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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四章 搅局的人(四)

    当特洛伊城内一片混乱的同时,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冲进了王宫,他发誓要找到海伦杀了她。他进入特洛伊的后宫,一眼就看见了得伊福玻斯。

    自从赫克托尔死后,得伊福玻斯就代替哥哥成了他的家族和特洛伊人民的支柱,帕里斯死后,海伦就归他所有。就像俄狄浦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自己的生母,即便海伦曾经是斯巴达王后。

    希腊人撤走后留下了木马,特洛伊人将它带进了城里开起了庆功宴。得伊福玻斯也去参加庆祝的晚宴了,喝得半醉半醒之际听说希腊人杀了过来,他跌跌撞撞地从宫殿的走廊来到海伦的卧室门口,却没有想到在门口遇到了墨涅拉俄斯。墨涅拉俄斯一看见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这十年来最恨的人是帕里斯,可偏偏帕里斯已经死了,此刻看到得伊福玻斯往海伦的卧室冲,顿时怒不可遏。

    “死在这里吧,死在我妻子的房门口吧!”墨涅拉俄斯大吼着“你必须明白,犯罪的人都不能从正义女神忒弥斯的手下逃脱。”

    接着就将得伊福玻斯斩于剑下。

    在维吉尔《埃涅阿斯纪》里,埃涅阿斯发现了得伊福玻斯的尸体,它已经残缺不全,脸被撕烂了,没有了鼻子,样子十分恐怖,埃涅阿斯基弧没有认出他来。

    与其说得伊福玻斯死于人的手中,不如说是被某种野兽袭击了。

    至于海伦也没有如荷马史诗中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她在特洛伊冲天的火光中奔跑,寻求庇护,可是人人都带着敌意看着她。希腊人和特洛伊人一起向她投掷石子,希望她死,当墨涅拉俄斯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蜷缩在一所神庙里。

    在埃斯库罗斯的《阿伽门农》中,当墨涅拉俄斯手持滴血的剑进入宫殿,打算杀死她,洗刷国王的荣耀时,死亡、烟雾和哭喊声却忽然消失了,在这一片寂静的奢华闺房里,海伦如神灵一样坐着,神情落寞而安详,在他的印象中她从未如此漂亮过。

    荷马史诗中的海伦,爱神让她变得更美,使得她与阿尔忒弥斯一模一样。阿尔忒弥斯不仅是永远的少女,并且还阻止了阿伽门农献祭自己的女儿。

    在墨涅拉俄斯进门之前,他在心里无数次得发誓,一定不能心软,一定要杀了这个罪魁祸首,太多人因她而死了。

    可是当他看到海伦蜷缩在角落里那样柔弱无助,原本的怒火、誓言都被忘在脑后。

    这时阿伽门农走了进来,告诉墨涅拉俄斯,有罪的是不知宾主之仪的帕里斯,相比之下海伦的罪过没有太大。

    回到家乡后,阿伽门农被妻子和情人所杀,他的儿子为了报杀父之仇,又犯下了弑母之罪。

    复仇女神有代表良知的意思,与其说俄瑞斯忒斯被复仇女神搅扰了灵魂的安宁,不如说他的良知让他无法入睡。

    在做了一整晚与血和火有关的梦后,乔治安娜缓缓睁开眼睛,天文台外的鸟鸣声吵醒了她,她的监护人已经不在书桌边了。

    如若人不相信奖善罚恶,那么一个信托执行人宁可接受死后下地狱的惩罚,而享受现世的快乐。

    就好像哈利看到了古灵阁金库里成堆的金币,然而古灵阁的妖精却说他不可以使用它们。

    “为什么?”哈利肯定会问。

    狡猾的人类会想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比如哈利没有成年之类。

    然而妖精却按照血腥叛乱后签订的协议,将金币交给了哈利。

    贫穷当然是痛苦的,罗恩一直用他哥哥们用过的“二手”用品,二手的魔杖、二手的校袍、二手的课本,于是当他看到一本崭新的魔药书时,比哈利更加渴望。哈利没有抢赢罗恩,他只拿到了一本二手的属于“混血王子”的魔药书。

    在厄里斯魔镜里,哈利看到的是自己的家人。

    尼采说,我们的性格更多事由于缺乏某种经历,而不是我们经历过的事情决定的。

    “未有的东西”比“已有的东西”更有吸引力,渴望而非拥有才是人们赴汤蹈火的动力。

    这就像是一种蛇牙里的毒,会在被蛇咬后注入身体里,不仅会破坏我们的身体,还会破坏魂器里的灵魂。

    汤姆里德尔拥有那么多,但是他……

    她搓了脸,接着用手指感受着它的线条。

    又胖又矮的波莫纳当然羡慕混血媚娃美丽的面容,甚至不用媚娃那么漂亮,红发绿眼的莉莉就足够让她羡慕了。

    说不准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为什么她要自找苦头?

    小美人鱼为了王子,用自己的声音交换了一双人类的腿,哪怕每一步都如针扎一样。、萨拉查·斯莱特林禁止麻瓜,以及狼人和媚娃入学……

    “早上好,美人。”扎比尼说,他还坐在昨晚上门口的椅子上。

    “早上好。”她面无表情得说“意大利魔法部除了你没别人了?”

    “今天我们去郊外玩怎么样?”扎比尼站了起来“你去过科莫湖吗?”

    “没有。”她看着扎比尼说,此时他从椅子的靠背上取了一件新的裙子。

    “你想自己起来,还是我帮你?”扎比尼说。

    她连忙跳起来,接着扎比尼挥舞了一下魔杖,躺椅变成了一架屏风。

    “换衣服吧。”他把裙子丢给了乔治安娜,然后退到了屏风后面。

    她撇了一下嘴,躲到了屏风后面换衣服。

    “上次你跟我说法国巫师要和伦巴第妖精动手了?”乔治安娜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伦巴第妖精和英国的妖精不一样,你看过它们就知道了。”扎比尼在屏风另一头说。

    “我还要见它们?”乔治安娜问。

    “如果你不挖出那个埋在雪下面的山洞,就没有这件事。”扎比尼说“我们和伦巴第妖精和平共处了千年。”

    “你觉得是我的错?”乔治安娜问。

    “我没说它们是爱好和平的小精灵,况且里面有些东西我很感兴趣。”扎比尼说。

    “什么?妖精盔甲?”她下意识地说。

    “我听说你好像擅长植物学?”扎比尼问。

    “略知一二。”她故作谦虚地说。

    “你用过龙骨做的镰刀吗?”扎比尼问。

    她换衣服的动作顿了顿。

    “这是个很古老的传说。”乔治安娜继续换衣服“古代的草药师相信,用不同的工具收割,会产生附加的力量。”

    比如用鹿角做的小刀能产生再生的魔力,波莫纳送给西弗勒斯一把用独角兽的角制作的小刀,据说它在制作与净化和治愈的药时有提升的功效。

    “现在知道洞里藏着宝物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必须尽快将它们给分配了,不然就不是法国巫师和伦巴第妖精的冲突了。”扎比尼说“准备好了吗?”

