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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二章 adamas(七)

    由于第一次布匿战争失败后,迦太基人与罗马人签订的条约中并没有规定划界范围,于是在战争结束38年后,罗马派出代表和迦太基谈判并重新签署条约,迦太基军队不得穿越过埃布罗河以北,罗马认同迦太基在河南边的权益。

    亨利四世在颁布特许状给牛津大学的同时,也规定了校长的权力管辖范围,东至巴塞罗谬救济院,西至博特利镇,北至哥德斯托桥,南至巴格雷森林。

    在这个区域里,当市民和学生发生冲突,无论是刑事还是民事案件,都由校长法庭审判。

    这个区域范围内曾有一个修道院,有一天三个修道士发生了口角,接着当天晚上,其中一个修道士匍匐穿过寺院宿舍的中庭,将另一个人杀死,当其他修士醒来并发现尸体时不禁惊慌失措,但他们没有通知任何世俗机构,也没有告诉教会,而是决定悄悄得把人埋了。但因为藏尸技术过于拙劣,尸体很快就被修道院长发现了,当时修士们已经与市民发生了很多冲突,因为害怕引起群众的不良情绪,院长决定自己调查。

    黑死病除了导致人口大量死亡,劳动力缺失,还带来了严重的暴力和情绪问题。

    艾萨克·牛顿在剑桥大学读书时,大学为了预防伦敦大瘟疫对剑桥学者们的伤害选择了关闭,此后两年牛顿都在家中继续研究万有引力和光学、微积分。

    牛津大学当时也是那么应对的,所不同的是当时的疏散学生和教师的目的不是“预防”,已经有接近四分之一的师生死亡,虽然它们的死亡率远低于城市神职人员。

    为了降低瘟疫带来的破坏,学者们不仅可以回家,还可以出国研修,除此之外他们还可以带走一部分“特惠人员”,这引起了牛津市民的嫉恨。

    特惠人员指的是为大学提供服务的侍从、商人,包括羊皮工匠、书籍装订员、抄写员、书稿彩饰、敲钟人、理发师、送信人、厨师,甚至搬运工也能算在里面。

    1388年法令规定不允许仆人或雇工随意离开自己所在的百户,除非有女王的密信,并且需要治安官审核。“特惠人员”则不受这层法律的限制,可以离开瘟疫蔓延的牛津。

    修道士是不可以走的,虽然有的地方神职人员可以走,为了这件事三个修士产生了争执,然后就发生了凶杀案。

    而这件事虽然是属于校长的管辖范围内,但杀人犯和被杀的人都是教会学校的,埋尸体的人“以为”将尸体丢进教堂后面埋葬黑死病人的尸坑里就结束了。

    一个人莫名其妙失踪了,尤其前一天他还参与了激烈争吵,院长就四处找,找了好几天,结果找到人的时候,掘墓人们才刚埋一层薄土,很轻易就可以看到一层层尸体最上方的修士。

    凶手被关进了主教监狱,那个参与争吵的修士作为从犯一起关押,但是不到一年就被释放了,因为他们得到了国王的赦免。

    亨利四世对叛乱者是残酷的,他继位三个月就发生了贵族叛乱,亨利四世不仅仅砍了头目的头,还把他们的尸体剁碎了装进麻袋,然后带回伦敦。

    虽然牛津大学城里没有清晰的“界限”,但国王的命令却让这个无界的地方有了分界,一直到1860年。

    头发剃了还能长出来,学生、教师甚至是“特惠人员”依仗着特许权连续犯罪,鉴于这种状况,亨利七世将特权改为“首次”,也就是第一次犯罪可以去执事法庭和教会法庭“涤罪”,还要在罪犯的左手拇指上刻上字母,从m到t进行区分。

    等到1860年则是因为犯罪信息记录体系建立起来,就算校长不开除和驱逐,也有“案底”可供查找。

    当波莫纳走近了温室时,发现有个人在温室外探头探脑,一开始她以为是哪个校内人士,直到他将脸转向她。

    他有一头浓密的头发,在月光下看不清颜色,一双锐利的眼睛藏在金丝眼睛后面,手里拿着拐杖,不像是马尔福手里拿着的装饰品。

    “你有什么事吗?先生。”波莫纳问那个陌生人。

    “我听说你这里有上好的毒触手叶,教授,我能看看吗?”陌生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着波莫纳走来。

    “你是谁?”波莫纳问。

    “你不知道我是谁?”陌生人有些惊讶地看着波莫纳,接着看着她身后“你知道我是谁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慢悠悠得走到了他的跟前。

    “我以为傲罗不能进入学校场地,斯特林杰,即便你是傲罗办公室主任。”斯内普缓缓地说。

    “我现在是监考。”斯特林杰看着斯内普轻松地说“校长允许我进入学校。”

    斯内普看着斯特林杰,恨地牙痒痒。

    波莫纳本不想掺合进来,但是……

    “我不卖违禁品。”波莫纳看着斯特林杰小声说。

    斯特林杰将视线转向了波莫纳。

    “但我可听说在霍格莫德的某家酒店里可以买到。”斯特林杰说。

    “你瞧,那是个很大的树林,没准是它自然生长的,然后被路过的人采集的,你怎么能说是我提供的呢?”波莫纳挥手,指着不远处的禁林说。

    “说起这个,你们怎么知道那个‘危险的生物’就是那头驼鹿?教授们。”斯特林杰根本没有回头,而是看着两人问。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斯内普油滑地说。

    “关于那个传说,你们是怎么看的?”斯特林杰问。

    “什么传说?”波莫纳下意识地问。

    “啧。”斯内普忽然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波莫纳退到了一旁。

    然后斯内普看着斯特林杰。

    “这个世界有很多传说,主任,但我认为它们绝大多数都不是真的。”斯内普卷曲着嘴角,“笑容可掬”地说。

    “你以为那头动物没有登记,就和学校没有关系了?”斯特林杰冷笑着“那个森林里不是所有的动物都被登记了。”

    波莫纳在一旁撇嘴。

    正规的养狗程序需要狗主人带着宠物狗到相关部门填写相关资料,然后获得养狗许可证,并不是提供一个狗窝给它,还有狗粮就可以了。

    有主人的狗脖子上会有记录主人信息的牌,这通常是主人为了避免它们走失而配的,捡到狗的人会联系他们,不用到处贴寻狗启示了。如果它咬了人,或者别人的家畜,那么被咬的人,或蒙受经济损失的人会联系主人,或者根据狗牌的信息,到相关部门,要求主人进行赔偿。

    流浪狗咬了人,被咬的人会通知动物管理机构对它进行捕杀,又或者收容中心的人会在街道上巡逻,将流浪动物带回中心,如果一段时间后没有人领养……

    “那些动物处于自然状态,不是我们的所有物范围内,何况禁林不是学校的领地。”斯内普平静地说“盗猎者偷的是登记过,并受学校保护的动物,学校是用森林里的资源放养,而且mom分级是按照不可驯化的标准……”

    “还有危险。”斯特林杰接着说“你说的是人捕捉到动物,它们重新恢复自由的情况,但它们还是属于你们的所有物范围之内!”

    “我要为所有叮咬过你的比利威格虫负责么?”斯内普威胁着说。

    “我们说的是宠物,不论是在通缉的,还是传说中那个。”斯特林杰好不退让地说“‘它’也没有被登记过,可它不在森林里。”

    斯内普还在和斯特林杰辩论,波莫纳的视线已经飘向了远处。

    幽灵们正在海格的南瓜地里玩游戏,好像是把谁的脑袋藏在南瓜里,然后参与的“人”在地里寻找。就像放暑假的人类小孩在坟地里干的那样,要带回某样东西证明自己的胆量,“胆小鬼”会被同伴嘲笑。

    她站在原地看着幽灵们玩了一会儿,发觉斯内普和斯特林杰专注于争论,于是小心翼翼得离开了。

    回到温室后,她打了个哈欠,天黑了、幽灵都出来了,还不睡觉干嘛?

    不过睡之前她想先洗一个澡,这时她又怀念起城堡里那个庞培风格的浴室,温室里倒是有水,可哪有泡有香喷喷泡泡的热水澡舒服。

第一百三十三章 adamas(八)

    雅典的公共生活包括公民大会、民众法庭、五百人议事会、广场和剧场,每一位雅典公民都可以在这些场所会面、交谈、谈判与接受评判。

    据说,罗马人曾经派使节团到雅典学习希腊人的法典,他们不仅将法典带了回去,还将其他的,诸如戏剧、文学等给带了回去。

    那时正处于希腊化时期,有许多地区都受希腊文明影响,曾有人说只要学会了一门语言,就能从雅典一路无阻得来到印度。

    波莫纳从水池中起身,沿着石阶来到了池边,接着用毛巾擦干头发。

    刚才在池子里的时候复方汤剂就失效了,她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想着。

    12世纪有一个名叫布尔加鲁斯的罗马法评注学者,他和另外三个人将罗马法重新引入了中世纪的欧洲。

    布尔加鲁斯认为,假如一群狼叼走了羊群中的几只,一个附近的农夫派出猎犬追逐狼群,并成功救下了几只羊。只要丢失的东西能够追回,它还是原来所有人都财产,如果不能,他就失去了专属权。

    就像那些陆地和水中被捕获的动物,当它们重新获得一种自由状态下的自由时,其所有权就不再属于曾捕获它们的人。

    用夹子猎得得野兽所有权也不能仅因这个事实而取得,因而从夹子里取出来的猎物的陌生人并没有犯偷窃罪。

    有一天他和他的弟子驱车到博洛尼亚近郊,他们撞上了一头掉在陷阱里的野猪,那位弟子想带走野猪。当他被布尔加鲁斯阻止时,他引用了布尔加鲁斯在课上说的内容。

    “诚然。”布尔加鲁斯回答道“我们不害怕被人起诉,但对于我们的声名的顾及应当使我们免于这样做,我对于丑闻的担忧甚于那些将来判决结果的担忧。”

    波莫纳放下了手里的毛巾,长叹一口气,又看了眼那件“蕾丝”睡衣。

    陷阱不只是夹子,还有坑和罗网,毛巾旁放着等会儿要穿的睡衣,就是利兹用蜘蛛的吐的丝制作的蕾丝。

    如果不想到蝴蝶她还不那么觉得,现在她不是那么想穿它了。

    到了夜晚,温室里的调温系统开始工作了,植物们喷出细密的水雾,让温度降了下来,其实也没那么热了。

    “不穿这个,你穿什么?”波莫纳嘀咕着,放下了毛巾,将睡衣穿上。

    她不知道斯内普要被斯特林杰缠多久,但她估计他不会再来了,除非他能当着斯特林杰的面大晚上不回城堡,反而到一个女老师的住处。

    就算斯普劳特身材臃肿,毫无吸引力,她还有许多魔法植物,其中不乏违禁品,正是制作魔药需要的。

    于是她放心大胆地穿着这一身回到了准备室里。

    冷水澡能让人清醒,她也不那么着急立刻睡觉,打算找一本书阅读。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外面,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幽灵们的声音实在太吵了,她打开了放在准备室角落的留声机,放起了音乐,故意挑高音量,好掩盖住他们的吵闹声。

    她找到的小说是巫师写的,关于一个沼泽挖子吃了太多曼德拉草,爱上了一个沼泽附近的少女,于是过去跟她打招呼。

    “哎呀,这是什么呀。”少女问。

    “我是泥煤,亲爱的。”沼泽挖子吹着口哨说。

    “你的样子真难看。”少女嫌弃地说。

    为了得到少女的爱情,沼泽挖子让一个巫师将它变成人类的模样,但那是不可能的,人类的王子或许会被变成青蛙,但青蛙不能变成王子。

    不过巫师将它石化了,做成了一尊英俊的塑像,可是它不能动,被巫师放在了沼泽边。

    有一天少女经过了雕塑,塑像和往常一样吹口哨,少女这一次心动了。

    她邀请雕塑和她一起参加舞会,它求之不得,可是巫师的魔法让它不能动,它只能看着少女邀请了别的舞伴。

    这个故事有个常识的问题,沼泽挖子不是烂泥,而是在烂泥中生活的神奇动物,不过和洛哈特写的故事比起来,这个故事至少还有点可取之处。

    即便是魔法也非无所不能,能保你成功。就像小美人鱼为了得到人类的双腿牺牲了自己的声音,最终却一样没有得到。而非灰姑娘那样靠着神仙教母的魔法,在舞会上得到了王子的爱情。

    于是她将那本故事书丢到了一边,躺在了床上。

    等她睡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留声机没有关,而且音乐声也没有真的盖住了幽灵们的声音,反而显得更吵了。

    她觉得很心烦,用毯子盖住了脑袋,好像这能清静一点。

    “铛~”

    她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等她清醒过来,发现一个罗马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铜天平,天平的一端放着一枚铜币,刚才那一声好像是它发出的。

    至于她为什么一下子能认出对方是罗马人……麻瓜电影里都是那么演的,不过对方不是古罗马贵族,而是平民。

    接着在她还莫名其妙的时候,她就被人拽住胳膊上前几步,然后“交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那是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人,虽然他也有黑头发和黑眼睛。

    等一下。

    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还有5个“证婚人”,以及看起来像是她父母的“演员”,忽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恭喜你,你刚结婚了,亲爱的,用的还是曼兮帕蓄仪式,刚才那一枚丢在铜天平的铜币就是“转手”的标志。

    尽管罗马希腊化的程度远超过迦太基,但是有些古罗马王政时代,甚至以前的东西还是保留了下来。

    在那个她未来的“丈夫”牵到她手之前,波莫纳转身就跑,其他人跟在她身后追,叫喊着让她快点停下。

    其实那个罗马人长得还算不错,但那不是重点,曼兮帕蓄仪式被应用的地方很多,奴隶和牲口交易也一样可以,区别只在于它们是物权交接,而她是父权和夫权的交接。

    在引入了希腊制度后,共和国初期的罗马人会在公民大会上宣读自己的遗嘱,这样的遗嘱才具有法律效力,只是这样一来就将私法公法化了。

    曼兮帕蓄仪式也能让渡,但是一次只能让渡一样物品,比如她这个新娘。而遗产往往有一大堆,于是人们在仪式上会带上一个“附录”,通过它可以遗赠物品、解放奴隶,那个付给了继承人10个金币获得自由的奴隶就是不知道这个附录存在,在附录中他得到了无条件的自由。

    和会前遗嘱相比,曼兮帕蓄式继承不需要那么多见证人,立遗嘱人也不希望自己奄奄一息的样子出现在公众面前。

    不过这时的曼兮帕蓄式遗嘱还属于口头遗嘱,要加入十二铜表法后才成为正式的市民法存在。据说在平民出走前,也经历了瘟疫,为此贵族不得不妥协。

    也在此时,大祭司团取代了占卜官,成为了法律的解释者。

    十二铜表法中规定了两种遗赠方式,即物权遗赠和债权遗赠,假如遗嘱上说某个东西属于某人,那不一定属于他,需要通过继承了债权遗赠的继承人,或者是信托人,将物品移交给受赠人,当然他不给受赠人,受赠人也拿他没有办法,在奥古斯都立法保护信托制度之前,这是靠义务和诚信来维持的。

    继承了债权的继承人如果把东西都给了,他拿什么来还立遗嘱人留下的债呢?

    绝大多人都是希望通过遗嘱继承增加自己的财产,如果倒亏钱就不继承了。

    屋大维是凯撒的养子,谁也没有估计到凯撒会死得那么突然,反正整个罗马都懵了。

    铜表法规定了宗亲具有法定继承权,不过在王政时代,为了避免没有继承人的情况发生,允许通过“收养”的方式来获得继承人,但收养是个复杂的流程,首先要孩子的生父放弃父权,孩子成为自权人。

    凯撒有自己的孩子,虽然合法妻子没有给他生,但他的私生子却有,例如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生的那个叫凯撒里昂的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起,人们觉得曼兮帕蓄式遗嘱也是不妥当的,人们将遗嘱写在信封里,用封蜡封印,交给公正的人保管,凯撒的遗嘱便是保存在维斯塔贞女手中的。

    原则上人们要确保曼兮帕蓄仪式的有效性,比如五个见证人都必须是成年罗马市民,未成年人不能算。然而就算不执行,物权受赠人也会在一年后获得所有权,这种“继承时效取得”制是与曼兮帕蓄仪式一并出现的,即便丈夫没有和妻子举行刚才的仪式,一年期满后也会取得夫权。

    屋大维当时在高卢平叛,如果有什么事托住了他,那凯撒遗产就要按照铜表法里的继承人顺序进行继承。

    除了屋大维本来还有第二顺位继承人,但他参加了对凯撒的刺杀,接着就是安东尼,可他并不是继承人,而是遗嘱执行者,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凯撒家里的金币都搬到自己的金库里了。

    等屋大维回来要给凯撒办丧事,按照凯撒的遗嘱给罗马人发钱的时候,他只能看到一个空空如也的金库。后来屋大维找安东尼索要,安东尼正忙着新的军事计划,这钱等他凯旋后再说。

    希腊人将捐赠公共事业当成一种能抵消财富带来负面反应的手段,而罗马人更喜欢斗兽场和凯旋仪式。凯撒年轻时被海盗绑架过,海盗开价30塔兰特,他哈哈大笑着说给他们50塔兰特,这些海盗马上将他当成上宾对待。

    等一个人欠的钱多了,债主就舍不得他死了,凯撒一直都很大方,在他当市政官的时候自己出钱请平民参加各种娱乐活动和竞技活动。

    罗马的宏伟建筑虽然多,没钱买门票,多么精彩的生活也和平民无关,凯撒的做法让他得到了市民的爱戴,所以他穿着紫色的丝绸袍子出现在斗兽场的时候面对的是全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他对情人也很大方,不只是送别墅,还送过一条价值连城的黑珍珠项链给情妇。

    克里奥佩特拉一顿饭吃了10000000塞斯特斯,最值钱的是她耳环上的珍珠,她泡在醋里喝了。

    另外还有军队的赏金、凯旋仪式的费用,凯撒在世那么多次远征,哪一次不花钱呢?

