政府进行司法审判和惩罚。

    纪伯纳(BernardoGui)是一名多明我会修士、宗教审判官。1307~1324年,经他判定的异端分子多达1000人,他还把自己的工作方法和经验详细记录下来,集结成一本394页的煌煌巨著《审判异端指南》(TheConductofInquiryConcerningHereticalDepravity)。该书总共5章,前3章讨论程序问题,比如审讯疑犯的程序以及怎样组织法庭。第4章是对有关罗马教皇告谕如何界定宗教裁判所权力的老调重弹。最后一章详细阐述哪些行为构成异端罪——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这本早期教会的畅销书最有意思之处,在于教导宗教审判官如何向可疑的异端问讯。正如现代社会的知名律师所惯用的伎俩一样,永远不要让证人掌握主动权。提出的问题应该尽可能地刁钻古怪且布满陷阱,回答时稍有疏忽就可以给无辜的人贴上异端的标签。

    在此过程中关键是让证人思维混乱、失去判断,诸如“西班牙椅子”只是一种辅助,由此奠定了宗教审判所的基调。

    到了1401年,也就是圣殿骑士团解散后70年,国际性的宗教审判所开始成型,刑讯和神判裁决也被广泛应用了。

    为提高镇压效力,他们鼓励民众与当局合作,检举、揭发邻居、友人、家庭成员中的可疑分子。一旦被告发,程序是一成不变的,无论证据看起来多么荒诞不经,都会被宗教审判官仔细审查,以决定该证据是否充分到可以进行逮捕。为了保证告密者不受公众谴责,他们的名字和裁判所其他程序一样,总是秘而不宣的。

    当逮捕令发出后,一群宗教审判官、牧师和全副武装的士兵冲到疑犯家里——通常是在深夜。若疑犯拒捕,那么他们会把他结结实实地捆起来,当疑犯被关在宗教裁判所的地牢里时,他们的财产会被没收,对此,官方的说法是财产用来支付他们在监禁和审讯期间产生的费用。

    因惧怕酷刑折磨,被告发的人当然情愿招供,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并不清楚自己因何被指控,因而不可能坦白或者进行自我辩护。在初审结束后,疑犯被拖进用黑色布幔围得严严实实的地下室,在房间另一头的桌子后端坐着一名宗教审判官、一名监察员、一位秘书。还有通身一袭黑袍、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施刑人,肃然立于其旁的是众多可怕的刑具。这些人都知道一个事实,而受刑人却丝毫不知,即接下来的酷刑折磨将分为5个不同的阶段,首先,对疑犯进行口头恫吓,告知他将被施以酷刑。其次,向他展示刑具。第三,蒙上嫌犯的眼睛。第四,施行酷刑。最后再给他一次坦白的机会。如果此时他仍然坚持自己是清白的,那么就对他无限制地反复施行第4步和第5步,直到他或她认罪,或死掉。这一程序不分年龄、性别、社会地位,通用于所有人。施刑的种类与方式的选择完全是随机的,唯一的决定因素是审判官和监察员的情绪,以及手头上可以利用的酷刑设施。在缺少精巧的刑具时,审判官非常乐于使用备用的古老刑具——鞭子和长绳。一个葡萄牙书记员的文字记录了鞭笞在宗教裁判所是多么普遍。

    在1535年之前,西班牙在欧洲人眼中都是穷乡僻壤,尽管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的消息传遍了“世界”,而且还带回了大量安第斯文明的金银,产生的收益依旧不能平衡航海的支出。

    西科斯特斯四世教皇虽同意了西班牙建立宗教审判所,但他一直忙于教廷内斗,无暇去管西班牙宗教审判所内发生了什么。

    但距离再远,一些消息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入教皇的耳朵里,于是教皇去信给斐迪南,让他对宗教审判所进行整顿,“许多真诚虔敬的基督徒,由于受到敌人、对手、奴隶和其他劣等人的不正当指证,在缺乏任何调查的情况下,被囚禁在世俗监狱里,像一个顽固的异教徒那样备受酷刑折磨和谴责,他们被剥夺财产,交到世俗当局手里处死,这毒害了他们的灵魂,也为公众树立了一个有害的恶例,招致多数人的反感愤慨”。

    西班牙的公职人员大多数出于城市平民,甚至包括农民,关于这一点,曾经统治过西班牙的法国波旁王朝非常清楚。

    在他们的社会地位上升后,往往会声称自己是某个贵族的后裔,国王会把公共事务和司法事务交给这些介于贵族和平民的文士手里。

    这时他们过去的敌人最好期盼他们忙于工作或者嫉妒别人的工作更好,忘了自己的存在。不要寄希望于自己可以逃离西班牙,因为宗教审判所的惩罚和追捕并不仅限于西班牙,它是国际性的,哪怕跑到新大陆都有可能被追捕。

    我们可以这样想象,一个穷学生,他和一大群和他差不多出身的人,挤满了巴塞罗那的大学,等待着“功成名遂”。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心绪恶劣,不只是等待的过程太过漫长,还因为中途不断有人“插队”,分到他理想中的位置。

    但他必须要等,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出路。当时西班牙的经济情况非常糟糕,失业已经成为全国性的苦难,已届工作年龄的年轻人找不到任何工作,并且一旦从事体力劳动就意味着丧失地位,虽然在10世纪到14世纪时体力劳动者依旧被视为光荣的职业,有些优秀的工人会获得晋升成为骑士。

    终于,轮到他了,虽然老人们不肯离开,但那个时代受医学水平限制和随时可能爆发的传染病威胁,人的普遍年龄不大。不过在这个更加庞大的队伍里,他排在队伍的末端,如果他要往上走,那就要不断努力,这样他就忘了过去的“仇人”了。

    倘若他是为了复仇而渴望更多的权势,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即便那个穷学生不是为了野心和复仇,仅仅是为了教士舒适的生活而进入这个队伍,那也是有问题的。

    新英格兰并没有宗教审判所,在塞勒姆对女巫们进行审判的是世俗法庭。其实在英国法律中有一个很出名的“人身保护法”,在任何时候,在国王的领地里都能获得一个“最高优先权”的令状,这种令状取代所有的程序。卷宗里有不少案子,都是因为这个人身保护状,终止了对犯人的审讯。

    为了吃上并不存在的牛排,塞弗决定背叛墨菲斯和其他人,重新回到矩阵里,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他说,无知是一种福。

    其实他可以选蓝色的药丸的,可惜他当时不想那么无知,或者说不想享无知带来的福。

    难怪他会上电影的海报,成为“四人组”之一,即便他看起来像是个普通船员,戏份还不如驾驶员多。

    他确实不一般,当其他人看到特工都要逃跑的时候,他居然和特工面对面吃饭,还有人在餐厅里演奏竖琴。

    这才叫活着,“真实的世界”才更像是个噩梦。

    世界末日,还有末日后的世界?不觉得那像是个荒谬的玩笑吗?

    他选择了聪明的做法,因为他是个聪明人,不像尼奥那个笨蛋拒绝合作。

    至于“正确”与否,谁在乎呢?他只是厌倦了喝“稀粥”,想吃肉排,如此而已,还有凌驾于普通人的特权,虽然能突破矩阵的规则“飞翔”的感觉很不错,但仔细均衡后,他发现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餐厅里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外面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甚至包括希望,还不如回去呢。

第九十二章 远处的幽灵(十八)

    塞万提斯曾在他所写的堂吉柯德里这样写过:

    恋爱是戴着眼镜看东西的,会把黄铜看成金子,贫穷看成富有,眼睛里的斑点看成珍珠。

    西弗勒斯的眼睛里没有斑点,但是他胳膊上确实有食死徒标志,波莫纳还没有眼瞎到将它看成珍珠。

    大审判的时候他跟着她一起去了XZ,就算当时卡卡洛夫把他供出来,魔法部想要逮捕他也要跨过半个地球。

    神秘人不是格林德沃那样的国际通缉犯,虽然他有不少外国的支持者,但英国傲罗要跨国缉拿也和20年代时不一样,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如果他们想跨国捉西弗勒斯,那么就需要通过国际巫师联合会,而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人就在英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想的,居然想到将人身保护状当成了“护身符”。

    人身保护状在200多年前确实有效,它是根据《大宪章》制定的,因为根据《大宪章》的规定,除非得到合法的判决或国家法律,不得监禁任何人。

    比如1615年就有一个囚犯,因为发表蔑视神的言论,被高等宗教事务法院监禁,普通法院认为没有证据证明这些话是他说的,于是颁布了人身保护状,让那个人去普通法院接受审讯。

    王座法庭可以因为认为高等宗教法院无权用监禁惩罚任何人为理由,颁布人身保护状释放囚犯。在国家事务中,任何人都不应质疑国王的决定。

    马萨诸塞州本来没有保护令状,州长安德罗斯执政期间曾在1687年未与立法机关协商就征收了城镇税,有个镇子在一个名叫伊普斯维奇的地方聚会,接着安德罗斯就派人将为首的几人抓捕了,然后这些囚犯就申请人身保护令。

    当时的地方法官就说“不要以为英国法律能跟着你们走遍地之四极”,这意思就是说,英国人的法律在国王的领土上不管用了,大家要照着安德罗斯“陛下”的法律做事,而且这位法官明显是地平说的支持者,地球是圆的了,就只有南北两极,哪有四极呢?

    这件事并没有立刻发生叛乱,但马萨诸塞最后还是在安德罗斯任上发生叛乱了,那年之后马萨诸塞州立法机关授权被告申请人保护,接着移交“最高法院”,它约等于威斯敏斯特,实际上是授予他们颁布作为普通法的人身保护令。

    到了1692年,新上任的州长根据1679年《人身保护法》为模板制定了一部法律,即便是叛国罪,只要在下一个法庭开庭期提起指控前申请令状,也是认可的,不过英国的枢密院以“(该特权)还没有授予国王陛下所有殖民地”为由否决了这件事。但是只要是精通法律或者有律师朋友,还是可以申请到的,何至于被几个吃了含有麦角菌面包,神志不清的证人弄得整个马萨诸塞鸡犬不宁。

    证人的精神缺陷也可以抑制证人证词的可信度,当然,那几个女孩会说自己没有精神缺陷,既然她们自己都说自己没事了,何必还要找摧残她们精神的“女巫”呢?

    领土大了就会有这种问题,西班牙帝国在南美的银矿走私现象非常严重,即便后来连开采银矿也要纳税了,也因为税收官也不与纳税人直接接触,导致税金收不上来,除非是“运抵”西班牙的金银。

    这也导致了像塞万提斯这样为无敌舰队采购军需品的军需官,想买东西要自己去收税,而这也是国王赋予他的权力。

    塞万提斯还说过:忍耐是一贴利于所有痛苦的膏药。

    除了忍之外没有别的事好做,难不成还要和某个学生在newt考试上大闹一场?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阿不思很看重师生之间的情谊,但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眷恋母校的。

    这种挫败感很多人都遇到过,和天生幸运的人不一样。

    教皇利奥十世曾梦想过统一意大利,将佛罗伦萨、米兰、皮亚琴察、帕尔马、费拉拉等诸地合并成一个强大的新联邦,并与现存的教皇国合并,以抵挡来自北方的法国国王路易十二以及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他们刚协商瓜分了那不勒斯。只有等意大利和为一气,才能抵挡住他们,还有土耳其人,只要这一切实现了,甚至欧洲还能再重新发动一次东征。

    只是统治这个新联邦的是“美第奇皇族”,教皇利奥十世也是来自美第奇家族的。

    即使女王同意签人身保护令,目前魔法部的法庭还承认王座法庭的人身保护令么?那东西可真的是“老古董”了,在历史的尘埃里不知埋了多少层灰,可以说已经半入土了。

    但要是在和艾米丽一起“玩”做选择,波莫纳宁可去看那些老卷宗“消遣”。

    她心烦得很,和上了手里的书,离开了办公室。

    至于去哪儿,她也没有目的,反正就是在学校里闲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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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里有一个金发、穿红衣服的女郎,她在一群穿着深色外套的人中格外显眼,即便是尼奥也忍不住回头看她。

    这个“训练程序”是那个叫“耗子”的年轻人写的,他年纪小小像是已经懂很多,能说“否认本能,就是否认人性”的话来,只是他设计的那个金发女郎不怎么爱说话。

    只是当墨菲斯让尼奥再次转身,那个金发女郎变成了举着枪的特工。

    墨菲斯说,尼奥不是他们的人,而是“监视系统”的一部分。

    边沁设计过一种监狱,它是圆形的,狱警在中间,四周都是“单间”,犯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狱警随时监视着,而隐私成了一种特权。

    在监视下,人们会注意自己的言行,尽管他并不知道狱警是不是在看着他。

    但是在小丑所在的哥谭,许多地方没有摄像头,这也导致了小丑在犯罪后无法追踪他的行踪,亚瑟在洗手间里卸妆并且换了衣服后,就没人能认得出他就是那个开枪的人了。

    与哥谭比“纽约”要有秩序地多,大街上也很干净,看不到垃圾和涂鸦。

    不过这是一个由机器控制的世界,缺少这些也是正常的,机器怎么会明白“街头艺术”呢?