    乔治安娜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既然有可能动手,你干嘛给我一条裙子?”

    扎比尼打量了她一阵“你需要一条披肩,山里还是很冷的。”

    接着那条批在她身上的羊毛毯子落在了她身上,它有了非常精致的花纹。

    然后扎比尼又一次挥舞魔杖,屏风变成了一个书柜,被他放回了墙边。

    “走吧。”扎比尼说,带着乔治安娜离开了天文台。

第八十五章 搅局的人(五)

    使用尿液软化羊毛实际上是利用的皂化反应,动物的毛通常有油脂,而尿液在放置较长时间后,尿素会分解,释放氨的同时生成碱性物质,羊毛再浸泡到这种碱性物质之中就会软化了。

    其实用橄榄油、月桂油和草木灰也能生成皂化反应,著名的马赛皂就是用这种方法制造的,它闻起来芳香扑鼻,就是贵了点。

    布雷拉宫距离斯福尔扎的城堡不远,14世纪的时候那里还叫维斯孔蒂城堡,不过它在战争中被损毁了,1447年弗朗切斯科·斯福尔扎娶了米兰公爵菲利普·维斯孔蒂的女儿为妻。

    1450年弗朗切斯科成为米兰公爵后,他就把这座昔日的维斯孔蒂城堡重建了,目前它是个公共场所,不仅展示艺术品,城堡外还有一个大型的花园供米兰居民散步休闲。

    但扎比尼没有带乔治安娜去城堡,他带着她去了城堡另外一边,那里是米兰的“老城区”。

    经过了玛丽亚·特蕾莎的改造,它其实看起来还不错,街道整洁,还有很多冰淇淋店,乔治安娜趁机吃了好几个“gelato”。

    它不论看起来还是造型都和冰淇淋没区别,不过这种“gelato”是家庭作坊式的,只有当地人才知道哪家店最好吃。

    扎比尼买了满满一筐草莓味的,对它施展了冰冻咒后,又带着她去看达芬奇《最后的晚餐》。

    它就在圣母恩宠教堂里,现在来参观的游客没有20世纪那么多,他们到现场的时候只有几个人。

    近距离看这幅画还是挺震撼的,她尤其在桌上的鳗鱼前多站了一小会儿。

    别说20世纪的人,15世纪达芬奇画这幅画时,食堂里的修士们都没有发现它。

    在欣赏完这幅画后他们就去了对面,那里是“小星星”孤儿院。

    扎比尼带来的冰淇淋很快就被瓜分完了,同时他还和孩子们约定,这显然不是他第一次那么干了,孩子们争着说不会让院长麽麽去后院,接着扎比尼就带着乔治安娜去孤儿院的后院去了。

    后院里种满了树,其实他们可以从围墙外面进来,不过乔治安娜打算回去的路上也吃个草莓味的冰淇淋。

    在三角形的后院中央有一个不喷水的圆形喷泉,枯枝败叶落在上面,看起来像是荒废很久了。

    扎比尼拿出来一个银币,将它塞进了喷泉的一尊满脸胡子的雕塑嘴里,里面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等这个声音静止后,喷泉裂开了一个口子,仿佛供人进入。

    “进来。”扎比尼对乔治安娜说,自己率先跨进了水池里。

    乔治安娜提着裙摆,也跨进了水池,然后喷泉的口子重新闭合了。

    “许个愿吧。”扎比尼冲着她笑着说。

    不得不说,扎比尼一家的魅力确实非凡,她有一瞬间都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

    不一会儿她听到了流水声,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发现身后的喷泉居然喷出了“水银”。

    “我听说你们英国用的是壁炉旅行。”扎比尼说。

    “飞路粉。”乔治安娜说“想要去什么地方,只要大声说出来,然后把飞路粉撒下去。”

    “我觉得那挺方便。”扎比尼说“你瞧我们要等多久。”

    其实也没有多久,水银很快覆盖了整个喷泉,他们像是站在银盘上。

    “如果你觉得晕,就闭上眼睛。”扎比尼说。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最外圈的水银就分解成了碎屑,反重力地漂浮在空中。

    然后碎屑开始变换颜色,就像水幕电影似的,可以看到一些景色,它们变化地快极了,让人感觉天旋地转。

    不过这个过程很短,很快漂浮的碎屑重新落到了地上,喷泉周围的景色也不是孤儿院的后院,而是一个风光秀丽的湖畔。

    “我听说法国魔法部在城市郊区。”扎比尼问乔治安娜“为什么不选个风景更好的地方呢?”

    “意大利魔法部的总部在科莫湖?”乔治安娜问。

    扎比尼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辆马车已经朝着他们驶来。

    “来接我们的车到了,走吧。”扎比尼说,踩着如地毯一样的绿色草坪朝着前方走去。

    乔治安娜考虑要不要变一个阳伞,这太阳太毒辣了。

    然而等他们上了马车,车上的一个“东西”将她给吓了一跳。

    它看起来像是个妖精,却比在古灵阁看到的妖精要高大一些,肤色也深一些,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是鲜红色的,古灵阁的妖精是黑眼珠。

    “上午好,塞弗尔夫人。”那个妖精用流利的英语说“我记得你是英国人。”

    “上午好。”乔治安娜也用英语说“你是……”

    “你可以称呼我安吉里,妖精名字的正确发音对人类来说毫无意义。”那个妖精说。

    “这就是伦巴第妖精。”扎比尼说“安吉里是五大家族之一,他们守护着一个银矿。”

    “这也是我们没有跟着其他人离开意大利,去英国定居的原因。”安吉里说“当然还有那个山洞,我们找了它很多年了。”

    “那只是个藏宝洞,没有证据证明它是你们的地下王国。”扎比尼说“而且它还在山顶上。”

    “我们现在不谈这个。”安吉里冷冷地说,接着看着乔治安娜“欢迎来到意大利,远道而来的客人。”

    乔治安娜觉得这个妖精挺有礼貌,波拿巴如果送贵客的话也会亲自送到门口的。

    “这是个很美的地方。”乔治安娜说“请原谅我贫乏的词汇无法形容。”

    接着安吉里谈起了诗歌,如果忽略它可怕的长相,它其实是个很儒雅的妖精,也不像古灵阁的妖精那样总是臭着一张脸,好像每个来取钱的巫师都是贼。

    马车载着他们往山里走去,接着他们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马车在踏上了铁轨后发生变形,它又变成了古灵阁地下的那种车了,拉车的马也不见了。

    好像每个妖精都会开这种车,安吉里熟练地操控着它,在隧道里穿梭。

    一阵风驰电掣后,他们来到了山中的瀑布旁,很难相信阿尔卑斯山中居然有那么空旷的地下世界,在瀑布旁有一座宫殿,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从铁轨尽头到城堡有一段石桥,但他们没有下车,矿车又变成了马车,马车载着他们驶过了石桥。

    虽然她参加了很多舞会了,可是她此刻却觉得,自己正在去参加宫廷舞会的路上。

    此刻她真想让西弗勒斯看看,然而她看了眼坐在身边的扎比尼。

    其实她还是太大意了,万一他是坏人呢?

