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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三章 queen’s pleasure(三)

    从诺曼王朝和金雀花王朝开始,宫廷就一直是英格兰的“心脏”,英格兰的血液全朝着它流动。围绕在国王的周围,有主教、律师、有学问的作家、诗人、探险者、艺术家,也有赌徒、被没收土地的没落贵族、伪装成占星术士的骗子。所有这些人在宫廷中均寻求国王的恩惠,不论国王走到哪里,他就会吸引一群人跟在他后面,即便是伊丽莎白一世时期也是如此,不能在宫廷就像是受到了永罚的诅咒。

    伊丽莎白一世的母亲就是鼎鼎大名的安妮·博林,而她的继任者则是玛丽·斯图亚特的儿子詹姆斯·斯图亚特。

    继承人已经有那么多了,伊丽莎白一世可以随便挑,为什么要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生一个?

    反倒是王位只有一个,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去带上那顶王冠。

    教会没有承认亨利八世与安妮·博林的婚姻,他们甚至连亨利八世与第一任王后离婚都不承认,更别提给伊丽莎白一世加冕了,这导致伊丽莎白一世处于“非法”的地位。

    女王更专注于巩固自己的统治权,她很清楚如何得到臣民的爱戴,而且她还可以用自己的婚姻当筹码,在法国和西班牙这两个大国之间进行权力平衡,为英国谋求最大限度的利益,她继位后据说将加冕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作为把自己一生献给国家和人民的象征。

    安妮女王是斯图亚特王朝的末代君主,她与丹麦王子乔治结婚,生了17个儿女,但个个短命,这位丹麦王子可没像威廉三世以及阿尔伯特亲王那样,获得英国的“摄政”权。

    这对夫妻有点“与世无争”,据说在安妮女王的宫廷里流行喝茶,她更爱和女官们在茶桌上讨论伦敦的蜚短流长。

    有个诗人还写了讽刺诗,虽然他写的讽刺诗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讽刺了什么,总之人聚在一起很难不聊这些,然后这些人带着在茶桌上得到的信息,到别的茶桌上传来传去。

    维多利亚女王的母亲肯特公爵夫人结过两次婚,生了三个孩子,一个女人拉扯大三个孩子对她来说很不容易,虽然有哥哥利奥波特帮她处理债务和女儿继承权的问题,但女人总是需要有人陪伴的。

    渐渐地,宫里开始流传她和约翰·康罗伊爵士之间的暧昧,而且大人们说这些的时候一点不避讳小公主,维多利亚于是开始疏远肯特公爵夫人,尽管维多利亚小时候还和她共享过一间卧室。

    在19世纪以前,人们对诽谤没有任何概念,即使到了1847年《诽谤法》颁布了,法官也不会在审判前禁止某一本书或某一篇文章出版。

    这是1689年《权利法案》第九条规定的,该条阻止任何法院对言论自由和争论自由或议会事项提出指控或质疑。

    在英国普通法中,“真相”不能作为诽谤指控的抗辩理由,诽谤罪成立需要证明存在“实际伤害”的情况下才可诉讼。

    即便是诽谤的作品,法院也不能限制其出版,出版方可以用补偿金的方式来补偿个人名誉时,法院更看重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的价值,除非这涉及公共利益。而被告想要以合法行为进行辩护,并要求公正评论,也要证明事关公共利益,“真相”才可以作为抗辩理由。

    也就是说,即便丽塔基斯特写的文章不属实,法院也无法禁止她不写,更何况《预言家日报》在发行量上和《泰晤士日报》差那么多,法庭是不会去考虑这种被认为“危害很少”的请求的。

    那么倘若不去麻瓜法庭告,而去巫师法庭告呢?

    那原告也要证明因为丽塔基斯特的文章,让自己处于“被仇视、嘲弄或蔑视”的境地,一个麻瓜种在纯血主义者占主流的世界里,就算没有丽塔基斯特的文章也处于这种境地,如何证明自己所受伤害由丽塔基斯特的文章造成呢?

    既然无法证明,那么就不能告诽谤罪,而且名誉受损可以用赔偿金补偿,这通常是在庭外达成和解的。

    公共利益包括很多,其中包括公共秩序。理论上书面诽谤是要纳入刑法的,但刑事惩罚很少因书面诽谤而启动,反倒是某位球迷在比赛中的球场上发出低俗、有煽动性的叫骂,引起了球场骚乱是一种刑事犯罪,因其言论给治安带来了威胁。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因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保护而免受审讯的,他被认为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私人间谍。

    但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威森加莫首席法师,却不是法官,更不是国王,谁给他的权力保护人的?

    还是他妄图和“老朋友”一样,成为魔法世界的“管理者”(ruler)?

    这样的话当然不会出现在报纸上,却被人口口相传,到处都传遍了。

    出现在报纸上的是关于他弟弟阿不福斯·邓布利多的消息,丽塔基斯特很知道掌握“分寸”,让人浮想联翩的同时又抓不到实质证据,显然她去国际巫师联合会后“笔力”精进了。

    至于检查总长下禁令,禁止报纸刊登关于前军情五处特工所写的书,当私人保密义务、保密的公共利益和公开消息的公共利益发生冲突时,考虑到《欧洲人权法案》第10条,法院不能禁止报纸报道,也不能判报社公布这些消息需要事先获得检查总长和法院的同意。

    限制泄密诉讼的提起,可以限制政府对机密的公布。瑞士“最后一个女巫案”中的报纸将一些卷宗公布了,为那位被诬告的女性洗刷了冤情。

    于是这一条法例,成了对不忠的安全服务人员披露机密情报的工具。

    绝密档案的刊登与否,由报纸自行负责,假如报纸违反了保密义务,它将会由于藐视法庭罪遭到制裁。

    比如那些在秘密情报部门工作人员的名单,凤凰社就曾因为名单泄露,导致大量成员被杀。

    守密当然和一边喝茶一边“畅所欲言”的感觉不一样了,更何况阿尔伯特亲王连“坐下”的资格都没有。如果说生孩子的问题上阿尔伯特亲王帮不上忙,那么在这个领域维多利亚女王也一样没法帮忙。

    当女王因为怀孕等问题无法亲自处理很多政事的时候,当然需要有人代劳。其实在1689年到1832年期间,君主还是有很多权力的,因为选民人数少,国王的恩惠可以左右辉格党和托利党在大选中的成败,1832年改革法案不仅消除了腐败选区,还提供了更多选民,官位和恩惠就不能左右选举结果了。

    另外虽然选民资格改变了,贵族的权力没有因为改革变少,反而决定了上议院对下议院提出法案进行审查和修正的流程。比起有空去纠结女王和首相的绯闻,亲王不如去想想如何打破这个僵局。再说《摄政法案》提出后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过异议,女王的叔叔之一奥古斯塔斯·腓特烈就很不支持,打断了上下议院的认可,直到女王授予其第二任平民妻子公爵夫人头衔,他的态度才有所缓解,然后阿尔伯特亲王才“首次”坐在维多利亚女王身边的扶手椅上,同享君主的待遇。

    在医院开始普及洗手之前,那里被称为“死亡屋”,产妇们宁可自己在家生孩子也不去医院生。

    维多利亚女王第一个孩子顺产,是个女孩,一切都十分顺利,《摄政法案》似乎注定要束之高阁,倘若女王不是那么快又怀孕的话。

    去皇宫工作肯定会接触许多秘密,幸好这件事超出波莫纳的能力范围之外,除了给建议之外,她什么事都管不着。

    当一个人“无懈可击”时,人们往往会从他身边下手,老巴蒂克劳奇曾经是魔法部部长的候选人,还不是因为儿子被牵连了。

    现在的女魔法部长也到了退休年龄,如果不是因为战争早就该换届了。

    有空管那么多闲事,不如自检一下,免得成为“破绽”。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想起了丽塔基斯特那张过分矫揉造作的脸。

    “即便我要化妆,我才不画像她那样的大浓妆!”波莫纳说。

    “她是谁?”他懒洋洋地问。

    “我的宿敌(archenemy)。”波莫纳说,一口喝了杯子里的葡萄酒。

    它比她想象中甜,更像是葡萄汁。

    “这是雪莉酒?”波莫纳问。

    “不,是家养小精灵酿的酒。”西弗勒斯说“喜欢吗?”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小精灵要给他自己酿的酒,但她还是把杯子递了过去,让他给自己满上。

    这种甜甜的酒应该不醉人吧。

第一百零四章 queen’s pleasure(四)

    不论是伊丽莎白时代还是维多利亚时代,紧身衣都是女性的必备品,通过它可以勒出细细的腰身,仿佛盈盈一握。

    接下来是大大的裙摆,各种布料层层叠叠不仅好看,行走的时候还会窸窣作响。

    它看起来梦幻极了,每个参加舞会的女孩都希望自己穿的是最显眼的。

    在维多利亚女王同一时代还有一对著名的夫妇,那就是茜茜公主和奥地利的弗朗茨皇帝。不过弗朗茨的母亲索菲公主从来没有喜欢过茜茜,尽管茜茜并不是“平民”。

    为了维持纤细的身材,茜茜近乎苛刻地对待自己,这导致她怀孕4次依旧保持着少女一样的腰围。

    在这一点维多利亚女王就不苛刻自己,她在正式场合还是会穿紧身衣,平时则穿宽松的衣服,就像睡衣一样。到了晚年女王对孕妇还穿着紧身衣的做法非常反感,不过她通常只会指责她的孙女们。

    当伊丽莎白女王53岁的时候,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叫埃克蒙斯的年轻人,他的父亲被女王册封为伯爵,当他父亲去世时他才9岁,这个男孩很快就发现自己继承了一个显赫的头衔,却是全英格兰最贫穷的伯爵。

    但幸运的是他张了一张俊美的脸庞,又擅长打猎,还能用拉丁语写作。18岁那年他成为骑兵将军,这个职位更多是为了装点,并没有什么实际职责。总之他成了宫里的常客,并且还成了女王形影不离的“好友”。

    年轻的男孩在阳光下骑着马,和同样精壮的骑兵们一起练习骑术,女王站在幽暗处笑意盈盈,同时女王的恩泽如同流水般源源不断。她将进口甜葡萄酒的关税权给了这位年轻的朋友,很快这位最穷的伯爵变得非常富有,花钱也大手大脚起来了。

    这当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嫉妒,甚至有人与埃克蒙斯伯爵在马里波恩原野上决斗,年轻的伯爵还是有实力的,赢得了胜利,然而女王却对他失去了耐心,难以和他回到昔日的欢乐时光当中了。

    他获得进口甜葡萄酒的关税权的时间是有限的,这是特许状的时间决定的,能不能再拥有全看女王的心意。

    他用了无数的语言向女王表达他的敬仰、他的崇拜还有他的爱,那些优雅、浓烈又不失得体的词语出现在他每一封信中,以清秀的字体写就,用丝带扎起,至今都在一些博物馆中可以看到。

    在“光荣革命”之前,签署特许状是君主的特权。

    光荣革命之后,签署特许状的权力议会也有,于是下议院取代了宫廷,成为寻求财富、权力的地方。

    由于有收入,伊丽莎白一世和詹姆斯一世不需要向议会要求拨款,查理二世在复辟后议会也会投票同意支付他终生享用大笔收入,尽管这些钱根本不够,需要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支持。

    到了汉诺威王室统治的时候,拨款是要讲条件的,乔治四世甚至为了“生活费”和债务问题,不得不与卡罗林结婚,他甚至尝试过用1820年引入的《痛苦和刑罚草案》与之离婚。

    婚姻是童话的大结局,却不是生活的,连续10年,维多利亚女王平均每18个月就要生一次孩子,即便她和阿尔伯特亲王的感情不错,生孩子也让她感觉到厌倦和疲惫了。

    此时她的身材已经严重变形,即便在参加水晶宫万国博览会那天,她穿着粉色和银色的礼服,佩戴着钻石珠宝,看起来也不美丽动人了。

    华丽的珠宝当然要戴在年轻漂亮的人身上,比如现在的威尔士王妃。波莫纳还记得去年圣诞节,王妃在阿尔伯特剧场里看到王妃跳芭蕾舞的场面,如果除去震惊的话,她其实跳得还不错。

    不过能在年轻时有资格戴上昂贵珠宝的人不多,法国有个故事,一个年轻女郎借了朋友的钻石项链参加舞会,却不小心弄丢了,她花了一辈子,把自己弄得年老珠黄才还清,后来才发现那个珠宝居然是假的。

    她还记得茶花女,那一匣子刻着不同名字首写字母的珠宝首饰,那总让她想起给马身上烙印的场面,主人会把自己的标记印在马的身上。

    她同样也记得悲惨世界的芳汀,她爱上了一个穷学生,最后一样一无所有,连头发和牙齿都被卖了。

    不会有人穿着舞会的礼裙去贫民窟,那里不像皇宫,地上铺的都是光洁的大理石,到处横流的污水会弄脏裙摆的。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很难理解怎么1832年的选举改革中“支付10英镑房租的租客”就有选举权。

    在那个时候地下室对工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19世纪30年代,有五分之一的利物浦人住在地下室里。

    还有人住廉租房,一般都是中产阶级和富人不要的房子,一个房间里放4-6张床,10-20个人住,比如你上白班,我上夜班,我去上班的时候你睡床,你上班的时候我去睡,这样床就不会空着,24小时都是暖的。

    如此一来这些人的年租金就不会超过10磅,也就不具备选举权了,另外还有大量住旅店、按日结算公寓的人,他们甚至不会留下自己的真实名字,即便他们支付了10磅以上租金也统计不到。

    想要离开贫民窟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喝酒,这不只是因为酗酒的原因,过度拥挤和不舒适的生活环境导致许多人去酒馆社交、放松或找刺激。

    男人会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如艾琳、奎妮那样的女人却为了爱情来到了贫民窟里,如果让斯内普在蜘蛛尾巷的邻居们知道,那个穿着妈妈衬衫的怪异男孩居然在琢磨怎么去白金汉宫为女王服务,估计以为他已经疯了。

    波莫纳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一边和他喝酒聊天一边傻笑,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信,按照1857年颁布的法律,警察可以搜查“腐化青少年道德而创作的作品”,并且交给地方治安官予以销毁。

    更何况她没有销毁那些杂志,如果学生们的家长要看,她也可以把这些东西给他们看,想通过她搜查学生宿舍建立监管机构以控制学校的话,至少她还有依据可以抗辩。

    哦,巫师不用遵守麻瓜的法律?

    “说起这个,让我们聊聊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斯内普忽然说“你觉得法庭这么判决的原因是什么?”

    “什么判决?判他有罪?”波莫纳迷迷糊糊地问。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我猜这么做是阻止别的巫师效仿,如果麻瓜触犯了自己的利益,就自己动手报仇。”波莫纳说,又喝了一口酒,发现杯子已经干了。

    “还有没有别的?”斯内普说,又给她倒上了一杯。

    “这么做阻止了巫师,麻瓜又由谁来阻止?下次他们遇到了玩魔法的小女孩还是会伤害她们的。”波莫纳随口说。

    这时她发觉他笑了,她的酒立刻醒了三分。

    “你说得不错,如果其他人不知道那几个麻瓜小孩为什么……”

    “人性是会变的,西弗勒斯,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波莫纳打断了他“社会在变,道德观念也在变,过去的事不是现在的道德标准能评价衡量得了的。”

    “为什么遭到惩罚,他们还会犯一样的错误。”他接着之前的话说道“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没有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你觉得你学到教训了?”波莫纳问。

    “是的。”他故意发出“嘶嘶”的声音。

    “比如什么?”波莫纳问。

    他没有回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难怪“黑魔王”和“白巫师”都拿这个家伙没办法。

    “你叹什么气?”他冷冷得说。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像谁!”波莫纳恶狠狠地说,又喝了一口葡萄酒,明明艾琳和托比亚都不是那么顽固不化的人。

    “反正不像那个家伙。”他一脸厌恶地说。

    她看着那张和托比亚斯内普很像的脸,除了黑色的头发和眼睛,艾琳几乎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就像哈利,一看就是詹姆的儿子。

    “你还恨他?”波莫纳柔声说。

    他将视线转向别处。

    “他已经死了。”斯内普冷漠地说。

    “他没死……我是说他失踪了。”波莫纳在他的逼视下连忙说。

    “对我来说他已经死了。”斯内普平稳地说“不论是恨还是别的,他都无法感觉到,我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感情。”

    她可说不出“你这么想很好”这类的话。

    “你一直在逃避我的问题,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一个人是对还是错。”他干巴巴地问。

    “我没有逃避你的问题。”波莫纳说。

    “你一直在提‘改变’。”他指责一样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奢侈品吗?是因为它具有排他性,而非包容,这是它的最大属性。”波莫纳平静地说“我是个赫夫帕夫,西弗勒斯。”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阿不思说,给他一个机会,或许他说的是这个意思,是她自己理解错了。

    波莫纳心想着。

    “我不想和普通人区分开,就像国际保密法要求的,扮成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但那不是真正的你。”

    “不,你不知道我是谁。”她微笑着说“斯莱特林的男孩。”

    他生气了。

    “我不是‘男孩’。”他一脸严肃地说。

    “是啊,你不是了。”波莫纳笑着说,站了起来,打算换个杯子喝水。

    五岁的小孩也会跟他一样,一脸严肃地说自己已经长大了。

    她走了没两步,感觉身后有人跟着,等她转过头,发现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着她。

    他看起来恐怖极了,吓得她几乎拔出魔杖。

    “怕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想怎么样?”