    未成年人会有“踪丝”进行监视,这也是法律通过后才允许的,而对成年巫师继续监视是不允许的。

    如果哈利不用呼神护卫,他和表哥都已经被摄魂怪袭击了。可惜僵化的魔法部并不相信摄魂怪会离开阿兹卡班,并且袭击人类。

    所以,这一切要怎么去解释呢?

    她觉得无话可说,比她聪明的人们多得是,还轮不到一个笨蛋操心那么多。

    于是她将视线转移到银屏上去了。

第九十三章 远处的幽灵(十九)

    “哈哈哈”

    “站住,你这个可恶的木偶。”

    波莫纳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木偶——保罗正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两个气急败坏的学生。

    “怎么回事。”波莫纳拦住了学生们问。

    倒不是她在维护保罗,而是那个看起来“无害”的木偶其实非常危险。

    “他弄翻了墨水……我们的笔记完了!”格兰芬多的男生说。

    “你可以借别人的笔记。”波莫纳说。

    “那个木偶制造了不少麻烦了,为什么不把它赶出去?”拉文克劳的男生说。

    波莫纳想着要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别担心,我一点都不想呆在这个地方。”去而复返的保罗在不远处说。

    “有种你别跑!”格兰芬多的男生拿出了魔杖。

    “走廊上禁止使用魔法,你们该回去复习了。”波莫纳对学生们说。

    他们不甘不愿地走了,等他们走后,波莫纳来到了保罗的面前。

    “这个地方太压抑了。”保罗仰着头对波莫纳说“我讨厌这个地方。”

    “哦,是吗?”波莫纳微笑着说。

    “等他们毕业了,我们就离开。”

    她一直以为,保罗是那种只顾自己快乐,不顾别人死活。

    “谢谢你为他们着想。”波莫纳说。

    “为什们妖精不能成为驯龙者?”保罗问。

    “对不起,你说什么?”波莫纳问。

    “这么多年了,巫师还是一点没变。”保罗轻蔑地说。

    “我没听说巴纳比和库伯打算当驯龙者。”波莫纳说。

    “你还是没听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对吗?”保罗问。

    保罗是疯狂的,以至于以前的人将那些被公认为是疯子的人,关进他的“游乐园”里。

    但保罗也是博学的,要不然他也设计不出那样的“游乐园”。

    有时天才和疯子仅仅一线之隔,她试着以“正常”的视角去看保罗。

    “我不想当他们的挡路石。”片刻后,保罗略显傲慢地说“妖精们的领袖比大多数人类巫师强大地多,他还没有魔杖,如果当时的人真的以实力来作为标准,他完全可以成为驯龙者,但人类否决了他加入的请求,所以他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叛乱。”波莫纳心里说。

    “如果我拦着他们,他们会想把我一脚踢开,但是当他们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他们就会和我一起玩了,因为,他们失去了那股不顾一切向前冲的动力。”保罗说。

    当波莫纳想说保罗天真,就算不知何去何从,巴纳比和库伯也不一定会和他一起玩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别说出口。

    “有很多种活法,谁规定了只有你们说的那一种。”保罗轻蔑地说。

    “我知道,学习是为了获得力量。”波莫纳笑着说“你不会和太弱的对手一起玩。”

    也不知道波莫纳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保罗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走了。

    波莫纳盯着保罗离开的方向。

    巴纳比其实并不需要工作,他祖上留下的财富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毕业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甚至还主动提出过退学。

    不过谁让她当了一辈子的“好学生”,一时之间难以理解保罗那样的“坏学生”。

    保罗刚才说“你们”,那个“你们”包括谁呢?

    能读完七年毕业不只是拿到证书,虽然顺利毕业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对于巴纳比和库伯来说,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犹豫了两秒后,她就朝着地窖走去。

    现在她有点明白保罗说的那种“不顾一切向前冲的力量”是什么感觉了,一开始她漫无目的得闲逛,虽然轻松却很无聊。

    现在她感觉不一样了,要不是怕学生们看到了太惊讶,她真想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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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1961年时,佛罗里达州巴拿马市有一个名叫吉迪恩的穷年轻人,他的学历只到8年级,和一群跟他差不多的年轻人厮混在一起。

    接着有一天,当他在路上闲逛的时候,忽然被警察逮捕,理由是他盗窃了台球室内的若干酒类,并且盗窃了收银机里的65美元。

    吉迪恩虽然只有8年级的水平,可是他喜欢读报纸,知道自己有权可以得到一个免费的律师,于是在开庭前提出了要求。

    吉迪恩所说的权力是指的最高法院1938年审理的约翰逊案,但是适用于最高法院的,不一定适用于各州法律,比如1933年宣布废止的禁酒令在一些州要到1939年才废止,这是根据各州的利益来决定的,由此产生了“毒树之果”的案例,被非法监听的嫌犯所贩卖的商品是酒。

    当时的法官认为吉迪恩只是没事找事,他匆匆解释了一下,佛罗里达州的法律只规定死刑的重罪才会提供免费律师,接着就敲响了木槌,宣布开庭。

    吉迪恩见法官对自己的要求不屑一顾,只能引起头皮说为自己做无罪辩护,也就是自己为自己扮演律师。

    代表州政府的检察官哈里斯有博士头衔,他也对吉迪恩的不自量力不屑一顾,开口就说出一大堆法律术语,让被告晕头转向。

    接着控方请出了关键证人,一个名叫库克,同样游手好闲的人。那个时代的摄像头并不普及,当警察发现台球室被盗后,他恰巧在附近,根据他提供的证词,警察才逮捕了吉迪恩。

    在庭上库克将向警察叙述的案情又叙述了一遍,轮到吉迪恩作为律师盘问时,他询问库克是否有前科。

    在美国刑事审讯流程中,如果证人品行不端,可以反正其证言是值得怀疑的,进而否认证人出庭作证的资格。

    吉迪恩扮演律师,他没有权力去调查另一个公民是不是有案底,但就算吉迪恩刨根问底得问下去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根据《美国联邦法证据规则》404(a),反对用品性证据来证明品性一致行为之一般禁止性规定的例外条例中,关于证人诚实与否之品性声望证据或关于该品性的意见形式的证言,来攻击和支持证人可信性,只有在证人诚实品性受到攻击后才可采用。

    意思是说不能因为库克有前科就质疑他的诚实品性,但假如说一个没有前科的人,他加入了一个以撒谎、欺骗甚至杀戮来保护彼此的秘密组织,证人的诚实品性遭到攻击,这样的证言才能采用。

    吉迪恩同样有入室盗窃前科,警察不会无缘无故去逮捕一个清清白白的良好市民。一般在审判之初,法官和控辩双方回从当地居民中挑选6到12个人当陪审员,陪审员在听完整个案件的全部陈述和辩护后开闭门会议,裁决被告是否有罪,再由法官量刑判决。正因为如此,控辩双方对挑选陪审员极为重视,吉迪恩并不知道这一点,法官将陪审员名单交给他后,他稀里糊涂得照单全收,而这些陪审员是检方精心挑选的,要么是家人或朋友是犯罪的受害者,要么是朋友家人在执法部门工作,或者干脆对贫困嫌犯有偏见。

    当吉迪斯学着律师的样子盘问主要证人是否有案底时,证人支支吾吾得回答自己没有。轮到吉迪恩找出证人的时候,他找来的8个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的证人都无法澄清事实。然后吉迪恩就被定罪了,并且法官还判了最重的5年监禁。

    由于他交不起保释金,也没有钱找律师,只能在监狱里服刑。进入了监狱后,吉迪恩并没有屈服,监狱里有一个图书馆,放一些法律有关的资料,然后吉迪恩通过自学,利用法律规定的穷人申诉特权,用铅笔写了“赤贫人申诉书”,将佛罗里达法院告到了联邦最高法院。

    这封信里他没有为自己叫冤,而是根据宪法14条,指出福罗里达州法院用“不正当程序,剥夺了公民自由”。

    这一条宪法有几个分条,比如在美国的土地上出生就是美国人,众议员数量根据人口分配,合众国公共债务问题和国会有权以适当立法实施本条等等。

    但与吉迪恩有关的,是合众国公民豁免权,“未经过适当法律流程,均不得剥夺任何人生命、自由或财产”。

    这一条可以追溯到1689年《权利法案》第五条:未经法律的正当程序,任何人的生命、自由、财产不受剥夺,非经公平赔偿,私有财产不得征为公有。

    美国革命之前,很多地方并不援引人身保护法,但当时的人们普遍知道人身保护法是英国人自由的重要堡垒。

    在制宪会议上,查尔斯平克宁曾援引1780年马萨诸塞州宪法,以人身保护权进行辩论,除了急迫和不可推却的情况外,公民应该能以最简单的方式获得人身保护令的保护,而这个“急迫和不可推却的情况”即包括叛国罪。

    同样是宪法第14条第三款:任何人,凡是曾经以国会议员、合众国政府官员、州议会议员的身份宣誓拥护合众国宪法,而后来从事颠覆或反叛国家行为,或给予国家敌人以协助或方便的,均不可为国会的参议员、众议员、总统或副总统。

    吉迪恩当然不可能成为总统或着参议员,但他依旧可以在没有获得参众议院三分之二选票的情况下改变合众国的法律,因为最高法院9名大法官一致裁决,基于公平审判的原则,各级法院应该为穷人提供免费的司法援助,警察在逮捕犯人时也要念“米兰达告诫”,如果罪犯请不起律师,法院将为其免费提供,也就是电影里尼奥对特工们说的“我知道我的权利,我要打电话”的由来。

    吉迪恩在获得了申诉权后,他还有一场仗要打。其实在第一次庭审时,他还有机会证明库克证言的不可信,也就是通过交叉盘问,这一点就比较难了。

    交叉盘问不是稀里糊涂得问,而是要设置陷阱,诱导式得提问,让证人记忆无意识重构。许多“老实人”很容易犯下证言性错误,比如一个人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看到一个没有拿手电筒的人翻找收银机,并且能准确辨别其体貌特征,并且叫出对方的名字。

    交叉盘问需要专业训练,8年级学历的吉迪恩没有,而为吉迪恩复审提供法律支援的律师具备,于是他们很快发现了库克证词的破绽,接着翻案——真正偷窃台球室的是库克,他栽赃陷害了吉迪恩。

    这起案件因为警察急于破案,检方追求“胜诉率”,陪审团和法官偏听偏信而造成。在吉迪恩案后,佛罗里达的监狱开始了清查,数千名在押囚犯因为没有法律援助而获得复审机会,大多数人在复审后重获自由。

    但有些法条虽然存在,却不一定有用,尼奥对特工说了知道自己的权利,特工完全没有听他的,让他打电话。

    在某些情况下,人身保护令是可以中止的,这也是制宪会议上辩论的焦点,南卡罗来纳州就希望人身保护令没有中止。

    1692年南卡罗来纳州也迁徙了1679年《人身保护法》,使其人民短暂拥有人身保护令,但是他们在英国的总督否认了这个请求,认为南卡罗莱纳适用的是英国法,所以没必要,南卡罗莱纳人也信了。

    事实证明,情况远非如此,然后1700年他们就向贸易委员会提出抗议,贸易委员会否决了。

    安妮女王继位后命令总督们落实人身保护法和保护令状,弗吉尼亚总督在不涉及叛国或重罪的案件中予以落实。

    1807年首席大法官约翰·马歇尔把人身保护令纳入美国法律,国会有“使命”保证这个法律保持活性,人身保护令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该项权力不再和逮捕令一样需要人签署,任何美国公民可以和吉迪恩一样在接受审讯时提出,前提是他要读报纸。

    “这太可笑了,那些‘机器人’居然还要申请逮捕令。”波莫纳抱怨着。

    “戏要演全套。”西弗勒斯没精打采地说。

    波莫纳也很想学尼奥,给他们一个指头,可惜这个动作不适合女孩做。

    “呸。”她冲着银屏里的特工并且附赠一个鬼脸。

    虽然这么做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第九十四章 远处的幽灵(二十)

    如果哥谭市的警察也那么注重破案率的话,那么“小丑”制造的谋杀案也有可能会像吉迪恩的案子那么结案,有一个目击者看到了某个有案底的人在现场附近徘徊,警察根据目击者的证词去将那个歹徒捉拿归案。

    当进行交叉盘问的时候,很容易从证人口中得到矛盾的证词,但这种自相矛盾的陈述在普通法体系中,只是一种对证人可信度弹劾比较弱的证明。

    比如一个证人说案发当天穿着黄衣服,实际上是蓝衣服,这种自相矛盾的根源可能是由于观察力和记忆力的缺陷,冤案发生并非因为证人故意作伪证,而是因为证人无疑是的偏差造成的错误,并没有说谎的动机和条件,必要时需要心理学知识来揭露。

    人类在危险与非危险状态下的感知力是存在差异的,“小丑”在列车上遇到那三个年轻人时,他们正和后来作为目击者的女性“开玩笑”,接着她听到了1、2、3、4、5、6声枪响。

    等等,仔细回忆一下,到底是6声还是7声?这是很关键的证词,因为普通的左轮手枪只有6发子弹。

    但问题的关键是,不论是谁是凶手,即便没有摄像头,留在尸体里的子弹也可以作为破案的证据。

    只有找不到凶手,这个关键证据才不会被提出,也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凶器是丢失的警用手枪了。

    吉迪恩的辩护律师在走访了现场后很快就发现了“破绽”,台球室不仅仅很暗,而且还有一个广告牌遮住了库克的视线,何况窗户玻璃是碎了的,曾经在台球室工作过的吉迪恩有钥匙,他需要破窗进入台球室么?