    来到了陌生国家还是小心一点好,于是她谨慎地没有说话,以至于车厢里只听得见清脆的马蹄声。

第八十六章 搅局的人(六)

    青春期的女孩时常会遇到这样的困扰……虽然有魔咒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拉瓦锡有一个朋友名叫贝托来,他除了会制造漂白剂以外还发明了硫磺皂,用硫磺皂洗血渍特别方便,因为血渍里的铁可以和硫结合,普通肥皂里的碱是不会和血产生化学反应,不论洗多少次,血渍还会有残留的。

    每年开学宴会,首先要举行的是分院仪式,“大餐”要在所有人落座后开始。

    尽管学校里收留的家养小精灵够多,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规矩,厨房的食物是“传送”到礼堂长桌上去的。

    原本她以为这是家养小精灵的特殊魔法,比如它们可以在设置了反幻影移形咒的地方幻影移形,但事情好像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在英国生活的妖精更擅长制造盔甲和武器,伦巴第妖精更擅长制造珠宝、日用品。

    随着霍格沃茨成立,在那里发现古代魔法遗迹以及银矿矿脉,许多伦巴第妖精迁徙到了英格兰,再加上战争等一系列原因,如今留在伦巴第的妖精很少了。

    这些伦巴第妖精带去了技术,让英格兰也能制造精美的器皿和珠宝。

    如果仔细观察古灵阁的妖精,它们也不是全部统一身高。也有个别特别高大的,它们通常呆在地下负责安保工作,很少去前台服务。

    总之对古代王国的执念让参与谈判的妖精们寸步不让,然而波莫纳并不打算学波拿巴那样摔个杯子、茶壶之类。

    何况妖精不会和人类签任何文件,不论是魔法契约还是普通的。

    于是她和一个初来乍到的游客一样好奇地问,来的路上的传送魔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一直都在想,怎么将拉雪兹神父公墓的“恶魔之火”吸引到梅塔特隆立方体里。

    与其在巴黎复杂的地下隧道里另挖一条,不如直接用传送魔法,前提是金属板能承受得住“恶魔之火”的高温。

    其实那也不是绝对的,牛顿制造水银反射望远镜的时候技术没有达到,20世纪却已经有了,只要能做起反射作用,固态还是液态的并不重要。

    然后她想起了韦斯莱兄弟制造的便携沼泽,沼泽如果可以移动,那么“喷泉”怎么就不行呢?

    这样不论哪里发现紧急情况,都可以用它传送到梅塔特隆立方体附近,然后就看梅塔特隆立方会不会将外面的“物质”吸收了。

    衔尾蛇圈起来的是一个封闭的世界,它会不断“死亡”和“重生”,当然这是一种理想主义,因为在不断吞噬自我、生成新的自我的同时,是需要消耗能量的。人类一直试图制造永动机,它不需要外界输入能量,仅需要一个初始能量就能永远做功了。

    然而在将想象落到实际时,会发生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像衔尾蛇只存在于理论中,它最终还是要和贪吃蛇一样吞噬外物获取能量的。

    乔治安娜找到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虽然珍宝可以传家,但技术一样可以传家。

    接着她就像灰姑娘似的,在12点钟声敲响前离开了。

    富歇的警察组织目前没有遍布阿尔卑斯山南部地区,但朱利安应该带了一些,长期脱离他们的监视,会让“某些人”没有安全感的。

    长时间呆在地底下,骤然看到正午的阳光让她很不适应,她觉得自己快被太阳晒化了。

    马车的沙发上放着一株“蛇根”(viperina),这是伦巴第培养的特殊植物,它并不是从自然中发现的。

    原本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奥古斯都”这样的郁金香,但人类却繁育了它,自此以后世界上就有了新品种的郁金香了。

    蛇怪一样是曾经不存在的,一个希腊炼金术士制造了它,或许它的作用和斯芬克斯一样,是为了看守他的宝物。然而它却不像爱提问的斯芬克斯,也不用牙齿去撕咬,光是注视着它的眼睛就足以致命了。

    蛇怪与其说是蛇,更像是鳗鱼,鳗鱼才有那么成排的牙齿。

    “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乔治安娜转头,看着扎比尼。

    “为什么,您要为人类做这些?”扎比尼问。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到好奇。”乔治安娜说。

    扎比尼思考着,像是在组织语言。

    “你为什么要给那些孤儿院的小孩冰淇淋吃?”乔治安娜问“你不是不喜欢麻瓜吗?”

    扎比尼撇嘴,一脸嫌弃地说。

    “猪的幼崽也是可爱的,即使它们长大了之后贪婪又愚蠢。”扎比尼顿了顿“还有鸽子,当心它们,它们不只是代表和平,有时还会投下‘意料之外的惊喜’。”

    乔治安娜觉得巫师青少年和麻瓜青少年没有太大的区别,吃饭的时候胃口和巨人一样好。

    “你有权力复仇,乔治安娜,那个麻瓜那么对你,没有那个女巫能忍耐你所经历的一切的。”扎比尼说。

    “这才是你好奇的,是吗?”乔治安娜问。

    扎比尼没说话。

    “那是因为我想证明他是错的。”乔治安娜看着扎比尼的眼睛说“我有机会可以走,但我想证明他是错的,就像我想证明培根爵士是错的。”

    扎比尼困惑地看着她。

    “培根爵士说,报复心强的人过着女巫一样的生活,他们着意害人,自己也没有好下场。我可不想终日活在盘算怎么复仇这件事上。”乔治安娜摇了摇头“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什么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扎比尼问。

    她回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阿尔卑斯山,有一首歌,或者说有一部电影叫音乐之声,相对于《黑客帝国》它太不酷了。

    但能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歌唱,那样的生活难道不是幸福么?

    “你成功证明他是错的了?”扎比尼问。

    这时马车停下来了,不远处就是那个荒废了很久的喷泉。

    “我们坐马车回去吧,我觉得这一路的风景会不错,顺带我们可以讨论你刚才的问题。”乔治安娜笑着说。

    扎比尼有些疑惑,还是用魔杖朝着“车夫”所在的方向指了下,马车继续前进。

    她看着阳光下的风景,脑海里全是那一晚……如果她在歌剧院就走了,她能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出口”么?

