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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imaginary number

    卢浮宫的馆藏中,有一块丹德拉星座板,当年拿破仑的军队来过这里,不过他们并没有搬走它,卢浮宫的馆长德农将它描绘了下来,就像他描绘的许多埃及文物一样。

    他有时会在战斗中临摹,导致他差点被俘虏。当时由于法国远征军的战舰被击沉了,他们并不知道携带的那么多文物如何运回去。

    盗墓贼一般是在夜里偷偷摸摸地溜进墓地,悄无声息地拿走几样值钱的东西,反倒是后来的“考古学家”们将星座板给炸了下来,带回了欧洲。

    多罗西说她的家在博物馆里,这一点她没有说错,“搬家”是将整个建筑物,包括一砖一瓦,从它的发现处搬到发现者的家里,留在原地的只有一个地基。

    阿里帕夏确实是个文盲,随着他在埃及控制的势力范围扩大,欧洲人可以去探险的区域也越来越大,有时他会开上几张特许证,给文物贩子们“行个方便”,同时他们也会请在欧洲博物馆的合伙人为帕夏“行个方便”。

    易卜拉欣则是和他父亲不一样的人,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阿尔巴尼亚人或奥斯曼人,他觉得自己就是埃及人,他所率领的军队是埃及化的,包括军官在内都是埃及人。这些昔日的埃及农民接受了法国军官们的培训,一样可以将四处勒索的奥斯曼帝国军队击退。

    许多法国退伍兵过得还没有这些留在国外的“顾问”好,美国总统胡佛统治时期也有不少参加了一战的退伍兵连个住所都没有,他们只能用木板、油布搭建起破烂的“房屋”,一时之间宏伟的华盛顿国会大厦和白宫面前全是这种破烂的小木屋。

    在好莱坞拍的木乃伊恐怖片里,伊芙遇到了美国退伍兵奥康纳,当时奥康纳在监狱里等待一个几乎肯定的审判,但伊芙得知他去过汉姆奈普特,于是就设法将他救了下来,并让他成为向导。

    由于大量裁军,埃及充斥着许多没有谋生之道的退伍军人,这些人往往要各谋生路,而欧洲对埃及的考古和探险热情在此时达到了一个峰值。以前挖掘都是徒手,现在直接上炸药,被千斤巨石封堵的墓门“很轻易”就打开了,接下来就是不停地“打包”。

    有时“考古学家”会把文物送给欧洲的权贵们交换政治利益,1859年初,有人发现了埃及十八王朝法老卡摩斯王后阿赫霍特普的墓,随葬品有一把匕首和许多珠宝。

    发现者将珠宝送给了拿破仑三世的妻子欧仁妮皇后,只因皇后在阿赫霍特普王后的珠宝展上看到了它们,在收到礼物后,欧仁妮便为他提供了地位显赫的职位,甚至给了他为她丈夫撰写凯撒传记的职务。

    凯撒是被元老院的元老们暗杀死的,1858年时拿破仑三世因为遇到了暗杀,一枚炸弹差点炸死他们夫妇二人,尽管这次事件没有立刻影响英国与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关系,但由于不久后爆出策划这场阴谋的人实际在英国,使用的炸弹也是英国制造的,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外交大臣立刻向帕麦斯顿发出一封措辞严厉的急件。

    这时的英国民众是支持打仗的,显然他们并不能未卜先知地知道美国内战即将爆发,这会对棉花和棉纺织业有多大的影响。

    易卜拉欣本来是阿里的继承人,但他却死在了阿里的前面,原因是肺炎,本来就病重的阿里又遭到了打击,同在1848年死了,从此以后埃及一蹶不振,30年后江山易手,但“考古”依旧在进行着。

    其实举止文雅、学识渊博的学者圈子里一样存在激烈的竞争,为了早日有重大发现,便对那些不那么重要的文物不再进行保护,即便倒塌后的神庙柱子上有文字记录,它们会被炸成碎片清理出去,然后进行虎头蛇尾的“挖掘”。

    参观博物馆的观众不会去理解象形文字,却对法老的棺椁、珠宝啧啧称奇。

    标志着发掘成功的,不再是学术界的认可,而是到博物馆参观人数、报纸的刊载,就跟去歌剧院观看的观众和报纸上描写某位明星的风采差不多。

    如果靠的近一些,会看到塞提一世法老的木乃伊微合的眼睑下有一条温润而明亮的线。但那实际上是塞进他眼窝里的珠子发出的光,这又是奇怪的地方了,因为用人工烧纸的眼珠制作木乃伊是在拉美西斯三世之后流行起来的,他是属于二十王朝的法老,而塞提一世和拉美西斯二世是十九王朝的,中间隔了好几百年。

    拉美西斯二世的坟墓据说在底比斯发现了,不过木乃伊也跟着失踪,因此人们无法得知他是否和塞提一世一样用了人造眼珠。

    后续也有零星的考古发现,贵族、平民在拉美西斯三世之前也有用人造眼珠的,有的材料还颇为名贵,因此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在苏伊士运河开通的那天,很多欧洲政要都来了,还有他们的随雇、游客,他们泛舟在尼罗河上,接着忽然有一群光头从河里游到了他们的船上。

    这些人是埃及僧侣,只有女士们被吓了一跳,后来这件事被记录在了旅行日志上。

    在被奥斯曼人统治后,埃及早就有缠头巾的习俗,光头的僧侣是古埃及祭祀的打扮,类似电影里的伊莫顿,不过埃及人有戴假发的习惯,许多书吏雕塑都是有头发的。

    旅行日志上说,僧侣们说的是埃及语,他们说的是现代埃及语还是古代埃及语呢?

    每日清晨,阿蒙神的祭祀们会在晨光中咏唱赞美诗。

    所以他们不可能是“坏人”,对吗?

    据说如果将修苏伊士运河的工人尸体沿着河摆放,每隔一米就有一个。

    通往冥界的冥河中充满了无法去往奥西里斯面前接受审判的亡灵,他们一直试图爬到太阳船上,就像过去那些将他们的穿掀翻了,好自己乘船去的亡灵一样,太阳船的乘客们要保证船继续行驶,就必须把这些亡灵赶下去。

    当然,这种说法只会吓唬住胆小鬼和迷信的人,对于人类来说,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死而复生的木乃伊或阴尸,刺客的炸弹威胁或许更大一些。

    巴黎歌剧院有一条专门为皇帝准备的通道,不过拿破仑三世从未用过,歌剧院建成语1874年,普法战争已经打完了,法兰西第二帝国也随之一起结束,德意志第二帝国皇帝在凡尔赛加冕,杜伊勒里宫在巴黎公社的大火中化为灰烬。

    照理说她如果要回去,就要穿过杜伊勒里宫的某个柜子,但她记得自己是从丹德拉星座板的房间来到这里的。

    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朝她招手,那人是以奈菲尔塔里形象的埃及爱神哈托尔……

    六年时间说长不长,几乎约等于哈利在学校的时间。

    隐居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她几乎都快忘了“那一课”了。

    阿不思留给了西弗勒斯不少研究资料,虽然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

    笛卡尔除了像哲学家般说“我思,故我存在”之外,他还是个众所周知的数学家。

    除了心形函数,他还提出了虚数的概念。

    虚数的平方是负数,这在当时被认为是真实不存在的数字,因为数学中平方肯定是正数,即便是负数的平方。

    但虚数这个名词被一直沿用下来,并且在量子力学的波动方程中可以得到实数解和虚数解。实数解被认为是对应现实世界,而虚数解一般被认为是没有意义的。

    可虚数解也完全符合波动方程,所以也有人存在一个“虚数空间”与虚数解对应。

    换成一个“容易理解”的说法,倘若不定义为存在,那虚数空间就无法成立。

    它甚至不是平行世界,就像镜子里的世界,是内侧世界,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没有生命,只有波动特征的东西可以穿过,类似声波、光波和水波。

    阿不思在柏林对付克雷登斯时用了这一招,后来在对付神秘人时也用了这一招,不过他还有个目的,利用厄里斯魔镜考验哈利,哈利在镜子里看到了魔法石,然后它就出现在他的口袋里了。

    谁会相信镜子后面有一个世界呢?

    因为定义其不存在,那么镜像世界就无法成立,邓布利多用了什么“把戏”还需要进行探索,而刚接触魔法世界的哈利觉得一切都是可能的。

    即便是虚数,依旧可以用来代表坐标,只要能知道坐标,接下来就可以幻影移形了。

    换一个简单的思路,阿不思开辟空间的做法是一滴水、一片雪花。拿破仑随身带着一个雪花球,还有他上衣口袋里有一个圣甲虫的护身符,她还不知道它们是干什么用的,只要破坏了它们,她或许一样可以回去。

    幻影移形需要3个d:

    Destination

    Determination

    Deliberation

    当决心够了,再美的女神也无法挽留住奥德修斯,虽然他出去就遇到了波塞冬的巨浪。

    她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华丽的床帷,丝绸上绣满了精美的法式刺绣,这可不是机器织的。

    “您醒了,夫人。”

    玛格丽特快乐地说,像是一直在观察她的睡颜。

    她缓缓坐了起来,窗外下着雪,布鲁塞尔被笼罩在积雪下,如同雪花球里的景色。

    “不,我还没有醒。”

    乔治安娜平静地说,然后掀开被子,离开了蓬松柔软如云朵般的床铺。

第十八章 总统之忧

    许多欧洲人到新大陆的第一站是纽约,纽约港入口处矗立着自由女神像,她手中持着的火炬日夜燃烧,脚上残留着挣断了的锁链。

    但对于被奴隶们来说,纽约不是他们的上岸点,因为纽约是自由州,他们通常会被送到墨西哥湾到达新奥尔良,接着沿着密西西比河被送到奴隶市场或者买家的种植园里,一路上都会戴着叮当作响的锁链。

    虽然美国自1808念开始就禁止从海外贩奴,但这一交易却仍未停止。不过新移民们普遍对南方的种植园没有兴趣,他们是为了“淘金热”来美国的。

    在1840年以前的几十年里,美国的人口依旧属于“自然增长”,按照美国宪法的规定,每10年进行一次人口普查,那时南方和北方还算“势均力敌”,都在50%左右。

    可是在建国初期南方州的人口数量是多于北方的,也因此杰斐逊才能在1801年的总统选举中获胜,而到了1860年时,亚伯拉罕林肯仅靠北方的支持就可以成为总统了。

    按照人口普查数据,内战时北方人口2200万,南方人口只有900万。这对以人口为基础,在联邦政治中获得优势的奴隶主集团来说可以是釜底抽薪的一击,即使美国国会和英格兰议会那样改革,也无法改变,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份《密苏里妥协法案》。

    1848年加利福利亚发现金矿加速了这个过程,即人口向北部和西部迁徙,而非南部。

    南方的人口虽然有所增长,却比不上北部。

    1850年人口普查时纽约州成了人口第一大州,远超马萨诸塞,南卡罗莱纳掉到15名去了,在它前面的全部都是自由州。

    但南方人却想到了一个计策,当时选民和被选举人都设立了财产条件,并不像英国那样以10英镑房产界定,而是土地的面积和价值。南方人取消了这个限制,如此一来斯嘉丽妈妈照顾的穷鬼也可以成为选民了。

    1840年的关税已经决定了美国人要保护本土工业的决心,可南方人的大客户是英国人,并且以农业为主。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起了1850年羊毛价格攀升,美国本土的纺织业要消耗一部分棉花,那么供给欧洲的棉花就变少了,人们会寻找替代品——欧洲的人口这段时间也是上升的。

    谷物法废除是在1846年,羊除了会产羊毛还会产羊肉,便宜的谷物可以作为羊的饲料,牧场主们需要在肉羊和产羊毛的羊之间做选择。

    有人要等到雨下下来才会知道风暴来临,也有人在看到云彩的形状和颜色,就已经“预知”未来,为接下来的灾难做准备了。

    在这种大势之下没人能力挽狂澜,放弃有时也是一种策略,雷诺警探放弃了卡萨布兰卡的权势去了自由法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审时度势地“放弃”的。

    不同的选择当然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如果雷诺不肯放手,等战后他这种与纳粹有过合作关系的警察一样会被清算,即使他跑到美国也必须隐姓埋名,小心翼翼别被人认出来。

    放弃是一种智慧,波莫纳看着窗外的马车队,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估计没有哪个强盗赶打劫。

    她当初确实有过“放弃”的打算,她势单力薄,无法改变人们心中已经有的答案——西弗勒斯爱的是莉莉,难道她要捉着每一个路人,说西弗勒斯爱的是自己么?

    宽容和谅解并不总是会带来合作机会,就像总是承诺不会见外面的情妇(情夫)的那一方,他并不屈从于自己已婚、是某人配偶的事实,这时比起以泪洗面,还不如打扮漂亮一点见见别的人。

    他如果还想继续维持婚姻,那就作出改变,就算他不改也不会太亏,以后大家可以各走各的。

    南方人把一切都押在了棉花和英国人身上,可是英国买家已经找到了别的替代货源,尽管印度的棉花品质不如北美的。

    倘若只有波莫纳,她倒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帕德玛在伦敦——《巫术法案》还没有撤销的伦敦。对于霍格沃茨的孩子来说,猎巫是历史课上的内容。同样在听说克雷登斯的事前,波莫纳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第二塞勒姆这样的“慈善组织”存在。

    阿不思活了150岁,哈利才17岁……

    帕德玛还没有和合适的人一起跳过舞,罗恩和哈利只是不想圣诞舞会上没有舞伴。

    即便是拿破仑,阻挠美国路易斯安那收购案,他也会被急于扩大产能的棉纺织商人当成眼中钉。

    帕麦斯顿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已经是唯我型伦理利己主义的典范,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最大利益而行动。

    波莫纳看着手上那枚埃及来的戒指,它曾经对她有很强的吸引力,现在她可以还给它的“主人”了。

    一个让人钦佩的骗子不在于他有多么诡计多端,又或者计划周全、严丝合缝,而是在于他鼓动民众,改变了世界的面貌。

    不论是欧仁妮还是约瑟芬都喜欢珠宝,能得到珠宝她们就很开心了。

    这种“简单”的幸福挺好的,可惜她想要的不是这些。

    预言中说她只是个“连接”,并不是能改变世界的人,伊西多拉以为能让人们没有痛苦,这个世界就会变好了。

    她也以为能延长《亚眠合约》,让停战变成真正的和平,能让更多人幸福。

    可惜她错了,她想要的东西太不切实际,人还是实在点好。

    “夫人,马车准备好了。”玛蒂尔达说。

    波莫纳回身,看着这个昔日的贵族小姐,她的打扮太朴素了,即便不是和洛可可风格做对比。

    人的一生貌似漫长,可是和彗星的周期比,也不过是转瞬罢了。

    女人的青春更是短暂……她何必像对付老妈子那样对待她们呢?

    生命苦短,恋爱吧,姑娘,

    趁朱唇尚未褪色,

    趁热血尚未冷却,

    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

    “我记得……好像有个女画家。”乔治安娜说。

    “您想见她吗?”玛蒂尔达问。

    她没说话。

    “您不想见她?”玛蒂尔达又问。

    “她好像很擅长画复制品。”乔治安娜又说。

    玛蒂尔达皱紧了眉。

    “为了安全起见,挂在卢浮宫展览的画还是复制品为好。”乔治安娜笑着说“反正观众分辨不出来。”

    “我不明白。”玛蒂尔达困惑地说。

    乔治安娜有点后悔,她管得太严,这孩子都老实巴交的了。

    “我们在车上说吧。”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了蓝狐皮的外套。

    据说蒙娜丽莎差点被盗,小偷不是打算直接将真品拿走,而是放上一副复制品。

    她希望那位杰斐逊爱过的女画家画技出色,足以以假乱真,这样玛蒂尔达她们就能有不少零花钱了,她走的时候也会安心一些了吧。

第十九章 通往战争之路(一)

    在《随风而逝》的书中,艾希礼看起来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即便他是南方种植园主的儿子,另外还有斯嘉丽,也是按照“淑女”来教养的。

    总而言之,庄园主的儿子们不会和监工那样拿着皮鞭,在棉花地里看守着奴隶们干活,而这些监工来路很多,或许他们之中就有一些移民,他们并没有接受过教育,只能干这样的活。

    像吉姆这样的“律师”到了新大陆也可以继续干以前的老本行,至少美国法律有许多地方与英国有相似的地方。

    另外就是牧师、医生等等,反正就算南方人取消了财产限制,这些目不识丁的人也一样无法成为官员,反倒是他们在庄园里还要接受各种规矩的管理。

    当监工也是“上班”,每天要在黎明时分起床,吹起床号招集奴隶们集合,这事怎么就不能交给鸡干呢?

    监工们起地比奴隶还早,白天还不能打盹,等奴隶把活干完了,他还要去检查,那时基本上是中午吃饭时间了,他要顶着烈日看棉花地里的棉花摘完没有。虽然奴隶出错了,监工需要让奴隶把没摘完的棉花摘了,但他也不能躲到树荫下躲避日晒,工作时间不能和过路人说话,定规矩的庄园主认为这对一个“正经做事”的人是一种耻辱。

    去西部淘金就不一样了,运气不好一直没有收入,运气好的话就算不一夜暴富,有了金子可以挥霍一段时间,去酒吧喝酒,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去干自己想做的事。

    当然也可以做牛仔,一路跟着牛群看美洲壮丽的风光,不用挤在欧洲城市拥挤肮脏的贫民窟里,不然他为什么大老远从欧洲跑到新大陆来呢?

