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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watchdog”(下)

    “你觉得这个洞看起来像什么?”

    在参观林德霍夫宫时,吸血鬼乔万尼问。

    “呃……地下歌剧院。”波莫纳按照自己所看到的和导游手册上介绍的说。

    “你呢?”乔万尼问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虚伪地笑着,好像他在乎这个话题似的。

    “你们不觉得它很像卡吕普索的山洞吗?”乔万尼用带口音的英语说“就是在奥德修斯回家的路上帮助过他的阿特拉斯的女儿。”

    “这我可真没想到。”波莫纳惊讶地说。

    “殒落的泰坦们生活在永恒的享乐与幸福之中,但他们与世隔绝,隐居在一个个山洞里,而宙斯所率领的奥林匹斯诸神却控制着人类的公共空间。”乔万尼看着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不觉得和我们的境况很像吗?”

    “我可没觉得自己在‘永恒地享乐和幸福’。”西弗勒斯挖苦着乔万尼。

    波莫纳则想起了霍格沃茨和黑湖的风景。

    “你呢?”乔万尼问波莫纳。

    “我可没住在洞里。”波莫纳也笑着说“你刚才说还有谁住在山洞里?”

    “还有独眼巨人波吕斐索斯,他所住的岛屿非常富饶。”乔万尼说“对人类来说,那已经非常幸福了,是黄金时代才有的事。”

    “我可不觉得那是件‘幸福’。”西弗勒斯僵着脸说“它可吃了人。”

    “总之,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参观吧。”乔万尼强笑着说,带着他们离开了林德霍夫宫内的维纳斯山洞。

    德国的童话明显多于其他国家,这不只是因为德国曾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有很多“王子”,还因为有格林兄弟这样搜集民间童话故事的作家。

    除此之外还有《尼伯龙根之歌》,瓦格纳曾经根据它创作了《尼伯龙根的指环》。

    当乔治安娜看着手稿时,脑海里蹦出了这个念头。

    这一次拿破仑还去了科布伦茨,他没有跨过莱茵河,而那个“未来的”德意志之角会树立起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一世的雕塑,这位皇帝是在凡尔赛镜厅加冕的。

    同时科布伦茨这个地方也是普鲁士和奥地利联军进入摩泽尔河谷时集结兵力的地方,因为经过了惨烈的战斗,堡垒都被毁了。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画面……事实上她看过德意志帝国的加冕现场照片,不过那是黑白的,而且还是从旁边拍摄的。

    现在她换了一个视角,仿佛从镜厅正中的位置看出去,不仅可以看到签字的现场,还能看到凡尔赛的花园,那天的天气很好,天空是湛蓝的。

    整个现场很多人,却听得到签字时发出的沙沙声。

    这个文件很显然不是为结束普法战争而签订的条约,它是在法兰克福签订的,法国割让了马尔萨斯和洛林地区,在巴黎公社的报纸上刊登了俾斯麦的讲话内容。

    那这个条约是什么呢?

    就在她准备凑近了看时,一个俄国人出现了,虽然他的穿着打扮和欧洲人没什么区别。

    他将文件交给了另外一个人,两人凑近了说了什么……她可听不懂俄语。

    很快这些幻象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海面,以及被浓烟熏黑的蓝天,挂着沙俄国旗的舰队笼罩在火中,它们都在海港里。

    她这下反应过来了,克里米亚战争结束后签订了《巴黎条约》,在这个条约中,克里米亚依旧属于俄国,但俄国必须解散黑海舰队,拆除一切设施,而俄国人在1871年10月30日,在新的德意志帝国的支持下重建了黑海舰队。

    亚历山大一世虽然焚毁了国都,却因此成了“欧洲宪兵”,一直到克里米亚战争结束之前。

    在法国人撤走后,德国人不仅重修了一些莱茵河沿岸的中世纪城市,还将一些神话故事里的内容制成雕塑,和威廉一世的雕塑一样矗立在莱茵河畔。

    这些纪念碑、雕塑的共同目的就是让德意志人关注这条河,不再容忍外国势力兼并她,于是莱茵河与德意志民族统一和重建德意志帝国的梦想联系在一起。

    在尼伯龙人之歌中,传说莱茵河下游的沃尔姆斯存放着宝藏,在齐格弗里德死后,布伦希尔德利用这些宝藏拉拢政治朋友,武装追随者们。而在瓦格纳的《尼伯龙根指环》中,布伦希尔德向莱茵河的女儿们保证会归还金子,但她必须在瓦尔哈拉神殿的熊熊大火中死去。

    如果宝藏一直沉在河底,没有人去炫耀占有它,那么它是最安全的。

    但是这个故事不仅仅激发了艺术家和作家们的想象,还吸引了寻宝人。

    她的眼前出现五颜六色的光,绚丽地如同维纳斯的山洞,远处有一个人站在船头,正朝着她缓缓驶来。

    她看不清他是谁,却依稀看到了他脸上惊叹的表情。

    她浑身一轻,等她重新掌控住自己时,却俯瞰到一座受损严重的城市,夜空中偶尔还会传来大炮的轰鸣。

    当拿破仑三世的军队投降了,巴黎人却还在抵抗,在剪报的最后,巴黎共济会的成员都参与了战斗,他们甚至穿上了代表法国大革命的小围裙。

    “你为什么把那条项链扔了?”

    有一个声音问她。

    “我不喜欢它的名字。”她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是毁灭特洛伊的祸害。”

    “我想送礼物的人表达的意思是,您像海伦一样美丽。”

    一个沉重的东西落到了她的手里。

    “收下吧。”

    乔治安娜抬起头,她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波拿巴,可是站在她面前的却是法尔荣。

    他好像老了很多。

    “第一执政让我来看您怎么了?”法尔荣微笑着说。

    “他不会自己来看吗。”乔治安娜将那条项链扔到一旁,顺手让菲丽尔把手稿收好。

    “他很忙,您是个懂事的孩子。”法尔荣无奈地说“别像以前的那些女孩,故意惹事让国王分心。”

    “我不是故意惹他分心。”乔治安娜冷着脸说“我能感觉到‘恶意’。”

    “您是说诅咒,我让人检查过了……”

    “不是诅咒,是恶意,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她心烦地说。

    这是她想告里塔基斯特诽谤的时候学来的,当一个人“明知不实”,或“根本不在乎真伪”却还要发表对别人名誉权侵害的言论时,就可以“不当动机”控告她了,前提是这种诽谤限制“公众人物”,比如里塔基斯特捏造了斯卡曼德与美国魔法国会部长短暂的恋情。

    斯卡曼德利用自己出版的书为自己的名誉辩护,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魔法部执行司根本不管这种“小事”。

    麻瓜法庭可能会受理,但前提要他们承认这个世上有巫师,还有白厅底下有魔法部存在。

    这种状子递上去,法官只会一笑了之,当愚人节的恶作剧了。

    当哈利得知凯蒂·贝尔中诅咒后,以“合理怀疑”的方式指控是德拉科干的。

    他没有证据,只是这么觉得,当然后来也证明确实是德拉科干的。

    战争结束后,哈利退掉了魔法部长的职位,却不得不接受魔法部执行司司长的职务。

    哈利或许是公正的,当其他人都忘了斯莱特林为战争胜利作出的贡献,不给予他们应得的“恩惠”时,哈利却记得要给斯内普争取勋章和将肖像挂在校长办公室里这种他“应得的荣誉”。

    可是他全凭亚里士多德说的“自然正义感”进行判断,人类制造的各种规则或许会干扰他的这种“直觉”,然而眼见并不一定为实,所有人都被邓布利多自导自演的戏给骗了。

    一个一心想死的人,他的思维模式和想活的人不一样,乔治安娜想“解脱”时,波拿巴的信却给她指了另外一条路,他是真的已经死了200年了。

    这个世界里的“幽灵”,且这么称呼吧,都是像活的一样。

    可是他们又不是真的活人,而是按照既定的剧本演下去……

    “第一执政在忙什么?”乔治安娜问,她只是想转移话题。

    “我们要将一部分梵蒂冈图书馆的书返回。”法尔荣说。

    “是吗?”乔治安娜高兴地说。

    “当然。”法尔荣说,但不等她高兴太久,又补充道“是还给海德堡的图书馆,三十年战争期间他们图书馆中有一些书籍被当成‘艺术战利品’送到了罗马。”

    “海德堡?巴登的海德堡?”乔治安娜问。

    法尔荣点头。

    乔治安娜抚着头。

    她本以为一年结束,马上迎来新的开始。

    她都忘了“新年”要发生的大事了。

    昂吉安公爵还有“西庇阿”……好像永远都没有消停的时候。

    也难怪波拿巴会说疯话般说不想回去了。

    但她知道,不论卡吕普索的岛多么舒服,“奥德修斯”都会回去的。

    因为他送给约瑟芬的戒指上刻着“命运”。

    “告诉我,他还干了什么?”乔治安娜说,然后叫玛格丽特准备饮料。

    玛蒂尔达走后,她这里的人又少了……似乎又该招人了。

第八章 “缴械器”

    冬天其实并不适合狩猎,不过蒙古人有冬季狩猎的习俗,马可波罗记录了他们狩猎的过程,他们会放飞猎鹰辅助侦查。

    传说成吉思汗有一次在冬季狩猎时坠马,不久后就病逝了,接着蒙古帝国分崩离析。

    在得到了新的好马后,近卫军们很兴奋,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贡比涅森林的猎场试试。

    拿破仑也应允了,却没有跟着他们进森林,而是留在宫里处理政务。

    他确实“老了”,虽然他才30多岁,可是野生动物的寿命比家养的会短很多,这次巡游他的胃病还犯了。

    路易十五从小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没人想过他会成为国王,所以不论是家庭教师还是神父都对他非常和蔼、溺爱,他讨厌宫廷礼节,更喜欢爱犬、马匹和狩猎上。

    他可能无法给法国提供一个有所作为的国王,但如果不是遇到了普鲁士的腓特烈二世的话,也许法国在他统治期间会有一段相对和平的时期。路易十四确实建立了不少伟业,可是他留下的债务也不少。

    梵蒂冈有一句格言:一切友谊都是合乎希望的。

    这句话中的“友谊”和“希望”更贴近伊壁鸠鲁主义,而非亚里士多德和西塞罗说的。

    就比如说你欠了一屁股债,需要找朋友帮忙还债,只要他帮你还债了就是最大的幸福。

    只要友谊永远保持某种有利的关系,它就是合乎希望的。

    同时梵蒂冈还有一句格言:总是想得到好处的人和只想要好处的人不是朋友。

    换个简单明了的解释就是路易十五和耶稣会翻脸了,不仅驱逐了教士,还没收了教产,其中拉雪兹神父公墓的所在地路易山就是1762年在教产没收后拍卖的,它后来给了路易十四宠信的拉雪兹神父。

    神父也可以不那么教条,友谊的作用是彼此帮助。

    内瑟姐妹中有一个是从修道院出来的,有一位神父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她发出警告,然后她就告诉国王,有罪的人吃圣饼立刻会死,于是路易十五就避免圣餐仪式了。

    只要能让国王不干正事,就证明情妇的影响力。在路易十五第一任妻子死后,杜巴利夫人希望路易十五能娶退位的波兰国王的女儿,当时已有一位西班牙公主,她已经在巴黎待嫁多年,学好了宫廷礼仪,然后杜巴利夫人如愿以偿,这位西班牙小公主被送回了国,对整个西班牙王室来说这是个不可饶恕的耻辱。

    即便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同样没有人劝国王,谁让整个王国里只有杜巴利夫人能让老迈的国王重新感觉到“生命的活力”。

    可是他究竟还是老了,御医们屡次劝谏国王为身体着想,但国王根本听不进去,还当自己是壮小伙,刚一开春就去打猎,回来就确诊了天花。

    拿破仑在科布伦茨也顶风冒雪得在莱茵河畔站了半天,没人能劝得住。

    乔治安娜不写信给他,他却写了好几封,写好了却不寄出去,放在私人秘书那儿,早上的时候命令秘书把它给烧了。

    法尔荣在所有信被烧毁前“抢救”了一封,接着就放在了乔治安娜的面前。

    要不是乔治安娜整天在图书馆里呆着,他几乎都忘了梵蒂冈的图书馆里有海德堡的“艺术战利品”。

    如果要评价世界上最美的图书馆,海德堡大学的图书馆应该位列其中。

    这个地方虽然地处内陆,不像荷兰和佛兰德斯那样靠海,却一样受文艺复兴的影响。

    波拿巴只是宣布要还,还没有真的还,但这个举动还是踩着不少人的“痛处”。自1801年英国海军炮轰哥本哈根后,船只继续向波罗的海前进,除了威胁普鲁士撤出汉诺威,还有推行“海洋秩序”的目的,也就是中立国不得运送敌方货物,商船也不能拒绝登船检查。

    如果普鲁士通过《巴塞尔协议》成立的斯堪的纳维亚武装中立同盟同意了这个条件,那就是对同盟的背叛,丹麦即便被炮轰了也没有解除与挪威的盟友关系。

    而当时的北方大国,除了普鲁士就是沙俄,瑞典已经不能和古斯塔夫时代一样主持“大局”了,但它们还是聚集在圣彼得堡开了一个会,除了个别形同虚设的条款外,几乎同意了英国的条件。

    本来法国与俄国关系还算友好,虽然在巴登的继承人有竞争,法国还是承认了俄国在爱奥尼亚成立的几个共和国。

    但他也没说要为了武装中立同盟“出头”,法国海军这段时间没有动静。

    然后乔治安娜的“监护人”,爱尔兰的议员埃奇沃斯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接着人们就想到了让小威廉皮特下台的英爱联合协议。

    乔治四世娶了一个天主教寡妇,虽然婚礼是他要挟一个欠债的神父,不给他主持就送他去债务监狱而举办的。

    再接着就轮到了梵蒂冈,教皇忽然关心起了自己的身体问题,除了个别亲信,谁都不见,只在圣诞节前要主持的弥撒上看到他。

    总之就是问题不大,还在可控范围内,就是没几个人在收到这样的“礼物”后,这个圣诞节能安生得过了。

    “拆开看看呐。”法尔荣催促着乔治安娜。

    “我看了又怎么样,难道回信给他?”她抗拒得说。

    “你看那些小子。”法尔荣看着院子里的近卫军“他们和我以前在宫里看到的军官不一样,如果你真的是个聪明女孩,就该知道要做什么?”

    她不觉得自己该害怕法尔荣的威胁,哪怕是近卫军,他们也只是麻瓜罢了。

    但她还是拿起了桌上烧焦了一角的信。

    “怎么不打开?”法尔荣问。

    “有一个故事。”乔治安娜缓缓地说“有一个名叫潘多拉的女人,因为好奇心打开了不该打开的盒子,她是诸神创造的第一个女人,作为普罗米修斯盗火的惩罚。”

    “你别那么想。”法尔荣劝道。

    “走吧,我们去厨房。”她站起来说“圣诞节估计是没法回去过了。”

    “也好。”法尔荣站了起来“您打算做什么?”

    “咕咕霍夫。”她顺嘴说,那是一种很常见的圣诞蛋糕。

    “王后以前很爱吃这个。”法尔荣说。

    “不能因为她爱吃,就什么都禁了。”乔治安娜烦躁地说“还要不要人过了。”

    然后她就离开套房,去厨房了。

    在做蛋糕的时候,她想起了伊壁鸠鲁,他曾经遭到了广泛的批评,甚至包括爱享乐的罗马人。

    他的快乐主义不是寻欢作乐,而是探求心灵的安宁,如果死亡会给人带来恐惧,那么用伊壁鸠鲁的观点,死亡可以摆脱人对“永生的执着”。

    他和德谟克利特一样,认为灵魂并非不朽。

    倘若灵魂是不朽的,魂器又要如何消灭呢?