    之前进入杜伊勒里宫时,她记得留下一个线团,这样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而不是如美狄亚那样,留下面包屑。

    没一会儿她唱起了音乐之声的主题歌,反正到都到了,就当是“到此一游”的留恋吧。

第八十七章 搅局的人(七)

    从测量数据来看,科莫湖位于米兰动北部50公里,但这只是直线数据。

    这个冰川湖周围有许多崎岖的山路,所以他们不得不绕路,实际距离比50公里多得多。

    拿破仑在皮埃蒙特是靠步兵跑赢的,曼图亚之战法国人急行军了七天,拿破仑不睡觉换了三匹战马,这才给维尔姆泽重创。

    安放火药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哪怕一个火星也可能点燃炸药,在发射之前就让枪或者是大炮炸膛。

    总之乔治安娜在天黑后才回到米兰,城里看起来一切正常,没有因为她失踪一天而戒严或乱成一团。

    她之所以打算乘车回米兰而不是传送,就是因为她想去看看米兰北部那座用来审判女巫的城堡,结果时间那么急促,当然就没有时间绕路了。

    邓布利多经常对她说院规,什么忍耐,然后事后报复,但那时你已经忘了之类。

    不是所有人都是善忘的傻瓜,会忘记复仇,但加害者却往往是善忘的,或者说他们希望被害者忘了。

    不可饶恕的除了不可饶恕咒还有别的,西里斯将过去的“玩笑”归因为当时自己是个蠢小子,可斯内普却没那么觉得。

    德拉科在五年级回伦敦的火车上被赫夫帕夫的孩子们袭击了,除了他以前是武穆里奇的手下,汉娜他们是凤凰社成员的恩怨以外,还因为德拉科一直在欺负低年级。

    那些孩子比她聪明多了,才不至于被人欺负。

    她一直希望有人能保护自己,从某个角度来说有点像彼得,他和劫道者在一起就没人欺负他了。

    然而詹姆欺负彼得时,彼得就无所适从了,或者说詹姆并不是恶意想欺负他,作为魁地奇队长,詹姆从来没有试过给彼得加入球队的机会,哈利都帮了罗恩当了一次守门员。

    “魁地奇男孩”詹姆总是爱独占赛场上的风头,西里斯都不和他争,毕竟就算詹姆运动再在行,女人缘也不如西里斯。

    扎比尼是第二个对乔治安娜说“你很可怜”的人了,尼采将艺术分为阿波罗的梦境和酒神的醉境,醉境艺术也要使我们相信生存的永恒快乐:不过我们寻求这种快乐不应在现象之中,而应在现象背后。

    换一个客观的角度,她这个“克里奥佩特拉”或许还不如埃及的那个裁缝的女儿。

    也许波拿巴用别的方式补偿了那个军官,但“史密斯先生”可不是波拿巴的下级,传闻中他是个到法国游览的旅客。

    要是乔治安娜是个喜欢珠宝和社会生活的女人还可以理解,但她平时深居简出,除了间谍之外还有别的合理解释么?

    哦,还要加上破坏稳定的罪名,她好几次建议都差点搞砸了。

    似乎适合她的只有“金屋藏娇”这条路,波拿巴也确实差点那么做了,把她放在巴黎植物园,跟极乐鸟“芒果”一样。

    只是他到底不是考乌斯莱斯特兰奇,1796年来到米兰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所有法军换装,让他们脱了衣衫褴褛的旧制服,换上了新的制服。

    他依旧是个要体面和荣誉感的人,所以他还是给她留了一条路,戴上代表他的徽章就可以离开植物园。

    可是不久后他就把她“抛弃”了,让她到了意大利,一般正常的单身生活可以结交异性朋友,可她并不算恢复“单身”,于是她出去玩还要在“门禁”之前回马里诺宫。

    她自己都觉得火大了,更别提那些爱好自由的人。

    其实她以前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西弗勒斯让她很快乐,只要莉莉波特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佩妮嫉妒莉莉,哈利遭了殃,他和农场里的丑小鸭一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经历那一切。

    埃斯库罗斯写过一篇关于复仇神的戏剧:

    谁能自觉地敬重正义,

    他必定终身享受福祉,

    厄运永远不会降临他。

    高傲之徒有如航海人,

    邪恶地聚敛了无数财宝,

    他终于不得不收起风帆,

    骤起的风暴袭来,

    折断了耸立的桅杆。

    航海者陷入风暴的旋涡,

    高呼救援,却无人听见,

    神明们嘲笑他蔑视天律,

    他不再夸耀,眼看自己

    难抵挡猛扑过来的狂澜。

    他一生尚未能享受幸福,

    便撞上正义的礁石,

    悄悄然死去无哭祭。

    波莫纳所谓的“正义”是真的站在詹姆的立场上的?还是出自于她的嫉妒心呢?

    如果“谁能自觉地敬重正义,他必定终身享受福祉,厄运永远不会降临他”,那么幸运的詹姆沦落到如今的田地。

    还有她自己。

    她一直希望那双黑眼睛里出现自己的影子,甚至一度起了胜负心,觉得自己“赢了莉莉”。

    她能给他,死去的莉莉无法给他的。

    她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敬重正义,才落得这个下场。

    什么叫做看在救了他一命的份上算了,莉莉?杀人罪可不是玩笑,所有参与者都要去阿兹卡班的。当然,倘如詹姆进了监狱,莉莉无法和他结婚,也就没有哈利波特了。

    是“你们”想算了。

    伊壁鸠鲁主义常常和享乐主义混淆,哈姆雷特也有过选择,复仇还是不复仇,当你将自己的一生都用在复仇上时,你就选择了黑暗,伏地魔就是那样的人。当他死讯传来,所有人都在庆贺,不止喝得烂醉,还违反了不知多少项国际保密法。

    处于尼采说的酒神醉境的人,不仅人与人之间的藩篱分解了,还感觉快乐与融合,一如禁酒令期间的地下酒馆。

    所以,为什么伏地魔不选另一条路呢?

    扎比尼刚才问过她了,她是怎么回答的?

    赫夫帕夫被当成傻瓜笨蛋才去的学院,什么人都收。

    但要是有一天,分院帽说你没有包容心,连赫夫帕夫都不能去呢?

    她曾以为西弗勒斯是“我们”,但他最后还是走了,她又变成孤独的了。

    不会有人想要永远被欺负,可是,大地不是被用来践踏的么?

    她将“礼物”放在了套房的书桌上。

    那是一把龙骨匕首,这种龙并非火龙,它生活在2000多年前,现在已经绝迹了,可是匕首上依旧残留着魔力。桌子是木头的,匕首放在上面,它居然发出了嫩芽。

    “怪不得要放在石盒里。”乔治安娜说,将匕首又重新放回了装它的盒子里。

    火龙的脾气那么暴躁都几乎绝迹,要设立火龙保护区,何况是其他元素的龙了。

    接着她将那把匕首放在一旁,拿起笔,在一旁的纸上勾勒了起来。

    她现在还是没有看到斯卡曼德说的法国魔法部那种鸟笼一样的电梯,通过它到达地下的魔法部。

    既然火柴可以变成针,那么“针”怎么能不变成藤蔓呢?