    种植棉花需要气候和土壤,大约从北卡罗来纳往南,一直到西经91度这块区域就是美国的棉花种植带,但阿巴拉契亚山脉不算在内,由于自然地理条件的差异,不可能南方每个地方都适合棉花种植,山区南部在经历了最初的拓荒后,就是自耕农为主了,他们不奴役谁,谁也别奴役他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这也导致即使是南方蓄奴州,只有43%左右的家庭蓄奴,而且他们绝大部分都无法蓄养超过20个奴隶,只有不足1000分之一的奴隶主有超过300个以上的奴隶。

    乔治华盛顿一生拥有的奴隶数量约500人,虽然他出生于弗吉尼亚一个富有的种植园,但他也不是一帆风顺地继承了父亲留给他的一切的。

    在1772年到1773年间,由于英格兰银行和苏格兰银行大破产,烟草价格下跌了近50%,这直接导致美国的烟草种植园损失惨重。

    当时昂格鲁-美洲种植园主的经营模式是向英国银行贷款,用于拓荒等烟草种植所需,再由英国人代理销售烟草,以盈利还贷

    不过乔治华盛顿思维比较灵活,他并没有单一种植烟草,还种了别的经济作物,以至于在这次危机后他的种植园还更繁荣了。

    当时弗吉尼亚通过了一项法律,即停止进口奴隶,这样种植园主们就能以不菲的价格出售他们的多余奴隶,至少可以摆脱金融负债。

    可是伦敦没有同意,停止进口奴隶意味着少了奴隶贸易的收入,而不断向昂格鲁-美洲输入奴隶会影响“供求关系”,奴隶价格就会下降,就算烟草种植园主出售自己的奴隶也无法摆脱负债。

    七年战争的结果,是法国失去所有北美殖民地,英国获得了法国的殖民地,这一部分殖民地有一部分在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可是英格兰不允许殖民者们向西扩张。

    想干制造业也不可能,1801年杰斐逊为此还写了一封“咆哮信”给拿破仑,抱怨英国人不允许美国人加工自己开采的铁条。1772年时《航海条例》还生效着,殖民地的产品只能用英国船只运往英国。

    最终烟草种植园主们得出一个结论:只要他们仍处于英国的霸权之下,他们将骑在虎背上走向毁灭。

    接着就茶叶税的问题,富有的种植园主们和穷人站在了一起,他们在演讲中说“咱们都是被压迫的”,然后就有了波士顿倾茶事件。

    1773年苏格兰历史上最惨痛的银行破产案和战争没有什么关系,有两个东印度公司的大股东,他们成立了一家艾尔银行,本来主要做汇票贴现,亚当斯密说这家银行的贷借比其他银行都宽,而且不问汇票是真实汇票还是循环汇票,一律贴现。

    艾尔银行这么干,再来一个英格兰银行的黄金储备都不够的,可是艾尔银行它发行的是纸币,而为其担保的,就是东印度公司股东开的另外一家名为福迪斯的公司,这家公司专门负责购买艾尔银行的汇票。

    反正最后苏格兰三分之二的纸币都是这家银行发行的,苏格兰那段时间工业快速发展,钢铁厂、玻璃厂、造船厂等等快速发展,其中亚麻产业尤其发展迅速,艾尔银行的主要客户都是亚麻业的。

    首先是1772年传来坏消息,亚麻供大于求,但这时大家还不慌,一直到1772年6月8日传来东印度公司陷入困境的消息,那两个东印度公司的股东连夜跑到法国去了。

    一夜之间艾尔银行发行的纸币如同废纸,接着艾尔银行发生挤兑,并且连带影响到其他银行。

    就仿佛在煤田里放了一把火,土库曼斯坦的那个“地狱之门”烧了几十年了,扑灭它已无可能,只能等烧光了火才会熄灭。

    而苏格兰银行恰巧又是主要为新大陆的烟草种植园主提供贷款的,所占北美烟草贸易总量甚至超过了英格兰银行。

    亚当斯密将其称为“社会灾难”,他自己没有遭到什么损失,但他有几个朋友卷入了,他还想着用“最体面的办法”帮助他们脱困。

    如果是乔治安娜碰到这种情况,她会建议那几个朋友赶紧收拾家里值钱的东西跑路,别等着银行的人来了把值钱的都拿走,家里什么都不剩下。到了新大陆,换一个身份,用金烛台、银餐具当启动金重头再来。

    这时侯喊“我的老天爷”、“我的上帝”都没用,有钱的时候什么门都是开着的,这时候了哪个教堂敢收容这些人?不怕债主把金十字架拆了抵债?

    “砰”地一声,等玛蒂尔达上车后,马车的车门从外面被关上了,玛蒂尔达先帮乔治安娜掉了身上的雪,然后才拍了自己身上的。

    “你上次赌博欠的钱还了吗?”乔治安娜忽然说。

    玛蒂尔达看了眼车上的人,都是“熟人”,艾奇沃斯在另外的马车上。

    “都还了。”玛蒂尔达看着乔治安娜的眼睛说“我不能……”

    “女人不像男人,好信誉和好名声非常重要。”乔治安娜打断了玛蒂尔达的话“你要记得这一点。”

    “是的夫人,下次我不敢了。”玛蒂尔达轻声说。

    “你不敢什么?”乔治安娜问。

    “赌博。”玛蒂尔达嘟囔着,像是吐泡泡的鱼。

    “我又不是在教训你。”乔治安娜笑着“如果你没有这个胆量,这件事我还不敢交给你办。”

    玛蒂尔达困惑了。

    这时马车微微颤动,接着出发了。

    “告诉我,你想不想发财?”乔治安娜笑着问。

    “想!”玛蒂尔达认真地说。

    “像让娜那样?”乔治安娜又问。

    “不想。”玛蒂尔达连忙摇头,不敢看乔治安娜的眼睛。

    乔治安娜将玛蒂尔达的下巴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不会只是用鞭子抽你一顿,还给你机会写传记。”乔治安娜凶恶地说“我会把你扔进炼钢炉里,别说骨头,铁都会熔成水。”

    “我不会。”玛蒂尔达颤声说。

    “你会失踪,不会有人找你,也无迹可寻。”乔治安娜依旧阴狠地说。

    玛蒂尔达不说话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想那么干,别逼我。”乔治安娜说完,放开了手,玛蒂尔达一下子倒在了其他侍女们的怀中。

    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刚才肯定很像坏女人、大反派。

    她扭头靠在马车的靠背上调整情绪。

    其实也难怪西弗勒斯会爱莉莉,莉莉才不会变成她刚才那样。

    虽然她年纪轻轻就死了,但波莫纳却想和她换一下。

    “发财有什么好啊,我想一辈子都做小女孩。”乔治安娜平静地说。

    “没钱的小女孩一样也是不快乐的。”玛蒂尔达说。

    乔治安娜笑了。

    “我给你那么点薪水,你怎么不走?”

    “我不是幸好没走么?”玛蒂尔达盯着她说“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怎么能发大财?”

    乔治安娜大笑起来。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她笑着说,却觉得想哭。

    这种又哭又笑的样子状若疯狂,不知要吓到多少人。

第二十章 通往战争之路(二)

    斯嘉丽头一次见到白瑞德的时候,是其他女孩都在午睡,而男人们,或者说年龄足够被当作成人的男孩们聚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高谈阔论战争。

    白瑞德是一个对战争抱有和其他南方绅士们不一样认识的人,不过他的见解并不被其他男士们认可,所以白瑞德对吸烟室内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于是他偷偷离开了那个烟雾缭绕的房间,他并不是有意“偷听”到斯嘉丽对艾希礼告白的。

    书中介绍他是个靠穿越封锁线牟利的商人,这一点就要提起亚伯拉罕·林肯在1861年发布的公告,公告中宣称正式封锁南方港口,任何邦联船只和人员都将被视为海盗处理。也就是说如果白瑞德的船被联邦政府逮住了,他和他的船员们就会被绞死,无法享受私掠船的战俘待遇。

    封锁港口意味着无法获得维持战斗需要的进口武器和补给品,但只要总统还承认南部港口还是美国的一部分,封锁就是不合法的。

    封锁港口(blockade)和关闭港口(portclosure)的差别似乎是律师才有兴趣的字面游戏。实际上林肯确实曾经是律师,但他主要在西部工作,很少涉及“国际法”。

    封锁行动是大西洋两岸都认可的原则,是英国在反抗拿破仑战争时创造的,由封锁引发的争议将会由捕获法庭判决,而非美国刑法和充满激情的美国公民组成的陪审团审判。驻华盛顿的欧洲公使们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部分原因是因为公使们怀疑弱小的美国海军是否能进行封锁。

    这种担心并非没有理由,白瑞德船长不是就穿过封锁线了么?

    随着季节变化,风会将海上的水汽吹向大陆,当它们遭遇到了低温,就会凝结成雾或者是云。

    在1769年的夏天,一场本该随着季风到来的降雨却没有在孟加拉出现,熟悉当地气候的人立刻向统治当地的东印度公司负责人预警,可能会有旱灾和饥荒发生,要早做准备。

    但英国人并没有在意。

    那个时候他们刚获得七年战争的胜利,不只是北美,连法国人还将印度殖民地也割让给了英国,莫卧儿帝国此时也四分五裂,原本他们扶持了一个总督,后来他们发现有没有这个总督都不影响东印度公司对印度的直接统治,或者说征税,当时孟加拉实行双重政府,即东印度公司负责税收,当地官员管理行政和司法。

    而东印度公司又将税收权外包了出去,包括东印度公司的员工、土邦的官员。这些人的包税时间是有限的,于是在任上拼尽全力地搜刮。

    幸而孟加拉的富饶,雨水充沛让粮食丰收,包税人搜刮地多,农民们勉强还能维持生计,可是这时东印度公司却推广种植两种经济作物,它们占据了不少产粮地。

    这两种经济作物,一种是为织物染色的靛蓝,另一种则是能开出美丽花朵的“药物”,它有镇痛的功效。

    每一年孟加拉的员工都要给总部送去总金额超过200万英镑的礼物,这些礼物一部分会被送给总部员工、董事,一部分则会落入“相关人士”的口袋。

    此时的东印度公司财政已经是漏洞百出了,下边跑腿的人加速捞好处,上面控股的人要高分红。也正是因为东印度公司的高收益和高分红,才让那两位东印度公司大股东开的银行吸引了那么多人贷款,相信他们发行的纸币真的是“钱”。

    1769年的大旱灾本来还不至于饿死那么多人,但就像爱尔兰饥荒爆发时一样,不论当地发生了什么,地租、税收一分都不能少拿,甚至孟加拉饥荒时收到的税收比平时还要多一些。

    假设平日是天穹无故高三尺,这时就高了九尺,毕竟吃饱喝足的士兵可以轻而易举推倒饿得皮包骨头的农民,接着抢走他们所有的一切。

    就是明抢,都不带一点遮掩的,毕竟那里远离文明世界,维持老爷们在伦敦尊贵体面的生活比卑微的农民们的性命更重要,而东印度公司所谓的赈灾措施就是给3000万人9000英镑。

    理论上人口是会恢复的,农民总是会不断再生,可是1770年的大雨虽然暂时缓解了旱情,瘟疫又来了。有一位土邦的王子,他本来占有大量土地,但土地因为旱灾绝收,农民都饿死了,在缴纳了“必须缴纳”的税金后,他要给父亲下葬,也只能将家里所有的金属都熔炼了,之后他走投无路,向东印度公司申请了贷款,这笔高利贷让这位年轻的王子十几年后变成了了囚犯,被囚禁在自己的宫殿里,毕竟他的土地又不出产钻石——要真出产也糟糕了。

    如果这个消息传回了英伦,那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1771年上调分红就像是打强心剂,那些平日里派发的礼物这时派上用场了。在这些人的默许之下,东印度公司的分红从7%升到了12.5%,这种高额分红很快吸引了大批投资者的追捧。

    而为了维持这种高额分红,不至于陷入“庞氏骗局”,东印度公司就需要不断开辟新的业务。

    不过那很累,而且见效慢,相比之下他们更倾向于利用东印度公司获取的特权,侵占北美的茶叶市场。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1773年在澳门设立了货栈,专门用来码放那些能镇痛的“药物”。又过了几十年后,到了1839年,这些“药物”被一个叫林则徐的官员在虎门销毁了,他有一个叫林雨化的同乡,在1780年福建发生大旱时,当地布政使居然在荒年设置常平仓。如果这事真的被布政使干成了,福建就是另一个孟加拉,至于原本常平仓里的粮食到哪儿去了?兴许可以问问和珅,他那时还不是中堂,而是户部尚书。

    提起莫卧儿帝国,人们很容易想起泰姬陵,不论是白色的泰姬陵还是沐浴在夕阳中玫瑰色泰姬陵,看着都是那么美丽。

    另外就是哪颗同样与修建泰姬陵的建造沙贾汗有关的钻石——莫卧儿之钻,这块钻石曾被一个法国旅行家目睹,但后来这颗钻石失踪了,有人传说镶在维多利亚女王皇冠上的“光之山”钻石便是从莫卧儿之钻切割得到的,另外一颗奥尔洛夫钻石则被镶嵌在叶卡捷琳娜女王的王冠上。

    可是莫卧儿之钻是玫瑰色的,不论是光之山还是奥尔洛夫都不符合。

    接着就是乔治安娜最近得到的一颗钻石,那是拿破仑波拿巴送给她的。这颗钻石据她所知,曾有过“葡萄牙人之钻”的名字,但现在人人都称呼它为“莫卧儿之钻”,它也不是玫瑰色的。

    到了20世纪名贵的宝石有很多,其中不乏大个头的,却有很多人为“希望”蓝钻痴迷,即便它据说是被诅咒的。

    商品竞争总要有个噱头,约瑟芬脖子上也有颗很大的钻石,可拿它们做比较有意义么?

    麻瓜雅各布住在一个狭小破旧的公寓里,如果说他也在战争中掠夺了值钱的战利品,就不至于住在那样的地方。

    还有违抗国王的命令,拒绝进行劫掠的普鲁士贵族,他的墓志铭上写着“服从会陷我于不义,我宁愿选择失去宠信”。

    在战争中能守住自己底线的人已经很少了,何况是人人都在国王面前“争宠”、获得更多利益的时候。

    雅各布在经历了残酷的一战后依旧保持着开面包坊的梦想,他非常地不现实,就像是捏造出来的,怎么还会有人在经历了一些事后还保持那样呢?

    奎尼是“读心者”,她无时无刻都在对雅各布摄神取念,人总会有放下戒备的时候,雅各布不可能无时无刻地骗她。

    他要么就是真的是个老好人,要么是自我欺骗,连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个好人了。

    假做真时真亦假,当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当它是假的,就是假的。

    有一副《救世主》的画,被拍了1亿美金,有人传说它并非达芬奇的作品,而是他工作室学生们“临摹”的。

    所以买主买到的是看起来像是真迹的赝品,还是看起来像赝品的真迹呢?

    贝蒂埃将军很爱他的妻子阿黛拉,他们从小就认识,尽管阿黛拉是包税人的女儿,贝蒂埃由于家道中落不得不放弃学业,谁也没想到大革命后他成了将军。

    阿黛拉姓拉佩里埃,她有一个哥哥叫奥古斯丁·德·拉佩里埃,他并没有像他父亲一样成为包税人,而是从事艺术品收藏行业和金融质押业务。

    换而言之他是个银行家,他非常喜欢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和古希腊雕塑,除去埃及馆,其藏品几乎可以媲美卢浮宫。

    “我想你接近他。”乔治安娜盯着玛蒂尔达说“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爱丽丝?”玛蒂尔达想了片刻后问。

    “那位上校只是贝迪埃的一个手下,我不是很懂士兵之间的情谊,但我知道,如果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的话,他会想要活着回去,不论他会犯下什么样的罪。”乔治安娜平静地说“有一次船难,一个孤儿和一群海员……”

    “别说了。”玛格丽特轻声说。

    乔治安娜看着玛格丽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水手们说‘想想你的妻子,还有你们可爱的孩子,而这个孤儿,没人会想念他’,我想这话挺残酷的,你们认为呢?”

    没有人说话。

    乔治安娜自嘲一笑,看来发疯的事还是少做,会吓着人的。

    “我去哪儿能见到他?”玛蒂尔达问。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人。我一向不干涉孩子们的自由,你们想和谁一起玩我也管不着。”

    “我明白了,夫人。”玛蒂尔达低声说,乔治安娜看她的表情,觉得玛蒂尔达误会了。

    但不论如何,玛蒂尔达也能离吉姆远点。

    接着她又看向玛格丽特,她又开始担心这个金发的法国姑娘被骗了,其实最保险的办法是把吉姆赶走。

    “总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乔治安娜看着窗外说。

    她知道玛蒂尔达和她所想的不是一个人,不过有点事不需要太说开,就像“维多利亚的秘密”,该隐藏起来。

    白瑞德居然知道了少女最不可言传的秘密,他真是太可恶了,难怪才初次见面,斯嘉丽会那么讨厌他了。

第二十一章 通往战争之路(三)

    马车队奔驰在路易十四修建的驿路上,它虽然修建的时间比罗马时代的路晚了一千多年,却比罗马时代的道路破坏地更严重。

    但奇怪的是乔治安娜脑海里并没有浮现出法国大革命时北方战场的描述,相反她想起了斯嘉丽,在嫁给了弗兰克成为女木材商人后她很快变得富有,摆脱了昔日的贫困,然后她在街上又一次遇到了白瑞德。

    不论她是否曾穿着丧服与白瑞德在舞池中共舞,显然作为一个已婚妇人,在大街上和他在一起调笑是不合适的,斯嘉丽也没有什么心情搭理白瑞德,她独自驾驶马车扬长而去。

    她选择了一条捷径,一条漆黑的小路,虽然战争让一部分人交了好运,但那条路上却充斥着各种各样不那么走运的人,他们或许觉得斯嘉丽的马车很漂亮,又或者斯嘉丽单独一人,于是袭击了她的马车。

    斯嘉丽拼尽全力挥舞着马鞭,让它发出破空之声,虽然那声音不如枪声那么响,却能不断重复,那个时代的枪只能开一次——她并不是维多利亚时代那种需要随时晕倒,好让路过的绅士用嗅盐救醒。

    她是那么地用力,不仅伤害了别人,可能也伤害了自己,可是她的挣扎并非毫无作用,袭击者们躲开了,斯嘉丽趁着这个机会逃离了那个地方。

    也许在那条回家的路上,往日再一次浮现在斯嘉丽的脑海。

    她不想再挨饿,也不想失去庄园,尽管她回来的时候它已经被洗劫过,几乎成了废墟,父亲精神失常,母亲也已经死了,这时她知道自己无法再从他们身上获得庇护,反而还有很多人指望着她和庄园过活——苏格拉底的朋友由于三十僭主的内战爆发时异乡人都不来了,他不能再和过去一样收租,于是他请教苏格拉底用什么办法来养活依附他的人们。

    斯嘉丽犯下了谋杀,在扣动扳机后她没有力气再去想别的了,她想要将一切留给“明天”。

    书里写斯嘉丽并不十分漂亮,却很有魅力,她融合了母亲的法国血统和父亲的爱尔兰血液,即标志娇柔,又红润粗犷。十六岁那年,当她还穿着裙撑,坐在阴凉的游廊里,和双胞胎兄弟聊天的时候,她还会因为兄弟俩的笑话大笑出声。

    那时奴隶们收工了,斯嘉丽的母亲准备为奴隶们分发食物,这是“管家”的一部分。如果将这件事交给监工们去做,他们会中饱私囊,克扣奴隶们的食物,要么分量减少、要么菜色变差,这都会影响干活,进而影响庄园的收入。

    斯嘉丽也不像她的母亲那样善待贫穷的邻居……这有什么用呢?没准洗劫庄园的“人”中就有他们。

    狼是没有感恩之心的,东郭先生救了中山狼,它却想要吃了东郭先生——毕竟它饿了,东郭先生何不“好人做到底”呢?