    “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哪句?你还是个‘男孩’?”

    他默默地瞪着她。

    “如果你真的是年长者,就要学会控制批评年轻人的欲望。”波莫纳回瞪着他“不要再纠结帕西瓦尔邓布利多的事情了,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他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临走前还把她的门给狠狠摔上了。

    她松了口气,本来她还以为……

    “真是蠢货。”她苦笑着摇头,收起了自作多情,看着镜子里那个矮胖的女人。

    “谁会看上你呢?”她揶揄地说,接着转头收拾残局去了。

第一百零五章 queen’s pleasure(五)

    想象这样一座房子,即不通风也没有光线,没有壁炉、厕所、自来水,冬天潮湿阴冷,夏天闷热,时不时还要被水淹。相比之下有干草、地面不渗水的马厩都比这地方干净,你会为了这样的房子不吃不喝10年,存钱购买它么?

    新兴工业城市的地产价格当然比不上伦敦,即便是因为人口大量流入,也不过是从“镇”变成了大城市,而伦敦则变成了200万人的大都会,甚至超过了巴黎。不过那时的伦敦到处都是贫民窟,那里是疾病和犯罪肆虐的温床。

    事实上在水晶宫万国博览会开展后不久霍乱就在伦敦爆发了,但这一次马尔福没有像祖先一样,趁着“蓝死病”开旅店,他们正在试图挽回自己的损失。

    马尔福家主要的领地在威尔特郡,那是一块黄金土地,却是在乡村,远离工业城市。由于《谷物法》废除,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损失惨重。除了用畜牧业挽回一些损失外,他们还用土地的一部分置换城市里的土地开发权,而那些获得威尔特郡土地的人,则在诗情画意的乡村修建庄园。

    如果不是因为农民破产,成为失地工人,谁会离开简奥斯丁宁静的乡村,跑到又脏、治安又不好的城市贫民窟,和几十个人共享一个房子呢?

    在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时期实行重商主意,她鼓励圈地运动,当然干这个“买卖”的时候肯定会有“不公正”的事发生,即使不如埃塞克斯伯爵那么明显,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加起来也够让人义愤了。

    有了她的姐姐“血腥玛丽”做对比,伊丽莎白一世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喝令议会“你们最好就地解散”,已经不算吓人了。

    历史上国王宣布解散议会并不稀奇,甚至克伦威尔都干过,威廉四世也曾经多次解散内阁和议会。

    但维多利亚女王却没有解散过议会,除非是首相发起的。

    1841年的时候她甚至必须接受托利党组阁,她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要保持中立,不以个人好恶决定首相和内阁成员的人选,而必须尊重议会选举的结果。

    不过到这时女王还没有想过要动用她解散议会的权力,事情要到1858年,当时的首相就是那位有名的“丘比特”帕麦斯顿。对于女王,这位首相很不礼貌,即便不提他和女王侍女那件事,从他写给女王的信里,也可以看出字里行间透出不得体的暗讽。

    在1858年1月15日,拿破仑三世和欧仁妮王后前往歌剧院的途中遭遇到暗杀,一个意大利人向他的马车投掷了炸弹,拿破仑三世和欧仁妮王后逃过一劫,但当场有十人被炸死,150人炸伤。

    起初这件事并没有影响英国与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关系,但不久后传出策划这起爆炸阴谋的人实际在英国,使用的炸弹也是英国制造的,于是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外交大臣向帕麦斯顿首相发去一封措辞严厉的急件,要求首相采取措施限制外国政治反叛者避难权。

    为了安抚拿破仑三世,帕麦斯莫首相写了一份法案,建议将以前定为轻罪的密谋谋杀改成重罪,这一法案得到了维多利亚女王的支持,却遭到了议会的反对。

    理论上在国家事务上任何人都不应该质疑国王的决定,1629年查理一世解散议会后无法征税,就试图“借贷”,有5个骑士拒绝了这个要求,其中一个骑士向王座法院申请了人身保护状,新的大法官批准了,却在将骑士传唤后将其收监,理由是骑士触犯了“国王的具体命令”,国王有权监禁任何人而不做任何解释。

    但是在权利法案颁布后,如果想要监禁一个人,必须要经过法律程序,何况未经议会同意,假借王权废止和颁布法律都是非法的,哪怕是叛国罪也需要陪审团进行审判。

    民众认为这是帕麦斯莫向拿破仑三世献媚,但这项法案还是强行提交到下议院二审,随后被否决了,帕麦斯莫提出辞职。

    议会同情刺客从犯的做法让女王担忧,更重要的是拿破仑三世那边的报纸扬言要对英国进行报复,在处理这种外交事务上必须仰赖外交大臣,很不幸的是当时的外交大臣第四代克拉伦登伯爵一点不想和法国和平解决。

    首相辞职,女王只能重新组建内阁,但她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和喜好,除非她将议会给解散了,否则议会选出来的新内阁还是她不喜欢的。

    好在新的战争事务大臣“和平”并“顺利”地恢复了与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关系,只是这种处理结果让维多利亚女王和拿破仑三世都很不满意,1858年8月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出访法国,后来还去了汉诺威、柏林,参观了一些名胜古迹。

    当时的巴黎和伦敦一样,到处都是拥挤的房屋和狭窄曲折的路,只要有一点空地都会被用来修房子,缺乏规划,第二年,也就是1859年,拿破仑三世就任命奥斯曼出任塞纳省高官推行巴黎大改造。

    19世纪40年代英国爆发过公共卫生改革,不过比起拥挤的住房问题,卫生运动主要整改的是排污和饮水问题,实际上没有起什么大作用,不然也不会有霍乱大爆发以及1858年的伦敦大恶臭了。

    女王走的时候刚好是臭味正浓的夏天,紧挨着泰晤士河的议会里的议员们被熏得无法呼吸,接着就迅速同意拨款修建新的污水处理系统,不再将生活污水直接排入泰晤士河,1859年动工,1865年居然就竣工了。

    贫民窟整改是先拆,干这个不需要技术,谁都能行,但拆完了重建需要建筑工人和设计师,另外还有规划、卫生等等部门,等他们在原址上修新的房子还不如自认倒霉,找别的地方安家。

    然后这块地就会被马尔福这样的房地产开发商拿去修房子,房子的所有权是马尔福的,新的房子是排屋,有厕所、壁炉、厨房、卧室、窗户,每一样都符合法律法规,这房子的售价就不止10磅了。

    买不起可以租,一年租金10磅的话,10年就是100磅,这就是很少家庭能付得起的费用了。

    1831年全英估算人口有1600万,可是达到选举人标准的只有135万人,超过90%的人拿不出10英镑。

    与之对比的是工人在酒类的支出,平均每人3英镑,如果他们不喝酒,把这个钱存起来,并且努力工作,那么他们是不是很容易就脱贫了呢?

    在19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英国从没有将贫困当成社会问题,懒惰是一种原罪,这种自甘堕落缺乏自律的人是社会的负担。

    冬天在街头流浪很危险,因为外面很冷,很容易在睡梦中冻死,可是去救济院也不是个理想的选择。

    第一,里面有很多规矩和惩罚,管事动不动就威胁把人赶出去,只有那些年老、体弱、伤病以及孤儿才会进入济贫院,年轻力壮的都会另外“想办法”。

    第二,救济和收容不是无偿的,会根据睡的“床”的舒适度明码标价,这么做是为了避免有人赖在里面,要出去工作,才有钱支付住宿在里面的费用。

    茶叶过去是富人才享用的奢侈品,到了维多利亚时代它已经是普通人能消费的了,可是这些人获得生活资料的能力并没有提高。

    波莫纳看着手里的茶杯,茶底沾了一点茶渍,但她没有心情用它占卜。

    喝了这杯茶后,比她刚才喝甜葡萄酒要清醒得多,小精灵酿的酒很神奇,喝了没有那种反胃的感觉。

    人类的生活是发展的,以前的家庭主要支出是谷物,父亲只需要将一家人喂饱就已经是负责的了。

    后来变成了房子,他要给一家人提供遮风避雨的地方。

    费农给他的亲儿子买了很多新的玩具,达利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哈利甚至穿着他表哥的旧衣服。

    但至少那个家里没有大声吵嚷,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很多孩子生日许愿会“希望”得到一件他们一直想要的东西,西弗勒斯过生日很简单,不需要大蛋糕和吵吵闹闹的朋友、派对,他只需要“安静”就可以了。

    他从没说出口,莉莉过生日总会送他礼物他也会笑着接受,是波莫纳训练他大脑封闭术的时候知道的。

    他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居然不喜欢“快乐”,难怪小小年纪的就老气横秋。

    波莫纳放下了茶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如果爱情如某些人说的是一种奢侈品,那么它一样具有“排他性”,并不会让人变的包容,反而让人变得疑神疑鬼,就像总觉得有个小偷惦记着将它给偷走。

    这种日防夜防的感觉太累了,还是不要算了。

    接着她放下了茶杯,转身扑倒在床上。

    她现在很累,却因为喝了茶无法入睡。

    在躺了一会儿后她决定出去走走,看来酒和茶果然不能一起喝。

第一百零六章 queen’s pleasure(六)

    天色将暗,走廊上到处都是人,有的在忧虑即将到来的考试,也有人聚在一起讨论暑假要去哪儿玩。

    波莫纳的视线快速从学生们无忧无虑的脸上扫过。

    其实马尔福除了投资房地产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挽回因为废除谷物法带来的损失。1842年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巡游苏格兰时铁路还没有通车,与铁路相比,城市住宅成本高、周期长、利润低,很难吸引商业投资,而1851年水晶宫的投资商就是一个铁路公司的老板。只不过魔法世界当时打算引入麻瓜铁路接送霍格沃茨的学生,马尔福和其他纯血主义者一样选择了反对。

    “你居然不知道‘血腥玛丽’?”在路过一个小团体时,波莫纳听到一个女生用尖细的声音说,好像不知道“血腥玛丽”这个游戏的人是来自异世界似的。

    “那又怎么样?你以前还不是不知道尖叫棚屋。”被嘲笑的人反驳道。

    波莫纳摇了摇头,每到暑假都会有“探险家”们爱到这类地方去“锻炼”胆量。

    事实上马尔福将威尔特的土地出让给麻瓜们修建庄园后不久,那些庄园就开始“闹鬼”,绝大多数人都搬走了。只除了一家,那一家的男主人是“灵异”事件爱好者,他经常邀请朋友们到庄园去玩,后来据说发生了惨案,然后那个庄园被彻底荒废了。

    时过境迁,那些出让的土地又被马尔福家重新买了回来,并且马尔福家还多了好几家房地产公司以及伦敦的土地。

    在获取1832年议会改革后胜利后不久,1835年通过了《市镇自治机关法》,伯明翰、曼彻斯特等成为自治市,他们可以组建自己的民选议会。

    在当时,城市的目的也不是推动人类文明,甚至不是让人民住得舒适,尤其是工业城市,他们的目的就是创造更多的财富,新兴工业家们“以己度人”地用自己的创业经历认为奋斗会获得成功,而在成功之前不该享乐。

    那个时候也不用担心缺人的问题,除了大量的失地劳工,还有爱尔兰人,他们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街道。

    然而就像马克思在资本论里提及的,最初的劳工法是爱德华三世为了保护雇主们的利益,以“合理”的价格雇佣劳动力,对工资和劳动日进行界定,因为黑死病造成了大量的人口死亡。

    如果一个地方爆发了霍乱之类的疾病,人们会选择离开,迁徙到别的城市。更何况雇主不只是工厂,还有家庭会雇佣帮佣、厨娘,传染病会从底层蔓延到雇主们的家里去,相继出台的各项法律规定了新建房屋的外观、内部设施、墙壁厚度、街道厚度,排水、排污等。

    西弗勒斯在蜘蛛尾巷的房子就是按照这个标准建的,不过它属于附属房屋(tiedhouse),房子是属于工厂主的,工人在被雇佣期间可以免费居住,后来西弗勒斯的爷爷买下了房子的产权,当时的老板濒临破产,\t于是将这些房子卖给了工人们。

    在此期间,慈善力量在住房问题上发挥了格外重要的作用,通过慈善捐款募集到的资金被用来修建给工人居住的“模范住宅”。

    这种模范住宅不仅解决了住房问题,第一,地方政府要以“低价”将土地出售给模范住宅公司修建“慈善”房屋,第二,开这种模范住宅公司需要“皇家特许状”,而不是议会的特许状,政府赋予这些“模范住宅”公司特许法人的地位。

    在1858年还有一件事发生,那就是东印度公司被解除了行政权,英国从伊丽莎白一世开始,就将海外殖民的工作给予了授予了特许状的公司,光荣革命后,1690年哈德逊湾公司就获得了议会特许状,这家公司是盎格鲁-美洲最早的开发者。

    美国为英国提供了廉价的谷物、棉花,不过印度才是王冠上的钻石,尽管当时苏伊士运河没有开通,但船只不需要绕道去印度需要去好望角,因为帕莫斯顿提出了苏伊士铁路修建计划。开凿运河花费高昂,并且红海和地中海还有高差,铁路又没有这些制约。

    总之修建住房融资困难,马尔福如穿花蝴蝶一样在各个女士的客厅里飞来飞去,他们家族历代都出美男子,像他这样礼貌、性善、为公共事业服务的绅士是很受欢迎的。

    当时马尔萨斯主义已经很流行了,人类有两个基本欲望,资源增长必然带来人口增长,所以要限制人口增长,达到物资与人口的平衡。

    但大人物们操心这些理论的时候或许忘了一个问题——向大众普及避孕的知识——这样他们就能少操心“如何消灭贫困人口”了。

    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沙马尔福那么早结婚,他们的孩子居然和哈利波特同岁。

    兴许莉莉和莫莉一样,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人总是爱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却忽视自己已经拥有的,直到失去。

    到了1861年,维多利亚女王先后失去了丈夫和母亲,繁忙的工作压垮了阿尔伯特亲王的健康,这其中包括新建贫民住房的计划。

    他死于伤寒,在他的生活环境和周边的人没有有可能这方面的疾病,皇宫里也不大可能有虱子。

    女王与母亲的隔阂也已经消弭,只是维多利亚女王选择了寡居,而不像母亲那样再婚,在此期间里昂地丝绸商人因为销路问题遇到了困难,大量的英国订单帮他们结了燃眉之急,那个时候的人很容易买到丧服。

    由于不需要再取悦阿尔伯特亲王,女王的穿着更加宽松,甚至不穿紧身衣,这在当时没有引起“潮流”,就像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女王所以为的那样为阿尔伯特亲王的死而难过。

    巴黎依旧是时尚之都,当时巴黎歌剧院已经破土动工,整个巴黎仿佛都陷入奥斯曼的改造中。

    10年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也许什么都不会,在阿尔伯特亲王过世后女王一直保持着他房间生前的样子,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波莫纳听到了一阵哭声,等她环顾四周,发现又到了桃金娘的洗手间附近。

    “血腥玛丽”灵不灵她不知道,不过这个洗手间里倒是真的有个幽灵。

    她本来不算管的,可是刚转身,就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拉文克劳撞了一下,那个女孩慌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波莫纳没有对她说“不要在走廊上狂奔”。

    她莫名想起了几十年前,当时因为有一个麻瓜种女生死了,校长被迫辞职,那个女孩也是个拉文克劳……

    波莫纳重新回头,走向了那个被荒废的洗手间,她要去看看桃金娘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而哭了。

第一百零七章 queen’s pleasure(七)

    1773年12月16日,马萨诸塞州波士顿港口,一群伪装成印第安人的“自由之子”冲上了一艘货船,将里面的茶叶和随船一起运来的印花税票据一起倒进了海里。

    事情的起因是英国为了倾销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茶叶,通过《救济东印度公司条例》,该条例不仅给与东印度公司免缴高额关税的权力,还明令禁止殖民地贩卖“私茶”,征收轻微的“茶税”。

    压死骆驼的即便是一根稻草,那也是有重量的,虽然东印度公司倾销的价格比美洲殖民“私茶”还要便宜一半。

    《救济东印度公司条例》是议会通过的,这种议会特许状和皇家特许状的区别就在于“时间限制”,一般来说皇家特许状的时间是“永远”。选民除了对财产进行要求外,如果祖上有人得到过特许状,那么子子孙孙也可以继续当选民,这些人往往是王室的忠实拥护者。

    1853年有一个从事慈善事业的贵族,他提出如果铁路公司想要修建路线,必须划定拆迁范围,避免涉及过多贫民,铁路公司在申辩无果后只能按照贵族说得回去画图纸,等方案通过后才能修建铁路。