    和这些债比起来,凯撒承诺发给罗马人的那些钱并不是太大的数字,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筹措的。

    凯撒还把自己的宅子捐了,做罗马市民的公共场合,这一点屋大维不想捐也不行,还有另一个遗嘱执行人安东尼。

    即使凯撒的大多数欠债已经随着罗马军团多次劫掠得到的战利品还了一部分,留给屋大维的遗产也不会让屋大维的财富增值。

    当时罗马城里有个大富豪叫克拉苏,他是凯撒最大的债主,不过他的名声不好,不仅从事奴隶贸易,还非法夺取他人的财产。

    有一次他看上了维斯塔贞女的别墅,就对她死缠烂打、穷追不舍,让人们以为他和贞女有了私情。

    克拉苏为凯撒还债,凯撒提高克拉苏的政治地位,到屋大维继承“凯撒遗产”时已经是三巨头之一,于是当屋大维寻求克拉苏支持时,克拉苏没有答应。

    有了继承人的债权,讨债的可以上屋大维还钱。不过凯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给屋大维留下,那就是巨大的遍布欧亚非的声望。

    凯撒大帝征服的土地也许没有亚历山大大帝那么广阔,但罗马却征服了希腊,连爱神都改名为维纳斯了。

    除了曼兮帕斯式婚礼,古罗马还有一种共食婚,但见证这个婚礼的不是爱神,而是谷物女神或者朱庇特,仿佛在说婚姻和爱情一定要有关系吗?

    凯撒是爱神的祭祀,屋大维却重修了朱庇特神殿,奥古斯都和凯撒、安东尼不同,不仅不爱克里奥佩特拉,在他任上很少有大规模的对外战争,国内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贸易顺畅进行的。

    他取消了包税制,改用土地税和人头税,这些都需要进行登记。

    狼人登记处是为了方便对狼人进行管理,但谁要是在上面登记了,等于是有了“案底”,如果隐瞒的话,或许还能融入人类社会生活,就像莱姆斯卢平。

    斯帕克没有被登记,人类习惯认为它是属于外聘教授的个人资产,也没有哪条法律和习惯要求教授公布个人财产。

    斯帕克和森林里其他生活的动物一样,它和鲁斯只是伙伴关系,鲁斯没有捕获它,也没有它的所有权,它是天然自由的。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巨力,波莫纳感觉被扑倒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转头看扑倒她的是谁,就觉得天旋地转,等她爬起来的时候,罩在头上的毯子掉了下来。

    她又回到了温室里。

    波莫纳晃着脑袋,晕乎乎地站起来,半晌后看着“窗外”,斯内普正站在外面一脸阴沉得看着她。

    在发出尖叫前,她下意识地拿起毯子遮住了自己,虽然这蕾丝睡衣什么地方都遮住了。

    他没有破窗而入,而是朝着入口走去,她在慌张之下裹着毯子,拿起魔杖也往那个方向走去。

    她要把他挡在门外,那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何况她穿成这样。

    同时她下定决心这件睡衣她再也不穿了,不只是因为眼前的原因,还因为刚才那个怪梦,真是活见鬼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adamas(九)

    “我回来了!”伊万斯夫人大声说。

    “妈妈回来了!”莉莉兴高采烈地说,接着就站起来跑去迎接。

    波莫纳也跟着过去,当她到达门口的时候,佩妮也在,姐妹两人一起帮伊万斯夫人拿东西。

    “这个不是给你们的。”

    就在佩妮打算打开一个口袋时,伊万斯夫人说,然后将这个口袋递给了波莫纳。

    “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我的生日不是这个时候。”波莫纳说。

    “算是迟来的礼物。”伊万斯坚持将那个袋子递给了波莫纳“何况你还是我们的客人。”

    她觉得有些盛情难却,接过了口袋正打算打开,却被伊万斯夫人阻止了。

    “我们去隔壁试穿,你们自己去玩吧。”伊万斯夫人对莉莉和佩妮说。

    于是姐妹两人拿着其余的口袋去了客厅,波莫纳则和伊万斯夫人去了伊万斯夫人的房间。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后第一件事就是拉上了帘子,波莫纳不明白,为什么大白天的还要把窗帘拉上。

    “你现在打开吧。”伊万斯夫人说。

    波莫纳打开了那个口袋,里面放着一块形状奇怪的布料。

    “这是干什么用的?”她迷惑地问。

    “你妈妈没教过你?”伊万斯夫人担忧地问。

    事实上波莫纳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但她觉得伊万斯夫人恐怕不会理解媚娃这种生物。

    “我教你吧。”伊万斯夫人说,将那块布料的搭扣给解开后说“把上衣脱了。”

    波莫纳照着做了。

    “你怎么还在穿这种小背心。”伊万斯夫人指责道。

    “我还穿得下。”波莫纳看着自己平坦的胸部说。

    伊万斯夫人摇了摇头,让波莫纳将这件衣服也脱了,然后换上了她买的布料。

    这时波莫纳理解了,伊万斯夫人送她的“礼物”是一种名为内衣的东西,虽然她经常看到杂志上的模特穿着类似的,一种名为比基尼的泳装。

    “好了。”伊万斯夫人叹了口气“你是个大姑娘了,这才是你该穿的。”

    波莫纳看着不远处的落地穿衣镜。

    她觉得自己看着没什么不同,何况把外面的衣服穿上后,里面穿什么根本就看不到,有这个必要特意买这样的衣服吗?

    但伊万斯夫人的坚持即便波莫纳接触不久也能感觉到,于是她规规矩矩地把外衣重新穿了回去。

    这下伊万斯夫人满意了,她站起来,重新走到窗户边,将窗帘重新拉开。

    夏日的阳光有点刺眼,她过了一会儿后才适应,然后她看到了窗户外站着的斯内普,他正直勾勾地看着莉莉家的房子,看起来有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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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志上有许许多多种穿搭风格,虽然波莫纳没有办法穿,却不妨碍她欣赏,不过比起时装,她更喜欢伊万斯夫人穿的碎花连衣裙。

    科克沃斯是个污染很重的城市,伊万斯夫人穿着这一身,还给莉莉和佩妮做了类似款式的,母女三人出现在街上的样子看着很清新。不过等莉莉和佩妮长大后都不穿那种碎花的衣服了,佩妮在大都市里上过班,即使成了主妇穿着也能跟着时代的潮流,莉莉的衣服则不是工薪阶层考虑的了。

    女孩子的穿衣风格很多,但一天出门往往是只穿一个风格。

    关于遗嘱的罗马法也不只一样,《福利亚法》、《沃克尼亚法》、《法勒西迪法》等,每一种法律都有限制,有的不允许遗产留给女性、外省人,或者是《帕皮亚法》所规定的无取得能力的人。

    凯撒里昂无法继承罗马倒不是因为他是私生子,即便是中世纪,被父亲承认的私生子也会被安排好。那个在牛津的神学院里主张离开的修士,父亲是一名贵族,但是他的合法继承人都死了,所以他才着急着要走。

    其他人不走,也不只是因为听从命令,其他地方不见得比修道院好,乡下还有饥荒,在修道院里至少衣食无忧。而动手的那个,则是认为他在信仰面前不够虔诚,爬了那么远的距离将对方杀害了。

    凯撒里昂从未被凯撒承认过,何况他的母亲是外国人,按照曼兮帕蓄仪式的规定,双方必须是罗马市民,总之凯撒没有合法的理由将自己的遗产交给他。

    其他的情妇们虽然有私生子,但凯撒作为执政官需要维持的不只是秩序,还有“善良风俗”,平民家里要是遇到了有私通的事情必定闹得鸡飞狗跳。

    信托或继承人可以绕过所有已经有的法律手段,不用被其限制,类似法勒西迪法规定的只能遗赠四分之三,将凯撒的所有财产都交给屋大维。

    但这也打破了遗嘱继承既有的平衡,以前的立遗嘱人如果希望受赠遗嘱人获得财产,就选择相应的法律和遗嘱方式,并遵循相关法律限制就可以了。

    或许会遇到这种情况,朋友穿了一件很难看的衣服,让你去评价,你是诚实地告诉她,这一身很难看,还是说善意的谎言呢?

    善意的谎言还是谎言,可是“诚实”未免显得不近人情、不礼貌、不体贴。

    朋友可不是皇帝,嘲笑她以后她说不定就不会和你一起玩了。

    波莫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但是当她来到门口的时候,西弗勒斯已经进温室了。

    他看起来很恼火,在温室里到处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波莫纳说,将身上的毯子给裹紧了。

    这场面,啧……

    她头昏脑胀得想着,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那个梦。

    “他在哪儿?”西弗勒斯兴师问罪一样说。

    “什么他?就我一个人。”波莫纳冷冰冰地说“你在发什么疯。”

    他完全不听她说的,继续在温室里找。

    她确实没有什么好藏的,于是悠闲地跟在他身后。

    假设这样一个情况,纳粹到你家搜游击队员,这时就算对他们说谎也不会有人怪罪,但如果你即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说谎,又不想出卖游击队员的话怎么办呢?

    你其实可以这样告诉党卫军们“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这不是说谎,因为你确实不知道游击队员们藏在你家什么地方,地窖、衣柜、阁楼等等,虽然这些区域都在你家范围内。

    这和直接说谎不同,而是误导性的实话,虽然就其结果来看是一样的,都是获取对方的信任,让人找不到真相。

    有误导的实话是依旧遵循了道德原则,而善意的谎言即便出于善意也是违背了这个道德原则。不过按照生物遵循最省力的原则,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说谎,毕竟要临时反应,说一个即不违背原则,又不出卖朋友的“答案”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是人类进化过程的一部分,有些东西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思考的,而我们有时往往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古罗马时代有人会因为欠债而成为奴隶,在奴隶市场卖家会大声说出奴隶特长和缺陷,供买家考虑。

    有时为了防止他们逃走,还会带上脚镣,不过后来这些都被取消了。

    能编撰法律的人多半是受过教育的人,教育一般是需要花钱的,现在把法律改了,等有朝一日如果他们自己也陷入债务问题时,就不需要带着脚镣了。

    什么是真相呢?

    有人认为是看得见摸地着的东西,也有人觉得是可以测试、验证其真实性的,后一种往往是受牛顿影响。

    但有很多东西不是经典物理能实验的,比如相对论等,他们研究的很多东西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再有就是“可能性”,它就像两条路,人们选了其中一条,这个选择让“可能性”变成了现实,另一条没有走的路并没有被经验到,但它就不存在吗?

    西弗勒斯现在的所作所为让波莫纳想起了佩妮被他私自拆开的信,不论他有多么好奇,拆人信件都是不尊重,何况他还告诉了莉莉。

    现在波莫纳也感到了被不尊重,然而就在她要呵斥他的时候,她感到脚边被绊了一下。

    等她低头,发现睡裙的蕾丝被树枝挂住了——这种蜘蛛丝很容易粘在树叶上。

    通常遇到蜘蛛丝她会用火烧,但是她现在把它穿在身上。

    于是她尝试着拽了拽,却没有拽下来,魔法植物还动了一下,将裙摆往上撩了一截。

    她不想发出惊呼,这地方现在除了斯内普之外没人能帮她。

    后来她一想,这裙子以后都不会穿了,于是打算用切割咒将它给切开。

    “别动。”她刚举起魔杖,就听到有人说。

    “干什么!”她恼羞成怒地瞪着温室里唯一的另一个人。

    “我来帮你。”他面无表情地说,走到了她身边蹲下。

    “不用你,我自己能行。”她不耐烦地说,可是等她举起魔杖,却发现由于角度问题而很难切。

    他举起了魔杖,下一刻她就听到了布匹断裂发出的可怕声音,居然因为太害怕不敢看那个方向。

    后来她转念一想,他是救了她,就像将被蜘蛛丝缠住的蝴蝶给放了。

    等她的脚恢复自由后,他站了起来,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和他对视。

    “真的没别的人?”他冷冷地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波莫纳说着裹紧了毯子“这里就我一个人。”

    他依旧瞪着她。

    “你怎么会觉得还有别人?”她莫名其妙地问。

    大概过了3秒,他可能自己想通了,表情变得柔和了。

    “有什么喝的,我渴了。”

    他自顾自地说,可能也不是那么想要她的答案,径直朝着她的办公室走去。

    “你跟斯特林杰说了多久的话。”波莫纳抱怨着,也跟了上去,虽然她不晓得斯特林杰怎么让他脱离监视。

    该给这家伙的脖子上系个铃铛,她心想着,却不敢说出口,她无法预测这话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既然无法控制箭会不会射中靶子,那就控制住能控制的,她闭紧了自己的嘴,就像控制手里的弓,眼前的人就是因为没控制住冲口而出才导致了“可能性”出现。

    也许另一条路不是莉莉喜欢的,可是在那条路上她寻找到了不一样的快乐。

    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人的不在于有什么能力,而在于我们的选择。

    这是她的选择,就顺其自然吧,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走两条路的,不论是在什么颜色的森林里。

第一百三十五章 adamas(十)

    “记得别告诉我妈妈关于黄油啤酒的事。”

    在来莉莉家之前,她曾提醒过波莫纳。

    到了莉莉家之后,波莫纳发现伊万斯家里没有一滴酒,冰箱里放的都是可乐,如果伊万斯先生想喝冰啤酒都要去外面喝。他经常和隔壁的一位先生一起,在他挖的鱼塘边,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伊万斯先生很想要个男孩,主要是他觉得和男孩会有共同爱好,比如父子一起远足、钓鱼什么的。

    对于斯内普他挺欢迎,虽然他是个远近闻名的怪小孩,而且在看过麻瓜的恐怖片后,波莫纳觉得他天生就具有那种阴森的气质,化妆都不用了。

    他当然不可能陪伊万斯先生去钓鱼,可是他会帮伊万斯先生清理鱼塘,伊万斯先生会邀请他进家里喝可乐。

    伊万斯先生不是当地人,或者说他不是在科克沃斯长大的,水务公司派他到那里去检测水质。

    因为这个原因他知道很多当地人都不知道的干净河道,他开着车带着波莫纳和莉莉去了一个他觉得很棒的地方,那里甚至还有天鹅。

    “别喂它们面包。”伊万斯先生在看到她们俩把面包撕碎了丢给天鹅吃后告诉她们“对它们的肠胃不好。”

    天鹅要吃面包的,不过波莫纳还是听话地停止撒面包屑,莉莉则拿出了整理好的巧克力蛙画片。

    没有小巫师可以拒绝巧克力蛙,就算不为了巧克力,也会为了收集画片,这些画片是莉莉前几年搜集的。

    莉莉手里拿着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巧克力蛙画片,不过他不在那,只留下他的介绍。

    “格林德沃是个黑巫师,对吗?”莉莉问波莫纳“所以邓布利多是‘白巫师’。”

    波莫纳不喜欢这种光明战胜黑暗的戏码,但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我看魔法史上说他们还是朋友。”莉莉接着看着画片说。

    “他们年轻的时候。”波莫纳回答。

    “邓布利多怎么会和坏人做朋友?”莉莉问。

    波莫纳同样无法说格林德沃“不是个坏人”。

    “他们想要重塑这个世界。”波莫纳说。

    “什么?”莉莉困惑又吃惊地问。

    “有光明就有黑暗,莉莉,万事万物都是相对存在的。”波莫纳盯着红发莉莉的绿眼睛说“大需要小来衬托。”

    莉莉嗤之以鼻。

    “就像詹姆波特,需要别人来衬托他的伟大。”

    波莫纳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她将视线转向了水面,有一只黑天鹅混入了白天鹅之中。

    “我好像看到西弗勒斯了。”波莫纳说。

    “他不是去斯拉格霍恩那里过暑假了?”莉莉说。

    所以波莫纳才觉得那一幕很恐怖。

    “你在哪儿看到他的?”莉莉问。

    “就在你家外面。”波莫纳说。

    “我怎么没看见。”莉莉问。

    你没看到的东西多了去的。

    波莫纳心说,又看向了黑天鹅。

    “人人都说斯莱特林是邪恶的,你觉得西弗勒斯是邪恶的?”波莫纳问。

    莉莉沉默了,仿佛陷入了思考。

    伊万斯夫人其实也有喜欢的时装风格,她很喜欢看杂志上香奈儿的设计。

    可香奈儿用了很多黑色,看着有些沉重,或许是因为香奈儿受她长大的孤儿院修女们的影响。

    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不需要更多的沉闷了,于是伊万斯夫人选择了碎花,而且不论是她自己穿的还是女儿们穿的,都是她自己缝纫的。

    她在街上走时会引人侧目,但她从不在意。

    波莫纳看着河对岸,繁花盛开的草坪,那些野花看起来和衣服上的碎花像极了。

    “黑巫师也有好的地方?”莉莉问。

    “我不想误导你,你最好自己去调查。”波莫纳说“尤其现在神秘人……”

    “莉莉!”伊万斯先生忽然大叫道“再玩10分钟走了!”

