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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九章 尘世的潮汐(十九)

    《格氏律》第一部分42类别中提到:“我们在好客时绝不能出现因人而异的情况。”

    这里的意思是不分差别得实行救济,然而对有些人要给予“施舍”,对有些人要“好客”,也就是说给予施舍时必须因人而异。

    有些人是需要同情的,法军长期缺衣少吃,没有鞋子、没有御寒的衣物,稍微一点嘘寒问暖就哭得稀里哗啦。

    还有一些人是骄傲的,由于希腊人有“好客”的习俗,她偶然间查过一次字典,那是一本12世纪的古书,“好客”一词在当时包含了接待客人与分发布施的双重含义。

    在离开了卡吕普索的岛后,奥德修斯很快遇到了波塞冬的报复,他虽然最后幸运得游到了海岸,却不着寸缕,因为卡吕普索给他织的衣服在吸水后增加了重量,于是他找准时机爬上一棵木料,将那些衣衫脱了,他身无长物得来到了菲艾克斯人居住的国度。

    公主救了他,给他换上了人类制造的羊绒衣服,使得奥德修斯衣冠整洁得见到国王,向他叙述了关于独眼巨人的故事。

    在马基雅维利的佛罗伦萨史中,记述了梳羊毛工人起义,当时有个叫米凯莱·德·兰多的梳毛匠,他扛着正义旗手的大旗,光着身子走在陷入混乱的佛罗伦萨大街上。

    虽然佛罗伦萨位于意大利,却因为“羊毛”而与英格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1349年英格兰颁布《劳工条例》,禁止对四肢健全的流民给予慈善帮助,要求当局捕捉这些人,以迫使他们自力更生。

    由于大量人口死亡,饥荒并没有那么严重。但同时因为用工紧张,导致工价升高,织物的价格也攀升了。

    死人还需要衣服么?

    这一个念头就足够让埋葬死者的掘墓人脱掉病死者身上的衣物,在简单清洗后就又拿到城里去卖了。

    在雅法的时候,也曾经有军官阻止医生烧掉那些病人用过的床单,因为航运断了,医院的资源紧张。

    弥撒结束后,乔治安娜步行穿过米兰大教堂的广场,前往马力诺宫。

    朱利亚诺·德·美第奇是在教堂里被刺杀的,后来安葬在礼拜堂里,旁边是他哥哥洛伦佐,而非妻子的坟墓。

    在乔治安娜身后不远处就是凯瑟琳娜,她没有看到波琳娜和卡罗琳的身影。

    卡罗林怀有身孕,而且昨晚受了不小的惊吓,可是波琳娜呢?

    回到马力诺宫后,她借着换衣服的理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本打算休息一小会,却发现波琳娜出现在她的卧室里。

    “你去了真久,太阳都快下山了。”波琳娜抱怨着。

    “你去哪儿了?”乔治安娜问。

    波琳娜将一封信像扔纸牌似的“飞”给了她。

    “我哥哥给你的信,另外,英国驻意大利大使想见你。”波琳娜说。

    乔治安娜拿着信,震惊得不知道该先问哪一样?

    “别跟木头似的,你知道刚才跟在你后头的老头是什么来头吗?”波琳娜问。

    “他是意大利的财政议员。”乔治安娜无力得说。

    “你知不知道约瑟芬曾经卷进贪腐案里?”波琳娜问“还有那个英俊的龙骑兵夏尔。”

    乔治安娜看着波琳娜,波琳娜的眼神仿佛在鞭挞着她。

    “利奥波德二世说他是个‘坏人’,伦巴第总督涉嫌滥用职权和侵占宗教基金,这里面有他的份。”波琳娜接着说“他被开除后负责管教所,接着他就与神父签订了汞矿的开采权。”

    “哪儿的汞矿?”乔治安娜问。

    “还能是哪儿呢?当然是伊德瑞雅的。”波琳娜对着不远处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维尔玛奇只分到一万法郎。”

    “谁是维尔玛奇?”乔治安娜问。

    “军需官呐,你不是跟他吃过一次饭吗?”波琳娜惊奇地问。

    乔治安娜完全不记得这么一号人物。

    “勒克莱尔说,士兵们‘想吃肉’,于是维尔玛奇将两天供应一次的腌肉改成了鲜肉,当时发现汞矿的供应商是提供肉制品的。”波琳娜说。

    乔治安娜回忆起来,穆尔说过,发现汞矿的时候,那个供应商给了“师级”军官一人一万法郎的汇票。

    “这些肉哪儿来的?”乔治安娜问。

    波琳娜看着乔治安娜摇头。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那个老头和神父签了开采汞矿的合同。”

    “但那个矿是‘秘密’的呀。”乔治安娜说。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怎么会去参加那个集会?”波琳娜问。

    她差点就说是罗尔邦带她去的了。

    “你怎么不去呢?”乔治安娜问波琳娜。

    “就跟你觉得参加维斯孔蒂家的派对一样,是个麻烦。”波琳娜平缓地说“要是你也和伦巴第总督一样涉嫌滥用职权和侵占宗教基金,我儿子怎么办?”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波琳娜。

    “别装糊涂了。”波琳娜站了起来“还有那个跟你跳波尔卡的小子……”

    “我没跳波尔卡!”乔治安娜打断了波琳娜。

    “下次请你记得把窗帘拉上。”波琳娜说。

    她脑子混乱了一瞬间,然后苦笑起来。

    “把窗帘拉上了,别人还以为我在里面干了什么。”她无奈地说“不就跳个舞吗?”

    “夏尔不也是个舞蹈老师吗?”波琳娜讽刺地笑着“回信的时候写清楚,别让他误会了。”

    说完波琳娜就离开了她的卧室。

    乔治安娜看着手里那封信。

    年轻时的兰贝藤吉伯爵曾经处罚犯人,等他老了,他反而阻止其他人“管教”他们。

    米凯莱曾经是起义工人之中的一员,但是等他一步步登上阶梯,再回头时,他就决定结束骚动,使全城恢复“和平”了。

    试想,你可能变成一只宠物,被宠爱、呵护,这样你就不会意识到自己是一只动物,会和其他动物一样被用来献祭,为自己是只动物而感到悲伤痛苦了。

    你看到了镜子,却不知道镜子里的是谁?你明明是个人,镜子里怎么是动物的脸呢?

    虫尾巴以阿尼玛格斯的形象当了十几年宠物,他居然还记得怎么变回人……

    “想想你的力量从何而来?”乔治安娜低语着,走到了靠窗的桌边坐下,然后拆开了信封。

第七十章 搅拌缸中的洗礼

    据说当奥地利、俄国、普鲁士三家瓜分波兰的时候,玛丽亚·特蕾莎女王哭了。

    有一个不知是真的还是杜撰的事,她说她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双方行使霸权,压迫弱小,第三方必须效仿并作出同样有失公允的事,仅仅是出于未雨绸缪和当下便利。

    如果说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她的人管用,那么对腓特烈大帝来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是他在乎的。于是他便说:“她哭了,但是她收下了。”

    那些慈善家的热心程度让乔治安娜想起了农耕借贷,当时银行家们也是这么蜂拥而至。

    她觉得这次自己可能又错了,然而现在却好像不允许她改了,“新的问题”又来了。

    乔治安娜走之前说要用盔甲来装饰伏尔甘,波拿巴就找到了一些,其中包括萨伏依盔甲,贵族们对萨伏依盔甲嗤之以鼻,因为和精美的米兰盔甲比,萨伏依盔甲实在是古怪又难看了,可是17世纪的马耳他骑士团却大量列装。

    接着他就想起来皮埃蒙特不仅有丝织品,还有造纸厂和冶铁厂,于是他就写信让她“恢复”都灵的钢铁工业。

    铁不溶于汞,尽管汞这种墨丘利的化身可以与其他金属形成合金。

    在柏拉图翻译的《赫耳墨斯秘籍》中,赫耳墨斯曾对塔特说:知识并非善的开端,却向我们提供了将被知晓的善的开端。

    同时投入必朽与神圣两个领域是不可能的。

    那些接受神之馈赠的分享者就是不朽的,而非必朽的。

    地上的事物、天上的事物、甚至天空之上的事物,在他们的心中已领悟了。

    他们藐视各个有形体和无形体的事物,匆忙赶向同一和唯一。

    用东方的哲学来看,赫耳墨斯说的“同一和唯一”应该说的就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那个“一”。

    柏拉图的天人学说里,城邦之善使城邦团结统一,家庭与私产都不得存留,最善的共同体中,人人必定亲密无间,其中一切事物即都“属我”又都“不属我”。

    当全欧洲都因为黑死病而大量人口死亡时,米兰却幸免于难。

    要是乔治安娜没有傻到去跳舞,她本想在回信里跟波拿巴聊聊这个。

    她不怀疑他听不听得懂,她只担心他想不想听。

    如果说城邦的合一要建立在生活于其中的每个人的合一上,城邦的每个公民都要完成自己的任务,那么军队也是一样的,波拿巴甚至还跟她说,军队里死亡都是平等的,哪怕指挥官的帐篷也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蝾螈断尾可以存活,少了条腿和胳膊也不会死。

    柏拉图追求的“一”而非“多”,但希腊诸神是共存的,阿特拉斯、卡吕普索这些泰坦也存在于人间,并没有和其他泰坦被关到地狱里去。

    她长叹一口气,看着手里的信。

    在马耳他岛上有一个地方叫“卡吕普索之洞”,根据荷马史诗中卡吕普索住的地方取的名,她在里面织造了衣物给奥德修斯,在洞穴外就是蓝拉湾,山坡上有果树和花卉,从那里可以俯瞰哈马海滩的风景。

    波拿巴好像对那个地方着了魔,他居然说如果他是奥德修斯,就呆在那里不走了。他要躺在女神的怀中,不再回到他妻子的身边。

    其实经过了特洛伊战争那么多年,还有奥德修斯在海上漂泊的日子,佩内洛普早就青春不在了,确实不如青春永驻的女神。

    可是她一直在等他,连他们的儿子都以为奥德修斯已经死了,这种爱情何尝不是一种不朽呢?

    那位编撰教会法律的教皇是格列高利七世,在米兰大教堂举行弥撒时,唱诗班唱了格列高利圣咏,它是格列高利一世创立的,当时伦巴第人还常常大范围进犯罗马,格列高利一世曾以罗马主教的身份组织保卫城市。

    这种格列高利圣咏节奏和音调平缓,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尤其米兰大教堂的混响效果非常不错。

    马耳他骑士又称医院骑士,他们保护的就是“Hospice”,这个中世纪时供朝圣者们休息的地方。

    但是在米兰的临终医院里,那些得了麻风等绝症的人,却住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他们不想打扰别人的“生活”。

    要说可怜,没有谁比他们更可怜了,可是他们却还在为其他人着想。

    汤姆里德尔原本长相俊美,他看起来就像是路西法,尽管路西法堕落了,他依旧曾经是上帝的宠儿。

    然而亚当出现了,神让路西法向亚当行礼,而且还要看守伊甸园,仿佛过去的恩宠都转移到了亚当的身上。

    宠爱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会感觉到那种悲伤,过去国王的情妇们在得宠时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路易十四还爱小丰唐惹的时候,她那双蓝眼睛一含泪,他的心都要化了。等路易十四有了别的“玩具”,他就完全不理会她了。

    随意切割灵魂至少损坏了汤姆里德尔俊美的脸庞,他自己不在意,因为他追求的是永生。

    可是别人不会,他复活后那张蛇一样的脸让沉醉于他神魔般魅力的大多数人“清醒”了。

    死亡圣器中的隐形斗篷,它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像别的隐形斗篷一样,过段时间会“失效”。

    它仿佛是不朽的,然而它毕竟还是凡人做的,一群将自己称为炼金术士,却模仿神的凡人。

    柏拉图说的“工匠”(demiurgos)是在已有材料基础上构建“秩序”,就像无限宇宙危机中被反派控制的哥谭,也一样存在一种秩序。

    知识并非善的开端,却向我们提供了将被知晓的善的开端。

    当然也可以选择恶,禁果只是提供了人变坏的可能性。

    很多老师都会喜欢汤姆里德尔这样的学生,他太聪明了,而且有天赋,毕业后还成就非凡。

    可是后来就连斯拉格霍恩都将他从收藏架上取了下来,别的老师甚至假装没有教过他。

    要是当初,他们没有将力量交到错误的人手里,或许就没有那么多悲剧了。

    可是那帮掌握古代魔法的人,也将力量交给了伊西多拉,她也没有辜负老师们的期望——从某种程度上——她想要创造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而不是滥用力量,制造更多痛苦。

    慷慨地不因人而异地教授不行,谨慎地挑人教授也不行。

    知识如果没有传承者就会断绝,许多炼金术和古代魔法都失传了。

    也不见得古代的东西都是威力巨大的,在那个布满了魔鬼网的地下墓穴,魔鬼网是怕火的,可是火烧百合却是喜欢火的,如果有人下意识用火焰魔法烧魔鬼网,很快就会陷入陷阱中,被火焰包围。

    然而18世纪发明的一个荧光闪烁就解决了问题,这个魔咒一年级的孩子都会,那么布置精妙的陷阱就那么简单地被破解了。

    罗哈特至少给人们带来了快乐,如果没有那个诅咒,罗哈特一直在黑魔法防御课教下去,虽然他当教授教不了孩子们知识,但他很懂得社会生存的办法。

    不论是天文设备、实验装置、魔药材料都需要钱,离开了学校后的斯拉格霍恩可没资源做昂贵的实验。为了这些,哪怕他教了伏地魔,也没有和其他老师一样辞职或隐姓埋名,一直到斯内普挑战他取胜,他才不得不离职。

    波莫纳原本和费力维一样,或者如赫耳墨斯说的,知识是开端,有人想要掌握这开端,哪怕旅途十分崎岖,就告诉他。

    可是她发现自己依旧很无知,犯下这样或那样的错误。

    一个想要做好事,却为恶的人和一个想要做坏事,却干了好事的人,哪个更不可原谅呢?

    沙子本来是散的,用水浸透后能捏成团,等水没有了,沙子又重新变成了沙子,风一吹就散了。

    但拿破仑却想在散沙里放上一块花岗岩。

    “代价”永远都不够,尽管好像存在“公平交易”、“等价交换”的原则。

    那只是人类制造的诸多幻觉之一,她又想起了刚才在礼拜堂里看到的那一副图了。

    那是两条走廊,随着光线变换,漆黑的走廊尽头有一个举着火炬的人。

    她曾经幻想过,要是她能在斯内普的眼睛里也看到一个举着火炬的自己该多好。

    克洛诺斯的儿子从不曾将没有痛苦的日子赐给凡人,

    但是快乐和悲伤,时间的车轮,滚向每一个人,

    甚至沿着轨迹运行的星星,光明灿烂的夜晚,

    命运,死亡,

    它们从来不会等待世人。

    财富来了又去,

    悲伤和快乐也是如此。

    在那个阿尔卑斯山中的迷宫里,还有一句话:

    成神的路虽然崎岖,却会在不经意中显现出来。

    本来她以为是无稽之谈,尤其同行者中还有伏地魔。

    “一元”是一切的开端和根源。

    希腊人喜欢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建造圣所,而罗马人则认为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建造圣所更好。

    奥古斯都的“和平祭坛”就位于罗马前往北方的主干道之一的弗拉米尼亚大道向台伯河方向的途中。

    在《埃涅阿斯记》中,火神不只是创造出了阿波罗的弓,还创造了一个被锁链锁住的怪物——他的儿子。

    火神同样制造了用来锁住了普罗米修斯的锁链,除非有神放弃永恒的生命,否则锁链不会断的。

    那么普罗米修斯能不能自己放弃永恒的生命,虽然他立刻就死,却不用再每日被鹰啄肝的痛苦了?

    伏尔甘宫创造的“机器”,会不会是个怪物?