    当时的人都知道,铁路沿线的土地会升值,这一点在美国也是一样的,只是在美国修铁路的两家铁路公司可没有规划,他们也没有时间规划,因为谁先修到这个订单是谁的。

    科克沃斯大概是那个时候兴起的,它只是众多因铁路而发展起来的工业小城之一,它既没有铁矿和煤矿,也没有纺织业,人们聚集在那里只是听说有活干,而且还包住,不用去住那种条件恶劣的廉租房。

    附属房屋(tiedhouse)在英语里有酒铺的意思,大概意思是说这种房子不是住宅,而是商铺。

    在各个自治市获得了选举权和设立议会的权力后,他们可以自己编撰法律了,比如利物浦1842年就颁布了《利物浦建筑法》,其他城市跟着效仿,并且还成立了城市卫生委员会,比伦敦成立的国家卫生委员会早了6年。

    利物浦曾经是地球上人口最拥挤的地区之一,排除码头设施本身所占土地之外,大概仅剩2平方英里可供居住,但估算容纳了250000人。这导致了利物浦不可能和别的城市那样朝郊区扩张,而只能修高楼,由于当时只有红砖,这限定了建筑物高度,想容纳更多人的只能“节省”宽度,建筑法就规定了不的少于15英尺,否则不允许修建。

    一开始挺顺利,但随着“模范住宅”公司的出现,市政府就只有清理贫民窟的权力,而不允许修建公共住房。住宅公司通过皇家特许状获得了这项特权,他们修的房子可以保证质量,不会有偷工减料的情况发生,住在里面的人不用担心房子垮塌,也不用担心隔音、卫生等问题。

    但问题是他们很“慢”,急是不能急的,即便有雇主们希望通过改善住宅的方式,表现自己的仁慈,与贵族的冷酷进行抗衡,被拆了房子,被迫带着一家在冷雨里瑟瑟发抖的工人也不会理解他。

    想自建房是不可能的,就像美国人宁可喝比东印度公司运来贵的私茶,法律上不允许,警察可以搜查、没收。

    10英镑的住宅决定了选举权,如果允许工厂主们自建的话,一下子就会多很多选民,他们会增添更多议席。

    然后“附属商铺”出现了,它们本身是商铺,不是住宅,拥有土地的工厂主们可以根据地方法规修建。

    1832年的选举法里还有收入50英镑或支付50英镑租金的经营者算选民,1867年的选举法里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当地居住12个月并且缴纳济贫金的,也就是说即便有些人住在房子价值不足10磅的房子里,可是他住了1年并且还承担了社会责任,不只是纳税,还参与公共事业,那么他就是“体面可敬”的。

    托马斯库伯他们奋斗了那么多年的目标,虽然不尽如人意,却也至少达成了一部分,尽管他所在的城市伯明翰的情况更加复杂。

    在1848年后,大量欧洲难民涌入伦敦寻求庇护,这其中包括未来的拿破仑三世。

    同一年,一场大雨浇熄了本来要在肯宁顿公园举行的宪章运动集会。

    女王当时出于安全考虑,被送到了怀特岛避难。

    格伦威尔统治时,他的军队收缴了托利党成员的土地。

    女人在维多利亚时代被称为“家庭天使”,“天使”当然都是善良的,她们关怀那些贫穷的工人,希望他们能改掉恶习,过上体面的生活。

    向慈善捐款不像政治献金,当然也和勒索没有一点关系,那是女主人发善心“自发自愿”捐赠的,上门做客的住宅公司代表很有礼貌,他还对音乐、绘画、诗歌深有研究,仿佛沙龙里的文艺青年。

    明明是黄金地段,市政府却必须低价卖给住宅公司,不只是因为是慈善,还因为工人的通勤问题,当时的城市里可没有地铁,当然也就更别提缴纳地价税了。

    当时的英国铁路还是私有公司,他们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修建,这些客户不只是公共工程,还有一些工厂,工厂主在郊区买一块地,将工厂修起来,接着让铁路通车,同时他们还会修“附属建筑”,不只是“tiedhouse”,还有游乐场所、图书馆、学校之类,足球差不多也是在那个时候兴起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热衷下班后喝酒,也有人爱踢球,英国许多足球俱乐部都是在工业城市里产生的。

    也许他不是个好工人,却是个好球员,人们对运动的热爱产生了一个新的职业,伴随着“进球”而获得的胜利也改变了一部分人的命运。

    即便下着雨,也不会因为坏天气而中止比赛,人们在泥浆里翻滚,为的是一个目标。

    如果一个人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他就不会想要离开泥潭。

    如果一个人想要改变仿佛出生就注定的一切,那就自己努力争取,而不是等待救济。

    当你需要10磅救一个人的时候,你会看到有人宁可花同样的钱买一条手绢,来彰显与你的不同。

    这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这次让桃金娘哭的不是她的多愁善感,她本来在自己的洗手间里“哀嚎”,她常那么干,然后被路过的保罗听见了,他们就吵了起来。

    保罗说自己在以前的“住处”从来不发出桃金娘那样的噪音,除非租客太吵。

    桃金娘说他太没礼貌了,然后保罗就说她被困在这个地方纯属活该,谁让她变成幽灵后毫无遮掩地报复以前的仇人,才被魔法部困在这里。

    这戳中了桃金娘的痛处,接着她就哭了,保罗还不依不饶,跟她说要怎么用隐秘的手段报复,这样她的仇人时刻活在惶恐之中,却又不知道谁干的,或者拿不出证据证实是桃金娘干的,魔法部也没有理由把她囚禁在这个小地方。

    霍格沃茨里偶尔可以看到鬼吵架,但是……活人该管死人的事么?

    波莫纳万分后悔自己不该插手管桃金娘的闲事,眼见着桃金娘哭地太用力,二楼走廊又被淹了。

    这个时候说“别哭了”也没用,那是止不住桃金娘眼泪的。

    她呆了一会儿后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没用,于是就离开了。

    她能说什么呢?鬼才知道。

第一百零八章 queen’s pleasure(八)

    “快点,我们要错过晚餐了!”

    两个学生在与波莫纳擦肩而过时说,他们急急忙忙地追赶着,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来到了礼堂附近,离她两步远就是计分器。

    她站在计分器前,和上次比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的沙漏多了不少分,虽然和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比还是差距很大。

    如果两匹马赛跑,它们的差距不是很大的话,为了比个输赢会拼尽全力奔跑,但要是差距太大的话,那么落后的马就不会跑了。

    由于温室在城堡外,距离别的教室远,如果学生发现自己迟到了,倘若赶得上的话会奔跑,而如果赶不上,那就反而“坦然”,反正都是迟到,何必赶时间呢?

    对赛马进行训练也会有个过程,如果急于求成,不断地用马刺和马鞭打马,马反而对奔跑产生恐惧,甚至会因为将“虐待”它的骑师给甩下来。

    在19世纪2、30年代,除了风起云涌的运动之外,一种名为合作社的经济形势在英国形成。

    人和许多动物一样是群居的,但和大草原的牛羚、绵羊不同,如果有狮子、鬣狗捕食群体中的弱者,牛羊们会袖手旁观。

    人是会“合作”的,当生存环境过于恶劣时,他们会用合作的方式共度难关。这既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也是共同利益所需。共同利益是随时代改变的,古代人共同治理水患,因为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那么浩大的工程,铁路也不是一个人可以修建并且控制其顺利运行的。

    通过合作,合作社的贫困工人们改善了自己的生活,在这里不存在“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矛盾,目前英国依旧存在合作社,“第一牛奶”出产的牛奶和奶制品占据了英国四分之一的市场。

    谷物法被取消后,谷物的价格过于便宜,给牛当饲料都行,牛奶又不像谷物,它的保质期只有那么几天,也不可能所有的牛奶都做成奶酪。

    当时英格兰北部有个叫罗尔代尔的地方,一群穷工人一起出资去农场里直接采购,不仅少了中间商,而且还买到了优质的食品,不只是酒,牛奶里也一样可以掺水。

    奶农也愿意,工人觉得很便宜的价格,在奶农那里也比中间商给的价格高。来买牛奶的也有铁路工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和维多利亚女王一样因为不愿意母乳喂养,又有钱请奶妈的。

    当时铁路“很慢”,慢到如果爬一个坡,乘客可以下来,一边沿着山坡采野花一边跟着火车走,等车差不多到山顶了再重新上车。

    霍格沃茨特快现在看来很慢,但在那个时代的火车中是超快的。也因为火车这奇慢的速度,才有人扒火车偷车上的货物,还有西部片里骑着马追火车的银行劫匪。

    有的地方因为设计不合理,导致火车速度过快,在弯道的时候会让一些货物撒出去。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铁路也可以“吃铁路”,还有蒸汽机必不可少的燃料煤,它同样可以给人取暖,为了追求利润,铁路公司将燃料价格压得很低。

    也就是说在铁路沿线的生活成本要比城市里低得多,利物浦那种最窄不低于15英尺的“房子”,按照一个成年男性7英尺的身高,最多躺两个人,大概就是个单身公寓的规模。铁路沿线的房子可以修得宽敞很多,再加上交通方便了,人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并不是所有人都向往“牢笼”的生活,美国修的铁路是通往加利福尼亚的,淘金者们从利物浦坐船去美国东海岸的纽约之类的港口下船后,要乘坐铁路或别的方式去美国西海岸。那里地广人稀,到处都是壮丽的风景。

    等存够了钱,就离开这个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去新大陆寻找“自由”和暴富去,谁会听老板说的那套“经验之谈”。

    要是老板细皮嫩肉的儿子代替了老板,训斥员工干活不努力、懒惰,18世纪末利物浦曾经有很多船只往新大陆运送奴隶。阿尔伯特亲王去世的1861年,刚好美国内战爆发了,英国可以去印度购买棉花,那么法国的纺织厂去哪儿买原料呢?

    没有原料就没有办法开工,但是工人的工资还是要给的,捉襟见肘下雇主们就不好再买丝绸的衣物,这也导致了里昂的丝绸滞销。

    当谷物的价格下降时,工人支付在购买食物的支出减少了,才有钱买棉布,这也导致了那些工厂在不断扩建、增加产能的同时,棉布也能保持一定价格。

    等谷物价格涨上去了,工人就没钱买穿的了,然后工厂们就会被自己扩大的产能反噬,除非在海外建立新的市场。

    无论是为了“工人的利益”,还是应对爱尔兰饥荒问题,又或者别的原因,工厂主出身的首相罗伯特·皮尔都支持废除《谷物法》。

    除此之外他还推行税制改革,将小威廉皮特曾经用来对付拿破仑战争时采用的所得税给搬了出来。所得税中最重要的税种是地价税,这主要是针对土地贵族的,当时全英国的土地集中在他们的手里。

    贵族的财富根基是土地,封建君主们会将土地赐给臣子,臣子们再在土地上搞建设。由于实行地方自治,在行政上的成本不高,征税主要是对外战争。除此之外还有发放国债,虽然拿破仑战争结束了,英国依旧卷入了其他战争中,已经债台高筑。

    李嘉图曾说贵族的“寄生性”,当人民贫困的时候贵族如何在风景优美的土地上修豪华庄园、比阔夸富。解决之道就是土地改革,对贵族征收地价税和遗产税,取消在平民身上的间接税。用这笔税收,应对赤字、工人运动,减少贫富差距,减少社会动荡。

    随着新的济贫法和诸如教育、住房的费用提高,势必需要更多的人才。当时东印度公司采取的是考试合格、择优录取,1854年东印度公司特许状到期,议会就不打算续约了,一个是维护它的成本太高,还有一个就是这只利维坦终于倒下了。

    1858年英国就开始文官考试了,这一次采取对社会招聘、公平竞争。当时成立了一个调查委员会,详细调查了工人贫困的原因。

    接着工会成立了,它成了合法组织,警察不能和宪章运动时冲进会场抓人,雇主所支付的工资不再是“非令人饿死或乃借以活命”的标准,而是能为“工人个人及其家庭生活之相当舒适”,对穷人不闻不问势必会走向共同灭亡。

    社会伦理在此重建,贫困从以前的个人道德问题的被社会问题取代,“令人钦佩的、值得尊敬的、有能力的”人才能成为议员,此时的“代议制”议员变成委任代表,托利党提出“改善人民生活条件”的竞选口号,开始重视工人不断壮大的力量。

    黑魔法让讨厌是用痛苦的方式逼出人的极限,虽然在极端情况下它很适用。

    但如果有别的路可以走,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走那条路的,像1884年海难那种情况是极少数,道德共同体是集体的,没有任何人是完全独立的。当一个人的行为超出了所有人所能包容的极限,这个人就会被社会不容,即便他们食人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

    女王没有判他们死刑,公众却没有。

    食死徒的强者至上论也一样不被大众接受,武力只会让人短暂屈服。

    他们不把不可饶恕咒当一回事,公众也没有原谅包容他们的义务。

    如果是卢修斯马尔福被魔法部紧咬着不放,波莫纳也会袖手旁观,可是谁让他们的目标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在他来之前,斯莱特林的沙漏一直都是垫底的。

    看比赛当然希望旗鼓相当得对战,要不然喝彩声和加油声听起来都有气无力。

    波莫纳叹了口气,转头走向了礼堂。

    等会儿看到他,也许她可以道个歉,不过他们是为了什么吵架的?

第一百零九章 queen’s pleasure(九)

    如果铁路旁有人依靠偷窃火车上的货物为生,那么就自然少不了沿着铁轨巡逻的警察。

    火车开过后会形成浓浓的烟雾,这些人就像鬼一样从烟雾中走出来。

    不过他们还是人,也许不久前还和许多站在工厂门口,等待被选中的人一样想找份糊口的工作。罗伯特·皮尔改革后警察开始职业化、稳定化,成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不错的福利和津贴,还有公寓房可以住。

    沿着铁轨巡逻一定很辛苦,他们并不排斥接受热心市民提供的热茶和蛋糕,在农村值勤的警察还会收到一些小礼物,比如几个鸡蛋什么的。

    于是他们就对一些现象“选择性”失明了。

    波莫纳坐在教师席,心烦得吃盘子里的食物,这个位置总让她想起舞台,每次吃饭就像是在进行“表演”,只是台下的“观众”们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这些老师的身上。

    在麻瓜世界,文官和议员并不是一个职业,尽管他们在一个房子里上班。

    美国西部片里有许多“治安官”,他们好像可以在小镇上为所欲为,路过的牛仔因为各种原因,比如得罪了镇长什么的,然后治安官被派去逮捕牛仔,两人在小镇的街上决斗。

    拔枪再快,射不准也是白搭。这种治安官有点类似英国的治安维持官,区别只在于英国的治安维持官通常是地方上的乡绅,往往有骑士、男爵的头衔。

    在内战期间因为克伦威尔实行大军区管理,将军管理着治安官,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治安官的力量,不过到了后期将军们也越来越依赖这些熟悉当地情况的治安维持官了,也就是说即使是内战,治安官制度也没有得到太大影响,直到1835年地方自治后开始真正意义上的丧失。

    文官体制则是不论执政党如何改变,政府的基本运作还是由他们负责,不会因为换了政党后人士调动的原因让政府停摆。

    这些孩子们担心的“未来”就是如何在魔法部里找到一份好工作,然而魔法世界可没有文官体制,尽管有些职位是要考好成绩的。

    魔法部更像是个混杂的系统……这时她感觉到身边的空位有人坐了下来,她连忙看了过去,发现是费力维来了。

    “晚上好啊,菲力乌斯。”波莫纳笑着说。

    费力维勉强笑了一下“晚上好,波莫纳。”

    “你这是怎么了?”波莫纳问“看起来比平常更‘蓝’了。”

    拉文克劳的院长笑得开心了一些,然后收敛了笑容。

    “我被邀请参加葬礼。”

    “那可真不幸,谁死了?”波莫纳问。

    “我以前的学生,她嫁给了《唱唱反调》的主编。”费力维说。

    波莫纳想了一下。

    “你是说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的妻子?”

    费力维沉重得点了点头,用勺子喝了一口汤。

    “她是怎么死的?”波莫纳问。

    “在家做魔咒实验,更不幸的是那一幕被她女儿看到了。”费力维说。

    “她还有女儿?她女儿多少岁了?”波莫纳问。

    “5、6岁吧。”

    “真可怜,要我跟你一起去吗?”波莫纳问。

    “你几乎不认识她,不用了。”费力维沉重得说,开始专心吃食物。

    波莫纳那么说也只是客套,她确实和洛夫古德一家不熟。

    只是还是觉得那个小女孩很可怜,不仅那么小就失去了妈妈,还看到了那一幕。

    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提供鲜花,费力维也不用空手去参加葬礼了。

    等结束了这顿让人食欲不振的晚餐,波莫纳带着两个面包离开了餐桌。

    斯内普居然没有来吃晚餐,这并不稀奇,他经常因为做实验忘了吃饭的事,但今天可能是别的原因。

    生气了就不吃饭,多么“成熟”的赌气方式。

    可是她在魔药教室并没有找到老蝙蝠,她看了眼不远处藏在黑暗中的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入口,很明智地选择扭头就走。

    有时她真希望能在他的脖子上套个铃铛,这样他去哪儿就能知道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她大脑里停留了3秒,他是个完全自由的人,她凭什么给他戴“镣铐”呢?