    接着吉迪恩的辩护律师还找到了第二个证人,一个出租车司机,这是根据库克的证词找到的。

    在这一点库克没有撒谎,司机确实搭乘了吉迪恩,不过司机描述吉迪恩并没有带着酒瓶和大量的硬币。台球室收的都是硬币,虽然只有65美元,远不如一张面额100美元的纸币,却是很大一袋,会非常显眼,而不是放在裤子口袋里。

    接着律师告诉陪审团,库克有犯罪前科,这就和吉迪恩第一次盘问库克说,有没有前科的性质不一样了。

    库克支支吾吾地说没有,这是现行的说谎,并不在“反对用品性证据来证明品性一致行为的禁止性例外”中,因此关键证人的证词不可采信,于是吉迪恩被当场释放了。

    当波莫纳来到地窖门外的时候,发现卢修斯马尔福正趾高气昂地离开,她迅速躲到了一旁。

    看到他脸上阴谋得逞的笑容,她就觉得大事不妙,她以最快速度来到了魔药教室,斯内普正满脸阴沉地看着前方发呆。

    他很快察觉到了波莫纳到来,接着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她脑子里立刻想起了他“小时候”的事,他不仅加入了食死徒,还和卢修斯马尔福在一起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

    她要是这时候情绪失控,尖叫着说不要和马尔福一起鬼混了,恐怕会起反作用。

    “卢修斯找你玩了?”波莫纳笑着问。

    “我没那么多时间。”斯内普冷冰冰地说,将一本厚厚的书丢到了一旁。

    “他来干什么?”波莫纳问。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

    波莫纳耐心地等待着,即便她已经做好准备,他不会说实话了。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会拒绝成为魔法部长,成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斯内普问。

    “他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波莫纳说。

    他冷笑一声。

    “你不相信?”波莫纳问。

    “你真的相信?”他反问。

    如果她不是知道邓布利多为了将反抗食死徒和纯血主义者的詹姆和西里斯纳入凤凰社,邓布利多包庇了他们的某些行为的话。

    “他是个喜欢甜食的老傻瓜。”波莫纳说。

    “什么样的‘老傻瓜’,会打败两位黑魔王?”斯内普问。

    “去校长室的新口令是姜糖蝾螈饼干。”波莫纳说“我来是为了告诉你这个。”

    他瞪大了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没你想得那么复杂,西弗勒斯,你不觉得被小孩子围绕的感觉很欢乐吗?”

    “你知道你那么说让我想起了什么?圣诞节在商场里被小孩子排队等着和他照相的圣诞老人。”他刻薄地说。

    “邓布利多不喜欢和人照相。”波莫纳回忆着说“而且我觉得他也不会让孩子们坐在他腿上。”

    斯内普仿佛觉得她不可理喻,转头走向了办公室。

    “但他好像真的有一件圣诞老人的袍子。”波莫纳追着在他身后说“不过比圣诞老人穿的红色要暗一点。”

    “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吗?”斯内普忍无可忍地回头说。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西弗勒斯。”波莫纳平静地问。

    他咬牙切齿了半天,挫败地扶着办公桌站着。

    “你觉得,为了更多人的幸福牺牲一个人是正确的?”斯内普问。

    “那你觉得,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牺牲别人的生命是对的?”波莫纳问。

    “有一个故事,有一天四个人去航海,但他们不幸遇到了海难,幸运的是他们都坐上了救生艇,可是他们没有淡水,只有两罐腌萝卜。”斯内普缓慢地说“他们头三天没有吃任何东西,第四天抓到了一只海龟,不过它并不能支撑他们得到救援。”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故事。”波莫纳平静地说“因为太饿了,他们杀了最虚弱的船员,靠吃他的尸体等到了救援,后来维多利亚女王特赦了他们。”

    “不是特赦,特赦是被释放,他们被王座法庭判了6个月监禁,而他们本来是要被判绞刑的。”斯内普冷冷地说“你觉得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那个船员作出‘牺牲’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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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边沁的功利主义里,最大化公共福利或说集体幸福感不只是针对个人,也适用于共同体、即成员集合。

    当我们要“正当化”一件事的时候,除了适当、必须和需要外,还有一个维度,我们损害的利益和保护的利益需要保持平衡,如果它不能满足利益平衡的条件,则该行为是不允许的。

    格林德沃将与麻瓜开战“正当化”为阻止麻瓜毁灭世界,就像他在骷髅水烟壶上用德语铭刻的“为了更大的利益”。

    有时人们会觉得,第二任黑魔王不如他,这或许是因为格林德沃依旧遵守着人类世界的规则。

    在那艘船上,被吃掉的船员是个17岁的孤儿,他不像其他船员,有家人等着他们回去。

    而且他不听别人的劝告,因为渴急了喝了海水,所以比别人虚弱。

    他撑不下去了,那为什么不帮他早点结束痛苦呢?

    这个提议除了等着被宰的人,还有三个人投票表决,两个毫无犹豫地同意,还有一个坚持良心反对,可是他虽然没有动手,却还是分享了少年的血肉,只是他上岸后成了关键证人,控告另外两人谋杀。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卡纳安德斯之板,只是不同于强壮者将体弱者推开,却同是为了生存而作出的本能反应。

    人类如果认真想做一件事,很少有完成不了的。

    当然,岸上的人不像海里的人,他们有充足的食物和淡水,这主要牵扯了另一个问题,只要通过了特定的程序,不论什么结果都可以视为正当的。

    如果三人串通一气,说那个男孩是自愿献出生命呢?

    其他人会赞美他这么做是勇敢的,为什么征得了“同意”,就能在道德上如此不同呢?

    谋杀就是谋杀,崔尼迪杀了很多不知情的警察,尽管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并不是为了正当防卫、保全自己的性命,而是“锡安”的人太少了,他们需要更多的人手才能让人类从矩阵中“解放”出来。

    她必须那么做,而且她也那么做了,可是那些依赖矩阵,不愿意看到“真实世界”的人会感激她么?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囚徒困境,所不同的是,这个“牢笼”并不是监狱,囚徒们无法信任对方,也因此谁都无法离开。

    “你知道,他们其实还有别的选择。”波莫纳说。

    “什么选择?”西弗勒斯问。

    这时电影已经演到尼奥见“先知”的情节了。

    “等我看完了这段再说。”波莫纳说,然后看着先知烤好的饼干叹了口气,早知道她该买好爆米花进场了。

第九十五章 远处的幽灵(二十一)

    警察有理由将“小丑”的案子摆在一边。

    虽然那个案子影响恶劣,托马斯·韦恩密切关注,但当时正在举行罢工,那里需要更多警力。

    历史上有许多大事件,不过人们关注点都在那些领袖的身上,人们关注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在他们之下是许多无名的信徒,他们在不起眼的小酒馆里,不停向周围的人灌输一些思想,让这些人也开始着迷,尽管他们很少理解,但是人们觉得照着那些说法去做,就一定能实现所有的希望和梦想。

    无疑在运动初期的追随者中,会有一些冒险家,他们希望把握机会赢得名和权,不过这样的领袖无法长久。它的活力和成长需要一种满足成员的激情,而不是运动提供的岗位和职位。希特勒就曾这样说过,“一个提供岗位和职位”的运动吸引的劣才越多,到头来那些政治攀缘者就会充塞于一个成功的政党,导致昔日忠诚的战士再也无法认出它的本来面目。

    其实“小丑”依旧是那个不善于讲笑话的蹩脚演员,不满现状的人们可以加入罢工,也可以加入别的活动,不一定要成为“小丑”的追随者,在存在竞争的地方这并不少见。

    亚瑟曾对着自己扣动扳机,可是他没有死,他只是无限接近死亡。

    人们一直被灌输,“你要如何活得更好”,一生都扑在努力工作、积累财富、购买想要的或者是能改善自己生活的物品。没人告诉他们求而不得的痛苦如何处理,或者说电视里告诉他们,需要更加努力才能得到,就像是山巅,只要努力、懂得忍耐就可以爬到顶峰。

    托马斯韦恩只是谴责伤害了他员工的“小丑”,这些员工是指的那些地铁上被枪杀的和他一样的通过努力“拥有很多”的人,像“小丑”那样一无所有又不思进取的人嫉妒他们所拥有的、还有他们的幸运,所以才藏在面具下面,犯下冷血的杀戮。

    其实如果托马斯韦恩闭上嘴,而非谴责,或者说妄图用自己的影响力施压,让警察快点破案,让小丑早日自首,哥谭也不会变成后面那样。

    别人没有按照他预期的那样完成什么事,他就觉得给对方一点压力对方就能完成。

    “小丑”给予了纳些和他一样的人灵感,提供了另外一种方式,戴上小丑面具不只是可以遮住自己的身份,还可以释放那个真实的、被压抑的自己,这其中包含了大量的死亡和毁灭。本来大家都不知道,是托马斯韦恩告诉了大家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模仿犯”出现了。不同于普通蒙面劫匪抢劫商店、银行,这些带着小丑面具的人专门袭击“rich”,报纸上还用“killtherich”这样的标题成为头版头条,并称为这是罢工后的新运动。

    乱成这样,想让他们重新冷静下来恢复原来的秩序当然要付出大量的警力,更何况市民压根就不想恢复原来的秩序。

    如果人们只会冷酷无情,盲目地干大事,历史不会记录下他们的身影,也不会留下有关于他们的记录。

    陷入集体无意识的人们不会像独自一个人时作出冷静理智的“聪明选择”,“小丑”被当成了带来改革的英雄,尽管实际上他并不是,但他还是被当成了与托马斯韦恩一样的市长候选人。

    首先想一想,为什么参与选举的政治家们会需要举办宴会?

    第一,他们需要宣传自己,像小亨利肖那样父亲是报业大亨的人,也需要更多的渠道发声,在纽约推广禁酒令。

    托马斯韦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小丑做了“推广”,尽管“小丑”在他眼里只是个小丑、一个罪犯。

    倘若举牌赞成小丑当市长的人一开始像个笑话,那么这样的人多起来了,他们的投票可比关起门来,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穿着体面的人开晚宴的人多多了。

    在《无限宇宙危机》中,有一个“宇宙”讲的是哥谭被邪恶所统治,这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但没那个可能么?

    第二,演说家们需要钱,通过宴会演说家们会获得有钱人的捐款。

    托马斯韦恩已经很有钱了,他可能不那么需要别人的捐助,但他需要别人的支持。

    “我们不需要蝙蝠侠!”小丑对他的信徒们说。

    每当蝙蝠灯亮起来,蝙蝠车就可以不受节制地在城市里横冲直撞地飙车了,就像“绿灯”,等它一亮,“车手们”就猛踩油门。

    但蝙蝠侠却遵守着“毒树之果”的规矩,如果是非法渠道获得的证据,将无法在法庭上使用。每次他接到信号,在行动前都会找警察沟通,明白事情的经过原委,在经过思考后展开行动。

    他很愤怒,但他却试图控制自己。

    他的父母却死在失控的暴徒手中。

    蝙蝠侠开的“蝙蝠车”并不是车,但是这种战车造价太高,即便是军方也没足够的预算列装购买。

    科技让布鲁斯韦恩成了首个没有超能力的超级英雄。

    要是别人也和他一样富有的话,会干和他一样的事么?

    虽然吉迪恩让穷人也有了免费的律师,可以获得法律援助,不过他很走运,他的第一个律师曾经在罗斯福内阁担当内政部长,是他帮助吉迪恩获得了复审资格。其他人会那么走运,得到这样豪华的法律援助么?

    这造成了一种现象,尽管控辩双方都有律师,但是穷人请不起更好的律师,也只能看着对方洋洋得意地逃脱法律制裁,离开法庭。

    有一部名为教父的电影,开头的棺材铺老板找到了“教父”,让他帮自己报仇,为此他什么都可以做。

    每个人即可以是戴面具的蝙蝠侠,也可以是戴面具的小丑。

    在这个黑暗的钢筋水泥森林里,人们如同随时可能被猎杀的动物,谁也不知道死亡和晚餐谁会率先到来。

    “妈妈已经为你体验过了,这个世界是幸福的,所以才带你来到这个世界”。

    不要打扰她的安宁,就像莉莉,她曾经是那么幸福,如果不是因为有神秘人,她还会继续幸福下去。

    海伦凯勒即便又聋又瞎,可是她有很多社会资源,光明也注入了她黑暗的世界里。

    吉迪恩身心健全,只是他什么资源都没有,直到他入狱后才有时间以及一个图书馆供他学习。其他人则需要为生活而忙碌奔波,将精力和时间交给期望的“未来”,而那些东西,有些人一出生就拥有了。

    为什么我没那么走运,像他们一样呢?