    “好的!”莉莉轻快地说,然后抖了抖身上的面包屑站了起来。

    “我们采一些花回去吧,妈妈会喜欢的。”莉莉说。

    波莫纳也站了起来。

    她听说马尔福家的庄园里种满了玫瑰,但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用玫瑰装饰家里的。

    小雏菊其实也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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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万斯夫人一直想去法国,有一次她惊奇地发现法国居然和英国存在时差,虽然时差只有1个小时。

    这本来就没什么奇怪的,很多国家与国家之间存在时差,让人惊讶的反而是她好像不知道这件事。

    当英国五点的时候,法国六点,人们已经习惯如此,因为时区是如此划分的。

    人们也不会因此而争论,至少不像某些人成立反黑魔法联盟,觉得黑巫师都该被抓起来,在阿兹卡班与摄魂怪为邻,而不是成为自己的邻居。

    英国的五点和法国的六点是“同时”存在的,而黑巫师和黑魔法联盟是对立而排斥存在的,莉莉最后觉得黑魔法不是个好东西,连西弗勒斯也因为和食死徒走得很近而成了被她排斥的对象,除非他能“改邪归正”。

    引导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人会将迷路的人往正确的路指引,也有人会随便指一条,即便那条路是错的。

    格林德沃在巴黎地下墓穴做的演讲,他的“实话”和对纳粹说“我不知道游击队员在哪儿”的情况不同。

    前途甚迷,人们需要先知的指引。

    如果普通人可以选择别的道德原则,不将“诚实”当成最高道德原则遵守,那么“不可说谎”是先知的最高道德原则。

    一个说谎的预言家谁会信呢?

    当出轨的一方承诺不见第三者,却一次次违背诺言。爱能让人变得宽容,同时爱也会被耗尽的,还不如在爱消失前分手,这样想起对方的时候不会只有厌恶和对方身上的缺点。

    这也是波莫纳觉得初恋情人很有可能会旧情复燃的原因,等他们长大一点,明白小时候分手得多么轻易,想起对方的好来,好像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毕竟时过境迁了,人多少会有些改变的。

    波莫纳的办公室有点白兰地,那是她加在红茶里喝的,不是为了它的味道,而是因为喝点酒能在冬天的时候让身体暖和。

    西弗勒斯没有选择它,他拿了两个玻璃杯,用清水如泉在其中一个注满水,然后一口喝干了。

    他和斯特林杰说话的时间有点长,让自己口干舌燥,这是波莫纳理解的。

    那么晚了还在女士的房间里呆着不是礼貌的行为,但她也不至于吝啬到他想喝口水也不给他提供地方。

    她想让他走,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看他一杯接着一杯喝。

    “你知道为什么幽灵在南瓜地里聚会?”他在喝了几杯水后说。

    “我不知道。”波莫纳说。

    “你这里都那么吵,何况海格的住处那么近。”西弗勒斯阴冷地说“他不在那儿。”

    “他是林场守卫,可能是巡逻去了。”波莫纳说。

    他笑了。

    “你笑什么?”波莫纳皱紧了眉。

    “我建议他将那头动物找回来,放在他的院子里,这样就没人有理由继续以找不到它东翻西找了。”他吊儿郎当地说。

    她不喜欢他的态度,可是他好像不在乎她怎么想了。

    “我要你的答案,这次别想和刚才一样。”他瞪着她说,像是在威胁她。

    王尔德说,世上有两种悲剧,一种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另一种是他得到了。

    不过他还说了一句话,梦想家只在月光下找到自己的路,他的惩罚是第一个看到的黎明。

    她觉得自己该醒了。

    “邓布利多告诉我,要给你一个机会。”她平静地说“我觉得你值得拥有。”

    他一直看着她。

    “很晚了西弗勒斯,我想睡了。”波莫纳说。

    他站了起来,摇晃了一下,显得彷徨无措。

    “你要是不想回城堡,温室里有的是地方。”她柔和地说。

    他没说话,波莫纳尴尬地无以言表,她理解错了?怎么现在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来场雨呢?

    她抬头看着天空,月亮高悬,洒下了月光,虽然不像满月那么明亮,却足够将地上的一切照亮了。

    “才10点不到,我不想那么早睡。”他轻松地说,拿起了书架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那本书不是王尔德写的,但是波莫纳又想起来他说的一句话。

    一个人总是能善待他毫不在乎的人。

    所以她现在一点都不在乎。

    接着她就回房间,嘭地一声将门关上,阻碍掉外面的视线,她要把身上这件睡衣换了。

    她当时怎么想的,居然将蜘蛛丝做衣服,这不是“作茧自缚”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adamas(十一)

    “伊万斯,等等,伊万斯!”

    格兰芬多周五的最后一节课是魔药课,莉莉和本学院的其他女生一起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斯拉格霍恩的教室,詹姆波特和往常一样追在她的后面。

    恰巧这天斯莱特林的最后一节课是魔法史,他们下课后往休息室走,正好和离开地窖的格兰芬多挤在了一个通道上,他们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的去路,不让他顺利前进。

    “她听不到你的,波特。”一个斯莱特林的男生大声嘲笑着。

    不过詹姆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仗着自己的体格往前挤,最后他和一个斯莱特林正面撞上了。

    “你听不到别人的话吗,波特。”西弗勒斯斯内普恶狠狠地说。

    “让开。”詹姆厌恶地推开了斯内普,像是看到了一只臭虫。

    书呆子很明显不是运动员的对手,但是斯内普并没有因为被推到了一边而放弃。

    “你的耳朵是不是被耳屎给堵住了。”斯内普说。

    詹姆回头,朝着斯内普笑。

    “对不起,我时运高,听不到鬼叫。”詹姆说。

    “你最好闭上嘴,避免别人知道你是个笨蛋,你的脑容量还不如耳屎多。”斯内普说。

    这下詹姆被激怒了,眼见着要冲过去给斯内普一点教训,却被马尔福给拦住了。

    “冷静点,先生们。”马尔福油腔滑调地说“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处理这个问题。”

    “你那张脸,啐你都脏了我的唾沫,鼻涕精。”詹姆对斯内普说。

    “你活下去的诀窍是保持愚蠢,又不能知道自己有多蠢。”斯内普冷笑着“你连看书都在卖弄吧。”

    卢修斯马尔福当然不会让詹姆波特伤着斯内普,他们吵了半天,最后“不欢而散”,詹姆继续找莉莉,斯内普和马尔福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波莫纳换好了新的睡衣,回到了办公室,长大了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她的办公桌后看书,现在的他已经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斯莱特林院长了。

    在和纳西沙正式订婚前,卢修斯也有过女朋友,不过他不会和那些傻小子似的尝试挑战女生休息室的楼梯,而是约女孩到校外过周末。

    波莫纳现在极度怀疑西弗跟着卢修斯马尔福学坏了,虽然赖在女孩寝室门口不走的事他不是头一次干了。

    “你也想读书?”他看着书,头也不抬地说。

    “你在外面我睡不着!”波莫纳冷冰冰地说。

    “上次你可不是那么说的。”他拖着长长的调子说。

    她气极了,这厚脸皮他是从哪儿学来的!

    他专注地看书,完全不看她的脸色。

    波莫纳最后放弃了,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书,拿回了准备室,躺在床上看。

    书本的内容是什么她根本没有读进去,她的脑子里想的都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虽然魔法史上少年时的格林德沃很英俊,但她想的却是中年时的他,还有他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共同相信的“更大的利益”。

    为了“更大的利益”,邓布利多可以违背他们年轻时立下的血誓,伤害或者说阻止格林德沃。

    而格林德沃也违背了先知的最高原则——不可以说谎?

    一个真正不诚实的人会选择这样一种生活态度,他会等待恰当的时机撒谎,比平时撒一些小谎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他那么做的目的是让别人相信自己,觉得他是个有信誉的人,甚至将遗嘱交给他。

    古罗马人也将信托遗嘱称为“百分百幸运”,只要信托人不遗物赠予受益人。曾经有一个商人,他有一个独生女,按照法律她无法获得继承权,于是他将所有的资产给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一个第纳尔都没有给她。

    当人们变得理性之后,制定法律的时候也将公正理念引入工作中,死人是无法传达他的真实意图的。

    大祭司引入“诚实信用”原则,而不是试图用降临仪式,或者是如女祭司那样传达神谕,他们更多地出现在解释法的活动场合。

    如果一个人相信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其他人如何认为有非常充分的理由相信“可以说谎”,他还是坚定认为说谎是错的。

    就像爱一个人,当她不再年轻貌美,当他一无所有,还是不会改变,即便她或者他已经和别的人结婚了。

    社会还是需要规则的,如果所有的道德理念都得到尊重,那么本质上社会就无法维持了,个人的喜好每个人有权有,但是如果人们不遵守规则,像法国莱斯特兰奇族长那样抢走有夫之妇,婚姻和家庭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自然界很多动物也没有这种组织观念,为了得到配偶,雄性动物会彼此竞争,最后胜者获得交配权。

    这甚至都不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因为这也是一种规则。

    杀人在绝对主义者眼里是不对的,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杀人,但有些情况下可以,比如为了复仇,又或者是杀死某个人,阻止他制造更大破坏。像莉塔·莱斯特兰奇试图格林德沃毁灭巴黎,虽然她失败了,尼克勒梅出手阻止了那不洁的“恶魔之火”。

    这么做并不符合功利主义,因为他们的计算不是基于“生命”,而是痛苦和快乐。

    有很多人活得生不如死,结束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她不知道怎么,想起了冥想盆里看到的丽塔·莱斯特兰奇的脸,那不是慷慨就义的表情。

    痛苦太多了,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于是她选择了一种有意义的死法?

    波莫纳不理解莉塔,她们从未相识,莉塔死时她还没有出生呢。

    婚姻对普通人来说,是和快乐、幸福息息相关的,莱斯特兰奇的第二任妻子只是和他结婚,成为两个家族的纽带。庞培的妻子朱莉亚,她因为难产不幸去世,对凯撒、庞培和克拉苏三人同盟的稳定形成致命打击。

    不论她在这场婚姻中幸与不幸、爱与不爱,都没有阻止内战发生重要。

    格林德沃不像汤姆里德尔,他没有陷害海格,承担一个麻瓜种死亡的罪责,汤姆平时就表现得挺好的,谁会怀疑他那样的优等生。

    她不知道真凶是谁,但汤姆确实引导人们相信凶手八眼蜘蛛,虽然八眼蜘蛛的毒液致命,可是桃金娘不是毒死的。

    魔法部想要维持的是“和平”,只要找到了一个凶手承担责任,是不是真凶都无所谓。

    “如果海格将斯帕克放在了他的菜园里。”波莫纳躺在床上说“魔法部的人会不会伤害它?”

    “这是你真实想问的?”西弗勒斯问。

    她实际上想问的是西弗勒斯是如何说服海格的,海格可不会让斯帕克置身危险中。他把它藏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斯帕克觉得又饿又热离开了藏身处,没人会发现它。

    “那头动物迄今为止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危险’是魔法部自说自话,不能因为有人说‘存在’,某物就必须得真的存在。”西弗勒斯说。

    “我好像在哪儿看到过。”波莫纳回忆着。

    “康德。”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哦,我想起来了。”她随口说,然后试图想起那让人头疼的推导过程。

    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西弗勒斯从那扇敞开的门走了进来,来到了她的床边,挨着她的腿坐下。

    “我们可以走新发现物种的流程,这样他们就不可以随意处决它了。”西弗勒斯轻声说,像是进谗言的奸臣。

    “你真的想救斯帕克?”波莫纳也轻声说,听起来像是梦呓。

    “不。”他用带着魔药气味的手触碰着她的脸颊“我不想你不高兴。”

    她分不清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能是他手上的魔药起了作用,让她无法思考了。

    “你的第一原则是什么?”波莫纳问。

    “什么第一原则?”他盯着她的嘴唇说。

    “先知不可以撒谎。”从她嘴里吹出的气带来了一种酥麻感,就像有人在用手指抚过她的嘴唇“但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他违背了这个原则。”

    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你觉得他们说的‘更大的利益’是什么?”波莫纳问“我猜和功利主义没关系。”

    “为了更多人能幸福地活下去,即便牺牲一个无辜的人。”西弗勒斯说。

    “也许邓布利多是,你觉得格林德沃也是那样的人?”波莫纳问。

    在他思索的时候,波莫纳抓着他的手,借着他的胳膊直起了上半身,如同藤蔓一样攀附在他身上。

    “你是不是嫉妒詹姆比你幸运。”波莫纳靠着他的肩膀,一边按摩着他的胳膊一边问。

    “他比很多人走运。”他平静地说。

    他没有说自己的心情是什么,但她也不打算深究。

    “你嫉妒莉莉吗?”西弗勒斯问。

    她就是不想被问这个问题才不深究的。

    于是她停止了按摩,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你比她美那么多,怎么会嫉妒她呢。”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如果我不美呢?

    波莫纳心说,觉得气闷极了。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重新躺下了,动作非常轻柔,仿佛她是童话里的公主。

    等她的头碰到了枕头,一阵温热的呼吸喷到了她的脸上。

    嘴唇再次传来了酥麻感,但很快就消失了。

    “生命苦短,恋爱吧,姑娘,趁朱唇尚未褪色,趁热血尚未冷却,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

    她听到一阵动人的嗓音念到,然后觉得身边一轻,仿佛那人要走了。

    她没想太多,只是不想他就这么走,于是不再装睡,抓住了他的手。

    “我做了噩梦。”她急中生智般说。

    “什么梦?”他挑着眉问。

    “我被迫嫁给一个罗马人。”她严肃地说“而且还是买卖婚。”

    “然后呢?”他用评判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我跑了,但他们在后面追我。”她得寸进尺地抓紧了他的手“我害怕。”

    “怕什么?”

    “我要是睡着了,又要继续做那个梦。”

    他笑了,像是嘲笑她的幼稚,但是却没有走。

    “过去点。”他命令着。

    波莫纳往里面挪了挪,他就在她空出来的位置躺下了。

    黑色的斗篷刚好罩在她身上当毯子。

    “你不看书了?”波莫纳问。

    “睡觉。”他闭着眼睛说。

    “你都不洗漱!”她嫌弃地说。

    他不耐烦了,眉毛都皱紧了。

    于是她识时务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王尔德还说过一句名言:永远别去爱一个把你当成一般人对待的人。

    所以他的那个问题太难答了,怎么他不先说自己怎么想的呢,反而找她索取。

    她又不是他的守护神(patronumu)。

第一百三十七章 adamas(十二)

    “喂,詹姆。”

    一个格兰芬多新生叫住了已经七年级的詹姆波特,后者正坐在图书馆的窗檐上看书。

    “干什么?”

    “你能教我一下这个咒语怎么念吗?”新生将手里的书递给到了詹姆的面前。

    “我为什么要教你?”詹姆莫名其妙地问。

    “你是级长,级长的成绩不是最好的吗?”新生理所当然地说。

    很多运动员都不戴眼镜,但是詹姆是个例外,虽然他个人觉得戴着眼镜找金飞贼挺麻烦的。

    詹姆没有把新生赶走,而是没什么耐心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书。

    不过,他好像遇到了麻烦了。

    新生的题能有多难呢?