    这是她今天看到那个喷泉工作时产生的灵感,那些游动的液态金属即像是蛇,又像是不断生长的藤蔓。

    但是真正的藤蔓需要除草剂……比如种子长大了会变成小麦,它不会和喝了缩小药水的人一样,外形不变,只是个头变了。

    画着画着她想起了纳威的蟾蜍,它因为不成功的缩小药水变成了蝌蚪。

    这对魔药课是一种失败,可是谁说它不能应用到其他领域呢?

    事情的真相往往并非如你所见。

    有可能你看着像是植物的东西,实际上是用陶瓷做的。

    乔治安娜笑着,将手放在了刚才长出嫩芽的桌面上,那些嫩芽很快就枯萎了。

    等她画地差不多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她头也不抬地说,估计又是“兴师问罪”的人来了。

第八十八章 搅局的人(八)

    只是换了一身衣服,仿佛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

    “怎么样?”站在镜前的人问。

    马尔福庄园在来宾入口处设立这个镜子波莫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西弗勒斯,觉得自己仿佛站在厄里斯魔镜前面。

    “很棒。”波莫纳笑着说,在他转身的瞬间,帮他拍掉了肩上的烟灰,那是刚才从壁炉里出来时沾上的。

    虽然那只是一点“瑕疵”,但他今天是被人瞩目的“明星”。

    “你总算来了。”卢修斯马尔福走了过来,虽然40岁了,他依旧非常英俊,白金色的头发在精心梳理后披散着,散发着一种古典美“我还担心你又不来了。”

    “是你跟我说晚点来的。”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像刚才站在镜子前的是另外一个人。

    卢修斯没有计较,他看了波莫纳一眼,仅仅点了下头,连她是谁都没有问,就带着他们往派对里走。

    她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太粗心了还是太不礼貌,总之卢修斯不问她也懒得编一个身份,虽然在来之前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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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进。”乔治安娜说,她的话音刚落,套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首先进来的是路易吉,他的身高无法遮住身后的人,那个人有一头和马尔福一样的白金色头发。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卢修斯出现了,或者是长大的德拉科。然而当路易吉让开后,她看到了塞浦蒂默斯·马尔福,他们曾经在诺曼底打过交道。

    “消息传得真快。”乔治安娜看着塞普蒂默斯说“这才几天时间就传到英格兰了?”

    “我不知道英格兰有没有人收到消息,但我在意大利休假。”塞普蒂默斯微笑着说,除了下巴比卢修斯方一点外,他们几乎一模一样“听说您来了,特意来拜见。”

    乔治安娜看了眼镀金座钟。

    凌晨2点可不是拜访的好时机,除非塞普蒂默斯和卢修斯一样,有半夜到女生寝室做客的爱好。

    路易吉缓缓关上了门,他好像不打算退出去了。

    因为有他在,两个英国人交谈却要说法语,她暗自翻了个白眼。

    “想喝茶吗?”她随口问。

    “人老之后睡得就浅,我恐怕喝茶会影响我的睡眠,我能坐下吗?”塞普蒂默斯用手杖指着沙发说。

    “请坐。”乔治安娜说,接着塞普蒂默斯就在她的面前坐下了。

    “我今天来不是和您谈关于妖精宝藏的事情的。”塞普蒂默斯说“我有一个贸易公司,经营着一些‘小生意’。”

    “像您这样的大老板所说的‘小生意’恐怕影响着千万人的生计了。”乔治安娜抓起了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拿了一支烟。

    “我在议会有一些朋友,因为去年的关税调整,法国的葡萄酒销量翻了一倍。”塞普蒂默斯用振奋人心的口吻说。

    “但是?”乔治安娜接着问。

    “但是什么?”塞普蒂默斯装傻充愣般说。

    “拿波昂尼跟我说法国输了。”乔治安娜吸了一口烟“如果销量翻了一倍,输在哪儿了?”

    “干邑白兰地、阿玛尼亚克酒和苏特恩白葡萄酒,这些葡萄酒的销量翻了一倍,如你所知,这些都是优质葡萄酒。”塞普蒂默斯看着她说“而且这些产地几乎都是拿破仑的心腹的封地。”

    她默不作声。

    “你说我说得对吗?”塞普蒂默斯看着路易吉说。

    路易吉笑了笑,没有回答塞普蒂默斯的问题。

    “普通葡萄酒没有多大的收益变化,还有就是丝绸,我想您应该已经听说了。”塞普蒂默斯虚伪得笑着说。

    “我想人们选择里昂丝绸并不是图便宜。”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看着他的外套说“你穿的也是法国丝绸,马尔福先生。”

    “我同意,所以我的贸易公司也没有从意大利进口丝线,尽管有人觉得从原产地进货的价格会更低。”塞普蒂默斯缓缓地说。

    “那你的贸易公司做的是什么生意?”乔治安娜随口问。

    “生铁。”塞普蒂默斯道“你知道法国的钢铁产量为什么上不去吗?”

    “愿闻其详。”乔治安娜说。

    “贵族们上战场都会穿自己领地生产的盔甲,如果粗制滥造是对自己的命不负责,所以法国贵族一直都有到作坊监工的习惯。”塞普蒂默斯说“但是,我听说他们都在巴黎‘暂住’。”

    “我不可能让他们回自己的封地。”乔治安娜说。

    “你要萨伏依的头盔干什么?收藏?”塞普蒂默斯说。

    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她希望自己能和简·奥斯丁小说中本内特家的女孩们一样,一边惊叫,一边从爸爸带回来的礼物盒中找出新裙子在身上比划,和姐妹们一起兴高采烈。

    然后在舞会上遇到一个有点傲慢的“达西”先生。

    一个女人的幸福可以很简单。

    “拿波昂尼要我恢复都灵的工业。”乔治安娜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

    “我想您不会特意让人标注那些生铁的产地是哪儿,对吗?”塞普蒂默斯说“英国不像法国,如果国王希望发动战争,需要议会同意批准预算,还是有很多人希望和平的。”

    “有利可图的和平。”乔治安娜叹了口气“有利可图的战争。”

    “没错。”塞普蒂默斯平静地说。

    “但是这两种状况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乔治安娜说。

    “不,是我们和法国人之间的和平,与其他地方的战争,如……”

    “不!”乔治安娜立刻拒绝了。

    塞普蒂默斯有点生气了,却还是保持着风度,虚伪得笑着。

    “我能问为什么?”