    此时她真希望自己有预知的能力,可惜她不是那一份神之馈赠的分享者。

    她只是个“无人”,眼下的信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何况是“未来”呢。

第七十一章 猞猁之眼(一)

    英格兰没有过圣周六的传统,甚至复活节那天都只送一个蛋,里面装满了糖果。

    但是在意大利有过圣周六的习惯,这一天要举行守夜礼,主祭在教堂外祝圣新火和复活节蜡烛,信徒们在手持蜡烛,等着复活烛点燃,接着在主祭手持大蜡烛的指引下,捧着蜡烛进入教堂。

    帕奇家族有一个成员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从圣墓教堂带回一块石头,于是帕奇家族拥有了一种特权,在城中没有一丝火光的圣周六,用那块石头击打出火,点燃主祭手中的蜡烛。

    德尔米德有了一个新的学习任务,他要在圣周六之前学习用石头打火……总之帕奇家族在刺杀了朱利亚诺·德·美第奇后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反而整个家族差点覆灭,愤怒的民众们以泄愤般的方式处死了家族的成员。

    洛伦佐·德·美第奇失去了兄弟,却没有任凭人们处死共谋,反而呼吁大家不要任意而为,他甚至还挽救了两个帕奇家族的亲戚。

    只是帕奇家族幸存者们活在耻辱中,一直到1494年洛伦佐去世,美第奇家族被推翻,萨伏纳洛拉建立起了佛罗伦萨共和国,帕奇家族再次出现并任职。

    波提切利也是萨伏纳洛拉的追随者,1475年,当新嫁到佛罗伦萨的西蒙利塔出现在教堂人山人海的广场上时,画家敏锐的观察力让他发现了西蒙利塔的美丽。

    她是为米兰和佛罗伦萨联盟而来的,相比起伦巴第,佛罗伦萨并不以制造武器和盔甲著称。但作为教皇的银行家,他们可以向任何有需要的人提供“米兰盔甲”。此时距离君士坦丁堡陷落不久,另外西班牙也在进行光复运动。

    有一部香港电影名叫《无间道》,电影的开头“琛哥”要安排卧底进入警察之中,为了祈祷一切顺利,他在一间寺庙里上香。

    《无间道2》里,黄警官和“阿琛”单独在审讯室里,阿琛在吃饭,黄警官一个人跟他说过往,他说了很多,有一句台词是这样说的: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当时黄警官打算扶持“阿琛”来对付倪坤,一个在当时来说更大的威胁。

    看完电影后,波莫纳专门去看了佛教的书籍。

    有一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和尚该收“琛哥”的布施么?

    无间道又称无间地狱,是地狱中最苦的一层,里面有永不熄灭的烈火,烧炙得人皮开肉绽。

    不住相布施,在布施的时候不被“相”所迷,不偏执“自我”。布施时有财施、法施、无畏施等。简单点说就是有钱给钱、没钱鼓劲,但无论施舍者给什么,总得自己先有才能给别人,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布施呢?中世纪谚语也说了“要布施别人,先布施自己”。

    法施有很多理解,比如你有捕鱼的手艺,你教给别人捕鱼的技术而不是给鱼;菩萨同样施舍给了人,如何去除烦恼和痛苦,这些都是法施。

    金刚经说“不住相布施,福德不可思量”。

    当然比起不去“思量”,她更愿意从业力、因果的方向去“思量”,她这样的凡人看不到那么远、那么广。

    条顿的约翰在对教会法进行注解则是从罗马法的基础上,认为不义之财不应当布施。

    比如一个盗贼偷了东西,他拿来捐了,因为支配权没有转移,所以按照罗马法的“返还之诉”,占有人不能以物主的身份合法得分发这些财物。

    “先占”的历史和人类历史一样久远,在渔猎、采集社会,谁先抓到了猎物归谁的。

    “魔鬼证明”要证明其前手是真正权利人,如果前手也是继受,他还要证明前手的前手是真正的权利人。

    理论上要证明这个东西被初次获得为止,比如一头动物,它出于自然状态,没有被人获取,又或者某样东西被原主人抛弃了。

    有一个猎人追逐一头猎物,但另一个猎人忽然跑出来截获了猎物。

    追逐猎物的猎人没有对猎物产生实际控制,追赶不能构成占有。但中间截获的猎人还是构成了盗窃,尽管他控制住了猎物。

    谁“先占”呢?“无主性”是先占行为的核心。

    野蛮的做法,是猎人当场决斗,谁赢了归谁。

    文明的做法,是两个猎人抬着猎物找人评理。截获的猎人说他看到那猎物要跑了才出手,追逐的猎人说他马上要追到了……当然这些是原始社会的事了,人类进化了,社会变得更复杂。未婚妻的支配权还是属于她父亲的,这是“善良家父”的权力,要将这个支配权让渡,需要举行仪式,类似婚礼上父亲带着女儿走过红毯,来到祭坛前,将女儿的手交给女婿,尽管这时神父还没宣布他们是合法夫妻。

    盗贼偷走了一匹母马,假如母马在他占有期间生了小马,小马作为孳息还是属于所有人的,尽管盗贼在这段时间为饲养马付出了草料。

    古典法时代,占有权要求“正当”、“善意”,古典法时代结束后,“正当占有”以非暴力、非隐秘、非临时受让的方式即可。

    罗斯的母亲将女儿嫁给了钢铁大亨卡尔,电影里没有讲卡尔支付她们母女二人债务的问题,但是如果按照334年君士坦丁大帝颁布的标准,寡妇母亲和罗斯属于“可怜的人”。

    她们哪儿可怜呢?住在头等舱,穿奢华的衣物,除了婚姻不幸福,但婚姻不幸不是常事么?

    对于“可怜的人”,教会有保护的职责,君士坦丁大帝的都城在君士坦丁堡而非罗马,于是教会在西罗马帝国灭亡后保护这些“可怜的人”。

    放高利贷的往往会有质押,阿尔萨斯洛林用的通常是土地,拿破仑已经下令这些地区的世俗法庭禁止审理借贷案件了——遵循自然正义原则。图卡什在那边闹得兵荒马乱,平民支持他们,尽管宪兵抓住了一个首领,但囚车被劫了,谁劫的都不知道。

    英诺森四世改革后,不只是盗窃和抢劫,欺诈、剥削、高利贷都禁止用于布施,其原因是违背了原物主的意思,如果将该所得用以布施,哪怕高利贷被用来修桥铺路了,被放贷人也受惠,灵魂的救赎也不归布施人,而是归被放贷的人。

    那原物主能不能找教会退呢?

    哪个和尚庙退钱给琛哥的“客户”呢?

    不论怎么样,是谬拉下的命令,让驻军从堡垒里集中到“中央警区”,导致了强盗在商道作祟。

    “我治理欧洲,如同治理法国,它们厌恶的是贸易方面的阻碍,我要结束它们的麻烦和抱怨。”

    乔治安娜看着这封信,想起兰贝藤吉问她“你觉得自己可不可怜”的问题了。

    他都没有问她在那边住得习不习惯,她此时真想问问金丝莱,他在为麻瓜首相服务时,是不是每一个政客都这样?

    她不清楚意大利人能不能接受,但法国人是经常开会到晚上11点的,部长们直接住在杜伊勒利,因为半夜随时可能被叫起来,更可怕的是咖啡被取消了……

    假设斯巴达国王没有听从阿伽门农的劝说,抛弃了海伦,就算她是最美的女人,他也不用在儿女们的婚宴上悔恨得说用三分之一的财富换回那些丧命于特洛伊的英雄们,食不知味、满脸泪水。

    但也多亏他,她才明白为什么公主会救奥德修斯,还把他带到国王身边,而非让仆人去处理一个遭遇海难的人。

    如果“贫贱之人不可能生出这样的儿孙”,何况是“神一样的奥德修斯”。

    柏拉图的山洞里,有一群人一直被拴在火堆旁,看着洞壁上的影子,以为那就是真实。

    直到有一天,一个囚徒解除了束缚,看到了洞外的世界,他选择了回去告诉其他人,接着他就被打死了。

    他真的会像信里写的那样,躺在女神的臂弯里不起来呢?还是如奥德修斯一样离开,去成就另一种史诗?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玛格丽特打开了门,不久后她就托着一个头盔进来了。

    “夫人,您要的萨伏依头盔。”玛格丽特说。

    “那不是我想要的。”乔治安娜看着那个头盔嫌弃得说。

    霍格沃茨的盔甲生锈归生锈,款式至少比这个好看。

    可能是为了视野开阔,这个封闭式头盔的眼睛开得很大,同时为了遮住地中海的骄阳,做了一对极其夸张的“睫毛”,色泽乌黑、表面凹凸不平,就更别说米兰盔甲上美丽图案了。

    她就少说了一句,“这东西”就要进入伏尔甘。

    她气得要命,干脆就不写回信了,拿着写好的信离开了卧室。

第七十二章 猞猁之眼(二)

    圣奥古斯丁曾说:放任者并不总是朋友,抨击者也并不总是敌人。友人的抨击是忠诚,仇人的拥吻是欺骗。

    当朱利亚诺·德·美第奇走进教堂时,帕奇家的人马上迎了上去,一直和他谈笑风生。

    恺撒走进元老院时,布鲁图斯就在他的身后,那么除了刺杀这一个办法外,布鲁图斯有试过别的办法阻止恺撒称帝么?

    教会法学家认为,不可以凭一个人过去的罪过和愚蠢为由拒绝救济,倘若不打开门,如何将其变为自己人?

    当乔治安娜来到楼下时,餐会已经开始了,波琳娜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她成了全场最耀眼的人。

    同时在阴暗的角落,也可以看到一些用批判态度看着她的人,不过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乔治安娜,脸色一瞬间就变了。

    在卸下伪装以前,罗哈特的笑容是得过奖的,不过他的笑容对蛇怪可没有作用。

    乔治安娜再次扬起了西弗勒斯总说不好看的笑容,谁会和他一样顶着一张苦涩的脸出现在社交场合呢?

    倘若苏格拉底总对希腊人说自己无知,让人觉得厌烦,那么那个乘船的哲学家,对船夫说“你这样不会,那样不会是多么不幸”则会使人厌恶,谁会救一个觉得厌恶的人呢?

    船夫还有心情学哲学家的口气问他会不会游泳,当哲学家说不会时,船夫甚至可以笑着说“太不幸”了。

    冥界船夫驶过的是痛苦之河,所以哈利一直到最后都是过得快乐的,那个在麻瓜亲戚家没有得到重视的小可怜到了魔法世界成了被宠爱的王子,虽然他的脑袋不像天才那样被神亲吻过。

    不过他足够幸运,找到了混血王子的旧课本。

    幸运是哈利从他父亲那里继承的最棒的遗产。

    “复身”(hamingja)会将在某些情况下与“自我”一起传承给后代,“自我”中包含个性,但这并不是说哈利有和詹姆一样的守护神,哈利就如“某人”说的那样,和他爸爸一样“自大、懒惰”。

    教哈利挺费劲,他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投入精力,进步得也快,不像年轻的汤姆里德尔,让老师能收获满满的成就感。

    但是比起哈利,纳威学起来更吃力,而这两位都是预言中出生在七月底的男孩。

    在老傻瓜的记忆里,伍德孤儿院的女执事看起来枯瘦又疲惫,孩子们看起来穿得干净整洁,个性还算健康。

    她至少没有挪用款项,给自己买时髦的东西,然后让孤儿院和雾都孤儿奥利佛呆过的地方一样,连洗澡的热水都没有,只把露出衣服的部分擦干净了应付检查。

    相比之下营养充足的贵族在平民中一眼就能看出来,冷兵器时代需要肌肉才能挥舞武器,平民马都养不起,何况是长肌肉需要的大量肉食。

    小女孩就喜欢德拉科那样长相俊美的,他瘦得跟排骨似的,波莫纳觉得他看起来根本靠不住。

    中世纪有一种名为灯倌的职业,通常是少年来担当,他们会为需要走夜路的客人提供蜡烛照明。

    如果是成年男人,客人会觉得危险,如果是女人,夜路本身对她就很危险了。

    但也不见得谁都会舍得出那点钱,尤其是月光明亮的晚上。

    伦敦的雾气很浓,月光透过雾照下来时能见度其实已经很低了,人类的眼睛在夜间并不像猫那样敏锐,但猫为了提高夜间视力,诸如红色、橘色等都变成了灰色。

    而人类则在白天活动,需要看到更多色彩,辨别果子的颜色、用保护色藏在草丛里的危险动物。

    等他发现实在看不清,想“借光”的时候,周围又没有灯倌了。碰巧这时浓雾中有一团光,他想着可能是别人的灯倌,就追着光去了,他走啊走,忽然迎面和另一个抹黑行走的手推车、行人撞成一团,而“灯光”却自己跑了。

    莱姆斯教过怎么对付辛克庞克,斯内普却更喜欢教九头蛇许德拉,虽然正常人类遇到辛克庞克、博格特的几率比许德拉大多了。

    另外还有摄魂怪,本来遇到它的概率也不高,可谁让西里斯那一年从阿兹卡班越狱了呢?

    西里斯放任詹姆,甚至还鼓励他对斯内普“开玩笑”;而詹姆则宁可暴露自己的秘密,也要阻止西里斯利用莱姆斯变形后要干的事情。

    一个人忠诚了太久,会忘记一件事。当哈利得到了三强争霸赛冠军的资格,罗恩的态度可称不上友好,他说的话就更像是敌人一样了。

    罗恩是不是嫉妒哈利呢?没错,他是嫉妒了,可是如果哈利当时选择了退出,而不是“继续走下去”,伏地魔还会复活么?

    如果你想要的是别人的友谊,哪怕你看到了一桩不合适的婚姻,那也请你闭上嘴。

    在会场乔治安娜看到了深色皮肤的法格纳里伯爵夫人,她正在“护花使者”的陪同下和弗朗索瓦·扎比尼聊天。

    扎比尼夫人结了七次婚,但波莫纳没见过有谁警告过“新郎们”,人们在婚礼上送上祝福,在葬礼上送上白玫瑰,在羡慕扎比尼夫人得到更多金子的同时讨论谁是下一个“幸运儿”。

    有一副名画叫《不相称的婚礼》,画上青春少女与一位老者结婚,但事实上画上有狡猾笑容的新郎是个慈善家,年纪也比画上年轻很多。他一直在做慈善,就像在献血,并没有一次抽干,抽一定量的血后他回去调养,下次还能继续捐,最后捐款总量超过了他家产的好几倍。

    意大利画家不会把自己画进画里,那是伦勃朗才干的,《夜巡》毁了他的事业,却也开出了一条先河,《不相称的婚礼》中画家把自己画进去了,取代了年轻新娘爱慕者的位置。

    这幅画是新娘爱慕者要求画的,他并没有在婚礼现场喊“我反对”。

    等画完成了,爱慕者要求把自己给删除,画家只好用自己的脸替代了爱慕者。

    新娘的形象是画家的情人,她哭得眼睛都红了,但实际上这幅画中的新娘生活得很好,不仅与“老者”生了好几个孩子,也寿终正寝了。反而是画家的情人,她最后住进了收容所里。

    当乔治安娜抽空看到了波琳娜,她还是笑得很开心。

    这时她想起了那个难看的萨伏依头盔,可能是为了让说话的声音更清楚,面罩上开了个倒三角的口子,看起来像是笑容。

    如果将倒三角正过来,看起来就像是垮着嘴角了。

    中世纪的盔甲有一种看起来像铁皮罐头,如果马耳他骑士团都穿上那种全身铁皮的盔甲,很快地中海的烈日就把他们变成“罐头”了。

    餐会喝的是香槟,而不是意大利产的起泡酒,她拿着郁金香杯,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它看起来严重变形了。

    其实波拿巴并不是那么完美,她早就知道比起等人哄,要学会自己娱乐自己。

    雅各宾派在那不勒斯成立的共和国宪法是完全脱离了当地风俗、习惯的,就像一张无法实现的蓝图,非要落地。

    波拿巴至少知道宪法要尊重当地风俗、习惯……

    “晚上好。”一个人忽然用英语跟乔治安娜打招呼,她循声看了过去。

    “很荣幸认识你,乔治安娜,我是不列颠驻意大利大使,弗雷德利·斯蒂伯特,你比传说中还要美。”那个人自我介绍道。

    她看着这位大使,很快想起了法国人提供给她的履历。

    斯蒂伯特的祖父曾是孟加拉总督,从那一代开始他们家积累了财富,他的父亲汤姆斯则在土耳其当了15年大使,后来他在意大利娶了一个女人,只是他不像威尔士亲王那么走运,遇到了一个欠债的牧师,所以他们没有举行结婚仪式,导致理论上斯蒂伯特是私生子。

    汤姆斯辞去了大使的工作,定居在了佛罗伦萨,在那里开了一个博物馆,收集了不少“东方”物品,从土耳其挂毯到巴尔干的玻璃制品,据说是腓尼基人制作的。

    汤姆斯没有别的情妇或私生子,弗雷德利借着搜集文物的机会,加上他金融家的身份被接纳。

    “我听说你的博物馆里有一支骑兵部队。”乔治安娜朝着弗雷德利伸手“他们穿的是什么盔甲?”