    她在城堡里几个他会常去的地方搜寻了一番,都没有看到人影,她不由担心他已经不在学校里了。

    他是个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人,而且还颇有实力,只要他不喝醉,没人敢惹他。

    她这么自我安慰着,转头想要回办公室,后来转念一想,朝着温室走去。

    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的妻子好像叫潘多拉,至于他们的女儿波莫纳就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又没来学校上学。而潘多拉就是那个迟到了就悠哉悠哉地来上课的学生,她还提议过波莫纳不要将上课地点安排在温室,反正考试的时候看的都是图片,只要在普通教室里让学生们植物图片就好了,用不着看实物。

    她能用魔咒解决的事很少动手,连泡茶都用的泡茶咒,但她魔咒学的确实不错。谢诺菲留斯在学校里就开始推广“唱唱反调”了,这两个拉文克劳在一起显得非常“登对”,他们甚至还自创了一种舞,尽管其他人看到他们跳舞的姿势,会戏谑地说他们挥舞的手是在赶跑“骚扰牤”。

    她没想到潘多拉居然这么年轻就死了……走到温室的时候她看到了海格的小屋,夏天太阳落山的时间比较晚,可以看到房子的轮廓,但屋里已经点灯了,看着非常温暖。

    于是她朝着小屋的方向走去。

    那一天晚上到处都是混乱的,为了掩护海格,让他将哈利送到女贞路的佩妮家,很多人都自愿担当诱饵,波莫纳记得当时天空到处都是魔咒滑过夜空的闪光,看起来就像是烟火和流星。

    她当时光想着跑,其他的根本就考虑不到,一直到她骑着夜骐降落在霍格沃茨的中庭,看到费力维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安全了。他一定开启了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食死徒们进不来的。

    他要是高一点就好了,这样她就能依靠在他的怀中,可惜这位决斗冠军是个半妖精。

    她忽然发现阿不思好像对“混血”情有独钟,不论是混血巨人、混血妖精还是混血巫师,莱姆斯在变成狼人前也是个“混血”。

    “说不定他哪天会任命混血马人和混血人鱼。”波莫纳笑着说,可惜她身边没有别的人,不会附和她的“笑话”。

    如果是西里斯和詹姆听了她刚才说的,会怎么说呢?

    她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倾听夜风吹过森林发出的声音。

    她没有感觉到平静的、如波涛一样的旋律,反而有一种让人心烦的节奏,好像有个虫子在搞破坏。

    这种奇怪的感应就像她知道植物渴了、需要更多养料,现在它们希望她将那个东西赶走。

    她循着那种莫名的感应,在黑暗的森林中前进,不多久就找到了“罪魁祸首”,斯内普拿着魔杖站立着,周围都是他破坏的植物和岩石。

    等她要仔细分辨他用了什么魔法的时候,他的魔杖已经对着她了。

    她依旧能听到林中虫鸣,它这么叫了好一会儿,久到让她觉得他这么举着魔杖会不会觉得手酸。

    “这些都是你干的?”波莫纳扫视着周围问。

    他看起来余怒未消。

    在威廉布莱克的作品中,上帝指着两只怪兽给约伯看,它们是代表嫉妒的利维坦和代表愤怒的贝希摩斯,都是人类灵魂中还未得到救赎的部分。

    自古以来,人们都觉得嫉妒是需要消除的,大多数人的父母、老师、长辈们都在告诉我们不应该嫉妒别人,当然还有愤怒。

    “你想说什么?”他冷冷地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波莫纳说“照理说我该在这个时候说教一番的。”

    “为什么不?”他继续用高傲的态度说。

    “让我们来说一说‘无辜’。”波莫纳严肃地说“即便是有罪的人,如果惩罚超过了他应得的,也会显得无辜了。”

    他没有说话。

    “戈德利克山谷远离城市,麻瓜的教育还没有普及到那里。”她不由悲伤起来“无知是一种罪,但无知的人也是幸福的,这能否推导出幸福是一种罪呢?”

    “幸福怎么会是一种罪呢?”他放下了魔杖,眉头紧皱“你在想什么?”

    “你觉得我疯了还是傻了?”她苦笑着说。

    “你们这帮‘圣徒’,总那么有负罪感。”他无奈地叹气“随心所欲地活着不好吗?”

    “你这个‘罪人’,一点都没有接受教训,做错了事还那么理直气壮。”她说。

    “我做错什么事了?”他果然理直气壮地问。

    波莫纳摇头,懒得和他继续争论。

    “你身上带着什么?”他问。

    波莫纳掏出了那两个面包,将它们丢给他。

    “狗鼻子,那么远都能闻到。”她抱怨着。

    “我饿了。”他不在意地说,拿着面包啃了起来。

    看到他吃地那么香,波莫纳也觉得饿了,她在口袋里翻翻找找。

    “别的女人包里都放化妆品,你的包里只会装吃的。”他一边咀嚼面包一边说。

    她咬牙切齿了半天,决定不和他计较。

    这时她翻出了一盒小熊饼干,找了个稍微平整的地方坐下,默默地咀嚼起来。

    他快速解决了那两个面包,然后来到了她坐的石头上坐下,伸手拿她手里的饼干。

    她没有拒绝,虽然那一小盒饼干,因为两个成年人分享,很快就见底了。

    “还有别的吗?”他嘴角沾着饼干屑问。

    她继续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接着他莫名其妙地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她恼怒地说。

    他保持着神秘,一语不发,如果他脸上没有饼干屑的话,看起来不会那么滑稽。

    于是她也笑了,而他没问她为什么发笑。

第一百一十章 queen’s pleasure(十)

    在1867年议会再次改革之前,伦敦有多达30家模范住宅公司,其中有一家名为皮博迪信托公司的住宅公司,这是一个由名叫乔治·皮博迪的美国人开设的。

    皮博迪相貌平平,人们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是摩根财团的创始人,后来的摩根合伙人都是出身名门望族,以美貌和时髦而著称。

    他出生在马萨诸塞,只上过几年学,十几岁就开始与哥哥一起干活养活寡母和6个弟妹,早年的贫困影响了他的一生,他爱财如命,就像圣诞欢歌里的那个老吝啬鬼。

    他在伦敦开了一家商号,但只有一个柜台、一个保险箱和几张书桌,从外表上看生意惨淡,好像随时都要关门了。

    圣诞欢歌里的老吝啬鬼不舍得点火取暖,皮博迪让他的勤务去买苹果,每次只买一个,他给勤务两个便士,这样勤务每次都能得到半个便士的小费,但皮博迪每次都是把这些半个便士凑到一定数量再给,接着又和勤务“算账”,东扣西扣之下,勤务拿到手里的只有空气。

    不过能推开他店门的都不是普通人,因为皮博迪只为各国政府、大公司和有钱人服务。而老板本人是没有专用马车的,总是坐公共马车上下班,偶尔会乘坐出租马车,以至于外人无论怎么看都感觉不到他年收入30万磅,是傲慢与偏见里宾利先生的30倍。

    当时马尔福和他都看上了一处贫民住宅改造工程,这个铁公鸡一下子拨出15万英镑转给了一家信托公司,也就是皮博迪信托,用于伦敦的贫民住宅工程,还立契约转让了在另一家公司的5000股大宗股票,维持这个住宅区的运转。

    如果不看在地价低,特许状里规定的5%利润在马尔福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而皮博迪的做法就真的是在倒贴钱做慈善了。

    一开始马尔福还以为他是要搞“竞争”,后来才发现皮博迪好像“感悟”了,以前攒钱多吝啬,现在做慈善就有多慷慨,他不止获得了伦敦荣誉市民的称呼,还向哈佛、耶鲁捐赠了博物馆,为南部被解放的奴隶设立了教育基金。

    而他的遗嘱里,自己的儿子一个子儿都没有留,实际上他没有结婚,儿子是他的私生子。

    皮博迪的做法,马尔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他们南辕北辙地就像他们所修建的“模范住宅”的风格。

    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以华丽著称,宛如女士衣裙上的蕾丝,它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主要是为了装饰和艺术,顶棚下有复杂的雕饰,色彩的对比也很强烈。

    “模范住宅”当然不像豪宅,它主要以“经济适用”为目的,注重房屋内部的分隔,可即使是这样,和贫民窟的简陋房屋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反差,显得壮观整洁。

    这种房子就算是向工人租售的,也不是普通工人,例如珠宝匠人、雕刻和马车制造工人。这类房子的住宅数量有限,租客申请一般都要等待两年,大多数普通人都无法租这类住宅。

    修房子的时候还要考虑治安的问题,马尔福的做法是在选址的时候就选治安较好的地方,这一类地方通常是富人区和贫民窟的交界线,治安依赖巡警,他们并不介意多走那么一小段。同时为了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模范住宅”的外观也优雅别致,这些房子也在几十年后扩建成了富人区的一部分,新兴中产阶级们买了这些老公寓后进行改造就非常舒适时髦了。

    皮博迪则在修好的房子周围修铁栅栏,将模范住宅和其他相邻的住房分隔开,晚上大门紧锁。

    布莱克家在格里莫广场的老宅门口也有铁栅栏,这个栅栏围起来一个像小院子似的区域。从撒克逊时代起,国王就享有“安宁权”,一开始主要限定在特定节日、特定地方,比如王宫和交通大道,后来扩展到王室成员、仆从和几乎所有危害国家、社会安全的刑事犯罪。

    自由人也享有不受人侵犯的人身和家庭安宁权。比如隔壁有个小婴儿,他经常半夜哭闹,声音传到了隔壁,让隔壁邻居也睡不着;楼上的年轻人跟着电视学跳健美操,吵到了楼下的老太太,她拿着个扫帚敲天花板,让楼上的安静,或者说还她安宁。

    人们在生活中有很多不想见之物、不愿听的声音,在布莱克家铁栅栏之后是私人领地,可以通过它保护私人生活的安宁。

    皮博迪的栅栏,当时住在里面的人没那么觉得像监狱,反而觉得栅栏和站在门口的守夜人给他们安全感,不过皮博迪的栅栏围起来的不是私人领域,而是相对独立的社区。

    除了有“王之安宁”,还有“社会安宁”,治安法官制度在19世纪前维系着地方治安,为了使王国的治安不被破坏,人民不被暴乱者或叛乱者破坏。

    西部片里的治安官并不是独自一人,还有不少“手下”,这些人其实就是他的辅助警官,是治安法官的耳目和臂膀。

    1348年时,由于黑死病爆发丧失了大量的劳动力,为了加强对劳动力的控制,除了1349年的劳动法外,还在1388年规定仆人和雇工除非有女王密令,并且该密令经过治安法官审验才可以离开所在百户区,女王没事为什么要召见一个仆人呢?当时正值英法百年战争,万一仆人的主人涉嫌谋逆呢?

    同时治安法官还要对当地物价进行评估,粮食减产还是会导致粮价波动,这时要避免有人囤积居奇,保证每个人都有饭吃。

    治安法官通常是国王委任骑士等代表国王统治,美国独立后没有国王,甚至在独立战争期间抵制英国的体制,但是没多久治安法官就又在北美兴盛起来了。

    干这个职业没有薪水,但治安法官却是镇子的实际“统治者”,可以通过罚金等方式牟利。

    14世纪毛纺织业的发展导致乡绅地位上升,担任乡绅的治安法官的数量也增加了,同时因为圈地运动,大量失地农民到处流浪,治安法官还要遵照伊丽莎白女王颁布的济贫法对流浪者进行收容、逮捕,因为流浪是犯法的。

    从亨利八世开始,治安法官还要负责监狱、私人精神病院的修建,另外就是酒类执照的颁布。

    等毛纺织业被棉纺织业取代,工人对酒的需求也增加了,1830年议会允许任何一个纳税人销售啤酒,治安法官不再颁发执照,只能对营业时间进行规定。罗伯特·皮尔在担当内政部长期间首先对监狱进行了改革,那段时间英国也实行过禁酒令,两厢加成的结果是因为喝酒造成的犯罪率飙升。

    到了1834年,开酒吧需要经营者提供“性格证明”,好像“性格不合”和“八字不合”似的,不能从事酒类销售。

    通过考试选拔了那么多公务员,当然要给他们事情干,与之对应的是治安法官们偶尔会被维多利亚女王召见,陪王室出访,或者是参与大型慈善活动募捐,他们更像是“庄严的摆设”,而非“有用的角色”。

    以前马尔福在威尔特郡搞圈地的时候,认识一户人家,世代都是法官,算是当地很有名望的家族,有一次马尔福把自己家的篱笆往邻居家“挪了点”,于是隔壁的把他给告了。

    树篱不是铁栅栏,如果要移动它肯定要掘开土,在地上留下痕迹,但草坪长得很齐整,一丝丝破坏的痕迹都没有,法官就说是这个邻居产生了错觉。

    这么一年挪一点、一年挪一点,挪到最后邻居只剩下一半的土地,他一怒之下把树篱给铲了。

    马尔福“大惊失色”,马上告诉了治安法官,治安法官以邻居偷树篱上的枝条生火为理由,把邻居给抓了。

    在抓捕的过程中邻居拼命挣扎,然后莫名其妙地浑身抽搐不止,接着他就怪病缠身,为了看病把剩下的土地也卖了。

    这位法官在马尔福地支持下竞选议员,在竞选早期人们没有什么意识,某一户人很久没有旅游了,议员给他们出交通和住宿费,来给他投票表达一下支持,这“住宿费”一般是议员租来的公共住宅,用于党竞选办公室的。

    一直到1868年英格兰和威尔士都是这么操作的,后来土地所有者成为竞选者变少了。

    选举腐败法限制了竞选费用,议员们不能用一两杯啤酒,又或者是提供住宿交通收买选票,他们越来越多地要依赖自己的口才获得拥护者。

    皮尔在担当工厂主时就意识到教育缺失对工人造成的恶劣影响,国家开始插手慈善教育,格莱普顿任职时成为义务教育,虽然它非常、非常慢,远没有到达戈德里克山谷那样的偏远地区。

    那三个男孩袭击阿里安娜的时候是上课时间,如果他们都去学校了,就不会看到“学龄前女童”阿里安娜在自己家的花园里“玩”。

    他们是翻过了邓布利多家院墙,入侵了邓布利多家,打扰了别人的“安宁”。

    马克纳顿虽然极有可能有精神分裂,并有被害妄想症,但究其原因是内心得不到安宁。

    第二塞勒姆有一首儿歌:

    你的妈妈,我的妈妈,都要抓女巫。

    你的妈妈,我的妈妈,骑着棍子飞。

    你的妈妈,我的妈妈,女巫从不哭。

    你的妈妈,我的妈妈,女巫必须死。

    女巫一号,溺死在河里。

    女巫二号,让她上绞架。

    女巫三号,用火烧死她。

    女巫四号,鞭子抽她转。

    这种儿歌就算不上学、不识字也会唱,小孩子很擅长模仿,那三个孩子可能只是照着儿歌里唱的那样做罢了。

    除了他律之外,人还要自律。

    霍格沃茨首要目的是教导小巫师们控制自己的力量,如果学生不认可,可以到别的学校去读。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和你商量,让谁去参加这次魔药大会。”波莫纳说“乔伊想……”

    “她不担心自己去德姆斯特朗,被当成练习黑魔法的靶子?”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波莫纳叹了口气,其实伊莲娜很有天赋,可是她太胆小了,而且明年才二年级。

    “现在的大赛不像以前,只要有一种特别精通的魔药,不用去闯那个危险的花园。”西弗勒斯说。

    “我知道这个,乔伊魔药学得很不错。”

    “可没有一门特别厉害的。”西弗勒斯说“查理能配置很强效的睡眠药水。”

    “你是说生死水?”波莫纳问。

    “不,只是简单的睡眠药水,但能让龙沉睡。”西弗勒斯说“这学期他一直在练习。”

    “他练习这个干什么?”