    现在的斯嘉丽已经脱掉了裙撑,穿着它劳动很碍事,南北战争后女性的穿着发生了变化,女性改变命运的方式已经不再如灰姑娘那样在舞会上,靠一条裙子捕获住王子的心了。

    斯嘉丽试过,用劫匪们没有拿走的窗帘做了一条裙子,但白瑞德却将她赶走了。

    当年她穿着黑色的丧服与白瑞德一起跳舞,虽然她表面上说是为了筹措军费,实际上她很清楚,她只是想跳舞,她并没有甘心成为谁的寡妇。

    与其同时她也知道,她的名声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但那已经无所谓了。

    斯嘉丽和梅兰妮不同,她总是活力四射,就像一匹脾气暴躁的马。

    为乔治安娜赶车的车夫也会挥舞马鞭,但它的声音即小又迅捷,很快就消失在马蹄声和滚滚的车轮转动声中了。

    女孩们还有些惊慌失措,她们都没有看到过乔治安娜这一面。

    贝拉特里克斯挺喜欢看到别人“敬畏”地看着她,别人越害怕,她就会笑得越优雅甜美。

    在车队的后面,是专门运送行李的马车,其中有一辆车上捆着一个黑漆漆的柜子,那是从废弃城堡里找到的“消失柜”,它与其他乔治安娜购买的“战利品”一起随着大部队前进。

    听说蓬皮杜夫人也会独自驾驶着马车在林荫大道上奔驰,不过“那时的巴黎”可和“后来的巴黎”不一样,没人会举着长矛,上面刺着一个人头在大街上走。

    “荣誉与学问,无疑都是人人追求的对象,但若没有财产作伴,就会美中不足。”乔治安娜看着车窗外的平原说,在波莫纳所处的时代,布鲁塞尔市的南部也是古战场“智慧,功业以及其他的幻想都不能导致幸福,因为幸福首先在于拥有财富。”

    “这可不像您说的话。”玛蒂尔达精明地笑着说。

    “没错,因为那本来就不是我说的。”乔治安娜也笑着回答。

    “那是谁说的?”玛蒂尔达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法国贵族的名字往往很长,那一长串名字除了表明漫长的族谱,还有与别人区别的作用。

    除了数学家傅立叶,在同时代的法国还有一个叫夏尔·傅立叶的哲学家,他与另一个傅立叶年纪相差不大,并没有随着拿破仑去埃及,也没有担任官职。

    乔治安娜让图书馆的人找“傅立叶”出版的书,他们就将夏尔·傅立叶的一起找来了,刚才她说的内容就是他书里写的。

    这个人原本是富商家庭,1792年继承了应得的遗产,在里昂经营一家商店,接着他就因为大革命失去了一切,然后他就靠做雇员和推销员以及交易所经纪人谋生。

    这段经历让他对商人的诡诈和无政府状态有深刻理解,有一次他在土伦,亲眼看到运抵港口的粮食被倾倒进海里,因为这样,粮食才能因为“供需关系”卖上高价。

    物物交换的办法是挺麻烦,需要人们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把商品运来运去,于是人类发明了货币,方便商品流通。

    接着人们又因为硬币不方便携带,有了汇票等,里昂人都忘了他们可以用自己生产的丝绸和农民交换粮食了,就算工厂没钱开工又如何?也可以用食物来当薪水发放。

    当粮食的价格涨到一定程度,它就可以替代金银成为通货了,平时谁会为了不让人运粮食走,把市长给绞死呢?还和守金库似的派人严防死守粮仓。

    乔治安娜这么跟里昂人说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说话,可能是因为他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女人的见解,也有可能他们觉得农民不能穿丝绸。

    丝绸是什么人穿的呢?当然是宫廷舞会上,带着珠宝翩翩起舞的人们。

    同样过去的茶叶也是这些人喝的,它一直被当作奢侈品,直到小威廉·皮特进行了改革,降低了进口关税和茶叶的售价,反而因为消费者变多了,走私无利可图,增加了税收,挽救了英格兰在美国革命后岌岌可危的财政。

    林肯在就职演说中并没有将南方人定义为“敌人”,而是说他们是犯了叛国罪的“罪犯”,应受到叛国罪的惩罚。

    他宣布封锁南部港口的时候,内阁首先反对,他们认为林肯的做法变相承认南方独立,他们的税收、财政官员、通关手续、海关登记等都是合法的,加上美国海军薄弱的“捕获能力”实在得不偿失。

    但林肯认为这么做能缓和与欧洲中立国的关系,当联邦封锁舰队与中立国商人起海上冲突的时候,至少有“选择的余地”。

    可不论联邦海军多么弱小,还是有中立国的船只被捕了,或者说这些英国商船根本就没有打算跑,他们打算看联邦的海事法庭怎么处置这些“战利品”。

    林肯不同于1783年的“国父们”,他只是个普通人,通过自学成了律师。

    战争法通常是在冲突结束后产生,为下一场战争制定规则。

    林肯则在战争中颁布了“利伯守则”,它同样遭到过反对,但它却成了联邦实现“一锤定音”的关键。

    在没有国际法庭的时代,由于没有一位法官可以裁决国家间的争端,因此所有主权国家都一致默认,报复是对他国侵权行为的有效回应。

    但报复的问题在于,即使它是执行游戏规则中必不可少的一步,但也可能加速破坏合作,而非促进合作。

    或者这样说,某人的伴侣有一个不断忍不住想见的第三者,他没有选择以泪洗面,而是选择去见别人,希望以此让对方改变,不再去见第三者,两人重新回到“合作”经营家庭和婚姻的目的。

    可是对方不那么想,他就算没有立刻离婚,也不会继续回去过日子了。

    如果弗兰克不去找那些人决斗,他也可以和前未婚妻有私情,本来他们就是要结婚的,是斯嘉丽掺合了一脚。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弗兰克也可以和斯嘉丽的妹妹过小富即安的生活,犯不着忍受斯嘉丽的控制。

    如果没有罗斯柴尔德那笔从巴黎银行弄来的金币,不论威灵顿将军如何有才能,西班牙的英国军队也不会开拔。

    拿破仑在第一次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也遇到要哗变的部队,因为他们没靴子穿不肯走了。

    想要阻止路易斯安那收购案必须要解决财政问题,不然财政部长又要跳出来说国库多空了。

    本来这次来比利时是想赚一笔,但没想到拿破仑反而将法国和比利时的关税给取消了,仿佛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国境线”抹去。

    同样的事路易十四也干过,但却遇到了威廉三世的抵抗,为了挡住他与英国查理二世的联军,他把海堤都给掘开了。

    《利伯守则》除了关于奴隶的,还有关于战俘的,美国的第一个国会大楼在1812年被烧毁了,内战时成了战俘营。

    《日内瓦公约》是1864年制1949年一系列国际条约的总称,美国人从事的这一事业很快穿越大西洋,成为一个全球现象,1899年外交官和国际法律师将“美国守则”转化为战争法的重要条款,于是有了海牙签订的公约,但《第一日内瓦公约》是奥地利和法国之战结束不久。

    砍国王的脑袋就算了,何必砍王后的,把别人原样送回去不行么?

    麻烦之处就在这里,谁让玛莉安托瓦内特是“赤字王后”。

    比起梅兰妮,她现在更需要能赚钱的斯嘉丽。有一个年轻人跟她说,梅兰妮只是假装宽容,因为那是她的求生之路,她不能自己活下去,不只是她的身体虚弱。

    斯嘉丽最后孤身一人,她曾尝试在雾中寻找白瑞德,如果白瑞德还有一丝留恋,听到她的声音还是会回头的。

    浪子不回头,怎么喊都没用的。

    斯嘉丽最后回到了庄园,她的家里。

    如同波莫纳一直眷恋着的霍格沃茨。

    她的脑海里有一瞬间出现了那所北方的小木屋,还有6年如梦似幻的生活,她与一个人尽皆知的“亡灵”一起生活。

    戒断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尤其是深入骨髓的毒。

    可是再痛苦也要戒,她不能继续沉迷于幻梦中了。

    打败黑魔王的是爱,可“爱”的方式有很多。

    如果他的魔杖在她手里,她会将它放在图书馆,那里会是很适合他的坟墓。

    从来没有一个校长被埋在霍格沃茨,除了邓布利多,可没人提出异议,或许证明至少她在选墓地方面很擅长。

    她相信斯嘉丽没有白瑞德也能活得很好,即便没有所有人,她依旧拥有那片土地。

    土能带来力量,那是她力量的源泉。

    这时周围的光线忽然一暗,马车驶进密林中了。

    仿佛驶进了隧道里面。

    “去把菲格尔叫来。”乔治安娜说。

    “现在?”玛格丽特问。

    “当然是现在,难不成等明天吗?”乔治安娜没耐心地说。

    要是她们有明天的话。

    她心道,却没说出来,没准是她虚惊一场呢,何必吓着这些小女孩。

第二十二章 通往战争之路(四)

    有一首地中海小调是这样唱的:

    海洋所告诉你的,你要将它铭刻胸膛,直至你魂归海港。

    在《伊利亚特》的故事里,阿喀琉斯和阿伽门农因为“战利品”所闹的“不愉快”,最终由于战争得到了暂时的化解。

    海伦和阿波罗祭祀的女儿不同,后者可以用“公民大会”处理,而前者属于国际问题,在当时那个时代是没有途径协商解决的。

    其实现在想想,1756年发生了不少事,那一年法国和奥地利结成同盟,英国则趁着欧洲大陆陷入混乱时,无暇管理各个殖民地,利用1756年规则大肆“捕捞”。

    这源自于罗马法的一个规则,捕获者必须将被捕获的财产置于罗马营地的防御线内,使其置于自己的守护之下,这条规则同样可以用于海战。

    如果说被捕获的物品可以被“寻回”,那这些战利品的所有权不一定是属于捕获方的,就好比说一只羊被狼叼走了,只要羊的主人可以追回这些羊,它还是属于原来主人的。

    当然这一过程避免不了“冲突”,进入18世纪后的武装商队已经比17世纪少很多,这主要是波特兰战争的影响,当时参战的英国方面使用的是军舰,而荷兰舰队所用的是“可用于战斗”的商船。

    那么原来的主人无法追回那些被狼叼走的羊,就只能这么算了?

    原则上可以去捕获法院起诉,根据判决结果决定船只或货物是否属于战利品,另外就是“赎回”(ransoming),愿意为船只或货物承诺缴纳赎金的船长会获得一份名为“付赎保证书”,俘获船只的船长也会有一份,这份付赎保证书可以充当被捕获船只的安全通行证,让它到指定港口,倘若这艘船再一次被捕获,另一交战国看到这份保证书就无权捕获它,除非那艘倒霉的船中途改变航线,不去保证书规定的港口。

    这是战争命运的一部分,捕获者也不会抱怨不得不将他的战利品带进港口接受审判,然后再拿去出售——这是海盗才干的事。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罗马法的规定,法国人将战利品带回巴黎卢浮宫展览,意大利人可以付钱赎回那些被抢走的名画,一旦别的国家掠走了这些名画,就是无视了法国人发放的“赎回保证书”。

    这是朱利安·乌弗拉尔想出来的“办法”,另外也是他“建议”拿破仑乘坐邮轮,沿着法国海岸线到达比利时的。

    英国人大致还是讲规矩的,正是因为如此,法国人才利用了条约漏洞,让英国舰队将法国远征军给运回了法国,还包括一些战利品,除了罗塞塔石碑。

    拿破仑坐船过海峡也是钻了漏洞的结果,大概经过是这样,在亚眠条约签订之前,英国代表团到乔治安娜那里吃饭,当时是吕西安作陪,他模仿了拿破仑与奥地利人的谈判,只是他摔的不是叶卡捷琳娜女王送的茶壶,恰巧那个被摔的茶壶是英国商人韦奇伍德制作的。

    当时吕西安的情绪激动,英国的谈判代表中有一个军官也情绪激动,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们过不了海峡”。

    然后拿破仑就过给他看了。

    对于领海与海岸线距离的划分,要等到禁酒令期间,美国海警抓捕私酒贩的时候才会被美国人更改,当时为了逃避追捕,私酒贩子们提升了他们的快艇速度。即使美国海警抓不到他们,战舰速度也得到了提升,此时已经不是风帆时代了。

    更何况他乘坐的“波莫纳”号是一艘邮轮,一般来说公海上的船舶是一个“浮动的领土”,行驶到另一国领海时会发生领土重叠和国家管辖权重叠。但邮轮不同于游轮,这不只是二者大小和设施豪华程度的区别。

    游轮是有船主和注册国家的,它主要从事娱乐业务,只能按照递交申请的航线行驶,有人知道它要从a港到b港,可以捎带邮件。

    邮轮没有航距限制、没有规定路线,属于公共服务型船只,它理论上是不能被阻拦的。

    并且它拥有“临时国籍”,比如假设船主乔治安娜是英国人,她将船租凭给了拿破仑波拿巴,她为这条船申请法国的临时国籍。又或者她将船租给了一个德人,这个德国人为邮轮申请了德国的临时国籍。

    英国舰队炮轰哥本哈根都干了,怎么不敢炮轰一个临时国籍的邮轮呢?

    这就要涉及海洋公共服务领域了,比如治安和邮政,军舰是维护秩序、打击海盗的,它们拥有豁免权,邮政也是非商业服务,如果英国军舰炮轰了一艘国籍不详的邮轮,那他们就可以炮轰任何一艘靠近它们的邮轮,以后谁还会给英国送信,没有这些“信使”,汇票等商业文件怎么传递?现在还没有,阿伽门农号将一条电报电缆从英国拉到美国,这条电缆也是被保护的。

    当时船上的气氛很凝重,其他人上岸后才说,比起惊涛骇浪,那种风和日丽、能见度高的天气,与拿破仑同船航行其实更恐怖,万幸他们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港口。也确实有英国军舰追上来了,不过他们没有朝着“波莫纳”号开炮,而是一起进了敦刻尔克。

    这里面涉及了一系列复杂的问题,但事情的初衷只是几个年轻的英国水手表达对法兰西第一执政的敬仰。

    换一个思路,法国海军在大革命之前与英国海军还算不分伯仲,那时有许多法国贵族在海军任职。相比起陆军,海军要舒服多了,可以优雅地吹着海风,在甲板上吃早餐,然后看着士兵将抓获的海盗带到自己的面前。

    理论上海盗被抓住会被判绞刑,不过直接扔大海里,给他们“自由”不一样么?最近的一个岛距离几海里,运气好的话,海盗们可以骑在鲸鱼的背上游到那里去。

    大革命后法国海军实力大减,但并非意味着法国人就此失去了航行自由。

    这件事对法国的影响力比拿破仑遇刺更大,尤其是渔夫们才经历过英国军舰封锁,不允许捕鱼。

    当乔治安娜看到菲格尔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圣诞节快到了,又或者离家更近了,她看着喜气洋洋,不像乔治安娜那么“郁结于心”。

    “一报还一报”的做法真的不能促进合作么?

    西弗勒斯对莉莉喊“泥巴种”,莉莉立刻与他绝交,他从此以后不再说那个词,就像那个承诺再也不去见外面的人的丈夫,果真如承诺那样了。

    可是他改了,莉莉却遇到了更好的人,他们没有重新回到以前的轨道。

    斯嘉丽爱过艾希礼,却因为梅兰妮的死明白了一件事。

    人生有两个悲剧,第一是想得到的得不到,第二是想得到的得到了。

    她一直想要的、艾希礼的爱在此时近在咫尺,可她却“醒悟过来”想要丈夫的爱,而白瑞德在这时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浓雾中。

    上一次她能撑下去是因为有梅兰妮,现在谁还能支持她呢?