    波莫纳暗自摇头。

    “让我看看。”

    莉莉忽然从詹姆的身后出现了,抢走了他手里的书。

    新生茫然地看了看詹姆,又看了看莉莉。

    “她成绩比我好多了。”詹姆无所谓地说道,又拿起自己的书看了起来。

    然后新生就追着女生级长问去了。

    不一会儿他的问题似乎得到了解决,然后拿着自己的书就跑了。

    莉莉则走到了詹姆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翻着他手里的书,既像是在捣蛋,又像在讲解。

    “终于。”波莫纳听到不远处一桌女孩不友好地说“她还是和波特在一起了。”

    “我说了,西里斯不会喜欢她。”同桌的另一个女孩皱着鼻子,像是闻到了臭大蒜,嘴角却带着笑意“她还算有自知之明。”

    “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第三个女孩在笔记上快速书写着“波特至少比那个斯莱特林好得多。”

    “波特对她来说是一条大鱼,难怪那么些年……”

    “嘘。”平斯夫人走了过来,冲着女孩们警告。

    等她走了,女孩们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波莫纳又回头看了眼在窗户边,沐浴在阳光中的年轻情侣。

    她并不觉得莉莉有什么好嫉妒的,虽然她确实很漂亮,湖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詹姆身上诸多缺点中,他的优点是愿意帮助人,只要他没忙着干他觉得更有趣的事。

    “我想莉莉恐怕没法通过。”米勒娃一边说着将一本书放在了波莫纳的手里。

    “什么通过?”波莫纳问。

    “伊万斯小姐申请留校了。”米勒娃看着不远处的情侣们“你不知道?”

    “对我来说是新闻。”波莫纳惊讶地说。

    “你们不是朋友吗?”米勒娃问。

    “她六年级下半学期后我们就没说话了。”波莫纳冷淡地说。

    米勒娃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又把一本书取了下来,放在波莫纳的手里。

    “我不觉得邓布利多会问那么多问题。”波莫纳抱着“书山”说“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不给我们出张卷子呢?”

    “别抱怨。”米勒娃严厉地说“平时准备,比临时突击更容易记进你的头脑。”

    波莫纳忍不住哀嚎,除了白天的课业,还有偶尔的“兼职”,现在还要加上这些,她快感觉不到生活的乐趣了。

    “那个斯莱特林男孩,我记得好像叫斯内普,他怎么样了?”米勒娃问。

    对米勒娃来说,西弗勒斯斯内普只是她许多学生中的一个。

    波莫纳回忆着那张即使在黑暗中也显得苍白的脸,他还穿着斯莱特林的绿色校袍。

    “我有一阵子没有看到他了。”波莫纳说。

    “他去哪儿了?”米勒娃问。

    “可能找地方实习去了,你怎么忽然好奇心那么旺盛了?”波莫纳没好气地说。

    米勒娃不知道波莫纳忽然那么生气,没有继续问。

    这时波莫纳再回头看莉莉伊万斯,忽然发现她的头发过于顺滑,也许是她将读书的时间用来打理她的头发,又或者是用了波特家的头发顺滑剂。

    “这发型真难看。”她嘀咕着,觉着莉莉肯定听不到。

    但她刚说完,莉莉就把视线转向了波莫纳,好像她听到了。

    波莫纳抱着书,一步闪进书架之间,躲藏了起来。

    “你可真勇敢。”米勒娃在一旁,透过眼镜,用批判的眼神看着她。

    “你的发型也不怎么样。”波莫纳色厉内荏地说。

    米勒娃没有理会波莫纳,继续在书柜间穿梭,波莫纳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谁让她个子不高,拿不到高处的书呢?

    阳光透过温室的玻璃照了进来,让气温快速升高。

    波莫纳是被热醒的。

    但是当她睁开眼睛,发现昨晚上还躺在她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奇怪的就是这一点,她明明记得昨晚上幽灵们很吵闹,让她不得不开收音机,结果反而更吵了。

    她是怎么睡着的呢?

    可能是因为听到身旁的人规律的呼吸声,那么单调、沉闷,就像宾斯教授的历史课那样让人昏昏欲睡。

    她先是打了个呵欠,然后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试探有没有流口水。

    下一秒她就惊醒了。

    谁看过睡觉流口水的公主?

    昨晚她在想什么呢,以为自己是公主。

    然后她又开始回忆了……法语的亲和吻是两个词,虽然动作是相同的。

    那只是个“晚安吻”,就像爸爸妈妈睡前会亲孩子那样,虽然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吻脸颊、额角之类的地方,但也有人亲嘴唇的。

    可能他的目标是亲嘴角,然后她自己感觉错了。

    波莫纳咬了一下嘴唇,下一秒起身洗漱。

    比起坐在床上继续琢磨,她觉得还是抓紧时间,可能还在上课前还赶得上在礼堂吃早餐。

    等她洗漱完毕,喝了魔药,斯普劳特教授的一天又开始了。

    不得不说邓布利多很有先见之明,他清楚地知道女巫们是多么容易被一些因素干扰,而漂亮女孩想要独自清净地呆着有多困难。

    就像彭博里的居民觉得年收入10000磅的单身汉必须有个太太,伊丽莎白的姐姐,简那样的美人在舞会上也不能没有舞伴。

    她叹了口气,临出门前她突发奇想,想去看看那种涂了魔药的曼德拉草,当她走进培养菌类的地下室时,路过了一个水池,里面已经长了不少贝壳。

    池子里的水那么干净,波莫纳很怀疑这些贝壳会不会长出珍珠。

    但她还是翻看了一下那些曼德拉草,等确定它们都活着后离开了温室。

    阳光透过薄雾,产生了丁达尔效应,看起来美轮美奂。

    不多久,她看到了一个人,踩着草地朝着她走来。

    “早啊,海格。”波莫纳对猎场看守说。

    “早安,教授。”海格瓮声瓮气地说“希望你昨晚上没被吵到,幽灵们说以后不会再来了。”

    “希望是这样。”波莫纳不抱希望地说,同时准备今晚上就在城堡里过夜“你昨晚上回小屋了?”

    “是的,1点左右。”海格晃了晃大脑袋“我希望今晚能找到斯帕克。”

    “我以为它是个大家伙。”波莫纳困惑地说,那么大的驼鹿有多难找呢?

    “这是个好主意,只要找到它了,在我的监护下,就没人可以随意伤害它。”海格闷闷地说“我总是担心我弟弟,当我不在的时候,他会不会被人发现。”

    波莫纳这才想起来,禁林里的“麻烦”不只是一样。

    “但我不能总是陪着他……我妈妈遗弃了他,他在巨人里太矮了。”海格伤感地说。

    波莫纳这时想起了罗马的习俗,但英国巨人的数量可不多,已经到了灭绝的边缘。

    海格还在继续说什么,波莫纳思绪已经飞到了别处。

    奥古斯都时代的诗人维吉尔曾借主神朱庇特之口道出一句被频频征引的名言:“对他们(即罗马人),我不施加任何空间或时间方面的限制,我已经给了他们无限的统治权。”

    罗马人也如同诗歌中所描述地那样不断扩张,连不列颠都成为了它的一个行省,只是英格兰北部没有被征服。哈德良皇帝在巡视时下令修一道长城,即作为一条人工边界,也是罗马征服不列颠全境失败的象征。

    驻守在这里的罗马军团却因为这道长城,坚定了守护这条边界以及内地安宁的决心,也有不少不列颠人没有将哈德良长城当成障碍,而是安全的防线,挡住那些北方的蛮族。

    罗马是农耕文明,罗马人征服的过程中不只是带来了长城,还让一部分“蛮族”放弃了本来的生活习惯,开始重视农耕,毕竟战争胜利后的封赏就是土地。

    随着罗马的衰落,国家之间互相征战、合并,为了安全和安宁,一部分自由农民将土地“献给”大土地主,获得他们的庇护。

    罗马的庇护制大概出现在王政时代,这时一种属于罗马的特殊制度,说希腊语的帝国东部就没有。

    雅典人觉得,受惠者对善行应产生感激之情,从而产生“感恩”、“善意”这些概念。希腊的演说家们常常提起这件事,自己捐了多少钱,修了多少军舰、公共设施,期待在民众法庭上会有人伸出援手,不像苏格拉底那样被票选处死。

    这么做有没有问题先不说,罗马的庇护人和受庇护者不一定必须存在“感恩”,他们构建这种关系的目的如同狼群,是为了攫取政治利益和社会地位,不同的庇护人之间还存在竞争。

    如果说神秘人给了西弗勒斯力量、社会地位、贵族的身份,阿不思给予他的,则是不受魔法部审判,以及不被关进阿兹卡班。

    其他食死徒没有想过退路的事,他们只记得在“主人”面前争宠,能到神秘人的庇护,他们什么事都敢干,杀戮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快乐,他们不会觉得杀人是不对的。

    哈姆雷特曾经犹豫,是不是该复仇。

    为了报仇而杀人不只是良心的愧疚,也不是合法的,即便哈姆雷特有充分的理由

    武力只是能暂时让人屈从,不能产生权力。当强壮的雄狮衰老,会被年轻强壮的雄狮代替。

    另外新的狮王会杀死前任狮王的孩子,这样狮群里的雌狮会很快恢复单身,然后和新的狮王孕育后代了。

    如果有机会杀死以前的仇人,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去抓住呢?毕竟预言中只提起了7月出生的孩子。

    人可以凭着自己的喜好选择最高原则,或称为最低的底线。伊卡洛斯的父亲提醒过他,不要飞太高,蜡做的翅膀会被太阳融化,也不要飞太低,海水会让翅膀沉重,至是天空的“界限”不像海平面和长城那样,是无形的。

    野心会让一个人不安于现状,可最终庞大的罗马从内部崩溃了,即便朱庇特未对他们做任何限制。

    东西是属于个人的,命也是自己的,原则上无人干涉,但波莫纳还是倾向于腓特烈在阿诺德案中的判决,对一些权力和行为进行限制。

    他也不是什么事都是对的,对贵族来说,荣誉重于生命,为了捍卫自己的荣誉贵族宁愿得罪领主和国王。

    有一次腓特烈下令洗劫萨克森选帝侯的猎苑,作为几年前萨克森和俄国、奥地利联军洗劫普鲁士夏洛滕堡的报复,有一个贵族军官拒绝服从命令,认为这不符合贵族的荣誉。

    他最后失去了国王的宠爱,变得穷困潦倒,最后债台高筑而死,他留下的墓志铭是:服从会陷我于不义,我宁愿选择失去宠信。

    尼采说:“你们认为,道德行为的标志是献身吗?但是好好想一下,任何深思熟虑做出的行为中都有牺牲,无论是在最坏的行为中,还是在最好的行为中。”

    波莫纳尊重莉莉的牺牲精神,可是爱欲这场双人舞,是不断消解特定立场的偏执,打破一人视角,不断在对方的世界中经历毁灭和重生的过程。

    那不仅痛苦而且很累,甚至还会在其中迷失自己。失去生命只是一次,而这个过程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

    邓布利多让沃格尔选,做正义的事,而非容易的。

    他说着倒容易。

    当波莫纳和海格一起来到礼堂,里面的气氛却和平时不一样,餐桌上虽然摆满了可口的食物,却没有人进食。

    西弗勒斯站在教师席的前面,对面站着几个魔法部的职员,其余人坐在他的位置上,表情严肃,除了费力维。

    他像是遇到了头疼的事,把头发往后梳。

    “一个学生失踪了,教授,你难道不能解释一下你昨晚失踪的原因吗?”一个维森加莫的成员说。

    波莫纳注意一阵窃笑声,接着她看向格兰芬多的长桌,艾米丽·泰勒正和朋友窃窃私语。

    “我不明白一个学生的失踪怎么和我建立起联系的,辛克尼斯。”斯内普背着手,平静地说。

    “你真的不明白?”辛克尼斯说。

    斯内普像是不想继续和他废话,看着邓布利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沃顿小姐。”

    “我不认为这个话题该在这里谈。”邓布利多站了起来“跟我来吧。”

    然后他转身,脚步迅捷地沿着台阶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像是发生麻烦了。”海格说。

    波莫纳没有理会海格,也打算跟着过去。

    “和你没有关系。”就在她绕过长桌,跟着上楼的时候,米勒娃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当然……”

    “我知道你很担心,但看看场合。”米勒娃让波莫纳看着礼堂。

    学生们跃跃欲试,好像等教授们离开。

    “留下维持秩序。”米勒娃说,然后跟上了其他人。

    波莫纳看了看教师席留下的人,都是任课老师,特里劳尼这时倒不像平日那样,“预言”有人要死了,而是担忧地看着波莫纳。

    “所有人,吃完了早餐后别急着走。”波莫纳冷冷地说。

    “我们今天还要上课吗?”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问。

    “当然,你们马上就要考试了。”

    礼堂里唉声叹气一片。

    波莫纳气地想笑,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指望能取消考试。

    但礼堂里的气氛总算恢复了正常,大家都在吃东西了。

    接着波莫纳告诉任课老师们带走自己的学生,希望第一节课结束后能有个好结果。

    就算没有,他们也回来了,不用她这个矮子充高个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知的面纱(一)

    “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莉莉挺着大肚子,和波莫纳一起布置餐桌“我们六年级的时候,詹姆救过他的命,就是那天他们偷偷从打人柳下面的通道到尖叫棚屋的事,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吗?”

    “他说了什么?”波莫纳随口问。

    “他一点不感激詹姆救了他的命,反而说了他一大堆坏话,这能改变什么呢?”

    波莫纳思考着。

    有几次在图书馆上自习,她看到他们俩在一起,大多数时间都是斯内普专心地看书、做笔记,莉莉有时则会走神,她会用“少女的眼神”看着“西弗”。

    “嗷。”莉莉捂着肚子,发出闷哼。

    “怎么了?”波莫纳关切地问。

    “没什么,孩子踢我了。”莉莉面无表情地说“就像他爸爸一样精力旺盛。”

    波莫纳注视着莉莉,她的脸上没有多少微笑。

    詹姆比以前收敛了不少,但他还是会经常和西里斯一起骑着飞天摩托出去,经常很晚才回家。

    可能是荷尔蒙,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莉莉的情绪很不稳定,虽然让她来凤凰社总部帮忙让她缓解了不少。

    莉莉可能已经不记得詹姆曾经对西弗勒斯做过的事情了,或者她觉得和救命之恩比,五年级的那场恶作剧可以抵消了。

    “你觉得,我错了吗?”莉莉看着波莫纳问。

    “你做错了什么?”波莫纳问。

    “我当时不该那么激动,也许好好说的话,他不会再和那伙人在一起。”莉莉皱紧了眉,扒拉了一下自己红色的头发“现在的傲罗和黑巫师也没什么不同,他们都在用不可饶恕咒。”

    “我觉得这不会改变什么。”波莫纳说,可是她的话好像让莉莉觉得被冒犯了。

    “你说什么?”

    “别想他了,多关心一下詹姆,还有你肚子里的宝宝。”波莫纳看着莉莉的肚子说“你做产检了吗?”

    “当然,我打算在医院生孩子。”莉莉烦躁地放着刀叉“不论什么情况!”