    “当然是德国人。”弗雷德利轻握着她的手,行了吻手礼“什么时候你到佛罗伦萨,我带你去看。”

    “不能把它们弄到米兰来吗?”乔治安娜收回了手。

    “这恐怕不行,蜡制品经不起颠簸,天气也在变热了。”弗雷德利笑着说“何况我觉得米兰人不想看到德国人出现在他们的城市。”

    她刚想回忆什么,弗雷德利又接着说“另外我想问问,今年托斯卡纳的税收你收了吗?”

    她惊讶得看着他。

    “以往都是第一执政提醒谬拉将军,我想他今年忙不过来。”弗雷德利满含深意得看着她“我说得对吗?琳达·史密斯。”

    琳达·史密斯是波莫纳诸多化名之中的一个,但是这个名字只有她在威尼斯度蜜月时用过。

    弗雷德利满意得看着她的表情,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

    于是她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打听到的。”弗雷德利说“需要我帮你把护照上的名字改过来吗?”

    旁边不知道干什么,发出很大的动静,她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

    原来是有人表演“魔术”。

    “想去看看吗?”乔治安娜问弗雷德利,他护送着她走了过去,看这次玩的什么花样。

第七十三章 猞猁之眼(三)

    邓布利多晃动着冥想盆里的东西,就像淘金者筛金子一样,那些不断旋转的银白色物体中浮现出一个燃烧的旧衣柜。

    一个英俊的少年从床边腾地跳了起来,他发出惊恐和愤怒的吼叫,仿佛他的所有财产都在那个衣柜里。

    “这里面有什么?”波莫纳问。

    “一些对他来说毫无价值,对别人却是珍宝的东西。”邓布利多说着,又晃动了一下冥想盆,衣柜的火已经灭了,只看见一堆平平常常的玩意儿,其中有一个悠悠球、一只银顶针、一把失去光泽的口琴。

    “他要这些干什么?”波莫纳奇怪得问。

    邓布利多放开了冥想盆,用手触摸着歪了的鼻子,仿佛觉得鼻子很痒。

    “在见识过魔法后,汤姆也很想要一根魔杖。”邓布利多放下了手,将它放在长长的白胡子上“我跟他说每个人都会有的,他很快就对柜子里的东西失去了兴趣。”

    “他还给他们了?”波莫纳问。

    “我想他很快意识到那些赃物毫无价值,他需要钱。”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得说“我给了他一袋子金币。”

    “所以你并不知道他是不是把东西还回去了?”波莫纳问。

    “他在看向魔杖的时候表现出了贪婪,可是看到金加隆的时候却没有。”邓布利多却自顾自自得说“他也不那么需要帮助……除了他想逃离那个地方,那个让他感到自己平凡无奇的地方。”

    邓布利多又晃了晃冥想盆,盆子里出现的是穿着霍格沃茨校袍的汤姆·里德尔,他看起来像在哀求什么。

    “他怎么了?”波莫纳有些同情得问。

    “留校。”邓布利多说“放暑假了,他不想回孤儿院。”

    “但霍格沃茨暑假不能留校……”

    波莫纳还没说完,邓布利多转头看着她。

    “你觉得让他留下,会不会有改变?”邓布利多问。

    “什么改变?”她困惑得问。

    邓布利多又一次看向冥想盆。

    “西里斯布莱克离开家门的时候,波特家收留了他,不只是给了他住的地方。”邓布利多用手拂过冥想盆,里面的人变成了咆哮的西里斯,他看起来好像疯了“我记得波特家有一件隐形斗篷,直到出事那天詹姆都在使用它,它应该还在戈德利克山谷的废墟里,你能帮我把它找回来吗?”

    “但是魔法部的人已经去过现场了。”波莫纳下意识说。

    “他们无法找到不知道其存在,并且还会自己隐形的东西,但你见过它,对吗?”邓布利多看着波莫纳“是你和布莱克一起找到的。”

    老波特夫妇去世得很突然,就像老马尔福,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忽然流行龙痘,许多老人都在这一波疫情中去世了。

    詹姆沉浸在悲伤里,西里斯和彼得帮他不少忙,也是邓布利多告诉波莫纳,詹姆家有这么一个隐形斗篷的。他们找了很久,才在阁楼的一个满是灰尘的衣柜里发现了它。

    “是的,校长。”波莫纳下意识地说,感觉自己很像那个孤儿院的女执事,明明看了一张空白的纸,却同意了。

    apparevestigium能显示被灰尘和雪掩盖的脚印,通过追踪老波特夫妇在阁楼的足迹,她找到了它。

    但是戈德里克山谷的别墅到处都是詹姆和莉莉的足迹,她要怎么找到线索呢?

    “嘭”的一声,刚才魔术中“消失”的表演者从蛋糕中蹦了出来,将许多人吓了一跳。

    这种“大变活人”的魔术在20世纪很老套,可是在19世纪初却很新奇,引来了不少掌声。

    乔治安娜也在拍手,但她脑子里却想着别的。

    神秘人在万圣节那天“消失”了,并不是用了隐形斗篷“消失”。

    等开始隐居后,波莫纳有一次翻看西弗勒斯看的笔记,那其实是邓布利多留下的研究资料,其中包括bedazzlinghex这个咒语,下面画着一件斗篷,一开始她没看懂它的意义。

    如果一个人像帕里斯王子那样,生下来什么都有,他会觉得自己缺什么呢?

    当香奈儿女士出现在巴黎歌剧院里,在华丽的歌剧院中看到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人们,她却想到了黑色,也就是她所呆过的修道院里,修女们穿的衣服的颜色,同时也是丧服的颜色。

    赫拉克勒斯与国王的49个女儿在一起,他却忽然发了疯,杀死了自己的三个孩子,接着他离开了那个岛,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去了。

    詹姆的身世不如西里斯,可他也是被波特夫妇娇宠着养大的,他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直到他遇到了爱情。

    即便是萨德侯爵他偶尔也会写出名言——美德只能带来想象中的幸福,真正的享乐只在于感官的满足,而美德无法满足任何感官的欲望。

    瓦格纳的故事里,唐豪塞离开了维纳斯的洞,去寻找伊丽莎白去了。

    bedazzling代表让人眼花缭乱、困惑,也就是说邓布利多认为让隐形衣隐形的,并不是隐形魔法,而是一种类似混淆咒的东西。

    厄里斯魔镜可以看到人心中最渴望的,哈利也在厄里斯魔镜前呆过。

    如果心中不再困惑,再看那件被称为死亡圣器的隐形斗篷还会被它“混淆”吗?

    旁观者看的“很清楚”,但当局者需要的不是“清醒”。

    离开家的西里斯很快乐,他得到了自由,可是他还是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以前的冈特家不是也显赫过么?

    当西里斯失去一切时,还有人“接住”他,这就是波莫纳理解的西里斯和詹姆的友谊,同样当詹姆一定要和莉莉结婚时,西里斯和波莫纳都没有反对,他们凭什么反对呢?

    莉莉不是因为爱詹姆才和他结婚的,她需要生活,可是不论是魔法部还是学校都没给她机会,回麻瓜世界她拿着霍格沃茨的毕业证书能干什么?谁相信有魔法学校存在呢?

    詹姆为她改变了很多、牺牲了很多,在爱人和被爱的问题上,莉莉选择了被爱,这个显然更明智的选择。

    西里斯讨厌莉莉是因为她“抢走”了詹姆,结婚后的詹姆不能和单身时那样,变成一头鹿,和他们几个到处跑了。

    同样是萨德侯爵说的,无知和恐惧是每种宗教的双重基础。

    波莫纳害怕孤独,她不像芙蓉那样成为女孩们共同讨厌的对象。

    莉莉一样也是孤独的,她不止没有隐藏自己的聪明和美丽,还和穿斯莱特林校袍的斯内普保持着友谊。

    即便忽略他的袍子,读书时的斯内普也是个失败者……“戈尔贡”以为她能遇到一个同性朋友。

    如果脑袋和身体分家了重新组合起来,她也不会说什么的,香奈尔很贵,米开朗基罗一样很贵。

    那个上断头台的巫师用隐藏咒将脖子藏了起来,如果刽子手思维正常,他明明没有砍那个巫师的头,脖子和脑袋怎么分家了?

    可是“巴黎先生”处决了国王、丹东、罗伯斯庇尔,他每晚都要拉小提琴让自己平静,后来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她给他带来平静,可是不久后她也上了断头台。

    人在不正常的时候会干一些匪夷所思的事,那个巫师逃过了死刑后,再也没有从英国回来了。

    她理解莉莉,和才华横溢的斯内普比,詹姆太普通了。

    可是阿尼玛格斯变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斯内普还跟她说过,他想要马尔福那样的家庭,大家都坐在餐桌边安静地就餐,而不是大声嚷嚷。

    然而那种冷冰冰的家庭模式波莫纳不喜欢,她希望大家吃饭时能交谈,不然那样的大房子里,餐刀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回音……

    “我听说,波拿巴又有了新欢了。”在人声鼎沸中,弗雷德利说“那个女人你认识,她和你一起去过比利时。”

    “和我一起去过比利时的女人多了,我怎么知道哪个?”她面无表情地说。

    “就是那个找外交部要胸针的。”弗雷德利看着她的脸说“她还主持过一次派对,有个人被毒死了。”

    乔治安娜想起她是谁了。

    一个她自己觉得很适合当发言人的宫廷女官,她还是约瑟芬派来的。

    “我知道你很喜欢扇子,不过她好像在引领这种时尚。”弗雷德利说“她想完全取代你。”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弗雷德利问。

    因为即便是脑子最不清醒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取代约瑟芬。

    她心想着。

    “你知道为什么法国不流行用扇子?”乔治安娜笑着说。

    弗雷德利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我对他有用处,就像约瑟芬对他有用,现在她也是一样,等我们都没用了,他就会找别的对他有用的人了。”

    “你不在乎被利用?”弗雷德利问。

    她看着弗雷德利“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在想,史密斯先生做错了什么。”弗雷德利叹道“你要这么报复他,你知道你在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他是个恶魔、刽子手,他欠下的血债下地狱都不够还的,不管他遭到怎么样的惩罚都是罪有应得。”

    “那就对了。”她忽然说。

    “对什么?”弗雷德利惊讶地问。

    “大家都在地狱里等着他呢,他要是不来怎么行呢?”她心平气和地说。

    弗雷德利瞪大了眼睛。

    她冲着弗雷德利笑了“你觉得有趣重要,还是和平安宁重要?”

    眼见着弗雷德利要回答,她连忙阻止了他脱口而出的话。

    “安宁会带来无聊,你看看周围。”乔治安娜说“不觉得很热闹、很快乐吗?”

    弗雷德利没有说她是个疯子。

    “你觉得,我们在地狱?”他试探般问。

    乔治安娜看着满桌的美食和欢乐的人群,谁家地狱长这样?

    “至少地狱有底层。”她无所谓地说“比深渊好多了,在深渊里你会一直坠落、坠落,仿佛没有止境。”

    然后她喝了一口香槟。

    “史密斯先生没做错任何事,他是个圣徒,他的宝物不在这儿,别把他牵扯到这个地狱游戏里来。”

    “我想,参不参与决定权不在你我。”弗雷德利笑着说“我们以后会经常合作的,琳达。”

    她看着这个和梅里爵士完全不一样的外交官。

    他不说含糊不清的话,却同样让人费解。

    这时布景组抬着画布出来,新的节目又要开始了。

第七十四章 猞猁之眼(四)

    夜幕降临后,海格的小屋会在禁林边发出柔和的光,有时会吸引在禁林中狩猎采集的人到他那儿去坐一会儿,海格总是会打开门,慷慨地接待朋友——如果这位“朋友”能啃地动他烤的岩皮饼干,而不至于牙齿崩坏的话。

    波莫纳站在温室的门口眺望着,白天则可以看到小屋烟囱冒出的黑烟,如果有的话就证明海格在家,于是她放下了本来要送的草药,朝着小屋走去。

    海格的心情好像不错,隔着老远都听到他在哼歌,是邓布利多爱听的室内乐,她抬起手敲敲了门,门里哼哼唧唧的“歌声”就停止了。

    “谁啊。”海格问。

    “是我。”波莫纳在门口说“我能进来吗?”

    门里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声音,接着海格将门给打开了。

    “下午好啊,教授。”海格瓮声瓮气地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有一件事我想问你。”波莫纳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她要怎么跟海格说,他有没有看到会隐形的斗篷?

    “什么事?”海格耐心等了半天后,见波莫纳没有说话,就开口问道。

    “你有没有看到波特家的隐形斗篷?”波莫纳直截了当地问“我记得你去过哈利家。”

    “哦,当然,那挺名贵的。”海格说,然后转头回小屋了。

    波莫纳不清楚海格有没有听懂她要的是什么,这时她看到小屋角落一个篮子动了下,盖在上面的布稍微挪了挪,一只小狗的头从里面探出来。

    “你养狗了,海格?”波莫纳问。

    海格下意识回头看着篮子,当看到毛茸茸的黑狗头从里面探出来时,立刻慌张地将上面的布盖好。

    “我要找找。”海格结结巴巴地说。

    波莫纳怀疑得看着他。

    “你又养了什么动物?”波莫纳问。

    可能是觉得瞒不住了,海格将“小狗”从篮子里抱出来。

    “我还没有给它取名字。”海格把那条狗放在了桌上“希腊人说让我养一阵,养不熟的话把它送回去。”

    小狗站在桌上朝着波莫纳发出“咆哮”。

    虽然它的表情很凶恶,小奶狗能有多可怕呢?

    哪怕它是地狱三头犬。

    ——————————————————————————————————————-

    就在她以为世界上根本没有冥界,忘川河水是由瞌睡豆榨汁澄清后获得时,海格养的“宠物”又提醒她。

    展开的布景显示的是一个充满东方情调的宫廷,接着一身戎装的“罗马人”走到了布景中,开始了清唱。

    “是亨德尔的《恺撒在埃及》。”弗雷德利在乔治安娜耳边说“现在唱的是其中的选段……”

    “渴望猎物时该静静躲藏。”乔治安娜说。

    “你听过?”弗雷德利问。

    “听一个朋友唱过。”乔治安娜说,她就觉得这个曲子那儿听过,因为海格哼过。

    当贪婪成为猎物时,聪明的猎人必须明白沉默和隐藏。

    爱邪恶的人,不喜欢显示心中的阴谋。

    叛徒精明狡猾,绝不让猎物醒来,除非陷阱布置妥当。

    这大概讲的是恺撒到达埃及后,因为火烧了亚历山大图书馆,而且他来埃及是为了庞培,埃及国王、贵族和将军并不那么欢迎。面对宫廷中气氛紧张的“接风宴”,恺撒神情自若地唱了这首咏叹调。

    等唱完了这一幕,布景忽然变了,或者这样说,一切都没有变,只是照明从布景前方转到了后方,埃及宫廷就变成了海港,接着克里奥佩特拉上台,激动地和恺撒拥抱。

    克里奥佩特拉唱的是《暴风雨中归来》,克里奥佩特拉需要恺撒的协助才能成为埃及女王,没有他的支持她就处于绝望中,恺撒来了她才那么快乐。

    所有人都在为眼前所见惊叹,像是头一次看到似的。

    “我们平时都是在幕布落下后更换布景。”法格纳里伯爵夫人说到“这是头一次在观众面前表演。”

    乔治安娜觉得比起幕前演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故事,幕后好像更有趣。

    “这个技法我没见过。”弗雷德利说“是新发明吗?”