    白瑞德很爱他们的女儿,可是这个孩子骑马时出意外了,就跟斯嘉丽的父亲一样。

    当浓烟和烈火笼罩亚特兰大时,是斯嘉丽为梅兰妮接生的,她带着那个孩子和梅兰妮一起回了庄园,在没有男人依靠的房子里将他养大了。

    “您找我什么事,夫人?”菲格尔问。

    她看着这个女龙骑兵,她有战士的健壮,却没有女性的柔美曲线。

    马车的车厢能隔绝外面的寒风,菲格尔却是迎着寒风在奔跑的。

    “夫人?”菲格尔奇怪地问。

    “给我一匹马。”乔治安娜说“我和你们一起。”

    “我能问为什么吗?”菲格尔问。

    “照做就行了。”乔治安娜说完转身上了马车,她要把这身碍事的裙子换成男装。

    顺带一提,她穿男装是通过合法手续申请、并且得到警察同意的。

    谁都无权干涉她。

第二十三章 通往战争之路(五)

    在哈利四年级时,米勒娃曾经用留声机播放音乐,教学生们跳舞。即便对巫师来说它也是老古董了,它有一个巨大的扩音喇叭,相比之下莱姆斯的那个留声机要小巧地多,发出的声音不仅大并且清晰,它曾经是詹姆和西里斯送给莱姆斯的生日礼物,据说花了不少钱。

    那是莱姆斯身上为数不多值钱的东西,但波莫纳没想到他那么潦倒了,居然也没有典当它。

    当初莱姆斯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也没有因为它过于贵重而拒绝,或许对于那帮少年来说,它和佐科笑话店里的商品一样,只是能给他们带来欢乐的道具。

    虽然有茂密的森林遮住了风,但是马快速前进时的速度,让落雪拍在脸上的感觉有些发疼。

    那些雪花在乔治安娜的面前不断转圈,形成一条条类似阿基米德螺线的曲线,而这条线刚好与唱片上的轨道是一致的,电机带动转盘上的唱片匀速转动,沿着轨道匀速向外圈移动,虽然唱片上的轨道密密麻麻,看着像是一个个同心圆构成的。

    阿基米德除了发现了螺线,并且将它用来制作泵进行灌溉外,他还有其他发现。

    有一天他在泡澡,发现从浴缸里排出水的体积与浮力的关系,他用这个发现解决了金冠的问题,在不将它融化的情况下,检测出它的体积,然后判定王冠是不是纯金的。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人们用阿基米德原理证明了铁船也一样可以漂浮在水面,不一定必须要木头制作的船,也幸好执行铺设电缆任务的阿加门农号战舰并非铁船,而是木头的,拆了甲板之类的木料,可以为蒸汽机提供动力。

    1858年阿加门农号在出发后不久就遇到了暴风雨,巨大的电缆让船体的重量分布很不均匀,阿伽门农号几次差点在大洋中覆灭,当时船员们几次要求把电缆扔进海里,却被船长拒绝了。

    以当时的航运条件,跨越大西洋航行差不多要三个多星期,如果传递一个消息,并且得到对岸的反馈,一来一回就需要六、七个星期,以当时瞬息万变的局势当然是不允许的。

    邮轮与游轮的另一个不同之处是“时效性”,游轮是用来游山玩水、休闲享乐的,如果天气很差,不仅会影响船只的安全,并且还会给乘客带来不愉快的体验——晕船以及欣赏不到海上落日、日出之类的景色,所以遇到不好的天气,游轮会在安全的港口里停靠,船上有足够的娱乐设施让乘客忘了耽搁的时间,等天气好了再出发。

    在没有国家邮政之前,普通人寄信就比较麻烦了,需要找人捎带。拿破仑在逼近威尼斯的时候,威尼斯寡头们曾经想贿赂法国议会让他撤军,这封信被拿破仑在米兰给截获了,巴黎受贿者的名单都落到了拿破仑的手里

    19世纪初的邮轮主要是私人经营的,比如银行、商人,对这些人来说“信息”无比重要,正是因为罗斯柴尔德提前收到了滑铁卢战役的准确消息,才比其他人先有行动,一下子成就了一个经典案例。

    对这些人来说别说一艘船,哪怕是丢了一个船队,只要他们得到的消息能获得巨额利润,那么他们失去了的都会重新补上。

    可是阿伽门农号所肩负的使命不只是商业消息那么简单,阿伽门农号是1858年6月出发的,距离拿破仑三世1858年1月15日遇刺过了几个月,距离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访问法兰西还有2个月,舆论以主战的声音为主。

    除了预料到可能会到来的南北战争,克里米亚战争也才刚结束不久,这是拿破仑战争后规模最大的一次国际战争,据说连魔法部长也参与其中了,有一个巫师小说家就这个背景写了一部小说。

    谷物法在1846年被废除,美国不仅是棉花,还是谷物供应国,英国百分之九十五的生活必须品和生产原料都需要进口,接着再将工业品销往国外,所以保持航运通畅是必须的。

    在克里米亚战争结束后,多国在巴黎签订《巴黎海战宣言》。就比如这样说,乘坐地铁只需要买票,如果每次乘坐地铁都需要签订一份合同,规定起始和终点、携带多少行李等等内容,需要律师、公证人、保险等等手续办完,上班肯定会迟到了。

    车票、船票、保险单、提单等等都是格式合同,在进行一项交易时,只要交易双方签字就有了法律效应,也就基本上完成了一项交易活动。

    亚瑟第一次乘坐麻瓜地铁不知道这些,学着麻瓜的样子“拍了一下机器的脑袋”,闸机没有让他通过,哈利帮他买了车票。他在被纳吉尼咬伤后,在格里莫广场养伤期间经常提起这个“趣闻”。

    这种可以称为“惯例”的共同知识能节省人们在社会活动中的交易费用和时间,鉴于时间就是金加隆,那就是双倍的金钱。

    《巴黎海战宣言》第一条就是永久废除私掠船制度,私掠是英国伊丽莎白女王发给海盗的特许状,这一制度在早期确实给英国带来了不小的利益,但当英国在海运份额中占有无可比拟的巨大份额时,英国反而容易遭受海上运输的各种危险、干扰和烦恼。就像一个赶着去上班的人过地铁闸机,他把票投了进去,闸机却没让他过去,他和亚瑟一样“拍了下机器的脑袋”,闸机还是不给他过,这时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再买一张票,从别的闸机过,再不然就是直接跳过去,活像他逃票似的。

    他当然没有逃票,是这个该死的机器出了问题,面对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他需要额外的时间去解释,如果运气不好那个人正好是他新来的上司,这“成本”就更大了。

    一个仍然被允许使用私掠船的国家会在很多方面打断和危机英国的供应品,二战期间德国潜水艇击沉了英国商船,让船上的谷物沉入海底,它们不是私掠船,却达到了同样的结果。

    而英国本身农业是可以保证自己使用的,不过这时英国和法国、德国一样,钢铁的产能翻了30倍,除了可以用于修建通往加利福尼亚的铁路外,还有一部分用于船运,用于建造泰坦尼克号那样的钢铁巨轮。

    过去谁拥有适应海上用途的木材,谁就拥有船只的垄断权,威尼斯的建筑都是建在木桩上的,这些防海水腐蚀的木头一样可以用在军舰上,然后威尼斯的海军就成了地中海霸主。

    马萨诸塞也曾森林密布,这些树都被砍掉了,就和英国本土的树一样,而长成一颗能做桅杆的树不只是时间。

    荷兰人也有过“海上马车夫”的时代,比利时的山毛榉都被砍地差不多了,但荷兰人的船不像军舰,他们用了粗劣的木头。这种船毫无抵抗能力,不是武装商船,船的甲板非常小,这是斯堪的纳维亚多处港口的纳税规定,船只所缴纳的税取决于甲板的宽度。

    它就像是个鼓鼓的钱包,“拉链”都要被崩开了,而当时的海战模式主要以接舷为主,西班牙人的海船修得很高,可以很轻易从船上跳到对方的甲板上,而对方很难从低处攻击高处。

    狭窄的甲板让敌方无法发挥人数的优势,但这样做的代价依旧是让每一次航行都成了充满危险的赌博。

    同样是依靠海洋贸易的阿提卡,他们都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农业,低地国家在砍树造船的同时也在开垦农田,反正英国这种先例在历史上是没有的。

    在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雅典人躲在了长墙里,依靠海上补给,这些粮食应该并非来自埃及,除了当时埃及被波斯控制,还因为雅典人控制贸易的目的不是税收和金银币,而是物资运输——不给钱一样将本来送到盟邦的粮食运到雅典了。

    理论上伯罗奔尼撒战争是提洛同盟和伯罗奔尼撒同盟之间的战争,但其他盟邦不像雅典和斯巴达,科林斯和墨加拉之间的矛盾那么尖锐,它们可以做“中立国”。

    反正只需要知道古希腊有关于这方面的法律,“领事”这个词还与它有关,雅典人的生意虽然做到了黑海,从黑海购买的粮食其实不多,即便是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

    克里米亚战争结束后,以沙俄当时的国土面积,并非全境都遭到了影响,比如克里米亚交战地区和附近的粮食价格飞涨,北方和阿拉斯加就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沙俄失去了黑海的控制权,就更别说叶卡捷琳娜女王说的在地中海的落脚点了。

    在《巴黎海战宣言》签字现场,大多数国家都签字了,只有美国没有,他们拒绝的理由是拒绝放弃私掠船。

    门罗总统提出,除非“所有私有财产”都应免于捕获,否则美国不会签字。到达现场的美国国务卿威廉·马西则说“强大的海军和庞大的常备军对国家是有害的,对公民的自由来说是有害的机构,保持它们的费用对人民来说是沉重的负担,在某种程度上是国家间和平的威胁”。

    《巴黎海战宣言》还有一条,“封锁须具实效,即必须由足以真正阻止船只靠近敌国海岸的兵力实施,否则封锁不能成立”。

    也就是说,林肯所发布的封锁南方港口的公告,按照当时的战争惯例是不合法的。

    南北战争初期,南方人是叛国罪的罪犯,而非敌国,同样英国在这里是“中立国”。

    不从美国进口棉花,换成了印度进口,印度在此前是粮食出口,有了美国的大量粮食出口,粮价压得很低,现在“生意”来了,当然将种粮食的地改成种棉花了。

    只是这样一来,从印度进口粮食就减少了,另外爱尔兰也不可能,当时爱尔兰正在搞土地运动,要把住在伦敦的地主们的地分给爱尔兰农民。

    然后沙俄的粮食,尤其是小麦进入了国际市场,冲击了美国的小麦出口。本来自淘金热后,就因为严重的投机行为和信贷虚高形成了泡沫,为了方便将小麦运出来,光1857年在克里米亚就修建了4000英里铁路,是沙俄自铁路出现后那么多年修建的总里程的5倍。

    接着法国也开始了巴黎改造计划,法国银行向英国借贷,英国利率飙升,趁此机会英国投资者抛售美国证券,美国的股价由此削低。

    不是暴跌只是因为那条阿加门农号拉着的电缆还没有到,收到消息的只有少数人。林肯在内战期间,有时会睡在电报局的小床上,同样有了这条电缆,英国和欧洲大陆不用等3个星期,得知战争的“快讯”了。

    也就是说,如果阿伽门农号沉了,全员都死了,还会有“阿喀琉斯号”、“奥德修斯号”顶上,直到这条线缆到达为止。

    如果美国当时签了《巴黎海战宣言》,那么“现在的”国际法、战争惯例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罗马人同样以为,敌人的财产是“无主之物”,就像一只野鸟或野生动物,因为人有意图抓住它,它就是捕获者的财产了。

    但罗马法也规定了,如果一只野生动物逃走,它就不再是捕获者的财产了。

    罗马法的解释专家布尔加鲁斯一天和学生驱车到博洛尼亚,他们遇到了一头掉在陷阱里的野猪,那位学生想要带走野猪,当布尔加鲁斯阻止他时,他以“用陷阱获得野兽的所有权不能因这个事实而取得”,因而从陷阱中取出猎物的陌生人不算偷窃。

    布尔加鲁斯想了半天,回答道“诚然我们不害怕被人起诉,但我对于丑闻的担忧甚于将来判决结果的担忧”。

    罗马人也不说清楚,野兽“自己逃走”和“有人帮它逃走”有什么区别。

    现在乔治安娜想不明白的是,法国人究竟在搞什么鬼,他们居然接受了“英式规矩”。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先例,法国人也认同没收敌船上的货物,他们压根就不去分辨敌船上有没有中立国的货,当然怎么省事怎么来。

    诚信也是为了节省重复博弈的成本,买个票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思来想去,耗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一个19世纪的人可以和一个罗马人沟通什么是阿基米德原理,但却有可能和一个同时代,却不知道阿基米德原理的人无法沟通,然后他才能解释为什么铁做的船不会沉。

    费力么?那是当然的,泰坦尼克号也是一艘邮轮,不过到了那个时代,邮轮的“时效性”已经被别的通信方式取代了,它不需要冒着狂风大浪出行,可以和游轮一样悠闲,船上也有足够的设施“娱乐”。

    那么大一艘船,螺旋桨那么小,即便它浮在海上,遇到冰山时也没有足够的推进力改变航向。

    为了船票,杰克和朋友赌上了全部身家,和他们对赌的挪威人也是如此,他们花光积蓄买了船票。

    如果挪威人耍赖,当这次赌局不存在,拿着船票上船,就不会有杰克和罗斯的故事了。

    罗斯无法阻止船沉没,那么她会怎么选呢?是跟着卡尔坐安排好的救生艇离开,还是和其他人一起?或者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如果没有杰克阻止,她已经跳进冰冷的大西洋了。

    死亡是挺可怕的,可是生不如死地活着,那也是一种解脱。

    雪,落在了她的眼睫毛上,让她看不清前面的路。

    当她眯起眼睛时,好像看到了阿不思,他正在前面对她微笑。

    “走另一条路!”乔治安娜命令着,纵马踏上了另一条路。

    “等等,夫人!”菲格尔大喊“后面的马车不知道!”

    乔治安娜没理她。

    她不会像哈利一样,被老傻瓜带上那条路的。

    虽然老傻瓜自己做了榜样牺牲了,而不是让哈利“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

第二十四章 通往战争之路(六)

    哥伦布第一次前往新大陆的航行,是从1492年8月3日开始的,等他到达巴哈马群岛时已经是10月,花了两个月时间。这和不熟悉路线有一定原因,但也与当时船只的技术限制有关系,1620年出发的五月花号一样用了2个月时间到达马萨诸塞。

    风帆船当然是需要风才能驱动的,阿伽门农所统帅的希腊联军驾驶的同样是需要风驱动的船,而风向可不受人的控制,一个熟练的水手只能操控缆绳,让风帆的迎风面更多,进而加快船速。

    阿伽门农号巡洋舰上则有蒸汽机,就算没有风的时候也能以较快的速度航行,但这个蒸汽引擎是后来增加的。

    1796年之前,纳尔逊曾驾驶阿伽门农号作战,一直到胜利号成为他的旗舰,他曾在这艘船上认识汉密尔顿小姐。即便纳尔逊在特拉法尔加海战后战死,阿伽门农号也依旧是风云变幻的历史事件的核心。

    风能带来动力,也同样能“兴风作浪”,让平静的海面陡然出现隆起的“山峰”和“峡谷”。

    陡然转向的乔治安娜此时面前也遇到了一个沟渠,她拉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其实这个距离马可以跳过去,可是马车的话就不好说了。

    马穆鲁克们跟在后面,可能是因为他们的阿拉伯马不适应寒冷的气候,它们跑地并没有平时快,毕竟它们的蹄子更常踩在柔软的黄沙上,而不是布满了枯枝败叶的森林。

    也幸好现在是冬天,因此森林里没有致命的瘴气,而且这一带没有狐媚子出没。

    菲格尔不见踪影,可能她去和马车队沟通了,车队里都是法国执政府的高官。她是法兰西共和国的军人,保护他们一样是她的职责。

    “出什么事了?”

    乔治安娜循声看去,是自称欠了她一条命的布里克,他虽然不敢去钻消失柜,却还是跟她来了这个岔道上。

    “刚才那条路是死路。”乔治安娜冷冷地说。

    “那这条呢?”布里克看着不远处的沟渠。

    乔治安娜没有理他,她环顾着森林。

    她不知为何想起了西伯利亚的“杀手森林”,尽管这片森林的树木可能不如西伯利亚冻土里生长的树木那么高大粗壮,要让它们如树人一样动起来会相对轻易。

    克里米亚战争爆发的地区位于沙俄南方,否则也不可能一年就修4000英里的铁路,光永久冻土就给工程难度提高了不少,当时又没有钻机。

    不过当时,甚至以后许多年,克里米亚战争都是以“东方问题”进行讨论的,正是因为这场战争,让英国取代了俄国成为摩尔多瓦和罗马尼亚的“守护神”,英国人开始在这片区域“探险”,其中包括伪装成麻瓜的巫师,不久后罗马尼亚的火龙保护区就成立了。

    探险当然和喝着香槟,躺在游轮的甲板上晒太阳的“度假”不一样,不过在19世纪初也没有游轮,即便有也只是在内河航道里转转,比如在尼罗河泛舟,或者是沿着塞纳河游览。

    这时的跨洋航行都有风险,甚至包括国内的航线,1858年时就盛传有一艘属于美国邮船公司的船在从巴拿马返航纽约的途中遭遇风暴沉没了,这次事故是对股市的又一次可怕的打击。

    这艘船上搭载着自加利福尼亚运来的160万美元黄金,由于英法等国资金撤离,美国紧缩的货币市场迫切需要那笔资金。当然理论上可以沿着铁路将这笔黄金运到东海岸,不过当时的火车速度太慢了,慢到牛仔们可以骑着快马攀上车厢,将车上的黄金丢出车外。

    相比之下前身为太平洋邮政的美国邮船公司要保险地多,不过谁能想到会有风暴发生呢。

    巫师们习惯了用猫头鹰寄信,莫丽倒是知道麻瓜邮政需要贴邮票,只是她给哈利寄信的时候信封上贴满了邮票,都快没地方写地址了。

    英国皇家邮政自亨利八世就有了,虽然第一枚邮票是1839年出现,但付邮资又不是邮票一种手段。

    私人公司接这个活有风险,通常船上会悬挂英国邮政公司的信号旗,大多数私掠船看到了这个信号旗都会躲开。同样英国皇家邮政也有其特权,1850年前所有的私人公司都不能承接投递包裹的业务,一直到他们实在忙不过来,才允许私人公司加入。

    战争期间任何一个港口随时都有可能被封锁,邮轮才不会在海上等着,港口存在的意义就是避风,不能停靠的话,去那里的意义是什么?