    现在依旧有很多巫师选择在家里“生”孩子,或者说用魔咒将孩子“取”出来,而不是经历麻瓜女性的自然分娩,当然现在麻瓜医院也有破腹产。

    但莉莉不想去圣芒戈,詹姆也觉得现在的情况她不适宜去圣芒戈生产,在为在家里生还是去医院生孩子的问题上,波特夫妇起了不小的分歧。

    “下次产检什么时候,我陪你去。”波莫纳说。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莉莉冷冷地说“诊所里有不少孕妇是一个人去的。”

    波莫纳不再坚持,与莉莉聊起了别的话题。

    西塞罗曾说过:有时行不公正之人也许只要能后悔自己的行为就够了,使为恶的自己以后不再为恶,也使其他人少为恶,惩罚和报复应该有一定的限度。

    可是西弗勒斯为了报仇,更沉迷能快速得到力量的黑魔法。

    波莫纳一度产生一个念头,下次如果能见面,说不定她可以说服他,就像莉莉觉刚才觉得有机会挽回他。

    西塞罗曾经引用了一部名叫恩尼乌斯的古希腊人写的戏剧台词:如果一个聪明之人不能让自己获利,那么他的聪明就是“徒劳的”。

    这部戏已经在历史中失传了,但剧名还留了下来,名叫《美狄亚》。

    她该记得什么是“徒劳的”,更何况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西塞罗说,希腊人将义务分为两种,两种一种是普通义务,是可以给予合情合理解释的。

    另一种是绝对义务,是公道的要求、公正的行为。

    自然赋予了动物自利的本能,即保护自己的生命和身体,避免显然会给自己造成危害的东西,以及寻找和获取一切生存必须的东西。

    人们通常仔细思考、研究,所考虑的问题是否有利于生活舒适、快乐、有利于财产和资产的增加,有利于扩大影响、增强权力,即能给自己和亲人们带来帮助和利益。

    利益一个方面吸引着我们,高尚从另一个方面吸引着我们的时候,结果便会使我们思考时产生矛盾,陷入同意和反对的双重疑惑之中。

    不公正有两种,一种是行不公正的行为,凯撒厚颜无耻地破坏了所有神界和人间的法律,以求得他错误地为自己构想的东西——最高权力。人们做出不公正的行为是想得到他最强烈希望得到的东西,贪婪在这种行为中得到了最明显的表露。

    另一种是“见死不救”,有一些人他们有可能,但他们也不使受到不公正对待的人免受不公正行为。不进行保护的原因很多,或是不希望自己引起敌视,或给自己制造困难、或觉得所从事的某项研究和事业会遭到妨碍,于是对那些他们应该保护的人,他们也任其被抛弃。

    那个14世纪修道院里的修士们,将死者的尸体抛弃后,还打扫干净了案发现场,伪造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彼此也串好了口供,说死者已经悄悄走了,仿佛想就此掩盖过去。

    学生和院长的想法当然是不一样的,尽管院长也不想惊动外面的市民,自己悄悄调查。

    让人头痛的地方就是这个,学生们好像一下子都变成了侦探讨论起了“案情”。

    失踪的凯莉·沃顿,她是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失踪的。

    上次也有一个拉文克劳德女孩失踪,因为她暗恋比尔·韦斯莱的事被曝光了。

    凯莉·沃顿没有暗恋任何人,平时喜欢独来独往,寝室的室友发现她一晚上没有回来。

    这在拉文克劳挺常见,那个该死的门环会提出难题,答不出问题就不许进休息室,导致人们不得不在休息室外将就一夜。

    不过大多数人都会在第二天早上出现在餐桌边,凯莉没有出现。

    本来这是件不算大的事,没准凯莉在哪个空教室里睡着了,拉文克劳的级长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费力维。

    当时皮尔斯·辛克尼斯就在费力维的旁边,他是作为幻影移形考官进入学校里的。

    又那么巧,斯内普刚好从礼堂门口进来,于是他就将这两件事“神奇地”联系在一起了。

    辛克尼斯没有加入反黑魔法联盟,不过他刚从魔法部交通司调职到魔法部执行司,在这个时候只要对食死徒表现出“恰当的仇恨”,人们就会以为他是个正派人。

    不论有没有被卡卡洛夫供出来,别的食死徒都隐藏了自己,斯内普却那么高调,总之这样就出现了波莫纳看到的那一幕。

    西塞罗还说过,真正的荣誉是会生根发芽的,任何伪装的东西都不可能长久地存在。

    如果有人以为,通过伪装、空洞的夸耀、虚伪的言辞可以使得自己获得永久的荣誉,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西塞罗也说过如何做一个高尚的人。

    对真理的洞察和领悟。

    对一切行为和言论的秩序和分寸,包括节制和克己。

    对人类社会的维护,给予每个人应得的,忠实于协约事务。

    崇高、不可战胜的心灵,伟大和坚强。

    由于其他三个学院的院长都在校长办公室里,他们教授的魔咒课、变形课、魔药课都没法上了,波莫纳的草药课在温室,于是四个学院都有学生留在了礼堂自习。

    她没有说什么,反正说了也没用,他们的心思不在上面,她只要求孩子们能坐在板凳上,不把学校的房顶给掀了就行了。

    19世纪有一位巫师,他曾经提出这样一个理论,巫师世界需要更多的人才,小巫师们应该有平等的机会,这样无论什么出身,进入学校后都可以努力学习,将来去应聘任何职位。

    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那些巫师家族的孩子不率先“抢跑”,这样就导致一些巫师家庭的孩子进入学校后的水平和麻瓜世界的新生区别不大。

    接着就是另一种绩效制度,类似各个学院的沙漏,只要努力就会加分,不会存在不论如何努力,都看不到成效的情况。

    等选拔出了出色的、有天赋的人才,下一步就是让他们回馈社会,或者说是让那些没有天赋的人享受实践成功后的果实,这一点类似麻瓜发明家,他们发明创造出了新的机器,让其他不会发明创造的人也能用上。

    又比如狼人,魔药大师们熬制的狼毒药剂能让他们免受变身之苦,并不是每个狼人都能熬制那么复杂的魔药。

    那种封建贵族统治下,人们的出身前景取决于他们出身的时代该被淘汰了,每个人都该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为了能享受公正,人们总是立道德高尚的人为王,制定法律的原因和拥立国王的原因是一样的,此人应保护弱者,建立平等制度,以便地位崇高和地位低下的人享有同样的权利。

    如果他们从一个公正而高尚的人那里得到了这一点,他们便心满意足,并且认为在此人的领导下,没有什么他们不能达到。

    凤凰社的人一向很少,在经历了一次泄密后损失更加惨重,当时和莉莉一起拍照的人,很多都已经不在了。

    本来,她以为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

    谁能想到他居然以这种方式回到了霍格沃茨。

    身后的门忽然开了,一个魔法部职员来到了波莫纳身边。

    “他们在等你,教授。”那个年轻人说。

    “我不能走。”波莫纳示意他看礼堂里的学生们。

    年轻人摇了摇头“我只是奉命行事。”

    波莫纳没有办法,只好站起来。

    “比尔,维持秩序。”波莫纳冲着格兰芬多的长桌说,也不等格兰芬多级长的回答,跟着魔法部职员走了。

    虽然费尔奇也在,但她觉得他管不住,哪怕有洛里斯夫人帮他。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知的面纱(二)

    波莫纳和那个年轻人一起沿着台阶向上走,大概过了两分钟后,她开始觉得很累,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晚了,晚了!”

    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将食材放在厨房的桌上。

    她首先将苹果给拿了出来,放在一旁的盘子里,然后将从霍格沃茨厨房里带出来的菜给放在另一边。

    就在她忙活的时候,一个人拿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别急,今晚上人不多。”西里斯一边咀嚼着苹果一边说“刚才詹姆和莉莉回家吃饭了。”

    波莫纳愣了一下。

    “这里就剩下我和你。”西里斯笑着,接着在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将腿放在了桌上,继续啃苹果。

    “见鬼,怎么没人通知我!”波莫纳抱怨着,也不忙着准备晚餐了,不过她也没有勇气坐在餐桌边。

    现在的西里斯已经不穿校袍了,穿搭更加随性。其实长成他那样不论穿什么都好看,哪怕是一件简单的印有凤凰图案的t恤,只是看起来很像摇滚乐队的主唱。

    “我不知道去哪儿通知你。”西里斯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波莫纳冷笑一声,拿了一个牛肉馅饼放在桌上,和“鼎鼎有名”的西里斯布莱克共进晚餐。

    “你怎么不去詹姆家吃晚饭?”波莫纳冷冷地说。

    “这里需要人留守,何况他们需要二人时间。”西里斯面无表情地说“孕妇的情绪总是不稳定。”

    波莫纳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如果他不经常带着詹姆出去,或许莉莉的情绪会稳定一些。

    “她需要朋友。”波莫纳拿起一块馅饼“她没法一个人呆着。”

    “你呢?”西里斯问。

    波莫纳咀嚼着馅饼,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我也没法一个人。”西里斯盯着前方的某个位置“谢谢你今晚能来。”

    “不是因为没人通知我今晚上没有人吗?”波莫纳瞪着西里斯说。

    他笑了,然后将手里的苹果放在桌上,毫无贵族形象地用手抓着牛肉馅饼吃。

    “你带詹姆去了那些场合吗?”波莫纳问。

    “什么场合?”西里斯咀嚼着馅饼说。

    “不适合已婚人士去的地方。”波莫纳看着这个未婚的男士说。

    “你在审问我吗?”西里斯冷冷地说。

    波莫纳不再说什么了,他们默不作声地分享了这个馅饼。

    这算是个奇迹了,倘若平时西里斯觉得不高兴了,会马上拂袖而去,完全不管在场其他人的感受。

    而在吃完了馅饼后,西里斯也没有走,即使是她洗盘子的时候,他也在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现在的波莫纳即不是格尔贡,也不是诺克斯,只是一个打杂的无名小卒。

    她觉得这样很好,不用牵扯进他和西弗勒斯的恩怨里。

    西塞罗说,一切行为都应该避免冒失和粗疏,娱乐也要讲分寸,使我们不至于滥用一切,陶醉于快乐,陷入某种丑陋的境地里。

    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节制都是轻率的表现,甚至在顺利和符合我们愿望的情况下,都应避免傲慢、自大和强横。

    人们在经历了很多顺利的事情后会变得失去笼头、过分自信,这时该交给智慧和哲学驯养,使得他们能够理解,人类事业的不定性和命运的变换。

    福灵剂的负效果会导致眩晕、鲁莽和危险的狂妄自大。

    尽管西里斯没有像詹姆那样直接参与五年级owls考试后发生的事,而是旁观,六年级的“事故”则是他主谋的,万幸的是被詹姆阻止了。

    西里斯和他的堂姐贝拉有不少相似之处——喜欢的人不要命似的喜欢,讨厌的人疯狂地讨厌,要置对方于死地才肯罢休。

    黑魔法,需要的就是这种情绪。

    西里斯并没有怎么使用布莱克祖传的黑魔法,他更喜欢自己搞一些小发明,战斗的时候和他恶作剧时差不多,却和他堂姐一样笑嘻嘻的。

    安多米达、纳西沙、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性格都不像他们那样。

    “教授。”

    波莫纳闻声回头,在她身后的不是西里斯。

    “我听说你在找我?”那个魔法部的年轻人说。

    “找你?”波莫纳问。

    “麦格教授告诉我的。”年轻人说。

    波莫纳还是没有想起来。

    “我是奥利弗·洪贝的侄子。”年轻人说。

    “哦,我想起来了!”波莫纳恍然道。

    “你是为了桃金娘的事问我的吗?”年轻人问。

    波莫纳本来想说地婉转一点。

    但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说呢?

    于是她停了下来,站在楼梯间问他“你为什么要和桃金娘那么说?”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跟她介绍了我自己,我对她身上发生的事感到很抱歉。”年轻人说。

    “谁让你来的?你的姑妈?她怎么不亲自来?”

    “不,没有人让我来,自从桃金娘大闹婚礼后,关于她的事就成了我们家的禁忌,甚至我妈妈让我们去国外上的学。”年轻人说“她担心我们在学校里会遭遇不测。”

    “我们?”波莫纳问。

    “我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我姑妈一辈子没有结婚,她让我继承她的遗产。”年轻人说。

    波莫纳算了一下年纪,桃金娘活着的时候和海格差不多大,也就是说奥利弗洪贝已经50多岁了。

    “她跟我说,‘是因为良心不安吗?我永远都不会饶恕你们!’,本来我想跟她和解,让她离开那个地方。”年轻人心有余悸地说“但她好像疯了。”

    “哦,对,撤销禁令。”波莫纳恍然大悟。

    提出约束桃金娘的是奥利弗洪贝,只要她本人或者她的代理人能向魔法部撤销了这个禁令,桃金娘就自由了。

    “只有等她恢复正常了,我才会去申请,我可不能让一个疯狂的幽灵为祸人间。”年轻人打量着四周“这个城堡有个皮皮鬼就够呛了。”

    波莫纳心里则想着保罗,如果有什么比家庭老师更讨厌的,那一定是管束严格的寄宿学校。

    我们不是和非常完美、富有智慧的人生活在一起的,如果他们身上还有美德的影像,那就是很美好的事情了,对任何人都不应持有蔑视的态度。

    在詹姆提出让西里斯成为哈利的教父后,莉莉和她肚子里的小孩不再是妨碍西里斯和詹姆一起出去的麻烦、拖累。

    他和哈利有了一种“束缚”,连带着西里斯对莉莉的态度也好了。

    “给她一些时间。”波莫纳对年轻人说“桃金娘会想开的。”

    年轻人完全不相信,波莫纳也不劝说,继续沿着台阶往上走。

    当其他人将加分当成是一种奖励时,比如举手回答问题,争着给自己学院争夺荣誉。

    波莫纳却跟赫夫帕夫的孩子们说,她加分的规则是克服困难的补偿。

    倘若一座城市修建在海边,为了抵御狂风骤雨而修建港湾。这么做会吸引同样来躲避风暴的船只在港湾里停靠,繁荣就是对抗困难的环境后得到的补偿。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走运,有人还会在赛跑的路上设置障碍,阻止选手们跑地太快。

    然后有了跨栏赛跑,只要跨过去了还能继续比赛,不是第一名也没有关系。

    不过这也导致了赫夫帕夫在学院杯中常年垫底,只是她觉得,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那样,为了争第一名关系紧张比,和大家友好相处才是更需要的。

    这个世界稀缺善意,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善意是可有可无的。

    不多久他们就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开着,可以看到辛克尼斯和斯内普面对面地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面。

    接着斯内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她,从他的眼神中波莫纳看不出什么信息。

    魔法是有神奇之处,但它又不像无线电,她也不是电报接收器。

    于是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希望她别把事情搞砸了。

第一百四十章 无知的面纱(三)

    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名叫帕利斯的特洛伊王子,三位女神请他评判纷争女神提供的金苹果该属于谁。

    对生来就是王子的帕利斯来说,权力可以等着以后继承,而英雄的道路他以后可以去闯,唯有爱情却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

    对于西里斯布莱克来说,连爱情都不是那么稀缺,反而是友谊他觉得非常珍贵。

    “你们知道他们让我怎么做吗?”

    在能看到魁地奇球场的草坪上,西里斯一边晒太阳,一边对波莫纳和詹姆大声说。

    “他们让我躲起来,活像我是个见不得人的家养小精灵,哦,不,我还不如我们家那个家养小精灵,他被允许招待客人。”

    “你可以找他们要件衣服。”詹姆嬉皮笑脸地说。

    波莫纳摇了摇头。

    暑假期间黑魔王到了布莱克家做客,接着西里斯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被赶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他也没有真的在家里待着,而是跑出去玩了。

    “我倒是希望他们给我件衣服就能给我自由。”西里斯冷笑着“那样一来所有人都如意了。”

    这个话题不再那么好笑了,这时詹姆忽然站了起来。

    “我去球场看看,瞧瞧新加入的队员适应地怎么样了。”詹姆倒退着说。

    西里斯朝着詹姆挥了挥手,然后詹姆就转身离开了。

    波莫纳觉得很紧张,现在是她和西里斯独处了……

    “这份地图不能在城堡外显示。”西里斯一边说一边将活点地图给拿了出来“你瞧。”

    波莫纳瞪着那张空白发黄的羊皮纸。

    “在城堡里也看不到魁地奇球场里的人。”西里斯继续说“还有密道里的人。”

    “密道本来就不是城堡的一部分,是后来的人挖的。”波莫纳专心地说“魁地奇也是在14世纪出现的。”

    “是13世纪。”西里斯纠正着。

    “好吧,你说是哪个世纪就是哪个世纪。”波莫纳无所谓地说。

    “本来是事实,13世纪就有引入金飞侠的记录了。”西里斯说。

    “我知道,我说的是现代魁地奇!”波莫纳焦虑地说“捉的不是金飞侠,而是金飞贼。”

    西里斯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又拿着活点地图继续研究。

    马上就要到月圆之夜了,如果它能做出来的话,再溜出去会方便很多,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

    “友谊”才是西里斯的首要需求,波莫纳很快将自己刚才脑子里出现的妄想给抛到脑后。

    波莫纳看着费力维和米勒娃,他们都站在校长办公室桌的另一头,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和法官一样的高背椅中。

    “莉莉不能一个人。”波莫纳对当时坐在同一把椅子里的校长说“我是说,她需要朋友、可交谈的对象。”

    “她会找到新的朋友的。”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而且还有詹姆和哈利陪着她,他们是她的家人。”

    “不,我说的是女性朋友!”波莫纳提高了嗓音说。

    “我知道当地有一个女性,你的请求被否决了。”邓布利多有些不耐烦地说“这是一个秘密任务,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等詹姆和莉莉在戈德利克山谷的藏身处曝光后,波莫纳才知道邓布利多所说的那个“可以交谈的女性朋友”是谁——巴西达·沙巴特,格林德沃的姑妈。

    除了历史以外,波莫纳觉得莉莉和她没什么好聊的,难不成聊时尚?