    伊壁鸠鲁觉得,人的所有行动的目的都是没有痛苦和恐惧,当所有这些烦恼都消失时,灵魂的烦扰也就消失了。

    烤出来的蛋糕香喷喷的,因为放了很多黄油,对于在严寒的户外呆了一天的人来说很能补充体力。

    她做的小蛋糕当然不够那么多人分,幸好厨房里还有其他人帮忙。

    但反正第一个已经做好了,她就端着它去找波拿巴了

    希望他还能感觉到饿,毕竟他在办公室里呆一天了。

第九章 game changer

    “那个吸血鬼,他疯了吗?”回到威尼斯的住处后,西弗勒斯在关上门后说。

    “什么?”波莫纳困惑地问。

    “也难怪,他在麻瓜世界呆了那么久。”他用一种讽刺的口吻说。

    波莫纳还是没弄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她已经很累了,现在只想脱了衣服上床休息。

    那个麻瓜女孩改造的古董裙子很好看,就是拉链有点不好拉,就在她费力勾背上的锁头时,西弗勒斯走了过来,帮了她一个小忙。

    可是他并没有走开,而是凑到了她的脖子边嗅了半天,好像她是种散发着诱人气味的食物。

    “我很累了。”她提醒着他。

    “那个吸血鬼把自己和神作类比。”西弗勒斯在她耳畔低语着“而且还想把我们给扯上。”

    她其实没有那么认真在听,闭着眼睛靠在他的怀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西弗勒斯搂着她微微晃动,像是在跳舞。

    她好像有点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有太多人崇拜吸血鬼,觉得他们可以和永生的神灵一样永葆青春。

    可是神是不朽的,吸血鬼也有被杀死的办法,他们也是有朽的。

    吸血鬼乔万尼活在美梦似的幻觉里,忽略了一些事,麻瓜已经开始抛弃他们,追求别的永生方式,因为他们已经从梦中“醒来”,知道吸血鬼不会将永生的力量分给他们了。

    希腊语Eudaimonia在英文里经常被翻译为“幸福”,柏拉图则认为这个词描述的是“完美的、不朽的自我”,人在成长和社会化的过程中,通过与他人的交往回发现自己的不足,不断地调整自我,并且在他人的视线中确立“自我的观念”。

    在加缪的戏剧中,密室里没有镜子,所有密室里的人都需要通过别人视线来感觉自己。

    他们即不能独处,这样他们就可以不受他人的视线约束,从那个地狱里解脱了,也无法从别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乔万尼一旦从那个虚无的梦里醒来,就会掉入地狱里,吸血鬼不是被囚禁在永远享乐和幸福之中的泰坦,与世隔绝得隐居,只是乔万尼目前还不像其他吸血鬼,为了支付账单而出租自己的城堡。

    有时巫师也不会那么清醒,波莫纳刚才听到乔万尼的比喻时就完全没朝着这个方向想过。

    “我们上床去吧。”他在她耳畔说。

    她没有迟疑地答应了。

    尽管此时天空已经有些发白,已经不能说是晚上了。

    乔治安娜捧着蛋糕独自行走在贡比涅的宫殿里。

    其实这里也不是处处都和凡尔赛一样金碧辉煌,许多地方使用的是新古典主义装潢,上次举行宴会的“餐厅”其实是舞厅。

    拿破仑也没有住在国王套房里,据说是因为“他讨厌别人住过的地方”,他的卧室在书房的隔壁,只要从卧室出来他就能到书房办公了。

    只是这样在地图厅等候的大臣们就需要穿过他的卧室才能去书房了,她觉得这样的动线很不合理,卧室该是更隐私的地方,该书房在外,卧室在里才对。

    但只要想起繁琐的起床礼,或许这样的安排有其合理之处。

    接着她抬起头看着墙上的装饰品,它们都是从路易十五的房间里搬出来的,不论是油画还是挂毯都是描绘的他狩猎的场面。

    Eudaimonia在伊壁鸠鲁学派的理解是形容来自某个神灵的关照,就像那人幸福地如同某个神灵的“宠儿”。

    拉斐尔在梵蒂冈的《雅典学院》里描绘了伊壁鸠鲁,不过是在一个很隐秘的位置,在一个柱子的后面,还被书本和常春藤给挡住了,画的还是个侧脸。

    他的理论很容易被误解,好生活是一系列值得回忆的快乐,就像挂在贡比涅的这些画。

    然而对于人类来说狩猎是快乐的,被狩猎的动物们可不那么觉得。底层人活得不如贵族的狗,即便不像某些宠物犬可以佩戴珠宝,至少也不用担心吃饭和居住,还有人专门照料。

    眼不见、心不烦就会永远保持快乐,快乐“应该”是无休止的饮宴和狂欢,记录贵族们餐饮的油画中,宾客们看着总是那么欢乐自在,不见繁琐的礼仪。

    理解伊壁鸠鲁要每天都想到死,一次次地面对痛苦和死亡,这种生活确实会让人感到压抑,并且不能帮助人更好地生活。

    大多数人都宁愿不去想死这个概念,因为死亡对大多数人是陌生的,不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都会哀悼死者,却拒绝提醒自己生命有限。

    小孩子说“死”会被大人揍,或者至少不像皇帝的新衣里那样哈哈大笑。然而死亡对黑死病蔓延期间对人来说是生命的一部分,死亡已经变成生命的一部分了,谁也不知道死亡和晚餐哪个更先到来。

    这种情况下人有不同的选择,是带着快乐生活,把每一天当作生命的最后一天,在有可能的时候去享受,因为明天不确定,还是希望早点上天堂,享受“来世”的快乐。

    伏地魔统治期间的魔法世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韦斯莱把戏店依旧开门营业,他们给人们带来了快乐。

    面对恐惧,有人选择屈服,也有人大声嘲笑,对博格特念“滑稽滑稽”。

    当我们没有快乐,只有痛苦时,也只有在那时才需要快乐。

    Mementomori,凡人皆有一死。

    伊壁鸠鲁觉得,死亡与我们无关,因为当身体消解成构成它的元素后就没有感觉了,而没有感觉的东西与我们无关。

    第一次伏地魔失败,尸体不见踪影,阿瓦达索命咒可没有消隐咒的能力。

    恒星也是会死亡的,以前波莫纳拿着爆米花,无法将它和自己联系在一起,有一天她自己死了,身体也会分解成“肥料”,让植物长得旺盛。

    16世纪的时候很流行对话类的文学,有一本书是如此写的:

    A:畏死是理性的,因为即便死后我感觉不到痛苦和欢乐,可一旦死了,我就感觉不到生活的美好。

    E:当你死时,你不会遗失任何东西,因为已经不存在可能遗失任何东西的你了。

    A:可是当我死时,就不会再拥有快乐,我死得越早,我拥有的快乐就越少,如果我80岁死了,就比20岁拥有更多快乐,如果我不会死,我就拥有比会死更多的快乐。

    E:如果用计算来衡量限度的话,无限时间和有限时间包含同样多的快乐,当一种快乐很完美时,那么扩展它也不会更完美。

    A:假设我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而且我发现我的生活是一场失败,死亡就要到来,而我对之又无可作为,那我对未来没有任何安排可言,这就是死亡恐怖的原因,即便死后不会害怕任何东西,死亡也会取消任何矫正的可能,死亡是没有未来的,死亡砍掉了一切可能性。

    E:摆脱那些被诸神或其他废话带来的错误意见,那些事实上侵扰你的东西。

    斯多噶主义最著名的标志就是对无法控制的事情不要去胡思乱想,就像一个人手持弓箭,他射中与不中不是自己控制的,有可能是一阵风,就将箭吹飞了。

    周围的观众会发出嘘声,这样的成绩当然无法取得冠军。

    按照霍布斯在利维坦里的描述,国家法律正像游戏规则一样,参加的人全部“同意”对每个人来说都不是不公正的。

    伏地魔强势的时候没人敢反抗,他没有力量了,食死徒就被欺压地很惨,包括斯莱特林的贡献都被遗忘了。

    而且倘若这个游戏规则只对一个人有利,只有他一个人赢,其他人都是输家,那么这个游戏就他一个人觉得有意思,其他玩家都巴不得这个游戏早点结束。

    乔治安娜没有在书房找到波拿巴,副官告诉她,他正和其他人在游戏室内打台球。

    这等于是说她白跑了那么远,本来她的房间距离游戏室就很近。

    然后她又倒了回去,中途她路过了一个厅,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布置,因此那唯一的雕塑格外醒目。

    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女,怀里抱着一条大蛇,好像用自己的体温让蛇冻僵的身体暖和起来。

    她不知道这条蛇苏醒后会不会咬少女,毕竟在蛇的眼里农夫和美女是没有区别的。

    然后她继续往前走着,伊壁鸠鲁的原子论是在德谟克利特的基础上发展的。原子不论是最轻的还是最重的,在虚空中都以同一的速度直线降落,但由于自身的原因“偏离”原来的轨迹,因而与其他原子碰撞产生万物。

    伊壁鸠鲁没有说这种“自由行为”是源自“自由意志”还是别的因素,然而这种撞击产生的不确定性使得行动者无法控制,使整体结构以未曾预料的方向改变,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偏离”由行动者提供的初始向量是在其控制范围内的。

    “哐啷”。

    当乔治安娜来到游戏室时,又一局台球游戏开始了。

    陪第一执政玩的人不多,不像国王周围总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楼还有富余的空间搭建舞台,表演魔术、戏剧和音乐会。

    游戏室其余的人察觉到乔治安娜出现,都默默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

    “你想干什么?”他看到她手里端着的蛋糕,明知故问一样问。

    “教我打台球。”她把蛋糕放在一旁的桌上。

    “蛋糕不是给我吃的?”他调笑一样说。

    “你饿吗?”她问。

    他没纠结这个话题,让她过来,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打台球。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同性质的原子更容易相互融合,这是和磁极相反的。

    她要怎么让两个同样火属性的珠子分开呢?

第十章 巨鲸与大象(一)

    拉斐尔以自己爱人的形象创作了椅中圣母,画中的圣母看起来安宁又端庄,她穿着普通人的衣服,神情举止都给人一种温柔、贤惠的感觉。

    可是这幅公认好的作品背后却有一个悲伤的故事,拉斐尔死后与他的未婚妻——一位红衣主教的侄女埋在了一起,而那位来自锡耶纳城的面包师的女儿据说后来住进了修道院。

    当然,这只是传说的一个故事,拉斐尔还有一副作品,名叫《带头纱的少女》,据说这幅画中的人也是拉斐尔钟爱一生的女性。她穿着精致的礼服和珠宝,完全是年轻贵妇的样子。

    乔治安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相比起穿着丝绸呆在室内,她其实更想到户外去玩,即便下了雪,法国的冬天和苏格兰、斯堪的纳维亚比还是差远了。

    “夫人,您看看这个。”

    利昂库尔公爵夫人将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串大溪地珍珠项链。

    不用猜都知道它很名贵,不仅珠子光泽度高,而且还个个颗粒饱满圆润。

    “谁送的?”乔治安娜问。

    “是布干维尔先生以法国海军的名义送的。”利昂库尔公爵夫人说。

    乔治安娜心里暗讽,法国人不是该送一条绞索给她吗?

    不过布干维尔的名字她可是听说过的,他就像英国的库克船长,是法国著名的航海家。

    “我该收吗?”乔治安娜问利昂库尔公爵夫人。

    她愣了一下,然后小声问“您不想收吗?”

    当然不想,送那么昂贵的礼物肯定有所求,完全是惹麻烦上身。

    “先放下吧。”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带上了鲁昂送的珍珠项链。

    这条珍珠项链虽然镶嵌了不少钻石,可是和刚才的大溪地珍珠比还是相形见拙了。

    然而要是仔细想想,约瑟芬还有一条属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珍珠项链,她本打算这次巡游的时候戴呢。

    鲁昂虽然烧死了贞德,1787年与英国签订的那条通商协定被法国制造商称为“要命的条约”,当地的舞会只许穿法国制造的衣服的宾客参加。

    “项链丑闻”发生在1785年,但有人用丰富的想象力将之与1787年条约的通过联系在一起,虽然那时路易十五已经死了,杜巴利夫人也被赶出了宫廷。路易十六打算将那条项链送给了王后,作为她生了孩子的礼物,却被她拒绝了,她认为该用这条项链购买军舰。

    要是不想那么多,纯凭感觉的话,大多数女人应该都会选大溪地珍珠项链的。

    “这条项链和您的衣服不搭,还是换着一条吧。”贝尔坦说,接着从侍女手中拿过了另一条项链,是波拿巴送给她的伊特鲁里亚风格的金项链。

    戴上这条项链她觉得舒服多了,即不用想到绞索,也不用想火刑柱。

    “好看吗?”她快乐地站起来,问所有人。

    “当然好看。”她们都笑着回答。

    不论她们说的是不是真话,乔治安娜都觉得很高兴。

    她甚至在房间里转起了圈,裙摆像喇叭花一样绽放。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设计师设计的,她的房间到处都是花朵。如果要表达春天的主题,她更愿意用美惠三女神。

    转着转着,她来到了上午呆过的书桌前,那封没被完全烧毁的信还放在那儿。

    刚才他们打台球的时候谁都没提那些信的事,可能波拿巴以为那些信都被烧毁了。

    当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潘多拉,以及她的好奇心给世界带来的一切。

    自从人类有了火和女人,就从黄金时代来到了白银时代,人类变得不再平和与满足,但人类也获得了一种无需神明干预就能自我繁衍的办法。

    她不想再想太多了,那会让她感到痛苦,现在她只想学伊壁鸠鲁说的,让自己保持快乐。

    于是她放下了信,继续在房间里转圈,就像她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小婴儿会发出哭声,这样就有奶喝。有一些欲望是这样的,如果不满足就会失去生命,对食物和饮料的欲望,以及逃离极冷和极热地区的欲望都符合这个框架,人类为了生存而跋涉,最终遍布整个世界。

    由于冰盖存在,即便并没有造船的能力,一些小岛上也有人生存。

    这种迁徙与候鸟没有多大的区别,天气冷了就会往南飞,天气转暖就会往北飞。

    但有一些快乐是与身体欲望的满足不一样的,圣马丁看到一个乞丐,将自己的斗篷划了一半,让另一个人也感到了温暖,他给予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以帮助。

    詹姆与西里斯也是如此,他们在帮助莱姆斯的过程中感到快乐。

    圣奥古斯丁说,肉体与灵魂的平安在于生活有序与精神健康。

    道林格雷年轻的生命被挥霍了,他本来灵魂和身体一样美,到后来灵魂看起来像个怪物,身体却依旧是美的。

    即便她不是人类,也不想变成他那样的怪物。

    他其实可以选择堵上耳朵,不去听“朋友”说了什么。

    她没想到在这个幽灵的世界里居然还会感觉喘不上气来,于是她停了下来,停止了转圈。

    现在她感到有些天旋地转,需要抚着什么才能站稳了。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窗户外,庭院里有一尊雕塑,大概是没有好好保养,雕塑的左臂上脏兮兮的。

    “雕塑本来就是那样。”贝尔坦走到了乔治安娜身边说“黑色的是烧焦的痕迹”

    “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因为他是个刺客,烧焦他的手是作为他行刺国王的惩罚。”贝尔坦说。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门口传来了喧哗声。

    她的“监护人”出现了,这一次他又戴上了绶带。

    “你可真漂亮,乔治安娜,就像坠落凡间的天使。”爱奇沃斯笑着说“准备好了吗?”

    “当然。”她笑着说,挽着爱奇沃斯的手离开了套房。

    “夫人。”

    他们刚到门口,蕾拉,就是那个木材商人的女儿朝着她行屈膝礼。

    过了新年她也才17岁,本来该是读书的年纪……

    “我听说你记住了不少人名?”乔治安娜问。

    “她很好学。”不等蕾拉开口,爱奇沃斯立刻说“你把她调走了,接待处可找不到人顶替她了。”

    “不是马上要回巴黎了,那里有的是人。”乔治安娜冷淡地说。

    “我们走吧。”爱奇沃斯拍了拍乔治安娜的手“别让大家等久了。”

    她没有和爱奇沃斯说什么,或许他知道的比她还要多,可能再过不久,这个爱尔兰议员就要被召回国了,到时她的新监护人会是谁呢?

    他们沿着主楼梯下楼,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一起发出掌声。

    过节当然要热闹、喜庆,哭丧着脸是打算参加葬礼吗?

    于是她自动微笑起来,像是戴了一个面具。

第十一章 巨鲸与大象(二)

    相比起因为1787年协议而“直接”失业的20万法国纺织工人,英国因进口丝绸而失业的2500人还在“可控”范围,更何况斯皮塔菲尔德地区已经是公认的混乱之地,它再乱还能怎么乱呢?