    它们或者在就近的港口停靠,通知收货人来取,或者安排人陆路运输过去,这也和后来有固定航线的邮轮有很多区别之处。

    后来和平的时间多了,航线也就能固定下来了,接下来人们就进入省成本和高效的阶段。

    可惜19世纪的人不可以和猫头鹰一样飞,所以才会需要更快速的邮轮来运载邮件,飞剪船被发明,它一直在刷新最快速度记录。

    乔治安娜这时想起了热气球,以及乘坐热气球突围的法国士兵。

    “你带飞天扫帚了?”乔治安娜问布里克。

    “带了。”布里克说,接着就变戏法一样将一个飞天扫帚拿出来,不等乔治安娜反应,就骑着它上了天。

    他在半空中呆了有一两分钟,然后快速俯冲下来,脸色看着很阴沉。

    “有什么发现?”乔治安娜笑着问。

    “有人埋伏,似乎打算袭击我们。”布里克无奈地耸肩“这年头的人真是疯狂。”

    “这不奇怪,谁叫我一路上大手大脚地花钱,到处都传遍了。”乔治安娜无所谓笑着“何况我还有那么大一块钻石。”

    “需要调军队吗?”布里克问。

    乔治安娜看着周围被白雪覆盖的森林,不久后眼前却出现了它们秋日里,满树红叶的样子,仿佛一个个燃烧的火把。

    她是出现幻觉了么?刚才她还看到了邓布利多,虽然他笑着,如北风呼啸声中的死神。

    “不需要。”乔治安娜冷冷地说“你要以什么名义让他们来呢?”

    布里克疑惑地看着她。

    “我的……史密斯先生曾找第一执政借兵,第一执政也真的将兵借给他了,你想知道他用了什么理由?”她好心地笑着问。

    布里克尴尬地笑着,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摇了摇头,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诞,翻身下马后,从袖口抽出了魔杖。

    这根由山毛榉制作的魔杖跟了她很多年,就像阿不思的第一根魔杖。

    直到它被老魔杖取代了。

    她并不对那根魔杖有兴趣,强大的魔力会给人带来幻觉,但魔法并非万能的。当伊西多拉的故乡遇到旱灾时,森·巴塔尔他们召唤了局部阵雨,缓解了当地旱情,可也只是给那一隅带来了些许希望。整个德意志都面临旱灾,莱茵河的水位都下降了,人们在河底留下“哭石”。

    那么大范围的降雨,只有神才可以做到。

    可有些事人是可以做到的,人们聚在一起,不一定非要分个谁输谁赢,也可以为了一起合作完成独自一人无法做成的事,活得更好。

    三兄弟的老大胜负欲太大,老魔杖也吸引着和他一样的人。

    阿不思也是这样的人么?所以他下的“棋”总是赢。

    她无声叹了口气,接着让布里克带路。

    她假装自己跟着一条黑色的大狗去打猎,走入了森林之中。

第二十五章 “猎鹿博弈”(上)

    “听说辛尼斯塔教授去澳大利亚了。”在将一个白色的王后放下后,阿不思邓布利多说。

    波莫纳本来正在专心看着棋盘,被他忽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

    “你的暑假打算怎么过呢?”邓布利多看着棋盘问。

    波莫纳本想说“放空自己的大脑”,但她认为邓布利多不会对这个答案满意的。

    “你也打算去伦敦?”邓布利多接着问。

    “不……我想在学校里清净清净,上学期的事太多了。”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将黑色的城堡往一旁移了一下,正对着白王后。

    “菲利乌斯确实很忙,城堡和防御魔法有不少地方需要修补。”邓布利多说。

    “那太好了,我可以帮忙。”波莫纳立刻说。

    “你不关心哈伯望远镜的发射计划吗?”邓布利多问。

    “对不起,你说什么?”波莫纳困惑地问。

    “我听说你和辛尼斯塔写了一封信,询问欧洲航天局的发射计划。”邓布利多说。

    “哦,你说这个。”波莫纳松了口气“麻瓜们有什么计划我不清楚,但我想他们不会真的无限期推迟。”

    “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邓布利多问。

    “等他们找到了事故的真正原因,太空任务还会继续下去,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动力。”波莫纳假笑着说,将黑色城堡放在了白王后的对面。

    如果王后这时来“吃”城堡,那么她就会被波莫纳的主教给吃掉。

    听鲁斯教授说,因纽特人会制造陷阱捕狼,他们会在冰原上挖一个坑,把一把尖刀的刀柄放进去,再往刀子上撒上一点雪,然后用冰雪把刀子埋好,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在冰原上四处觅食的狼闻到血腥味后会来到这个陷阱前,它们会以为里面有一只被人类猎捕的动物或者残骸,比如海豹或者鲸鱼,人类往往只会取走它们的油脂,其余的都会剩下。

    然后狼就会用自己的舌头舔带血的冰,虽然它们可以用爪子刨开上面的血,可是饥饿促使狼们在吃到肉前尝一尝血腥味,按照狼群的等级制度,如果真的发现了猎物,要首领先吃。

    血腥味越来越浓,越发刺激它们舔食。寒冷让它们的舌头冻地麻木,也会让它们将自己舌头冻伤产生的血腥味以为是美味的食物发出的。

    直到它们的舌头舔到刀锋上,被铁给冻住,有的狼宁可咬断舌头脱困,但也有的狼不愿意失去舌头,不断发出哀嚎,直到在冰天雪地里冻死,又或者被闻声而来的因纽特人逮住。

    “我听说一个有趣的理论。”邓布利多笑着说“你知道为什么英国铁轨的间距是四英尺又八点五英寸吗?”

    “包括霍格沃茨特快?”波莫纳无所谓地问“等会儿我可要去量一量。”

    “古罗马人修的路都是这个宽度,很久以前,让我想想,好像也没那么久,在我年轻的时候许多长途公路都是按照这个宽度修的,这刚好是两匹马屁股的宽度。”邓布利多轻松地说“那时候公交车都是马拉的。”

    “是吗?”波莫纳故作惊讶地说。

    “我听说航天飞机的火箭推进助推器是用火车运送的,路上要通过一些隧道,也就是说,火箭助推器的宽度是两千年前两匹马屁股的宽度决定的。”

    在一开始的震惊后,波莫纳的头一个反应是邓布利多在骗人,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

    “他们不能把推进器送到发射中心组装吗?”波莫纳下意识问。

    “我想说的可不是这个理论。”邓布利多说,指挥将白主教移动到了黑骑士的面前。

    由于这个主教,波莫纳的城堡不能继续向前,因为这么做不符合游戏规则,除非她先将主教吃掉,不过这样一来,白王后就可以吃掉她的城堡了。

    “人们过去作出的选择,决定了他们现在及未来可能做出的选择,这种机制让我们一旦选择走上某一路径,就要一直走下去,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以至于想要完全摆脱变得十分困难,对于我们个人而言,下决定走某条路时,要尽量把起点选择在成功机会比较多的地方,西弗勒斯年轻时和很多人一样,觉得加入食死徒那条路成功的机会更多。在进化论上有一种‘稳定策略’,凡是种群中大部分成员采用某种策略,而这种策略的好处为其他策略所比不上的,这种策略就是进化上的稳定,对于个体来说,最好的策略取决于种群的大多数成员在做什么。在环境的一次大变动后,种群会出现一个短暂的不稳定阶段,个体会想方设法找到适应生存的最佳策略,当某一个体的策略被大多数成员接受后,任何不同的个体策略都会被视为举止异常。”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在一个充满‘圣人’的环境中,西弗勒斯的行为准则和其他人相左,这让他不占优势。但现在他处于不同的环境里了。伦敦充满了成功的机遇,甚至看起来比学校里更多。”

    “你想让我看着他?”波莫纳问。

    “他是个成年人了,我不认为该干涉他的自由。”邓布利多笑着说“我很高兴你这个暑假没有离开英国,这里有很多事需要你,波莫纳。”

    “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波莫纳冷漠地说,在无棋可下的情况下,将兵往前走了一步。

    “我认为,你不像我们。”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半月眼镜看着她“你想要的和我们不一样。”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邓布利多。”波莫纳笑了起来“你对我用了摄神取念吗?”

    “你把厄里斯魔镜搬回城堡里了,为什么不让它继续留在温室?”邓布利多问。

    波莫纳收起了笑容。

    “我觉得,它对学生来说太危险了。”她谨慎地说。

    “不同年龄的人在镜子里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别为在镜子里看到泡泡豆荚而妄自菲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你现在已经如镜子里一样,培育出很多泡泡豆荚了。”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波莫纳心道,看着阿不思指挥自己的骑士吃了她的兵。

    她心烦地要命,他为什么要提起那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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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治安娜瞪着走在前面的莱拉·布里克的背影。

    她这个“骑士”出现的方式太诡异了。

    在虚数空间里,时间不会堆叠,不吃不喝当然没有问题,但回到“现实”空间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论是被困在肖像画里的菲比,还是被蛇怪石化的人们,时间仿佛也在他们身上失去了作用,不过恢复正常后他们并没有大吃大喝,将之前几个月没有吃的、喝的都“补上”。

    比尔以为菲比被困在了肖像画上的空间扩展咒扩展出的空间里,可菲比实际上还是存在于他们的空间里,只是由“立体”变成“平面”的了。

    被石化的人也存在于同一空间里,不仅看得见,还能接触,罗恩和哈利从赫敏的手里拿到了小纸条,然后获得了线索……

    “你的计划是什么?”布里克问。

    “什么?”

    “你的计划。”布里克重复了一遍。

    乔治安娜看着布里克。

    “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不钻那个柜子的事,但咱们现在遇到的事和那是两码事。”

    “我明白。”乔治安娜平静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恐惧的东西。”

    “我不是怕那个柜子,我只是……说你的计划吧。”布里克平负自己激动的情绪后说。

    乔治安娜不清楚欧洲大陆有没有英格兰那样“王之安宁”的规定,领主需要在“王家大道”两旁两百英尺留出开阔地。

    就算曾经有,也因为比利时不断更迭的统治者而荒废了,尤其是腓特烈大帝还将道路视为方便敌人入侵用的。哪怕他们现在还没有到大革命战争期间被破坏的道路,路况就已经不怎么好,不过路易十四修的驿路还是要比烂泥路好得多,至少不用担心轮子陷进去。

    她刚才临时起意走的岔路也不适合马车走,虽然低地国家地势平坦,没有阿尔卑斯山和莱茵河阻拦,却有阿登森林这样类的险阻。

    “如果你没计划,我就说我的了。”布里克说。

    “让我想想。”她冷冷地说。

    事实上布里克从高处看过,更清楚埋伏的情况。

    她也不是那么介意一定要掌握指挥权。

    麻烦在于她不想把命运交给他,其实一个人行动也不错,为什么偏偏是布里克跟上来了呢?

第二十六章 “猎鹿博弈”(中)

    暑假期间的图书馆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斯夫人都休假去了。

    波莫纳将从厨房带来的饼干和茶放在了桌上,然后将脚放在另一张凳子上,手里拿着刚从书架上拿下来的书翻阅。

    这本书她其实已经看过了,是一个罗马人写的《阿提卡之夜》,里面包含哲学、历史、文学、美学、法学、天文地理,它本身就是作者的读书笔记,非常适合用来消遣。

    她随意翻到的那一页讲述的是阿布德拉城的普罗塔哥拉状告学生阿瑟拉斯的案子,普罗塔哥拉与这位富家公子约定,讲授其辩术,酬金是20塔伦特,其中一半开讲之前支付,另一半在这位年轻人赢下他的首场官司支付。

    波莫纳看到这里,拿起了一块饼干,放在嘴里咀嚼。

    普罗塔哥拉在希腊语的意思是挑夫,据说在遇到德谟克利特之前,普罗塔哥拉就是担柴禾的,有一天他从临近的村子背负了一大捆柴禾经过,被德谟克利特看到了,看到普罗塔哥拉如此轻松地背着着么沉重的东西,便上去与他攀谈。

    通过观察,德谟克利特发现那些柴禾被短绳绑起来,呈现某种几何形状,在询问了普罗塔哥拉这是不是他绑的之后,德谟克利特对这个未开化者的心智之敏锐和聪慧感到惊异,于是便立即将普罗塔哥拉带走,传授其知识、哲学。

    普罗塔哥拉并没有成为发现宇宙奥妙的探索者,也没有成为哲学家,却成了远近闻名的论辩家。他会找学生收很高的学费,承诺教学生如何通过考究文字由弱变强,那个名叫阿瑟拉斯的富家公子就是其中一个。

    在学习了大量的辩术和法学知识后,阿瑟拉斯却没有急着去为自己或别人打官司,而是通过顾问的方式实践他学到的。普罗塔哥拉对此很恼火,然后他设计状告了阿瑟拉斯。

    普罗塔哥拉在法庭上说,如果法庭认为阿瑟拉斯有支付的义务,他就必须按照法庭的判决支付,如果阿瑟拉斯胜诉,那么阿瑟拉斯就必须按照合同支付。

    阿瑟拉斯则说“我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支付的义务,要么我败诉,于是我无需付款,就像合同所约定的那样,要么我胜诉,于是我也无需支付,因为法庭判决我不该支付另一半学费。”

    波莫纳再次看这本书的时候,上面居然出现了批注,当然这么做是不爱惜书籍,平斯夫人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批注上写的“邓布利多是否曾是神秘人的老师”。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普罗塔哥拉是该生气,学生用自己教他的东西对付自己,还是该高兴,这个学生活学活用,不仅真的由弱变强,好像和老师打成平手了?

    这一个故事在波莫纳看到的另一本书里提起过,但它并不是讲如何破拆这个难题。

    按照罗马人的裁决方式,条件的发生受到一方违背诚信的阻止,而该方将因此处于不利地位,该条件视为已经发生。

    条件的发生受到一方违背诚信的行为所致,而该方将因此获利,该条件视为未发生。

    这里表达的是主观诚信和客观诚信,就好比有个建筑商订购了一批木材,一半室内装修完成后支付,一半投保后支付,但没想到这个建筑商停工了。

    按照罗马人的裁决方式,首先要判断建筑商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比如他好好施工,忽然和他签订合同的承包商没有把工程款给他,导致他无法继续施工了。条件的促成和阻却发生太快,世事难料,这时裁决就要等工程按照正常进度履行后付款给木材商人。

    又比如他知道自己已经没钱支付木材商人的货款了,这就属于“恶意”了。

    问题的关键并非欺诈,而是此种法律关系在特定条件下的终止问题,比如时过境迁,普拉达哥拉对学生的控制不如学生还弱小的时候了,这时他还继续坚持学生支付学费就是一种徒劳。

    古罗马法律中,诚信的拉丁文是“bonafides”,意为“已经做成”的意思,西塞罗将之翻译为兑现自己先前作出的承诺。在古罗马法律中也有“善良风俗”一说,一个有独立行为能力的人,都应以公正善良之心为人处事,古罗马法之诚信与“善意”产生了关联,这种善意的心态即构成了“主观诚信”。客观诚信则是法庭裁决的,不过在普罗塔哥拉与阿瑟拉斯的案子里,雅典法官没有作出判决,而是将这个案子无限期推迟,避免判决认可任何一方的诉求,均会被其自身所取消。

    参照古希腊人所写的神谱,信义女神菲德斯(fides)是古罗马人原创的神,并没有对应的希腊语名字,本来菲德斯这个词也是拉丁语,她和手持天平的正义女神不同。

    努马时代的商人经常和墨丘利一起祭祀菲德斯女神,传说努马还是个年轻的王子时,他喜欢打猎,有一次他在猎一头受伤的鹿时误入森林深处,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脚,而那头受伤的鹿跑没影了。

    天很快黑了下来,努马一瘸一拐地摸索着回去的路,忽然之间看到一个山洞里有一丝光明,他朝着光走了过去,发现一个中年妇人在烤火,看到努马出现表现出很欢迎的样子。

    他们聊了一整夜,聊了很多高深的话题,回到王宫后努马就将那位化身为中年妇人的仙女所说的内容记录下来,汇编成一部完整而有条理的宗教历法,还有很多祭祀礼仪,其中努马为菲德斯规定了祭祀庆典,祭司需要把手裹住,对于常人来说,诚信女神的神圣处所就在自己的右手里,所以每个参加庆典的人都被要求紧握右手,不得松开。

    古希腊的正义女神dike更注意“程序”,不只是特洛伊与阿开奥斯人、斯巴达人之间没有跨越邦界的机制处理纠纷,其他希腊城邦之间也是如此。

    在荷马时代,跨越邦界的希腊人从事贸易、旅游和探险没有法律保护,大多数公民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城邦。除非如忒修斯、赫拉科勒斯这般实力超群,又或者伊阿宋那样被人窃取了王位,不得不外出冒险的。

    后来雅典人通过与单个城邦签订条约,规定两城邦公民之间的法律诉讼应遵循的法律和程序,这份条约是外邦人唯一的法律依凭,另外就是领事,他会充当中间人与当地官员沟通,想尽办法帮助城邦公民人身和财产安全。

    罗马法的诚信契约来源于万民法,万民法很大程度上与罗马人和外国人商品交换过程中遇到的私法问题有关。

    罗马的创造者据说是狼养大的,狼也许没有感恩之心,却不代表狼没有“爱”。

    但波莫纳也不认同莉莉所以为的,西弗勒斯该感恩詹姆波特的“救命之恩”。

    她又看了眼书上的批注,因为波莫纳不喜欢布置作业这种让学生和老师彼此受折磨的东西,她看不出这是谁的笔迹,只能大概看出是个女孩写的。

    “神秘人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波莫纳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回过头,看到了米勒娃站在她身后。

    “你干什么!”波莫纳拍着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脏。

    “跟你打个招呼,我明天要去侄子家里做客。本来我还担心你,但我看你过得挺舒服。”米勒娃说完,看了看图书馆桌上的零食。

    “我可不想在图书馆里过完暑假!”波莫纳抱怨着。

    “那你跟我去我侄子家么?”米勒娃问。

    波莫纳没有说话。

    米勒娃去拜访侄子,她又要用什么身份去呢?