    波莫纳深吸一口气,站在了“舞台”的正中央。

    在王政时代的罗马,当国王需要加冕的时候,会由占卜师在库利亚大会上协助完成仪式,罗马的第二任国王努马本来不愿意成为国王,但由于鸟占显示出三神都同意这个结果,于是努马便成为了罗马的国王。

    他后来与一个仙女相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努马并不是国王的儿子,而是国王的女婿,他与国王没有血缘关系,却因为占卜的结果确定了继承王位的合法性。

    “你知道找你来是为了什么?”辛克尼斯看着波莫纳问。

    “我不是摄神取念者,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波莫纳冷冷地看着他说。

    “这种试探是没有必要的,我能否问一下,昨天晚上你的行踪。”邓布利多问道。

    “我在温室里。”波莫纳说“还在禁林里散步了一小会儿,海格可以为我作证。”

    “他不能作证。”辛克尼斯说。

    “为什么不能?”波莫纳反问。

    辛克尼斯看了眼邓布利多“海格曾经有过犯罪记录……”

    “你想因为这个质疑他作证的能力?”波莫纳冷笑起来。

    “海格有没有作证的能力我们以后再说,你当时在干什么?”邓布利多说。

    “我路过了他的鸡棚,里面的鸡打架了,动静将他引了过来。”波莫纳说,然后看着斯内普“当时斯内普教授也在,海格也看到他了。”

    “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会出现?”邓布利多问。

    “散步。”波莫纳大声说“我想你没有宣布哪条规矩不能规定教师去禁林里散步,校长。”

    “然后呢?”辛克尼斯问。

    “然后我们回了我的温室,我们遇到了斯特林杰,他当时在温室外面。”波莫纳看着辛克尼斯说“你要质疑傲罗办公室主任的作证能力吗?”

    辛克尼斯不说话了。

    “在和斯特林杰说完后,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邓布利多问。

    “他来到了温室,我们研究了曼德拉草一整夜。”波莫纳迎着邓布利多的眼神说“直到早上他去礼堂吃饭。”

    现场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研究曼德拉草?”辛克尼斯说。

    “斯内普教授提供了一种魔药,据说能提供曼德拉草的药效。”波莫纳坦然地看着辛克尼斯“你可以派人去检查。”

    辛克尼斯立刻招手,另一个年轻人凑到了他跟前。

    “那些特种曼德拉草在培养菌类的暗室里,不是放在外面的。”波莫纳对那个打算匆忙离开的年轻人说。

    “知道了。”年轻人说,然后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波莫纳回头看着众人。

    虽然占卜课大多数人都觉得很没意思,毕竟不是谁都有“天眼”的天赋,不过,谁知道呢。

    “你们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为斯内普教授提供不在场证明?”波莫纳问。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辛克尼斯?”邓布利多问。

    斯内普朝着辛克尼斯冷笑,露出一口黄牙。

    辛克尼斯朝着邓布利多微笑。

    “又有一个学生失踪了,你会和佩迪特兰校长一样辞职吗?邓布利多,或者我该称呼你为‘战胜了两任黑魔王的英雄’。”

    “现在为时太早,我们还不确定沃顿小姐已经遭遇不测。”邓布利多缓缓地站了起来,凤凰福克斯也扇着翅膀跃跃欲试“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本来我们可以用这些时间干更有意义的事。”

    “你那么着急找人担责任吗?辛克尼斯。”斯内普一旁油滑地说。

    波莫纳倒觉得这位维森加莫成员不会担责任,不过能撇清干净的话当然更好了。

    还有什么比清白的履历更重要?

    波莫纳又看着那个刚才陪她上楼的年轻人,他也在看着她。

    不安的感觉在她心里蔓延,她默默祈祷,希望这次一切平安。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无知的面纱(四)

    西罗马帝国衰落后,日耳曼部落和王国占据了统治地位,在部落里基本不存在法院和审理诉讼的法官,公共集会兼具着行政、军政和司法等事务,在这样的情况下日耳曼诸国的司法也相对杂乱与原始,西哥特王国因为受罗马文化影响较深,规定了证人、口供、书证等内容,其他的王国和部落以发誓为主要证据。

    在罗马征服的过程中,德鲁伊教被剿灭,而德鲁伊除了是祭祀之外,还扮演着法官等角色,除了尚未被罗马征服的北英格兰外,德鲁伊难觅踪迹。

    教会在古罗马文化的影响下吸收了大量罗马法,不过终罗马一世,主教裁判权多以调整宗教事务为主,极少扩张到世俗事务,333年罗马帝国赋予教会裁判权,可以审判一般民事事务,刑事案件一律由教会审判,若教会认为有罪,再剥夺犯罪嫌疑人教籍后送世俗法院。

    日后的日耳曼部落虽然军事力量强大,但在法律建设却相当苍白。在征服迦太基后,罗马人还在迦太基人的土地上撒盐。同时也是《十二铜表法》第八表第二十二条规定了,如果证人拒绝作证,将被定为“不名誉者”,从此丧失作证的资格,亦不得请其他人为之作证,第八表第二十三条规定,做伪证的,将从“塔尔佩砍岩投下摔死”。

    这一点古希腊不同,在民众法庭贿赂证人,甚至贿赂原告,让其撤销案件的情况屡见不鲜。

    在古罗马人引入古希腊的民众大会前,人们会在由占卜师主持的民众大会上宣读遗嘱,指定继承人,以及自权人收养仪式。

    占卜师会为其占卜,收养这个自权人,或者将遗产交给某个继承人是不是好主意,他会不会把遗产挥霍了,又或者独占遗产,不分给自己的家人。

    德尔斐神庙的女祭司只有宣读神谕的职责,通常她们说的内容模棱两可。第谷多多纳斯的预言里,“曾说儿子残酷流放,女儿陷入绝望,伟大的复仇者,在水中展开翅膀”,这样的预言谁能看得懂?

    在阿不思邓布利多所处的时代,这个预言非常流行,同时也因为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密友”关系,邓布利多被软禁在学校里,手上带着比踪丝更高级的魔法,对他进行监视。

    早年神秘人还活着的时候,他给那么多人下了禁制,魔法部一声都不吭,等他一死,这些禁制都解开了,大家上街庆祝。

    如果神秘人是罪大恶极的,那么被他陷害的海格不是该证明是无辜的么?

    哦,那是他学生时代的事了,早年的神秘人也确实看着是给魔法世界带来新的希望的领袖,格林德沃还要带着巫师阻止麻瓜毁灭世界呢。

    在美国麻瓜吉迪恩的案子里,吉迪恩为自己辩护的时候,判问证人,“你是否有案底”。证人支支吾吾得说没有,后来翻案的时候不仅查明他有,那个被当作关键证人的目击者,恰好是真凶。

    这一招在塞勒姆女巫审判时已经见识过了,大家争着抢着站在原告席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谁都可以控告。

    波莫纳曾经问过西弗勒斯,他的第一原则是什么。

    波莫纳明白,她不该在“法庭上”说谎做伪证,不过这里即不是校长法庭,也不是魔法部的法庭,最多算是公众大会,何况她也没有发誓所言非虚。

    如果她“诚实得”告诉所有人,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即使斯普劳特的长相乏善可陈,却不代表她没有利用价值。

    她没有像面对纳粹询问游击队员下落时那样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但却还是说了伪装过的实话,它比真话可信多了。

    虽然近亲的证言一样有法律效应,但是不如第三人的证词,有些情况下还要回避。

    她觉得犯不着为一个小女孩在空教室里睡着了,闹出更大的事端。

    桃金娘也失踪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佩迪多校长调查,发现奥利弗·洪贝是最后一个看到她的,于是让洪贝也参与寻找桃金娘,而洪贝也成了第一个发现桃金娘尸体的人。

    桃金娘变成幽灵后,提起这件事会大笑,因为她很喜欢洪贝当时的表情。

    当不论是陪审团还是控方都认定了吉迪恩是真凶的时候,没人想过,或者是怀疑过原告的可信性,反而以原告有过案底作为怀疑其证词可信性是一种攻击和偏见为其辩护,因为人们已经认定了吉迪恩有罪,所有可以证明他无罪的,都被否决了。

    西里斯受审的时候连审讯的过程都免了,谁让他是出自于古老的以黑魔法闻名于世的布莱克家族,还有贝拉特里克斯那样的堂姐。

    庇护不见得总是好事,有时因为受庇护人犯的罪太重,连庇护人也会被牵连。

    邓布利多本人的品行无可挑剔,即便报纸到处都在刊登阿不福斯的丑闻,也无法撼动人们对他的信任。

    不过他选择了庇护西弗勒斯·斯内普,而非西里斯·布莱克。毕竟西弗勒斯是食死徒的事只有卡卡洛夫一个人的证词,而西里斯炸了一条麻瓜街道,并且导致多人死亡是很多人目击的。

    即使凯莉·沃顿找到了,事情也没完,在八眼蜘蛛的事情发生后,海格还是没有收敛,继续驯养危险的神奇动物。

    谁不讨厌这样的“长辈”呢?

    尽管波莫纳现在很想把辛克尼斯用悬浮咒飘起来,然后狠狠砸在地上,但她还是提醒费力维,找当时最后一个看到沃顿的目击者,以及她的舍友们。时间正在流逝,不能在这里干等着。

    不多久,三个小女孩就进来了,费力维让她们在拉文克劳的休息室等着,没有去上课。

    她们脸色有点苍白,不过还是有条理得把话说了,凯莉的举止最近有点不同,她变得很爱照镜子。

    “什么照镜子?”米勒娃困惑得问。

    “可能是因为她最近得到了一个新的发夹。”凯莉的室友说“她把它戴在头上,拿着镜子左看右看。”

    “什么样的发夹?”米勒娃问。

    “看起来像是羽毛,不过是银做的。”凯莉的室友回答。

    “我觉得不好看,但她觉得很喜欢。”凯莉的另一个室友说。

    “一点都不适合她。”第三个室友接着说。

    “说重点!”斯内普凶巴巴地喝斥着。

    “戴上那个发夹后,她就很晚回寝室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凯莉的室友说。

    波莫纳想起了西弗勒斯曾经在大头毛怪身上看到的“羽毛笔”,鲁斯在学校里到处找大头毛怪,还有学校的羽毛笔也都检查了,谁都没有去在意小女孩头上的发夹。

    “你们走吧。”费力维头痛得说。

    三个学生走了,波莫纳同情得看着费力维。

    上一次桃金娘的事情,不只是校长辞职了,还有拉文克劳的院长……也许他们四个都要失业了。

    接下来魔法部接管霍格沃茨,她几乎可以预见以后会发生什么。

    麻瓜学校的孩子们期待假期,讨厌开学,并不一定是因为他们像比诺曹的朋友那样贪玩。

    那样的学校里塑造了一种“学习氛围”,不是合作共赢,而是你死我活。

    海莲娜在麻瓜学校里总是被大孩子排挤,不只是没有朋友,其他人还巴不得她出事,这样能少一个竞争对手,当然也就别指望她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们了。

    有人都在不断地学习,增加自己的竞争力。也有人轻松大胆地玩,最后在学校里什么都没学会,一点不关心将来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吉迪恩关于法律的知识都是在监狱里学会的。

    费农德斯利是这种规则下的成功者,佩妮觉得很满足,因为他为她和她的孩子提供了稳定的生活。

    人与人的需求是不一样的,波莫纳偷瞄了一眼斯内普,虽然他的头发油腻,但还在她忍受的范围。

    西里斯布莱克那么英俊,很少有女人不对他充满幻想的,甚至还有人愿意证明,西里斯炸掉麻瓜街道那天和她一起烛光晚餐。

    不过一想到那些同样喜欢他的女人,波莫纳就觉得要打败她们太累,看纳西沙马尔福现在的状态就知道了。

    有的困难太困难了,就像早上起床,知道无论如何都赶不及,那么何必赶路呢?

    如果不想克服困难加分,那就不加,这里有那么多新奇的事,还有神奇动物。不过理解和懂得照顾它们并不是考试内容,也不能算作加分项里。

    没别的目的,只是因为喜欢,即便这对全人类没有贡献,却让自己高兴。

    为什么所有人一定要活成一个模样呢?为了得到一样的东西觉得快乐,为了失去一样的东西感到痛苦,就像“幸福手册”上说的,没有这些东西就是不幸的。

    巫师没有车,但有飞路粉,有飞路还需要车么?

    亚瑟觉得是需要的,经过非法改装后可以送孩子上学,平时他用不上这个。

    她看到辛克尼斯有一辆飞天劳斯莱斯,觉得它不如霍格沃茨的夜骐马车帅气。

    要是他成了魔法部长,肯定很烦,真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她如此祈祷着,无聊到打了个呵欠。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无知的面纱(五)

    刚登上王位时,努马还是个异邦人,据说他经常脱掉象征王权的紫衣,穿着一身神官的白色托加,独自一人来到森林里,每当此时人们就纷纷传言,说努马正在和女神交谈,接受诸神的旨意。

    所以他从森林里出来后,对他的建议,不仅市民大会会无条件地采纳,元老院也会一致通过。

    但是在他后面的罗马国王们就不是那样了,国王的政治权力源自于他能在多大程度上排除来自民众和元老院的阻力。

    这一点有点像邓布利多在维森加莫的状态,虽然他是首席,却不能无事其他成员的意见,迄今为止最大的两个争议问题便是试管婴儿和哈利波特的安排。

    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

    凡动剑的,必死于剑下。

    阿瓦达索命咒虽然不会让人流血,而保护哈利的魔法与血缘有关,在最初一切混乱的时候,哈利被送到了与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麻瓜亲戚家里。

    现在恢复了平静,人们就觉得“救世主”继续住在麻瓜家庭不妥当,有许多人家愿意收养他,邓布利多又一次反对。

    知道哈利下落的只有少数人,而且具体哪些人还是秘密,如果邓布利多不透露,也就没人知道。

    同样知道汤姆里德尔小时候下落的也只有邓布利多,虽然也有很多人反对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他还弱小的时候,将他给消灭了。

    如果有人返回过去杀死婴儿神秘人,那么他们岂不是和为了除掉威胁,而动手杀死哈利的神秘人一样了?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些人完全想多了,他们是行动派,导致了魔法部对时间转换器的控制比以往更森严。

    道德绝对主义是不论任何情况,不论有多么正当的理由,都不可以违背。

    早期教会神学中存在“血罪”(bloodofguilt),“guilt”是比“sin”严重地多的罪,它甚至超越了正义与非正义的范畴,即使有正当防卫的理由,信徒们也不可以杀伤强盗,因为那是绝对禁止的,如果他们那么做了,他们将会下地狱。

    当然有人会觉得这很不合理,尤其是非信徒来说,不过教会的影响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将神判裁决都给更改了。

    9世纪的经院哲学家们找到了一个充分反对神判裁决的理由:上帝保护无辜的人,正如洪水毁灭了恶人,却救起了义人诺亚,而冷水神判法则是无辜的人沉入水中,这是与诺亚方舟的隐喻相违背的。

    经历了几个世纪的传播,一直到了14世纪神判裁决才陆续退出。神判裁决的衰微很大程度是由于审判的道德责任由上帝转移到了人的身上,基于“血罪”这一教会法的传统“正当程序”,事实认证者必须认真严谨地审查每一个证人的证言,从而避免因误判导致的良心不安。

    圣奥古斯丁说,如果肉体得不到平安,就会影响非理性灵魂的安宁,所以灵魂和肉体之间保持安宁,也有利于正常而安宁的生活,当他们不混乱,就会与他们的处境和谐相处。

    如果魔法部重新掌握学校,首先面对的就是马人的问题,他们长期就和马人的关系处得不怎么样。

    倘若以巫师的人多势众,可以将他们赶走,另外就是黑湖里的人鱼,波莫纳也不清楚她们和马人有没有联盟关系,反正估计新生乘坐小船到城堡的仪式没有了。

    人鱼走了,还有巨乌贼,虽然目前它很温顺。

    德鲁伊是要和自然和谐共处的,把所有的物种多样性全部给清除了,就剩下人类了,确实很“有秩序”。

    接着就发现人形物种的“多样性”了,吸血鬼、狼人都被清除后,接下来又是什么呢?

    动物逃避死亡,以至于渴望安全,当我们内心中那只非理性的动物冷静下来了,它就不会躁动不安。

    霍格沃茨和古灵阁都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哈利要在魔法世界长大,还有什么地方比霍格沃茨更适合的?