    “他们是人,马尔福先生,不是你计算利益的筹码。”

    “那是谁说的?一起对付威胁,嗯?乔治安娜,你也要和玛利亚·特蕾莎一样一边哭一边收下吗?”塞普蒂默斯用怒意的语气说。

    “很晚了,先生,我想您要传达的信息我们已经收到了。”路易吉说“请吧。”

    塞普蒂默斯盯了她半天,然后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哦,对了。”塞普蒂默斯走到书桌边时停了下来“我听说那不勒斯可以种棉花,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乔治安娜说。

    塞普蒂默斯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她桌上绘的“鸟笼”,然后趾高气扬地走了,路易吉送他出了门。

    乔治安娜看着桌上的“画”。

    路易吉最喜欢的加尔达湖并非一直那么平静,在1332年有两个女人和一个铁匠在湖畔的村落里被烧死了。

    那对巫师来说不是美好的回忆,当然也就更别提将魔法部定在那里了。

    很快门又被打开,路易吉去而复返。

    “好好睡一觉吧,乔治安娜,别在意那个混蛋说的。”路易吉说“我跟他说了明天再来。”

    “那你怎么让他进来了?”乔治安娜问。

    路易吉露出困惑的表情。

    她希望塞普蒂默斯只是用了混淆咒,而不是夺魂咒。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把烟掐灭了,摇铃召唤侍女。

    在那部有关天使的电影里,女孩发现了卫生间瓷砖后的一个铁盒,里面装满了一个男孩的童年,她打算将那个铁盒还给他。

    乔治安娜打算做一样的事,路易吉只需要记得夏天在加尔达湖里游泳的感觉就行了,或许游泳完了还能吃一个村里人给他们吃的冰淇淋。

    波拿巴好像被围殴惯了,不论是在学校里、雾月的国民议会还是面对反法同盟。

    小时候害怕的怪物总是躲在黑暗里,等长大了一些,以为怪物不存在又或者有力量可以消灭怪物,就像用平底锅拍死额尔精,就不害怕那些怪物了。

    但问题是,有些怪物是会隐形的,甚至超出了能力范围无法消灭。

    于是小孩子将床单蒙住头,仿佛这样怪物就不会发现自己了。

    威尔士绿龙也会用保护色隐藏自己,许多小动物身上也会有保护色,它们的体味也比较淡,藏在草丛里就不会被天敌发现了。

    这是弱小动物的本能,平时似乎被遗忘了。

    在换好衣服上床时,她瞧见了那把镶嵌着摄政王之钻的粉色礼仪剑,那把剑不能给她安全感,于是她让玛格丽特将扎比尼叫来,让他和昨天一样守在门口。

    希望他能保持警惕,别打瞌睡了。

    然后她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希望今天别做关于火和血的梦了。

第八十九章 搅局的人(九)

    当斯拉格霍恩提前品尝送给邓布利多的礼物蜂蜜酒时,它是被倒在杯子里的,酒呈现出晶莹剔透的琥珀色,散发着橡木的香气。刚酿好的葡萄酒也需要熟成,酒不仅可以吸收橡木桶的香气,还可以通过木桶上的细微空隙进行“呼吸”,口感变得柔和。

    干邑白兰地、阿玛尼亚克酒对于不那么爱喝酒的人或许比较陌生,但它们的另一个名字或许就熟悉了。“xo”并不是一个品牌,而是代表顶级白兰地,最起码要发酵5年以上才有资格在商标上贴上xo的标示。

    干邑地区位于波尔多,该地区最好的白兰地被称为“路易十四”,它的陈酿时间可以长达50年。

    阿玛尼亚克地区是欧洲最古老的蒸馏酒产地,大概在英法百年战争期间就已经在生产蒸馏后的葡萄酒了。阿马尼亚克曾经是法国国王控制的图卢兹地区和英国国王控制的吉耶讷之间的缓冲地带,互有倾轧,一直到法国国王亨利四世,阿马尼亚克才正式属于法国。

    这两种葡萄酒都可以长途运输,经常被运送到海外,而且越陈越香,当然价格也不菲。

    乔治安娜一直在想什么“酒里加药材就不是酒了,而是药”。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里曾说,“法国被认为是英国的敌人,因此我们宁愿放弃自己的利益,也不愿意看到他们在我国获得利益”。

    高等的法国葡萄酒很早以前就在走私了,英国即不产茶叶也不产葡萄,小威廉皮特对茶叶税改革取得了成功,但葡萄牙因为《梅休因条约》在葡萄酒领域有最惠国待遇,关税再怎么降也不能超过他们。

    高等的酒哪怕降2%的税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普通酒相差2%,兜里没子儿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多掏一个便士,去尝法国和葡萄牙葡萄酒的区别。

    虽然乔治安娜是巫师,天亮后她却到了米兰郊外去练习射箭。

    她并没有学过射,然而就像马人说的,聚焦我们控制地了得,而不是期待结果,把注意力放在过程上。

    就像品酒过程中,干邑白兰地的果味比阿马尼亚克更浓,而阿马尼亚克酒更像烧酒。

    对于一心想喝醉的人,他根本不在乎酒是果味的还是烧酒味的,他只在乎烈酒里有没有掺水。

    和平不只是两国“互换游客”,高品质葡萄酒翻了一倍的销量还是因为时间限制,因为两国谈判达成共识已经是下半年了。

    波拿巴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他对英国煤炭、钢铁、粮食降低关税甚至零关税已经达到了自由贸易的程度,于是英国降低了法国葡萄酒关税。

    并不一定是亲信才会有这些地方的封地,至少路易吉没有好产区地的封地,那是给有功劳的人的,以后路易吉立下了功劳也会有的。

    恍惚间她面前的靶子变成了一个戴着三角帽的人,他缓慢地朝她走来,显得非常坚定,好像一点都不怕被她的箭射中。

    她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锐利的鹰鸣,她的手指差点将弓弦松开了。

    她连忙放下了弓箭,等再抬头时,靶子还是那个靶子,那个戴帽子的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不放箭呐?”弗雷德利笑呵呵地说,完全看不出昨晚在天文台的心浮气躁。

    “我不是为了练箭挽弓的。”她刚笑着说完,听到了弗雷德利背后传来了翅膀扑腾声。

    一个孟加拉人戴着厚厚的手套,在他的胳膊上站着一只鹰隼。

    “喜欢吗?”弗雷德利看着那只鹰隼说。

    她惊讶地看着他。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乔治安娜。”弗雷德利说。

    “送我?谁送我?”她问。

    弗雷德利叹了口气。

    “我不喜欢你形容自己是弱女子,甜心。”弗雷德利有些严肃地说。

    她听到“甜心”这个称谓,立刻皱起了眉。

    “对,就是这样。”弗雷德利居然很高兴地笑了“保持这样不好惹的样子。”

    她学贝拉冷笑,将弓交给了士兵。

    “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送礼物的?”乔治安娜一边脱护手一边说。

    弗雷德利看了眼不远处的路易吉,继续用英语说道。

    “为什么要用大主教留下的那块地种甜菜,种点别的不好吗?”