    “还是你要去伦敦?”米勒娃问。

    “我为什么要去伦敦?”波莫纳反问。

    “随便你。”米勒娃轻描淡写地说,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等米勒娃的脚步声也消失了,波莫纳才觉得图书馆太过空旷,居然能发出回声。

    ‘你觉得寂寞吗?’

    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问她。

    是有点,不然她也不会觉得小食死徒和“劫道者们”的生活很有意思,想要掺合进去。

    ‘你想要人陪伴吗?’

    波莫纳没有理会那个声音。

    她要在自己真的发疯前找个活人聊天,于是她也离开了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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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好了没有?”布里克不耐烦地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张酷似西里斯的脸。

    古希腊人有一种“沉默交易”,通常是一个人把要交换的东西放在一个被多数人认可的交换场所,然后离开那里躲起来,监视着另一个人把等价的交换物放下后,等对方走后再从藏身处走出来,拿走等价交换品。

    除了这是出于对彼此的不信任,还因为语言不通,领事的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担当通译。

    “抓一个活的过来,我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乔治安娜说。

    “还能怎么想?当然是打劫!”布里克理直气壮地说。

    “打劫也要看人……我看着像是容易下手的目标?”乔治安娜问。

    他用一副那还用问的表情。

    她被气死了。

    “去抓人过来!”她叉着腰命令道。

    但布里克却觉得她这样不但没有吓人的气势,反而大笑起来。

    不过他总算是听命行事,步入森林中,很快就抓来了一个强盗。

    “来吧。”布里克将强盗扔到了地上,然后躲在一边看热闹了。

    乔治安娜和那个强盗大眼瞪小眼,她接下来要干嘛?

第二十七章 “猎鹿博弈”(下)

    如果是非假期期间,霍格莫德的生意和对角巷其实相差不多,尤其是蜂蜜公爵,霍格莫德分店的生意甚至比对角巷总店更好,店里常常挤得水泄不通。

    假设有创业者打算开店的话,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对角巷,不过那里竞争激烈、房租也贵,同样的价钱在霍格莫德能租到一栋房子,在对角巷只能租一个门脸,要么在霍格莫德,这里也有充足的客源,对于创业初期资金紧张的创业者来说压力没有那么大。

    但波莫纳在全英国唯一的巫师村庄转了一圈后,想起了邓布利多说过的话:成功的地方有更多的成功。

    一旦学生们放假回去了,这里就快速冷清,蜂蜜公爵的老板夫妇已经离开了,店门上挂着“休息”的牌子。这一路上她连游客都没看到,除了村民外,只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猪头酒吧出没。

    人们之间往往存在着一种可以称为“惯例”的共同知识,比如到霍格沃茨是来上学的,在对角巷能买齐随着录取通知书或者是每学期末成绩单一起寄来的采购清单上的所有学习用品,每到霍格莫德日则和朋友们去村子里喝黄油啤酒,去村子里的佐科买点玩笑商品。

    开店选址的时候不能只考虑对自己有利,除非那家店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人不辞辛苦地专门来一趟,否则客人还是会和中世纪的朝圣者一样,在祈祷完后,“顺便”到教堂外面的集市逛逛。

    一条街上林立的店铺也会让顾客忽然想起家里缺少什么——其实也没那么缺,只是看到价格便宜,那东西存放着也不会坏,就可以囤一些,何况对角巷的客源也不只是学生。

    于是可以看到在霍格莫德开店的少有能坚持很久的,许多以前波莫纳学生时代存在过的店都已经没有了。

    然而在对角巷开店哪有那么容易,光房租就去了很大一头,留给创业者的流动资金很少,风险也就更大了,这时谁会将有限的资金用在买保险上呢?

    木头是一种易燃物,却是室内装修不能少的,假设有一个人打算做烟草生意,比如雪茄都是人工卷制的,它的技术也不是特别复杂,租一个房子、找几个工人就能干了。

    曾经有一个案例,以前做洗衣店的店铺改行做香烟了,由于生意兴隆,房东想把租客赶走自己干,为此两人打了官司。

    假设这个后来做香烟买卖的店里失火了,但是火势没有蔓延到造烟室,保险公司一样可以拒绝履行合同,因为他没有通知保险公司自己改行这件事。对保险公司来说,烟草和洗衣服在满是木头装修的房间里引起火灾的风险是不一样的。

    做外贸生意经常会遇到离岸报价和到港报价,离岸就是负责将货物装上买家指定的船只,卖家不需要考虑敌舰的问题,他只承担将货物装船为止的风险,当货物在船上后就完成交付。

    到港报价就要承担运载风险,如果遇上封锁港口,他就必须想办法将货送到港口,这额外产生的成本需要卖方负责,并且他还要承担交期的风险,过了提单上的交货时间一样要赔钱的,如果是生鲜食品,腐坏后的损失也要根据合同进行赔偿。

    他等不了也等不起,但他要是买了“战争保险”就不一定了,虽然“现代”来说战争属于不可抗力,但在18、19世纪,有人敢卖这种保险就有人敢买。马尔福家族也有一家保险公司,开了快有两百年了,名字换了不止一次,最大持股人还是马尔福。他们卖保险有输有赢,战争险也卖过,赔了不少,赚地更多,反倒是人寿险亏地他们倒闭了一次。

    战争风险列为免赔条款是在一战后,在此之前由于战争而造成的死亡,人寿险还是要赔的。二次世界大战后伦敦被轰炸地几乎没有超过三米以上的完整建筑,但因为马尔福为许多房产投保,那家保险公司也没有拒赔,损失不算太惨重。

    西弗勒斯这次去伦敦,是租的马尔福旗下租房公司的房子,据说给的价格“很划算”,毕竟他是德拉科马尔福的教父。

    为什么马尔福不借一个房子免费给他住呢?

    他们那一类人就这样,合同、手续一样都不会差,反倒是西里斯和詹姆斯他们是不分你我的。

    “我只是去看看。”波莫纳低声嘀咕着,转头去了三把扫帚。

    怎么说他也算是“乔迁新居”,等会儿她可以去对角巷买点礼物庆贺,对,就是这样,这是礼节,虽然她估计老蝙蝠不会像邓布利多那样爱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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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部落里有两个出色的猎人,有一天他们看上了同一头鹿,可是这头鹿非常灵活敏捷。他们所在的猎场位于一个峡谷中,只有两个出口,假设两个猎人能合作,守好两个出口的话,那么鹿就无法逃脱,反之如果他们不合作,各自捕猎也不会一无所获,他们每人每天可以猎4只兔子,足够他们各自家庭吃饱了。

    然而鹿除了肉可以吃,鹿角可以做药材,还有麝香可以当香料出售,产生的价值远高于10天的伙食。

    如果仅仅以纳什均衡来看的话,不论是打兔子还是猎鹿,对两个猎人来说都是最优解,因为兔子没有鹿那样尖锐的角,风险相对低,如果猎鹿反而和努马一样受伤的话,对猎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他为了养伤至少要一段时间无法捕猎,更别提看病抓药的钱了。

    每个博弈者都希望达到自己期望收益的最大值,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听纳什说的,不去邀请最美的那个姑娘,而去邀请她的同伴们,这样每个人都会有个美妙的夜晚。

    更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出现,想当“大赢家”的那个游说其他人,去邀请漂亮姑娘的同伴们,看到那些不如自己长得漂亮的姑娘被邀请走,漂亮姑娘会心里不安,于是她会一再降低自己的标准,不再要求对方和王子那样英俊、富有、彬彬有礼了。

    而邀请漂亮姑娘同伴的,会率先邀请走第二漂亮、第三漂亮,其他人看到漂亮的都被邀请走了,也就开始着急,这时场上就剩下不那么漂亮的和最漂亮的姑娘了。

    一个部落里两个同样出色的猎人心里肯定有比较,到底谁更出色,没错,一头鹿能带来很大的收益,可是那头鹿又不是稀有的动物,他们也没有冰原上的狼那样的生存危机,如果猎不到动物就会饿死,一点血腥味就能让它们解馋。

    所以“猎鹿”最后会成为一场比赛,看谁先射中那头鹿,谁就是部落里最出色的猎人。

    这场“合作”有一个前提,两个都是“出色的猎人”,如果一个很出色,一个很平庸,平庸的猎人会很想要那头鹿,而出色的那个猎人会觉得自己单独可以猎那头鹿,没有必要合作,再与平庸的猎人平分鹿。

    平庸代表他不一定每天能猎4只兔子,他愿意只要肉,不要鹿角和麝香,而用鹿角和麝香能换来更好的弓,出色的猎人和平庸的猎人之间的差距变得更大了。

    然而不论是人类“强强联合”、“公平竞争”又或者别的合作方式,对于鹿来说都是不利的,它是被瓜分的目标,不仅如此,它还要被夺走生命。

    或许一开始埋伏的人没有打劫的打算,之前她遇到了饲养金翅鸟的一伙“肃清者”,那个以为得到了上天垂怜,获得了力量的玛丽想要联合森林里的人消灭乔治安娜这个女巫,接着其他人想起了乔治安娜得到的大钻石,以及非常薄弱的保护力量——谁会想到有强盗会袭击有法国内政部长和一众高官的车队呢?

    他们想到的是自己人数上的优势,马穆鲁克华丽的佩刀和衣服上的宝石一样很值钱,至于带来的后果他们不考虑,这里战乱了几百年,平静了也才一两年罢了。

    摄神取念不是钻心咒那样的黑魔法,可是那个麻瓜还是吓坏了,他不断发出惨叫。

    “要杀了他吗?”布里克看着那个麻瓜问。

    “他们听说,我放过了另一伙强盗。”乔治安娜笑了起来“因为我答应过他们饶他们不死,他们才投降的。”

    布里克看着乔治安娜。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不投降,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不是我在和他们讲条件?”

    “慈悲。”强盗反应过来,冲着她大喊“发发慈悲吧。”

    她闭上眼,想象着自己与他角色对换,他会放过她吗?

    或者是马车上别的姑娘们,毕竟她还可以冒险幻影移形,就像发明切割咒的女裁缝,在麻瓜们围住她的房子时逃走。

    除了用切割咒切布料外,她并没有别的魔法,还是用针线缝制的衣物。

    她想起了一年级时学的火柴变针,这节课那么多年了一点没变。

    她一次就成功了,尽管那是一颗很平凡无奇的绣花针。

    这个森林里有数不清的“火柴”,但她已经不是一年级的新生了。

    落叶飘了起来,像是镀上了一层银,接着她用了“万弹齐发”,它们像子弹一样射中了强盗身后的木头。

    “你可以下命令。”布里克看着缓缓倒下的强盗说“我可以代劳。”

    乔治安娜脑子里都是斯嘉丽,她开枪射杀了那个逃兵。

    她没有别的选择,难道要指望病重的梅兰妮用剑去和他拼命吗?

    “您可以休息了。”

    她听到一个女人用法语说,好像那是个叫卡罗兰·莱斯特兰奇的法国女人。

    “不,我可以。”她冷冷地说“走吧。”

    然后迈着大步向前,一路上藤蔓、树枝都“活了”,动物们察觉到异样,如遇到森林大火般四处逃窜。

    霍格沃茨之战时,魔鬼网缠死了不少人,有食死徒、狼人乃至巨人。

    她像莉莉,至死双手都是干净的。

    《黑客帝国》里,在矩阵中中弹了,现实世界的人也会死。

    第一个如此死的是一个年轻人,他比那个拿着照相机到处拍摄的格兰芬多大不了几岁。

    他不像坦克,身上有接口,他应该是被孟菲斯解放的年轻人之一。

    这个世界的人,早就已经死了,身体早就腐烂成了骷髅,被安置在巴黎地下墓地里,所以就算中弹了,也不会夺取他们的生命。

    灵魂是不灭的么?德谟克利特认为灵魂是原子组成的,与其他原子没有实质上的差别,顶多在某种程度上更圆、更有活力,如果柏拉图整个世界是一个圆满的球形,那么在德谟克利特这里,这些球就是微小的原子,原子是不灭的。

    她深吸一口气,坦然地看着不远处躲在灌木丛后的强盗们,他们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缓缓转过头。

    那表情和曾经死在她手中的食死徒如出一辙,只是这一次他不少被疙瘩藤的种子击中脑袋。

    其他人有样学样,地上有数不清的落叶,能源源不断地为巫师们提供“子弹”,直到他们魔力用尽。

    她看着巫师们的表情,并非每个人如此,但确实有人脸上出现酣畅淋漓的笑容。

    与此同时,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讨厌伊尔莎,那个眼里有“摩洛哥之光”的逃难者了。

    要早知这样,那天她就不会捡起那张掉在地上的门票了。

第二十八章 “中转站”

    “我觉得,那是斯内普自找的。”有一天在凤凰社总部里,虫尾巴对莉莉说道“谁让他总跟着我们。”

    “那是因为他怀疑……算了吧,我们现在都知道,莱姆斯是狼人。”莉莉疲惫地说。

    “我觉得詹姆做得对,该给他一点教训。”虫尾巴冷冷地说。

    “那你呢,彼得,你怎么不自己给他一点教训呢?”波莫纳冷笑着说。

    虫尾巴被吓了一跳,接着转身离开了。

    “这些你都知道?”莉莉质问般问道。

    “知道什么?”波莫纳微笑着问。

    “一切。”莉莉转身面对着波莫纳,此时她的肚子已经不再隆起,却依旧穿着孕妇宽松的衣物。

    “并不是所有事,虫尾巴来干什么?”波莫纳问。

    隔壁房间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怎么还来问我呢?”莉莉讽刺着,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希望你下次别把孩子带到工作场合。”波莫纳冲着莉莉的背影嘀咕着,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听得到。

    一会儿后她觉得这一切都很没有意思,于是也离开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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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姆康杜场以前是伦敦最北边有名的决斗场,它曾经属于索尔兹伯里伯爵,1739年被一个名为托马斯·科拉姆的航海家兼慈善家买下,在这块土地上建立起了英国第一家收留孤儿和弃婴的育婴堂。由于科拉姆向伯爵购买土地时,伯爵要求育婴堂必须将五十六英亩土地整块买下,在议会的资金援助下,科拉姆才把这块土地给买了下来,据说当时这里还保留着田园风光。

    当波莫纳来到20世纪的兰姆康杜场,这里已经是干净的居住区,这里的建筑风格华美富丽,北面不远处就是国王十字车站,西面则是大英博物馆和伦敦大学,南边则是歌剧院区,东边是教堂区,只有育婴堂博物馆和查尔斯·狄更斯的故居可以略微看出当年这片区域的样貌。

    事实上那座1837年至1838年狄更斯所居住的房子一度差点被拆毁,到了1925年这一片弃婴场已经成了寸土寸金的区域,而查尔斯狄更斯在写出《雾都孤儿》之前还是个报馆的采访员,专门负责报道下议院。从这个地方如果去白厅,如果不堵车的话,开车大概20分钟,即使乘坐马车也不会很远……反正很适合还未成名的狄更斯居住。

    简·奥斯丁所写的《爱玛》也提到过这里,她说这儿“十分宽敞,空气也流通”,毕竟简·奥斯丁所处的时代这里还是郊区,如果除掉“不利因素”,育婴堂庄园也清幽安静、绿意盎然。

    但事实上育婴堂曾多次陷入资金短缺的困境,虽然育婴堂积极组织募捐,可是社会捐赠还是在减少,面对越来越多的孩童,他们需要御寒的衣物、充饥的食物,管理员捉襟见肘。

    幸好育婴堂名下有一大片土地可以自由处置,在再三思索后,管理员决定将一部分土地给当时的承包商修建庄园。这一次马尔福如愿拿到了一块土地,就在育婴堂东南,采用了摄政风格。由于当时吸引了很多珠宝匠人和钢琴师居住,那条街上也到处都是珠宝店和琴行,他们就在自己家里做生意。

    到了1920年左右,整个孤儿院都迁到了外伦敦,各路房地产商蜂拥而至,但当地的居民却写了联名信,要求伦敦市政府保留这个区域。它如今已经成了儿童的专属公园,它的大门还是昔日育婴堂的,里面有游乐场、沙地、戏水池,动物角养了小羊,可以与儿童、家长们互动。

    波莫纳照着西弗勒斯留给她的门牌号找到了地方,房子的一楼是一家西西里风味餐厅和一家名为“公爵”的酒吧。

    到了3楼,波莫纳敲响了a座的门,过了半天都没有人开门。

    波莫纳又看了眼地址,确定没有弄错,于是又敲了几下。

    “是我,西弗勒斯,开门。”波莫纳压低了声音说。

    还是半天没有动静,就在她以为屋里没人时,房门缓缓地打开了,也不知道他在屋里干什么,大白天里面都黑漆漆的。

    “你在家吗?”波莫纳又压低了声音问。

    “你进不进来?”斯内普不耐烦地说。

    波莫纳连忙推开门,走进了屋里,在她的双脚踩在屋内地板的瞬间,门就被“砰”地一声关上了。

    “嗨。”她的背紧贴着墙壁,笑着朝着脸色不善的主人招手。

    “你来干什么?”他躲在阴暗里说。

    “来帮忙。”波莫纳看着空无一物,因此也显得格外整洁的房子“我以为你需要人帮忙打扫。”