    波莫纳话音刚落,西弗勒斯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一头“驼鹿”正慢悠悠得从他们面前走过。

    森林里有鹿不稀奇,可是双眼发红光的驼鹿,禁林好像只有一只。

    “那是谁家的圣诞装饰?”西弗勒斯“幽默”得说“我记得圣诞节还有几个月。”

    波莫纳脑子里,“动物警报”这个词正闪烁着红光。

    “那是斯帕克,但它不是该在窝里么?”波莫纳喃喃低语着。

    “现在它出来了,我们该让它继续游逛?”西弗勒斯问。

    “当然是把它抓回去!”波莫纳焦虑得站起来追上了那头吸血驼鹿“我们这里现在可是处于‘危急情况’。”

第一百一十一章 queen’s pleasure(十一)

    斯帕克来到了禁林中的湖边,接着一个跳跃,跳进了湖里。

    湖水比它想得要浅,只没过它的膝盖,于是它干脆跪下来,在湖里打起了滚。

    “没准是因为太热了。”波莫纳看着湖里“撒欢”的驼鹿说“苏格兰的夏天对北极生物来说太热了。”

    西弗勒斯没有出声,他和波莫纳一起站在暗处看着斯帕克。

    如果除去体型,驼鹿其实和牡鹿很像,都有雄壮的犄角。

    “我们不能让它继续在这里,必须在其他人发现它之前把它送回窝里。”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取出了魔杖。

    湖水慢慢开始结冰,但由于斯帕克的动作,湖中心的位置一直无法凝固,好在凉爽的温度让斯帕克明显安静了不少。

    “你觉得动物喝了独角兽的血会不会遭到诅咒?”西弗勒斯忽然说。

    “什么?”波莫纳惊讶得问。

    “我只是好奇。”他笑着说“如果它喝了独角兽的血,会不会和人一样。”

    “停止你那个可怕的想法。”波莫纳严肃得说“这并不好笑。”

    他转过头,看着她。

    “没准是因为它饿了,才离开了那个困住它的牢笼。你怎么知道它不是先吃饱了,然后才来‘洗澡’的?”

    波莫纳觉得他的想法太邪恶了,接着她又看向了清澈的湖水,如果斯帕克果然如他刚才说得那样做,身上还沾了独角兽的血,那么这个湖的水不论是马人还是别的动物都不能喝了。

    一次犯罪只是污染了水流,但一次不公正的司法却是污染了水源。

    比起那三个麻瓜小孩,法官造成的破坏力显然更大,格林德沃甚至利用了这一点,问“那部法律”到底保护的是谁?

    不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吗?犯错的人没有遭到任何惩罚,反而是无辜的人遭到了“无妄之灾”。

    波莫纳觉得呼吸困难,偶然间当她再看向湖中,倒影里居然呈现出了伊西多拉的笑容,这笑容看起来很单纯,不像后来她在回忆里看到的那样,双眼冒着红光。

    波莫纳看着伊西多拉,很难将这样的一个女孩和不可饶恕咒联系在一起,她发明那个魔法的本来的目的是给她父亲和许多和她父亲一样被痛苦折磨的人带来安宁。

    “你在伤感什么?”西弗勒斯问她。

    “她做错了什么?”波莫纳说,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她知道伊西多拉犯了很多错,可是她的目的是好的。

    “她是谁?”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刚要说出口,随着一阵涟漪,倒影中出现的不再是伊西多拉,而是一位骑着马,英姿飒爽的女王。

    英国历史上被称为“血腥玛丽”的女王有4个,玛丽·博林,都铎公主玛丽,17世纪与奥兰治的威廉一起共治英国的玛丽,还有苏格兰的玛丽·斯图亚特。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骑在马上到玛丽忽然举起了猎枪,将它瞄准了林中的一只动物,弹丸随着火药喷出,射中了林中的白影。

    她和侍从们快马加鞭地朝着猎物奔跑而去,仿佛几百年前那样。

    可是当波莫纳抬起头,却没有看到玛丽和她的侍从们,而是一群魔法部的傲罗。

    “不,住手!”波莫纳还来不及大喊,海格率先跑了出来,用巨大的身躯拦住了他们。

    “不要妨碍公务。”为首的傲罗说,用魔杖对准了海格。

    “对……退后!”海格说,将背上的弩给取了下来,箭头对准了巫师们。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一个女人拔高了嗓音说,她从众人中走出来,身上披着维森加莫的斗篷,一抹粉色从衣领处露出来。

    “尽我的职责,我是霍格沃茨的林场看守。”海格瓮声瓮气地说,那种属于巨人的蛮劲上来了,将那个维森加莫的女巫吓得后退一步。

    “这个动物现在被我保护,你们不可以伤害它。”海格对傲罗们说。

    “这个动物很危险。”傲罗说“我看到它袭击了一头鹿。”

    “现在这个季节很常见,你没有看到鹿打架吗?”海格说。

    “不……”

    傲罗还要说什么,被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女人制止了。

    “我们现在是代表魔法部执行公务,而你呢?”女人高傲又不可一世得说。

    “当然是霍格沃茨。”海格说。

    “谁给你的权力?”女人问。

    “邓布多……我的意思是说校长。”海格连忙改口道。

    “所以你想说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授予了你权力对抗魔法部,你能报上自己的姓名吗?”女人问,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拿出了羽毛笔和本子,像是要做笔录。

    海格没有说话,不过他也不肯让开。

    “斯帕克,快过来!”波莫纳冲着驼鹿说,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海格的身上。

    斯帕克听到了,却只是甩了甩身上的水,慢悠悠地朝着湖的另一边走去。

    “我们走。”波莫纳说,但是西弗勒斯没有动。

    “你干什么?”波莫纳压低声音说。

    “思考。”他看着波莫纳,冷冷地说“这时周密的计划比莽撞行事更有优势。”

    波莫纳心烦意乱极了,她又看向了海格。

    “这就是你们隐藏的秘密。”女人像是抓到了把柄似的,高声说到。

    “我们什么都没藏。”海格厌恶地说“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你来说,霍格沃茨的命令优先于魔法部,是吗?”女人说。

    “当然……”海格说。

    “不!”波莫纳大喊,她没管那么多,从暗处显出身影。

    “瞧瞧来的是谁,居然是斯普劳特教授。”穿粉色衣服的女人假惺惺地笑着。

    “当然不是。”波莫纳没有理会她,走到了海格的身边“魔法部的命令当然是优先于学校的。”

    海格不赞同地看着波莫纳,可是他到底没有说话。

    然后维森加莫的女巫看着波莫纳,将她和海格一起打量起来。

    波莫纳不晓得她要做什么,接着又看向了海格,有了她这样的小矮个做承托,海格显得更高大了。

    像海格这样身高的人出现在麻瓜世界肯定很显眼,哪怕没人知道他是个混血巨人。

    接着她又回过头,看向湖里,湖中的苏格兰女王和她的仆从们都一起消失了。

    玛丽·斯图亚特很小就成为了苏格兰女王,与此同时她也失去了父亲,因此她继承了他的王冠。

    她小小年纪就被接到了法国,与当时的法国王子订婚,她的母亲就是吉斯家的玛丽。

    玛丽在法国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不仅通晓希腊语、拉丁语、西班牙语,还是个矫健的女骑手,会打猎和马球,或许是因为经常运动,玛丽长得很高,像是个女巨人。

    不过高大的玛丽长得很美,骑着骏马巡视苏格兰时让许多当时只会牧羊的平民惊艳。

    伊丽莎白女王的脸上总是涂着厚厚的宫粉,可能是用来遮盖脸上天花留下的痕迹,当然伊丽莎白女王不会因为美貌的问题嫉妒苏格兰的玛丽。

    1585年时,有一个名叫威廉·帕克的人牵扯出了一场针对伊丽莎白女王的暗杀行动,当时玛丽斯图亚特已经被伊丽莎白女王囚禁了十余年,她的儿子也已经长大,成为苏格兰的国王了。

    这场阴谋有许多版本,其中包括玛丽女王在密谋计划的行动书上签字确认,不过当时有一份“有趣”的文件,伊丽莎白女王曾要求让法国国王亨利三世引渡两人,这两个人因涉及刺杀案,被称为“国王之安宁搅乱者”,而他们俩都是密码学家。

    如果是阴谋叛乱,至少要给信件加密,总不会将详细内容大大方方地记录在纸上,像呈堂证供似的给女王签字画押。

    只要信的内容没人看得懂,谁知道这信是与密谋行刺女王有关呢?

    在这个案子上记录的“王之安宁”不是说的女王伊丽莎白被可怕的谋杀吓到惊慌失措。

    当年马尔福和皮博迪争夺的“模范住宅”位于白狮街,那个地方位于“十字路口”,过去查令十字附近一带圈养着很多贵族的猎狗和猎物,白狮街也是因为曾经养过白狮子而有了这个名字。

    “王之道路”并不是指专供国王走的道路,或者这么说,这条路实际上是否因为缺乏维护而无法通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国王在这条路上行驶的惩处权,倘若有人在这条路上犯下谋杀罪,不会送到当地贵族,而是直接送到国王的跟前处理。

    倘若有贵族的猎苑靠近这条“王家大道”,那么它就要缩退200码英尺,留出开阔地或是修建围墙、壕沟,避免歹徒越境逞凶。

    歹徒是不是要刺杀国王并不是关键,只要在这条大路上行走,哪怕是平民也会享受“王之安宁”的庇佑,因此就算那条路已经泥泞到不能称为路了,还是有人会走。

    但这并不能阻止强盗对商旅打劫,倘若只是打劫,没有死人就归地方贵族管,可是如果贵族抓不到劫匪,那么损失就由负责管理当地的贵族赔偿。

    在诺曼人来到英格兰之前路并不多,而且和罗马人修的路比,中世纪修的路差了很多,后来的“王家大道”不只是军事道路,还包括通往港口、城镇、市集,白狮街的“十字路口”就有一条“王家大道”。

    那块地不是属于“国王的”,但是女王以慈善事业的名义建了“模范住宅”,解决伦敦住房问题,土地的所有人怎么拒绝呢?

    争得土地主人“同意后”,马尔福和皮博迪竞标,他们一人出了一份图纸,皮博迪的房子隔成了两居室或者三居室可以供30户人居住,而马尔福的设计图将内部空间隔成适合四口之家,只能供不到20户居住。

    最后中标的是皮博迪,据说是因为官员们向女王汇报的时候是按户数,而非人数。

    马尔福本来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他本来打算将这个地方当成魔法部官员在伦敦的住处,那里距离破釜酒吧所在的查令十字街很近,距离白厅也不远。失败后据说他恼羞成怒,给皮博迪下了诅咒,让他的腿一直不良于行,被“风湿”所苦。

    但也没人敢去验证一下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皮博迪是真的得了风湿还是被诅咒了,因为他是麻瓜,何况他是美国人,也该由macusa调查后,向英国魔法部去函引渡,惩治某个罪魁祸首。

    总之太麻烦了,皮博迪也因为在常年阴雨的英国生活了很多年,一直受到病痛地困扰。

    波莫纳知道这个时候走神很危险,可是这些年头却一个劲地往她脑子里汇聚。

    如果当年玛丽女王和共治王威廉三世同意了巫师们的请求,下达法令保护巫师的安全,那还需要那部不知道保护的是谁的《国际保密法》么?

    没有必要维护《国际保密法》就没有必要成立魔法部,也就不会有这个穿着维森加莫袍子的女人在波莫纳面前耀武扬威。

    “你可真是死性不改啊,海格。”维森加莫的女巫用甜蜜的声音说“上次你养了危险的动物害死了同学,这次你准备害死谁?”

    “这是一个危险的指控,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海格有这个企图?”波莫纳问。

    “他是个危险分子,刚才还用武器对准了我们,代表魔法部执行任务的工作人员。”女巫回头看着傲罗们“他们都可以作证。”

    “我只看到林场看守履行职责,保护林场里的动物。”一个傲罗在人群中说“没有任何迹象能证明他打算谋杀谁。”

    “你叫什么名字。”女巫恶狠狠地问。

    “魔法部可以随便构陷人?”波莫纳在傲罗回话前笑着说“随随便便就把谋杀的罪名扣在别人的头上?”

    “我不认为这件事与你有关,教授,这么晚了你在禁林里做什么?”女巫问道。

    “有些植物只在晚上活动,我来记录它们的生长情况。”

    “我怎么不知道有植物只在晚上活动?”女巫反问。

    “我以为,我才是霍格沃茨的草药教授。”波莫纳打量着女巫,她居然在森林里穿着皮鞋。

    “不,你说谎。”女巫笑着说“你也有份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波莫纳说。

    “够了,多洛里斯。”一个威严的男人说,接着波莫纳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森林里走了出来“我们的任务是抓到那只动物。”

    波莫纳看向说话的人,他是罗贝尔·沙克莱,是金丝来·沙克莱的亲戚,同时也是角逐魔法部长的人选之一。

    “我们在这里磨蹭,耽误太多时间了。”罗贝尔说完,面无表情地走了,傲罗们也跟着他一起离开,去追逐斯帕克。

    波莫纳看着虎视眈眈的女巫,女巫也怒视着她,反而把高大的海格凉在一旁。

    ‘如果你有什么好计划,最好现在就出来,西弗勒斯。’

    波莫纳心里说着。

    ‘不然下次就别说周密的计划比莽撞行事更有优势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queen’s pleasure(十二)

    维修道路对贵族来说是件很费力不讨好的事,他不仅要出钱出人,还要负责维持治安,如果抓不到强盗自己还要赔钱。

    万幸的是中世纪的碎石路很多都是土夯的,受限于筑路技术,加上洪水浸漫、马匹踩踏和双轮车的碾压,路面经常毁坏,如果在找不到由谁来负责的情况下,当然是能躲就躲,而国王虽然有处罚在“王家大道”上犯罪的权力,却没有强制力要求维护道路。

    更何况1318年坎特伯雷的修道院院长因为收取了过桥费修路,因“行为不当”而遭到了处罚,王座法庭认为是他先扩宽了水磨的河面,使得独木桥难以通行,他要么将水流恢复到最初的状况,要么修合适的桥梁以便人们能安全通行。什么都不干反而能少不少事,所以何必去管那路能不能走呢?

    贵族无所谓,可是市议会却不能坐视那些路因为年久失修而无法通行,要知道如果没有路,商旅就不会通过,没有商旅就没有税收和商业,保持道路通畅事关城镇存亡,几乎所有的城镇行政机构都重视道路。不过私自向“王家大道”上的商旅收取通行费是不允许的,除非他们得到国王的授权。

    这依旧是基于“王之安宁”的规则,这条泥泞的路虽然是位于地方的,可是管辖权是属于国王的,他也可以将收通行税的权力交给治安法官或者是教会,这种情况下如果市议会想要得到授权就需要派使节去都城沟通了。

    在欧洲大陆上则是另一种情况,贵族会在其领地上设置关卡收取通行税和关税,这是按照区域划分的。比如香槟伯爵并不收通行税,吸引商旅在其领地内的集市交易,再通过收取市集税来维持自己军队的花费,而这支军队在不打仗时的任务是保护过路的商旅平安到达集市。

    玛丽一世加冕时曾说,“国家是为民众与集体的利益和福祉而存在的。”

    时至维多利亚女王也是如此,女王觉得得到民众的支持王权才会稳固,这导致了也许君主同意了地方议会可以收取通行税,可是费用很低,甚至无法达到维修道路的目的。

    这时地方行政机构就会购买一部分土地,将土地的收益用于修桥铺路上,尤其是修桥,不论是河道扩宽还是变窄,都会影响沿岸居民的生活,于是在中世纪晚期,就有专门的组织来负责这件事。有时他们还会获得教会的捐赠,毕竟朝圣在当时还很普遍,教会捐款后朝圣者们就不需要再交通行税了。

    有一首儿歌,歌词大概是“伦敦桥快垮了,快垮了,myfairlady”,伦敦桥历经千年,重建了好几次,由于每次重建都在新的地方,这也就导致了无法从“习惯”上确定,桥梁的维护由谁负责。在中世纪贵族、教士的特权中,包括君主可以下令免除他们的桥工职责(bridgework),这同样是自盎格鲁-撒克逊时代的一种土地义务,到了诺曼时代则是臣属义务。在剑桥郡的亨廷顿桥则因为在原址上重建,维护体制因此得以一直保留,也就是说孩子们唱“伦敦桥快垮了”,也只能看着它垮掉。

    现在横跨在泰晤士河上,金融城旁的伦敦塔桥是女王授权给金融城修的,它目前已经算是伦敦的地标建筑。允许伦敦金融城修桥的法案是1885年议会通过的,不过在此之前有过长达11年的请愿,民众希望公共机构能扩宽伦敦桥或新建一座,而这座伦敦桥并不靠近金融城。

    石块通常是用来修城墙的,有时修城墙的费用会用在修桥上,不过要将木头桥改成石头桥还是需要国王的许可。

    对平民来说石头桥更结实,可是如果是木桥,遇上军事行动,一把火就能烧了,中世纪的伦敦桥一直都是木头桥,何况还有技术和资金的限制——修好了桥根本就没人维护。

    18世纪末修建的伦敦桥是石拱桥,民众请愿扩宽的就是它,城市扩张必然带来交通拥堵,然而加宽的桥身令桥基难以承受,这座伦敦新桥每年都在缓慢下沉。

    更何况建桥又不是小孩子搭积木,有两个支点就可以了,桥在岸上还有一部分土地面积,这就不能单纯地用“王之安宁”,让贵族猎苑倒退200英尺了。

    “伦敦新桥”链接者南沃克自治市和威廉王大街,自治市是君主特许的。威廉王大街目前看着是一条购物街,它过去却是“王家大道”,倘若国王允许修桥,南沃克市不允许,那么这“伦敦桥”也修不了。

    而一旦桥修好了,南沃克市就有一部分会成为王家大道的一部分,修桥带来的好处肯定明显,首先是土地升值,国王也可以通过授权,让南沃克市收取通行费维修桥,以伦敦桥的流量,估计绰绰有余。

    所以怎么办呢?这桥修还是不修?