    在爱情和面包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虽然波莫纳觉得,莉莉选择詹姆,不是因为他家的金币。

    詹姆为了莉莉改变了,而且他愿意去帮助莱姆斯卢平,并且和他成为朋友,这并不是靠硬性规定必须养宠物培养起来的爱心。

    他想要成为一个骑士,就像那个17岁出海的男孩,他选择当水手,而不是进入工厂干活,或者是陆地上别的职业。

    没有父母会对他说,这是个危险的职业,你不能干。

    他是自由的,只是他没那么走运,第一次出航就遇到了海难。

    有一艘船名叫泰坦尼克,当时她被称为永不沉没的船,但谁都没有想到她第一次航行就遇到了事故,从那以后人们规定了救生艇的数目。

    直接被海水冻死、淹死的人,自然不需要考虑那些在救生艇上等待救援的人们所面对的问题。

    如果泰坦尼克号的幸存者们没那么走运,很久都没有一艘船路过呢?

    无线电是1895年发明的,泰坦尼克号沉没之前曾发出求救信号,这样别的船只就能收到他们的位置。

    帕克他们没有,所以只能在海上漂浮、等待。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别说什么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有路勤为径。要淘金也要先听说这座山出金矿,在一座毫无迹象有金子的山里不论如何挖,把一辈子耗在这里,都不可能有金子的,否则怎么会有地质学?

    愚公移山是为了移走挡路的山,他不晓得在山里凿个洞?挖隧道也比移走两座山容易。

    他之所以被称为“愚”就是不懂挖隧道的技术,在挖隧道的过程中要提供支撑,否则挖好的洞会坍塌把人埋在里面,如此一看好像把山搬走是明智的了?

    波莫纳怜惜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才华,但他也有气死人的时候。不论之前卢修斯马尔福跟他灌输了什么,他这顽固的个性让她恨不得在他脑袋上钻一个洞。

    “你想怎么说服我?”他洋洋得意地问,好像准备和她来一场答辩。

    “人是会改变的,西弗勒斯,维多利亚时代的人可不觉得他们该被判死刑。”波莫纳平静地说“那是一种海上惯例。”

    他看起来惊讶极了。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她冷冷地问。

    “讨论牺牲的问题。”他将斗篷裹住自己,看起来像个巨型蝙蝠。

    “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波莫纳笑着问。

    “很像你。”他叹了口气“你觉得牺牲一个人,拯救更多人是值得的?”

    她觉得这时不该说“是”还是“否”。

    “你觉得人会改变吗?”波莫纳问“我刚才遇到保罗,他说人类过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变。”

    他没有回答。

    “他可真是个老幽灵了。”波莫纳笑着说“而且不是来自于远处。”

    “什么意思?”

    “我们从远处看一个森林,看到的是美丽的风景,但当我们走进去了,就不那么觉得了,幸福也是这样。”

    他皱紧了眉看着她。

    莉莉看着是幸福的,詹姆能给她带来快乐,不过如果西弗愿意“改正”,她还是会爱他的。

    西里斯讨厌她,如果不是詹姆居中调停,他们根本不会成为朋友。

    莉莉是很美、很受欢迎,但西里斯女人缘一直很不错。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詹姆和她分手了,西里斯一定会教训莉莉的。

    狗会朝着主人摇尾巴,但也会咬到“敌人”见血,哪怕自己付出生命。

    他拥有了别人想要的一切,英俊的面貌,显赫的家世,为什么会离家出走,甚至如今成为阶下囚呢?

    “你怪罪我?”他忽然说。

    “我怪罪你什么?”波莫纳问。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他笑着说。

    “你怎么觉得我在怪罪你呢?”波莫纳问。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他轻叹一声“我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那么恨我?”

第九十六章 远处的幽灵(二十二)

    当亚瑟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是他因为精神紧张,失控而“大笑”时的声音听起来癫狂而刺耳,仿佛是精神病人。

    但他平时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真诚,这样的人能算精神病么?

    1884年为达德利和斯蒂芬斯辩护的皇家律师就曾经以危急和精神失常作为申辩理由,但同样作为皇家律师的控方律师却在考虑救生艇上的恶劣情况,建议最终宽宥被告。

    食人确实很容易和精神失常联系在一起,甚至引起许多人生理反感,但它确实曾经是一种被社会普遍接受的属于水手们的“习俗”,并且还有流程。

    首先是抽签,达德利他们在漂流第十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决定抽签牺牲一人保全其他人的生命,当时帕克还没有喝海水。

    其实比起帕克斯蒂芬斯的情况更糟,他年龄更大一些,而帕克则是因为喝了海水,导致身体极速衰弱,甚至比原本比他更可能死的斯蒂芬斯更虚弱。

    到了漂流的第十六天,帕克陷入昏迷,达德利向没有昏迷的成年船员提出了“明智的选择”,另一个成为关键证人的布鲁斯选择拒绝,斯蒂芬斯则同意了达德利的提议。

    也正是因为这个海上惯例,达德利、斯蒂芬斯、布鲁斯三人回到岸上后并没有立刻当成“食人魔”给关押起来,当地警察是以公海谋杀的名义向市长申请的逮捕令,三人被扣留在警察局一段时间后就被保释出狱了。

    为达德利和斯蒂芬出律师费也是公共组织——水手们都要面对这个问题,如果他们被判有罪,按照英美普通法的“遵循先例”原则,以后水手们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也是会被重判的。

    而坚持要判他们有罪的,是威廉·哈考特爵士,他当时是格拉斯顿内阁的内政部长,在此之前是副检查长。内政部接到这个案子卷宗的时候,他们三个几乎要被立刻释放了,当地市民支持他们的行为,在汹涌的民意面前,哈考特爵士只能延期判决。

    在古日耳曼人时代,犯罪被认为是行为人与被害者之间的私人冲突,对于现行犯,犯罪的被害人及其家属有权实行逮捕、甚至有权不经程序,当场将其杀死,但逮捕者随后必须将被杀害的现行犯带至法庭并且提出控告。

    只是古日耳曼人法律也包含通过向被害人支付物品的方式赎罪,原则上禁止私人享有流血性司法权(blutgerichtsbarkeit)。

    事实证明帕克并非完全意义上的孤儿,他还有一个叫丹尼尔的兄弟,他上庭时甚至与达德利三人握手。

    “木犀花”号是从南安普顿到悉尼的,从1851年开始,就因为淘金热导致大量的人口流动,运输系统以让人难忘的业绩巩固了英国作为一个工业文明强国的形象。

    在水晶宫万国博览会上,留给昂格鲁-美洲地区的展区非常偏远,除了黄金和棉花他们还有什么工业品能展览呢?

    到了1854年,加利福尼亚的黄金开采几近枯竭,但是内华达等地区传出有黄金的消息,甚至包括澳大利亚。

    为了能挖到黄金一夜暴富,人们争先恐后地挤上船,一个孤儿怎么可能支付客船的船票呢?

    “木犀花”是一艘货船,达德利三人进入海关时也是因为发生“运输损失”被扣押的,负责扣押他们的还是贸易委员会。

    按照道理,市长是不可能签署逮捕令的,不过那天刚好是周末,而且发生命案的地方是公海,市长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案子会带来的国际影响力,然后立刻将案卷寄到了内政部。

    如果托马斯韦恩成为市长,他确实没有办法签署逮捕令,让警察逮捕那些涉事罢工的工人,但他可以签署别的行政令,比如削减一些社会福利开支,给警察和监狱增加经费。亚瑟的妈妈要吃一种药,这种药可以安抚她的神经,治疗她的狂躁症。

    但这种药因为削减开支,被迫停用了,先不提狂躁症患者走上大街会怎么样。长期服用那种药物,会让亚瑟的妈妈血管像被冰镇的玻璃,一旦停用,这个冰镇玻璃杯就会掉入滚水里,很快她就中风了。

    罢工就意味着没有收入,即使不花钱购物,也需要买食物和药品。

    从12世纪后,随着公共刑罚体制的建立,刑事司法权从被害人及其亲属手中转移到各地的诸侯手中,私人诉讼和复仇也逐渐被公诉程序所取代。

    公开处刑的一个作用是“警示”,警告那些想要犯同样的错的人,做了那些事会有什么下场,进而起遏制犯罪的作用。

    帕克、达德利、斯蒂芬斯、布鲁斯四人原本在一艘船上,他们都要面对同样的危险,甚至一起捕猎了那只海龟。

    但应该因为帕克的“生还希望”比其他人低,就牺牲他去救其他人么?

    如果这是正当的,那么以后其他人遇到了这种情况也会以这个标准,而非抽签来决定,这就会导致一个可怕的结果——杀人合理化,而且还会被人滥用,比如斯蒂芬斯,他可是比帕克先生病,并且年级更大,在时间上先于帕克,“生还希望”更低的那个。

    那么三人串供,说是帕克“自愿”牺牲的呢?

    这个案子被称为女王诉达德利和斯蒂芬斯,布鲁斯是作为证人,被判绞刑的人里没有他。

    他是无辜的?他虽然不赞成达德利和斯蒂芬斯的行为,但一样分了“一杯羹”。

    这就要涉及边沁说的“惩罚无辜者”,无辜者通常是指的没有犯过罪的人。一个人犯了罪,当然要受到一定程度的惩罚,但如果这种惩罚的严厉性大过了犯罪人所犯的罪的严重性,就超出的这部分而言,给人造成“部分”无辜的观感。

    一个12岁的扒手,他应该被绞死么?这么做有没有遏制住类似案件继续发生呢?

    在对有罪的人进行惩罚时,一些无辜的人也会被牵扯进来,不论托马斯·韦恩干了什么,布鲁斯都是无辜的,但他却遭到了有罪者一样的厄运。

    当他被世界的恶意和寒冷笼罩时,一个警察给了他温暖,让他对这个世界还存在一点希望。

    正是因为哈考特爵士这样的人的坚持,那个“海上惯例”才没有延续下来。

    后来的人,尽管他们漂浮在海上,也会感觉到有一种力量阻止他们遵循“惯例”,也不觉得这是正当的了。

    甚至当泰坦尼克号沉没时,人们也没有考虑卡纳安德斯之板的问题,强者为了获得生存权,将“弱者”给推开,而是让女人、孩子先上救生艇。

    这并不是在推崇个人英雄主义,法律也不强迫人作出牺牲,在卡纳安德斯之板提供的四个选择里也包括互相争斗,两败俱亡的选项。

    只是人们在生命安全遭到了强烈冲击,在为了生存作出的本能反应和“超我”反应,“人”与“动物”中,人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如果施以正确的引导,黑魔法也能用在正途,她不希望西弗勒斯被“昔日好友”又拐上歧路。

    她不知道阿不思是如何做到,将他留在了霍格沃茨,现在她要做和他一样的事,只是用的是她自己的办法。

    “告诉我,西弗勒斯,你是如何定义‘无辜’的?”波莫纳说。

    “你怪罪我,是因为我是个‘罪人’?”他桀骜不驯地反问。

    “不。”她斩钉截铁地说。

    “你承认在心底怪罪我了?”他皱着眉问。

    “我是在怪罪你,但和你所想的没一点关系。”波莫纳说。

    他费解地看着她。

    “有些事,只有女人才知道,你不会理解的。”波莫纳意有所指地说。

    就像伊西多拉不理解为什么菲茨杰拉德不让她移走自己的痛苦,谁会喜欢痛苦呢?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如何定义‘无辜’的。”波莫纳说。

    他叹了口气,陷入沉思。

    波莫纳耐心地等待着,就像棋手等待对方在下下一步之前思考。

    毕竟他们所处的地方又不是法庭,双方像决斗一样需要快速反应,这就是和平和安宁所带来的好处了。

第九十七章 远处的幽灵(二十三)

    在剑桥大学帕克图书馆,有一份手抄本,尽管它成型于诺曼征服之后,其内容却是昂格鲁-撒克逊时代的法律条文,大体上看是对昂格鲁-撒克逊时代法律的文献汇编,但也包括了多位国王法典节录、条约、盟誓、婚姻、遗嘱等等。

    不过最为关键的是条约,即便是诺曼人统治期间,他们曾认可并且维持了一些旧条约的效力。

    其二就是帮助诺曼统治阶层了解昂格鲁-撒克逊人的社会习惯,看起来很像昂格鲁-萨克森贵族的马尔福实际上是跟着威廉一世来到英格兰的诺曼人,他家收集了不少麻瓜宝藏和艺术品,这其中包括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的手稿,内容是关于她翻译西塞罗论文的。

    女王的手稿当然不止一件,她还翻译了别的古希腊学者们的作品,同规格的都是被收藏在皇家图书馆里的,轻易不会示人。

    在他的收藏品中还有一本13世纪由僧侣抄录的《英格兰的法律与习惯》,讲述的是一位英国法官审判偷盗罪,该法官认为“偷盗行为如若缺乏意志与企图,就不构成偷窃,因此孩童与疯人就不应受罚”。

    小孩子偷窃在当时大概两个原因,一个是模仿,另一个受他人指示,比如街头流浪儿被成年人控制着扒窃,他们只知道如果不偷够足够的钱包,成年罪犯会不给他们饭吃,没有想过用扒窃的钱包里的钱。

    “不当行为是由意志与企图这两个条件来界定的,因此没有偷窃的想法,偷窃就不成立。”