    “我不住这里。”他冷冰冰地说。

    “那你住哪儿?”波莫纳下意识地问。

    这一次斯内普没有回答。

    她觉得尴尬极了,可能这里并不是那么需要她。

    “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她一边说,一边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一个牛肉派“我本来想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你搬了新家。”

    “我没有搬进来。”斯内普说。

    “我知道,你刚才说了。”波莫纳叹了口气“你说你不住在这儿。”

    又是一阵沉默。

    “我把吃的放在桌上了,你要是饿了就吃了吧。”波莫纳将馅饼放在门口的小桌上后,打算伸手去开门。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他忽然说道“我在这里见有工作关系的人。”

    “你是说,像这样的?”波莫纳看着乌漆麻黑的房子。

    斯内普挥了一下魔杖,被拉地死紧的窗帘就开了,她适应了一下骤然亮起的白光,好一阵后她才看到外面的绿色。

    “当初为了这片景,庄园特意修成三面,外面就是公园。”斯内普说,然后走到了波莫纳身边。

    “挺漂亮。”波莫纳敷衍地恭维着,下一秒她就被拉着手,被斯内普拽着往里面走。

    “我们去哪儿?”波莫纳问。

    他没有说话,直接打开了一扇门,那个房间里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大壁炉。

    “会用飞路粉吗?”斯内普在壁炉旁问。

    “飞路……你登记了吗?”波莫纳立刻问。

    “当然,但前提是魔法部允许麻瓜的壁炉接入飞路网的话。”斯内普揶揄地说。

    也就是说,这是条非法飞路……

    还没等波莫纳说什么,斯内普已经抓起了一把飞路粉,然后走进了壁炉。

    “蜘蛛尾巷!”他大喊,下一秒腾起了绿色的火焰将他给吞噬了。

    看到他消失,波莫纳觉得他刚才喊的是个地名……接着她又想起了莉莉,莉莉说过西弗曾住在一个名叫蜘蛛尾巷的地方。

    她不晓得他这是谨慎地过了头,还是公私分明,于是也抓起了一把飞路粉,走进了壁炉里。

    “蜘蛛尾巷!”她大喊,接着她便感到天旋地转,偶尔能听到说话的声音,不久后她双脚重新落地,来到了一个堆满了书籍的房子。

    这里和波莫纳不久前呆过的学校图书馆比小地多,又或者是因为书太多了,将过道都给塞满了,让房子显得格外拥挤……

    “你不是说来帮忙的吗?愣着干嘛?”老蝙蝠说,转头就走了。

    “你去哪儿?”

    他根本不理她,推开一个空书架,书架后面居然还有空间。

    或许这个房子没有那么小,只是被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给隔成这样了。

    “我又不是家养小精灵。”波莫纳嘀咕着,看着到处都是的书,接着看着书堆旁的一张“全家福”,小西弗勒斯和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女人,以及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既像是一家人,又不像一家人那么亲密。

    波莫纳记起来了,她曾经来过这儿。

    她抬头看着浴室所在的方向,那里贴满了海绵,就像精神病院里的软墙,完全看不到后面的门了。

    其实,马尔福租给他的房子真的还不错,也许波莫纳可以尝试让他搬离这个房子。

    她的耳朵听到一阵喧哗声,像是有人在吵架。

    难怪他会在墙上贴上海绵,这样声音确实小了点,可是这屋子就他们两个,难道是隔壁吵架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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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快跑啊!”

    森林里的麻瓜强盗们大喊,巫师们则排成一条直线,像这个时代的士兵一样前进。

    “这就是你的计划?”布里克问。

    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计划,看到这一幕,乔治安娜想起了以前看到麻瓜用吹风机扫落叶,没一会儿地面就干净了。

    “通知工程兵,砍掉驿路两旁200英尺所有的树。”乔治安娜说。

    “包括行道树吗?”布里克问“我知道法国有栽种行道树习惯的。”

    “看到山楂树就别砍,我记得山楂树才是行道树。”她微笑着说,然后回到了车队。

    这下障碍清除了,应该畅通无阻了吧。

第二十九章 垫底的英雄

    斯内普老家的房子和上一次来时改变了不少,添置了不少新的东西,同时也扔了不少——所有与麻瓜有关的东西,比如正对着沙发的电视机不见了,以至于房子里完全看不出“现代”的感觉。

    波莫纳用魔杖将桶里的脏水消隐了,又用清水如泉添了干净的水,魔法抹布们立刻涌了进去“泡澡”。

    它很多年没有被打扫了,又或者说从来没有仔细打扫过,脏水换了一桶又一桶。幸好她很有先见之明地在对角巷买了魔法清洁工具,但她以为只是象征性地清扫一下,毕竟新搬进去的房子能有多脏呢?

    她不满地嘀咕着,别人都是把房子给收拾干净了,然后邀请朋友到自己那儿举办乔迁派对,虽然这么做会让刚收拾干净的房子又乱糟糟的。

    “拿着。”斯内普说,将一杯饮料递到她面前。

    “谢谢。”波莫纳接过了饮料,接着斯内普就去忙自己的了。

    他对房屋非法使用了空间扩展咒,从房屋外面看着不宽敞的地方有充裕的空间,反倒是客厅里的沙发都不见了,只有一张扶手椅留下来,那估计是主人自己阅读时要用的,如果客人想坐下聊天几乎不可能。

    波莫纳盯着那个“王座”,觉得自己还是站着将饮料给喝了算了,尝了一口她立刻睁大了眼睛。

    “你从哪儿弄来的皱缩无花果汁?”波莫纳问。

    “是酒。”斯内普纠正道。

    这酒的口感很不错,波莫纳将它给一口喝光了,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你的儿童玩具在哪儿?”她好事地问,想要看看斯内普小时候玩什么。

    “我没有玩具。”他干巴巴地说。

    波莫纳觉得他丢掉了,毕竟他已经长大到了喝黑咖啡和酒的年龄了么。

    “你怎么现在想起来收拾老家。”波莫纳说。

    “我以前没空!”他凶巴巴地说。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坏脾气,不过在蜘蛛尾巷呆的时间让他脾气又有增长,而且更喜欢黑暗了。

    “你想把伦敦的房子怎么装潢?”波莫纳问。

    他又不理她。

    “德拉科最近怎么样?”她没话找话地说。

    “邓布利多知道你要来吗?”他将一个空间扩展后,将一堆杂物放了进去。

    “现在是假期,我不需要告诉他我去哪儿了。”波莫纳说。

    波莫纳看到那些杂物里有一个霍格沃茨的行李箱,可是它很旧了,像是他妈妈艾琳用过的,接着像传家宝似的给了斯内普用。

    大多数人都喜欢用新的,新的魔杖、新的课本,那些二手的东西没人喜欢。

    “你会违抗他命令了?”他将书架给移了过去,挡住了波莫纳的视线。

    “他又没有命令我,我违抗他什么?”波莫纳冷冷地说,眼看着魔法抹布不愿意从桶里出来,她踢了踢桶,抹布们不甘不愿地爬了出来,继续之前的工作。

    “你真的是来帮忙的?”斯内普问。

    “不然呢?”她莫名其妙地问。

    他用审慎的眼神看着她。

    “我对你的‘小秘密’没兴趣!”波莫纳气愤地说,将桶里的脏水消隐了,同时决定将一楼的卫生打扫后就走。

    既然别人不欢迎她,何必自作多情。

    “明天下午有个客人要来。”斯内普冷淡地说“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

    “我来干什么?”波莫纳问。

    “扮演我的助理。”

    “什么?”她忍不住提高了音调。

    “安静!”他恐吓一样说,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还要什么助理?”波莫纳又大声嚷嚷着。

    他生气了,扭头就走,这一次波莫纳跟了上去。

    “你为什么需要助理?”她契而不舍地问。

    “现在不需要了。”他头也不回地说。

    “我不能扮演你的室友吗?就像夏洛克和华生。”波莫纳充满活力地说“我们下午去伦敦玩怎么样?”

    他没有说话。

    “不一定去贝克街,也可以去白金汉宫……”

    “我不去!”他凶恶地说。

    “我帮你打扫了房子,你该给我报酬!”波莫纳停了下来“还是你以为一杯酒就够了?”

    他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多晒晒太阳,西弗勒斯,普通人暑假都会晒黑的。”波莫纳双手环胸,严肃得说。

    “我不是普通人。”他冷漠得说,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波莫纳没有跟上,二楼是卧室,以前艾琳活着的时候她也没有上去过。

    “你也不是。”他忽然说“你是女巫。”

    波莫纳看着他的背影,他在上二楼后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然后就不出来了。

    波莫纳记得那不是他的卧室,而是主卧。

    “我知道回去的办法。”她对着那个房间说,然后回到了客厅。

    并非所有的植物都是喜欢阳光的,喜阴的植物放在阳光下暴晒会要了它的命,让它留在阴暗的角落或许更好。

    ==============================================================

    在距离兰姆康杜场不远,有一条大奥蒙德街,街上有一个儿童医院,那是全英国最著名的儿童专科医院,其中儿童心脏外科更是世界级的,每年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患儿和家庭到那里寻医问药。

    它最早是为育婴堂和孤儿之家的孩子们看病的,儿童的心脏、血管比成年人细很多,手术难度更大,但这些医生们或许能修好孤儿跳动的心脏,却很难修好他们的心。

    汤姆·马沃洛·里德尔在刚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一切都是二手的,学校虽然给了他助学金,但是它的金额很有限,无法让他买新的东西。

    除了那根在奥利凡德买的凤凰尾羽魔杖。

    乔治安娜看着捆在马车上的消失柜,它一定有一个成对的,就像放在有求必应屋里的那个和翻倒巷博金博克店里的那个。

    当哈利二年级时从翻倒巷出来,很快就遇到了一些流浪巫师向他出售“护身符”。

    西弗勒斯曾经相信魔法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学院生活没有他和莉莉在老槐树下畅想得那么顺利,即便没有詹姆波特也是这样。

    成功的地方或许有更多的成功,在对角巷开店创业失败的人其实比霍格莫德更多,像韦斯莱把戏店那样一炮而红的是极少数。

    那两个年轻人很有天赋,烟火往往是一闪而逝的,短暂而刹那的美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可是韦斯莱兄弟的烟火却将那一刹那的美保留了下来,不仅如此他们还发明了自己的烟火表演,当波莫纳不开心时,弗雷德还在她面前表演。

    但他们并没有给魔法烟火申请专利,反倒是为白日梦咒申请了,后者卖得并不如烟火好,毕竟现实已经如此美好了,何必还需要白日梦呢?

    莉莉死的时候21岁,要放在麻瓜世界,她连大学都还没毕业,还没有真正体验生命的苦痛,却体验了所有的美好和快乐,并且以英勇的方式牺牲了自己,被人铭记。

    这样绚烂又长存,如同魔法烟火,何须和伏地魔那样追求长生和不朽呢?

    莉莉被人铭记的方式是波特夫人、救世主的母亲,在和詹姆一起后,她放弃了自己的天赋。

    实际上和她一样的人不在少数,西弗勒斯曾经拉着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过来,让波莫纳公平得教育他,而不只是对纳威偏袒。

    纳威的成绩不算好,至少不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优秀。1968年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一个坦桑尼亚的马拉松选手受伤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退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跑完全程,在他之前已经有18个人退出了。

    但他却说“我的祖国把我从5000英里外送到这里,是让我完成比赛的。”

    然后他就一瘸一拐地跑完了全程,当他跑进运动场时,距离第一名完成比赛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他最终以57名的成绩完成了比赛。

    那个比纳威有天赋的拉文克劳男生后来成了魔法部多功能厅的办事人员,如果波莫纳第一次培育泡泡豆荚失败就放弃了,她也不会以后培养出很多很多的泡泡豆荚。

    在狄更斯成名之前,他也写过别的小说,1837年他在现在保存着的故居中完成了《匹克威克外传》,那个独身的老绅士带着几个追随者出去游历,经历了一些他自己都觉得滑稽可笑的人和事,最后大家都觉得游历够了,“匹克威克社”宣告解散,匹克威克先生退隐,故事也就此结束了。

    那天打扫完蜘蛛尾巷的房子后,波莫纳一个人游历伦敦,先去了贝克街,买了一顶福尔摩斯同款的猎鹿帽,她本来想作为礼物送给西弗勒斯的。

    她玩得很开心,即便她是一个人,后来她学会将书当成活人,就像作者就在她的面前,她就觉得不寂寞了。

    这一次他们去巴黎,在维克多雨果的故居,她在跳舞时也看到了很多人,就像在做梦一样。

    如今这个梦越来越像“深渊”滑去,她本来就一无所有,失去了纯洁的灵魂,为了什么?

    她不想回巴黎,相比之下她宁可去西班牙,虽然那里有赫赫有名的宗教审判所,但那里也有大量的炼金术资料,还有菲奇诺的星辰魔法。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可以产生和黑魔法一样的威力,邓布利多就是例子,他在岩洞里赶走阴尸时的“火神开路”就像真的火神降世一样。

    雪落在身上,融化时带走了身体的热量。

    落叶飞起时,不少冻死动物的尸体也一并显出了踪迹,其中就包括冻僵的蛇。

    用绳子勒住被蛇咬过的四肢很痛,因为要阻止血液向心脏流动,避免毒液布满全身。

    可要是和农夫一样,将蛇放在怀里,等它苏醒过来咬在心口,这个办法就没法用了。

    “我竟然救了一条毒蛇,就应该遭到这种报应啊!”

    农夫临死前大喊。

    她要经历多少才会记得这个教训呢?

第三十章 暗中敌手

    每个城市似乎都有它的色调。

    盛产煤的蒙斯到处都是白的,自从大革命后的法国人占领了这里,许多建筑物的外装饰品都被拆掉了,如果留着会有反对共和的嫌疑,只有蒙斯的钟楼还保留着巴洛克式华丽的外貌。

    它曾被路易十四称为“白塔”,即便在整个欧洲这样的塔楼也一共只有3座,它与市政厅一起见证了历史上法国、荷兰、西班牙等军事力量对该城的争夺。

    梵高也曾经在蒙斯呆过,不过他并不是在城市里写生,而是作为一个牧师前往矿区传教。

    他与矿工们同吃同睡,一起深入矿井深处,但他的行为却引起了教会的不满,梵高被终止了牧师的工作,而这也让梵高走上了画家之路。

    梵高的画总是色彩饱满,蒙斯在拉丁语里的意思是“高山”,它于642年建立城堡,但中世纪的遗产却很稀少,只存在一些十一和十三世纪的城墙遗迹、一些单人囚室和埃诺公爵城堡的残垣断壁。

    它和布鲁塞尔一样遭受了路易十四的炮轰,不过和布鲁塞尔不一样的是,城市被不幸损坏后,蒙斯人立刻给一些特殊的房子正面涂上鲜艳的色彩,而不是重建它们,直到十八世纪末时被全部刷上白色的灰浆。

    这座城太经常被战乱光顾了,照道理这里作为公爵领地的首府,应该有和巴黎圣母院同样级别的主教座堂。当古罗马帝国在西欧瓦解时,教堂会作为城市在中世纪的中心或源点,不论是古罗马人留下的城市还是“新建”的。

    同时教堂也会成为市民最后的避难所,不仅仅是因为教堂是用石头修建,比较牢固、有防御的作用。

    现在只有蒙斯市政厅和隶属于斯的乌特教会的钟楼还算比较古老、保存完好的,在市政厅门口右侧墙上有一只生铁铸的猴子,据说只要用左手摸一摸它的脑袋,一年之内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仿佛它和布鲁塞尔的撒尿小童一样,都是城市的标志。

    借着烛光,乔治安娜看着手里的资料,这是随行的图书馆提供的翻译后的教会图书馆的档案。

    圣殿骑士团也可以被称为神庙骑士团,因为他们的拉丁语名字中写的是所罗门圣殿(templiquesolomonici),而非巴西利卡(basilica)。在古罗马时代巴西利卡是一种公共建筑物,这个词源自于希腊语,原意是“王者之厅”。波莫纳在威尼斯游玩时曾去过帕多瓦,那里就有巴西利卡式建筑,有些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大师帕拉迪奥设计的。

    其实维琴察会更多,不过当时他们没有去,后来波莫纳打算买房子,一个房产中介将一个半废墟介绍给她,因为它是帕拉迪奥设计的。

    如果她真的买下了,还要花很多时间修复它,她是买房子住的,如果买了那个废墟,除了买房的钱,还要投入额外的时间和精力。

    帕拉迪奥擅长设计巴西利卡式建筑,却并非所有的作品都是巴西利卡;罗马天主教堂不少是巴西利卡式建筑,却并非所有的巴西利卡式教堂都是“圣殿”。

    巴西利卡后来指代有特殊地位的教堂,特别是16世纪后,罗马教皇就有了祝圣圣殿的权力,这类特殊教堂在全球范围大约有一千八百多座,具体是多少她记不得了,其中有4座圣殿在“圣殿”中更加特殊,被称为特级宗座圣殿(basilicasmaiores),它们分别是拉特朗若望大殿、圣伯多禄大殿、圣母大殿、圣保罗大殿,全部位于罗马及梵蒂冈。

    1300年时,当时的教皇卜尼法爵八世下了通谕,凡罗马居民在禧年期间到访上述圣殿30次,外地人到访15次就能得到全大赦,从那以后,这四座圣殿就变得尤其特别了。

    卜尼法爵八世是一个法学家,他取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圣卜尼法爵四世,这位罗马时代的教宗做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是接受了福卡斯的馈赠,将古罗马万神殿改成了教堂。