    反倒是关于皇家军舰造船厂的木材丑闻,这件事在英国的报纸上已经看不着了,周边国家却在报道,毕竟英国海军造船厂还涉及海外堆场,这些木头还没有使用就已经烂了。

    有的是因为堆放时间太长,有的是因为买的时候就用冷杉的价格买了朽木,不过“腐败”最严重的地方并不是这些地方。

    在《蜜蜂的寓言》中曾提起这样一句话:如果没有制造新船的机会,一流的造船师们及其手下所有人如果不是饥饿而死或英年早逝,也都已经寿终正寝了。

    海军第一大臣成立了一个特别调查委员会,他们提交了12份报告,不论是战舰还是民用船只,在风帆时代都会用到滑轮组,这种“耗材”的消耗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咋舌。

    锚和锚链不会轻易损坏,一套锚链就能让一条船长久使用。然而要是遇到一个小时的暴风雨,耗材的损耗速度比十天好天气还要大得多,海军第一大臣的改革就是成立军工厂,将这种耗材实现自给自足,不用再从外部承包商那里购买危及水手生命的劣质产品。

    在此之前他的改革内容主要是涉及“人”,这并不是说海军第一大臣有任命军官的权力,虽然有很多人写自荐信给他。如果要找确切可行的“门路”,或许约克公爵的情妇那里更可靠。

    水手也一样会老的,有一些老弱病残被以前的长官安置在了造船厂里,干类似“守夜人”的工作,也就是巡视仓库区,看有没有人偷东西之类。

    还有一些是岸上的工人,可是领着的是船上水手的工资,说它有问题吧,又没有问题,毕竟船只下海后是不可能再上岸的,要工人去船上检修。

    整个造船厂几乎沦为一个庇护所,而第一大臣也在外面建了一个,是收容水手孤儿的。西弗勒斯以前在伦敦住的公寓位于育婴堂附近,育婴堂也是由一个航海家设立的,原先也是收容水手们的孩子,19世纪初则沦为“附近居民”的弃婴场了。

    “新的孤儿院”在帕丁顿,有一只很有礼貌的小熊,称呼人时总是会用“先生”、“小姐”等尊称,不过他总是不断惹出许多麻烦,虽然大家都知道他“非常努力想把事情做好”。

    简而言之,海军造船厂里的情况一团糟,需要一次彻底的“大扫除”。为了和各个海军委员会、军民政管理部门“打交道”,第一大臣请求国王给普兹矛斯造船厂加上“皇家”头衔。

    人人都在用皇家造船厂称呼那些造船厂,这是因为早期用于建造船舶桅杆和龙骨的大部分橡木都生长在皇家森林里,要想砍伐它们需要皇室允许。

    但是砍了那么多年,适合做桅杆的英国橡木已经很少了,需要从新英格兰之类的殖民地去寻找,然而外国橡木非常容易腐败,这才用杉木代替。可是杉木太脆弱,无法用于大型船只。

    里昂不像鲁昂那样将只允许参加宴会的客人穿法国制造的衣服,可他们禁止英国商品打广告。

    本来乔治安娜以为波拿巴把马丁先生召去亚琛是为了丝绸贸易,因为在腓特烈二世的扶持下那里的丝绸纺织业已经有一些规模了。

    由于长期处于分裂,贫穷的德国即又康德、歌德这样的哲学家和诗人,也有很多觉得接受教育是一种强迫,需要法律强制执行的人,他们的读写能力极弱。

    在意大利的文盲率严格说比德国高得多,但意大利人理解力和想象力都不错,拿着传单去宣读就会理解,只是倘若他们不相信发传单的人的话,这传单发了也白发。

    更何况封建体制下德国交通闭塞、人的活动范围很受限制,商人不只是带来商品,很多时候人们都是从商人嘴里知道外面的情况的。

    一个内陆的农民知道海边的事有什么用呢?

    反正只需要知道传播消息的时候小心点就行了,闹成现在这样,她开始担心帕德马在伦敦的情况,毕竟这个时代的英国还存在《巫术法案》。

    要是艾奇沃斯是个没胆量的人,他估计在事情出了之后立刻回伦敦“解释”,而不是在这儿领着乔治安娜和人谈笑风生了。

    “汪!”

    她循声看去,看到窗户外有一条大黑狗,它在雪地里站着显眼极了。

    “你怎么会想到让虫尾巴当保密人?”波莫纳在凤凰社总部里问逃出阿兹卡班的“通缉犯”西里斯布莱克。

    “我以为没人会注意到他。”西里斯尝了一口蛋糕上的奶油“其余人很容易就猜到我是保密人了。”

    “那也要他们知道邓布利多用了赤胆忠心咒。”波莫纳压低了声音“这世界上有很多隐蔽的魔法。”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不多久斯内普就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他看起来浑身都笼罩在让人窒息的黑暗里。

    “你也要尝一口吗?”西里斯举着手里的蛋糕问斯内普。

    “我以为今天是来开会的。”斯内普油滑得说“没人通知我开派对。”

    “先走了。”西里斯拿着蛋糕对波莫纳说,接着与门口的斯内普擦肩而过。

    等西里斯的身影消失,就剩下他们两个彼此对视。

    她的心砰砰直跳,可是他只是冷漠得转头,跟着西里斯一起离开了。

    “你还好吗?”艾奇沃斯在她耳边说。

    “我没事。”乔治安娜说,等她再转头,窗外的那只黑狗已经不见了。

    接着她的眼前出现了小矮星彼得的脸,有他读书时代穿着格兰芬多制服的样子,也有他在里德尔家的坟墓里杀死塞德里克的样子,还有他倒在雪地里面无血色,已经分不清他是冻僵了还是死亡的面容。

    作为一个叛徒,他从来没有被信任过。

    那只银手,即是伏地魔给他的“补偿”,也是最后夺去他生命的刑具。

    等她们来到舞厅时,波拿巴已经在舞池中等着她了。

    他没有戴帽子,穿着绿色的元帅制服。

    他抬起手,像是在邀请她,艾奇沃斯将她的手递了过去,仿佛完成了某个仪式。

    在他们没有跳开场舞之前,谁都不能跳舞,大厅里没有壁炉,单层玻璃也无法挡住所有的寒气,穿着华丽却单薄的客人们都在微微发抖。

    “你冷吗?”他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

    “有点。”她下意识地说,虽然她实际上不是为了这件事而发抖的。

    吕西安在人群中对某人低声说了话,那人抄后面挥了挥手,然后音乐响起了。

    “跳舞吧,跳起来就暖和了。”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很显然他要跳的不是小步舞曲。

    经过舞蹈老师的教导,她已经知道跳舞要牵起裙摆了,那样不仅不会被拖地长裙绊倒,还会更加优雅。

    但她却想起了卢浮宫里,哈托尔给她看过的幻影,一群人本来在翩翩起舞,当波拿巴走进来时,他们都不跳了。

    华尔兹对那个严肃地如同德国国王的中年人来说太时髦,也太轻佻了,尽管他没有下令,像网球那样禁止。

    而实际上他会跳华尔兹,那是20世纪,光看过他画像的波莫纳不知道的。

    当她在他的引导下开始旋转时,她感到天旋地转,伴随着晕车般的恶心。

    不多久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哈托尔,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那天穿红裙子跳舞的不是我!”她对波拿巴大喊,可是他毫无反应,好像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我想重新装饰我的房间。”另一个乔治安娜开口说“那里到处都是花。”

    “你想装饰成什么样子?”波拿巴带着笑意说。

    “一开始是想要埃及式的,但我改变主意了。”另一个乔治安娜巧笑着说“您有没有看过波提切利的《春》?”

    “你想装饰成维纳斯?”波拿巴问。

    “不,是她的侍女们,亚里士多德称呼她们为美惠女神,她们代表世间一切美好和善良。”另一个乔治安娜如下咒似得,发出阵阵回音“在遥远的未来,善总会降临,到时每个冬天都将化为春风。”

    “这是预言?”波拿巴急切地问。

    “您不觉得这很诗意么?”另一个乔治安娜神秘地笑着。

    他呆愣愣地看着她,像是个没见过美女的小子。

    她实在看不下去,转身想眼不见为净。

    可是她转念一想,上一次哈托尔是夺走了她的身体,这一次……

    她抬头看着四周,这里已经不是金碧辉煌的舞池,而是黑漆漆的宫殿。

    没有游客后,这里是冷清的,挂在墙上的名画们都在“看着”她。

    她尝试想要从一个出口离开,却被一个持剑人挡住了去路。

    “你不能离开。”持剑人说。

    “你是……欧仁?”波莫纳问,她不是很确定,因为他还是个少年的样子。

    他没说话。

    “你被哈托尔控制了?”波莫纳问。

    “不,我欠她一条命。”欧仁举着剑说“回去。”

    “你怎么会……”还没等她说完,她感觉身后有动静,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她又回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舞池。

    这时开场舞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在鼓掌,也有人成双成对地加入其中。

    “好啊,就按你说的做。”他微笑着说。

    “我说了什么?”她下意识地问,但他却以为她在说胡话,离开了舞池,和一个老者说话去了。

第十二章 巨鲸与大象(三)

    话说在佛罗伦萨发生瘟疫后,许多人逃离了该地,有10个年轻男女,他们到了乡下的别墅,每人每天轮流讲一个故事,共讲了10天,合计讲了100个故事,这些故事被收集成册后就有了《十日谈》。

    但不论是多么长的故事,总会有一个开端,十日谈的第一个故事讲的是忏悔的故事。一个作恶多端的法国商人,他病地快死了,收留他的是两个放高利贷的兄弟,他们担心这个法国人死了会给他们带来霉运,于是商量着把他赶走。

    病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便召唤他们过去,让他们去找一位德高望重的神父,这位神父圣洁明慧,深得市民敬爱,当别的教堂都不愿意收容那个罪人,宁可让他像死狗似的扔到城外荒冢堆时,这位可敬的神父却来到了病人的床前听他忏悔。

    他说得声泪俱下,像是真心忏悔,可是那两兄弟却趴在房间外面,听清了罪人说的话,几乎都要笑出声。原来他临死了都不悔改,还是满口谎言。最后他不仅被安葬在了教堂里,还得了个圣徒的头衔。

    听他忏悔的神父时在当地很有威信的,他在法坛上介绍了新圣徒的生平,听他布道的人就真的相信了,不仅虔诚得亲吻了死者的手脚,还把他身上的衣服撕得精光,认为能抢到一片碎布就能沾上福气。

    于是遗体就这么光溜溜地放了一天,供大家瞻仰,到了晚上才放进大理石棺材里,备极哀荣,第二天人们络绎前来供奉,顶礼膜拜。

    后来他圣洁的名气越来越响,大家一口咬定天主借他之手显了很多神迹,只要诚心诚意,就有求必应。

    圣徒当然是要去天国的,可是讲故事的人却觉得他会下地狱,只有这样才能显出天主加于人类的恩惠时何等深厚,然后讲故事的人号召大家一起祷告,希望能以赞美的名义开始讲故事,然后快乐逍遥、安然无恙地度过这次的灾难。

    另外还有一群意大利人,他们比这些贵族男女迁徙地更远,来到了莱茵地区,在当时那里还是“蛮族”统治着,成立了一个名叫“虔诚者”的派别。

    这个派别并不是18世纪的那个,在教会图书馆里有关于他们的资料,全部都属于“禁书”的内容。

    这种禁书和十日谈那种被付之一炬的禁书不同,严格来算可以归为“伪经”一类。

    比如亚当和夏娃是听了蛇的诱惑偷尝了禁果,蛇为撒旦所变,撒旦在这里担当了引诱者。

    而他们的经书上却说,由于神让人类掌管着海里的鱼和天上的飞物,作为天使一员的萨麦尔很不高兴,他嫉妒人类的权力,就带着一种天使下到地球,想办法让伊甸园里的人类犯错。

    由于神的警告,吃了那颗树的果子必死,人类是不敢触摸分辨善恶树的。

    萨麦尔进入乐园,首先自己摸了摸分辨善恶树,然后对女人说“看,我没有死”,接着就让夏娃也摸了摸那颗树,她摸过了树后,感觉自己死期临近,就想着也让亚当也来摸。

    夏娃不是亚当的第一个妻子,莉莉丝才是,夏娃想着如果她死了,亚当还会有新的女人,如果亚当也吃了禁果,他们就会一起生或一起死了。

    萨麦尔教会了人类违抗神的命令,他代表的是叛逆。

    炽天使加百列通常作为传讯天使,而米迦勒则手拿光剑,与撒旦代表的龙搏斗。

    然而加百列代表的是严厉,火可以带来温暖、光明、烹饪美食,而除掉这些仁慈的行为,就是严厉的惩罚,加百列还有破坏人间一切污秽事物的责任,毁灭索多玛的时候就用了硫磺和火。

    在毁灭城市之前,有两个天使以人的形象出现,带走了城里的义人罗得一家,而罗德的妻子按耐不住好奇心,回头看了眼,整个城市如同烧窑一样,罗德的妻子也因为不听天使的警告,变成了一根盐柱。

    “虔诚派”认为分辨善恶树上的果子并没有直接使人变坏,而是让人类具有了变坏的可能性,在他们内部流传的经书中有这样一个问题。

    一个想要做恶而实际行善的人和一个心里想着行善而实际做恶的人,谁更值得称赞?

    就比如康德举例的那个当铺老板,他实际上是想低价买走不识货的当客典当的东西的,却因为害怕名声受损,导致没有生意上门,于是给了合理的价格。

    虔诚者们认为成功抵抗了邪恶冲动是更值得赞赏的,撒旦代表的是平和人生中的一道道关卡,并将能否对抗邪恶冲动视为一种能力。

    一个生活在恶人中间却不犯罪的人,比生活在义人中不犯罪的人好,生活在义人中犯罪的人,比生活在恶人中犯罪的人更糟。

    西里斯在布莱克家是稀有的,却不是绝无仅有,安多米达也无法容忍家族的某些观点,她与一个麻瓜种结婚,生下了唐克斯。

    然而上天对西里斯是如此偏爱,英俊的容貌、显赫的家世,就像受到“考验”之前的约伯似的,不仅是大富翁还子孙满堂。

    其实撒旦并没有像萨麦尔想害人类那样特别想害约伯,它只是到处闲逛,是神让他去“考验”约伯的。

    在伊利亚特中,赫拉指使雅典娜揍爱神阿芙洛狄忒一拳,赫拉其实已经有盖亚送给她的金苹果了,她只是没有得到代表“最美女神”的金苹果,可是这个苹果又不是阿芙洛狄忒自己要的。

    讲十日谈第一个故事的人,就像是那个从未离开家的兄长,他无法接受那个满身罪恶的弟弟忏悔后就能得到原谅。

    他该下地狱,而不是上天堂,重回父的怀抱。

    如果他得不到这样的结果,即便神赐福给他,让他们平安逍遥得渡过灾难,他还是会觉得不公平。

    正常来说一个人遭到他人侮辱会感到愤怒,虔诚者们则被要求谦逊,能平静得忍受侮辱,因为他们遵守的是“天上的法律”,过得不是普通人的生活,他们觉得普通人遵守人世法律,是因为对惩罚的恐惧,从根本上来说是人类的自私,虔诚者遵守“天上的法律”是出自对神的敬畏,神对于万物来说是存于内在的,而非凌驾万物之上的一种王权的形式,虔诚者的行为应该是无私的、纯洁的。

    当然这么严苛的虔诚生活中总有人坚持不住,浪子回头的故事里,那些知错能改的人比一开始就不犯错的人更容易被偏爱。

    在所有人眼中,狼人都是邪恶的,可是詹姆觉得莱姆斯不是那样的人。

    而西弗勒斯在食死徒中是特别的,不只是他能召唤守护神,其他食死徒都将伏地魔当成神一样崇拜。

    他强大且不朽,只要他证明了自己在永生之路上走的比谁都远,这项技术是可以复制的,他可以赐予他的追随者们,因为他们都是巫师。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要感觉到“灵魂”的存在才能切割它。

    她刚才下意识地想要“回去”,没人告诉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她还是知道,她要回的是自己身体所在的位置。