    关于疯人则是引用罗马法学者莫德斯丁的著作,他认为罗马法从宽处理疯癫者是因为“不幸的命运”(infelicitasfati),主张即便疯癫者有犯罪行为,但是基于他们本身的不幸,无法像人那样有理性和理解力,像野兽一样,因此虽构成犯罪也得以豁免。

    18世纪的英格兰与威尔士,偷窃财务超过40先令的9岁孩童就能被处以绞刑,当时每年约有两百人被处死,因此陪审团常常会故意降低认定赃物的价格,以避免幼童被处以绞刑。

    同时对于疯人的标准也和过去不一样,以前的人认为天生痴愚、无法数到20先令,不知自己父母、无法了解他人指示教导的都是疯人。

    这些都是利用一般人对于某些状态的类比所理解的精神异常(insanity),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精神异常不再是医学词汇,而是作为法律术语使用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精神异常到不知道自己名字、家人等等,那么他有能力犯下罪行的可能性也很低,这时人们对于疯人的理解,从野兽一样缺乏理性,变为缺乏区辨能力,他无法区别善与恶、对与错。1833年时有一个苏格兰人,他甚至无法区别表是不是个活物,当他看到表不动了,以为它和雪地里动物一样被“冻死”了。

    这种情况被称为局部精神异常,但这种局部精神异常是不能免罪的,因为人们觉得这个人还残存着一些理智,可以明辨行为善恶,克制自己的意图。

    到了19世纪初,准确地说是1800年,当乔治三世在特鲁里街皇家剧场看戏时遇刺,刺客名叫海特莫尔德,他曾经是1794年参与英法战争的士兵,由于重伤——两把刺刀刺进头颅,并且还有一刀刺进身体——他被战友抛弃,却奇迹一样康复了,随后出现了精神异常,数年常陷入无法控制的暴怒之中,家人们不得不将他关在家里。

    他是如何从家里跑出来,并且还拿到枪的无人得知,他在开了一枪后,子弹没有射中国王,接着他就被身边的人给扑倒了。

    在询问中,警察很快就明白他有精神问题。他行刺的动机是因为他认为人类将遭遇灾难,唯一可以改变这个命运的方式是让他殉难,但他又害怕自伐会下地狱,于是他假装要伤害皇室成员,不过他当然不愿意伤害自己敬爱的国王,他只是相犯叛国罪,然后被绞死罢了。

    海特菲尔德的律师很清楚,他的行为没有办法适用于是非对错准则,被认定为精神异常,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行为产生的后果。

    于是他在辩论时提出,精神异常的鉴定准则不应该只局限于思考能力和察觉对错方面,还应该有“妄想”的存在有无。有鉴于海特菲尔德在战争中立下的功劳,陪审团判定了海特菲尔德精神异常而无罪,他被移送到精神病院并终老于此。

    1805年,有一个名叫约翰·贝林罕的商人,他因为拿破仑战争不断倒霉,于是决定去俄国去碰运气,但因为债务问题被判入狱,他向英国驻俄领事馆求助,认为自己遭到了诬告,但当时因为世界局势等复杂原因,官方并没有介入对俄国内事务,他在监狱里关了5年。

    等他出狱后,他向外交部索要赔偿,不过在案发前六个月他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他最终认为刺杀是解决之道,接着在1812年5月1日,他守候在下议院的大厅,将当时的首相斯宾塞·帕西瓦尔开枪射杀。

    审判在5月15日举行,他平静地步入法庭,一如他在一周后平静地步上绞刑架,他拒绝以精神异常抗辩,因为他不期望自己的控诉会因为精神异常失去正当性。

    这个案子让海特菲尔德案建立起来的“妄想”是否可以判定为精神异常而无罪的准则受到考验,在1810年时,《拿破仑刑法典》第64条规定:被告于行为时精神异常,就没有犯罪或犯行。

    就比如一个间歇性精神异常的人,他就像间歇喷泉一样,“喷发”的时候无罪,没喷发的时候还是能分辨是非对错和道德的,这是基于精神病医院医生的观察得到的数据,只有百分之二的人疯到神智不清,与法律上规定的精神异常画等号,这种情况下他犯罪一样要承担罪责的。

    惩罚的种类有很多,比如不做作业就不许玩,做作业和玩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但那是强制这么规定的,这种惩罚被称为抵罪惩罚。而报应的惩罚则有因果关系,比如某人干了件超出其他人包容极限的事,为社会所不容,受到嫌弃。

    在1884年的案子里,大多数水手及其家属可以接受他们的食人行为,而有些人则不能,比如那些在威斯敏斯特,从来没有去大海上航行的“老爷”们。

    如果三个成年人当时不那么做,而谨守道德,那么他们就会遇到卡纳安德斯之板中提出的结果之一,即两人因为互让而死,尽管他们距离获救还差4天时间。

    但船上的人又不可能预知未来,他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能得救呢?

    尽管这个案子最后的结局是他们没有被判绞刑,而是被监禁6个月,船长达德利出狱后回到澳大利亚,他终生都被邻居们称呼为“食人魔”,直到1900年他死于在澳大利亚爆发的黑死病。

    达德利和斯蒂芬斯的辩护律师曾经以精神异常为其辩护,这个标准是根据1843年马克纳顿规则来判定的,而这个准则也是英美法律体系里第一个关于精神异常的抗辩准则。

    丹东尼·马克纳顿是个苏格兰木匠的私生子,原本受雇于自己的父亲,后来自学了表演和演说,还在格拉斯哥的小剧场里表演了一段时间,但一直没有起色,于是1835年他开了一个木匠作坊。

    本来像他这样的小人物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他却是宪章运动的积极参与者,并且他“认为”自己遭到了英国警察的跟踪,首相皮尔也确实在1829年建立了苏格兰场。

    他认为自己被首相的私人间谍监视了,于是告诉了格拉斯哥宪章运动的主要人物亚布兰·杜肯,他也觉得自己受到了跟踪和监视。

    在此之前三年,也就是1840年曾经有一个叫爱德华·奥斯福的人,他曾试图刺杀伊丽莎白女王和她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1800年由于海特菲尔德案,乔治三世曾签署了一个名为“精神异常犯罪者安全监护法”的法案,可以让海特菲尔德“永久”住在监狱或医院里,直到国王或女王重新发落。

    当时女王夫妇二人乘坐马车在林荫大道上,爱德华·奥斯福与其他人一样向马车行礼,接着他忽然拿出一对手枪行刺,都没有打中。

    事后警察在他的住处发现了许多通信和文件,种种证据指向他参与了一个“青年英格兰”的秘密组织,但不知这个团体的目的是什么。

    奥斯福以企图刺杀女王被控叛国罪,后来来了五位精神科医师,发现这个人精神异常。

    奥斯福智力薄弱、怪异或暴力倾向,但这些都不能构成以对错判断为标准的精神异常。

    接着人们发现,这个“青年英格兰”组织是奥斯福虚构的,这个团体只存在于他的脑子里。

    当时还没有“多重人格”这个心理学术语,换句话说,那些“成员”之间的通信是奥斯福自己分裂的人格在互相通信。

    相比起海特菲尔德认为自己造成世界毁灭,必须自我了断拯救世人的妄想,奥斯福则是完全的妄想,而且他还有家族病史,他的祖父是在疯人院里死的。

    他还有个智力低下的弟弟,总之他后来被关进了精神病院里,和海特菲尔德成了“病友”,海特菲尔德从1800年开始,已经在那里被关了40年了,第二年海特菲尔德离世,享年69岁。

    奥斯福进入疯人院后自学了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拉丁文和希腊文。他还自学了小提琴,是疗养院的西洋棋和英式跳棋的高手,1864年精神病院搬迁到别处时他甚至得到了医生的帮助,因为他们觉得他可以“出院”了。

    奥斯福犯的罪是刺杀女王,并且因为1800年的法案,他想出去需要“女王发落”。

    不过这又涉及另一个问题,王座法庭顾名思义就是与国王有关的,它最早是从御前会议分离出来,是加洛林王朝君主颁发法令的机构,通常是巡回法庭,随着诺曼人一起带入英国,经过了几个世纪后固定在威斯敏斯特。

    1873年以前,王座法院对刑事案件还有管辖权,1873年司法改革后,王座法院的司法管辖权移交给了高等法院,原来的皇家首席大法官和五名常任法官成了高等法院王座分庭,受理它管辖的案件。

    到了1881年,高等法院的民诉分庭、财税分庭并入新的王座法庭,也就是说赦免奥斯福的事不用等女王发落了,内政部长就能解决。

    从1864年起奥斯福就在申请,不过内政部长从来没有理会,1867年换届,这次内政大臣同意释放他,前提是他离开英国。

    于是1868年,墨尔本多了一个叫约翰·弗里曼的人,奥斯福以这个身份与小20岁的女性结婚,他们后来有了孩子,并且至死都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在英国干了些什么。

    女王刺杀案爆发后,许多人都在猜测奥斯福的目的,他是宪章运动者,还是德国人,因为当时英国和德国为了海外殖民地而竞争激烈。

    “同样”是宪章运动者的马克纳顿首先跑到了法国,可是跟在他身后的“幽灵”却没有消失,他们摧毁了马克纳顿内心原有的平和,于是他继续逃跑,直到他忍无可忍,决定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

    他去了唐宁街,跟踪了一个看起来和首相长得很像的人,跟他去了私人银行,等那人从私人银行回唐宁街的路上射杀了他。

    马克纳顿的目标是首相,但他杀的却是首相秘书,案发后苏格兰场调查才发现马克纳顿是宪章运动的活跃分子,但他的知名度远不如杜肯。

    虽然杀错了人,但案子还是要判的,经过大法官们讨论,认为如果一个人被内在某种疾病控制,造成了犯罪行为,并且能清楚证明在进行此行为时,被控方由于精神异常,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的性质和后果,没有意识到这是犯罪行为,那么他就是无罪的。

    一般来说要找到这种确切证据很难,律师也不建议用精神异常做无罪辩护,不过达德利和斯蒂芬斯的案子很特殊。

    Rightorwrong?

    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觉得可以接受的选项上打勾,不过这又不是全民公投,何况英国当时不是所有人有投票权呢。

    案子闹越大,知名度越高,赢了的律师以后当然前尘似锦,输了的怎么办呢?

    作为希望判被告有罪的控方于是反对被告的辩护律师以精神异常辩护,尽管被告们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当时做出那样的行为精神异常。

    达德利等人登陆点在康沃尔郡,一开始受理此案的是巡回王座法庭,陪审团也是在当地选的居民,他们一面倒地认为达德利等人无罪。到了12月案件在威斯特敏斯特举行,由最高法院王座分庭首席大法官受理,他们都被判有罪,并且予以绞刑。

    这样的判决并不能让“所有人”信服,于是女王动用了她的特赦权,免除了达德利和斯蒂芬斯的死刑,接着他们就被内政部长哈考特爵士判了6个月监禁。

    马克纳顿虽然最后被判精神异常,虽然无罪,却在1865年成了奥斯福的病友,同年去世,1867年奥斯曼则成了自由人。

    女王依旧有权利可以解散议会、罢免首相,不过1840年时的维多利亚女王刚即位。

    维多利亚女王是英国在位时间最久的女王,她见证了英国的繁荣,1884年和1840年相隔44年,有很多事已经改变了。

    1851年时,美国引入了马克纳顿规则,联邦法庭和大多数州法院都采用了,但一个名为艾萨克·雷的心理学家提出异议。

    拿破仑法典中的精神异常,是基于责任能力的规定。十二铜表法中规定,浪费的人将被剥夺财产权,交由其亲族管理。浪费当然不是没有判断力或别的问题,而是责任能力受到考验。

    法国大革命时,有一位王后,因其奢华的生活导致国家赤字。而她的丈夫虽然在宪章上签字,却打算逃跑,后来夫妇二人都被抓了回来。

    1833年那个连表是不是活物的苏格兰人因三英镑杀人,他能认识3英镑,当然也可以数20先令,所以他不符合“疯人没有心智分辨对错、善恶的能力”,也没有“妄想”,于是他被判死刑了。

    波莫纳一直觉得,食物是能带来幸福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却在即独角兽后又毁了她心中美好的事物。

    “想好了没有?”波莫纳问。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斯内普说。

    “有什么不好描述的?”波莫纳问。

    “他们警告过他,不要喝海水,但他还是喝了。”斯内普说“为什么他不听呢?”