    阿特里西亚布莱克的女儿是个哑炮,不论阿特里西亚如何逼她,她就是没有那种“天赋”。

    何必逼人干无法做到的事呢?布莱克伍德夫妇可以再生一个,或者领养一个已经觉醒了魔力的养子。

    后来她女儿还把猎巫将军引到了“家”里,一把大火将庄园烧了个干干净净。

    纽特斯卡曼德不同于驯兽师,他并不是用鞭子和奖励让动物们听自己的命令。

    这是他的天赋,因为想起了他,波莫纳内心那只狂暴的野兽也平静了。

    苏格拉底有个众所周知的“泼妇”老婆,但他们的感情并不是人们想得那么坏,当她知道苏格拉底要死的时候哭得很伤心。

    “苏格拉底,你是冤枉的啊!你不能无罪而死啊!”

    她没有在苏格拉底死后在雅典街头骂街,诅咒那些后悔失去一个智者的雅典人。

    波莫纳当时很想理性全失得当一次泼妇,但最后关头忍住了。

    现在她来到了阶梯音乐教室,虽然她知道现在必须去找凯莉·沃顿,不过她需要平静。

    只是她看着以前西里斯坐过的位置,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在阳光中连眼睫毛都在闪光的“少年王”,不知道他现在在阿兹卡班怎么样了?

    这时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抬起头,看到了“无罪释放”,依旧阴沉着脸的斯内普。

    “能解释一下吗?”他质问一样说。

    “解释什么?”她疲惫得说。

    “你的‘第一原则’。”他讥讽着得笑着“你遵守了?”

    “那又不像德尔斐神谕,被铭刻在石头上。”波莫纳无力地说“我不能再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被冤枉了。”

    他很久没有说话。

    她还是难以相信西里斯会背叛詹姆,如果他要杀人,能阻止他的也只有詹姆,就像……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波莫纳说。

    “你问吧。”

    “詹姆救你的时候,他……”

    “你是想说,他是个非法的阿尼玛格斯?”他接着她的话说。

    这不是明摆着么?詹姆不可能用人形去对撞变身后的狼人卢平,他只能当着斯内普的面变成鹿,用鹿角抵住莱姆斯。

    “你告诉谁了?”波莫纳问。

    “我谁也没说。”他平淡地说“说了也不会让他遭到处罚。”

    “只是因为说了对你没有好处?”波莫纳问。

    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

    波莫纳慎重点头。

    于是他弯下腰,在她耳畔低语。

    她忍不住笑了。

    “够了?”他站直了后威严地问。

    她点头。

    “走吧,我们去找那个女孩。”他冷冰冰地说。

    波莫纳站了起来,跟着他离开,临走前留念地看了眼那个座位。

    “你看什么?”斯内普坏脾气地在门口说。

    “来了!”波莫纳说,沿着台阶离开了音乐教室。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无知的面纱(六)

    米勒娃和费力维翻找了凯莉·沃顿的寝室,想要找到一些线索,结果他们发现了很多情诗:

    “你的声音如同昭示甘霖的卜鸟。”

    “我是你忠诚又惹人怜爱的燕尾狗。”

    “我的心中了你的魔咒。”

    诸如此类,但据知情人士所知,凯莉没有恋人。

    凯莉虽然不像桃金娘那样戴着眼镜,却长相平平,让人联想起斗牛犬,她的脾气也不好,反正不会有人会想和洪贝那样嘲笑她的长相。

    人们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图书馆的走廊上,她一路都在蹦蹦跳跳,像是在赶着去约会。

    “所以我们在找什么?”

    在将图书馆上上下下找了一圈后,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也在看四周。

    这里一切如常,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线索。

    走廊上有一副灰夫人的画像,不过问她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因为那只是一副画像。

    灰夫人活着的时代,绘画风格也和那副画不一样,倒像是文艺复兴之后的某位画家为她绘制的。

    “她会不会被带到密室了?”波莫纳问。

    他惊异地看着她。

    “你说的是斯莱特林的密室?”

    “不然还有哪个密室?”

    他瞪了她一眼,仿佛在说这个假设不可能。

    “要不然,我们去找找密道。”波莫纳试探着问“也许她在某个密道里。”

    “我们只知道密道的一部分,也许沃顿小姐在未知的密道里。”西弗勒斯说。

    “那怎么办?”她着急地跳着问。

    这个时候他居然有心情笑,波莫纳气地想揍他一顿。

    “你觉得邓布利多辞职,天会塌下来?”他轻松地问。

    “你是想说,邓布利多不是不可替代的?”波莫纳问。

    “没准新的校长能带来新的风气。”他颇有些轻佻地说。

    “什么新的风气?”

    “不像现在那么松懈、那么……”

    “你不担心丢了现在的工作?”波莫纳说。

    “你担心么?”他反问。

    波莫纳有点不舍,但她觉得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我们能成好搭档。”他专注地看着她“以后我们会有更大的成就。”

    波莫纳则想起了阿特里西亚·布拉克和尤南·伍德,在事业上他们确实配合地很好,弄出了不少恐怖的迷宫。

    “你觉得怎么样?”他说道。

    她看着眼前这个斯莱特林。

    “你不担心自己的庇护人倒了,自己也会遭殃?”

    “他只是不成为校长,还是巫师联合会主席。”他无所谓地说。

    波莫纳思索着例子,但没有想起可以反驳他的例子,反而找到了一个支持他的。

    屋大维在成为执政官后,在库利亚大会上释放了附属于凯撒的奴隶,这些奴隶都很有钱,并不是因为债务而成为奴隶的。

    在罗马法中有种“自然之债”,它既不是民事债务,也没有道德义务,虽然产生法律上的效力,却没有诉权,不能强制执行。

    凯撒活着的时候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凯撒的庇护,如今凯撒死了,他们就能通过屋大维释放,成为罗马公民了。

    如果奴隶并不是按照正规的仪式释放,那就是半公民,他们不能享受市民法的权力。

    保民官也是庇护制的一种,他就像庇护人有义务和责任保护其被保护人一样,是平民的保护者,不过保民官只有将误判的死刑该过来,免平民遭受一些不公正的待遇,却不能让他们享受各种权利。

    库利亚是氏族组成的,最早的国王只是军事领袖、最高审判官和最高祭祀,还不具备国王的权力,更不是专制的君主,也不是世袭的……

    “你忘了马人说的,‘他’还会回来。”波莫纳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哈利是被‘他’标记的。”

    西弗勒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僵硬。

    波莫纳看着外面的晴空。

    在伊利亚特中,宙斯造成暴雨向大地倾泻,发泄着他的不满,因为人类在集会上恣意不公正地裁断,排斥正义,毫不顾忌神明的惩罚。

    哈利的头上确实有个闪电形的疤痕,她怎么想起了暴雨呢?

    “你觉得,我们弄一场雨怎么样?”波莫纳说。

    “什么?”他惊讶地说。

    “那天我们发现那个大头毛怪,是在学校礼堂。”波莫纳说“当时礼堂里下着雨。”

    正常来说礼堂不该积水,但是,那些漂浮着的蜡烛都不起作用了。

    “换一个地方。”

    波莫纳没有异议,跟着他找个远离图书馆的地方“下雨”。

    “正义”对詹姆来说是一种原则,即便他很讨厌西弗勒斯,却不代表他能眼见着他被莱姆斯撕成碎片。

    莱姆斯是朋友,不是执行杀人时的工具,西里斯利用了莱姆斯失去理智的一面,他也知道莱姆斯会因为“疯狂”而免遭杀人的刑罚。

    变成狼人和阿尼玛格斯不同,是无法控制的,魔法部甚至将处于变身期的狼人定义为野兽。

    在凯撒遇刺后,布鲁图斯和安东尼都发表了公开演讲。

    布鲁图斯对众人说“只要凯撒活着一天,我和诸位就要多做一天奴隶,凯撒早一天死,我和诸位就能早日获得自由。”

    布鲁图斯说完后得到了很多人支持,接着轮到了安东尼上台。

    “我今天来,是安葬凯撒,并不是为他歌功颂德的,我发现,人生在世,犹如‘好事入泥沙,坏事传千里’,如果凯撒野心勃勃,事实确实如此,那自然是凯撒的大错,但凯撒已死,是弥补他的罪过。凯撒原来是我的亲密朋友,待我坦诚公平,想当年他获胜疆场,所缴获的财物莫不归国有,难道这是野心吗?每当他听到平民的爱好,也会流下同情的泪水,有野心的人会如此心肠吗?从前你们非常爱戴他,我想那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今天他死了,你们反而没有替他伤心流泪,这真使我百思不得其解,哎,良心啊,难道你跑到禽兽身上去了吗?”

    讲到这里安东尼大哭起来,然后继续说道。

    “今天,他躺在这里,却无人理睬。如果我的话能唤起你们的良知,那我就对不起布鲁图斯,对不起凯西有斯这些人,因为他们是一伙正人君子啊!我情愿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你们大家,却不能不顾这些君子,可我手里有一张纸,那上面的内容我不愿意读出来,因为倘若我读出来,哪怕是愚昧无知之辈听见,也会对凯撒的尸体抱头痛哭。”

    接着民众大声呼喊:请你快读遗嘱给我们听。

    安东尼说“你们不要急,我万万不能读给你们听,因为一旦你们知道这遗书中对你们所表示的关怀,那恐怕就坏事了,你们不是一根木棒、不是一块石头,你们是有感情的人,听了凯撒的话,我难以想象大家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下面的听众催着安东尼念,等下面的情绪酝酿地差不多了,安东尼将凯撒的血衣拿了出来,指着那些刀口,告诉它们是谁造成的。

    然后安东尼说“朋友们,我不是来煽动你们的义愤,我不会说话,没有布鲁图斯的口才,我哪里会鼓动人心,但我请你们再听我说几句话,我问你们,凯撒为什么值得爱戴。”

    接着安东尼拿起了遗嘱。

    “每个罗马公民,每人分得七十五个德拉克马,他的花园树木,也送给大家永远作为公共游乐场,让你们的子子孙孙共享其乐,像凯撒这样的人,世上那里还有?”

    听众发疯似得喊叫,争先恐后地奔向布鲁图斯,君子们在护卫下逃脱,然后市民奔向了布鲁图斯的住宅,放火烧了他的房子,为凯撒报仇。

    同样作为女人,波莫纳不难理解美狄亚的心情,复仇心切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拉住了斯内普的袍子。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不复仇?”波莫纳喘息着说。

    他看着她。

    “当他进入学校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足够的理由去恨,而且以为他会被分进斯莱特林。”

    “你是说阿不思邓布利多?”他问。

    她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都能听懂可真是神奇,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说是因为爱?”他嘲笑一般说。

    “你跟我说过很多道理,但我忘记了。”波莫纳可怜巴巴地说。

    “你记得什么?”他很心平气和地说。

    如果她有一个如帕西瓦尔邓布利多那样的父亲,她会原谅他。

    不过她没说出口,因为这不像是个“好姑娘”该有的想法。

    或者这样说,她该选择遗忘,而不是和桃金娘似的,死了都不让人安宁。

    “贝拉跟我说过,下次看到西里斯布莱克会杀了他,你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问。

    “因为西里斯是‘叛徒’。”波莫纳说。

    “不。”他果断地说。

    “那是为什么?”波莫纳敷衍地说“贝拉要杀谁需要理由吗?”

    “你是不是以为食死徒都是疯子,可以随便杀人?”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没直接说出来。

    这不是明摆着的?

    “你知不知道血亲复仇?”西弗勒斯问。

    “知道。”波莫纳乖乖地说,像是上课回答老师的问题“死者的族人会把凶手或凶手的族人杀死。”

    “如果被害者与杀人者属于同族呢?”西弗勒斯说“就像贝拉和布莱克。”

    波莫纳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布莱克被逐出了家族,即使贝拉杀了他,也不属于布莱克家族内的自相残杀,雷古勒斯布莱克不用为了他复仇,当然还有他的父母。”

    “贝拉也外嫁了。”波莫纳说。

    “但她没有被除名,她的名字还在布莱克家族的挂毯上,你以为现在纯血还有多少?二十八神圣家族都不齐了。”

    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难怪西里斯听说自己被除名时会那么震惊。

    “如果邓布利多这一次倒了,你跟我合作,考虑一下。”西弗勒斯平静地说“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们去哪儿?”波莫纳惶恐地问。

    他没有说话,牵着她的手继续前进。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无知的面纱(七)

    罗马建成后,人们均住在台伯河南岸的一片丘陵,有许多小丘,拉丁人按照血缘关系分布在这些小山上形成村落,再由七个村落联合在一起,成为“七丘同盟”,因此罗马也曾被称为七丘之城。

    最早的库利亚大会,平时担当执政官的作用,处理氏族中的矛盾和问题,战时是军事首领。

    罗马人和爱穿着长袍辩论的希腊人不同,尽管到了共和国末期的罗马元老们也很喜欢雄辩。

    在国家刑法没有的时代,不止是日耳曼人,“血亲复仇”即为自己家族成员复仇的情况是普遍存在的,如果他自己杀了仇人,仇人的亲人也会找他复仇,他死后,他的亲人为他复仇。最终轻则成为世仇,重则引发国战。

    虽然日耳曼法律规定,被害人及其家属可以不按照程序将现行犯杀死,但原则上禁止私人拥有这种血腥司法权。

    西弗勒斯之前跟波莫纳说过,为了防止杀人正当化过度泛滥,魔法部才将帕西瓦尔邓布利多关进了阿兹卡班,尽管他是个为了女儿报仇心切的父亲。

    而格林德沃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质问“那部法律”《国际保密法》保护的究竟是谁?虽然他说话的场景和邓布利多没有关系,而是在纽约曼哈顿说的。

    阿不思曾让沃格尔做正确的事,而不是容易的。

    可实际情况是格林德沃是无法阻挡的,就算他“暂时”不让格林德沃参选国际巫师联合会,他也有可能会被换下去,民众选一个支持格林德沃的德国魔法部长上台,甚至他还有可能遇到刺杀,只是当时麻瓜雅各布被认为是为了刺杀格林德沃而来的刺客。

    西里斯的叛逆最终惹怒了他的妈妈,将他从挂毯上除名了。这在古代是一种刑罚,就像西罗马帝国崩溃之前,教会审判刑事案件,若认为被告有罪,可以先将其剥夺教籍——“此人不再是共同体内生活的人”。

    法制观念下,杀人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贝拉特里克斯那一类人根本不把《国际保密法》放在眼里,他们遵守的是更为古老、原始的制度,基于血缘而存在的制度。

    韦斯莱一家也是“纯血叛徒”,但他们和西里斯不一样,他们没有谁被从家族挂毯上除名,如果查理收了伤,韦斯莱其他兄弟,甚至亚瑟都会保护他。

    西里斯只有一个人,他亲如兄弟的詹姆死了,莱姆斯也很清楚自己被西里斯利用的事,尽管他当时是狼人的状态,已经分不清敌我。

    在库利亚大会时代,是不存在阶级矛盾,又或者说阶级的划分是按照血缘的方式进行划分的。

    市民法只保护罗马市民,除了祖祖辈辈生活在七丘之城范围内的居民,还有一些后来通过征战,比如萨宾等地区,赋予了罗马公民权的人。从其他地方因为各种原因迁徙而来的罗马平民不受市民法的保护,尽管他们生活在罗马城市里。

    大概到了公元前6世纪,罗马平民的数量已经超过市民了,他们不具备氏族的权利,却要纳税和服兵役,接着国王塞尔维乌斯进行了改革,财产等级取代了过去以血缘来划分的等级。有一些混的不好的氏族,他们成为奴隶,依附到贵族(富有的家族族长)门下,成为了“被保护的人”。

    总体来说这些奴隶和贵族还是同族,不止是在血缘关系上和那些因为破产而成为奴隶的外省人是不一样的,他们还是罗马市民,当贵族需要投票的时候,他们可以表示支持。

    到屋大维成为行政官的时候,不止是库利亚大会,连森都利亚大会都已经作古了。苏拉和庞培曾经打算恢复森都利亚大会,一切事先未被元老院讨论的事情不得在民众面前提出,因为他们觉得富裕而头脑冷静的人比轻率的贫民的判断更加合理。

    生活比较富裕的人,他们会比穷人过舒适的生活,理论上他们是可以保持灵魂和身体的安宁的。但王政时代的毁灭源自于王和元老们的贪婪,他们大量侵占共有土地。

    贪欲是七宗罪里的,属于“sin”,却比不上“血罪”的“guilt”。

    其实神秘人已经拥有很多了,他和西里斯布莱克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他并非天生拥有这一切。

    永不知足的人才野心勃勃,最后也会因为膨胀的野心而招来毁灭。

    贝拉对神秘人忠心耿耿,至少不像斯内普,见情况不对就要另外换庇护人了,他还想说服波莫纳跟他一起走。

    如果不是因为他头脑清醒,也不会在狂热的食死徒中脱颖而出……

    人们常将命运比做风暴,只有少数人能在惊涛骇浪中侥幸生存。

    但每个掀起狂潮的都觉得自己会成为幸存者,安东尼最后和埃及艳后一起被带回了罗马,只不过回来的方式不是凯旋的将军,而是绑在战车上游街示众的尸体。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节制都是轻率的表现。

    不过他却是那台戏不可或缺的角色。

    在古希腊讲述美狄亚的那部戏里,“如果一个聪明人不能让自己获利,那他的聪明就是徒劳的”。

    现在波莫纳理解,邓布利多称赞西弗勒斯是个聪明人是什么意思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成绩很好,却不擅长骑飞天扫帚,又想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表演的年轻人了。

    学校里有不少燕尾狗,它们在巫师面前表现得很可爱,和普通的狗没什么不同,但凯特尔伯恩却禁止麻瓜种学生领养它们当宠物。

    这种狗不适合他们带回家里,因为它们对麻瓜很不友好,而狗通常是作为家庭宠物的。

    以前没人去在意,导致不少燕尾狗被遗弃,它们什么都吃,包括橡胶轮胎。

    饿慌了,就不会挑食了。

    时代改变了,现代人已经不像古代人那样稀缺食物。

    在屋大维即位初期,小庞培曾组织舰队,骚扰罗马的海上贸易,导致罗马发生了饥荒,几乎引起动乱的程度。

    那时的罗马已经很依靠埃及这个行省运来的粮食,而原本产粮的罗马土地被种上了葡萄。

    葡萄不仅仅是用来吃的,也可以用来酿酒。

    这帮醉生梦死的贵族真的能做出比轻率的贫民的更加合理的判断?