    这是一种“本能”,拉文克劳的冠冕距离伏地魔更近,但他却去了阿尔巴尼亚,后来附身在了奇洛身上。

    冠冕里的是灵魂碎片,两个灵魂碎片并不渴望结合在一起,而冠冕这个“容器”和肉身的容器不一样。

    “您在听我说话吗?”和她跳舞的老者用法语说。

    “当然,企鹅对吗?”乔治安娜立刻说。

    布干维尔很绅士地没有揭穿她,继续聊探险中的见闻。

    还有谁和她一样,对探险家的冒险经历不感兴趣的?更何况他还送了她一串昂贵的大溪地珍珠项链。

    当然这也不一定,因为拉文克劳的冠冕被放在有求必应屋里,被厉火咒给毁灭了。

    当代表严厉的加百列和代表仁慈的米迦勒发生冲突时,乌列尔会出面调停,他代表的是真理。

    厉火是缺乏仁慈的火,能破坏人间一切污秽事物,同时也有一些奇怪的灵体附在上面。

    格林德沃召唤出的火却对他的追随者无害,有三头一模一样的“龙”曾经在拉雪兹神父公墓上空飞行。

    其实她不是那么需要社交生活,只是她要是和弗雷德里希二世一样在林德霍夫宫里深居简出,估计也要被当成疯子了。

    她又不是见鬼的拉文克劳。

    “我有一个朋友,他去过北极。”乔治安娜对法国的库克船长说。

    “有人去过北极?我怎么没听说过!”布干维尔惊讶地说。

    “他有一头麋鹿给他拉雪橇,就像圣诞老人那样。”乔治安娜继续说。

    “什么时候圣诞老人需要驯鹿拉雪橇?”布干维尔问。

    她觉得……这里应该有什么误会。

    “但我喜欢你的主意,说不准我们可以尝试用这种方式去北极探险。”布干维尔笑嘻嘻地说。

    于是乔治安娜觉得和他跳舞也没那么无趣了。

    这时有一对舞者从他们身边经过。

    两人看着很年轻,却比年轻的乔治安娜和银发的布干维尔引人注目地多,毕竟俊男美女么。

    不过这位“美女”乔治安娜上一次见到她时已经满脸皱纹了。

    周围有不少中年女人嫉恨地看着她,然后又狂热地看着乔治安娜。

    “啊哦。”乔治安娜低声说。

    “怎么了?”布干维尔问。

    “有人为托您找过青春之泉吗?船长。”乔治安娜问。

    布干维尔看了眼周围。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布干维尔无奈地说“要当您的监护人可真是个艰巨的任务。”

    她觉得同情,又觉得好笑。

    “我们被人鱼包围了,你有什么建议吗?大副。”布干维尔笑着说。

    “我更想当瞭望手。”乔治安娜说。

    “站在桅杆顶上很冷的。”布干维尔说。

    “我知道,但我可以一个人看星星,您见过最美的星空是哪里的?”乔治安娜问。

    “这个我们等会儿再讨论,先想怎么脱困吧,水手,你能找到一条离开的路吗?”布干维尔说。

    乔治安娜看了看四周,最后选中了目标。

    “您觉得他能行吗?”她示意布干维尔看着一个方向。

    “红衣主教?”布干维尔说。

    “还是第一执政的叔叔。”乔治安娜说“我发誓,我不是故意惹出麻烦的。”

    “您不需要道歉。”布干维尔轻柔地说“珍宝总会引来争夺,我发现的无人岛根本没人过问,所以我们才需要军队。”

    她想着要怎么回答。

    “我想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水手。”布干维尔笑着说,然后忽然停下了舞步,拉着她就往舞池外走。

    “我们去哪儿?”乔治安娜提着裙摆问。

    “他们说你是女巫,你是吗?”布干维尔说。

    她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恐惧或别的,清澈见底。

    “你有什么计划,船长。”乔治安娜问。

    这时他们来到了门口,布干维尔一下子将门打开,冷风一下子灌进来。

    “变个雪橇出来吧。”布干维尔说“我去弄马。”

    接着这个老人就矫健地跑到马厩里,去解拉车的马身上的缰绳。

    “梅林。”乔治安娜抱怨着“幸好不是所有的麻瓜都那么疯狂。”

    抱怨完后,她又到处找材料变雪橇。

    在寻找的过程中,她想起了上次在戈德里克山谷用魔法麋鹿拉雪橇的场面,哈利也在那儿,他一接到da的假金加隆传递的信息就在家门口等着了。

    他虽然已经为人父了,内心里还是个孩子,这一点和他爸爸简直一模一样。

    至少詹姆真的救了你一命,西弗勒斯,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魔法是认为成立的。

    在用魔杖将一个马鞍变成雪橇后,她喘着粗气想着。

    就像魔法不认为欺诈是一种伤害一样,邓布利多才能无视血誓的惩罚,殚精竭虑地骗那个发誓永不伤害他的人。

    然而,如果邓布利多能找到漏洞,格林德沃不会找到吗?因此才能放心大胆地把血誓挂在脖子上。

    他可是个那么杰出的骗子。

    “干得好。”布干维尔说,牵着马过来了。

    “我们不能去森林里。”乔治安娜马上说。

    “快帮忙,水手。”布干维尔一边栓绳子一边说。

    “是的,船长。”乔治安娜说,立刻拿起缰绳,在雪橇另一头拴绳索,像是她真的是个水手。

第十三章 巨鲸与大象(四)

    米迦勒经常是以手持长剑的战士形象出现的,他在天使中最为耀眼,一如他的名字“与神相似”。

    但这位可以击败撒旦的天使代表的是仁慈,当亚伯拉罕要献祭自己的独子以撒时,是米迦勒阻止了他。

    在经书上并没有说“使者”就是米迦勒,可是艺术家们都是以米迦勒的形象来创作作品的。

    虽然狩猎女神用一头鹿更换了阿伽门农的女儿,复仇女神依旧裁决血亲复仇成立,在妻子和情夫将阿伽门农杀死后,他的儿子为了给父亲报仇,又杀了母亲和情夫,因犯了弑母的重罪,招来复仇女神的永恒追杀。

    他最后被阿波罗指引,来到雅典娜的跟前寻求裁决,雅典娜挑选了雅典最公正的市民担任法官,在战神山开庭审理,据说这就是雅典战神山议事会的由来。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虽然摆脱了纠缠,乔治安娜却和布干维尔坐在马拉雪橇上绕着贡比涅宫转了一圈,此时来到了一个湖旁。

    虽然天气不是特别冷,湖面还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周围也毫无风光可言,不过胜在清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布干维尔拉着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我想废话就不多说了,您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布干维尔看着乔治安娜说。

    “我可没进谗言。”她立刻说到。

    “我知道,第一执政还没有放弃我们。”布干维尔叹了口气,看着四周“但我们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乔治安娜没说话。

    “能给我们指条明路吗?”布干维尔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女人,而且也不懂战争。”乔治安娜说。

    布干维尔看着她,她也毫不避讳地看了回去。

    “我不是第一个踏上大溪地岛的欧洲人。”布干维尔看着乔治安娜的眼睛说“首先发现它的是英国的瓦利斯上尉。”

    “我就知道那串项链不简单。”她苦笑着。

    “你不喜欢吗?”布干维尔问。

    那些黑珍珠都散发着孔雀绿的光泽,即使是20世纪,大溪地珍珠可以人工养殖了,这种品相的黑珍珠也很难看到。

    “最早在那个岛上长久定居的是英国人,他们住在乔治三世国王岛上。”布干维尔说“我到了那里后,马上宣布本岛属于法国,第二年库克船长也去过那儿。”

    “如果造成的纠纷大过带来的快乐,我宁可不要这么珍贵的礼物。”乔治安娜冷着脸说。

    “你可以把它像另外一条项链那样扔了,很高兴认识你。”布干维尔略显强硬地和她握了握手,然后就驱使着雪橇继续前进了。

    这一路上布干维尔还在说大溪地的故事。

    本来没人对南太平洋上的那个小岛有兴趣,尽管岛上的风光确实不错,但有一个传教士发现岛上出产那种美丽的珍珠,它们就和伦敦、巴黎的女士们一样,被挂在土著女人的脖子上,于是在1788年英国与酋长波马雷建立了贸易往来,为其提供先进的武器。

    有了这些武器后,波马雷征服其他岛屿上的部落就很顺利,于是在同年,波马雷就这么建立了塔希提王国。

    这一切都顺利地不可思议,同时为了改善岛上的生活条件,英国人带来了新的种子和水果。

    当时有一艘名叫“邦蒂”的快艇,船上的木匠拒绝执行船长上岸伐木和给植物浇水的命令,说这不是他分内的工作。

    木匠违抗命令,船长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因为他的工作非常重要,即使事后将木匠移交给法庭也没用,因为船长的权威遭到了严重挑战。

    船长在全体船员面前宣布了战争条款和委任状的内容,迫使木匠退步,不过新的麻烦又产生了。

    船上的医生是个醉鬼,坏血症在当时的船上很常见,为了避免这个问题,船长准备了不少柠檬。

    但有一个船员还是得了坏血症,本来不严重,可是因为医生玩忽职守,这个船员就死了。

    另外船上还有几个船员出现了症状,都被医生误诊了。

    万幸的是船上没有传染病,医生最后醉死在了海里,接着他们就到了塔希提。

    船长带来了很多礼物,酋长也热情接待他们,给了他们很多面包果,船长对船员严格约束,除非遇到生命安全不允许使用火器。

    就这么平平安安地过了圣诞节,可是因为船员疏忽大意,有岛民偷走了船上的铁片等锻造用品。

    那些东西在欧洲不值钱,一颗大溪地珍珠不知道换多少,可是在当时、当地却是稀缺的。

    邦蒂号在好望角遇到了风暴,需要检修,没有铁片修不了,接下来船长清查有什么损失,结果一查下去更加恼火。

    船帆由于保存不当已经发霉,不能使用了,航海钟是航行中不可或缺的仪器,却因为没有给它上发条停摆了。

    这些都是木匠的职责范围。

    如果有选择的话,船长会替换掉这个木匠,可是他当时没有选择。

    再接下来就是逃兵出现了,这种情况在太平洋不稀奇,虽然逃兵是死罪。

    不过船长的情绪爆发了,他指责船员是一群卑鄙的无赖,船员们满不在乎。

    再接下来关于这艘船的记录就消失了,它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时候,是一艘美国捕鲸船路过一个名叫皮特凯恩的小岛。

    岛上只有1个成年男性,10个土著女人,以及他和她们生的孩子。由于船上发生了哗变,船长指挥着没有参与哗变的人到达了荷兰人控制的帝汶岛,并进行了汇报,接着船长就和增援的皇家海军一起回到了大溪地,将参与哗变的英国兵捉拿,带回英国绞死。

    有部分哗变者逃离了,他们来到了皮特凯恩岛,将船付之一炬,断了所有人回到文明世界的念想,随后他们开始在海岛上建设,用的就是那些本来打算在塔希提栽种的植物种子。

    “等等,这个故事我好像听过。”乔治安娜说。

    “当然,您在梅赫伦应该就听说了。”布干维尔说“文明人和土著人互相厮杀,接着文明人和文明人互相厮杀,等杀到最后只有两个人了,他们以圣经起誓不再斗争,但没过多久其中一人就死了,只有一个成年男性活了下来,美国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教孩子读书认字。”

    她恍然大悟。

    如果光说皮特凯恩岛,大多数人都只当那是地球的某处,可是大溪地珍珠全球只有那么一个地方才有,有这样的“坐标”做参照,就容易有概念了。

    所以,这就是日耳曼人为什么会放弃为“血罪”复仇的私权利,将罪人交给法庭审理。

    康德认为,启蒙是人类脱离自己所加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不成熟状态不是在于缺乏理智,而是在于不经别人的引导就缺乏勇气与决心运用自己的理智。要有勇气运用自己的理智,这就是启蒙运动的口号。

    虔诚派认为,一个本想行恶的人,成功抵抗了邪恶的冲动是值得赞赏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被禁呢?

    耻辱感是一种有用的品质,亚当和夏娃首先感到耻辱,才用树叶遮挡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种有别于伊甸园中其他动物的高级感受,当“我”能感觉到耻辱的时候,就能证明“我的精神”存在了。

    人终归还是活在人间的,何况当时蒙古人已经来了,德国已成为抗击异教徒的第一线了。

    但她也不清楚波拿巴对法国海军用的办法奏效不奏效,因为那是战争命运的一部分。

    纯血马拉着简陋的雪橇在薄薄的雪地上飞驰,马具上的金属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如同铃声。尽管也是在圣诞节,她却感觉不到在戈德里克山谷时那么玩的雀跃心情。

    她可真害怕,要是狗拉雪橇她也是这样的话怎么办。

    她实在不想长大,变成“大人”。

第十四章 巨鲸与大象(五)

    当猫头鹰们像往常一样拥进大餐厅时,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被由六只长耳猫头鹰驮着的细长包裹吸引住了。

    波莫纳知道那是米勒娃送给哈利的圣诞礼物,虽然她写了卡片,让哈利不要在餐桌上打开,但波莫纳觉得她这么做纯粹是多此一举。

    “那是扫帚,对吗?”海格看着那些猫头鹰说。

    波莫纳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涂了花生酱的面包,假装不知道海格在问谁。

    最终猫头鹰落在了哈利的面前,因为着陆的时候重心不稳,它们蒲扇着翅膀,将餐桌上的食物都打翻了。

    哈利首先拿起了卡片,不过他红头发的朋友已经催促他将包裹打开了。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那个绿眼睛的男孩儿就高兴地将包裹打开了。

    “哇哦,是光轮2000.”同桌的格兰芬多男生惊叹又羡慕地说。

    周围人的反应让哈利感觉这是个好礼物,于是更开心了。

    波莫纳的眼角余光看到了斯内普,他的表情比平时更僵硬,油腻的头发耷拉着,活像个正在阴谋算计人的大反派。

    哈利圣诞假期不会回去的,米勒娃其实更应该在圣诞节时,等所有人都走了再送给哈利。

    不过这样一来哈利就不能遇上奥利佛伍德,他假期要回家的。

    更糟糕的是在放假之前哈利还要上魔药课,她几乎可以预见斯内普会在课堂上给他多少罪受了。

    “我这是为他好!”他上一次在她那里吃饭时义正严辞地说“免得他和他爸爸一样。”

    詹姆确实挺喜欢引人注意的,但是……

    波莫纳又看着那个略显害羞的男孩,如果除去他记事之前那些,这有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份圣诞礼物。

    费农和佩妮不可能送礼物给他,做圣诞大餐的时候哈利还要帮忙,而他的表兄则在拆礼物。

    波莫纳低头喝了一口牛奶燕麦粥,又看了眼自己学院的学生们,他们都在讨论哈利的新扫帚。

    如果11岁的哈利得到了光轮两千是引人羡慕,那么13岁的哈利得到火弩箭就不是件让人觉得“公平”的事了。

    格兰芬多连续赢了两年,现在有了火弩箭,学院级比赛里谁还是他的对手?

    大一点的孩子可能会想更多,不过都乖乖坐在板凳上,没人和拉文克劳的女级长那样过去摸一摸。

    波莫纳看着米勒娃,她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是你送的?”斯内普凑过来问。

    “什么?”波莫纳莫名其妙地问。

    他示意她看格兰芬多长桌。

    “我为什么要送扫帚给他?”波莫纳问。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她的表情,可能觉得真的与她无关,接着又用“仇恨”的视线看着哈利。

    自从西里斯布莱克越狱成功后,他的脾气就日益糟糕了。

    波莫纳决定和赫夫帕夫的魁地奇队长谈一谈,顺便离那个“风暴”远点。

    ———————————————————————————————————-

    2004年的圣诞节发生了很糟糕的事,电视、报纸滚动报道着相关新闻,即便灾难发生的地方隔了大半个地球,英国还是遭到了波及,因为有许多人在海啸发生的地方度假。

    靠近赤道的地方没有明显的四季变化,即便是冬天海水还是温暖的,不像北大西洋那样寒冷刺骨,但那并不意味着船漏水了,就可以不用去堵上那些破洞。

    木匠好像是个人都可以当,但那同样意味着如果船沉了所有人都有责任,在漏洞可以补的时候为什么没人去补呢?