    轮到卜尼法爵八世被选上成为教皇的时候,西欧已经没有多少万神殿那样的古罗马建筑了,不过由于前几任教皇的不断努力,教会的权威达到了空前的高度。1214年时,卡佩王朝的腓力二世打败了神圣罗马帝国后,法国成为欧洲第一强国,与此同时,英诺森三世统治的教廷也达到了威望的顶点,教会与世俗君主间冲突不断。由此在策勒定五世当选之前,教会内部逐渐出现一种声音,他们希望能有个远离政治,全身心投入属灵世界的教皇。

    策勒定五世是隐修士,从来没有接触过法律,也如枢机们想得那样不擅长政治,接着这个“天使一样”的教皇就在法国安茹家族的诱劝下将教廷转移到了那不勒斯。

    卜尼法爵八世当选后,立刻将教廷迁回了罗马,并且因为他担心策勒定五世会被扶持起来做对立教皇,卜尼法爵八世就将策勒定五世软禁在坎帕尼亚的城堡里“安享晚年”,与此同时策勒定任命的枢机全部被卜尼法爵八世推翻。

    自腓力四世即位后,他就如其他卡佩王朝的国王那样扩张,但即使是迎娶了胡安娜一世,获得香槟领地后,腓力的军费开支依旧不够,接着他就将视线转向了法兰西教会的神职人员。

    按照当时的规矩,如果国王确实缺钱,可以向教皇请示,获得同意后可以收取什一税,但腓力四世已经用过这项权力。

    更关键的是法兰西教会庞大而臃肿的神职人员,有一种在俗的小神品圣职,比如读经员、司门员,由于是小神品,算是教会成员,可以享受免税的特权,而他们又是在俗的,一点都不耽误他们娶妻生子、经商务农。

    可不论是读经员还是大主教,都是神职人员,本来要是卜尼法爵八世不管这件事,对罗马教廷也没有影响,反正不会减少教会的收入。然而腓力四世向法兰西教会神职人员收税的事侵犯了教廷多年来树立的权威,于是1296年卜尼法爵八世下了一个通谕:任何平信徒不得向教会要求任何利益,同时任何神职人员也不得向任何平信徒交税,二者无论是谁违反便会被绝罚。

    在当时的法兰西境内有个叫帕米尔教区,大主教曾评价说:国王是世界上最美的男性,但他既不是动物,也不是人,而是一尊雕像。

    这位大主教是卜尼法爵八世的追随者,同样也认为教权该凌驾在领主之上,中世纪有很长一段时间城市的实际治理者就是主教们,他们所座的椅子被称为catledralis,后来逐渐指代有主教教座的主教座堂。

    在他们眼里国王和“平信徒”确实没区别,腓力四世却显然不是一样的看法。

    面对卜尼法爵八世的通谕,腓力四世下令禁止任何人将金银从法国带走,并且驱逐了为教廷服务的意大利征税官。

    此时已经时过境迁,腓力四世对法兰西王国的控制力已经不只是局限于巴黎了,他在吞并了里昂后等于将国境线推进到了罗纳河。

    在乔治安娜的影像里,里昂是个如同意大利文艺复兴小镇一样,到处都是红砖房子的城市,不过13世纪末还没有文艺复兴,那时的里昂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画家也没留下风景画。

    腓力四世的诏书让卜尼法爵八世意识到,不能失去法兰西这个教会最重要的税源,于是在1297年,卜尼法爵八世就宣布,神职人员可以“主动”向国王“馈赠礼物”,国王也可以“非常客气”地向神职人员“索求”一些礼物。同时卜尼法爵八世还将路易九世封为圣人,作为圣王后裔,卡佩王朝从此有了“神圣血脉”,不仅超越了欧洲其他君主,也可采用“触碰治愈”等手段强化王权。

    或者这样说,卡佩王朝的国王成了“王国中的皇帝”,而此时的神圣罗马帝国还与一百年前英诺森三世在位时一样,同样存在选举争议,同样需要教皇仲裁,同样参选人向教皇服从。

    在1303年4月哈布斯堡的阿尔伯特一世被卜尼法爵八世承认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却没有举行加冕,同年9月,卜尼法爵八世就在修养的地方被绑架了。

    在此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那个说国王像雕像的主教被幽禁起来,因为他侮辱了国王。卜尼法爵八世当然要救自己的坚定拥趸,于是又发表了一则通谕,里面用上了法学家想到的所有能树立教会权威的内容,当然还有最关键的,让腓力四世到罗马接受审判,还有取消路易九世“圣王”的头衔。

    其实在巴黎圣母院有一个礼拜堂,它是用彩色玻璃装饰的,是路易九世为迎接荆棘王冠所建。不过当初乔治安娜想看荆棘王冠,却不是在那个礼拜堂看的,而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房间里。

    Chapelle源自拉丁语“斗篷”,圣马丁原本来自一个匈牙利军人家庭,当他随军驻扎在高卢时,看到一个乞丐,便将自己的斗篷分了一半给他,晚上他做了个梦,接着他就放弃了军旅生涯,成了一名隐修士。

    在他死后欧洲的君主们将他剩下的那一半斗篷切割成很多块,也像圣路易那样修了礼拜堂存放,于是chapelle成为依附于教堂主体的建筑,往往小而精致,用来存放圣遗物等。

    那天她在圣克劳德的床上,看关于圣路易和从君士坦丁堡运送荆棘王冠过程的书,当时法国人“兵分三路”。乔治安娜则将那枚大钻石用油纸包裹着,另外找了两个差不多大的石头,也用油纸包裹着,分别交给了三路人,让他们送回巴黎。

    她没有给那枚钻石买保险,贤者之石也用油纸包裹着放在古灵阁里,不一样被海格安全地带回了霍格沃茨么?

    1302年时腓力四世第一次举行三级议会,三个等级的代表们联合起草了一封信给罗马教会,以表达整个法兰西对教皇的不满和对国王的支持,随后腓力四世宣布禁止一切法国主教去往罗马参与教宗主持的会议。

    1378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梳毛工人起义,还有格里高利十一世将教廷从阿维尼翁迁回罗马,比萨会议召开,又在两个教皇并立的局面选出了第三个教皇。

    作为“事后诸葛”,她或许能在安静的书斋里,从多个角度看问题。可是对于身在局中的人而言,她知道的不比别人更多,那些人是真的来抢劫的,还是为了刺杀她,谁让她是反对路易斯安那州出售案的。

    但不论事情背后真实意图究竟是因为什么,她都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她也做了梦,梦中格林德沃让她弄明白金属钥匙和消失柜之间的联系,以及她在贡比涅森林里的梦,她来到了一株巨树旁,树干上有一个大洞,洞里可以看到一座繁华的城市。

    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巴黎,但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巴黎又没有埃菲尔铁塔,法式建筑到处都有,那真的就是法国的城市么?

    总之,不论外面什么样,只要这门不被打开,她的清净就不会被打扰。

    她不需要去小礼拜堂祷告,在那里她得不到安宁,真想不到有一天她这种“甜心”都会被暗算,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第三十一张 “归来记”(一)

    波莫纳将在贝克街买的纪念品都放在了桌上,然后拿出五颜六色的包装纸,将它们挨个包起来。虽然早了点,但她觉得这些都是不错的圣诞礼物。

    她送给费力维的是福尔摩斯全集,在将它们都包好后她忽然又想重温一下,接着就挥舞了一下魔杖,让包装纸们自己打包,然后去书架上随手取了一本下来看。

    这是一本短篇故事集,在1894年,当所有人都以为福尔摩斯和莫里亚提教授一起坠入瀑布殒命后三年,他化妆成一个流浪汉回到了贝克街,并接连破获多个案子,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位名为丘比特的庄园主的委托,他的美国妻子艾尔西最近接连收到了神秘的信息——一串用粉笔写的,看起来像是跳舞小人的涂鸦,然后她就开始心神不宁。

    丘比特先生很爱艾尔西,即便艾尔西说她有不堪的过去,他还是愿意娶她,后来根据一系列调查,艾尔西原来是芝加哥黑帮老大的女儿,她曾与一个叫阿贝·斯兰尼的人订婚,此人是有名的黑帮分子,当时已经有了电话,福尔摩斯通过打电话与芝加哥警局确定了这一点。

    不过这个故事最精彩的地方还是福尔摩斯破译密码的过程,波莫纳捧着书,在沙发上坐下。

    这个密码并不复杂,至少不需要密码机来破译和加密,只需要记住每个小人对应的字母就行了,就像背一个新的字母表,甚至不需要像凯撒密码那样背密钥。

    但想要破译它也不容易,福尔摩斯熟悉英文的拼写习惯,很快就破译出了字母“e”的小人。

    她像是着了魔一样看着那些小人,不知不觉间仿佛看到它们动了起来,像是真的在跳舞,接着她便觉得眼皮沉重,不久就睡着了。

    西塞罗在《论占卜》中曾经这样写过:人在失去理性和知觉,任由自由无羁的冲动所支配时,大脑就会受到两种方式启激,一种是狂乱,另一种则是梦。

    她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在睡梦中做梦,尤其是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根本不需要睡觉,也不需要吃饭,现在她却和“其他人”一样吃饭休息,有时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真的需要还是为了让自己不显得怪异而伪装的。

    蒙斯不像巴黎有丰富的夜生活,天一黑路上就没什么行人,只有唱诗班排演的歌声从教堂里传出来,仿佛平安夜提前到了。

    不过蒙斯并非总是这样,据说每年6月这里会举行“屠龙节”,每个人都会试图抢走龙尾巴上的毛,因为它能给人带来好运。

    乔治安娜知道的龙尾巴上往往长的是倒刺和鳞片的,不过她也不打算多事地纠正,可能还会凑热闹看别人抢龙尾巴的毛,好运谁会嫌多呢?

    她将关于圣殿骑士团的资料放在一边,拿起了羽毛笔和纸,试图将梦中看到的画面记录下来,后来她发现自己真的不擅长绘画,她画的是树还是扫帚?

    最后她取出魔杖,将那段“回忆”从大脑里取出来,尽管那只是一个梦,还是和记忆瓶里的记忆没有区别,她唯一缺的是一个冥想盆。

    到了20世纪,即便是一个过生日的小女孩也可以戴着冠冕,像公主一样接受朋友们的祝贺。

    可是约瑟芬上次在里昂戴了一个麦穗形的冠冕就被拿破仑骂了,也有人送过乔治安娜冠冕,一个绿宝石的、一个珍珠的,都被她拆了。不仅是因为冠冕是一种忌讳,还因为它们都给她带来了不好的回忆。

    其中那个绿宝石的被拆后做成了一条项链,她给了玛蒂尔达还债,这下她彻底轻松了。

    接着她又看向了纸上的涂鸦,当年伏地魔去阿尔巴尼亚就是为了找藏在树洞里的拉文克劳冠冕。

    如果要藏一片树叶,最好将它放在森林,他是如何从那么多树里找到目标的?

    接着她又想起了纳威,抵抗者们住在有求必应屋里时,住的都是“树屋”,什么时候有求必应屋里长了一颗树出来?

    从海莲娜藏冠冕,一直到一个阿尔巴尼亚农民发现它过去了一千年,作为一颗千年老树,它确实该和有求必应屋里的那颗一样粗壮。

    有求必应屋也并非不能链接外面,通过密道可以到达猪头酒吧里的阿里安娜的画像后面。

    伏地魔是在阿尔巴尼亚遇到奇洛的,拉文克劳的冠冕是在有求必应屋被毁的。

    此时她充分理解海莲娜想要戴上拉文克劳冠冕的心情了,她确实需要更多的智慧。

    她发出一声长叹。

    为什么格林德沃的问题那么难?

    不过从某一个意义来说这也是一种线索,因为拉文克劳的冠冕是金属的,不像荆棘王冠,真的就是带刺的荆棘。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对于在未知空间困了很久的布里克来说,他确实难以面对那个同样通往未知位置的消失柜。

    尼采说“上帝死了”,并不是说上帝真的死了,而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奖惩机制既然已经没了,人类就不再按照这个社会道德标准行事,当然比起虚无主义,大多数人会选择另一条路。

    马尔福的主要竞争对手皮博迪在英国成立了一家信托公司,他赚的钱都捐给了哈佛之类的学校,这一点和英国的公益信托差别很大,比如丘比特先生的妻子艾尔西,她在丘比特先生死后选择帮助穷人,这是英式的慈善方式,美国人更愿意在学校和医院投钱。

    丘比特先生如果没有别的继承人,也会有信托,这种信托和美国的信托公司不一样。美式信托最大的特征就是浓厚的商业色彩,其背景之一就是美国在开拓新土地时用“信托”筹措资金,委托人将其当作一种投资手段,目的是开发中获益。

    英式信托至少能保证艾尔西能衣食无忧地过完这一生,因为她和丘比特先生没有孩子,等她死后丘比特先生的遗产会有别的亲戚继承,比如道林格雷那样的乡下穷小子。

    不动产要分为土地和房屋,出于贵族对土地热衷,马尔福成立了房地产公司,皮博迪要的是钱,这些钱他还要带回美国继续当地开发的,这也是美式信托的特点,将不动产扩大到动产。

    有了钱之后的道林格雷仗着年轻美貌,成了上流社会的宠儿,他可以完全不操心生计的问题,如果只有支出,没有收入,那他就会和一些寡妇一样,花光了属于自己的遗产后身无分文。

    有的寡妇也会担心“将来”,购买信托,用信托公司给的收益继续挥霍无度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泡沫”碎了,本金一个字儿都别想取出来。

    艾尔西是不愿意过芝加哥黑帮生活,才擅自解除婚约,并且还从美国跑到英国来的,可是斯兰尼不会善罢甘休。

    他有多爱艾尔西不知道,但是娶了前任老大的女儿,他继位成为新的老大会“名正言顺”地多,夏洛克福尔摩斯伪造了一封艾尔西的信,约斯兰尼见面,他收到信就去了,费力维还讽刺,艾尔西头部中枪怎么可能写信约他。

    首先事发时是晚上,只有蜡烛照明,也是这一点福尔摩斯推断出窗户是开的,楼上的女仆才能闻到那股气味。在光线不明的情况下,斯兰尼只能确认自己击中了丘比特先生,不清楚自己击中了哪里,尤其是第二声枪响,他以为中枪的丘比特先生没死,爬起来补射。

    其次艾尔西头部中枪是自己造成的,丘比特先生死了她也不想活了,而这一切发生后第二天,福尔摩斯和华生就到了,警察还没有来得及调查,消息应该没有走漏,住在邻镇的斯兰尼不一定知道艾尔西重伤的事。

    如果一个人惹了很大的“麻烦”,又无法自解决,最好的方法是“逃走”,尤其是柔弱的女人,斯兰尼以为艾尔西是想要和自己一起回芝加哥的,走之前可能会洗劫一番庄园,将值钱的东西都拿走。

    要不是艾尔西自己对自己动手,这几乎就是一场完美的骗局,斯兰尼为什么一定要回芝加哥呢?留在英国当庄园主不好么?

    以前的人以为天堂在云彩上,但那么多卫星,扫描了地球的每一片天空,哪里有天堂的踪迹呢?

    至于地狱,艾尔西急于逃离的芝加哥黑帮难道不算么?不论她有多爱丘比特先生,他死了,她要以什么身份继续住在庄园里?比起“回去”,被斯兰尼控制,艾尔西宁可举枪射击自己的头。

    这一切波莫纳都没告诉费力维,她送那套书给他是消遣的,何必为了较真而弄得大家心情不好。

    然后第二天她就去斯堪的纳维亚过圣诞了,她在那里还坐了狗拉雪橇。

    难得她那么开心,斯内普还给她喝添了伤心虫蜜的饮料。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乔治安娜说。

    不一会儿门开了,布鲁塞尔市长的弟弟开门走了进来。

    “你有什么事吗?”乔治安娜笑着说,一边仔细辨别,现在这个是不是“着魔”的那个。

    “我哥哥想要知道,您打算如何处置。”亨利霍特沉重地说。

    她没有说话。

    “您打算处决他们吗?”他又问。

    “你是说绞死?”乔治安娜问。

    “您可以用轮刑,在比利时这是合法的。”他说。

    她苦笑起来。

    “因为他们打算杀我?”

    这次轮到他不说话了。

    乔治安娜又想起了查尔斯狄更斯。

    “旁观的人不会感到恐惧。”她低说声“也不感到怜悯,不再想到他们的灵魂会受到审判,你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什么事?”

    “你知道伯里克利是谁吗?”乔治安娜问。

    “他是古希腊的执政官。”

    “有一天,他在前往伯罗奔尼撒战场的途中遇到了日食,水手们都吓坏了,说这是坏兆头,不该去远征,接着伯里克利将斗篷脱了下来,罩在了其中一个水手的头上。”她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你感觉这样做可怕吗?伯里克利这么问水手,接着他又说‘除了不让我们看见阳光的物体比我的斗篷更大,这二者又有什么不同’?”

    “我不明白……”

    “天体现象是宏伟壮丽的景观,先生,但在无知和迷信的人看来则是可怕的预兆,你知道伯里克利是谁,却有很多人不知道,这才是你哥哥和他同事们的工作。”乔治安娜说“审判的问题该由法官和法院负责。”

    “我明白了。”市长的弟弟说。

    她记得他不喜欢别人那么称呼他,不过她一时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

    拿破仑却记得一个多年前小兵的名字,难怪他的绰号是“科西嘉怪物”。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乔治安娜问。

    “不……”

    他醒悟过来,朝着乔治安娜鞠躬,接着转身离开了。

    等门关上,室内重新一片黑暗,她长叹一口气。

    “你觉得我说明白了吗?”

    “清楚又响亮,夫人。”卡罗兰笑着说“如果这样还有误解,那是他的问题。”

    “那个柜子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您要去看吗?”卡罗兰问。

    “带我去。”乔治安娜说,跟着卡罗兰离开了那个房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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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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