    自治市可以进行议会投票,大多数人同意修的情况下,少部分人的牢骚就被无视了。

    伦敦塔桥则是链接伦敦金融城和伦敦自治市萨瑟克区,皮博迪大老远从美国跑到伦敦又不是专门为了搞慈善的。

    当时房地产融资很难,大量自由资金都涌向了铁路。1866年时,议会通过了一项法律,同意为解决工人住房问题融资,接着在1868年通过了一项法律,地方政府可以拆除不卫生或不符合居住条件的住房,“而不需要支付房东任何赔偿”,但也不允许地方政府在拆除后在原地进行重建,他们只能等着那些得到特许状的住房公司来修“模范住宅”。

    皮博迪不像马尔福,他没有威尔特郡的土地;而马尔福也不像皮博迪那么能说会道。由于罗伯特·皮尔的税制改革,马尔福就把一部分威尔特郡的土地拆解出售,出售时还要产生税费,但是伦敦金融城的经纪人有的是办法帮他处理这个费用。

    后来他就把伦敦金融城的经纪人们给甩了,自己开了家银行。皮博迪则利用信托公司,不断在伦敦修建新的住房,现在已经成了伦敦最大的租房公司。

    “死对头”可不像小孩子,路上遇到了就免不了挑衅,给对方添堵。

    只要皮博迪回美国,他的“风湿”就会好,问题是皮博迪不肯离开伦敦。

    霍格沃茨校歌里有句歌词,“不论是头秃的老人还是膝盖上带疤的年轻人,我们的脑袋里都需要装进去一些有趣的玩意”。

    在泥泞的路上滑倒了,运气不好的话会受伤,可是摔倒了还是要爬起来,继续推着车轮前进。

    而有一天,你会忽然发现,你具备力量保护别人,亦或者伤害别人,就像波莫纳现在这样,虽然她记得她刚入学时海格就已经提着灯,在霍格莫德的车站等他们,再领着他们坐船来到学校。

    当然同样还有对面这位“多洛里斯”,可是她估计不记得自己当新生时的事了。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就像是某种猎狗,并不像牙牙那么温顺。

    “你……”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多洛里斯打算说话时,忽然有人说。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他,阿不思邓布利多居然出现了。

    “你来得正好,校长。”多洛里斯不再理会波莫纳,虚情假意地朝着邓布利多笑着“你快来评评理。”

    波莫纳可不认为她是真打算让邓布利多来主持公正的,但是……

    她看着眼前的邓布利多,他没有和平时一样戴着巫师帽,好像是忘了,可是她感觉怎么那么怪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queen’s pleasure(十三)

    阿不思这一次遭到魔法部的反对,主要是还是因为他对康纳利福吉的“偏爱”,福吉让人想起了维尔明娜·塔夫特,她同样擅长“制造欢乐”。

    在经历了三年对国内的格林德沃残余势力进行清理后,和丘吉尔私交甚好的魔法部长沐恩选择退休,而阿不思邓布利多因为战胜了这个危险的黑巫师,可以说由他决定未来魔法世界的走向——是欢乐,还是继续保持警惕。

    接着阿不思的选择是支持塔夫特,她让大家高兴了11年,以至于忽略了还有残余的危险分子,等她“卸任”后,她的儿子是个强硬派,扩建阿兹卡班需要更多看守,这就有了摄魂怪繁殖计划,而扩建阿兹卡班的目的是为了关押更多犯人,总不能把摄魂怪拿去做外贸出口。

    他执政只过了三年,就被麻瓜出身的魔法部长代替了,这据说也是因为邓布利多的支持,维森加莫很多人辞职,而当时邓布利多已经是维森加莫首席法师了。

    接下来的两位魔法部长都是与神秘人对抗失败而下台,明切姆用来扩建阿兹卡班的摄魂怪正是当年小塔夫特繁殖的,虽然他卸任了,那个实验好像在别的地方继续。

    用来对付摄魂怪需要快乐的记忆,老傻瓜好像很有“先见之明”,不过也有人不赞同他的做法。

    倘若神秘人真的如马人占卜的那样还会回来的话,那么最好还是保持警觉一些,而且还有不少食死徒逃过了审判,卡卡洛夫没有供出所有人。

    16世纪前一个城镇要成为自治市除了获得君主恩准,还必须要一个主教座堂,16到19世纪没有新的教区设立,也就没有主教座堂,更没有新的自治市了,一直到议会改革,让伯明翰、利兹、曼彻斯特、利物浦这些大居民点成为自治市,尽管他们没有主教座堂。

    称呼它们为大居民点,是因为它们不论是基础建设还是习俗、宗教等方面都没有准备好成为一个“城市”。

    其他的自治市都有行会来限制,包括大学,而非自治城市没有行会限制,也导致这些新的工业城市不需要遵守“行规”,不需要遵守工资条款,在选址建厂时也没有规划,而是以生产为目的,找资源丰富、交通便利的地方,工人的居住环境不在雇主们的考虑范围内。

    工人可以多花一些钱付房租住得舒服点,也可以和雇主们创业时那样,住在相对简陋一点的地方,等存够钱后创业。

    然而比起这些,当时新自治市首先要面对的是治安问题和风起云涌的工人运动,这已经成为一种城市现象。所以在1835年《市政改革法》通过后首先要“建立”的是警察组织,尤其是伯明翰,40多万人只有30个警察,利物浦和曼彻斯特都有300多人。

    另外还有1853年的《拘役法》,从这部法律颁布后就不再有流放罪,犯人也不会被送到海外殖民地了。这导致监狱人满为患,为了缓解监狱里的拥挤,采取了“保释制度”,一些罪犯被释放出来,加剧了市民的不安全感。

    别说是平民,当时贵族都会雇佣青壮巡视自己的领地。铁路在议会那里规划好了路线只是个大概,到了具体的地点要进行勘测,通常来说大平原修是最轻松的。

    不过这些地方往往是贵族的牧场、猎场,负责勘测的人不经过同意就进入贵族的领地。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哪怕再细微都是非法,就算没有损失,侵入者也要面对起诉。

    不过这是平民,贵族们直接端起猎枪开火,你要赌他枪法好还是不好呢?

    理论上如果不同意对方进入自己的领地,也要给对方合理的时间离开,在此期间内进入领地者并不是侵入者。

    不过“离开”也要分“慢慢得、优雅得步行”和连滚带爬的跑,贵族才不会让负责勘测的铁路公司员工慢慢走,他们要是觉得勘测人员慢了,就冲着他们的屁股后面开一枪,催促他们跟蹦跶的兔子一样跑起来,快点离开他的土地。

    铁路公司的人回去告状,遇到这么“不讲理的贵族”,工程进行不下去,要不然只能绕路,那要给老板造成多大的损失。

    老板带着修路工人去找贵族的麻烦,贵族则带着自己雇佣的巡逻人员,好像下一秒大家就要重返中世纪。

    在乡下有一种叫“庄园法庭”的地方,平时处理农民鸡零狗碎的事,有时也处理贵族和仆人之间的劳资纠纷,而在猎巫运动时候,这就是偏僻地区的主要审判场所了。

    再有一个就是教区的简易法庭,这些都是改革警察制度中遇到的难点。

    对伦敦的开发,王室和贵族即存在合作互利,也存在矛盾冲突。国王是希望贵族能留在乡下生活,维持当地的统治。而贵族则希望靠近宫廷,在伦敦购置房产不仅可以供居住,还可以用来出租,炫耀和巩固家族的地位。

    后来随着欧洲其他城市的开发,英国国王也想规划城市,但是在光荣革命后,贵族把持的议会可以不支持拨款给王室的城市建设方案。而王室可以通过颁发建筑执照,遏制贵族在伦敦修建筑物,当然这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贵族还是会修,还会购买建筑执照,只是国王会对非法建筑进行罚款,或者强制拆除,这取决于国王钱袋的松紧程度。

    历史上不是没有学校自治,需要国王和教会的授权。

    霍格沃茨就不用了,就算波莫纳找到了国王、女王的文书,证明霍格沃茨具有自治权,魔法部也不一定会认的。

    阿不思默许了魔法部进入学校里,当然傲罗无法进入学校场地,可是参加owls和newt考试监考的魔法部官员可以在学校里出入,他还让师生“配合”调查。

    现在波莫纳是多么希望阿不思能拿出维森加莫首席法师的权威,喝退这个刚进入维森加莫的女巫。

    但他却笑盈盈得看着她,要不是天气太热,波莫纳想给他戴个圣诞老人的帽子。

    “我想你们已经找到‘危险动物’了。”阿不思微笑着说“我看它只会袭击鹿,不会袭击人。”

    “这可不一定……别说动物了,这里可有个‘危险人物’。”多洛里斯一边说,一边斜睨着海格“你要怎么解释你刚才的举动呢?先生。”

    “我是林场看守,我在尽我的职责。”海格说。

    “不,海格,那头动物并不属于霍格沃茨,你没有权力保护它。”邓布利多说。

    所有人都惊讶得看着邓布利多。

    “它并不在我们的记录上,我们并不知道它是什么。”邓布利多说。

    “所以你承认他刚才的举动是非法的?”多洛里斯笑着说,脸都在发光。

    “海格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只是在保护动物,就像它是禁林里的其他动物。”邓布利多说着指了指天空“你能描述那头猫头鹰是不是霍格沃茨的?”

    多洛里斯看了一眼那只飞过去的猫头鹰,又看着邓布利多“你怎么知道那头鹿不是属于你们的?”

    “这很明显不是么?它很大。”邓布利多笑着说“而且是一头北极驼鹿。”

    “它怎么会出现在学校里?”多洛里斯问。

    “我不知道,还有他们也是。”邓布利多平静得说“在抓到那只动物后,我觉得你们该离开了。”

    多洛里斯大喘了几口气,好像着急得在找借口。

    “这所学校尽管不是私人财产,但学生们都有安心学习的权力,你们破坏了他们的安宁。”波莫纳在一旁说“尤其是期末考试和owls、newt考试近了,他们的成绩会受影响。”

    “如果我们没有抓住它呢?”多洛里斯没有理会波莫纳,而是专注得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但多洛里斯明白了。

    “我去看他们的进展。”多洛里斯甜蜜得笑着说,接着朝着邓布利多鞠躬,然后朝着众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回去吧,海格。”邓布利多对海格说。

    “但是斯帕克……”海格着急得说。

    “我想它的主人比你更急,呆在你的小屋里别出来,不要再做刚才那么莽撞的事了。”邓布利多有些不耐烦得说。

    海格并不甘心,可是他犹豫了一小会儿后就拿着弩,朝着小屋走去。

    波莫纳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心里暗松了口气,幸好海格拿的是弩,而不是他的“伞”。

    “还有你也是。”

    “邓布利多”忽然换了个声音警告波莫纳。

    “你刚才怎么冲出去了?”

    波莫纳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须发皆白的“老人”。

    “西弗勒斯?”她问。

    “你会让自己陷入麻烦里。”伪装成白巫师的黑巫师严厉得说“还是你以为自己聪明伶俐到可以替别人辩护?”

    “你是怎么……”波莫纳费解得问。

    “你也回去,别制造麻烦了。”他不等她说完就吼道,接着头也不回得走了。

    “我就说你哪里怪,你就像一个独角兽似的发光!”波莫纳冲着他的背影说。

    没人回答她,她自认倒霉得叹了口气,本来她想去看斯帕克,不过为了“少惹麻烦”,她转头向着城堡走去。

    希望海格没有走远,这样她就能多一个“保镖”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queen’s pleasure(十四)

    乘坐霍格沃茨特快,从国王十字车站到苏格兰的这条路上,除了有吵闹的旅伴、到处乱跑的宠物、推着糖果车兜售的乘务员,还有窗外美丽的风景。

    不过绝大多数学生都不会去看,就算看了也不会仔细留意这一路上遇到了多少桥、翻过了多少山,尤其是进入苏格兰高地之后。

    过山地地形总免不了要挖隧道、修桥,工程量和平原比翻了一倍不止,有时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沟壑也会增加施工难度。即便工程队不需要和横跨美国的铁路那样赶时间,也是要产生成本的。

    在诗翁彼豆故事集中有一个三兄弟的故事,死神在湍急的小河的另一边等待着,有的旅人不知河的深浅,以为自己可以走过去,也有人感觉到不对,转头绕路从别的地方走。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三兄弟那样用魔法架桥的本事。

    “为什么当地人不修桥呢?如果修了桥,他们自己走多方便?”

    曾经有一个麻瓜种新生问波莫纳,他刚来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波莫纳将这个巫师童话当睡前故事讲给他听。

    她不知道怎么向一个孩子描述这么复杂的问题。

    热闹的派对能带来欢乐,然而那种热闹的派对结束后,人去楼空、满地狼藉的样子呈现的是孤独。

    安宁并不等于孤独,可是要找到一个即能陪伴你,又能给你安宁的人并不容易,反而是独自一人时能感到“清静”。

    霍格沃茨地处深山,虽不至于离群索居,却远离繁华的城市,湖光山色看久了也会感到厌倦的。

    大人都忍受不了这种一成不变的“安宁”,要怎么向一个以生日派对上邀请了“很多”朋友,并以此为傲的孩子解释安宁呢?

    反正呆在乡下无事可做,何不去伦敦?

    到了17世纪四分之三的贵族在伦敦都有永久地产,接着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拥挤的城市、嘈杂的机器、糟糕的卫生,以及最严重的空气污染问题,笼罩在“雾都”伦敦的雾已经不是北海吹来的雾,更多的是工厂排出的废气,贵族们先是集体搬到了西伦敦,那边的空气比较好,后来又干脆搬回了乡下,寻找安宁的生活。

    许多人过上了候鸟般的季节生活,每逢社交季就会离开乡下的庄园,来到社交的场所,这时糟糕的路况给他们的出行带来了困难,而当时火车还没有普及。

    即为了自己旅行顺畅,也为了方便将农场的产品、矿场的矿产运出来,贵族们开始修路了,议会这时也颁布了法令,可以对公路收费。

    公路集资不像运河和铁路那样通过股票,而是根据公路信托。皮博迪开了家信托公司来开**敦的房地产,但这种公路信托和它不一样,它甚至都不是一家公司。

    首先是贵族古老的长子继承制,并不是每一个贵族都会因为奢侈的生活而把家产耗尽,有时是他们也需要投资,如果他想要卖地,是不可以私自买卖的,必须要议会同意,在经过复杂的申请和批复后,交一大笔钱才能用“私法”进行出售。

    通常的做法是长期租凭,租凭合同通常是31年,也可以签99年,一次获得租金,执事有责任协助完成这个合同,同时他们也有责任阻止土地的主人听了某些“低风险、高回报”的投资,抵押自己的土地。

    公路信托不是从“信托”本身获取回报,而是在维修好公路后,优质的路况提高当地的竞争力,吸纳的会员也是非公开的,主要是绅士、贵族、农场主,后来有了一些制造业者,几乎都是土地所有者,维持信托的资金大部分来自土地收益。

    很多贵族家庭都有管家,“管家”主要负责庄园内部事务,执事则是负责“外面的”固定资产,有时还会帮主人做一些决策,甚至执事本人就是庄园主的长辈,他被信托内部人员推举出来负责管这个事。

    “Queen”在过去被认为是国王的配偶,1388年除了英法百年战争,英国也在经历红白玫瑰战争,当时的国王是理查二世,不过实权却被其叔叔冈特的约翰控制。

    他就像一片风中的叶子,虽然戴着王冠,却被你来我往的势力吹来吹去。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波西米亚的安妮,她是神圣罗马帝国查理四世的女儿,她并不像黑太子爱德华三世的王后那样跟着他东奔西跑,而是与理查二世一起统治复杂的宫廷。

    仆人和主人的亲属关系是虚假的,尽管他们住在一个房子里。

    可是许多人喜欢被仆人环绕的感觉,在波莫纳阅读的卷宗里,有一个在白金汉郡的陪审员,他报告自己的一个仆人杰拉德,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真正姓名,以为他是个外国人,而实际上“杰拉德”是个巫师,在他被刑讯逼供前逃走了,巫师议会将他抓回来继续审问。

    “主人”很少去了解“仆人”,神秘人总让追随自己的人称呼自己“主人”,不论对方是不是纯血贵族。

    人是复杂的,不是用“飞来咒”召唤来的物品,仆人往往掌握了主人许多秘密,他们有眼睛、思想、欢乐、痛苦,不牢靠的嘴甚至不需要刑讯就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说出来,换取恩赐。

    波莫纳不知道阿不思知道西弗勒斯用自己的形象说那些话会作何反应。

    上一次“仆人”斯内普就将从猪头酒吧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黑魔王,间接导致了莉莉波特的死亡。

    他们藏得很好,如果不是有人告密的话,不过波莫纳始终难以相信是西里斯布莱克被判了他们。

    海格没有回自己的小屋,他有可能去猪头酒吧喝闷酒了,反正他的屋里没人,波莫纳一个人从禁林里走出来。

    她看着月光下仿佛在发光的霍格沃茨城堡,到了都铎王朝,亨利八世颁布了《至尊法案》,如果国王是“头”的话,那么各个阶级组成国家的“身体”,头拥有这顶王冠带来的所有荣耀和财富。只是当时女性普遍被认为是原罪的化身,易于用本能而非理性的思考能力解决问题,玛丽并不认为有资格继承“至尊”的头衔。

    为此玛丽一世开始混用“女王”和“国王”的称呼,将男性统治者的“美德”转移到女性统治者的身上。

    在加冕仪式上,玛丽将自己称为“国家的妻子”,国家才是“头”,自己作为妻子应该服从国家这个“丈夫”,因此除了王冠之外,玛丽一世还得到了一个戒指,这个戒指不像教皇的戒指那样供人亲吻,而是契约的象征。

    后来伊丽莎白一世照搬了玛丽一世的加冕仪式,同样将自己嫁给了国家。

    她选择了苏格兰的玛丽生的儿子成为英国国王,有了亨利八世这样的父亲,谁还会对婚姻充满期待?更何况除了生孩子的风险外,苏格兰的玛丽在和第二任丈夫结婚后,他就觉得自己该成为国王,有那个精力,干点“需要用理性的思考能力解决的问题”不好么?