    木匠就是木匠,水手就是水手,也许他们的身份可以互换,但是轮到谁当木匠的时候就要把洞给补上,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而安排谁当木匠、谁当水手则是船长的工作,每一位船长的风格不同,有的性格粗旷,有的风趣幽默,有的风度翩翩,有的精明狡猾。

    但不论船长性格是什么样的,首先要处理好和船员之间的关系,要是船长不小心掉进了塔西陀陷阱里,成了船员们憎恶的对象,那他做的好事和坏事都会引起人们对他的厌恶。

    邦蒂号船长拿出来念的两份文件,一份是关于战争的,军事指挥官可根据需要法令临时召集军事法庭,就不用扭送到岸上审理了,一份是关于治安法官的委任状,如果木匠不是水手,而是平民身份呆在船上,那么现任军官就是治安法官,这是早期的殖民地惯例,澳大利亚也是这样的,这种治安法庭不需要陪审团。

    也就是说邦蒂号船长在此时成了一个独裁者,船员们也可以集体哗变反抗他,但如果想要回到文明世界的人首先要想好怎么编造理由解释船长是怎么死的,不然再不喜欢他也只能听他的命令。

    而如果船长跑了,还带来了援军,那么皮特凯恩岛的船员们所上演的就是最坏结局。南太平洋的岛屿很多都是火山岛,火山灰可能带来许多矿物元素,让土壤呈现出各种各样的性质,不一定将种子撒下去就一定会有植物长出来。

    但相对封闭的环境也会保存一些奇特的生态环境,比如达尔文登上的加拉帕特斯群岛,他通过对该岛的观察创建了进化论。

    如果按照辈分来算,这个写进化论的达尔文要是此刻出生了,要喊理查德·艾奇沃斯一声叔叔,他和瓦特是平辈,还有个著名作家的女儿,1780年库克船长在夏威夷被杀后,他写了一副挽歌,准确地说不是他写的,是他女儿写的,他只是署了个名。

    反正他回英国后政治生涯不会结束,也不用“逃亡”。

    反倒是乔治安娜的新监护人布干维尔,他差点在大革命时上了断头台。

    大革命之前他只是个男爵,却负责指挥两艘巡洋舰,船上合计44门大炮以及300名水手,是当时法国最新式的。船上有许多经验丰富的船员,却没人经历过环球航行。

    那时“大航海”的热度已经过了,旅行家们回来时不会有礼炮迎接,仿佛环球航行和海边走一圈一样没什么稀奇,但他还是完成了他的“亮旗之旅”。

    塔希提只是他所建立的殖民地之一,布干维尔为塔希提取了另一个名字,叫新塞西拉,塞西拉是爱奥尼亚群岛中的一个,传说那里就是爱神阿芙洛狄忒出生的地方。他甚至还去过澳大利亚的天鹅河附近,不过英国人已经先把国旗插在那了。

    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起源》里说:文明社会的真正奠基人是这样一个人,他第一个圈起一块地,并想到说“这是我的”,而且他居然能找到一群头脑简单的人相信他。

    可能没有人站出来拔掉树桩,填平地沟,向人们喊道“不要相信这个骗子”。

    如果有人自比动物,就不要有人类的高级情感,比如格林德沃在演讲时说说的自由、真理和爱。

    或许有人会觉得被侮辱了,耻辱感也是一种高级情感,代表“我不接受”,虽然木匠是要和木头打交道,但他们和伐木工不一样,就像高级餐厅的厨师不会亲自去杀鸡。

    西弗勒斯跟她说过很多关于血仇该不该报的理论,但她始终还是那么觉得,父亲为女儿复仇是可以原谅他的。如果她在陪审团,判决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有罪还是无罪,她会投无罪的那一票的。

    当她再次看到贡比涅宏伟的宫殿,重新回到舞厅,那里已经变得井然有序,每个人都按照他们在邀请函上所得到的花卉颜色站好,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西弗勒斯总说她假笑不好看,现在她明白他说的意思了。

    “您总算来了,美人儿。”塔列朗拄着拐杖,站在人群正中央,朝着她激动地挥手“看看你的圣诞礼物。”

    她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个需要两个人推的大蛋糕被推了进来,它看起来像一座房子。

    “快打开看看吧。”塔列朗自鸣得意地笑着说。

    打开?

    乔治安娜觉得应该是将盖在蛋糕上的布掀开,她轻轻拉了一下布的一角,它如丝绸般顺滑地滑下。

    那确实是个房子,或者说那是个建筑群,中间的主殿看着像古希腊神庙,周围呈椭圆形分布着小一点的建筑,有各个国家的风格。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新的图书馆。”塔列朗自豪地说“喜欢吗?”

    她在心里算了一下,要是找着找等比例规模建,那要占多大的土地面积,工程量有多大。

    “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她下意识说。

    “先建一个小点的怎么样?”吕西安走过来说“就在国立工艺技术学院。”

    她困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在问回去后住哪儿吗?”吕西安说。

    “你让我住学校里?”乔治安娜立刻问。

    “你不想住?”吕西安问。

    其实她在学校里住了那么多年,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但我记得那是一所男校。”乔治安娜说。

    “跟我同行的女士在船上很安全,水手们不会骚扰她们。”布干维尔立刻说“更别提那些学生了。”

    她消化着这个刚接受的信息。

    “你也可以住在巴黎植物园,桥已经修好了。”吕西安说“你可以从植物园坐车去。”

    乔治安娜回忆着,上次她在巴黎植物园确实看到了一座正在修的桥,那好像是用巴士底狱的砖块修的,塞纳河的对岸就是巴士底狱。

    “我在做梦。”乔治安娜说。

    吕西安弹了一下她的鼻子。

    “痛吗?”

    她捂着鼻子点点头。

    “那就不是做梦了。”吕西安说“圣诞快乐,乔治安娜,谢谢你给我兄弟的礼物。”

    “我没送他什么。”乔治安娜说。

    “不,你已经送了。”吕西安像个诗人似的说“在不远的将来,善总会降临,每个冬天都会化作春风。”

    “我记得是遥远的未来。”乔治安娜说。

    “我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吕西安无所谓地说。

    她不喜欢他这么说,可这是周围响起了掌声。

    穿着法兰西学院制服的拿破仑走进了舞厅,一个讲台已经布置好了。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哈迪斯会选一个小姑娘当冥后了。”

    她听到有一个女人在背后说,可是回头却不见人影。

    哈迪斯不像宙斯,他只有一个妻子,可能是因为他也知道冥界不是好地方,谁家孩子去了那儿,不会像去了奥林帕斯与永生的诸神在一起时那么感觉幸运。

    他只有一次机会,却在万千女神中,挑了个能让种子萌发的“小姑娘”。

    “给我!”乔治安娜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着的盘子里夺过了一杯香槟。

    她要先喝一口酒压压惊。

第十五章 巨鲸与大象(六)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波莫纳说。

    接着门打开了,塞德里克走了进来。

    “你找我,院长。”面色红润的塞德里克微笑着说。

    “请坐吧。”波莫纳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对魁地奇队长说。

    塞德里克听话地坐好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又得到了新的‘秘密武器’。”波莫纳说。

    “我不觉得那是‘秘密’武器。”塞德里克笑着说。

    “那不让你觉得难过吗?”波莫纳问。

    “不,哈利的扫帚坏了,他买了个新的,对我来说就是这样。”塞德里克依旧微笑着。

    她有点看不出这个孩子是真的那么想,还是故意贴心地那么说。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院长。”塞德里克说。

    “不。”波莫纳将早就准备好的书递给了塞德里克“看看这个,然后写一份报告给我。”

    塞德里克接过书翻阅起来。

    “这是本麻瓜写的书。”塞德里克困惑地皱起了眉毛。

    “准确地说是爱丁堡大学的讲座记录。”波莫纳对塞德里克念起了书的内容“生命在进化中的价值和意义依赖于它与整体的互动,这种互动原则是通过自然选择的塑造过程实现的,生命物质具有自然选择过程中所需要的任何属性。”

    塞德里克更加困惑地看着波莫纳。

    “看过达尔文的进化论吗?”波莫纳问。

    “看过。”塞德里克说。

    “他所处的加拉帕特斯群岛,可以理解为一个‘领域’,在这个系统里生存的生物总体是连贯一致的,直到达尔文这个人类出现。”波莫纳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个系统是自给自足的,达尔文也没有对岛进行破坏,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对岛上‘居民’物竞天择的情况进行了描述,而他本人没有进入这个系统里,他后来又回到了属于他生活的系统里了。”

    塞德里克似懂非懂地思考着。

    “岛上有一种陆鬣蜥和海鬣蜥,陆鬣蜥是土黄色的,为的是适应沙地和岩石,它们以仙人掌为食,海鬣蜥是深色的,它们会潜入海中寻找食物,除此之外它们其他方面看着很相似,于是有人推测,它们是同一个祖先,为了生存演化成了现在的样子。”

    “但它们并没有竞争。”塞德里克有些懵懂地说。

    “我也没和你说竞争的事,我在跟你说怎么做一个观察者和记录者。”波莫纳喝了一口茶“保持客观,但也不要忘了与整体互动,我跟你说的那篇论文讲述了生命物质和灵魂的塑造,这可能有点难。”

    “我会找人请教的。”塞德里克立刻说。

    “米勒娃是变形术的行家,你可以问她。”波莫纳说。

    “我听说你和她是同学,你的变形术和她一样好吗?”塞德里克问。

    “不,我不会阿尼玛格斯变形,而且我建议里你最好不要尝试。”波莫纳说。

    “为什么?”塞德里克问。

    “和哈利一样的原因。”波莫纳说。

    塞德里克更不懂了。

    “去吧。”她微笑着说。

    塞德里克抓了抓头发,拿着那本书打开了她办公室的门,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老蝙蝠。

    “教授好。”塞德里克对斯内普说,然后像看到了鬼一样走了。

    等塞德里克走了,斯内普走了进来,本来她办公室处于半地下,他一进来办公室就沉进地底了。

    “我不知道你会阿尼玛格斯变形。”他近乎揶揄地说。

    “只是理论。”波莫纳说,给另一个杯子里倒茶。

    “告诉我迪戈里和波特的共同之处。”斯内普挑衅一样说。

    “何不如我告诉你哈利和马尔福的不同之处。”波莫纳将杯子推到他面前“哈利和巴克比克有互动,马尔福有吗?”

    他不满地转头,像是想回避这个问题。

    在“不外界所动”这一点上,这帮人倒是蛮像的。

    她心里想着。

    “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灵魂会遭遇冲突、破坏和重构过程,而重构必然趋向于弱化自我最初的自然禀赋,很多人尝试阿尼玛格斯变形,变成动物很容易,难的是变回去,你知道的,詹姆……”

    她看了眼他的脸色,他很认真且平静地在听。

    “他有顽固的地方,对正义的坚持构成了他自我的基础,所以他成了一个成功的阿尼玛格斯。”

    “那么布莱克呢?”斯内普问“他能变成什么动物?”

    “我还以为你想问你会变成什么动物。”波莫纳笑着说,起身转向书柜,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他也能变形,对不对?”斯内普在她身后说“他和波特是好朋友,什么秘密都会共享。”

    这也是她搞不懂地方,为什么以忠诚为核心的西里斯居然会背叛詹姆,还发疯一样追杀虫尾巴。

    “回答我的问题,波莫纳!”斯内普提高音量说。

    “你和别人提起过詹姆是非法阿尼玛格斯的事吗?”波莫纳回头问“不论是朋友还是主人。”

    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就更别提了,连改正都不愿意,变成动物都不行。”波莫纳随手拿了本书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什么地方需要改?”他冷声说。

    她翻着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抬手,把她手里的书倒过来,接着带着一身冷气走了。

    波莫纳冲着他的背影做个鬼脸,然后起身去厨房了。

    “灵魂的塑造”不同于理智的灵魂,进化论中多次提起“回应”,这即可以是一种生理反应,也可以是与一种特殊需要相适应的,精心设计的发明。

    当波拿巴在讲台上发言的时候,乔治安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国家元首到了新年都会致辞,去年杰斐逊还在白宫的新年宴会上说要与“红人”和平共处呢。

    不过他是在1月1日演讲的,也就是格里高利历法中,地球绕着太阳公转了一周后新的起点。

    圣诞节只是习俗上的新年,他这时发表新年演说,估计回去又要面对质疑声。

    葡月、雾月虽然浪漫又诗意,可是太难记了,即便小孩子记得了,他们的父母可没那么容易改,跟他说葡月四日,那是格里高利历的哪一天呢?

    沟通不良也会出现拒绝接受,这其中和侮辱没有关系。

    乔治安娜叹了口气。

    哈利在五年级之前都没有看到过夜骐,死亡其实也是一种“接受”,他没有真正看到詹姆死,三年级的时候才会以为他还活着。

    而他还是婴儿时,虽然还没有记事,却目睹了母亲死亡的瞬间。

    他的心产生了一个缺口,就像他额头的伤疤。

    那道疤痕无法用魔法药膏涂掉,即便他手骨都被罗哈特治没了,要靠喝魔药长出来。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香槟。

    她能感觉到周围那些火热的视线,却非来自男人。

    她也和米勒娃一样做了无用功,青春和貌美若不张扬,何时才要张扬?

    即便那种魔药她警告过是有毒的。

    接着她又想起来,现在的北美野牛很多,雷姆牛也很多,或许可以弄点过来。

    照道理她该想到保护那个物种,即便“世界末日”真的到来,适应人类生存的环境消失了,地球上别的物种也不代表会一起毁灭。

    恐龙也曾在地球称霸多年,比人类文明漫长多了。

    可是人类对世界的毁灭却是可见的。

    格林德沃所展示的“未来”中有一束强光,这束光并没有随着战争结束而不再亮起。

    生命与环境的和谐是偶然的,会在任何一点上不幸地崩溃。

    恐龙是遇到了小行星,人类文明甚至都抵抗不了一次火山喷发。

    巫师们觉得战胜伏地魔的“伟大胜利”在人类历史上都翻不起一个浪花,即使不提麻瓜世界,其他智慧种族也只是将其归为巫师的内战,等巫师的总人口和代表“未来”的学生都减少了……

    “夫人。”

    她循声看了过去。

    “您的酒没了,我给您满上。”蕾拉说,手里拿着一个天鹅形的酒壶。

    乔治安娜将杯子递过去,蕾拉立马满上。

    蕾拉让乔治安娜想起了她曾最满意的侍女,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瞧瞧她糟糕的记性。

    “你很会记人名?”乔治安娜问。

    “记了一些,我认识的人不多。”蕾拉乖巧地说。

    她的打扮很素净,只有一对珍珠耳环,不过少女的青春就已经是最好的化妆品和首饰了。

    于是乔治安娜“接受”了蕾拉留在这儿,却拒绝接受那个只能看不能吃的蛋糕。

    为了增强“建筑结构”,食物里加了别东西,导致它是有毒的了,也幸好这是外省而不是在巴黎,不然门上又要被人贴纸条了。

第十六章 巨鲸与大象(七)

    其实当莱姆斯变成狼人后,只要詹姆不出手,西弗勒斯估计就算活下来也不会安然无恙,如此一来他就等于少了一个“情敌”。

    西里斯不会出卖他,更何况这个办法就是西里斯想出来的,事情败露了,他们俩就是合谋,他们所遭到的惩罚就不是单单被停学几天那么简单了。

    人的心就像来回摆动的钟摆,不断在“正义者”和“犯罪者”之间来回摆动。

    世界取决于我,如若我看到的世界是错的,我就要纠正它。

    詹姆救了西弗勒斯的命,也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乔治安娜找了个空房间抽烟,门外的音乐还在演奏着,她却觉得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那篇交上来的论文,塞德里克是以化石和生命物质作为论点的,化石是在动植物失去“生命”后形成的,保持了原来的形状。

    当时米勒娃和变形术办公室他们在研究被蛇怪“石化”的人的作用原理,他们得出了一个很奇特的观点,蛇怪石化的是灵魂而非肉体,差点没头的尼克都被蛇怪“石化”了。

    接着塞德里克就探讨生命物质和非生命物质的转换原理去了,把波莫纳跟他说的“观察者”丢到了九霄云外。

    观察者在丛林中穿行,却不在丛林中参与“游戏”,哪怕他看到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被残忍得吃掉。

    澳大利亚是个大陆,也是个巨大的岛屿,袋狼长得和狼很像,尽管他们有老虎一样的斑纹,因为它们被怀疑袭击了羊群,所以被牧民痛恨并捕杀。

    哥斯拉是以加拉帕特斯的海鬣蜥为原型虚构的,如果从外表来看,确实鬣蜥看着很恐怖。

    但海鬣蜥根本不会袭击人,如果人不袭击鬣蜥,它们也不发起进攻,因为它们不觉得人类是它们的天敌。

    穿着法兰西院士制服的拿破仑看着文质彬彬……他是接任别人的。卡洛以前是他测绘学的老师,后来流亡国外,参与了果月政变,接着就在炮击中被炸死了,然后他法兰西院士的位置空了出来。

    有一个讽刺诗人说他像“变色龙”……有些话借她一个胆子也不敢和他当面说,除非她也想去疯人院里被人关起来付费参观。

    拿破仑从埃及回来之后,希望将在埃及发生的一切都记录在历史书上,为此他在学院里任命了一个委员会来帮助证实自己的说法。

    而法兰西道德与政治学院的一部分人拒绝在这“胡编乱造”的“故事书”上签字,其中主要是不承认拿破仑用手触摸得病士兵身体,令其痊愈的情节。

    上次她在法兰西学院听讲座时,还有一个人说,古希腊先贤就不讨论希腊人虔诚不虔诚、纯洁与污秽、对神的畏惧和敬畏,每一个神都有固定的职能,有专管的领域,他们存在于尘世之中,是尘世的一部分。没有神职等级、没有教会,人们赞美美、力量、永远的青春和生活的光辉,这些信念从来不会以不虔诚的罪名去惩罚,强迫他们在任何地方都要严格服从特定的真理。