    “可能是他太口渴了。”波莫纳说。

    “不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他恶意地笑着说。

    波莫纳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

    “让我想想。”他冷冷地说“这种不谙世事,又无所畏惧的小孩。”

    她摇了摇头,真心希望哈利波特不是个这样的小孩,不然以后他们有得受了。

第九十八章 远处的幽灵(二十四)

    据说多重人格患者有很多种不同的笔迹,每一种人格对应一种,就像是每个人独有的,尽管这些字都是一个身体写的。

    然而即使如此还是有可以辨别的方法,“青年英格兰”的成员用的是同一种纸,而且墨水的颜色也大同小异。每个人习惯不同,总不能所有人都在一个地方购买纸张和墨水。

    在这么多人格里,有狂躁并且智力薄弱的,也有如后来的约翰·弗里曼那样智力超群、学习能力强的。不过现如今很少有人去探寻他的故事了,除非像她和老蝙蝠那样,把积灰了很多年的卷宗给翻出来的。

    “小丑”的故事里,亚瑟来到精神病院寻找关于自己的档案,来确认一件事,他究竟是不是领养的。

    当他送母亲上救护车的时候,救护员问他多久没有来看母亲了。

    孩子长大后不和父母住在一种是一种常态,反而成年后还和母亲住在一起的会难以接受,尤其是男性,容易引来“品头论足”的眼光。

    亚瑟在照顾他的妈妈,不过人们是不会在意这种“细节”的。

    在雷的影响下,1869年美国新罕布什尔州最高法院建立了一种新的规则,如果谋杀行为是被告精神疾病的产物,那么陪审团判决是否该“因精神异常而无罪”时,不应以“对错准则”、是否有妄想,也不是什么计划与执行杀人时的处心积虑或狡诈心机,而是只考虑疾病,以及行为是否是疾病的产物。

    在1954年也有一个达勒姆规则,蒙·达勒姆曾经加入海军,却因为人格异常而被认为不适合在海军服役,后来长时间地在精神病院、监狱出入,1954年时是因为入室盗窃,在此之前他做了测试,是精神病状态合并精神病人格。

    他被捕时所在的华盛顿州不认可新罕布什尔规则,而是仍然在执行马克纳顿规则,达勒姆还能使用空头支票行骗。并且该地区还在使用1886年之后使用的“不可控制冲动”规则,它作为马克纳顿规则在美国法庭接受,在英国法庭却不被接受。

    “不可控制冲动”是一种病态冲动,海特菲尔德和奥斯福都是属于此类。但英国法官却觉得这是可笑的,比如被告想要杀死一只猫,他无法抗拒自己的冲动,法官说,如果让一个警察站在你的身边呢?被告就说不会了,于是就有了“警察咫尺法则”,换而言之如果警察近在咫尺,还是无法控制犯罪的冲动,这才是“不可控制冲动”。

    陪审团基本上是根据常识来判别的,“不可控制冲动”有诱导其不幸,博取同情的嫌疑,不过比起新罕布什尔规则还是得到更多的支持。

    简单地说,如果被告能得到精神医生的鉴定,证明他有这方面的疾病,就可以无罪,而达勒姆规则与新罕布什尔规则都是产物法则,区别大概是达勒姆规则是新罕布什尔规则的现代版。

    它的优点是方便快捷,只要被告能拿到专业证人或精神诊断就可以了,陪审团们不用花费大量时间,去辨别一个精神病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在达伦姆案之前,华盛顿只有0.4%的案子因为精神异常而无罪,到了1961年则激增到14.4%,另外还有1981年的里根被刺案,当时的凶手欣克利就被鉴定为精神异常。

    “小丑”犯了多重谋杀罪,亚瑟最后被关押在精神病院而非监狱里也是这个原因,他有精神疾病的证书,并且他不是“突然”得的,而是病了很多年了。

    再有就是他在电视上公开杀脱口秀主持人,当时警察并不在摄影棚里,但警察在的话,他还会不会干呢?

    在1887年后的第二年,英国伦敦出现著名的“开膛手杰克”,他明知道他引起了社会的关注,并且警察在搜捕他,他依旧继续犯案,他是连环杀手还是精神异常?

    他没有被抓住,也就没有办法审讯,但并不是每一个连环杀手都是精神异常的。

    甚至有连环杀手想要伪装成精神异常逃避罪责,也有精神医生为他们作证,目的是将他们当成研究对象,不过这基本上都是小说里的情节,比如《沉默的羔羊》。

    在决定帕克生死的讨论中,帕克并没有权力参与,只能看着几个成年人“商量”,不论他是否已无望多活或神智不清了。

    生命不因其剩余时间的短暂而失去意义,待宰的猪也会享受“临终关怀”,听音乐洗澡,这被称为“人道屠宰”。

    关键是他们商量的时候说“想想你们的家人”,而帕克是没有人想念的孤儿,这时怎么没有人提上帝了?

    波莫纳觉得,判他们6个月监禁太轻了,但是将他们关押更长时间也不会起什么作用。

    “阿不思和我谈起了无形痛苦的事。”波莫纳说“比起降临在肉ti的死亡,降临在思想、灵魂上的痛更痛苦。”

    “你觉得他原谅得了麻瓜吗?”斯内普问“他的父亲可没饶恕他们。”

    这也是波莫纳头一次看“教父”时想的,为女儿复仇的父亲,他什么都愿意做,即便这会让他和罪犯、犯罪为伍,他曾经是那么“清白”的人。

    “我可以跟你说很多法学理论,但是我告诉你,我从来不觉得帕西瓦尔为了女儿复仇是错的。”波莫纳轻柔得说“即便全世界都不原谅他。”

    “他的妹妹,阿里安娜,她是无辜的。”斯内普说“你认同么?”

    她开始回忆,他们一开始讨论的是什么话题。

    “你知不知道邓布利多是个什么样的人?”斯内普问。

    她想起来了,然后讨论起了牺牲的话题,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牺牲一个人是对的么?

    “当‘圣徒’也是有名望的,尽管他要为此受很多苦。”波莫纳低声说“那也比寂寂无名好很多。”

    他沉默着。

    “你想当‘罪人’吗?”波莫纳盯着他的眼睛问“然后去阿兹卡班,和摄魂怪当邻居。”

    他卷曲嘴角。

    “就像西里斯布莱克。”

    “你觉得你比他幸运?”波莫纳问。

    他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还记得我怎么跟你说过的,学者是不依靠运气的。”波莫纳说。

    他露出桀骜不驯的表情。

    她思考着是不是要继续辩论下去。

    《危险关系》里的凡尔蒙和梅戴夫人太计较胜负,结果两败俱伤。

    她的目的是让他留下,所以输赢、对错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

    “你很聪明,西弗勒斯,而且你很守规矩,这是你比西里斯强的地方。”波莫纳说。

    “没准我和他一样不想守规矩。”他冷酷得说“只是邓布利多选择了我。”

    “你还是大脑封闭术大师。”波莫纳继续说“我以为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不满得看着她。

    有人这样说过,人的不满程度与他热切渴望之物的距离成反比。

    一个乞丐不会嫉妒一个百万富翁,却会嫉妒一个比他“收入”更多的乞丐,因为百万富翁距离他太远了。

    现在斯内普最热切想要的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西里斯那样显赫的家世和俊美的容貌?

    她搜肠刮肚得想着恭维他的话,说了很久才让他安静下来,不像刚才那样怒气冲冲了。

    马尔福是校董,他拥有自由进出学校的权力,这次她哄好了,下次他又来怎么办呢?

    这可不是她区区一个教师能解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吧。

第九十九章 幻影的消逝

    从音乐教室里传来一阵歌声,有个女生正在唱歌,波莫纳站在门口聆听,却没有进去打扰。她听费力维说有些孩子很害羞,合唱的时候还无所谓,要是独唱的话就有点放不开了。

    在调整呼吸时,她又想起了“小丑”。亚瑟并不畏惧站在人的面前表演,这是他谋生的方式,可是下班后的他是无声无息的,衣服也不像扮演小丑时那么色彩斑斓,只除了在地铁里的那一晚。

    当一个人已经拥有很多时他一样会感到痛苦,这种痛苦甚至要大于一无所有而拥有一点点的人。

    别人或许不理解,他拥有了那么多还会痛苦呢?

    “他只缺一样”,只要有了这一样就“完美”了,拥有了很多的托马斯·韦恩所缺的是民众的支持。

    在电视上他对脱口秀主持人说他一无所有了,他的态度不像那些遭遇了灾难失去所有的人,不是苦着一张脸,而是笑着说的。

    亚瑟的精神疾病并不具有攻击性,他只是紧张了会大笑,而后面的他出现了暴力,这明显是恶化了。

    精神类疾病时好时坏,它也是需要治疗的。在达勒姆的案子里,他从一开始的人格异常变成了精神病人格,而且在被捕前还出现了幻觉,这就是精神分裂的症状了。

    亚瑟见社工的地方一会儿是堆满了杂物的办公室,一会儿是纯白的、除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别无它物的房间里,这可能解释为他也出现了幻觉。不过最关键的还是他的女邻居,她是确实存在着的,只是,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谁不想有个托马斯·韦恩那样有钱的父亲呢?可是亚瑟去精神病院找资料不是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想要的是“别的答案”。

    或者这样说,不论精神病院的员工有没有给他档案,档案上真实记录的是什么,对亚瑟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并且还被养母虐待,这样他就可以扔掉“责任”了。

    有责任感的人往往被着沉重的包袱,把它一扔就浑身轻松,然后“小丑”就能开心得跳舞了。

    有一个身患精神分裂的学者,他提出了博弈论,它就像是一个游戏,二人在对局中各自利用策略达到取胜的目的,得到些什么。

    宪章运动的罢工者们一开始与反谷物法联盟合作,确实面包的价格太贵,对工人的生存是不利的,但谷物法取消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供养工人们。

    首先遭到损失的是英国的农业和土地所有者们,这是工业联盟的主要竞争对手,英国的农业在19世纪初期是可以自给自足的,但是在这种轻视农业的政策下,到了19世纪70年代只能供应全国人口79%的食物,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只有39%,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潜艇袭击英国远洋商船,让英国国内不得不实行粮食配给制,直到二战结束后花了15年左右才扭转农业衰退的局面,基本保证食物自给自足。

    制定这个政策的人们是想将全世界成为大英国帝国的原材料供应地和商品倾销地,当这些国家的人在英国出售农业产品时必须使用英镑。

    但德国在这时却崛起了,鲁尔工业区的钢铁与英国的钢铁成了竞争对手,接着德国在第二次工业革命时反超了英国。

    美国内战爆发也是北方的工业家们不愿意南方的种植园影响工业发展,他们甚至放弃了禁酒,避免影响为了反奴隶制凝聚起来的人心。

    换而言之,宪章运动的活动者们是想通过运动得到一些什么,库伯家的房子就是他的曾祖父争取到的。

    “小丑”和他的支持者们没有想过“博弈”,他们更像是皮皮鬼,如果看到有人全神贯注地下棋,他会把棋盘给掀了,然后为此感到兴高采烈。

    下棋的人很讨厌他,但他无所谓。“小丑”只是通过破坏来获得快乐,没有什么主张、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纲领,只是为了“高兴”。

    如果生命是一种不惜代价而延续的需求,那么毁灭便是一种无价的奢侈。

    这是一种末日式狂欢,和笼罩在黑死病阴影下的人们明知道死亡近在咫尺,却还是要尽情享乐一样的,说不定明天就会死呢,在临死前何不及时行乐?

    这时别说警察近在咫尺,和警察正面冲突他们都敢干,羊变成狼无疑是悲伤的,尤其是当人们还在羊圈里熟睡的时候,但有些问题并不是心理治疗能解决的。

    幸运的是“小丑”们还知道戴上面具,隐藏自己的身份,他们还是畏惧城市里无所不在的摄像头,等“冷却”下来他们还会继续自己原本的生活,而戴上面具干的事就像是参加了一场秘密派对。

    食死徒们也会戴面具,也正是因为他们带着面具,身份无法辨别,才需要卡卡洛夫指认。

    可能正是因为循规蹈矩太久了,才想尝尝“不守规矩”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波莫纳想起了小巴迪克劳奇,他揭下“面具”后,像蛇一样吐舌头。

    他笑着看着父亲震惊的表情,好像并不害怕被关进阿兹卡班以及自己所要承担的后果。

    女孩的歌声停了,波莫纳也不再继续停留,沿着台阶继续往上走。

    和那些戴面具的人在一起,不论他们有多少人,簇拥着“小丑”时有多虔诚,最后亚瑟还不是去疯人院住了,而不是形成了《无限宇宙危机》里被反派控制的哥谭。

    莉莉的魔咒虽然是个意外,除了贝拉以外每个人都在神秘人消失后首先选择自保,而不是寻找他。

    哈姆雷特说:倘若不是因为我总做噩梦,那么即使把我关在一个果壳里,我也会把自己当作一个拥有无限空间之王。

    接着有人说:那种噩梦便是你的野心,因为野心家本身的存在,也不过是一个梦的影子。

    格林德沃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和阿不思邓布利多都曾梦想改变世界,只是邓布利多及时“止损”,从梦里清醒了。

    等到了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还在,不过他好像马上要离开了,因为他正在整理行李,手上还挂着一件隐形衣。

    “你要出去?”波莫纳问。

    “不,只是整理一下旧物。”邓布利多笑着说“你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波莫纳松了口气“现在你可不能走,阿不思,学校需要你。”

    “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邓布利多将隐形衣扔进行李箱,顺手把盖子给合上了。

    波莫纳本想说魔法部的人,不过,校长说了,霍格沃茨无意和魔法部做对,会尽力配合调查隐藏在学校里的危险生物。

    “是有关西弗勒斯的。”波莫纳说,将自己遇到马尔福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你担心什么?”邓布利多问。

    “你不担心吗?”波莫纳问。

    “为什么我要担心?”邓布利多笑着说,显得自信满满。

    “你对他说了什么,让他愿意留下?”波莫纳问。

    “这是个人隐私。”邓布利多考虑了一下后说“他要求我不告诉任何人。”

    波莫纳嘟起嘴,他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追问呢?