    不论“王之道路”多么难以维修、泥泞难行,那依旧是一条路。

    波莫纳提起了自己的女巫袍,她的靴子上到处都是泥,同样在禁林里走了一段时间的“多洛里斯”脚上穿着的皮鞋还是干净的。

    她莫名其妙笑了起来,放下了裙摆,脚步轻快得踩着厚实的草坪上前进,仿佛踩在红色的地毯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hue and cry(一)

    其实坎特伯雷的圣奥古斯丁修道院原本有一个旧的水磨,可是它的产能不够大,于是院长决定修一个新的,原来的水流得不够快,于是他就修建了水坝,人为得创造了一个瀑布,如此一来新磨和旧磨一起工作就满足他所需要的产能了。

    修了水坝就将河面扩宽,独木桥又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找一根结实的木头,搭在两岸就能供人通行。如今河面扩宽了,独木桥两端的土被河水冲走了,木头找不到支点也就跟着一起被水给冲走了。

    村民们对此义愤填膺,这时院长再修一座新的桥供人通行,它的结构比之前的独木桥复杂、也更稳当,他甚至还能在桥上搭个棚子,如此一来还能供人休息。

    “我这是做慈善呐。”他振振有词地对村民们说“修桥都不用你们出钱,只是收点过路费,用来维护桥而已。”

    丝毫不提自己修了新的水磨后提高收入的事。

    偶尔经过的人,交一两个便士就过了,他还有急事要办,其他人则和院长继续对峙。

    这个案子发生在14世纪,当时大多数英国人还住在农村,实行的是日耳曼人的马尔克公社制村庄自治,尽管有领主,领主有各种原因离开自己的领地,比如跟着国王去参加十字军东征,又或者是去诺曼底打法国人去了,庄园里往往留下的是代理人,比如管家和女主人。

    庄园里有庄园法庭,它既可以用来解决领主和村民之间的纠纷,也可以用来解决村民和村民之间的纠纷。

    比如村民看着领主不在,猎场里的动物,或者是他们眼里的“肉”在森林里自由奔跑,于是偷偷拿起弓进入森林里偷猎,不慎被守护森林的护卫给逮住了。又或者是隔壁的吉姆欺负格雷的寡妇,占了他留给儿子的条地,寡妇哭诉着去庄园法庭告状。

    你偷了我家的鸡吃了,我怀疑你干的,但我又没有证据,只能打你一顿。这种破坏村庄和谐的事还上不了法庭,更请不动大管家来主持,尽管庄园法庭开庭不需要成本,村里人聚在一起就算开庭了。

    白金汉郡的陪审员是庄园法庭上的,通常12人一组,里面有2个左右的庄官,其他的都是村民选举。领主和村民的纠纷有时并不多,更多的是村民和村民之间的纠纷,他们一天要审理十个案子,几乎都是村民之间的,大管家都用不着来,庄官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会向大管家报告。

    村规是按照村民长期生活中形成的习惯法构成的,庄园法庭就是立法机构,要立新的村规时一样要召集村民,大家投票表决,如果只是涉及村民自己矛盾的,领主也不会出面。但像涉及敞地放牧的问题,村民集体通过了,领主可以表示不同意。

    村民想让自己的牲畜去吃草,领主也有自己的羊,这时领主要是在的话,会带着自己的雇从到达现场,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当然和村民不一样,等村民被这场面镇住了之后,领主就可以发话了。

    但他要是不在就要另想办法,反正国王的权力没有涉及这些村庄里,国法在这些村民心里没有村规有约束力。

    有条路走,即使是泥泞的,也比被逼得走投无路好。

    在郡以下还有教区,这种在教区设立的简易法庭会定期将所辖范围内各种案件整理起来,一个季度上交给季审法庭,季审法庭由郡长、百户执行官或领主来召集主持,有固定的时间和地点。坎特伯雷修道院的桥不归庄园法庭管,而教会法庭的主要功能是提高信徒们的虔信行为,在坎特伯雷有一个大主教法庭,它是高于一般教士法庭的,不过大主教是相信自己手底下干活的修道院院长还是村民呢?

    这时的国王会巡视王国,又或者派出巡回法院对地方进行监督和干预,而且桥本身也是属于国王的管辖权,这件事就被带回了都城,由国王和大臣们进行裁决。

    一个教士不该那么贪婪,是贪婪导致了他做了不当行为,只要他将水坝给拆了,水流就会恢复原状,还给村民们独木桥。

    可是和独木桥比起来,村民们还是更喜欢现在修的桥,他们只是不愿意交通行费而已。

    最后就是修道院用新水磨产能的一部分来维修桥梁,这样所有人都满意了。

    修道院赚得没有以前多,还是有得赚,村民们有了新的桥可以走,国王也树立了自己公正的形象,仿佛是“正义之源”。

    不过从本质上,这种社会结构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改变,要等到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警察改革,教会法庭才会被逐渐取代。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女巫审判可以在庄园上的庄园法庭审理,也可以去教区法庭审理,16世纪后英国不止没有了主教堂区,也没有了宗教审判所,不过那时候的人听说过“神判裁决”。

    伊丽莎白女王将巫术审判定为重罪,只能由巡回法庭审理,而巡回法庭可以是国王派出来的,也可以由两名以上的治安法官结队组成。

    只是女王本人也是女人,而且她还是“非法的”,亨利八世和安妮·博林的婚姻罗马教皇没有承认。为了证明自己的信仰虔诚,伊丽莎白女王烧死了一只猫。

    巡回法庭也不是每天都在工作,休庭期间法官们可以雇佣“专业人士”进行调查,从那以后记录在案的女巫审判多了起来,这些案子多半是巡回法院审理的,在此之前的没有记录,一个封闭的庄园里的情况外人很难了解,不知情的人也不会特别关注一个女仆的下落如何。

    伊丽莎白女王的继任者詹姆斯一世1590年时他去哥本哈根迎娶丹麦公主,在回程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大风暴,船被吹到了挪威,他断定了是因为有女巫下诅咒引起了这场风暴,要击沉他的船,本来他是打算去爱丁堡举行加冕和结婚仪式的。

    接着在苏格兰开始了大规模的猎巫,有一个叫吉尼斯·邓肯的苏格兰女仆,她被主人强迫认罪,她指认了不少人,多数都是陶工、铁匠的妻子,她们又供出了更多的人。

    在詹姆斯一世的逻辑里,那么大的风暴一个女巫没有办法完成,于是牵连出了更多的人,甚至后来连哥本哈根的市长夫人也牵扯进来,当王后进入爱丁堡时,许多人在哥本哈根被烧死,而国王本人则介入了枢密院对农妇们的审讯。

    他后来还写了本书,专门讨论鬼神术的,从那以后苏格兰就没有再清净过。

    当时詹姆斯一世采用的是苏格兰教会法庭,苏格兰的世俗法庭对猎巫的限制很多,关于巫术指控,关押犯人还要举报者自己掏钱。在教会法庭以外的地方没有听说过猎巫,或者不见猎巫的记录。

    兰开斯特这个名字以“lan”和“caster”两个部分组成,意为吕讷河上的罗马城,那里曾经是兰开斯特家族的封地。

    红白玫瑰之战后,由于兰开斯特失败,许多贵族逃亡欧洲,兰开夏郡到了詹姆斯一世时已经变得相当蛮荒、无法无天,在那里什么事发生都不奇怪。

    1612年在兰开夏郡彭德尔山附近的围栏村外,一个妇女向一个小贩要了一些别针,他拒绝给她。

    几分钟后,小贩就中风了,接着他就指认了那个女人,她叫阿里松,与她的母亲伊丽莎白和兄弟詹姆斯一起被关押在了兰开斯特监狱里。

    接着兰开夏的地方法官进行调查,发现这个女人涉嫌食人、杀婴,她和她的同伙们主要是吸血,婴儿的尸体会被献祭给魔鬼。

    越调查越“壮观”,巡回法庭将调查内容呈给詹姆斯一世,当时他已经继位为英格兰国王。

    当时被告都认罪了,詹姆斯一世却告诉法官,不要轻信一个9岁小女孩的证词,她是第一个证人。

    法官也干脆,把小女孩抓了起来,也没对她用刑,吓唬一下她就“招供”了。

    那些证词都是一个神父教她说的,但没人知道神父那么做的理由,因为他“消声灭迹”了,彭博尔德山里有的是地方给他躲藏。

    法官和郡长没有组织搜山,女巫们虽然被判了死罪,却没有被执行绞刑,这不符合司法程序,她们摇身一变成了虔诚的圣公会信徒,巡回法官“命令”陪审团宣布被告们无罪开释。

    这位兰开斯特的巡回法官一直想要调离这个地方,也借着这次机会离开了兰开斯特,后来成了斯卡尔梅公园的看守,为国王训练和繁殖猎犬。

    从法官变成养狗的,好像不是升职。不过他守的是王室森林,来这里打猎的都是国王和贵族,而且森林里有常设法庭,处理林区事务,正好和那位法官从事的职业有关。

    护林官搜捕偷猎者和盗伐者都会用上猎狗,虽然都是捉人,但他不用和过去那样了。

    微风吹过湖面,带起阵阵涟漪,浪花拍击着码头,轻轻摇晃着停靠在船坞里的木船。

    在一阵阵的闷响声中,波莫纳依稀可以听到水下传来的人鱼的歌声,不论是海里的还是黑湖里的人鱼都喜欢唱歌。

    在丹麦哥本哈根的海岸边有一位小美人鱼的雕塑,她坐在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石上,恬静娴雅,这是按照童话《海的女儿》铸造的。

    小美人鱼救了落水的王子,并且爱上了他,甚至愿意用动听的歌声换取人类的双腿。只是王子认为是人类的公主就了他,还和她订了婚。

    可惜小美人鱼不能说话,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爱情不是用感恩之心要挟的,她救人是出自于她“想救”,如果王子不爱她,小美人鱼不救他吗?

    小美人鱼是善良的,她只是在做一个梦,一个关于爱情的梦,她只是希望王子对她动心,但王子似乎对权力更热衷。

    人类公主也许没有人鱼公主那么美,可是她身后有一个陆上的国家,而“海的女儿”只有海和浪花。

    “你在这里干什么?”

    波莫纳回过头,发现是变回原形的斯内普,他脱掉了扮演白巫师时穿的白袍,穿着自己的黑袍。

    “你和邓布利多报告完了?”波莫纳问。

    他没有说话。

    “你知道吸血蝙蝠为什么那么讨厌吗?”波莫纳平静得说“因为它什么动物的血都吸,不像斯帕克,它只吸鹿血。”

    “你什么意思?”他冷着脸问。

    “我还没和邓布利多说话呢,你想我怎么跟他说?”波莫纳问。

    “你的逻辑是什么?”斯内普说。

    “你明白我的意思。”波莫纳站起来,她的双腿刚才泡在水里,享受湖水的冰凉,带起来的水在地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我不明白,又是关于爱的?”他用讥讽的口吻说。

    是也不是。

    她心说。

    “你那么喜欢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吗?”波莫纳问。

    他安静得看着她。

    “还是你想离开霍格沃茨?”波莫纳问。

    “两者之间没有关系。”斯内普说。

    “我们都知道,没人在那个职位上能干满一年。”波莫纳平静得说“但你要是不那么做的话,或许鲁斯教授能打破这个‘诅咒’。”

    “我什么都没做。”斯内普严厉得说。

    她想说自己不是傻瓜,可她不就是个傻瓜吗?

    她苦笑不已。

    “我还没和邓布利多说话呢,你想我怎么跟他说?”波莫纳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他困惑得看着她。

    “我会照着你说的跟邓布利多说的。”她轻声说,就像耳语,但她相信晚风会把她的声音吹到他耳边,就像湖里人鱼的歌声。

    他看起来生气了。

    “我不会说谎,只是有些事隐瞒不说。”波莫纳平静得说“就像我一直以来做的。(likealways)”

第一百一十六章 hue and cry(二)

    王尔德曾写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年轻的学生,他哭着说要为心上人送一朵红玫瑰,这样她就与他跳舞,可是大冬天的,上哪儿去找一朵红玫瑰呢?

    树上的夜莺听到了,便在树枝上到处张望。

    “哎,难道幸福就寄托在这些小东西上吗?”青年学生哀叹“王子在明天的晚宴上会跳舞,我的爱人也会去那儿,我若为她采得红玫瑰,她就会和我一直跳舞到天明,她的手在我掌心中握着,她的头枕在我的肩上,但没有红玫瑰,只能寂寞得看着她,从我身旁擦肩而过,穿着华服的少年公子围绕着她,但她不跟我跳舞,因为我没有为她采得红玫瑰。”

    可怜的夜莺相信了他,其实它要是知道人类的故事就知道,他缺的并不只是一朵红玫瑰。

    15世纪的伦敦曾有个叫德尔菲娜克里普的女裁缝,魔法虽然能解决很多问题,可是当时的魔咒中没有适合用来切割布料的,不是会烧坏布料就是会撕毁它,于是她就自己发明了切割咒,这样切的布料就合她的心意了。

    在灰姑娘的故事里,神仙教母给了灰姑娘一条新的裙子参加舞会,让她变得魅力非凡,王子一下子就爱上了她。

    德尔斐娜制作的裙子能让一个毫无吸引力的女人变得可爱起来,每一天她的受欢迎程度都在增长,财富也在增加,仿佛一切都被施了魔法。

    她想成为一个麻瓜,并不是每个女巫都如同兰开夏的女巫审判中说的那样吸婴儿血,还搞恶魔献祭那一套。除了用魔法切割布料之外,德尔斐娜也没有在裙子上用别的魔法。

    可这引起了她的竞争对手麻瓜裁缝的嫉妒,有一天他们发现了她的秘密,接着就来了一大群人来逮捕她。

    平时彬彬有礼的邻居们忽然变了脸,虽然她在紧要关头用幻影移形的方式逃离了,可是她再也没有出现在伦敦。

    乡下的情况大概也是如此,但不同的是麻瓜们首先抓的是“治疗师”,她们平时用药物给人治病,也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她们是救人又不是害人,于是放心大胆地和麻瓜们住在一起。

    从詹姆斯一世开始,历任的斯图亚特国王们都在试图重建王权专制,这一点是和《大宪章》所规定的“王在法下”不符合的。

    在此之前,因为欧洲的猎巫运动高涨,许多巫师跑到了英国来避难,就如同许多巫师在英国猎巫猖獗时逃到苏格兰避难,并且在霍格沃茨附近建立起了一个全巫师组成的村庄。并不是所有的巫师都和纯血贵族那样,当麻瓜的仆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杰拉德”到英国时是爱德华三世统治,他的妻子是埃诺的菲力帕。兰开夏郡一直都不是什么富有的地方,而埃诺伯国是低地国家,毛纺织业和商业非常发达,也非常富有,只是他们被法国人觊觎,通过联姻的方式他们获得英国诸王的保护,冈特的约翰也是因为出生地在冈特而有了这样一个名字。

    珍妮纺纱机是一个兰开夏的工人发明的,他回到家一天不高兴,将妻子的纺纱机给踢倒了,从此开始了工业革命。

    只是它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人们的推崇,人们害怕它抢走了自己的工作,于是冲进了发明者的家中捣毁了机器。

    在16世纪时这里曾经以产呢绒而著称,使用的是羊毛,后来被棉花取代,工人通常是在自己的家中进行手工劳动,就像珍妮那样贴补家用。

    再有就是到别人家里当仆人,但相比起男孩,女孩更容易被家庭接受。

    中世纪有名的吸血鬼女伯爵伊丽莎白巴托丽夫人也是个寡妇,除了血腥的传说外,她还与特兰西瓦尼亚的侄子保持着亲密联系,而她的侄子参与了反哈布斯堡的计划中。

    她最终被囚禁在自己的城堡里直至去世,她的土地财产也被没收了。虐待仆人的女主人并不少见,但要是太宅心仁厚了点……安妮博林以前是王后阿拉贡的凯瑟琳的侍从女官,她成为王后以后可曾善待凯瑟琳的女儿玛丽呢?