    政教协议通过时,一向“不问世事”,专心学术研究的议员们一下子反抗起来,接着他“清洗”了一大批议员,并驱逐了德斯塔尔夫人,才恢复了“秩序”。

    其实邦蒂号的船长并不那么糟糕,他以库克船长为榜样,不仅擅长绘图,还拥有丰富的航海经历,在航行初期可以组织管理船员,船员们定期有热的食物,衣服全部晾晒在走廊里,没有发烧、没有流感、没有败血症,或者死亡重病。

    “绿色食品”富含丰富的维生素,20世纪处于减肥期的女士们爱吃,还有锻炼身体,也能保持健康。但水手们更爱烈酒和睡大觉,这就是有人在知道不吃蔬菜会死的情况下还得败血症的原因。

    邦蒂号的船长是个完美主义者,他对手下们预期的目标和实现的手段都有较高的要求,所以船员们在海上还有热菜吃,这以前是船长的特权。

    船长没有要求塔希提酋长找到扒窃了船上铁片的岛民,哪怕是库克船长都严厉处置了偷窃的波利尼西亚人,而这也与他在夏威夷的死亡不无关联。

    不过在哗变的船员们被捕,并带回英国的军事法庭受审时,全部都指控船长指挥不当。

    多谢法国国王们,这个时代的男人哪怕是娶了一个妻子,只要不在外面有情妇,哪怕是腓特烈大帝都被人怀疑是有问题的。

    当别的船员去港口喝酒、找女人的时候,船长却洁身自好,这反而造成了误会。

    船员们对他的评价从“冷静而有趣”,变成了“自命不凡”,背后免不了窃窃私语。

    木匠公开拒绝执行命令后,情况就朝着“死亡螺旋”的方向狂飙突进。

    船长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脾气,对没达到他要求的水手大吼大叫,后来干脆以“无礼和不服从”对水手进行鞭打。

    这并没有让情况得到任何改善,甚至在他念了两份法律文件后,水手们依旧不服从,既然军事法庭和治安法庭都需要军官担当,于是他们找到了船上的两个候补军官生。

    这两个学生,一个15岁,另一个24岁,15岁的那个是船长的岳父指派的,但水手们不知道,以为他和24岁的那个候补军官生一样,都是军队安排的。

    因为有“内应”,船长才能在哗变中逃生,另一个24岁的候补军官则没那么幸运,他参与了哗变,并死在了“潘多拉”号上。

    从她得到那封没烧毁的信开始,“潘多拉魔盒”的警告就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法尔荣要把它抢救回来呢?

    她心烦得抽着烟,红色的火星燃烧着卷烟的纸和烟草,散发着与纸张燃烧类似的气味。

    《光辉之书》上说,地狱里的罪恶判决是为了给犯罪者量刑,然而地狱之火是日夜燃烧的火,就像由犯罪者由罪恶基础的火加热,犯罪者们就这样在地狱之火里被烧毁,灵魂会经历第二次漫长而痛苦的死亡。

    在地狱之门的入口上写着:通过我,进入痛苦之城,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正义促动我那崇高的造物主,神灵的威力,最高的智慧和无上的慈爱,这三位一体把我塑造出来。

    在我之前,创造出的东西没有别的,只有万物不朽之物,而我也同样是万古不朽,与世长存。

    抛弃一切希望吧,你们这些由此进入的人。

    而炼狱一到世界末日就不存在了,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受苦有尽头,坏消息是如果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身上的罪孽没有被火涤尽,那么通往天国的门也不会敞开的。

    1454年,勃艮第公爵菲利普举行了“雉鸡之宴”有外面塔列朗组织的宴会热闹么?

    如果她来策划宴会,哪有那样的排场,尽管霍格沃茨开学宴会在罗恩看着已经很丰盛了。

    她看到罗恩吃得香很开心,这让她感觉食物是能带来幸福的。

    可现在她不那么觉得了。

    饕餮也会和衔尾蛇一样吞噬自己,可是那是因为它吃了世间万物,没有别的可吃了,衔尾蛇即不增加也不减少,而是不断重复着毁灭和再生的过程。

    它看似没有变化,时间不会在它身上堆叠,它永远保持着它被初创的样子。

    蛇一样有疗愈的意思,可惜那条可恶的蛇一直不肯改变,哪怕她重构了他。

    他只记得那个破坏他的人,是她让他开始认真思考改变的。

    你要怎么变?变成什么呢?

    一块破石头可以变成狗,也可以变成苍蝇、蛤蟆,这取决于施术者的意志……

    那么多年,石头都被她捂热了!

    “气死我了!”她大发脾气得说,想破坏什么东西,却害怕花瓶摔坏的声音把外面的人引来。

    于是她更气了。

    “夫人。”蕾拉小声说。

    她怒冲冲地看着小蕾拉。

    接着她提醒自己别像伏地魔,把怒火用索命咒发泄在别人身上。

    “有什么事吗?”乔治安娜轻声说。

    “您看起来很生气,有什么烦恼吗?”蕾拉轻柔地说。

    一个小丫头能懂什么?

    “你还小,但我希望你记得,不要坠入爱河。”她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

    “可是没有爱情怎么结婚呢?”蕾拉问。

    这个问题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觉得,活得越久越幸福吗?”乔治安娜说。

    蕾拉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要是跟瘸腿的安德森一样又老又瘸就算了。”蕾拉说。

    “谁是瘸腿的安德森?”乔治安娜问。

    “伐木场的看守。”蕾拉说。

    乔治安娜还是不知道蕾拉说的是谁,接着又说“如果一个人在一天里获得的快乐与从永恒里获得的一样多,他的余生都像被埋葬一样,又或者一种快乐很完美时,时间的有限和无限还有意义吗?”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蕾拉说。

    她觉得蕾拉没明白。

    但她有点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会用那种方式培养哈利了。

    “克洛诺斯的儿子从来不曾把没有痛苦的日子赐给凡人,但是快乐和悲伤,时间的车轮滚向每一个人。”乔治安娜抚摸着蕾拉皮肤紧致的脸颊“甚至像沿着轨迹运行的星星也会死亡。”

    蕾拉着迷地看着她。

    “生命苦短,恋爱吧,姑娘,趁朱唇尚未褪色,趁热血尚未冷却,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

    “您不是劝我不要坠入爱河吗?”蕾拉问。

    “因为快乐、悲伤和时间是一起的呀。”乔治安娜捏了捏蕾拉的鼻子“如果有一次完美的恋爱,你还想多谈几个对象吗?”

    蕾拉呆住了。

    她苦笑起来,这个小丫头一定被她前后矛盾的话弄迷糊了。

    钟摆摆来摆去,就像天平在“平衡”前一样。

    爱真是复杂难解,难怪通往它房间的门会被锁起来了。

    她无耐地想着,毫无坐像地陷进了沙发里,不想再保持端庄的假象了。

第十七章 巨鲸与大象(八)

    “请进。”

    波莫纳推开门,米勒娃坐在可以看到魁地奇球场的办公桌边往回看。

    “你找我。”波莫纳将门给关上了。

    “我知道你很忙,但我们需要聊聊。”米勒娃说着,在另一张和学生谈话时用的桌子边坐下。

    “你要给我就业指导吗,教授?”波莫纳开玩笑一样说。

    “实际上是校长让我和你谈谈,你怎么和迪戈里先生说‘观察者’的事?”米勒娃说。

    波莫纳看了眼放在米勒娃办公室里的火弩箭,又看着米勒娃。

    “你可以用其他方式开导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米勒娃说。

    “不然你想我怎么办?”波莫纳口气很冲地说“是你们先打破公平的。”

    “我们要看更大的局面。”米勒娃徒劳地说。

    “你知道什么是被侮辱的感觉吗?”波莫纳略显激动地说“这种感受如此之深,以至于超越了我们的生命。”

    “这只是个魁地奇比赛。”米勒娃略显惊讶地说“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波莫纳无法和米勒娃解释。

    因为哈利的火弩箭是西里斯送的,他就那么躺在她的沙发上告诉她的。

    “你这儿怎么一股狗味?”斯内普到她的办公室时问。

    “我这儿有狗很奇怪吗?”波莫纳笑着说。

    他没有回答,用一种审慎、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总之,火弩箭超过了限度,它不是光轮2000.”波莫纳无力得解释着。

    “你想说的似乎不是这个。”米勒娃说。

    “是的,开玩笑不能过火,当然,我觉得你们是不会听的。”波莫纳站起来,打算离开米勒娃的办公室。

    “我们让你和詹姆他们一起玩,不是为了别的目的,你太让自己孤独了。”米勒娃冲着她的背影说“你需要更多的朋友。”

    “你们担心我跟布里奇特·维洛克那么发疯?”波莫纳头也不回得问。

    “我们希望你快乐,我知道,混血魔法生物都是这样。”米勒娃说“菲利乌斯也离群索居,但你又不是拉文克劳。”

    是啊,谁见过一个不合群的赫夫帕夫。

    波莫纳朝着米勒娃做了个鬼脸,然后打开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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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塞德里克叫住了波莫纳。

    “有什么事吗?”波莫纳微笑着看着霍格沃茨的冠军选手。

    “你知道第一个比赛项目是什么吗?”塞德里克略显紧张得问。

    波莫纳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是龙,我怎么可能战胜得了龙。”塞德里克焦虑得说,在温室里走来走去。

    “谁告诉你的?”波莫纳问。

    “哈利波特。”塞德里克说。

    波莫纳挑了挑眉,她没想到居然是“第四个冠军”首先发现了项目的秘密。

    “我现在能退出比赛吗?我听说三强争霸赛有人受伤,甚至死亡。”塞德里克中气不足得说。

    这没什么奇怪的,一个刚满17岁的学生对付龙?福吉为了“比赛效果”根本是疯了。

    她也不得不担心哈利波特真的如米勒娃说的那样,像一块自己送上门的“新鲜肉”。

    幸好他有火弩箭。

    “哈利12岁就能对付蛇怪了,你连他都不如吗?”波莫纳问。

    “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是‘被选中的那个’。”塞德里克说。

    “我想你做的事得到了报偿。”波莫纳平静得说“当其他人都觉得不公平,戴着徽章嘲笑哈利的时候。”

    塞德里克皱眉看着她。

    是的,那一切都有她默许,嘿,他们现在谈的不是这个问题。

    “你知道三强争霸赛的冠军会得到什么奖品吗?不只是丰厚的奖金,还能在历史上留名。”波莫纳提醒道“你看维克多克鲁姆现在很风光,可是他只会在魁地奇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你看学校里有多少人看魁地奇历史呢?”

    “还是有人看的。”塞德里克犹豫着回答。

    “如果你成功了的话,塞德里克,那将是我们所有人的荣耀。”波莫纳鼓励着说“你成为三强争霸赛冠军的时候,其他学院的人根本就不敢相信。”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一般来说,男人是不会拒绝名留青史的诱惑的,包括阿不思邓布利多,但目前为他著书立传的只有他的姑妈巴希达沙巴特。

    说到底,为什么赫夫帕夫没有什么黑巫师呢?

    你最大的野心是什么?当大胃王?

    “我们被嘲笑了很多年了,塞德里克,这是我们让他们刮目相看的机会。”波莫纳说。

    塞德里克陷入了严肃的思考中。

    “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无法做到,我可以理解,生命是很重要的……”

    “我会继续参加的。”塞德里克打断了波莫纳“为了赫夫帕夫的荣誉。”

    “谢谢。”波莫纳长舒一口气。

    “你不用说谢谢,院长。”塞德里克平静得说“你该说‘加油’。”

    “加油,塞德里克!”波莫纳冲他笑着说。

    塞德里克张开双臂,拥抱了她。

    “我去了,院长。”塞德里克松开了手,退后了半步。

    “去吧。”波莫纳说。

    塞德里克在她的目送下挺直了背,离开了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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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想想,难怪她不喜欢伊利亚特。

    乔治安娜将烟给掐灭了。

    她对塞德里克抱有太大的希望,他不想让所有人失望,才勉强参加那场不仅困难重重,而且惊险无比的比赛,最后还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如果忒提斯真的爱阿喀琉斯,就不要在他退出战争后还计较他的荣誉,因为只要他不参战,就可以避免必死的命运。

    德拉科其实在魁地奇方面的天赋和哈利不相上下,他家也完全买得起火弩箭,不过纳西沙马尔福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越是一无所有的人,越是输得起,本来他就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当西弗勒斯才20多岁的时候,他可以轻易地对邓布利多说给什么都可以,因为他一无所有。

    可是等他40岁的时候评价拿破仑,却说他是在其他人毫无准备的时候,第一个清楚意识到作战要做足准备的人。他要是不知道哪里有炮,就算他有这个计划也无法实现。

    如果灵魂是有朽的,那么它可以在地狱里被毁灭,也可以被厉火和蛇怪的毒牙毁灭。

    为什么哈利觉得复活石上出现的是他妈妈、爸爸、西里斯和莱姆斯的灵魂?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有名的幻术大师,他怎么就不能是骗他的呢?

    这手段是卑鄙,但也比什么办法都没有强,这就是“白巫师”打败两任黑魔王的“秘诀”。

    莉莉过了短暂的一生,却享受了完美的快乐,比她多的多的快乐!

    当这种快乐很完美时,拓展它也不会更完美,她永远都是那么年轻貌美,不用经受时间的摧残,被人哀叹英雄气短、美人迟暮。

    有什么依据可以证明活到80岁累积的快乐比前20年更多,而不是用余下的60年怀念年轻时的日子?

    阿不思邓布利多用了120多年怀念他和格林德沃之间的“友谊”,却把这个秘密带进了棺材。

    而且莉莉也没改变自己,是詹姆为她改变的,她到死都是认为黑魔法就代表邪恶。

    大人教小孩3+2=5时觉得,怎么这么简单的都不会。

    年轻人教老年人操作新机器,也觉得这么简单都不会。

    其实越简单的事越难。

    伊希多拉很有天赋,她也确实没把魔力用在制造死亡军团,征服世界的通途上。

    她以为这个世界没有痛苦,就只剩下快乐了。

    当然她也就无法理解,为什么菲茨杰拉德不愿意她抹去自己的痛苦了。

    失去了再挽回是很难的,所以才要避免失去。

    伊希多拉要怎么把只剩下空壳的父亲唤醒呢?

    西弗勒斯说她,能不能别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傻瓜是最不容易被骄傲控制的,可谁甘心当傻瓜呢?

    将烟熄灭后,她拿出一张塔罗牌——愚人。

    她虽然规避了饮宴和狂欢的快乐生活,却不代表她不能去享受生活。

    对付命运的办法是轻装旅行,把你可能失去的一切都看作已经失去了,忽视其他一切,追逐你想要的“金飞贼”。

    她将那张塔罗牌用火焰点燃,接着随手一扔,走出了那个小客厅。

    有没有她舞会照样举行,谁死了地球一样转动,不管你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

    当她走进舞池附近时,果然看到了她预想得到的一幕。

    她自己刚才被老女人追,波拿巴现在被年轻女孩们给围着,那些亮晶晶的眼睛就跟狼见了鲜肉似的。

    副官们尽职地围在他身边,可能他们在想念约瑟芬,会组织一道“女儿墙”,将丈夫围起来。

    威廉三世挖开了海堤,用洪水挡住了法国人,但她现在上哪儿去找海堤呢?

    乔治安娜拿出一个黑色的扇子,“哗”地一声张开,用扇语跟他发信号。

    帕里斯又是王子又英俊,肯定不缺追求者,他怎么会觉得爱情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呢?

    他没看见,周围看得懂扇语的男人倒是凑过来不少。

    “夫人,要抽烟吗?”其中一个小胡子男人殷勤地将烟盒掏了出来。

    她学着芙蓉看罗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他就尴尬地走开了。

    要不是芙蓉·德拉库尔,她都不知道女人可以这么活着。

    有这些“护花使者”在,她很容易就挤开人群,来到了“鲜肉”身边。

    “一个人?”她对挑中的“冠军”笑着说。

    “我有舞伴。”他也笑着回答。

    “她在哪儿?”