    “告诉我,波莫纳,你觉得这个世界最缺乏的资源是什么?”邓布利多问。

    缺什么?这个世界缺的东西多了,比如潘多拉魔盒里的希望。

    可是她想起了亚瑟的女邻居,如果她看到亚瑟出现在自己的家里时,不是惊恐的表情呢?

    不过谁让她是正常人,一个正常人怎么会爱上疯子?

    “是理解。”波莫纳轻声说“不论是来自敌人的还是爱人的。”

    邓布利多透过半月眼镜审视着她。

    “爱有时会让人疯狂,阿不思,还会让人有失公允。”波莫纳看着老傻瓜说“还有关于你那套‘更大的利益’的说辞,西弗勒斯可不认同。”

    “因为那个叫帕克的男孩?”邓布利多问。

    “你说过,他是个聪明人。”波莫纳说。

    “是很聪明,但也有犯傻的时候。”邓布利多微笑着说“谁让他还年轻。”

    生命苦短,恋爱吧,姑娘。

    趁朱唇尚未褪色,

    趁热血尚未冷却,

    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

    她不得不承认,爱对年轻人来说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可是对于这个一百多岁,已经“爱不动”的老人来说,它仿佛已经没有那种吸引力了。

    尤其是格林德沃在大庭广众下问过他,“还有谁会爱你”。

    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冷酷的棋手,而且他赢了两盘,虽然第二盘略显侥幸,但他还打算继续赢下去。

    此时她觉得眼前这头狮子更像是蛇。

    “正是因为他心里还有爱,我才不觉得他无可救药,至少比他的主人好得多。”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而你利用了这一点?”波莫纳痛苦地问。

    “不是利用了这一点。”邓布利多认真地看着她“而是给了他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波莫纳问。

    “留下的理由,如果他离开霍格沃茨,你觉得他会去哪儿?”邓布利多说。

    她觉得无法辩赢这个巧舌如簧的家伙,也难怪美国魔法部将格林德沃的舌头割了。

    这是不符合人权的,不过谁让格林德沃太擅长蛊惑人心了。

    “教师中有他这样的人很有趣,不是么?”邓布利多笑着说“给他一个机会吧。”

    “我没说要把他赶走。”波莫纳说。

    “我没跟你说,要把他赶走。”邓布利多摇着头说“我只是和你说,给他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波莫纳困惑地问。

    “你知道我的意思。”邓布利多带着神秘的笑说,接着收拾他的“旧物”去了。

    她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无措之下稀里糊涂地问。

    “你原谅那些伤害你妹妹的人吗?”

    邓布利多仿佛石化一样不动了。

    “对不起……但我们谈起了这个。”波莫纳说。

    “诚实有时是伤人的。”邓布利多缓缓说“但谢谢你的诚实。”

    他看着波莫纳。

    “有许多人问过我,为什么会选择这所学校,我其实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波莫纳吓得后退一步。

    “但我的答案一直没有变过。”邓布利多说“人是会变的,教育可以改变一切。”

    “你没有想过,如果神秘人没有来学校……如果他没有掌握力量,这一切的不幸是不是可以避免?”波莫纳问。

    “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我们有什么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邓布利多说“如果你想要别的答案,恐怕你只能自己去找了,波莫纳。”

    她畏惧地点头,然后仓皇离开了校长室。

    幸运的是邓布利多虽然老了,却没有年轻人的脾气,不然她刚才那么问,他该非常生气了。

    但是当门关上时,她忍不住回头,从办公室里传出激烈的脉动,如同即将失控的火焰。

    也幸好他是白巫师,如果是伏地魔的话……

    她下意识捂住了嘴,虽然那个词她没说出口,更何况他已经“死了”。

第一百章 少女的烦恼

    1837年5月24日,亚历山德里娜·维多利亚公主在鸟鸣中被唤醒,一睁开眼她就跑到隔壁的房间,那里堆放着许多礼物,因为这一天她18岁的生日到了,堆放在这里的只是一部分相对贵重的,更多的来自公众的礼物被放在肯特公爵夫人玛丽·路易斯·维多利亚那里。

    公爵夫人代表了女儿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写了一封很长的信,信中提起公主与英国社会各个阶层的人都有来往,实在有辱王室,并长篇大论地讲述宗教、宪法赋予君主的权力。威廉四世送给了侄女一架由erard公司制造的镀金三角钢琴,这家公司制造的钢琴曾经为肖邦、李斯特、门德尔松和瓦格纳使用过,公主立刻弹了起来,就像很多年后她与阿尔伯特亲王一起弹奏音乐时那样。

    不过国王为公主准备的“惊喜”不止于此,在公主快快乐乐地过完生日后不久,他就写信给肯特公爵夫人,要求侄女独立门户。对这个要求肯特公爵夫人“以极其不满的措辞”断然拒绝,威廉四世向公主表示,自己将给她没年发放一万英镑,以帮助其离开母亲生活。

    如果是寻常家庭,女儿长大以后要离开家,母亲舍不得很正常,但在皇室这就是另外一重含义。公主不顾母亲的反对,接受了威廉四世的提议,只是不久后就传来威廉四世的健康状况恶化的消息,这个计划也就不了了之。

    汉诺威从1814年维也纳会议后便从选帝侯领地晋升为王国,从汉诺威王室成为英国国王后,都会继承汉诺威王位。不过根据《萨克利继承法》,公主并没有办法继承汉诺威王位,此时第二顺位继承人坎伯兰公爵继承了汉诺威王位,因此汉诺威与英格兰之间长期的联盟瓦解了。

    公主继承的只是英国的王冠,而根据1701年英国《王位继承法》,国王颁发诏令,必须经1名大臣副署才属有效。所以公主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改名字,官方文件中只有“维多利亚女王”这个称谓,尽管她自己签名用的都是“亚历山德里娜·维多利亚”。

    从19世纪初到维多利亚女王继位,英国已经经历了三位国王的统治,在威廉四世执政前,所有重罪都被判处死刑。威廉四世执政后,议会将死刑的数量降了一半,不过最高法院宣判的死刑数量仍然居高不下,于是英国君主亲自出面修改死刑判决成了惯例,每次法庭审理结束后,法官都要向君主回报判决结果,并且再有君主作出最终判决。

    很显然,一个“少女”是不适合这项令人反感的任务的,因此议会立刻通过了一项法案,解除了维多利亚女王修改死刑的职责,伦敦以外的地区、郡长收到法庭判决后都有足够的能力确保死刑判决的的执行,此后伦敦遵照各郡的做法,由内政大臣一人来处理死刑诉状,因此内政大臣成了唯一颁发和赦免死刑缓刑令的人。

    一旦内政大臣更改了死刑判决,就要向女王汇报,有时女王会评论几句,但要是内政大臣作出决定,该判决就会被执行。

    因此可以这样说,尽管1837年的法令正式保留了“王室赦免权”,但实际上一位女性君主的继位废除了英国王室的这项特权。

    到了1884年,最高法院王座分庭判决达德利和斯蒂芬斯绞刑,女王启用了她的赦免权,接着内政部长哈考特爵士判了两名被告6个月监禁,此时维多利亚女王已经不是“少女”,由于阿尔伯特亲王离世,她一直穿着丧服,内阁和首相也不是1837年的那一伙人了。

    在白金汉宫居住期间,维多利亚女王的一项创举就是组建了一支宫廷乐队,并且要求晚餐中及晚餐后,宫廷乐队都要进行演奏。

    等她去了怀特岛,她开始喜欢幽静,在写自己遗嘱的时候她特别嘱咐死后要为她穿上白色的衣裙,这一次她不用为谁穿丧服了。

    黑色是那么沉闷,不像白色,看着轻盈、纯洁,很适合年轻女孩穿。

    波莫纳看的许多电影里,帝政时代的裙子都是白色的“睡裙”,她并不喜欢维多利亚时代那种有束腰的装束,不论它们看起来多么漂亮。

    对于一个爱好美食的人来说,束腰是个噩梦,她会被它活活勒死的。

    而且怀孕也会让腰身变得粗壮,她更喜欢那个不论莫莉的身材如何走样,依旧会对称呼“莫莉小颤颤”的亚瑟。

    维多利亚时代并不是一个对女性友好的时代,那个时代的女性被要求必须动不动就晕倒,好让路过的男士拯救。

    那个时代有个妈妈写信给她的女儿,妈妈是觉得这个世界是幸福的,所以才带你来到这个世上。

    信写好后过了十多年,开膛手杰克出现了,波莫纳估计这位妈妈没去过白教堂之类的地方。

    在关于“杰克”的侧写里,有一种猜测,她是个女人,因为嫉妒别人的生育能力而犯案。

    嫉妒是会让人干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为什么不能是因为男人好奇女性的生理构造呢?当时的解剖书上还说女性的子宫里有七个房间这种“知识”。

    可嫉妒是不难理解的,波莫纳现在就很嫉妒莉莉,为此还伤心地哭了一场。

    莉莉在麻瓜学校里也是受欢迎的,她长得漂亮、成绩优秀,和她比起来佩妮就暗淡很多,伊万斯夫妇尽力保持公平,可是当波莫纳到她家过暑假时,还是感觉到他们不自觉地表现出对莉莉的偏爱。

    其实她可以不用感觉这种嫉妒啃噬自己内心的感觉,只要她不给所谓的“机会”。

    她依旧是那个“少女”,担心生日派对和礼物。

    西里斯布莱克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很少有女孩不对他做白日梦的。

    只是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绝不是那些女孩的对手,所以她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更何况西里斯还有不少坏习惯,他大手大脚花钱,如果不是因为有叔叔的支持,他早就破产了。

    没有人能控制地住他,除了詹姆,而詹姆有时也会和他一起胡闹,开着飞天摩托在麻瓜市区飞行。

    詹姆和莉莉那么年轻就死了,这无疑是不幸的,可是他们在还没有来得及了解“苦难”前离开了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幸运呢?

    他们的孩子哈利却要承受那么多……米勒娃都想把他从亲戚家接回魔法世界了。

    她忽然觉得严厉的麦格教授是那么温柔,于是决定不再一个人哭,打算去格兰芬多塔去找她。

    可是等她打开门,却发现斯内普站在门口,他看起来比平时更苍白了。

    “下学期开学,我们就去德姆斯特朗。”他没有情绪波动地说“你决定好让谁参赛没有?”。

    “不是要等到明年才开始比赛吗?”波莫纳问。

    “他觉得我可以离开英国一段时间。”他看着她说“你跟他说了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怎么哭了?”他又问。

    “跟你没关系。”她往后退一步,打算把门关上。

    “他和你说了什么?”他不让她把门关上,把门抵住了。

    “松开!”

    他没照着她说的做。

    “告诉我,他和你说了什么。”他平静地说,但她觉得,她要是这时候说邓布利多欺负她,他就会不自量力地挑战“白巫师”。

    “告诉你怎么样?你觉得你是他的对手?”波莫纳挑衅一样笑着。

    没想到他居然笑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疯了。”她说着,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他感觉到了,趁着这个机会夺门而入。

    “下次别什么都告诉他。”斯内普盯着她刚才趴过的桌子说,上面都是她的眼泪“别像个孩子似的。”

    “知道了。”她闷闷不乐地说,擦干了眼泪,关上了门。

第一百零一章 queen’s pleasure(一)

    刚继位时的维多利亚女王很喜欢带着客人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地参观,甚至连白金汉宫的厨房都不放过。

    有人传说游览白金汉宫始于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因为也是从女王继位后白金汉宫才成为王室居所,每天都有禁卫军在门口举行交接仪式。

    但具体是不是真的就没人知道了,就像绝大多数去白金汉宫面试的工作人员都没有找到那只藏起来的死苍蝇。

    围绕着皇室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故事,传说维多利亚女王为威廉四世守丧时,因为手里拮据,肯特公爵夫人用墨水给她染了一件黑色的礼服,为的是节省开支。

    这个传说当然是假的,女王当天穿的是一件棕色的及踝连衣裙,剪裁得体、有皱褶长袖,看起来优雅得体。不过女王拮据倒是真的,由于她没有继承汉诺威的王位,汉诺威的收入她就不能获得。同时她也没有什么遗产可以继承,因此要解决女王的年俸,让她过“女王”应有的生活,还是要看议会。

    王室本来有世袭土地,但为了获得一笔固定收入的年金,乔治三世已经交出了世袭领地中收入的一大笔,乔治四世交出的收入更多——他是个顶有名气,擅长挥霍的花花公子,轮到威廉四世则交出了全部的王室土地收入,除了康沃尔领地和兰开斯特领地的收入。

    国王身边有一个特勤处,这本来是属于国王的开支,但是威廉四世继位后规定国王年俸中支出和管理性开支必须从共同基金中拨划,也就是说除了支付家庭的开支外,威廉四世的年俸中只允许一小部分钱花在其他事物上,特勤处的基金就不属于国王自己的开支了。