    相比起阿拉贡,亨利八世更想要的是富饶的卡斯蒂利亚,而卡斯蒂利亚的继承者是疯女胡安娜,那时的西班牙还没发现新大陆的金银矿。

    理查二世娶波西米亚的安妮时,安妮没有带多少嫁妆,她的父亲查理四世还是能影响英格兰王冠归属的。

    1546年亨利八世组建的英国海军,只要海防防住了,欧洲大陆就不能和凯撒一样轻易渡海了。

    伊丽莎白一世在继位后并没有放弃海军的建设,她甚至卖了自己的珠宝,是她让英格兰成为海上霸主,而她也有了“童贞女王”之外的另一个称号“荣光女王”。

    当白玫瑰吸饱了血,就会变成红玫瑰。

    夜莺就这么干了,她叼着那朵红玫瑰给了青年,接着青年带着它送给了爱人,女郎却说“这花儿配不上我的衣服,而且大臣的侄子送我许多珠宝首饰,人人都知道珠宝要比花草珍贵地多。”

    年轻人发怒了,他将红玫瑰扔在街心,一个车轮从玫瑰上面碾过,接着他又回头看他的书去了。

    夜莺一直到最后都在歌唱,连残月都不肯离开,但那个学生却睡到中午才打开窗户,看到了放在窗台上的玫瑰。

    “黑暗”有时不是指的一片漆黑,就像此刻外面的月光照在湖面上,平时的黑湖像镜子,风吹起的浪让它碎裂了,却还是将月色洒进了船坞。

    “你在干什么?”她听到他在说,又像是自己脑子里的回音。

    就像她已经疯了。

    莉莉其实是个不错的女人,她并不是因为“珠宝”才看上了詹姆。

    恨一个人可以理所当然地否定她的全部,而不是假惺惺地保持理性,寻找她的优点。

    “我想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波莫纳口是心非地说,事实上她倒是希望他能得到那个被诅咒的职位,这样他就能离开霍格沃茨,还给她安宁。

    海格那样挺好,一辈子活的很单纯,只要他不晓得什么是“爱”的话。

    “你有什么秘密没有说?”斯内普说,拖着斗篷的下摆缓慢靠近,布料摩挲地面发出蛇一样的沙沙声。

    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小木船。

    “你知道,有一个俱乐部的孩子在研究是什么魔咒让这些船自己动起来的。”波莫纳笑着说“他们甚至以为是海格发明的。”

    “只是这个?”他不感兴趣地问。

    “他们觉得海格能发明,自己也能发明,你知道做傻瓜的好处是什么吗?”她微笑着说“傻瓜不那么容易被骄傲掌控,三兄弟的老大,他得到了老魔杖后到处挑战,但他还是在睡着的时候被人杀死了。”

    她觉得他走得太靠近了,于是移动了脚步,躲在了一个柱子的后面。

    她记得他会神风无影,她还参与了这个魔法的实验,虽然她不觉得他有什么理由攻击她。

    “你想说什么?他很蠢?”他挖苦一样笑着“就像其他人。”

    “我想说的是,他就像是一头独行的野兽,闯进了群居生活的动物里,人是懂得合作的,西弗勒斯,这也是一种生存策略。”她在柱子后轻声说。

    “躲躲藏藏也是一样。”他僵直着脸说“你在怕什么?”

    她想起来很多。

    有一部维多利亚时代的爱情小说,它大概是女人写的,却冠上了男性作家的名字。

    没有人去在意丑女的道德如何,所谓美德可以怡人只不过是牧师告诉女人的安慰罢了。

    但一个女人如果只有美,没有地位和财产,那她的下场不过是被寻欢者们包围,将奢侈逸乐当成浪漫邂逅。

    对大多数女人来说,美更像是一种义务,似乎她们将自己打扮得漂亮是为了给作家、诗人注入灵感,成为他们的缪斯,没人在乎她们为了符合标准的美付出了多大精力和时间。

    清醒点吧,你不是喝了复方汤剂的混血媚娃,他也不是什么“圣贤”,尽管他自己长得不好看,一样喜欢美女。

    白玫瑰看到小矮人戴着它送给公主的白玫瑰大喊“小偷”,它似乎觉得丑陋和贫穷不配拥有美好的东西。

    如果埃斯梅拉达不曾出现,卡西莫多也许还在日复一日地敲钟,收留他的巴黎圣母院院长也还是那个给他机会阅读的人,他不止是给了卡西莫多一个身体的避难所。

    她很美,却爱着一个根本不在乎她的军官。

    ‘我不会犯和她一样的错的。’

    她心想着,他将自己的心和忠诚给了另一个女人。

    “别不说话。”他放轻了语气“别躲着我。”

    波莫纳想着,要是自己也和那个爱上了人鱼的女巫一样变成一条鱼,跳进黑湖里的话会怎么样?

    她是不是下一秒就会被“大鱼”吃掉了。

    “波莫纳。”他说道。

    “那不是我的名字。”她说。

    “那当然是你的名字!”他提高了声音。

    西里斯和詹姆都称呼她诺克斯,虽然她不觉得自己像女神。

    只是在黑暗里在学校里四处夜游方便,不会被费尔奇抓住。

    “你不知道我是谁。”她低声说。

    “你疯了?”

    可不是疯了么?不然怎会在这里和他串供,让一个无辜的人带着所有的罪责离开人类世界,重回北极。

    斯帕克是他唯一的伙伴,要是它被当成“危险生物”处理了,他就孤零零一个人了。

    “我知道你是谁!”他激动地冲到了她的跟前“你在我面前不用假装。”

    她想起了那个开满了黑色花朵的花丛。

    骄傲同样是一种病,她该纠正它,而不是在内心深处保留它。

    “忘了那些事吧。”她柔声说“都是错的。”

    他露出了和西里斯对自己妈妈时一样的表情,叛逆、不屑一顾、还有……

    “你想说什么,就对他说什么吧。”他满不在乎地说“我没什么和你说的了。”

    接着他就转身离开了船坞。

    等他走了,她长舒一口气。

    不论是变成鱼被吃掉,还是成为鱼群里的一员,她都不想再当那个咬钩的鱼了。

    挂在鱼钩上的虫子再迷人也是诱饵。

    远处传来一阵闷响,不一会儿就听到雨点声落到了屋顶上,是下雨了么?

    她看了眼外面的月光,天上像是有薄纱似的乌云,但是……

    不管了,今晚很晚了,她要回去睡觉了。

    她没有走斯内普走过的路,而是选择了密道回了城堡。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真想能回到从前,虽然从那时起她就没有再长高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hue and cry(三)

    当棺材在墓穴之中停放妥当,会发出一阵闷响,接着掘墓人们挥动铲子,将挖出来的土重新填上,躺在棺材里的人的一切仿佛都已经和这个世界切断了。

    然而活着的人依旧还要活着,尤其是带着孩子的寡妇,她不可能和当少女时一样天真浪漫,并且还穿着鲜艳的裙子了。

    村庄“village”可能和维兰制(villeinage)存在某种联系,这个词代表隶农,通常绝大多数农奴都是住在村子里的,他们都有自己的房子,而他们耕种的土地则是属于领主的。

    理论上一个维兰不能自行处置土地,他无法自由离开,也不能出售和转租,死后也不能订遗嘱和继承土地,土地应归还领主,再由领主根据自己的意愿重新分配。

    但实际情况下更为通融,维兰的基本义务是保持土地不会荒废,在庄园法庭里有一个这样的案子,一个园丁分到了“威廉姆”的20英亩土地,却荒废了一年,接着大管家就让园丁补齐这块地的附属义务,园丁不到庭也不缴纳,后来大管家就把这块地分给别人了。

    还是佃农“威廉姆”,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大儿子已经成年,还有一个小儿子,大管家把他以前耕种的地分给了他的儿子们,其中小儿子因为年纪小,土地的管理权属于他的哥哥们,等他长大了再把地给他,两个儿子交了16里拉,获得了土地的继承权。

    这并不是遗产税,而是封建主有的特权,威廉姆的儿子们从封建主那里买来了特许状。

    随着维兰制解体,公薄持有制和相对自由的公薄持有农取而代之,有一种公薄持有地是世袭罔替的,只要庄园存在一天,这块地就归那家的男人继承。吉姆占了格雷留给儿子的土地,寡妇到庄园法庭告状,她首先要哭诉一番男人是怎么死的。

    一般为了博取同情,她会将男人说得多么老实巴交、勤勤恳恳,如果他是跟着领主打仗死的,那就要说男人对领主多么忠心耿耿,说不定不仅地要回来了,还能被安排援助。

    打从夫妇二人从教堂走出来的那一刻起,寡妇就能继承男方三分之一的土地,这叫“寡妇产”。当然,欺负寡妇,占她土地的吉姆缺德,可是这情况在当时不少见。神圣罗马皇帝腓特烈二世的母亲康斯坦斯皇后本来是西西里公主,后来回西西里,母子二人没少被托孤大臣欺负,腓特烈二世从小就跟流浪儿一样在街头流浪。

    如果寡妇哭自己的寡妇产被占了,那她十有八九要不回来,她要说她儿子的地被占了,这才能开庭审理要回来。而且不能一来就哭天抹泪号啕大哭,要跟那些演员似的,保持平静地叙述,然后无声地流两滴眼泪。

    流泪是拉拢阵营的强效武器,使用武器必须要策略,这个时代的女性承担着“好母亲”的角色,她不仅承担着养育子女的责任,威廉姆有两个成年的儿子,他们能担当一些事,要是寡妇的孩子都没有成年,这些事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扛了。

    维兰制的瓦解还是和黑死病有关系,如果说大城市是一下子失去一半的人口,那么到了村庄,有时候就是全村都没了,比如德比郡山谷的亚姆村,这个村的村民本来决定向北撤离,却被牧师反对,如果他们能留下,那么或许可以阻止瘟疫继续绵延。

    后来他们也确实留下了,最后只有70个人活下来,而一个小庄园大概也就一两个村庄。

    死人比活人多,根本就来不及挖坟墓掩埋,当然也就更别提种粮食、盖房子了。

    为了解决劳动力减少的问题,佛罗伦萨批准进口奴隶,英格兰则推行了《劳动法》,禁止工匠趁着这个时候涨工资。

    这很难说有多少作用,这里不涨工资,工匠和农奴可以跑到别的地方,这时抓逃奴的事也没有人管了。

    于是到了15世纪,英格兰维兰制基本已经瓦解,庄园法庭的禁令也没人承认了。

    庄园是领主的财产,在庄园里他有许多特权,但这个庄园里不知他一个特权阶层。

    《傲慢与偏见》里有个叫威廉汉姆的人,他的父亲是达西先生家教堂的牧师。另外就是跟着领主去打仗,因为立下战功成为爵士的骑士,对付这两波人可不能和对付农奴那样了。

    首先是牧师,他们有豁免权,如果他们被人告了,那么就会有地方长官出现,死罪可免,不是死罪可以免罚。比如有一个牧师,他告一个村妇诽谤,后来证明是他诬告了村妇,本来要罚款的,后来就算了。

    但是要有人惹了他,比如有一个村民,他忽然想穿穿牧师的礼袍,因为不合身他自己剪了一下,结果剪坏了,然后他就被判了绞刑。

    教会法庭的流程不需要世俗法庭那么久,兰开夏郡的女巫们是不可能等到国王亲阅了审判记录,还发现疑点,然后信使从伦敦骑马飞奔到兰开夏,将国王的指示交给巡回法官的。

    再有就是爵士,领主的特权中包含狩猎权,如果一个农民饿得眼冒金星,偷猎了领主的一只兔子,被森林官举报了。那么看在这个人一直以来品德不错,没有偷猎记录,领主会以“没有损失”,原谅那个农民。

    有一位理查德爵士,他带着4个维兰盗猎了领主森林里的雄鹿,这件事管家搞不定,只能请领主自己来处理。

    雄鹿不是普通的动物,它巨大的犄角看着就像是王冠,更何况理查德爵士也不是因为肚子饿才狩猎它的。

    一开始庄园法庭传唤他出庭,他交了106里拉,其中6里拉为自己付的,100里拉是给那四个维兰付的,这笔钱已经购买很多肉了,而他交这笔钱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延后开庭。

    这时的地方治安已经不是依靠庄园主维系了,黑死病期间国王给了治安官很多权力,甚至还给了他们裁决权,从军事统领变成了司法权,而这些治安官都是理查德爵士那样的骑士,区别只在于他们是否接到国王的委任状。

    波莫纳看到的那个卷宗里,领主原谅了理查德爵士和那4个跟着他的维兰。不久后那里又出现了一只死鹿,它被发现的时候高度腐烂了,有个樵夫看到一对母女采摘浆果,两人被带到现场,母亲一靠近那只鹿,它就开始“流血”了。

    小女孩的妈妈被带走了,女孩留下躲进了森林里,巫师议会派人来打算将她带走,不过当时已经晚了,她已经成了为祸一方的黑巫师。

    没有人教她,她掌握的所有力量都是她自己领悟的,最关键的是她是天生的蛇佬腔,她经常命令毒蛇咬路人和牲畜。

    她最后据说是因为误食了有毒的蘑菇死的,就在那头鹿死的地方,她的尸体被伪装成皇家特派员的巫师议会带走,后来就被安葬,卷宗里没有写什么地方。

    那时国际保密法还没有,巫师不需要为了遵守法律而东躲XZ,有人会直接放火将一个村给烧了,就像那里被黑死病侵袭过,接着放把火“消毒”。

    谁不想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得活着呢?

    “早上好啊,辛尼斯塔。”波莫纳来到了教师餐桌,天文教授看着有些精神萎靡,正在喝黑咖啡看报纸。

    “你熬了通宵?”波莫纳问。

    “我在准备去澳大利亚要带的资料。”辛尼斯塔闷闷得说。

    “还差多少?”波莫纳随口问。

    “你看这个。”辛尼斯塔指着报纸的一个角落说“现在还有人登征婚广告。”

    波莫纳凑过去看,这是个女巫的征婚广告,头一条就是“丧偶勿扰”。

    波莫纳觉得这个征婚广告不可笑,反而觉得她很聪明。

    “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切香肠。

    “你猜她多少岁了?70?”辛尼斯塔笑着说。

    “我想猜一位女士的年纪是不礼貌的。”米勒娃忽然出现在她们俩的身后“你也会有变老的一天。”

    辛尼斯塔哑口无言,接着米勒娃转头看着波莫纳。

    “跟我来一下,教授。”

    看着穿着翠绿色女巫袍的麦格,波莫纳找回了学生时代的感觉,在起身时她看了眼辛尼斯塔,上学那阵可没人像她一样担心过,当然波莫纳也没有惹过麻烦。

    她跟着米勒娃来到了准备室。

    “我听说昨晚发生的事了。”米勒娃缓缓地说。

    “哦,是吗?”波莫纳假笑着。

    “你不同意?”米勒娃问。

    “不同意什么?”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的做法。”米勒娃说。

    “那么你同意么?”波莫纳反问,连笑容都难以维持了。

    “他只是就事论事,那只吸血驼鹿本来就不是学校的资产。”米勒娃说。

    “真难以置信。”波莫纳双手叉腰“你居然支持他?”

    “西弗勒斯很能帮忙,他帮我处理了不少事,不然你觉得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米勒娃说。

    如果按照《一段校史》的记载,霍格沃茨是以前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城堡,那么理论上霍格沃茨可以用庄园法庭来解决学校和周边,以及村子之间的纠纷。

    可你猜怎么着?现在是20世纪了!领主大人早就进坟墓了。

    已经拥有很多的人,他明明要什么有什么,却因为“只缺一样”,比一无所有的人更容易不满,他不会忍耐和等候。

    达德利一家那么欺负哈利,照着米勒娃的意思是想接他回来,但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先说服了波莫纳,就像米勒娃现在说服她自己一样,让波莫纳说服米勒娃不要接哈利回来。

    “他陷害了一个无辜的人。”波莫纳克制着怒火说道。

    “我没觉得。”米勒娃拉了拉长袍的领子“本来那只动物就是鲁斯教授带来的。”

    “斯帕克不危险!”波莫纳翻着白眼说。

    “又不是你要面对那些愤怒的家长。”副校长说“你知道他们在看了新闻后有多紧张吗?”

    她觉得自己和米勒娃不在一个频道上。

    “所以,帕特里夏的事又要重演了?”波莫纳问。

    “不……我想鲁斯教授也想继续安静地进行自己的研究。”米勒娃说“教学生活让他并没有感觉愉快。”

    波莫纳摇头,转身回到礼堂。

    早饭她还没吃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吵架。

    第一回合结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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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