    看着那个急匆匆拉着她跑的人,她觉得自己像是地震快来前感知到危险的动物,自己慌不择路,旁观者却看着她的笑话。

    于是波莫纳甩开了他的手,站定下来。

    他也停下了,回头看着她。

    她该说什么?还是该泪汪汪地演一场戏?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宛如上台时把所有台词忘得一干二净的演员,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知的面纱(八)

    如果对詹姆来说,“正义”是他的最高原则,那么对于卢平来说,不伤害人便是他的最高原则。

    西里斯利用莱姆斯失去理性的狼人状态攻击西弗勒斯,就算莱姆斯躲过了法律的惩罚,也无法逃避自己的良心,尽管他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和西里斯一样是“血缘关系的叛徒”。

    在芬里尔·格雷伯克出现之前,狼人还不像现在那么爱撕咬、将“狼毒”尽可能传染给更多的人当作生活目标。

    “血是狼人理所应得的,狼人该向正常人报复。”

    有一个巫师在预言家日报上将狼人目前的形态称为“生命共同体”,在这个共同体中唯一存在的主体就是“共同体本身的存在”,重要任务就是血脉的传承。

    虽然人类的家庭也是以生命的联系为基础的,但是对于当代家庭来说,已经看不到这种纯粹的生命共同体模式了。如果在生命共同体中的成员,想要实现个体意愿,那么他需要做的就是离开家庭的束缚。

    安多米达也被除名了,因为她不愿意遵照家族的意愿,和麻瓜种出身的唐克斯结婚了,生下了不那么“纯粹”的孩子。

    西里斯背叛家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妈妈的“专制”,她希望西里斯能“服从”她,尤其是在“择偶标准”方面。

    西里斯妈妈满意的,西里斯不满意,即便他妈妈后来作了“让步”,只要他能生下合乎心意的继承人,他还可以继续“自由”地生活。对于纯血家族的长子来说,他的首要任务是血脉的延续和家族利益,而这二者往往是不可分割的。

    然后西里斯就用永久粘贴咒贴了很多麻瓜比基尼少女的照片在卧室的墙上。

    那份28纯血神圣家族的名录,给予了名单上的家族一个“身份”,只要“我还在活着”,就总是拥有某种身份属性,比如堂吉柯德在老家还算是个贵族,但是到了宫廷他却成了引人发笑的小丑。

    身份是一个共同体整体赋予其成员的,没有社群,“个人”将无所依凭,社群给了一个人存在、真实的存在,就算一个醉鬼喝地不省人事,感觉不到自身存在了,周围的人还是会与他同处。而在他“清醒”的时候,也能意识到自己和许多成员生活在一个整体里。

    共在是人的本质,在体验自身的同时,一同体验着与其他人格一起存在。

    而在一个有一定共同性的人类社会整体中,必然存在着一个集体人格。

    集体人格和个体人格就像是硬币的正反面,漫画里因为受小丑的影响,戴上小丑面具的追随者们,他们因为情绪而凝聚在一起,等群情激愤,发泄完负面情绪后马上各奔东西。

    或者是对苦难的人、动物有同情心,照顾他们,又或者是朝着一个相同的目标,并且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走到一起的人。即便有一天活动结束了,他们依旧会保持某种联系。

    这种共同的价值取向让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凝聚在一起,原本生命共同体中那种凝聚原则被替代了,尤其是西里斯成了哈利的教父后,他有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庭。

    世界观主宰着人格选择,倘若每个人格都拥有着本己的世界,就像一个“小宇宙”,“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只有那些能体验到对自身身体有主宰性的人,才能按照他的意愿,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转变。

    这是波莫纳从一本讲述阿尼玛格斯变形的书中看到的,虽然她不是很了解为什么彼得·佩迪卢居然也阿尼玛格斯成功了。但不论是西里斯还是詹姆都是那种有性格的人,狗通常很忠诚,西里斯对友谊的忠诚让他在变回人的过程中没有丢失自我。而莱姆斯尽管不愿意伤人,甚至愿意伤害自己,可是那不是他可控的。不提狼人的身份,仅仅是狼人变形对身体带来的折磨也够莱姆斯受的。

    莱姆斯和西里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不过在西里斯和詹姆的影响下,他开朗了很多,虽然仍然带着几分苦涩。

    神秘人很喜欢提“家庭”,可是他对“家人”的态度可称不上包容。

    如果邓布利多是个没有包容心地人,如萨拉查斯莱特林那样拒绝不符合他标准的学生,就不会有莱姆斯、海格这样“有瑕疵的人”出现在学校里了。

    当然还有斯内普,邓布利多不仅为他担保,还给了他身份——魔药教授、斯莱特林最年轻的院长。

    莉莉说他不感激詹姆救了他的命,本来波莫纳觉得他情有可原。

    他没有告发詹姆非法阿尼玛格斯的身份也让她有了希望,也许,他并不是表现得那么不近人情。

    当对他人产生同情的时候,同情心泛滥的人感受到的并不是对方真正的情感,而是对方表现的情感。

    看到一个人哭,她真的遇到不好的事了?

    “怎么了?”西弗勒斯问。

    “那个目标是你定的。”波莫纳说“我没说我接受。”

    他皱紧了眉。

    “我想开个餐馆,用上我的美食魔法,你以为我喜欢温室和照顾植物?”波莫纳指责道。

    “别把爱好当工作。”他卷曲着嘴角笑着“别做你不擅长的事。”

    波莫纳气地双手叉腰“你觉得我做的菜不好吃!”

    他没直接说好还是不好,但对一个赫夫帕夫来说,这已经足够羞辱了。

    她扭头就走,同时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给他东西吃了。

    还没走两步,他就拽着她的胳膊。

    “松开!”她气急败坏地说。

    “我喜欢。”他一副昧着良心的样子“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

    “谁不喜欢!”波莫纳咄咄逼人地问。

    “我要是说了,你会怎么样?不准那个人参加开学宴会了?”西弗勒斯问。

    “没人不许他不在板凳上坐着……”

    “别人吃地开心,他拿着空盘子在那看着?”西弗勒斯惊讶地说“你真想得出来。”

    她恨恨揍了这个“邪恶的斯莱特林”一拳,虽然不是代表正义。

    “如果我去开餐馆,不和你合作,你还会邀我和你一起走吗?”波莫纳气愤地问。

    他思考了一会儿。

    “走吧,我们去找沃顿小姐。”他避重就轻地说“说不定我们不用考虑离开学校后干什么。”

    她瞪了他一会儿,然后在学校里继续寻找。

    这个答案她不算满意,可是西弗勒斯至少说了“不用考虑离开学校”,继续当收入不高的老师,对他来说这是个长足的进步,可惜他不是学生了,不然波莫纳会给斯莱特林加两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无知的面纱(九)

    在远古狩猎和采集的时代,采集需要细心,观察果子的颜色,预判什么时候能成熟。

    狩猎则需要快速移动,对猎物的逃跑方向进行猜测,并且因为猎物会反抗,会比采集冒更大的风险。

    这时猎人没有那么多时间进行逻辑思考,而更需要更快的反应力,并在极短的时间里作出决策。

    生物的演化过程遵循着最省力原则,穴居和深海的动物并不需要很好的视力,因为那里根本没有光线,它们会用别的感知方式代替视力,比如蝙蝠会用回声定位。

    柏拉图所指的“洞穴中的人”能看到洞壁上的影子,也需要火把照明。

    人的头脑在思考问题是也有最省力原则,这一套“捷思”系统是很有效的,演化学家动辄用百万年来推演,人类在这段时间依靠它生存,相对于人类“文明”的时间要漫长地多。

    然而随着生产力和生活方式的巨变,这种适应原始生活的思维方式反而会对现代人类的生活带来某些不适。

    婴儿首先会将所有看到的东西往嘴里放,这是他们最初认知世界的方式,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危险,父母有时需要将这些对他造成伤害的东西拿走。

    等他们长大一些,会学会用手、语言等进行感知,他的认知维度发生了变化,概念系统在慢慢地丰富。

    成年人接触了一个新的环境,一切和原先以为的那个世界不一样。往往年轻人会更容易调整自己的认知框架,适应新的事物和新的环境。

    当人们在看一副风景画的时候,看到有个人站在山顶,而画中站在山顶的人,看到的却是山脚下的景色。

    不论是看画的人还是画中人,都站在各自的立场,这也就导致二者都无法消除自我中心。

    远古残酷的生存环境中,人没有太多时间想太多,如果想要想地快,就别想那么多。捷思法能节省时间,但也会让人承担被误导的风险,锚定效应有时可以帮助人找到一个新的起点。

    比如说嘉年华会上有很多花车,这些花车都用尽了心思,将自己打扮得引人注目,让观众将票投给自己,取得花车大赛第一名并且获得奖金。

    有两辆花车,一辆是歌颂特洛伊战争的,花车上站满了各式各样的英雄和被他们打败的怪物。另一辆车则和它做对似的,也是讲述的特洛伊战争,不过车上都是美女,她们有的被捆绑起来,代表着被希腊人俘虏的奴隶,以及最美的海伦。

    同一作品不同的第一印象就会形成两种不同的锚定效应,周围的人纷纷将票投给了这些花车,但也有人不确定该将票投给谁,想看看后面的花车,又或者如“你”一样,谁的花车都不喜欢,想按照自己的法则制造一辆花车。

    花车效应和羊群效应一样,都是从众效应,不过羊群是看着别的同类怎么做,自己跟着做。而“花车”则要鼓吹、包装。

    狩猎时代的“英雄”比谁的猎物多,希腊神话里的英雄则看怪物有多厉害,如果没有许德拉,赫拉克利斯或许还在舒适的床上酣睡。

    但再看看另一辆花车上的俘虏,“英雄”们是为了自己建功立业,才与阿加门农一起前往特洛伊。

    在战争中免不了杀人,即便古希腊没有“血罪”的概念,所有眼见耳闻那一幕者,可感觉到了亚里士多德说的“正确”?

    当一个人打算照着自己的意愿打造花车的时候,就是康德所说的自主行动,一个理性的存在者遵守自己的法则。

    他的理论推理起来太复杂,需要很长时间去理解,本来要花很长时间,是不能和捷思法一样快速反应的。

    但一个人给自己定了一个最高原则,就等于给自己一个放了锚。小孩子涉事不深,对有些概念只知道一个大概,比如“死亡”,当他们听说“长生不老药”的时候,心里波动没有那么大,尽管很多人都是认为长生是好事。

    皇帝没有穿衣服游行,很多人都看到了,却拿不准自己该怎么办,他们瞧瞧周围的人,都没有做声。这时一个小孩忽然说皇帝没有穿衣服,他的家长第一反应估计是捂着他的嘴,避免别人发现。

    有一个人离开了柏拉图说的山洞,回来告诉山洞里的人,山洞里的人却并非一下子接受了去过洞外人的说法,而是将那个人杀死了,或者强迫他承认他在说谎。

    有了新的事物,意味着他们要调整自己的认知框架,一把年纪的人又要和婴儿一样从头学起。就算洞里有火光,让他们不至于和生活在完全黑暗中的生物一样视力退化,因为视力是“无用的”。

    被人当成工具利用的感觉当然很不开心,那也比“毫无用处”好。

    莱姆斯至少成绩不错。

    但只要他的狼人身份曝光,他的好成绩就毫无用处。

    和优等生汤姆里德尔比,大个子海格只是个傻瓜,傻瓜能创造什么价值?

    在没有海格驯化的夜骐拉马车的时代,除了新生之外,所有人都是在霍格莫德站下车后走路到学校的。有时运气不好,遇上下大雨,路会变得特别泥泞,如同校歌里唱的那样摔倒。

    射箭当然是希望能射中目标的,或许是为了射中猎物,又或者是命中靶心,获得比赛优胜。

    谁在乎一个射不中目标的人如何控制自己手里的弓?

    人们会为胜利者欢呼雀跃,然而等飞鸟尽了,良弓也就没有用处了,再好的射手也只能将它收起来,等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派上用场,如果那时他还能拉得动它的话,几人经得起物是人非。

    西弗勒斯给波莫纳说了很多理由,关于魔法部判决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有罪是如何有理有据的。

    但波莫纳却记得一条,如果法律或者是法官有失均衡,勒令防卫者唾面自干,这是不公正的。莉莉觉得詹姆能用救了西弗勒斯一命能抵消的,甚至西弗勒斯该反过来感激他的,波莫纳觉得不能接受。西弗勒斯以前花了太多时间在理论和坐在板凳上,他需要动起来,然后她把他介绍给马人。

    所以波莫纳才觉得格林德沃是无法阻止的,尽管她是个和平主义者,没必要为了争夺第一名而制造争端。

    “Crime”是指的法律的违法,倘若一切认为司法非正义的战争都会被认为是非正义的,那格林德沃就是有罪的(guilty)。

    但日耳曼人认为,抵抗压迫后的战争是正义的,而非罗马人所认为的罗马法生效的地方就是和平与正义。

    爱能让人产生一种倾向,爱美亦是,古代有人用海神的女祭司的形象塑造了维纳斯的雕像,她被判有罪,她的辩护者让她宽衣解带,看到了她的美,人们就恕她无罪了。

    那时还没有侵犯肖像权的问题,她授权给那个雕塑家雕刻维纳斯么?

    西里斯也是美的,不过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优势。

    西蒙尼塔也是美的,朱莉亚诺·德·美第奇还说她是“无以伦比”的人,画家还将她的形象绘成新生的维纳斯。

    本来她死后,原本结盟的纽带该断了的,就像庞培和凯撒。

    最后,需要在教堂里上演一场血腥的刺杀,朱利亚诺倒在血泊里。

    如果善恶与幸、不幸有关,恶人该感到不幸才对。

    阿伽门农虽然取得了胜利,可是他却在“回家”后,被妻子和她的情人谋害了。

    “灾难女神”也让奥德休斯回家的路无比艰辛,而他本来可以在卡吕普索的岛上与她……

    “站住!”

    西弗勒斯忽然大喊,惊了波莫纳一跳。

    几个学生看到他们来了,非但没有听命令停下,反而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眨眼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些小巨怪!”西弗勒斯咒骂着。

    波莫纳傻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怒气冲冲地问。

    因为她想起了奥德赛里奥德修斯与库克洛普斯相遇的情景。

    库克洛普斯们没有议事的集会、没有法律、没有朱红的舟楫,去往一个个人间城市“联络友谊”,但巨怪们也能让那个小岛富庶,他们或居住在挺拔的山峰之巅,或者住在幽深的山洞里,个人管束自己的妻儿,不关心他人的事情。

    “少管别人的闲事。”波莫纳推搡着他,就像在赶羊“继续走!”

    “若不经风”的魔药教授居然被她推地踉跄了两步,兴许是因为踩着了袍子的下摆。

    “我说你大夏天怎么还穿那么多?”波莫纳盯着他的袍子下摆说。

    但他不理她,迈着大步,斗篷像蝙蝠翅膀一样展开,看样子是打算抓那几个逃课的学生了。

    波莫纳摇了摇头,小跑着跟了上去,这时她真希望有一双赫耳墨斯的凉鞋,如果它真的那么神奇,应该不介意她又矮又胖的身材,能飞起来追上那只走得飞快的蝙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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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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