    “算是吧。”法格纳里伯爵夫人笑着回答“法盖尔在巴黎学的全景画。”

    乔治安娜想起了另一个不肯回法国的画家。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他的创新并没有被重视。

    以前有佩剑贵族,他们和穿袍贵族最大的区别是在军中任职。

    那个时候还没人会穿着制服参加社交舞会,佩剑贵族会换上男装礼服,腰上系如艺术品一样精致的礼仪剑。

    20世纪的皇室珠宝展上,她看过乔治四世的“奉献之剑”,不仅剑柄用黄金做的,还镶嵌有宝石,以炮兵上尉的薪水可买不起那样的剑。

    于是波拿巴就擦着不均匀的粉,穿着男装礼服,腰上空着就去参加社交活动了,女孩们问他的剑在哪儿呢?他说大炮就是他的剑。

    后来他就穿着制服参加社交活动了,有一次化妆舞会上,约瑟芬还以为他穿的是戏服。

    女孩会答应邀请跳舞,除了对对方有好感,也有可能是因为礼貌,对方是体面可敬的人。

    当制服代表崇高、正直、荣誉的时候,威克汉姆那样的人看着也可信赖了。

    伊丽莎白轻易相信了威克汉姆说的关于达西先生的话,莉迪亚甚至和他私奔了。

    在来霍格沃茨的火车上,詹姆就立志要做骑士,到充满“骑士”的学院去。

    虽然霍格沃茨是培养巫师的,堂吉柯德的时代,骑士就已经没落了,到了20世纪更稀有。

    当胖夫人被袭击,所有画像都害怕地躲到一边去时,是卡多根骑士代替了胖夫人。

    詹姆至少没有自己逃跑,留下莉莉和孩子面对神秘人,他是战死的。

    尤瑟夫卡玛的母亲,被莱斯特兰奇的家主用夺魂咒抢走了。

    领主的初夜权抢走的是新娘,何况卡玛家族来法国的时候法兰西第二帝国已经倒台,卡玛和莱斯特兰奇也没有附庸关系,莱斯特兰奇只是持枪凌弱、欺男霸女罢了。

    爱不一定会带来保护,让伏地魔不能碰触哈利,也会带来破坏。

    考乌斯莱斯特兰奇不死,尤瑟夫卡玛的追杀就不停止。

    老傻瓜和老疯子都喜欢说爱,可是爱也无法维系他们不伤害彼此的血誓,它最后还是破了。

    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布雷拉宫观测天文的不少是神父,组成天猫座的都是暗星,在17世纪的时候,因为人类的观测技术,天空的空隙在大熊星座和御夫座之间,为了“填补”这个空隙,人类穷尽眼力,才发现了它。

    “说起礼物,我差点忘了。”

    在乔治安娜走神的时候,弗雷德利忽然说。

    “国王有份礼物要送给你,乔治安娜。”

    “国王送我礼物?”她不敢置信地问。

    “是什么啊?拿出来看看吧。”一个女宾好奇得问。

    弗雷德利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一个信使出现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气氛很凝重,好像每个人都竖起耳朵,深怕自己听漏了。

    “巴黎来的信。”信使身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发出轻响。

    乔治安娜接过信,无奈得冲弗雷德利笑笑。

    “他又催我了,这是今天第三封了。”

    “你还没写好回信吗?”波琳娜在不远处问。

    乔治安娜继续冲着弗雷德利笑,然后找空房间看信去了。

第七十五章 猞猁之眼(五)

    西弗勒斯将裤腿给卷了起来,露出了被路威咬后留下的伤疤。

    “怎么样?”他坐在椅子上问。

    “外面看着没什么问题。”波莫纳看着那个伤口说,然后蹲了下来仔细检查,还用手指按了按“你要不要去圣芒戈看一下医生。”

    “那些‘医生’都是我教过的。”他皱着眉说,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讽刺。

    “怎么都过那么久了还在疼?”她看着那个伤口难过得说。

    并不是长了三个脑袋的狗都是地狱三头犬,然而路威却越长越大,脾气也暴躁得很,两年前邓布利多让它看守活板门,在巨怪进入学校的万圣节宴会上,西弗勒斯就被它咬了。

    虽然被它咬不用担心会变成狼人,但是……

    她缓缓抬起头,发现西弗勒斯正盯着她的胸口,她低下头,连忙把领口给捂着了。

    他是临睡前来找她的,今晚是他负责巡视城堡,此时复方汤剂的药效已经过了,睡袍比平时更加宽松。

    “有白鲜吗?”他依旧皱着眉,眼睛看向别处。

    “你等等。”她站起来,从药柜上找装白鲜的瓶子。

    神话中地狱三头犬的工作是看守冥界的入口,即不让死人出去,也不让活人进来。

    绝大多数人只要不是活腻了都不会想到冥界去,但总会有人想去挑战,比如和年轻人打赌的忒修斯,他们要去抢冥后。

    另外就是维吉尔的《埃涅阿斯记》中的埃涅阿斯那样想去冥界找预言家给自己预言的,好像活着的先知里没人能给他预言似的。

    人们对于自己命运的好奇,有时反而会导致“意外”发生。

    她回头瞪着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他正用毫不掩饰的目光看着她。

    “你要的白鲜。”她将找到的瓶子漂浮了过去,到了他的面前,他只需要抬起手就能拿到了。

    “你帮我涂。”他用低沉的声音说,像是在蛊惑她。

    “会有人看见的。”她低声说“隔壁就是休息室,孩子可能会半夜来找我。”

    他举起魔杖,将门给反锁了。

    “现在不用担心了。”他油滑得笑着。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走了过去,然后蹲了下来。

    他抓住了半空中的白鲜递给了她,让她涂在有伤的脚上。

    其实白鲜对外伤有效,他的外伤早好了。

    但她还是接过来,将他的裤腿卷得更高,这样方便她操作。

    他忽然将魔杖顺着她的领口,探进了她的背,冰凉的魔杖沿着她的脊柱“爬行”。

    “你干什么?”她惊慌地说,却不敢动,就像背后真的有一条毒蛇。

    “帮你的忙。”他好像神智不清地说“这样领口就不会下坠了。”

    她真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但她还是将白鲜涂在手上,帮他按摩那条被咬的腿。

    她甚至不敢抬头,因为他的呼吸沉重极了,像是在忍受痛苦。

    等她觉得手有些酸了,他的呼吸才逐渐恢复正常。

    “明天我替你巡逻怎么样?”他用商量的口气说,魔杖还在她衣服里。

    “为什么?”波莫纳问。

    “我自愿的。”他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说“我怎么能让女孩去对付那条疯狗。”

    她用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小腿,在他吃痛将魔杖收回去的瞬间站起来。

    “没事了就出去,我要睡了!”她恶狠狠地说。

    接着就去洗手间找水洗手。

    在她冲洗的时候,他走到了门口。

    “你相信有地狱存在吗?”他问。

    “我信。”她毫不犹豫地说“阿兹卡班就是那样的地狱。”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他将自己完全融入了黑暗中。

    波莫纳则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地狱犬咬过的伤口没有渗出毒液,她怎么觉得双手还是火辣辣地呢?

    —————————————————————————————————————-

    罗哈特为了取悦他人,从而与真实的自己脱节,他不能按照不符合自己形象的规范去生活。

    书里的他是那么勇敢、机智……

    房间的门打开,朱利安·乌弗拉尔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和一个礼物盒。

    “只是安全检查。”朱利安说,将那个印着皇冠标记的盒子放在了乔治安娜面前。

    “检查出了问题吗?”她轻松地问。

    朱利安撇嘴,看着她手里的信。

    “信上说什么了?”他仿佛随口问。

    “你知道约瑟芬养了一条哈巴狗吗?”乔治安娜问“它被马尔梅松厨子养的狗咬死了。”

    朱利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厨子知道自己的狗把约瑟芬的狗咬死了,吓得躲进了灌木丛里,波拿巴告诉厨子,那条狗已经十多岁了,他厌倦了它每天的攻击,他不会怪罪那条狗,也不会怪罪厨子。”乔治安娜说“我养了一只流浪猫,它最近跑了,还有一只叫芒果的鸟,它现在在巴黎植物园。”

    “就这些?”朱利安问。

    乔治安娜摇头。

    “我知道你们在等什么,但你觉得巴黎收到消息会比我们更快吗?”

    朱利安一言不发,乔治安娜将盒子给打开了。

    “这是什么东西?”朱利安盯着盒子里的“礼物”问。

    “信上没写?”乔治安娜问。

    “威尔士亲王给你写的,他觉得这个礼物你会喜欢。”朱利安将信递给了乔治安娜。

    嘿,小不点。

    别人跟我说送珠宝合适,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的,但我觉得这个礼物你会更喜欢。

    整封信就这么短短一句话,像是写了个便条。

    “这是什么?”朱利安又问。

    “铜肝。”乔治安娜从颤抖花里取出魔杖,将它给漂浮起来。

    “什么铜肝?”朱利安呆若木鸡得说。

    “你可以理解为它是一种占卜工具,这个铜肝是模仿羊肝做的。”乔治安娜说“它只有三个分页。”

    接着她就想起了普罗米修斯和帕尔马的解剖剧场。

    以前的医学生上解剖课,老师举着一块刚从尸体里取出来的肝脏,说上面有4页,学生就毫不迟疑地记在笔记上。

    邓布利多看起来是可以信赖的,他是公认的伟大巫师,而且拥有真正的学识。

    他说的话人们会记下来,因为他基本上是对的。

    大多数时候波莫纳都是顺从的,不像西弗勒斯那么忤逆。

    可能是因为她和西里斯那伙人呆一起的时间太久了……要是那天斯内普没有告状,波莫纳和莉莉本来有机会到后台和披头士合影的。

    “今晚上我要出去,去布雷拉天文台。”乔治安娜把铜肝放回了盒子。

    “你要去占卜?”朱利安呆愣地问。

    “当然不是!”她瞪着他“谁跟你说天文就一定和占卜有关的?”

    他傻乎乎地笑了。

    她看着他摇头,又看了波拿巴给她寄的信。

    她不知道约瑟芬的狗被咬死后会不会哭,她的眼泪就是她的武器。

    但这种武器用多了,就算有人在乎她,也失去作用了。

    “罗马的猞猁之眼学院现在还在吗?”乔治安娜问。

    “什么?”朱利安又吃惊地问。

    “伽利略听说过?”乔治安娜问。

    “我听说过伽利略。”朱利安小心地说“但我没听说过猞猁之眼。”

    她觉得还是别难为他了。

    “晚上我要出去。”她宣布着,刚想出去,又想起了波琳娜的怒吼。

    然后她看着威尔士亲王的“便条”,也照样写了一封。

    不然写什么?为约瑟芬的狗默哀?

    她自认没有感情丰富到那个程度,何况她没见过那条狗,倒是听说过它怎么占住了婚床上波拿巴的位置,而约瑟芬告诉他,除非他和那条狗分享,否则就到别的地方找睡的地方。

    约瑟芬肯定很爱那条狗的,不过换成乔治安娜的话,她估计也一样。

    毕竟真正的狗通过训练就会忠诚又听话了。

    然后她想起了牙牙,那个长得很恐怖,实际很胆小的狗,它在海格的小屋里,被贝拉点燃的厉火一起烧了。

    她顿时难过起来,居然真的在信里为约瑟芬的狗哀悼了。

第七十六章 猞猁之眼(六)

    拉链依靠连续排列的链牙,使衣服、包袋、帐篷合并或分离。

    从麻瓜世界来的斯内普应该知道他,就算他不知道,看到从麻瓜世界来的学生们穿着带拉链的衣服,也知道他衣服上那一整排密密麻麻的扣子有多么没有必要。

    正常的男装外套只有三个扣子就完全够了,有的甚至只要一个扣子,这样就不用担心扣错纽扣了。

    每天穿脱那样的衣服,他不觉得麻烦吗?要是有一个扣子系错了,他就要从新开始。

    波莫纳看了看温室外的天色,天已经黑了。

    她拍掉了身上的泥,然后把龙皮手套脱了,叫上关禁闭的学生回城堡吃饭。

    费尔奇很喜欢惩罚,总让犯错的学生干无意义的重复劳动,比如擦奖杯室的奖杯。

    波莫纳允许他们摘树上成熟的果子,有些人则热衷于用魔杖清除害虫,把它们当成了练习魔咒的对象。

    总之他们并不是那么排斥和波莫纳一起回城堡,路上他们还遇到了海格,自从巴克比克伤了德拉科之后,海格的课程就变得很无聊,不管哪个年级都在照顾炸尾螺。

    他看起来沮丧得要命,可能是因为除了课程的问题,巴克比克被马尔福起诉了。

    于是波莫纳放弃了问海格,路威的咬伤要用什么药来处理。

    被罚紧闭的不少是格兰芬多,他们一路蹦蹦跳跳,完全没有被罚关禁闭的沮丧感。

    如果要给被关禁闭列一个排名,费尔奇是第一,斯内普是第二,他常年需要有人挤鼻涕虫、水蛭的汁液。

    想想看吧,阳光透过黑湖照进位于湖底的地牢,从温暖的橙色变成了阴森的绿色,还有个苍白、鹰钩鼻、传说中爱使用黑魔法的前食死徒,面前有一缸刚喂了血的水蛭——这时它们的汁液才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麻瓜爱拍连环杀手的电影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斯内普是个连环杀手,但那场面看起来不像是连环杀手的“老窝”么?

    其实“小丑”很可怜,他生命中没有任何美好的事情,连和女邻居的爱情都是他自己幻想的。

    他对脱口秀主持人说,“我没什么好失去了”。

    于是他得到了完全的自由,没有关心他,也就没有人会责备他,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时他们回到了礼堂,邓布利多今天来得挺早,他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报纸。

    没人说正中间的高背椅是属于邓布利多的,但所有人都很自觉地避开那个位置,波莫纳没有和往常一样去辛尼斯塔旁边坐着,而是来到了校长的身边。

    “晚上好啊,校长。”波莫纳在坐下后,甜甜地冲邓布利多说。

    戴着半月眼镜的校长将视线从报纸移到她身上。

    “晚上好,教授。”邓布利多警觉地问“你有什么事?”

    她觉得这么直接开口问不好,不过这时斯内普走进了礼堂,他的腿看着好像有点瘸。

    “我有个问题。”波莫纳说“我能问吗?”

    “我希望不是最近炖菜炖的时间是不是太长的问题,我还没有老到嚼不动的地步。”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地说,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我还能适应年轻的口味。”

    “哦,是吗?”波莫纳不自觉地提高音调“类似唐克斯粉色的头发?”

    “就如你所见,现在学校里没人的头发是粉色的。”邓布利多看着逐渐坐满了人的学院长桌说。

    她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地挪了挪凳子。

    “你有什么问题?”邓布利多问。

    她看了眼在长桌另一头坐下的西弗勒斯。

    “你还记得第一学年的万圣节晚会吗?有巨怪闯进来了。”波莫纳说。

    “我想那不是第一学年……”

    “西弗勒斯被地狱三头犬咬了,昨天他被咬的地方痛起来了。”波莫纳急匆匆地说“你还有多余的凤凰眼泪吗?它能解地狱三头犬的毒么?”