    他对她伸出了手,但她没有理会,继续用扇语“说话”。

    一个副官看懂了,在他耳畔低语。

    于是他就跟着她走了。

    周围都是愤怒又嫉妒的眼神,要是放在从前呐……

    “你带我去哪儿?”他拉着她的手问。

    “一个别人不会打扰我们的地方。”她回头微笑着,然后拉着他离开了舞会现场。

第十八章 巨鲸与大象(九)

    “怎么样?”

    看到赫敏格兰杰从冠军帐篷那边过来了,所有人都揽住她问。

    “我没看到结果,里塔基斯特出现了。”赫敏郁闷地回答。

    所有人都发出哀嚎。

    “好了,都回去!”波莫纳对学生们高喊,像赶羊一样将他们赶回看台。

    等学生们都就坐后,波莫纳坐到了米勒娃的旁边。

    “别紧张。”米勒娃说。

    “我没紧张!”波莫纳立刻说,往选手入场的位置探头探脑。

    “抽签结果怎么样?”米勒娃想起来问。

    “格兰杰小姐没看见。”

    波莫纳声音刚落,卢多巴格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第一个选手,塞德里克·迪戈里。”

    龙巢边的一个铁笼被打开,一头通体蓝色的龙从里面爬了出来。

    “幸好,不是匈牙利树蜂。”米勒娃拍着心口说。

    但波莫纳却觉得听到了最糟糕的消息。

    森林里最危险的动物也许人们会以为是老虎,但实际上野猪更爱主动攻击人。

    匈牙利树蜂非常好斗,瑞典短鼻龙则会尽量减少与人接触,威尔士绿龙的绿色外皮是保护色,可以和山上茂密的森林混在一起,是最不爱惹麻烦的。

    至于中国火球,只要不惹怒它,它还可以忍受和同类呆在一起,而瑞典短鼻龙则是高速、高防御力,它的皮做的手套和盾牌是最受欢迎的。

    它可以算是风龙的一种,和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那头蓝色的巨龙是近亲,它会和人类合作,将逃跑的巨龙抓回来。

    塞德里克入场的时候脸色发青,看起来紧张地快吐了,但他还是强忍着,用魔杖指着一块巨石,将它变成了一只小狗。

    他和小狗各自跑了一个方向,瑞典短鼻龙在两者中做了取舍。

    “好狗,朝着这边来!”波莫纳朝着看台使劲拍。

    “那不是真的狗。”米勒娃尚算平静地说。

    最终龙选择了塞德里克,可能它觉得狗对它不构成威胁。

    小狗朝着龙巢跑去。

    这一次选的都是母龙,母龙护巢的本能比公龙更强一些。

    瑞典短鼻龙也察觉到了塞德里克的用意,它可能想了一下,还是朝着塞德里克攻击,却没有用火焰,而是直接朝着他冲了过去。

    感谢魁地奇,塞德里克敏捷地躲过了龙爪的攻击,从母龙的肚子下面钻了出去。

    龙巨大的身躯转过来就比较费劲了,塞德里克立刻朝着赛场另一端跑去。

    “喔唷,好危险,太危险了。”卢多巴格曼解说着。

    “你要是不会解说,就换一个解说员!”波莫纳朝着他大喊着。

    米勒娃拉着她坐下了。

    塞德里克站定后,卷起了一道龙卷风,那对龙完全没用,它只用翅膀挡了一下。

    塞德里克对龙脚下的石头用了粉碎咒,这下龙站不稳了,它不得不飞起来。

    龙的动作懒洋洋地,看着没尽全力,塞德里克趁着这个机会对自己用了幻身咒。

    “违规!”裁判说。

    “你们又没有说不许用幻身咒!”波莫纳大喊。

    米勒娃又劝她。

    “他用了幻身咒,我们还看什么比赛。”观众席上有人说。

    “这是第一次警告,选手不许用任何魔法隐藏自己。”裁判宣布道。

    塞德里克只好散去了魔法,重新露出了身影。

    “很聪明的办法——可惜没有成功!”卢多巴格曼说。

    这是那只小狗已经靠近了龙巢,张嘴打算将龙蛋叼走。

    狗的下巴不能像蛇一样“脱臼”,吞下比自己还要粗的多的猎物。

    但幸好那不是真的狗。

    龙察觉到了狗的动静,掉头去保护蛋去了,塞德里克连滚带爬地往前跑,他似乎打算从后面绕到巢里。

    狗叼着蛋,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跑。

    龙朝着它吐蓝色的火焰,将它变成了一个狗型玻璃雕塑。

    ————————————————————————————————-

    乔治安娜拿出魔杖,将她觉得看着不顺眼的一切东西都砸碎了。

    不论是墙上的壁画,还是那些摆设。

    破坏会留下一地废墟,它们有可能是建筑垃圾,也有可能是可再利用的材料。

    她指挥着那些碎片一样的东西,像小行星带似的绕着她旋转。

    在瓦尔堡的一篇论文上,记录了马基雅维利时代佛罗伦萨政治家们的普遍意见。

    最好与命运和平共处、休战不争,让我们的意志去顺应命运的意志,这样它才不会强行拉着我们到一条我们不喜欢的道路上。

    如果他们是对的,佛罗伦萨共和国怎么会毁灭呢?

    命运女神原来踩着车轮,这车轮掌控人、碾压人、一会儿把他抬高,一会儿是他跌入深渊。

    接着她摇身一变,成为风帆女神。

    在威尼斯的海关屋顶上,有一尊命运女神的雕塑,对着亚得里亚海,沿着她的方向更远、更远的地方就是阿尔巴尼亚。

    1501年费拉拉的使节团护送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私生女与阿方索·埃斯特结婚,在婚礼的庆典上呈现了命运女神与赫拉科勒斯之间的斗争。

    赫拉克勒斯是大力神,他的母亲是杀死美杜莎的珀尔修斯的孙女,珀尔修斯曾在海上漂泊,因为他的外公听说神谕,有一天,他的外孙将夺取他的王位。

    老人终究会老的,不把位置传给孙辈,王位难道还能留着带入棺材?

    珀尔修斯杀死美杜莎时,地上到处都是美杜莎的血,它们都变成了毒蛇。

    有了美杜莎的头,珀尔修斯甚至能杀死体型比他大很多的人和怪物,当他路过一个海岸时,看到一个美丽的姑娘被捆在大海上的山岩中,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泪流不止。

    这个女孩就是安德洛墨达,她的母亲嘲笑了波塞冬的妻子,海仙女们非常愤怒,要波塞冬惩罚她的国家。

    为了平息海神的愤怒,国王将女儿献祭给了波塞冬派来的海怪。

    那是一头巨鲸,珀尔修斯将美杜莎的头对准了它,鲸鱼就变成了石头,拯救了少女。

    珀尔修斯与少女生了许多儿子,其中有一个就是赫拉克勒斯的外公。

    赫拉克勒斯解放了普罗米修斯、参加了伊阿宋寻找金羊毛的探险队,参与了奥林匹斯诸神与巨人之战,他因此融入诸神之中,与赫拉和解,还娶了青春女神为妻。

    这是一种正当的方式,至少比代替青春女神倒酒的特洛伊王子正当多了。

    赫拉克勒斯怎么可能不是命运女神的对手呢?她看起来那么柔弱。

    那场戏的结局是赫拉克勒斯赢了,命运女神被绑了起来,宙斯前来解救,条件是她保护这一段婚姻。

    理论上赫拉是保护婚姻和家庭的女神,可她逐渐代表权力,她根本就管不了宙斯。

    人类还是聪明的,知道用命运女神来替代她的位置。

    人们凭借婚姻想要改变的是什么?

    她想起了安妮博林,如果她不嫁给亨利八世,她还会那么早就死了么?

    于是这尊雕塑停留在命运女神与赫拉克勒斯搏斗的阶段,他们没有分出胜负。

    “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波拿巴看着雕塑说。

    “你觉得谁能赢?”乔治安娜问。

    “男人赢了也胜之不武。”他很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喝了起来。

    “如果我告诉你,她是命运女神呢?”乔治安娜问。

    他喝酒的动作顿住了。

    “赫拉克勒斯挺走运的,完成了12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夺走了他手里的杯子,大口喝着。

    “他们脚下的蛇是什么意思?”波拿巴问。

    “珀尔修斯和美杜莎,珀尔修斯的外公听说了神谕,他的王位会被外孙取代,于是把珀尔修斯放在摇篮里,让他随波逐流,后来他杀了美杜莎,解救了差点被巨鲸吞噬的妻子。”她解释道。

    “也是命运。”他笑着说。

    “喜欢吗?”她问。

    “重要的是你喜欢。”他看着被毁的套房“今晚去我那儿?”

    “没问题。”她心情愉悦地说,将酒给干了。

    “你不后悔吗?”他语重心长地问。

    “后悔又怎么办,这世上又没有后悔药吃。”她看着雕塑说“而且我也不会用时间转换器倒回去的。”

    “那是什么?”他问。

    “一种看似能改变命运,实际上什么都不能干的废物。”她冷漠地说,将空杯子扔到了地上,挽着意大利征服者的胳膊走了。

第十九章 巨鲸与大象(十)

    “干得漂亮!塞德里克!”

    拿到金蛋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像英雄一样被人们簇拥着,不过格兰芬多显然更热情高涨一些,他们把哈利波特给抬了起来。

    所有人都很高兴,第一关虽然惊险,却好歹有惊无险的过了。

    波莫纳觉得自豪极了,不论是维克多克鲁姆还是芙蓉德拉库尔,他们都想办法让龙“闭上眼睛”,只要龙看不见或睡着了,他们不对自己用隐形咒也不算犯规。

    “把这个金蛋打开看看吧。”有人对塞德里克说。

    塞德里克先看了眼波莫纳。

    她一想到金蛋里“人鱼的歌声”,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等我检查之后再说吧。”塞德里克对众人说“得确保它是安全的。”

    大家有点扫兴,却没有坚持,继续簇拥着塞德里克回休息室,那里有一场庆功派对正等着他。

    “闭上你的眼睛。”乔治安娜让波拿巴躺在了书房的沙发上,然后对他说。

    他听话地照做了。

    整个书房都很暗,只有壁炉里的火在照明。

    她显出了自己的原型。

    有时她会忘记自己不是人类,除非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

    人鱼的歌声很难学,因为她们是在水里唱的,不过在黑湖底的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如果仔细聆听还是能听到。

    她唱起了一首歌,这首歌她不知道是在哪儿听来的,就像她生下来就会唱。

    他想要睁开眼,却被她的手给蒙住了。

    “听话,闭上眼。”乔治安娜继续说。

    然后他停止了挣扎,重新躺在了沙发上。

    鸟鸣声也要看什么品种的鸟,至少很少有人觉得乌鸦的声音好听。

    等整首歌唱完,她并没有急着恢复原状。

    “我能睁开眼了吗?”他闭着眼睛问。

    约瑟芬每次在餐厅吃饭拿破仑都会出现不是巧合,葡月政变所获得名声在社交活动甚至政界都毫无帮助,反而让他更孤立无援了,只有约瑟芬还会恭维他。

    他如此喜欢米兰也是这个原因,整个意大利估计只有米兰对法国人有好感,他们都不愿意走了。

    “你跟坎皮尼小姐是什么关系?”她开始“审问”。

    他笑了起来。

    她用尖利的鸟嘴狠狠啄了他一下。

    这一下可能有点疼,因为都见血了。

    在他睁开眼之前她又恢复了原状。

    他看了眼受伤的手背,又瞪着乔治安娜,她正把嘴角的血擦干了。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严肃得说“那是别人乱说的。”

    “她都欺负到我头上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矮!”她戳着他的胸口说“你认识她的时候,约瑟芬不是还没有犯错吗?”

    “真的没有。”他痛苦地解释着。

    她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不高兴地说。

    “你知道别的花花公子会怎么说?”乔治安娜笑着说“他们会发誓,说‘我只爱你一个’。”

    他仔细分辨着她的表情。

    “你会发誓吗?薄丘利说在他那个时代,誓言已经没用了。”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那是意大利人,法国人还是十分重视誓言的。”他平静地说。

    “你会发誓吗?”她又问了一次。

    他举起了那只流血的手。

    “以我的荣誉起誓,在这件事上我是清白的。”

    “你才从奥地利救回来的科西嘉少妇呢?”乔治安娜含着恨意问。

    “我只是救人危难!”他梗着脖子说。

    她瞪着他。

    “我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才没解释。”他把手放下来了。

    她举起拳头,狠狠地揍他。

    他没动,像他不是肉长的。

    “气死我了!”她捂着手说。

    “你用东西打嘛。”他嬉皮笑脸地说“你刚才用的那个小木棍呢?”

    “那叫魔杖。”她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我要是用它打你,你觉得你还有命在?”

    他立刻凑了过来,亲热地挨着。

    “你刚才的雕塑是怎么想到的?”他兴致勃勃地问。

    为了获得更大的政治利益,波吉亚家族的教皇把他的私生女嫁了三次,其中第二次婚姻还涉及了离婚,这是非常不名誉的事,可教皇还是启动了这个程序,他的女儿被迫住进了修道院里。

    不过第三次婚姻,也是与费拉拉公爵的婚姻却好像真的受到了命运女神的庇护,即使两人结婚后第二年,亚历山大六世就死了,公爵依旧爱着他美貌的新娘。

    “Spacciodellabestiatrionfante。”她靠着沙发靠背,用手指卷着他脖子后面的头发玩。

    “那是什么?”他困惑地问。

    “拉丁语,意思是《驱逐趾高气扬的野兽》,是布鲁诺写的,当宙斯宣布赫拉克勒斯在星座序列中占据的位次时,命运女神来到奥林帕斯诸神的面前,向他们请求自己要赫拉克勒斯所占据的那个位次。”

    “然后呢?”他看着她的眼睛问。

    “宙斯对命运女神说,‘虽然宇宙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阻挡你这样一位游荡不定和变化无常者,但赫拉克勒斯的这个位置被赐予了勇气,在真理、规律和公正判决会占支配地位的地方,不能缺少勇气,勇气是所有其他美德的庇护所,是正义之盾、真理之塔,不被恶习攻陷,不因苦难折腰,临危不惧,严屏欲望,降服命运。”她用他的头发尖挠他的脖子“人类意志之力量,让赫拉克勒斯成了命运的驯服者。”

    “那谁是野兽?”他追问到。

    “我在想伽利略的审判资料,有必要公开吗?”她放开了他的头发。

    “你把那本书拿来我看看。”他命令道。

    乔治安娜摇头。

    “那帮我把伤口包了。”他抬起手给她看。

    “这是圣诞节,我才不想看那些东西。”她抬起手,一本书架上的书被召唤到她手里。

    “神曲?”他看着书的封面说。

    “我只是忽然想看了。”她翻着书说。

    他躺在了她的腿上。

    “念给我听吧。”他闭着眼睛说。

    要是换个人……

    但乔治安娜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

    “现在已经是使航海的人在告别了亲爱的朋友们那天,神驰故土、满怀柔意的时刻,是使新上征途的行旅听到远处传来的似乎在哀悼白昼的钟声时,被乡思刺痛的时刻,这时,我开始不再使用听觉,而注视其中的一个灵魂站起身来……”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闷响,吓了她一跳。

    “只是烟火。”他依旧闭着眼睛说“继续念。”

    乔治安娜看着窗户外,一个巨大的礼花炸开了。

    “圣诞快乐!”