    相比起前面几位国王拿八十五万英镑,威廉四世更愿意拿四十五万。

    议会也同意拨给君主的年俸只用于支付君主个人开支,而不覆盖任何政府部门。

    财政部还起草过一份方案,打算让它和“赦免权”一样板上钉钉,让年轻的维多利亚女王签字,但是被当时的首相给否决了。

    最后商易的结果是女王和威廉四世一样放弃所有王室世袭领地的收入,保留康沃尔和兰开斯特领地收入,每年议会拨款三十八万五千英镑的年金,用于支付家庭开支、宫廷雇员的工资、府邸的修缮费用和王室游艇的维护费用。

    这笔钱其实比先王威廉四世还多一万五千英镑,说是给威廉四世四十五万,但他还要拿出一部分存到“共同基金”中,用来支付特勤处的费用和津贴,折下来只有三十七万英镑,维多利亚女王是完全不用出这笔钱的。

    倘若她想要向某人发放津贴,则是由财政部负责,这类津贴主要设计政治圈外需要帮助的人,比如文学、艺术或公共事业作出杰出贡献的人。

    詹姆斯·邦德供职的军情六处虽然是也是女王创立,却和特勤处没有多大关系。

    特勤处首创于伊丽莎白一世时代,当时主要面对的是来自罗马教会的威胁,任何支持她的英国臣民都面临着被逐出教会的风险。

    在伊丽莎白和教皇抗争的过程中,弗朗西斯·沃尔辛海姆爵士是她最亲近的顾问和英国间谍组织的首脑,也是欧洲历史上第一个专业间谍组织,里面不只是有“邦德”那样的,还有约翰·迪伊这样的占星术士,虽然据说他更多的是以地志学家的身份在特勤处供职。

    遗憾的是维多利亚女王对文学、艺术和科学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她觉得女性该属于家庭和美满的婚姻,而这也是她和阿尔伯特亲王之间关系不融洽的部分。

    音乐是这对差距很大的夫妻感情的“调和剂”,他们不仅一起弹钢琴,还一起跳舞,婚后的几周,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经常在白金汉宫中跳舞,宫廷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他们眼中彼此的爱慕之情。等蜜月结束了,新婚夫妇开始接见客人,女王并不喜欢那些科学家,觉得阿尔伯特亲王和他们谈话自己会插不上嘴。后来这位自欧洲大陆的女王夫婿利用自己的教育经历和欧洲大陆培养的宽阔视野影响了女王,不多久人们就感觉到女王在谈话中有了很明显的改善。

    和刚完成工业革命,殖民地遍布全世界的英格兰比,萨克森-科堡只是个内陆小国,它甚至差点在维也纳会议上被瓜分给了普鲁士,然而少女女王的仰慕之情还是能弥补这个落差的。

    更何况有文化的年轻人在伦敦生活要比在萨克森-科堡那偏远而狭小的地方舒适地多,只是他忽略了一点,首相大人和议会是不会让一个外国人影响女王的。

    围绕着阿尔伯特亲王津贴的问题,女王和议会“大吵一架”,在正式晚宴上,亲王也会被女王的亲戚们冷嘲热讽,年轻气盛的亲王一怒之下离开了伦敦,前往温莎居住。

    女王并不喜欢温莎城堡,觉得那里气氛压抑、沉闷乏味,而她对白金汉宫的喜爱从她喜欢带着人游览就可以看出了。但如果阿尔伯特亲王在那里,那她也不是不能不接受继续住在温莎。

    在访问了苏格兰之后,两人决定再买一座房子,苏格兰让阿尔伯特亲王怀念德国,而怀特岛则让他联想起了地中海。怀特岛距离伦敦和温莎都很近,他们将在这里享受足够私密的“正常”家庭生活,远离白金汉宫和温莎城堡的压力束缚,不过他们首先要筹措资金,议会只拨款给他们修葺白金汉宫,却不会资助二人享用奢华的乡间度假别墅。

    这样一来,阿尔伯特亲王就与女王身边亲近的人成了敌人,因为在整理皇室账目的时候,他发现了很多“疑点”,比如订购并不需要的食物,采买没有任何合同的商品,招待超过了女王宴会所需。这些都导致为王室服务了二十一年的女男爵离开了英国,回到了汉诺威,女男爵走的时候,女王甚至都没和这个多年好友告别。

    阿尔伯特亲王和女男爵相处并不融洽,双方都反感对方与维多利亚的关系。

    莉莉和西里斯好一点的是,莉莉从来没有反感詹姆和西里斯的关系,反倒是习以为常,毕竟从学生时代在休息室里她就看到他们经常玩在一起了。

    成为波特夫人后,她想对西里斯友好一点,不过西里斯却对莉莉很反感,莉莉有时很“粗神经”,她完全感觉不到西里斯的敌意,通过詹姆“调停”他们才相处融洽。

    总而言之,西弗勒斯打算趁着今年暑假白金汉宫对外开放期间混进特勤处,找到接近女王的机会,然后获得她签署的人身保护状。就算这东西没有法律效应了,至少也是一张“护身符”。

    自从米丽森·巴格诺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上说出“我坚决维护大家纵情狂欢的权力”就一直受到诟病,魔法世界认为她无法坚决维护国际保密法,尽管她说出这句话时获得了全场喝彩,

    当时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当然现在也是他,他并没有及时维持现场秩序。也因为这层关系,导致目前面对巨大压力的霍格沃茨并没有得到魔法部长的支援。

    “你真的打算混进特勤处?”波莫纳拿着一杯冰镇西瓜汁,放在了客人的面前“怎么混进去?”

    “到时候再说吧。”他拿起西瓜汁喝了一口,然后咒起了眉。

    “怎么了?”波莫纳问。

    “太甜了。”他龇牙咧嘴地说。

    波莫纳喝了一口,这是按照她自己喜欢口味兑的,她又不像某人,爱喝又苦又酸的黑咖啡。

    “现在的特勤处是干什么的?”波莫纳问。

    “具体我不清楚,但我听说今年白金汉宫要举行珠宝展,庆贺女王60岁生日。”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开始估算。

    “她60岁生日不是去年过的?”波莫纳问。

    “别指望公务员的效率。”他冷淡地说“更何况去年女王出国访问了。”

    “那好吧,祝你走运。”波莫纳说,举着西瓜汁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你有没有别的喝的。”他放下了西瓜汁,自顾自地站起来,在她的办公室里翻找。

    本来她这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她也任由他翻找,直到她发现他朝着一个斗柜走去。

    “等等!”她急切地说,甚至还站了起来。

    但她说得还是太迟了,他已经拉开了抽屉,发现了抽屉里的东西。

第一百零二章 queen’s pleasure(二)

    “童贞女王”一直生活在不安之中,她不仅担心外敌入侵,同时害怕自己遭到暗杀,甚至让间谍暗中监视宫中人的一举一动,宫廷里的气氛也因此非常紧张。

    她不结婚的原因也很简单,不结婚就不用生孩子,而生孩子即使到了19世纪对女性来说也具有风险,上至女王下至洗衣妇都是如此。

    每次维多利亚女王分娩阿尔伯特亲王都在她身边,对她体贴关怀备至,不过有些事男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结婚后不久就传出了怀孕的消息,在举国上下为之祝福的时候,维多利亚女王向议会提交了一份法案,该法案规定万一女王遭遇不测,就任命阿尔伯特亲王摄政,不过前提是阿尔伯特亲王如果再婚绝不能娶天主教徒,并且婚后必须住在英国。

    这首先引起了肯特公爵夫人的“不满”,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在酝酿“摄政”的事情了,而威廉四世也是基于这个原因要求亚历山德里娜·维多利亚独立。

    那位被赶走的女男爵即是公主从小到大的玩伴,同时也是她母亲安排的,她的童年除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只有女男爵母女二人陪伴。

    因为是第一次怀孕,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因此大臣们对维多利亚女王提出的任何要求都百依百顺,反倒是公众对该法案担心起来。

    在与女王结婚的头两年,阿尔伯特亲王都被隔绝在英国国家事务之外,每次女王见大臣他都被要求回避。作为一个德国人,他也以不苟言笑著称,直到去世阿尔伯特亲王都一直受到公众无休止的怀疑。

    但是在女王宣布怀孕前不久,才发生了奥斯福行刺案,那次女王的判决让公众信服,于是很快公众反对该法案的担心就消散了,维多利亚女王的母亲和叔叔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后来经过托克马男爵的建议,并且在征得墨尔本子爵同意,阿尔伯特亲王着手缓和王室和保守党原本紧张的关系,维多利亚女王出面款待了保守党的重要人物。

    墨尔本子爵就是当时的首相,当时他56岁,与妻子分居多年,理由是妻子的种种不忠行为,最著名的就是与诗人拜伦勋爵的暧昧关系。

    墨尔本子爵本人也仪表堂堂,他常与正当妙龄的公主授课,每天在一起密谈至少6个小时。

    就连威灵顿公爵都认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太过亲密了,关于女王与首相之间关系的流言传到了公众的耳中,有人还画了讽刺漫画,“墨尔本夫人”这个头衔最早是托利党嘟嚷出来的,后来因为漫画传遍了大街小巷。

    漫画本身内容没什么毛病,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衣服穿得结结实实,也没有任何有暗示的肢体语言,就是普普通通的交谈。

    但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别的目的,女王19岁的生日宴会上,首相却拒绝与她跳舞,自己早早回家了,当时舞厅里挤满了来自国内国外的宾客。

    不久后年轻人们围绕着女王跳起了四对舞,年轻的女王活力十足,跳到凌晨4点才离开,忘记了那件事。

    波莫纳的抽屉里其实也没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过是几样她从来没有用过的化妆品,因为好看她才买的。

    但当它们出现在斯内普的视野里时,她忽然明白那些被搜到私藏杂志的男生们的感觉,她气急败坏地将那个打开的抽屉给推了回去。

    “你要找什么?茶包吗?”她尖锐地讽刺着。

    他闻言,视线转到了她身上,看着高深莫测。

    她尴尬地难以形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几个眼影而已,有什么紧张的。”斯内普轻松地说“你从学生那儿没收的?”

    她张了张嘴,但不等她说什么,他已经拿了一个空玻璃杯,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瓶葡萄酒,将它斟满了那个喝饮料的玻璃杯,她的办公室里主要接待的是孩子,也不会准备喝酒用的高脚杯……

    “站着干什么,坐下。”他用一种命令一样的口吻说。

    波莫纳犹豫了一会儿,重新坐到他的对面,拿起西瓜汁猛喝。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葡萄酒,已经很难看出他年纪比她小了,也很难看出他只比普利亚·摩尔大两届,只有二十多岁。

    等西瓜汁见底了,她局促地斜坐着,用侧脸对着他。

    “说点什么吧,波莫纳,你不是很喜欢和人聊天吗?”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冷冷地说。

    那是和其他人,和他们说话波莫纳觉得轻松自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你……你现在申请入特勤处恐怕没那么简单,你最近读报纸了?”波莫纳结结巴巴地说。

    “我当然看报纸了,丽塔基斯特回来了。”斯内普抿着嘴说。

    她一点都不感觉惊奇,就在她下意识想喝口西瓜汁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他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杯子,将里面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后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杯子柔声说。

    “继续说。”他沉声说。

    “007的电影你看过吗?”波莫纳问。

    “说报纸,怎么说起了电影?”斯内普问。

    “它上映了二十年了,出了好几个系列,你可曾看过检查总长发禁令,禁止电影院播放?”波莫纳说。

    他默默地看着她。

    “在澳大利亚出版了一本书,据说是军情五处前工作人员写的,有两家报纸刊登了书上的内容,因为涉及泄密内容,被检查总长下了禁令,禁止刊登。”波莫纳说。

    “继续说。”皱紧了眉,认真地听着。

    “尽管英国有禁令,不过美国可没有,它现在成了畅销书,你甚至在英国也能找到,只要你找地到。”波莫纳说着站了起来,从书架上找到了一本书。

    它并不像其他的魔法书籍那样装帧古老,只是一本普通的平装书,然后她将它递给了斯内普。

    “那两家报纸发起了上诉,认为这本书在自由进入英国后维持禁令已无公共利益可言,但检查总长认为这个禁令还要继续,并且期限为‘永久’,但上议院认为这没有必要,他们认为安全机构人员负有终身保密的义务,如果要签发禁令,也该向他们签发禁令,阻止他们披露在为政府服务期间获取的任何消息,不论文件夹上是不是贴了‘机密’的标签。”

    “谢谢。”斯内普微笑着说,接过了那本书。

    “军情五处不同于军情六处,也不像特勤处,你可以在政府部门名单上找到他们,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真的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人身保护令,你必须让他们知道你很嘴严,并且忠诚和可信。”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斯内普简单翻阅了一下手里的书,然后又看着她。

    “你要怎么证明自己的忠诚,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想出了这件事后,现在加入特勤处肯定比以前更难了。”波莫纳笑着说。

    “你自己有没有画过妆?”他收起了书,一副悠闲的样子说“或者偷用那些化妆品?”

    她不笑了,生气地将脸转到了一边。

    “告诉我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他笑着说。

    波莫纳很想揍他一拳,将他脸上笑容打掉。

    结果他反而更开心了,甚至露出了一口黄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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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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