    “我想福克斯并不是那么爱哭,你找过别的方法吗?”邓布利多问。

    “我建议他去圣芒戈医院,你猜他怎么跟我说的‘那些医生都是我教的’。”波莫纳惟妙惟肖地学斯内普的语气说。

    “我想那是因为西弗勒斯想要保守秘密,他并不希望学校里有地狱三头犬的事被外人知道。”邓布利多说“尽管它只是个复制品。”

    “什么?”波莫纳惊讶地问,这次声音有点大,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冷静点,教授。”邓布利多平静得说。

    “复制品?”等礼堂恢复喧哗后,波莫纳压低了嗓音问。

    “如果是真的地狱三头犬,你觉得西弗勒斯还能活着?”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波莫纳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

    “即使是棋局,对黑魔王来说也没有任何难度,最难的一关就是路威,他以为那是真的地狱三头犬。”邓布利多轻松得说“当然还有西弗勒斯,海格照顾过很多神奇动物……”

    “奇怪的动物。”波莫纳纠正道“别忘了还有夜骐和八眼蜘蛛。”

    “如果他那天没那么着急,我想他可能不用受伤。”邓布利多说“除了竖琴,路威还很喜欢吃面包,黑魔王以为它喜欢吃肉,把掺了毒药的肉丢给了路威,它根本就没有碰。”

    这是霍格沃茨神奇动物们的“奇妙之处”,有爱吃吐司边的巨乌贼,也有爱吃面包的地狱三头犬。

    “这不是我想问的问题,教授,我问的是解药。”波莫纳说。

    “你昨天是怎么处理的?”邓布利多问。

    “用了白鲜,给他按摩了一下。”波莫纳诚实得回答。

    邓布利多的双眼都快冒火了。

    “只按摩了一下他被咬的地方。”她赶紧说“后来我的手都火辣辣得了。”

    “试试烧伤药膏吧。”邓布利多说,并没有看西弗勒斯,而是看着斯莱特林长桌,德拉科正向潘西展示他受伤的手,上面打满了绷带“其他的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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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圣芒戈的医生认为,斯内普的疼痛是有“触发器”的,比如西里斯布莱克和莱姆斯鲁平,等他们离开他的视野,他的脚就不疼了。

    但他们还是给他制作了药膏,毕竟要不是斯内普牵线,马尔福也不会捐那么多钱给圣芒戈,让他们有金费扩充炼金术实验室。

    以前那个被人欺负的斯普林在预言家日报上也有了自己的专栏,他还成了一个治疗室的主治医师。其他斯内普口中的“医生”也和读书时比有了进步,在有些领域甚至比斯内普还要专业。

    乔治安娜回到了现场后,人们又在玩一个新的游戏,他们围着一个转盘,并不是赌博用的那种,上面画满了小人,随着转盘高速运动,小人“动”了起来,看起来像牵着一条狗在散步。

    这其实是个视觉游戏,人类看到的影像会在视网膜上停留一阵再被大脑处理,等看到下一帧的时候,如果动作和之前的连贯了,看到的画面就像是动起来了。

    她的脑海里回忆起了三强争霸赛的圣诞节,虽然接吻有点超出“朋友”的界限,但他们都30多了,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有结婚的可能性。海格60多岁了才和马克西姆夫人约会,然而他好像并不明白“女朋友”是干什么用的。

    那本来是一次冒险的尝试,直到他的腰和海浪一样动起来。

    她像抓住一艘随时会被海浪掀翻的船那样攀附着他,他的呼吸有酒味,却不浓烈,不足以证明他处于醉酒的状态。

    学校里有不少情侣,像罗恩和拉文德那样的也有,他们分手之后可不会成为朋友。

    朋友可以是“永远的”,在他需要“接住”的时候接着他,在五年级的事情后,波莫纳就送西弗勒斯去马人那里学习战斗了。

    再见到西里斯时,他们完全颠倒过来了,他能控制住复仇的冲动,为什么控制不住这个冲动呢?

    她好像哭了,可是他根本没有停下,有些她努力维持的东西被他破坏了,无法用修复咒修复。

    那么时间转换器呢?

    赫敏被巨怪袭击后,她没有选择哭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是承认自己犯了错,她被哈利和罗恩救了。

    那个充满了悲伤的洗手间被巨怪毁了,三人的友谊却建立了起来。

    有人从废墟上建立了新的房子,也有人在废墟里找到了有用的东西,她就在戈德利克山谷的房子里找到了隐形衣,然后将它给了邓布利多。

    草莓是一种看起来很诱人的水果,红色在毒蛇身上代表危险。

    那其实是一种很脏的水果,苹果至少可以洗干净,而草莓上则有很多虫子,需要放盐水里仔细清洗。

    但如果洗的时候粗心大意,就会连多汁的水果一起吃下去了。

    于是她吃掉了那个不干净的水果,然后在霍格沃茨沦为废墟后,离开了“乐园”。

    想留在“乐园”里必须遵守规则。

    “猞猁之眼”的名字取自林科斯(lyncus),他是阿尔戈斯号上和伊阿宋一起寻找金羊毛的英雄之一,据说他有世界上最敏锐的视力,甚至能看到阴间之物。

    古罗马人设立了禁奢法,丝绸取代了羊毛,成了罗马人的最爱。

    但那并没有什么用,比如禁奢法会设置最高消费额度,然而这个额度不断往上升,以调整和适应“现实”。

    波琳娜此时正和那个帮她还了30万里拉赌债的“父亲”在一起,乔治安娜回忆着过去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底线原来在什么地方?

    “你想在这里等消息,还是去别的地方?”

    她循声看了过去,弗雷德利正和她说话。

    “我想去布雷拉,你去吗?”乔治安娜问。

    “那可是军事禁地。”弗雷德利笑着说。

    “你要陪我还是不陪我?”她问。

    “女士优先。”弗雷德利绅士得说,然后二人趁着没人注意一起离开了现场。

第七十七章 猞猁之眼(七)

    如果直视蛇怪的双眼,那会是致命的。

    然而如果通过镜子、水面等倒影,甚至通过幽灵看到蛇怪,并不会导致死亡,只会导致石化。

    倘若镜子、水面的倒影按照麻瓜科学的理论,都是“复制品”,那么通过幽灵看到的蛇怪呢?

    波莫纳想不明白,更不明白的是怎么会有人复制地狱三头犬。

    海格是在一个帐篷里找到幼年路威的,帐篷安置在禁林之中,帐篷的主人看起来不像是和平离开,地上到处都是马蹄印。

    他藏着它养了一年,被不知道谁给举报了,魔法部本打算拿它来守古灵阁的地下金库,但是一位“老朋友”想了办法,用一头犯了错的龙代替了路威。

    根据邓布利多查到的,最早的关于复制地狱三头犬的记录是15世纪,一个名叫阿尔戈斯·派来特(pyrite)的人,这名字一看就很像假名。

    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炼金术区一向都没有什么人,毕竟这门课现在都没有了,原来的炼金术教室入口都是隐藏在“眠龙勿扰”的雕塑后面的。

    西弗勒斯没有随身带食物的习惯,他的口袋里可能藏着危险的东西。波莫纳则习惯带食物,巴克比克看到死貂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动物都是这样的。

    蛇怪一直在喊饿,它那么大的个头吃老鼠怎么可能会饱,可是哪怕它可以吃下任何一个人类小孩,它都没有袭击那些“新鲜的肉”。

    “你在找什么?”

    波莫纳被吓了一跳,因为是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从书架另一头出现了。

    “你干什么?”波莫纳生气得问。

    “跟你一样,查资料。”莱姆斯手里拿着一本书——《如何在没有保证人的情况下去霍格莫德》。

    “我没想到会有这种书存在。”波莫纳看着书名说。

    “我有一个朋友,他和哈利波特一样没有家长签字。”莱姆斯温柔得笑着“是他在图书馆找到的这本书。”

    当然没有父母签字同意,西里斯一样可以通过密道去霍格莫德,反而是有家长签字的莱姆斯很少去霍格莫德。

    “多亏有你,要不然摄魂怪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波莫纳说。

    “我想它们并不敢袭击巫师。”莱姆斯严肃得说。

    波莫纳不像莱姆斯那么充满信心,那些摄魂怪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在莱姆斯的办公室里有许多漂浮的蜡烛,不同于霍格沃茨礼堂的蜡烛,它们都会脊柱的造型。

    斯内普改良后的烧伤药膏会用小鼻涕虫的粘液,听说愈合的效果更好。

    小孩子的恢复力比大人快,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新陈代谢速度会更快。

    同时如果有不良姿势,比如长期弯腰曲背,他们的脊柱发育就会弯曲,显得佝偻,要矫正回来没那么容易,因为那是天长日久形成的。

    在米兰漆黑的街道上,一前一后两辆马车朝着米兰天文台的方向前进。

    她听爱打听的玛蒂尔达说,有一次宫里举行晚宴,好几个女宾穿着半透明的衣服,波拿巴一气之下就往火炉里扔了好几块木头,让火烧得更旺。

    塞居尔就问他这是在干什么,他说他是害怕客人们觉得冷了。

    身处于天堂的人是不会去思考地狱有关的问题的,要不是西弗勒斯的腿疼,她根本就不会去关注地狱三头犬的问题。

    他涂了药膏,不该是药到病除了么?

    魔药是很奇特,变没了的骨头也能长出来,但黑魔法却会造成不可复原的伤害,乔治的一只耳朵永远都长不出来了。

    这能让莫莉一眼就区分出谁是乔治,谁是弗里德,但莫莉宁可乔治不受伤害,而不是分辨出他们两个来。

    美狄亚为伊阿宋付出了那么多,可她得到了什么?

    所以人还是要为自己考虑一些,不要在爱中迷失了自己。

    波莫纳头一次听说西弗勒斯真爱的是莉莉时还来不及反应,那个据说死了的人就出现在她面前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忘了一切。

    她觉得自己算是经历了一些事了,还是忘不了他,所以她完全可以理解他过了那么多年,依旧爱着莉莉的事实。

    上一次去学校,它又重新恢复成了大战前的样子。

    然而她觉得自己无法再站在讲台上去了,甚至她不一定能回英国。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布雷拉宫了。

    至少大使先生说得对,布雷拉宫有不少军事机密,于是她下车后朝着天文台走去。

    伽利略不仅制造了一个可以看到月亮的望远镜,他在加入“猞猁之眼”时还制作了一台显微镜,可以观察到细微的世界,不过当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要等一个世纪后显微镜的应用才多起来。

    她忽然停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弗雷德利在不远处用法语问,中间隔着猎骑兵。

    “你是怎么称呼你父亲的?”乔治安娜问。

    “我称呼他父亲(father)。”弗雷德利说。

    “有没有试过叫他名字?”乔治安娜问。

    “我想,那不适合。”弗雷德利犹豫了一会儿后说。

    她暗自点头。

    确实,哈利只会喊教父的名字,他会喊詹姆波特“爸爸”(dad)。

    “有一次在课堂上,史密斯先生让学生称呼他‘先生’(sir),然后他要纠正那个学生某些错误观点。”乔治安娜说“但那个学生却反抗了他,你觉得那个学生做得对吗?”

    “我和我父亲的关系没那么糟,他太爱我妈妈了。”弗雷德利自嘲得说“我有时觉得是那个家里多余的。”

    “我有一个教子,他惹麻烦后总是说‘我爸爸会知道的’,但他还是一样遇到了问题,为一个女孩儿。”乔治安娜无奈得摇头“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遇到的。”

    “什么问题?”弗雷德利问。

    “年轻一代可以享受近祖或远祖的财富和荣耀,却必须服从家长的权威,即便他长大了,要和父亲竞争。”她缓缓地说“而父亲已经老了。”

    很长时间没有声音,只能听到山中的虫鸣。

    “宙斯的父亲吃了他的孩子们,但宙斯不愿走与父亲一样的路,于是他把能生出威胁他孩子的妻子吃了。”她长叹一口气“我觉得,伽利略所要推翻的是古代世界所持的,不容置疑地流传下来自发生成的理论,就像我教子对他父亲说,他宁可不要继承人也要和那个女人结婚,那是他父亲绝不允许的。”

    “他是为了爱结婚吗?”弗雷德利说。

    “我觉得他是学了他教父,你知道我无法生育。”

    “但你对波琳娜的孩子视如己出。”弗雷德利说“养子一样可以有继承权。”

    “那不是我和你讨论的,你知道布雷拉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拿破仑吗?”乔治安娜看着远处的天文台,它在不甚明亮的星光下显得很朦胧,但这样的天气恰好适合观星,不用被月亮的光辉影响。

    “他对那些老人说,测量工作是被认为服从科学的,而不是科学为政治服务,但是……”

    “他推翻的是古代世界所持的,不容置疑地流传下来自发生成的理论。”弗雷德利接着说“你是因为这个原因为他工作的?”

    “并不全是。”乔治安娜说。

    “我能问为什么吗?”弗雷德利问。

    “塞勒姆。”她缓缓地说“还有糖。”

    弗雷德利可能没听懂,但乔治安娜已经不想解释,继续朝前走。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个谬误,金子不能发光,只能反射光。

    而且不只是金子,“愚人金”也能反射类似的光。

    在流传甚广的轶事中伽利略虽然签字认罪了,却依旧坚持在说“地球在转动”。

    如果是地心说,地球是宇宙的中心,群星绕着地球转,它当然是不动的。

    可地球少了谁不能转呢?

第七十八章 猞猁之眼(八)

    米开朗基罗为美第奇兄弟墓地雕刻的《夜》是一位沉睡的女性,但是她的睡姿很不舒服,看上去仿佛在辗转反侧。

    她的坐毡下方蜷缩着一只猫头鹰,还有一张表情惊愕的面具,另人想起连夜的噩梦,反正并没有如诗人所写的赞美诗那样“妩媚入睡”。

    作为一个墓地的雕塑,她让墓主人看起来好像不得安息。

    米开朗基罗也写了诗:

    睡眠是甜蜜的,成了顽石更幸福,

    只要世间还有羞耻与罪恶。

    不见不闻无知觉是我最大的快乐;

    别来惊醒我,说话轻些吧。

    “夜”在欧洲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另一组雕塑的《晨》仿佛刚睡醒的阿里阿德涅,挣扎着不愿从甘美的梦中醒来。

    即伽利略之后,牛顿也发明了望远镜,但和伽利略的折射望远镜不同的是,牛顿制成的是反射望远镜。相对于折射望远镜,反射望远镜能放大更大的物像。

    不过反射望远镜产生的物像不如折射望远镜那么明亮,其次金属望远镜所需的高反射率的金属反射镜不容易那么获得,并且需要经常抛光,否则反射镜会逐渐失去光泽。折射望远镜则可以一直使用,只要偶尔清除灰尘。

    霍格沃茨学生们使用的望远镜应付天文课足够了。如果是天文爱好者,则会去麻瓜商店购买价格昂贵的望远镜,在探测浩瀚星空的领域,麻瓜已经领先巫师了。

    西弗勒斯有一项“专利”,当然,对于炼金术士们来说申请专利就像是“玩笑”,只有韦斯莱兄弟才会为他们的白日梦产品申请专利。

    炼金术士的一部分工作就是加密,除了如果自己的加密被人破解了,证明自己技不如人,别人把他的秘密拿去用也无话可说外,还有就是加上个人特色,比如神秘人的蛇佬腔。

    即便是伪造格兰芬多之剑,西弗勒斯也不可能用整块的妖精秘银,那么多秘银够制造好几把火弩箭了——哈利的火弩箭斯内普拆开过,不仅完好如初得还原了,还附赠了一堆诸如“昂贵的玩具”之类的咒骂。

    所以他只是在仿造的格兰芬多之剑上镀了一层秘银,它不仅是外观看上去像,后来他用来制造可以消灭狼人的银子弹也用了这个技术,具体是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上一次乔治安娜在贡比涅遇到了皮亚齐神父,他是西西里一座天文台的台长,跑到英国去拜访威廉·赫尔曼,因为赫尔曼发明了一种新的复合望远镜,它既有折射望远镜的优点,又有反射望远镜的优点,缺点就是太贵了。他不仅花光了自己的津贴,还“嫁给”了一个有钱的寡妇,这样才做成了一架口径1.22米的望远镜,当时牛顿交给皇家协会的望远镜口径只有5厘米。

    为了爬上这个“大家伙”近距离观察,皮亚齐神父爬上了脚手架,结果从上面摔了下来,还把手给摔断了,但他还是想办法把自己所见画了下来,现在这幅画就在奥利亚尼神父的手里。

    奥利亚尼神父擅长折射,虽然大气折射和透镜折射有不小的区别,但能用更好的他也“不介意”。

    另外他提起了一个叫菲涅尔的年轻人,他和傅立叶合作,提出了一种计算孔径和衍射的方法,对通光孔径和衍射进行了计算。

    看微积分就够让她头疼了,何况是微积分加函数。

    反正她是不打算用整块银板来做反射面,正巧她听说帕维亚那边的研究院伏特研究出了电镀,她想去看看能不能把银镀在金属板上,毕竟他们只要表面的反射率。

    牛顿最先做的望远镜是用水银圆盘,效果并不理想,它的好处是成本低廉,坏处是液态的水银会有白天蒸发、夜晚凝固的情况发生。

    固态的水银镜子在1688年还是威尼斯的绝密,法国人派出了间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买通了两个叛逃的匠人才盗取了威尼斯镜子的秘密,为此路易十四还特意在凡尔赛建造了镜厅。

    牛顿所处的时代,英国人还没掌握那门技术,普通的玻璃镜面也有一层玻璃,和望远镜本身的镜片一样有折射率和透光率,对高精密仪器来说是不行的,而镜子的背面通常不如正面的反射率高,于是第二台望远镜,牛顿就用了银盘做了反射面。

    它的好处在于易打磨和抛光,天文望远镜往往会有一个曲面而非平面,掌握制造玻璃的曲率可比手工打磨银盘难多了。

    要制造大型望远镜需要金费,如果是法国修天文台就简单,直接用塞弗尔陶瓷厂的金费就行了,但这是在意大利,难不成用波拿巴家族银行的钱?