    乔治安娜瞪着他。

    “我知道你讨厌奴隶制,但如果要维持和平,我们需要更多盟友。”弗雷德利说。

    “我来法国后读了不少女性作家的作品,想明白法国女人是什么样的,要怎么和她们交往。”乔治安娜将手套脱下后,一个士兵端着一盆水过来,他严肃地像是想把这盆水泼在她身上“在图卢兹有一位德·沙里埃夫人,她记录了1762年的一次当地法院的判决记录,一个父亲为了避免亲生儿子成为异端,他车裂了他,你猜法院是怎么判的?”

    弗雷德利镇惊极了。

    “所以现在不是你和我讨论种什么‘蔬菜’的时候!”乔治安娜洗干净手后说。

    “我想,这也不是我和你在讨论。”弗雷德利结结巴巴地说“意大利人想在那块地上种粮食,他们在担心饥荒。”

    乔治安娜看着天空。

    “我听说他们很愤怒,问为什么不在法国种甜菜?”弗雷德利翻了个白眼后说。

    “因为法国人担心一样的问题。”她根本没有理会那条擦手的毛巾,去拿那把粉色的剑。

    “冷静点,把它放下。”弗雷德利看着那把剑,倒退了一步后说。

    “你不是说他们‘有问题’吗?”乔治安娜说。

    “他们也需要钱。”弗雷德利说“现在他们更想知道,在教会土地上种出来的糖,会不会和葡萄酒一样免税。”

    “那不是教会的资产!”乔治安娜几乎要咆哮了。

    “那你最好解释清楚……你必须知道,谬拉将军带了不少人走,我担心有人会趁机做越轨的行动。”弗雷德利说。

    “谁?”乔治安娜冷静地问。

    “谁是你的王?”弗雷德利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你怎么让奥热罗问切罗尼这个问题?”

    “他背后没有你们支持?”乔治安娜问。

    弗雷德利举起了三根手指,看样子要发誓。

    “算了吧,正义不依靠誓言的力量。”乔治安娜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你为什么会那么觉得?”弗勒德利探究地看着她。

    她本想说,女人都知道男人的誓言不可信的。

    可是她什么话都没说,提着剑上马车了。

第九十章 龙之狂想曲

    弗雷德利将三份地图在马里诺宫的桌上展开,放在乔治安娜和路易吉的面前。

    “能看出这是哪儿吗?”弗雷德利看着乔治安娜问。

    “达尔马提亚。”她下意识说。

    “不,是匈牙利。”路易吉看着地图说。

    “这是匈牙利和新成立州的邮政地图。”弗雷德利找来了一支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几个圈“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新成立的。”

    “你们怎么会有奥地利的邮政地图?”路易吉问。

    “当然是他们委托我们做的。”弗雷德利笑着说“现在的地图经常变化,当然在更早以前也是一样。”

    弗雷德利看着乔治安娜“1780年,当约瑟夫二世接替玛利亚·特蕾莎女王后,奥地利和匈牙利的关系就变得很糟糕,皇帝很担心匈牙利过于独立,于是他下令将匈牙利划分为10个州,而不是按照贵族们的传统界线,并且重新测量包括贵族领地的土地重新计算赋税。”

    “然后你们就去了。”路易吉有些揶揄地说。

    “他们需要信得过的第三方,所以……”弗雷德利干巴巴地说,将视线重新转向了地图“现在请看向这三张地图,这两个王国都是在《坎坡福米奥条约》签订后成立的。”

    乔治安娜顺着弗雷德利的手指看。

    “这两个新的行政区分别是‘伦巴第王国’和‘米雷恩王国(myrien)’,而且请看这几个地方。”弗雷德利指着一个城市。

    虽然地图是给德国人看,并且是德语写的,可是她还是认出来。

    “米兰。”她轻声说。

    “在伦巴第王国的境内。”路易吉冷笑着说。

    “还有这里。”弗雷德利指着海边。

    “威尼斯。”她又说。

    “我们都知道奥地利人如何得到的威尼斯。”弗雷德利说。

    “这是什么时候画的?”路易吉问。

    “1800年,马伦哥之战前。”弗雷德利说“但我现在要说的重点不是‘伦巴第王国’,请看这个地方。”

    弗雷德利用铅笔的笔尖指着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的一角。

    “这个城市德语里称为阿甘姆(argam),我们可以称其为克罗地亚的首都,请看这张图。”

    随着弗雷德利的铅笔指向另一处,乔治安娜震惊地发现,克罗地亚的一块土地被米雷恩王国吞并了,阿甘姆这个城市也一并消失在地图上。

    “怎么会?”她低语着。

    “你们或许知道,在里耶卡发生了暴动,而这个地方,就在里耶卡附近。”弗雷德利叹了口气“这幅图不是我们画的,我们把画图的技术交给了奥地利人。”

    乔治安娜看着两份地图,如果说以前的邮路要经过“首都”,那么这样的邮路在阿甘姆至少有5条,其中一条通往海边。

    现在只剩下了三条,“首都”的符号不见了,变成了一个代表普通市的小圆圈,并且还在边境线涂色区域掩盖下,通往海边的还在,但是通往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南部的路都没有了。

    目前的斯洛文尼亚位置也和20世纪的不同,它在克罗地亚的南边,看起来像是战俘的斧头。

    “它们被分开了。”路易吉看着地图说。

    “没错,我记得,好像有个斯洛文尼亚人找过您,他找您干什么?”弗雷德利问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看着1800年斯洛文尼亚的地图,又和1799年的地图做对比。

    不只是斯洛文尼亚,连达尔马提亚也从克罗地亚分裂了出去,形成了一个独立的行政区。

    或者这样说,弗朗茨二世将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切成了好几块,并吞掉了阿甘姆所在的萨格勒布(zagreb)行政区的一部分,失去了“首都”的克罗地亚只剩下包括里耶卡的一小块。

    “还有这个地方。”弗雷德利将铅笔指向地图右上角“这个地方名叫加利西亚,不是西班牙的加利西亚,而是第三次瓜分波兰时形成的区域。”

    “你想说什么?”路易吉看着弗雷德利问。

    “我想你们应该听说过米兰的那个讨论达尔马提亚文学的咖啡馆了,还有他们和匈牙利人之间的矛盾。”弗雷德利用铅笔涂黑了一片区域“如果,将这片区域作为缓冲地带……”

    “火药桶就要炸了。”乔治安娜看着地图摇头,那正是以前的克罗地亚地区,除了被奥地利吞并的阿甘姆。

    “别那么早就下结论。”弗雷德利说。

    “你一晚上就想出了这些?”乔治安娜怀疑地看着他。

    “诚实地说,如果我们失去亚得里亚海的航行自由,我们就只能从希腊登陆,通过陆路运输了。”弗雷德利叹了口气“这样会带来很多不便,所以我们希望找到一个共同合作的办法。”