    楼下传来了齐呼,听起来有些遥远。

    “新年了。”乔治安娜说。

    他没有回答,像是睡着了。

    于是她拿着书,接着将炼狱篇念了下去。

第二十章 巨鲸与大象(十一)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人嫉妒参与三强争霸赛的冠军们,那么在第一场比赛结束后这种情绪就全部消失了,甚至罗恩也和哈利重归于好。

    毕竟那时人们的概念中,参赛意味着荣誉和……

    “教授。”

    波莫纳回头,看到了哈利波特。

    “你有什么事吗?”波莫纳笑着问。

    “麦格教授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猫头鹰波特说。

    “好的,谢谢。”波莫纳接过了那封信。

    然后他就和其他下课的学生一起离开了温室。

    波莫纳打开了信封。

    ‘我注意到那些徽章都不见了,谢谢,米勒娃·麦格。’

    信上这样写着。

    事实上这件事和她真没关系,是孩子们自发摘下来的。

    但她还是在信的后面提笔写到。

    ‘不用客气。’

    接着她就找了一只校用猫头鹰,让它将这封信送到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去。

    不论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本人的个人道德如何,他的审美还是有水平的,怎么说他都是佛罗伦萨人。

    他的私生女卢克雷奇亚是一位有着浓密金色头发的美女,还有一双时常改变颜色的淡褐色眼睛,走路的时候如同行走在云端。

    除此之外她还有温顺的性格,也不像波吉亚家族其他人那样声名狼藉。这一切可能都因为她的母亲瓦诺莎夫人,她虽然是教皇的情妇,却积极从事慈善事业,得到世人的尊敬与爱戴。

    另外她还有一些副业,除了当时很流行的房地产和当铺生意,她还是鲜花广场旁一些旅店的女主人。

    按照当时佛罗伦萨人的观点,身体不只是灵魂的容器,其本身就是艺术品。

    人也绝非创生的自然的奴隶,而是自然的竞争者。

    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充满了力量,而乔治安娜所制作的赫拉克勒斯却没有,甚至看着有些动作僵硬,好像被无形的锁链给束缚住似的。

    而命运女神也不像卢浮宫的胜利女神那么充满动感,总体来说它并不是完美的,甚至有些差强人意,毕竟她也不是专业的艺术家。

    她所提供的只是一种灵感和题材,很多人都雕刻过圣母哀子的题材,可是米开朗基罗雕刻的就成为许多同时代雕刻家模仿的对象,她在威尼斯的“金屋”博物馆就看到了很多仿品。但即使是同样的形式,它们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要往艺术品中注入灵魂,不只是需要凿子。

    同样当米开朗基罗接到了西斯廷的订单时也感觉很想拒绝,他是雕塑家又不是画家。

    不过他还能怎么办呢?下订单的是“战神教皇”,在他眼里可能绘画和雕塑是一回事。

    人生在世总要在这世界上留下点什么,意大利的雇佣兵们也会留下自己的骑马塑像,又或者是捐资建造教堂,这样后人就知道他们曾经干过些什么了。

    这些都属于“公共建筑”,和亚里士多德说的美惠女神神庙一样矗立在“公共场合”,不过它们都不是“城邦”作为恩惠给他们立的,而是他们自己给自己立的。

    除了士兵,还有学者,他们的发明创造所获得的专利收入只是一部分恩惠。夏普塔尔去年圣诞节也遇到了一个糟心事,有一个刚出道的歌剧女明星,她善于经营的“妈妈”将夏普塔尔写给她的信交给了报社,然后报社就把它们给刊载了。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她们为什么那么做,出事时乔治安娜还在夏普塔尔家里,当时夏普塔尔夫人还要招待她。

    第一当时夏普塔尔是她的监护人,第二是她当时确实没有去处,不去夏普塔尔家里就只能一个人过圣诞。

    所以,如果为了过比别人更穿金戴银的生活,就不要想得到多少感情生活上的回馈,更不要和她一样,为了一些更加不切实际的理由,去当别人的情妇。

    哪怕是当穷鬼的妻子,也能提着他的耳朵质问他是不是又出去偷腥了。

    《傲慢与偏见》里夏洛特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她过得很满足且舒适,至少不用和法国大革命时那些女性一样,因为家里没有面包可以吃,只能走上街头。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最大失败之处就是她即像个情妇又像是个妻子,不论是路易十四还是路易十五的妻子,她们即存在又像不存在。

    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外国公主,她要入乡随俗,来到贡比涅之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下在德国宫廷穿的衣服,换上法国流行的款式。

    她要是不穿,会在宫廷里被嘲笑,就算她这么穿了,杜巴利夫人还会以她不会弹钢琴嘲笑她。

    凡尔赛是杜巴利夫人说了算的,连路易十五的续弦都是她操控的,一位连领土都没有的国王和虽然已非昔日的“日不落”,却依旧在欧洲有影响力的西班牙公主,哪个更有影响力?

    要是乔治安娜,她才不会和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样去学钢琴,就算她不写信要“妈妈”特蕾莎女王出兵,也会想办法施压。

    一个有娘家的人,而且她娘家还不弱,她在婆家受了委屈,怎么不能写信哭诉?

    邦蒂号的船长就算不想学库克船长,他也没别的办法,他的岳父势力太大,也因为他有个这样的岳父,他30多岁就成了船长。同样也因为有这样一位“叔叔”,15岁的海军候补生才能在亲戚的船上实习,去塔希提这个相对和平的地方,而非七年战争期间的战场冒着枪林弹雨混资历。

    这个15岁的少年后来也上了军事法庭,因为他被指控在面对哗变时态度不坚定,不过他找了个厉害的律师全身而退了。

    船员们不晓得这些,他们管那么多干什么?大海航行枯燥,喝醉了睡一觉,一天就过去了。醒了除了干活,就是继续看茫茫大海,那种“海阔天空”的风景天天看也枯燥,让他们静下来读书……还不如找个小提琴手让他们捉对跳舞。

    拿破仑晕船的时候,其他人都在打牌,他们在地中海转了那么大一圈都没听到所谓的人鱼的歌声。

    奥德修斯的舰队才多少人呢?他们的舰队几万人,人鱼要是把他们引过去,到时是人鱼猎捕他们,还是他们猎捕人鱼呢?

    能听到人鱼歌声的大概率是小船,人鱼要把它掀翻也容易。

    如果是奥德修斯,他听到人鱼的歌声,大概率不会去寻找她们的,而选手们却循着歌声来到了黑湖底。

    这一场比赛没什么好看的,过程全部都在水下进行,裁判们给分也是按照时间和出水先后顺序给的。

    然后波莫纳就听了那条蛇的耳语,跟着他离开了看台。

    吹湖上的冷风没什么不好,最起码能保持清醒。

    奥德修斯没有理会人鱼,她们不只歌声美妙,歌词也悦耳。

    光辉的奥德修斯,阿开奥斯人的殊荣,快来吧,把船停住,倾听我们的歌唱。

    乔治安娜低头看着手里被烧焦了边角的信,犹豫着。

    好奇心让潘多拉打开了魔盒,人鱼也对奥德修斯唱。

    我们知道丰饶的大地上的一切事端,只要听过我们的歌声里去,会变得更博闻。

    不论是虚心求教也好,骄傲地认为自己无所不知也罢,呆子在此时是不容易被掌控的。

    就在这时,她感觉身后的床压了下去,等她回头,发现波拿巴穿着衬衫,背对着她坐在床的另一头。

    她将信收了起来。

    所以搞破坏要给自己想好后路,她总不能让房间的主人去别的地方睡,又或者把“保镖”召唤出来。

    或者,她可以去书房的沙发上睡,不过里面好像有不少机密文件……

    “明天把你的雕塑拿出来展出怎么样?”他一边脱袜子一边说。

    “我那个雕塑那个样子……”她下意识地说。

    “比弗夫尔陶瓷厂去年送我的那个骑马像好。”他满是怒气地说“就这么决定了。”

    她好像也没什么好说了。

    “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正当的爱。”他忽然说。

    这是神曲炼狱篇第十章的开头。

    在圣彼得守护的门前,有许多因为不正当的爱而不得通行的人。

    天使警告过但丁,不要回头看,所以但丁在听到门打开又关上后,没有回头,否则他就要和外面的灵魂一样,找正当的理由为自己的过错辩解了。

    “如果一个人,对有夫之妇有了想法,就像一个人看到别人的果园里有诱人的水果,他可以想,却不可以翻过去摘。”

    他冷笑一声。

    “我不是在说你。”

    “那你说谁?”他问。

    在说那个对波特夫人念念不忘的男人,还有抢走了卡玛夫人的考务斯·莱斯特兰奇。

    卡玛一家其实已经很幸福了,但是他们为了更多的幸福和快乐来到了法国,反而家破人亡。

    老卡玛要么和詹姆波特一样战死,要么将怨恨交给儿子,让儿子继续复仇。

    可约瑟夫卡玛不想过那种沉浸在仇恨里的日子,老卡玛用被牢不可破的誓言束缚着他。

    “我在说我自己。”她掀开了粉色的床单,躺了上去“我好像总在找有妇之夫。”

    她躺好了,可他却没有。

    “你在想什么?”乔治安娜看着他的侧脸问,这张脸很立体,刻在硬币上也不会模糊不清,看不出那是谁。

    “我在想那几个将天空照亮的星星,还有适度燃起的那种正当的爱。”波拿巴说。

    但丁在去圣彼得守护之门前遇到了两个渡海而来的人,他们此行是为了获得来生。

    “燃起适度的正当的爱”前面是看到米兰人的蝰蛇旗和撒丁岛的雄鸡旗。

    “信、望、爱。”乔治安娜说“还有勇、义、智、节,那七颗星代表的是这七种美德。”

    “我们把它加上去怎么样?”他忽然说。

    “加在什么上?”乔治安娜问。

    他忽然站起来,离开了卧室,往书房走去。

    “多穿点。”她对那个工作狂说,接着安心地躺下了。

    此时窗外的天色有些发白,可能再过不久就天亮了。

    不管有多久,先睡几个小时吧。

    然后她就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一章 巨鲸与大象(十二)

    幸好上学期将这学期的课程上了一部分,否则根本就没人认真学习。

    在给一个因为上课时走神,被疙瘩藤的枝条抽了一下的学生涂了药膏后,波莫纳就让他走了。现在里塔基斯特在学校里,要是让他去校医院,谁知道她会怎么乱写。

    等那个孩子走后,她就转头给魔法植物松土,上课时大家忙着讨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圣诞舞会要到了,“每个人”都需要一个舞伴,这是除了舞会当天穿什么礼裙之外,另一个热门话题。女孩们将男孩进行了排序,当然这个秘密名单绝大多数男孩都不知道,维克多排在榜首。

    高年级的女孩对哈利的兴趣不大,哪怕他是救世主加“冠军”,他依旧是“小孩”。塞德里克排在哈利的前面,不过女孩们谈论他的时候不像维克多,活像维克多就是一块散发着香味的肉排,谁下手晚了肉排就没了。

    根本就没人留意到海格消失了。

    他在波莫纳的温室外面留了一封信就走了,幸好不是辞呈,而是假条。

    里塔基斯特本来在艾米丽的事情后,不允许写关于霍格沃茨学校里的报道,可现在她被允许进入学校报道三强争霸赛……于是她就报仇来了。

    波莫纳狠狠地用铲子戳着硬土,却不小心将盆里的曼德拉草给戳中了,它在土里发出一声尖叫,接着就不动了。

    “哦,见鬼。”波莫纳放下铲子,刚想抢救一下那盆曼德拉草,却发现门口有人。

    是来送草药的纳威和塞德里克,他们站在门口聊天,却不进来。

    她心烦地要命,走到门口迎接两位“尊贵的殿下”。即便现在还没有下雪,外面已经够冷了,有什么话不能进来说。

    —————————————————————————————————————-

    在圣诞舞会后,里塔基斯特就对赫敏进行了报道,当然不是朝着好的方向。

    赫敏收到了不少威胁信,说她是个坏女孩,连莫莉都误会了,复活节蛋的个头和哈利的“龙蛋”比,简直小地可怜。

    虽然没人在意,赫敏的父母是牙医,如果说万圣节吃糖是小孩的“天赋权利”,牙医就是那个往孩子们的糖果袋子里放牙刷的“魔鬼”。

    除了上学,看牙医是孩子们第二害怕的事,哪怕看牙医那天可以请假不上学。

    总之,波莫纳劝米勒娃不要在“糖果”方面给赫敏补偿,那不是赫敏最需要的。

    那个麻瓜种女孩让她想起了另外两个麻瓜种女孩,只是她们一个死在了黑魔法伤害下,另一个虽然侥幸地在黑魔法伤害中活下来,却在内心留下了不可治愈的伤痛。

    渴望那些不取决于我们的事物,就等于让自己陷入不幸的境地。

    不要让你的执着和热爱,吞噬了你好的那一面。

    公正地说,波特夫人并没有做出越轨的行为,她只是对果园里的果子有点念念不忘。

    卢娜的妈妈死于魔法实验,这是另外一种婚后生活的方式,女性也可以享受精神生活,而不是和赫拉一样终日嫉妒和猜疑。

    就像克里斯蒂娜·德·皮桑所说,“我关上门,不再被外界事物打扰”。

    莉莉其实有很不错的魔法天赋,她可以在丈夫资金支持下继续研究,像居里夫人那样被人记住。

    她感到很失望,并非是因为莉莉浪费了自己的天赋,她让詹姆发生了改变,这已经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了。

    女巫经常因为爱情和家庭生活而放弃了自己的天赋。

    她在隐居的那段时间有什么进步或成就么?什么都没有,她虚度了光阴,虽然那段时间她感到很快乐。

    “你们觉得怎么样?”波拿巴站在那个雕塑前问众人。

    乔治安娜看着大家脸上消化不良的表情,连最阿谀的人都没法违心地说那尊雕塑“好看”。

    可这就是拿破仑的个性,他喜欢的,所有人也要跟着喜欢。

    “这雕塑有什么寓意吗?”吕西安拿着酒杯问。

    “我发现现在的艺术根本没有创新的点子,好像神话的宝库已经空了。”拿破仑对着众人说“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个故事。”

    接着他就将昨晚上乔治安娜说的那个命运女神向宙斯提出索要赫拉克勒斯星座序列位次的故事。

    “我们人人都有一种中心力量,虽然大多数人即不懂,也感觉不到它。”波拿巴用凌厉的眼神扫视着众人“我告诉士兵们,你们像山洪一样从亚平宁高原猛冲下去,战胜并消灭一切阻挡你们前进的敌人,这让他们克服了翻越阿尔卑斯山的疲惫,继续急行军,人的活动如果没有理想鼓舞,就会变得空虚而渺小,你们觉得,是什么让赫拉克勒斯迎接命运女神挑战的?”

    “是荣誉。”有人在人群中说。

    “你怎么想呢?乔治安娜。”吕西安问。

    她看着其他人,他们看她的眼神,好像她就是那个漏题告诉大家期末考试考什么的那个人。

    “那个位次是他应得的。”乔治安娜无力地说“他经历了那么多磨难……”

    “人生是无常多变的,好运也是。”拿破仑强硬地打断了她“大家时常谈起某人交了好运,但命运女神在赫拉克勒斯的历险中没起任何作用,甚至,无情的命运女神夺走了阿德墨托斯的性命,当赫拉克勒斯忧伤地流浪时,是阿德墨托斯收留了他,她从不会被恳求感动,也不会被威胁改变初衷,无人可以轻而易举地俘获她,是人类意志的力量让赫拉克勒斯成为了命运的驯服者,当然,现在还要加上我们,你们觉得巨力的大力神能阻拦住洪水吗?”

    没有人回答,好像所有人都被他给吓着了。

    “我们人人都有一种中心力量,虽然大多数人即不懂,也感觉不到它,现在你们感觉到了?”他优雅地笑着,双目星光流盼,让人目眩神迷“我们无须畏惧命运,更无须扣紧双手,求她保佑。”

    乔治安娜觉得人该心存敬畏,不论是神明还是那些被时间和地球运动,从海底挤压出来的高山。

    她看了眼吕西安,波拿巴家的孩子有那么几分像莱蒂齐亚,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体态近乎完美,尽管个头在高卢人中显得不高。

    “viveNapoleon!”

    一个近卫军抽出军刀高喊。

    其余人反应过来,也一起高呼。

    但并不是所有人,至少乔治安娜和夏普塔尔没有。

    她抚了一下额头,想要镇静,抬起手想要喝一口酒,却发现手居然在发抖。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力量不能交到错误的人手里。”

    她耳畔仿佛有人说。

    是这样没错,可是她当时光顾着让他开心了。

    其实那个米兰人的蝰蛇和撒丁岛的雄鸡都不是军旗上的,而是族徽。

    有一个名叫贝阿利切特的女人,她是费拉拉僭主的女儿,嫁了两位丈夫,传说她的墓碑上留下两个人的徽章。

    她先嫁给了比萨的尼诺,他作为法官管理着加卢拉州和撒丁岛,后嫁的米兰僭主维拉贡蒂之子,第二任丈夫死后她就没有再嫁了,一直等她儿子成为僭主,晚年过得很幸福。

    创生的自然的造物是会衰老的,谁能想象大卫肌肉松弛的样子?

    而作为创生的自然的竞争者,所创造的则是永恒的,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模仿了,如果自然是最好的老师的话。

    这世上没有完美,虽然有不完美的地方,要想办法补全那些不完美。

    不过她的声音被欢呼声给掩盖住了。

    拿破仑还有一句名言,天才就像是陨石,注定了要燃烧自己来照亮他的时代。

    但她怎么觉得他更像是彗星,原本在星座之中有位次,却从星空中陨落了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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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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