    “你怎么会忽然想到到这里来?”弗雷德利站在一台望远镜的旁边说,却抬头看着星空。

    “想得到一点启示。”她站在桌边说,借着蜡烛的光,看面前铺着的赫尔曼望远镜的图纸。

    “什么启示?”弗雷德利问。

    她笑了起来。

    有很多人相信占星术,包括支持第谷、开普勒的国王们,但天文并不是研究这个的。

    “他跟我说,有一次教廷以为他死了,你猜是什么原因?”乔治安娜笑着说。

    “星星?”弗雷德利尝试着问。

    “不,他们看到了一颗流星,以为拿破仑和那颗星星一样陨落了。”

    “不可思议。”弗雷斯利又仰头看着天空“要是遇到流星雨了可怎么办?”

    乔治安娜没有纠正他。

    毕竟她也不确定1812年照亮了欧洲夜空的那颗流星还会不会到达地球,又或者是2000多年前,曾见证过拉美西斯二世战败的那颗彗星。

    “你说,地狱的人们等着他,是因为他是一颗流星?”弗雷德利问“就像路西法一样,摔出一个地狱出来?”

    “你觉得但丁地狱里的那束光,代表的是希望,还是想让地狱里人看清楚自己在经历什么?”乔治安娜问“如果是一片黑暗的话,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从没想过。”弗雷德利惊讶得说“那束光来自天堂……”

    “如果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样的,地狱里的人会习以为常,西西弗斯每天都在推一块巨石,倘若他生下来就只知道这个,或许没那么痛苦,正是因为他知道有鲜花和草地,才让他感觉推石头多么折磨。”乔治安娜平静得说。

    罗恩接受采访时说,当哈利他们骑着龙飞出古灵阁的时候,从天上有一束光照进来,那束光象征自由和希望。

    那头龙那么虚弱,重回自然后它能活多久呢?

    “一个绅士该劝你不要那么悲观。”弗雷德利缓缓地走过来“但我有个坏消息告诉你。”

    “说吧。”她用迎战的口气说。

    “博丹提供的是军队需要的肉类,然而他们提供的肉都是腐烂了的,人根本不能吃,而且约瑟芬也和你一样买过马,都是不能服役的。”弗雷德利说“她和博丹都遭到了指控。”

    “我也是?”她抚着胸口。

    “那些驽马的肉至少是新鲜的,还有罐头和公共马车,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女人想要取代你的还有塞弗尔陶瓷厂。”

    “巴黎是属于权力斗争的。”她平静地笑着“这是英国和法国的区别。”

    弗雷德利笑了。

    “和索霍争夺街灯铺设的那个德国人,他用的是法国人的技术,这你知道吗?”

    “什么?”她惊讶地问。

    “他申请了专利,议会居然通过了。”弗雷德利冷笑着“那个法国人叫菲利普·勒邦。”

    “他找你们打官司了?”乔治安娜问。

    “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了,乔治安娜,这次战争花了多少钱?”弗雷德利问。

    “2000万法郎,一半是里昂出的。”她说。

    “你得了多少好处?”弗雷德利问“为了减少战争捐税,佛罗伦萨人每次见约瑟芬都不会空手,我听说佛罗伦萨人好像在会上并不很支持你的计划……关于轮子的。”

    “他们没说不支持。”乔治安娜虚弱地说。

    那怕她“随便花”,2000万法郎要花多久呢?

    弗雷德利盯着她。

    “语气不温柔。”她换了一个说法。

    “你对轮子收综合税要干什么?”弗雷德利问。

    “修路,还有保护路面。”

    弗雷德利叹了口气。

    “在葡萄酒税上我们可以配合,可是从马耳他撤军的事不可能,那里是地中海的心脏。”弗雷德利敲了敲桌子“直布罗陀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传话,他们让我说的。”乔治安娜说“我提醒过梅里,要小心。”

    “1786年,法国曾试图在波罗的海享受最惠国待遇,塞居尔,就是那个驻伦敦的副使是这个方案的提供者,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弗雷德利问。

    “什么?”她吃惊地用英语问。

    “国王不知道这件事,他被一个女仆行刺了。”弗雷德利又叹了口气“我倒希望他又发疯了。”

    “他怎么处理的?”乔治安娜问。

    弗雷德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我当时不在英国。”她连忙说。

    “他公正处理了这件事,引起了全国人民对他的赞赏和效忠,觉得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弗雷德利摇头“即便他疯了。”

    她刚想说点什么,外面传来了马车声,好像有人来了。

    “在这儿等吗?”弗雷德利问。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望远镜。

    早知道这样,她就带一副塔罗牌来了。

第七十九章 猞猁之眼(九)

    相对于“考古”,时下的年轻人更喜欢找乐子,看宾斯教授的历史课上睡觉的人有多少就知道了。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火弩箭确实派上了大用场,不论是三强争霸赛还是后来的战争中,高昂的价格和性能是呈正比的。

    拿破仑从埃及带了不少阿拉伯马回来,在1802年的复活节仪式上用它们拉的马车,场面看起来漂亮极了。其实哪怕是20世纪的英国皇室婚礼上,依旧用马车,而不是轿车,这可能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浪漫和童话情怀。

    如果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大多数欧洲人都不会吃马肉,不论是驽马还是纯血马。约瑟芬买马的时候,刚好所有人关注的重点是战争,驽马不能作为骑兵的战马服役。

    然而乔治安娜来的时候正好遇上连续2年的粮食减产,甚至有可能是3年,因为之前皮亚齐神父说有迹象表明今年还会有地方粮食减产,虽然遭灾的不是法国。

    和英国人处于战争期间,由于封锁线导致法国成了一个巨大的“围城”;和英国处于和平,虽然面包价格还是涨了一段时间,还是要靠配给制将价格给压下来,但还有大量肉类提供,马肉就马肉,普法战争期间维克多雨果连老鼠肉都吃过。

    乔治安娜买马通过的是物流运输,约瑟芬则是通过买肉,或许正是因为这件事波拿巴才想起悬赏制作罐头。水银倒是可以防腐,但那玩意儿不能吃,汞中毒的后果谁都知道。

    可是爱美的人管不了那么多,汞确实有美白和抗皱的作用,然而就算是微量的,也会在体内堆积,最后达到中毒的剂量。就算这次解了,如果生活习惯不改的话,还是会中毒的。

    早在1428年,也就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前七十年,马耳他人就向阿拉贡王国上缴了一笔巨款,得到了马耳他列岛是国王属地,不作为封地的许诺。马耳他并非一开始战略地位就如此重要,医院骑士们本来是在罗德岛驻扎,但在失去罗德岛后,医院骑士们如前辈们那样,再次处于无家可归的尴尬境地,他们先后在克里特岛、西西里岛和那不勒斯等地流浪,甚至还到过法国的尼斯,最后在神圣罗马帝国查理五世的同意下,马耳他被交给医院骑士统治,目的是让他们对付土耳其海军和巴巴里海盗。

    过去的医院骑士是陆军,但他们流浪期间全部资产就是大型浆帆船,不得不变成海军。

    得到领地后,查理五世让骑士团每年进贡一只马耳他鹰隼,大团长拒绝了,因为朝贡意味着骑士团名义上成了查理五世的属臣,这和三大骑士团成立时所赋予的相对独立是背道而驰的。

    当时不论是查理五世还是医院骑士团都忽略了马耳他人和阿拉贡王国的约定,知道医院骑士团成了新主人后,马耳他人立刻向西西里总督重申当年的约定。

    时过百年,阿拉贡王国已经和卡斯蒂利亚王国合并,成了现在西班牙的一部分,查理五世作为继承人压根不打算履行当年的承诺,骑士团也刻意忽略了马耳他人的想法——如果他们征询了马耳他人的意见,他们就又要流浪了。

    于是在530年,丢失罗德岛8年的医院骑士团总部迁往马耳他,从此他们就被称为马耳他骑士团了。

    但是如果罗德岛是地中海的“明珠”,马耳他就荒凉得如同“汪洋中的一块孤石”。上面仅仅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土壤,其中还乱石累累,不易种植五谷。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地方一共只有三座年久失修的城堡,别说防御工事,连生活设施都缺乏。

    可是马耳他骑士团以擅长基建闻名,要是这个岛只是一个岛,不适合停靠,那它也不至于被法国人和英国人寸步不让得争夺。

    关键是它有港口,那里和直布罗陀一样没有地表水,连修建工事的材料也要随舰携带。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北非的巴巴里海盗也是本地生产不足,才外出打劫维生。骑士团依托马耳他岛,一边干着打击巴巴里海盗,一边也当海盗打劫过往的奥斯曼帝国商船。骑士团好一点的地方是可以从西西里进口粮食,幻想在岛上筹集大军的粮草是不可能的。

    正因为这样,马耳他骑士团才自给自足,岛上的居民不过万人,却没有太沉重的税收,因为骑士团外出劫掠所得不仅提供了骑士团所需,还组建了一只人人都有铁制头盔的军队。

    西班牙发现新大陆也不是一开始就发了大财,秘鲁的波托西发现了第一批银矿。然而,在16世纪中叶人们发现利用汞提取白银的方法前,这些银矿的产量都还很低。

    魔银的制作工艺妖精是不外传的,哪怕人类和妖精联姻,生下了费力维这样的混血也不可能。

    古灵阁的金库门,随着等级增高,门上使用魔银的零件也变多,要打开它们就不只是专用钥匙了。

    窥镜其实就是一种玻璃制品,它几乎和伽利略的望远镜是一起出现的,当麻瓜们在天文观测投入大量精力和金费时,巫师则走了另外一条路。

    随着窥镜的鉴别能力提高,伪造技术也在提高,但无论什么样的伪造都无法逃过防贼瀑布,除了哈利的隐形斗篷,复方汤剂之类的伪装都失效了。

    水银如果不用特殊的方法固定,就会和剑锋上的血渍一样被轻易擦拭掉。

    等了不到一分钟,两个人出现在乔治安娜的面前,却并非她以为的信使。

    首先进来的是奇科尼亚拉,跟在他后面的则是弗朗索瓦·扎比尼,他神神秘秘地躲在奇科尼亚拉身后的黑暗之中。

    “我以为,您不可以随便离开自己的住处。”乔治安娜坐在烛光笼罩的区域说。

    “那么多有趣的事,您怎么能不叫我呢?”奇科尼亚拉笑着说“在家呆着多无聊啊。”

    “你呢?”乔治安娜问扎比尼“你也是因为无聊吗?”

    “法国巫师现在和伦巴第妖精剑拔弩张,他们没有多余的人手保护您的安全。”扎比尼彬彬有礼地说“我才申请做您的侍从骑士。”

    她刚想起了伦巴第的传统。

    “我是巫师,当侍从骑士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扎比尼说。

    她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奇科尼亚拉看着弗雷德利笑着说。

    “在聊光明。”弗雷德利虚伪地笑着“我听说你们也要引进法国的照明系统?”

    奇科尼亚拉看着乔治安娜。

    “您相信木头里有气体可以点燃吗?”奇科尼亚拉问。

    “那只是管道,木制的管道。”弗雷德利在一旁翻着白眼说“就像供水用的管道。”

    奇科尼亚拉盯着弗雷德利。

    “什么?”弗雷德利装傻充愣般说,一点不为毁了奇科尼亚拉创造的神秘感和惊喜感到愧疚。

    扎比尼找了个凳子,搬到门口坐着,就像歌剧院里的观众在看戏。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说呢。”奇科尼亚拉虚伪地笑着“就像你们偷走了我们的捻丝机。”

    “哦,你又想来了,是吗?”弗雷德利针锋相对地说。

    “他们早就认识了。”扎比尼在一边向乔治安娜“讲解剧情”。

    “不像有些‘贼’,我在保护意大利的艺术品。”奇科尼亚拉冷冰冰地说。

    “哦,那些废墟里的雕塑放在哪儿也只是被野草覆盖了,我找到了它们,把它们挖掘了出来。”弗雷德利咬着牙笑着说“谁让你只呆在华丽的客厅里。”

    “我想你不需要我解释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了。”扎比尼在一旁说。

    乔治安娜一摊手,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于是她站起来去看天文望远镜,看看有什么“启示”。

第八十章 猞猁之眼(十)

    神话中,制造人类的普罗米修斯盗取了火,将它带到了人间。

    人类发现火用可以赶走野兽,消除恐惧和忧患后,渐渐有意识地保护火源。

    不论是阿波罗圣所的圣火,又或者是罗马的灶火,永远都有人看守着,保证其永不熄灭。

    1801年菲利普·勒邦(Philippelebon)制造出所谓的“thermolampe”后,很快就在巴黎展出了,甚至乔治安娜还在工业展览会上看到过,当时菲涅尔制造了一种比以前更高效的透镜,所用的灯具就是菲利普·勒邦提供的。

    不过他的发明没有被重视,因为当时大家都热衷设计更有“埃及风”的灯具,反而是德国人温莎发现了他。

    并非每个酿酒师都擅长销售,瓦特和费尔顿就是这样的拍档,但是随着伯明翰逐渐成为工业革命的“圣地”,吸引了无数人才,索霍公司就像熄灯器一样吸引了太多光芒。

    而且可想而知,一旦照明系统在全国铺设开,就会和瓦特的蒸汽机一样,每个使用瓦特蒸汽机的人都要拿一笔使用费给他。

    在温莎的游说下,议会通过了他的专利,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温莎和菲利普·勒邦之间的关系,因为他参加了在巴黎举行的工业博览会。

    其实仔细看图片后,乔治安娜觉得菲利普·勒邦和英国人用的煤气灯不能算是一样的东西。

    菲利普勒邦将木材切成碎屑后扔进一个半蜜蜂的红色盒子里,然后用炭火加热,进行所谓的“蒸馏”。

    很多人做饭都有这样的经历,食物在经过加热后,表面看起来还好,锅底的食物却碳化了,所以为了让食物加热受热均匀,需要不断翻炒或搅拌。

    菲利普勒邦的装置没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就可能存在这种现象,底部的木头加热后碳化,由于燃烧不充分形成了一氧化碳。

    弗雷德利说的木头做的管材在英国用于输送水,主要是榆木做的,它的寿命一般是15年。

    索霍用的则是煤释放的气体,《亚眠和约》签订后,枪管被认为没有用处了,索霍的工程师就用它来做管道,在签订当天索霍亮灯庆祝了和约签订。

    但铸铁一样会生锈,镀上一层防锈的物质理论上可以延长寿命,不过也有陶制管道可以用来铺设,同属月光社的埃奇沃斯还把韦奇伍德陶瓷厂生产的管道拿来给大家看了,它们不仅结实,而且碰撞还会发出金属一样的声音。

    太阳王自然是带来光明的,路易十四统治时期巴黎安装了许多路灯,目的是减少犯罪率。

    但这些路灯后来也成了绞架,大革命期间,一个巴黎郊区的市长差点被民众挂在上面。

    工业革命时期的童工每天工作12个小时,这还是雇主仁慈的情况下,除去睡眠时间和吃饭时间,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学习呢?

    在浓雾与黑暗的掩护下,很适合怪物出没。

    默默然在纽约出现时,所有的街灯都熄灭了,那些都是电灯。

    《黄金眼》的故事里,剧情最后出现了一个基地,地上有个很大的“锅盖”,它被认为是向宇宙中的卫星武器发射信号的天线。

    那其实是个“望远镜”,辛尼斯塔曾跑到澳大利亚的望远镜阵列观测sn1987,它爆炸了,却没有留下任何遗骸,她那次去了也一无所获。

    或者这样说,很多家庭不愿意安装有线电视,于是安装了一个“卫星天线”,它的原理和黄金眼的“基地”是一样的。

    她真不明白那个女助手看上了那个“间谍”什么地方,假设当时在蔚蓝海岸,他的副驾驶座上坐着的不是年轻的女上司,而是一个满脸胡子的老男人。用男性魅力这一招不管用了,那么无法通过“测验”,他还参加什么任务?

    如果只是破坏的话,一个猩猩也能做到,它爬天线的身手还要比邦德敏捷。

    哦,那个“天线”是藏在水里的,要把水放了,就跟抽水马桶放水似的,造价那么高的高科技设备就这样?

    菲涅尔拒绝自己的发明用于战争,甚至拒绝加入军队。

    知识就是力量,但不一定力量就必须用于战争。

    不论波拿巴和他的新情妇们想干什么,她都不想去理会了,她不打算回巴黎去争什么。她之所以想找一个忠诚的丈夫,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戏码,她的精力想要花在真正有意义的地方。

    有一个法国的发明者,他发明的漂白剂没有得到应有的报酬,尽管很多人因为他的发明而发了财,他却生活在贫困潦倒中。

    还有美国轧花机的发明者,人人都在用他的发明,却没有给他专利费,他只好改行生产枪械维持生计。

    捐赠专利是一种慷慨,然而,当他穷到连给妻子看病的钱都没有的时候,他还在乎别人感谢他的“慷慨”么?

    这就要涉及“默示许可”的原则,西弗勒斯破解了别人的“复生剂”和“返青剂”的秘方,他自己用可以,但他在课堂上教学生怎么炮制就不行。

    这是魔法世界的规则,麻瓜世界默示许可成立的条件很复杂,她本以为不用去学的。

    煤是木头经过千万年变的,而木头变成炭的速度可以加快,但这中间就产生了效益的问题,尤其是用于市政设施,甚至以后可能用于民用,进入千家万户。

    乔治安娜可以保持沉默,如果弗雷德利不告诉她,她也不会知道到底是谁盗用了谁的专利。她甚至还一度担心法国人在艺术桥上装煤气路灯,会被英国人告侵权。

    奥德修斯和同伴们从独眼巨人的洞中拿了很多物资,他可以转身就走的,而不用等独眼巨人回来说明,他的同伴们不会死,他的战利品也不会因为波塞冬卷起的巨浪,导致船沉没。甚至连卡吕普索给他织的衣服他都脱了,就“一个人”到达异国的岛上。

    这就要考虑罗马法中的善意原则(bonafides),fides是罗马神话中另一个原创的神,罗马商人要同时向菲德斯和赫耳墨斯发誓。

    议会的议员并不知道温莎的专利是来自法国,或者说他们没问,温莎也没说,街上的路灯那么多,它怎么没有公开呢?

    总之它通过了,想撤销没那么简单,然后现在还没有国际法庭,何况菲利普·勒邦还没有保护专利的行为。

    可能他以为索霍也亮灯了,英国铺设街灯用的是索霍的技术。

    这个区域就是“黑暗的”,没有被“照亮”的,奇科尼亚拉也没想到他那天邀请到家里做客的人居然很多都是伊洛西斯秘仪的成员。

    就一个疏忽……万幸的是目前卡罗琳看着没事。

    要是意大利不打算装照明系统,这事跟他们也没关系。

    有人爱好和平,也有人爱好“荣誉的和平”。

    然而修照明系统要在和平的情况下,目前怎么看都像是要爆发全面战争了。

    “你看到什么‘消息’了?”奇科尼亚拉问乔治安娜,她在他们不吵后又在望远镜边看了半天。

    她摇了摇头。

    “她说要有流星,我跟她说遇到流星雨怎么办?”弗雷德利仿佛找到了盟友般对奇科尼亚拉说。

    奇科尼亚拉陷入了沉思。

    “我听说,每年四月天琴座要爆发流星雨。”奇科尼亚拉说“但现在布雷拉忙着测量地籍的事,确定这件事转给巴黎天文台负责了。”

    “这和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弗雷德利问。

    他的话音刚落,扎比尼就忽然站了起来。

    “有人来了。”扎比尼说。

    所有人都看着门口,不一会儿确实有人走了进来,却是乔治安娜的监护人布干维尔。

    “您怎么在这儿?”弗雷德利问“不和海军一起行动吗?”

    “夫人说我是探险家,就该做只有我能做的事。”布干维尔说,将背后的地图拿在了面前“那张桌子太小了,有更大的地方吗?”

    “就铺在地上吧。”乔治安娜说“拿波昂尼喜欢趴在地上看地图。”

    于是布干维尔单膝跪下,将手里的地图展开。

    准确地说,那不是地图,而是亚得里亚海的海图,上面还有威尼斯的飞狮图案。

    “这是从威尼斯图书馆找到的,要不是这样,我们还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布干维尔说。

    “什么的地方?”奇科尼亚拉说。

    布干维尔看了看他们,然后用手指着地图上一个麦子大小的岛屿。

    “知道那是哪儿吗?”弗雷德利问奇科尼亚拉。

    “我知道。”奇科尼亚拉看着布干维尔“这才是这次行动的目标?”

    “那是什么地方?”乔治安娜也问。

    “您听说过狄俄墨得斯么?”奇科尼亚拉说“希腊人给这里修了一个他的神庙。”

    狄俄墨得斯是阿尔戈斯得国王,与阿伽门农不是隶属关系,本人是一名驾驭战车的好手。

    在伊利亚特里,他说过“别对我说什么害怕不害怕,逃避战争或胆怯得退却不是我的性格,我要徒步去迎击他们!”

    总体来说他是个勇猛的战士,但是在特洛伊战争后,他和阿加门农一样被妻子和情夫陷害,只是他逃脱了,在意大利度过余生。

    还有一个色雷斯国王也叫这个名字,与赫拉克勒斯的十二个挑战有关。

    “为什么……”

    “逃脱。”奇科尼亚拉叹息着“到了岛上,就安全了。”

    “看来你很清楚。”布干维尔说“要不你来讲吧。”

    “我只懂历史,航海还是您在行。”奇科尼亚拉说,接着就站到了一旁。

    布干维尔从桌上找到了一根细木棍,用它指着那个岛屿。

    “这个岛叫帕拉格鲁扎,伯爵刚才说的神庙已经没有了,只有几座渔民的小屋,天气好的时候,亚得里亚海两岸都可以看到它……”

    乔治安娜看着它的位置,它处于亚得里亚海的正中心。

    她刚想问他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后来一看威尼斯的飞狮图案就闭嘴了。

    这个岛面积不过2000平方米,还没西岱岛大,有什么用呢?

第八十一章 搅局的人(一)

    海底同样也有地形,亚得里亚海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梯”,北部的深度很少超过100米,最浅的位于西北部,也就是威尼斯所在的位置,于是威尼斯人用树桩打入潟湖,构造了现在的威尼斯。

    中亚得里亚海大概有300米,南部亚得里亚海深度900米,这种测量方式是用特别长的麻绳系上重物往海里抛,碰到海底收回来,但是精度很成问题,因为海水在流,船身在动,绳子也不可能绝对垂直。

    帕拉格鲁拉岛的坐标是北纬42度,东经16度左右,地理位置大概在中亚得里亚海与南亚得里亚海的分界线上,这导致这一片海域的洋流非常复杂。

    达尔马提亚海岸有犬牙交错的岛屿,这些岛屿与帕拉格鲁拉岛都位于一个大陆架上,就像科西嘉和厄尔巴岛是亚平宁半岛的一部分,尽管它们之间有海隔开。

    这片区域将洋流隔开,同时又留下了一个“通道”,从意大利“马刺”位置的加尔加诺和帕拉格鲁拉岛之间流过。冬季的博拉风会在帕拉格鲁拉岛北部附近的洋面形成由西向东的洋流,而在帕拉格鲁拉岛南部则因为爱奥尼亚海的洋流,形成一个由东向西的洋流,这股洋流和从“岛桥”流出的博拉洋流会在意大利的巴里附近汇合并加强,如果运气不好会遇上漩涡,海面上的海水会被抽进海底。

    但如果懂得如何利用洋流,比如发现识别物,在看到帕拉格鲁拉岛的神庙后立刻由西转向东,就可以借用亚得里亚海的洋流开出很远的距离,浆手们也会省很多力。

    不过什么时候转、怎么转是很考验船长的经验和胆量,因为越靠近“岛桥”沿岸洋流的速度越快,相比之下回程会“相对”容易多了。

    罗马人征服雅典是因为伊利里亚海盗,而伊利里亚海盗也会借用洋流,从现在的科尔托湾向意大利沿岸驶去。从“岛桥”出去的洋流和奥爱尼亚海洋流在这里是被加强的,靠人力完全停不下来,这时要么交出货物,要么就准备接战。

    这个“临界点”就位于帕拉格鲁拉岛,古罗马人拆掉了希腊人的神庙后建立了一个哨所,随着罗马衰败被遗弃。

    “岛桥”上还有几个岛屿,如特雷米蒂、苏萨克等,但是如果用圆规以帕拉格鲁拉岛为圆心,50公里为半径,所有的这些岛都在其范围内,甚至包括“马刺”和达尔马提亚的科尔托湾的距离也相差不大。

    古代穿越亚得里亚海的水手们会在帕拉格鲁拉岛登陆,虽然岛附近有许多岩石和浅滩,强烈的风和变化的洋流,上岸并不容易,但只要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着路还是安全的。岛上除了有神庙还有蓄水池收集雨水,给过往的船只提供淡水。

    19世纪温度比古希腊、古罗马低,这导致海平面相对较低,露出海面的岩石也就更多了。

    虽然无法像威尼斯那样将木桩打进潟湖里,却可以试试打在这些岩石上。这片区域是喀斯特地形,海中有一种蓝藻,会形成新的陆地,同时岩石也会被海水给侵蚀。

    哈布斯堡家族对达尔马提亚的控制大概在里耶卡以北,土耳其人占领期间,哈布斯堡家族还用了这个区域的乌斯科克人担当非正规军对抗奥斯曼帝国,而这些乌斯科克人就是海盗和陆上的强盗,他们统治的区域在里耶卡以南的喀斯特地貌区域。

    这些乌斯科克人也不是生来就想当强盗的,为了有个容身之地愿意用兵役成为神圣罗马皇帝的附庸,但是皇帝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支持,于是他们只有“自给自足”了。

    有段时间他们只劫掠奥斯曼帝国的船,后来威尼斯出了个苏丹宠妃塞西莉亚,凭着这层关系,奥斯曼苏丹不仅在对威尼斯和热那亚的竞争中偏向威尼斯,奥斯曼人还把货物装在了威尼斯的船上了。

    乌斯科克人虽然是皇帝的附庸,但他们到底不是正规军,不能和正规的海军一样上船检查。

    没办法,一起劫吧,然后乌斯科克人就成了威尼斯海军打击的目标。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又需要乌斯科克人,然后威尼斯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关系交恶,威尼斯与法国结盟,在黎塞留担当外交大臣时,威尼斯和神圣罗马帝国发生了冲突,威尼斯招募了一批瑞士雇佣军需要取道到达威尼斯,而这条路除了法军外任何国家的军队都不能通行。

    这一次冲突不是威尼斯要打乌斯科克人,他们想通过外交手段与乌斯科克人讲和,哈布斯堡不同意,说会干扰帝国航行自由云云。

    这是拿破仑说的,他很喜欢编故事,他还说一个苏丹宠妃是在去西印度群岛的路上被劫持的呢。

    巴巴里海盗只在北非附近活动,相对于阿尔卑斯山,阿特拉斯山脉脚下就干旱很多。靠海不一定就意味着降雨多,亚热带地中海气候就是高温少雨,低温多雨,而多雨的冬季地中海被西风带控制,积雨云就都去阿尔卑斯山了,威尼斯冬天发大水,而开罗一滴雨都不下。

    发大水就会将阿尔卑斯山的沉积物冲下来,这样就导致了西北亚得里亚海较浅的海床了。

    有一次约瑟芬去水疗,她在二楼阳台看到一只狗,觉得它很可爱,就在阳台上逗狗玩。她的举动引来了另外三个人的注意力,他们也来到了阳台上。可没想到阳台无法承受四个成年人的体重,它垮掉了,约瑟芬从20英尺高的地方摔下去,侥幸没有摔死,脊柱和骨盆却受了伤,她花了很长时间才痊愈。

    一个高明的室内设计师总会想办法往外扩展空间的,何况帕拉格鲁拉岛和直布罗陀一样有山脊。

    随着工业萧条,许多旧厂房和旧仓库闲置了出来,一些艺术家将它们改造成了一种复式建筑户型,上面是生活区,下面当工作室。

    那个威尼斯的房地产中介没有带他们去看那种户型,但是公司里贴了不少这种户型的装修效果图。

    反正办法是想出来的,直布罗陀也没法自己种植粮食,要靠外面运输,马耳他也不是从西西里运粮食的?

    弗雷德利眼睛都看直了。

    “我想占领这个岛的难度不大,渔民不住在岛上小屋的时候,只有逃犯在岛上,需要海军那么兴师动众么?”奇科尼亚拉说。

    科孚岛。

    乔治安娜心想着。

    “我并不参与军事行动。”布干维尔看着乔治安娜说“这片区域有海怪吗?就像巴哈马群岛的海怪?”

    她该说什么?

    “我想起来一件事了。”奇科尼亚拉走到地图上亚得里亚海东北方向,靠近的里雅斯特的方向“你们听说过冷水战役吗?”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弗雷德利心情不好得说。

    “拿破仑说,他是威尼斯的阿提拉,这当然是和阿提拉有关的。”奇科尼亚拉说“如果东西罗马皇帝没有在这里交战,导致双方损失惨重,阿提拉会成为‘上帝之鞭’?”

    “我没听说过。”乔治安娜立刻说“讲讲怎么样?”

    “你不怕错过‘消息’了?”弗雷德利看了眼天空说。

    “上次教廷的人搞错了。”乔治安娜也看着星空,喃喃低语着“天意难测……”

    “你觉得这靠得住?”弗雷德利问。

    她其实也不确定。

    “当然。”布干维尔说“我们在海上,需要靠星星地位和指引方向的。”

    “快讲你的故事吧。”弗雷德利打了个哈欠“我们都迫不及待了。”

第八十二章 搅局的人(二)

    在维京人的世界里,财富并不是深埋地下或者藏在箱子底的被动累积的黄金白银,而是社会地位、盟友和人脉。

    卢修斯·马尔福看起来并不像维京人,但他是诺曼人的后代,跟着征服者威廉来到英国,脸上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德拉科小小年纪就跟他一样了,来到霍格沃茨后就想结交哈利作为盟友,但哈利想要的是朋友。

    匈人很早就与欧洲有接触了,至少在阿提拉之前的匈人国王就已经与东罗马帝国皇帝签了《马古斯通商条约》,条约中规定东罗马帝国每年要向匈奴王国缴纳350磅黄金,开放边境互市,以及保护商人的安全等。

    一个正常的国家不会签署这种条约,但是当时东罗马帝国要对付北非的汪达尔人,另外还有波斯人的威胁,本着结交一个盟友,东罗马帝国签署了这个条约。以五世纪东罗马帝国年收入27万磅黄金来看,这笔钱至少能能买来一个游牧民族的安宁。

    冷河战役发生在河谷边,同时也位于杰米娜大道(viagemina)附近,当时东罗马帝国皇帝的军队正沿着这条大道前进。

    通往帝国东部喀斯特地区的路线一般都是两条,与杰米娜平行的是一条弗拉维亚大道(viaflavia)从的里雅斯特出发,沿着海岸线延伸,而杰米娜不通过的里雅斯特,在喀斯特地区蜿蜒。

    森林、山谷、沼泽都不适合骑兵作战,何况还是喀斯特地貌。这条规则对伏击的西罗马军团同样适用,于是他们选择了相对平坦的山路出口决战。

    这次战争的结果是导致东西罗马的兵力严重损耗,同时东西罗马最后一次实现了统一,西罗马当时是实行多神崇拜,包括库柏勒,她原本是小亚细亚地区的地母,迁居到那里的希腊移民学会了库柏勒崇拜,并将其带回了希腊,她与大地母神盖亚、得墨忒耳融合。等罗马人征服希腊后,在西西里依旧存在库柏勒崇拜,因为他们认为她是特洛伊女神。

    然而公元450年,一场史上最严重的饥荒席卷了意大利。在前任匈人国王死后,他的王位由阿提拉和胞兄继承,匈人趁机将贡金翻了一倍,因为他们有两个国王了。

    他们的要求狄奥多西二世没有理会,后来阿提拉找准时机杀死了胞兄,其追随者跑到了东罗马帝国。阿提拉要求交出流亡者,等康斯坦丁堡战役后,签订了《阿拉托纽斯条约》,这次没有两个国王了,还是要交双倍的贡金。

    等狄奥多西二世坠马离世,他的继任者拒绝向阿提拉缴纳这笔钱,接着阿提拉就发动了战争。

    阿提拉首先率兵来到意大利,但他没有走狄奥多西一世走的那条罗马大道,尽管他曾经扬言要摧毁伊利里亚、横扫巴尔干。

    罗马大道的路线图就在建筑外墙的大理石上刻着,谁都可以拓印。阿提拉来到本该富庶的意大利,却发现那里还没有从大饥荒中恢复过来,于是转头就朝着高卢去了。

    当时守护通往高卢大道的是意大利人,意大利人对保护高卢可没有多少热情。

    另有一个传说,阿提拉忽然撤军是因为听了一个预言家的预言,如果他进攻罗马,他就会和西哥特王一样暴毙,这个故事还被拉斐尔画成了壁画,变成了圣保罗和圣彼得保护了教皇。

    阿提拉的到来就像催化剂一样加速了罗马的衰落,它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了。然而等匈奴人走了,伦巴第人又来了,关于亚得里亚海北部的历史有很长一段时间空白,8世纪左右拜占庭海军就不怎么出现在亚得里亚海上了。

    1606年维也纳条约签订后,奥地利、奥斯曼和威尼斯终于能实现和平共处了,但是乌斯科克人却成了“负担”。

    他们不同于雇佣兵,是可以“不宣而战的游击队”,他们甚至不如匈牙利东北部的库鲁茨。

    后来发生了乌斯科克战争,战争结束后乌斯科克人被解散,海盗及其家人被运送到内陆,即斯洛文尼亚地区。

    匈牙利爱国文学家将库鲁茨塑造成了英雄,这些乌斯科克在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也很有名气,代表令人钦佩的英雄的力量和骄傲。

    帕拉格鲁扎岛的位置不只是洋流奇特,还有丰富的海洋渔业资源,其中沙丁鱼尤其出名。

    这个渔场每年都会有冲突发生,主要是帕拉格鲁扎周围的岛民和亚得里亚海沿岸渔民之间的。但他们都不敢在晚上呆在岛上,因为岛上徘徊着无数海难而死的亡灵,它们发出的哭号恐怖极了,除非遇到了暴风雨等不可抗力,他们才会上岛避难。

    如果要让大海息怒,停止汹涌的波涛,为什么不建立波塞冬的神庙,反而建一个人类国王的神庙呢?

    奇科尼亚拉觉得,希腊人将风浪和漩涡当成了一场挑战,是不可逃避的战役。狄俄墨得斯代表的是一种狂热,有人面对恐惧,会跪下屈服。和奥德修斯不同,狄俄墨得斯不会晕过去,像一头勇猛的狮子一样,驾驶着战车冲锋。

    “1796年,法国人第一次翻越阿尔卑斯山是从尼斯到萨沃纳的交通线过来的,他们先用海船把大炮运到了瓦多港,但是他们的金费却没有筹措好,萨利切利跑到了热那亚贷款,但他没有成功,于是他认为恫吓会更有用处。”奇科尼亚拉面无表情得说“接着马塞纳来了,可是热那亚人没有害怕,反而激起了他们誓死保卫共和国的决心,反而是奥地利怕了,尽管马塞纳派出来的只有一个小型旅。”

    “没人说要夺威尼斯。”乔治安娜低声说。

    “那您愿意提供保护吗?”奇科尼亚拉忽然说“上次我介绍了一个人给您认识,他叫……”

    “佐伊塞特,我记得。”她也面无表情得说“但您觉得现实吗?我这样一个弱女子……”

    “您不试怎么知道呢?”奇科尼亚拉略显激动得说。

    “我同意。”弗雷德利在一旁说“试试怎么样?”

    她看着所有人,他们都看着她。

    “只是写一封信。”布干维尔说。

    “写给谁呢?”她问。

    “谬拉将军。”弗雷德利说“我听说他不爱看地图。”

    她看着弗雷德利。

    不过她没有细问,坐在了桌子边,考虑着怎么写信。

    “你怎么会忽然想起冷河战役?”弗雷德利问奇科尼亚拉。

    很久奇科尼亚拉都没有说话。

    “从萨沃纳丢的漂流瓶,总是在瓦泽尔捡到。”奇科尼亚拉缓缓地说“我猜利古里亚海的洋流大概是这个方向,从尼斯到萨沃纳的交通线有几百英里,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成为海军登陆的地方,这条路上隔一段距离就有哨卡,根本不让人通过,于是就有人晚上从海里游过去,因为当时是夏天。”

    奇科尼亚拉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这些人就会和漂流瓶一样,在瓦泽尔的海滩上捡到。”

    “为什么纳尔逊不攻击那条交通线呢?”布干维尔问“不论是1796年,还是1799年。”

    “我只是个大使,怎么知道那么多呢?”弗雷德利说。

    “你是因为看到了‘漂流瓶’,才去的巴黎?”乔治安娜抬头看着奇科尼亚拉。

    奇科尼亚拉其实可以不用求波拿巴的,反正到巴黎他就安全了,还不用损失一尊珍贵的雕塑。

    “还因为我无法忍受那里的气氛,就像海水已经漫过头顶了。”奇科尼亚拉闭着眼睛说“神不在那儿。”

    乔治安娜看着不远处的意大利地图,因为着重画的是亚得里亚海,所以看不到尼斯和摩纳哥公国。

    不只是生命是不公平的,连降雨都是,像英国永远阴雨绵绵,埃及却连屋顶都不用修,反正一年下不了几场雨。

    但拿破仑在埃及还是遇到了大雨,甚至还让沙漠变成了沼泽。

    曼图亚周围有不少稻田,它们就和金马刺之战刚耕耘过的农田一样,不适合在其中行走,导致士兵只能在有限的垄上穿行。

    她真的是因为希望他赢才做这一切的吗?

    她的耳畔传来了一个女孩的笑声,等她回过头,发现一个剪了短头发的女孩正在打水漂。

    而这条河,应该就是圣马丁运河。

    “她看起来像天使,你觉得呢?”邓布利多在她身旁说“有一种勇气,它并非是需要激励才产生的,也并不狂热,它只是存在着。”

    波莫纳坐了下来,抬头看着从树荫间隙照下来的阳光,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河风吹着真舒服,完全感觉不到夏日的炎热,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第八十三章 搅局的人(三)

    亚里士多德曾问过,人们为什么要聚集在一起?

    虽然来霍格沃茨读书的人都得到了录取通知书,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为了学习而来的。

    有些人在魁地奇方面有了出色成绩,成了职业选手,也有人在创业,自己成了老板。

    也有人聚在一起是为了完成一个人无法完成的事,其实亚得里亚海的洋流已经比较弱了,毕竟它和红海一样是个封闭的海,如果浆手们齐心协力,还是可以驶出这一片复杂海域的。

    “你看过野外的野猪吗?”

    在陪着邓布利多沿着圣马丁运河漫步时,穿着星星长袍的老巫师问,附近沿着运河跑步的麻瓜们对他视而不见。

    “野猪?”波莫纳不可思议地问。

    “我想,它们能解决我们长期以来存在的分歧。”邓布利多看着脚下的路说“野猪是群居的,它们会接纳流浪的小野猪,让外来者和它们一起进食、活动,但是当猪群遇到了威胁时,最强壮的公野猪会将这个外来者赶出去,吸引捕猎者的注意力,这是它们的一种生存策略。”

    她说不出话来。

    “而公鹿则会在鹿群遇到危险时冲过来救援。”邓布利多接着说。

    “可是哈利不是野猪,也不是鹿。”波莫纳纠正道“他是个人!”

    “米勒瓦和你一样那么觉得。”邓布利多微笑着“尽管你有时候会和我意见一致,教授。”

    她喘着粗气,想着怎么反驳他。

    “他不是孤独的。”邓布利多缓缓地说“他还有朋友,你呢?”

    “我也有朋友。”波莫纳直觉地反驳。

    “你是说,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隔着半月眼镜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又理直气壮了。

    “朋友不一定都要和罗恩、赫敏一样……再说罗恩和赫敏也结婚了。”

    老傻瓜的视线转向了别处。

    波莫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卖冰淇淋的,旁边有一个演奏手风琴的小丑,吸引了很多小孩。

    “你想来一个吗?教授?”波莫纳笑着对邓布利多说。

    “如果我在意大利,我一定要把意大利冰淇淋吃个够。”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你吃过多少口味的冰淇淋?”

    实际上只有香草味的,还是在帕多瓦。

    她心想着。

    “试试别的口味怎么样?”邓布利多怂恿着。

    “西弗勒斯说你像猪崽一样将他养大,是为了适当的时机把他给宰了。”波莫纳说“所以你才跟我说那个关于野猪群的故事?就像你跟我说丑小鸭的故事?”

    “我想你在这里学会了一件事。”邓布利多笑着“你以前都会很听话的。”

    其实,在来这个世界之前她就不那么听话了,不过当时她是因为有西弗勒斯在身边。

    “你看过学生们看的麻瓜漫画吗?”邓布利多突然说“有一个人物,我记得他叫蝙蝠侠。”

    “我知道他。”波莫纳说。

    “他有个敌人,他有两张脸。”邓布利多指着自己因为鼻子不对称的脸说“他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要么死地像个英雄,要么就活着看着自己变成恶棍,你觉得这个做标题怎么样?”

    “夫人。”

    她下意识地转头,夏日阳光下的圣马丁运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幽暗的天文台。

    “您不觉得冷吗?”布干维尔轻声说。

    她半坐了起来,她此时正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羊绒毯子。

    “和苏格兰比?”乔治安娜笑着“这里就像夏天。”

    布干维尔叹了一口气“大使先生和伯爵都已经走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奇科尼亚拉为什么忽然对斯洛文尼亚那么热心。

    当她想起了让·德·布里,他曾经和另外两个人去德国当大使,却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法国。

    “加派点人手,保护伯爵的安全。”乔治安娜柔声说。

    “我知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布干维尔问。

    圣马丁运河造价预计要3000万法郎,里昂人怎么还拿得出1000万法郎支持这次“打水漂”?

    另外还有里沃利街、屠宰场、凯旋门等等。

    不只是法国人没法从热那亚人那里借到战争贷款,英国人也一样,小威廉皮特发明了所得税增加开支,支付盟友们的军费,可是欧洲的盟友根本靠不住……

    “亚得里亚海里没有海怪,却有人鱼。”乔治安娜躺在躺椅上说“越是温暖的水域,她们越漂亮。”

    “我要是年轻几十岁可能对她们有兴趣。”布干维尔说“她们危险吗?”

    “当然。”乔治安娜说“她们依然是美丽又危险的怪物。”

    布干维尔笑了。

    “还记得上次我跟您提起过的猴子吗?”布干维尔神往地说“您可能不相信,我想再遇到它们。”

    “你疯了。”乔治安娜看着天花板说。

    和许多的宫殿的天花板一样,上面画了画,却不是画的天堂,阿波罗正和缪斯女神们在一起。

    缪斯女神经常被称为“疯狂的”、或“暴风雨般地”,因为她们曾经被酒神主宰,后来才被阿波罗所主宰。

    “不,可能是我疯了。”她看着天花板说“你知道意大利语的‘小便池’是怎么发音的?”

    “我不知道。”布干维尔说

    “Vespasiani,这个词和罗马皇帝韦斯帕芗有关。”乔治安娜深呼吸了两口气“古罗马人用尿液来让羊毛软化,这导致了收集小便有利可图,然后韦斯帕芗就对那些收集小便的人收税,他对他的儿子说‘pecunianoolet’,意思是说金钱是不臭的,然后将他手里的金币递给儿子闻了闻。”

    布干维尔没有发表看法,乔治安娜也没有管他想些什么。

    在韦斯帕芗去世的第二天,维苏威火山喷发了,庞贝被埋在了火山灰里。

    她的眼前好像看到了火,但她分不清这火是凡火,还是普罗米修斯盗来的天火。

    “利昂跟我说,他从宗教里看到的不是今生来世,而是秩序的奥秘,上帝的概念可以保证人行善去恶,但刚才奇科尼亚拉跟我说,神不在那儿……”

    “他想说的是希望,夫人。”布干维尔说“绝望有时会让人感觉仿佛被潮水淹没。”

    她能感觉到……幸好她知道腮囊草,可以在水下呼吸。

    另外她还知道泡头咒,通过湖底的玻璃,观察“鱼缸”里的人类。

    “你觉得,那个沙丁鱼场的问题怎么解决?”乔治安娜问布干维尔。

    “留着给驻军思考吧,不然他们也要和直布罗陀的驻军一样了。”布干维尔索然无味地说。

    换一个角度去思考,别人都在过精彩的人生,而自己却在岛上“虚度光阴”,坚守着连水都没有的“重要的位置”,谁不想喝点酒把自己醉死呢?

    “我还是想要那个总督。”乔治安娜抓住了布干维尔的胳膊“请想想办法。”

    “有件事刚才我没说,还有一些埃及远征军现在还在地中海的船上。”布干维尔面无表情地说“您是不是该为他们想想办法?”

    她震惊地看着他。

    “想想你们在跳一场双人舞,跟着他的脚步跳吧。”布干维尔说完,将她身上的毯子重新盖好“睡吧,如果有消息我会叫醒你的。”

    “包括星星给的?”她半开玩笑地笑着说。

    他没说话,站起身,走到了书桌旁,她刚才呆过的位置。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到躺椅上来的,不过她却记得那个关于圣马丁运河的梦,以及鹿和野猪。

    她又开始犯困了,恍惚间自己好像来到了一片被水淹没的田野,一群野猪正在长满青草的田野上奔跑,不远处还有一群鹿跳跃。

    它们跳得很高,仿佛要飞起来似的。

    接着她觉得自己也在飞行,好像变成了一只鸟。

    不远处穿着锁子甲的国王率领着他的军队来了,但他们并不是打仗,而是狩猎来的。

    他们放出了一只鹰,动物的本能是给自己捕猎,猎鹰本来该对小麻雀感兴趣的,但它却冲着野猪飞了过去,并朝着国王发出尖利的叫声。

    野猪果然感到了危险,将一头小野猪给赶出了猪群,如果追逐它们的是狼群,这一招或许会奏效,可是人类紧跟着猎鹰,而猎鹰紧跟着猪群。

    她想去看看鹿的情况怎么样,于是掉转了方向,很快她就看到了鹿群。

    然后她听到了号角的声音。

    她转过头,发现是一群穿着轻便的游牧民正跟在她的身后。

    原来她也是一只鹰。

    她看着底下的鹿群,又看向追猎野猪的国王和骑士。

    接下来她该往哪儿飞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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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