    乔治安娜头痛得看着这三份地图。

    拿破仑要是看到了有“伦巴第王国”的那份地图一定会气疯的,当然这种图也不需要担心伪造,因为它是要对外发售的。

    因为取消了两条邮路,导致住在斯洛文尼亚的佐伊塞特不能及时收到邮件,同时还因为里耶卡附近发生了暴动,那个曾经在布雷西亚关押过得疟疾的缪拉的德国军官参与了镇压。

    “先在克罗地亚的行政中心在哪儿?”路易吉问。

    “这里。”弗勒德利说“我们称呼它为卢布尔雅那,另外它还叫……”

    “龙城。”乔治安娜说。

    “没错,龙城。”弗雷德利说,又指着米雷恩王国的北部“克拉根福堡是王子的驻地,它距离发现zoisite的索尔佩山脉不远(saualpe)。”

    “谢谢你提供的消息,喝一杯茶怎么样?”路易吉笑着说。

    “当然,我正好感觉口渴了。”弗雷德利说,跟着路易吉有说有笑地走了。

    等他们走了,留下乔治安娜一个人看着眼前的地图。

    帕拉格鲁扎岛虽然位于亚得里亚海的地理中心、属于公海,但是在石器时代已经有人在那里发生战争了,当时人们使用的还是黑曜石制作的箭头。

    另外岛上平地有2000平方米,岛的北边还有平缓的斜坡,渔民们在岛上种植了小麦,倒不是为了乏善可陈的收成,小麦收获的季节会和鱼群洄游的时间重叠。

    乔治安娜走到了旁边,从斗柜里拿出了龙骨匕首。

    如果用它去收割植物,植物并不会死,就像韭菜,割了又会长,可惜这种龙绝迹了,至少在火龙保护区里没有。

    火药桶一个火星就能炸了,何况是一群能喷火、能扇风的龙。

    “你打算干什么,利昂?”她自言自语地说,现在的“历史”已经和她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样了。

    也许,就像他上一封信里写的:

    棋盘已经乱了,只有我能辨明。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铺在桌上的地图。

    真是如此吗?

第九十一章 永恒的活火

    风穿过敞开的窗户,轻轻地拂过地图的一角。

    乔治安娜很想将铁王冠扔在上面,这样那些地图就不会被吹走了。

    然而她现在没有铁王冠,它没那么容易取下来,于是她就把那把粉色的剑放在上面,这相对于王冠来说容易一些,虽然剑上也有镶嵌于王冠上的钻石。

    缪拉也有一把镶嵌着钻石的剑,那是那不勒斯国王送给他的礼物,据卡罗琳说每次缪拉都会带着它出征,而且从得到那把剑以后,缪拉就没有在战场上受过伤或者得病了。

    乔治安娜坐在椅子上,看着被剑压住的地图,它们仿佛想要挣脱般不断地“挣扎”。

    菲丽儿曾经在埃及听说过,英国人从塞萨洛尼基登陆,将加勒比海种植园的糖用骡子偷偷运进群山。这条走私线已经存在很多年了,并不只是因为反法同盟战争。

    糖在英国一个普通农妇都可以消费,但是德国却依旧是奢侈品,德国在西印度等地没有殖民地,又加上通过各个邦国缴纳的通行税和关税,依旧不是平民可以消费的,正因为如此才有人去研究甜菜制糖。

    等人们习惯了“甜”,再让他们不吃糖是很痛苦的。塞萨洛尼基曾经是马其顿的都城,由亚历山大大帝同父异母的妹妹的丈夫卡山德修建,城市的名字就是以妻子的名字命名的。

    相对于海运,由骡子背着在崇山峻岭中翻山越岭当然吃力地多……

    办公室的门又一次打开了,路易吉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觉得他比她名义上的监护人布干维尔呆在身边的时机更多。

    “你觉得他是来通风报信的?”路易吉问。

    她觉得不像,更像是想挑起拿破仑对欧洲全面开战的。

    “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乔治安娜说,走到了那张英国人绘制的地图边“你瞧。”

    她用一根细长的木棍指着阿甘姆“它的维度是差不多的,精度却差了很多。”乔治安娜说,指着维也纳人绘的图“相差了20度。”

    路易吉有些困惑。

    “我猜,英国人用的本初子午线是穿过格林威治天文台的那条,那么维也纳人的本初子午线在哪儿呢?”乔治安娜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另一张更大的世界地图旁,用木棍指着“这里。”

    “佛德角?这个岛怎么了?”路易吉问。

    她没有想到路易吉居然不知道“教皇子午线”,于是她将那段历史告诉了他。

    “也就是说,神圣罗马帝国还在用几百年前教皇裁定的那根子午线,这让我不得不想一下他们和教皇之间的关系了,别忘了现任教皇是在维也纳选出来的。”乔治安娜说完,将棍子放在了一个架子上,仿佛它是打台球用的棍。

    “就因为一张地图,你就猜出这些?”路易吉不敢相信地眨眼。

    “我本来以为拿波昂尼让布雷拉测量里米尼到罗马的经线弧度是为了确定将其定为子午线。”乔治安娜看着不远处意大利的地图说“还有亚眠到巴黎的经线,如果经线位置改动了,就会和我们看到的那两张地图一样,而且不只是绘图,还有仪器、设备。”

    “好了,我知道了,然后呢?”路易吉问。

    其实她也不知道。

    “那只鸟,你要怎么处理?”路易吉问。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那只鹰隼。

    相对于鹦鹉和极乐鸟,女孩养鹰隼确实挺酷的,不过养一只鹰并不意味着这就是“强硬”了。

    “你先帮我养着吧。”乔治安娜身心俱疲地说“我养过一只乌龟当宠物,仅仅是因为它不需要我照顾。”

    “我以为你出去玩一天,心情会好一点,每次我们去吉萨回来,拿波昂尼都会高兴。”路易吉说。

    “那你得先把金字塔搬过来。”乔治安娜挖苦着,心烦得抽着烟。

    “你骑过骆驼吗?”路易吉问“奥斯曼人有骆驼骑兵。”

    乔治安娜惊讶得看着他。

    “没人愿意骑骆驼,骑马要帅多了。”路易吉说。

    “你在哄我开心?”乔治安娜问。

    “管用吗?”路易吉问。

    并没有到捧腹大笑的程度,但她觉得好过了不少,至少不那么需要手里的这个陪伴了。

    于是她将烟掐灭了。

    “跟我说说埃及的情况吧。”乔治安娜说。

    “我表兄不是跟你说了?”路易吉问。

    “我想听听别的视角。”乔治安娜说。

    路易吉思考着,像是想找出有趣的话题来。

    这时她想起了玩狗拉雪橇也能能高兴的自己,不过是狗拉雪橇,她怎么觉得那么好玩呢?

    “你真的想当克里奥佩特拉?”路易吉想了半天后说。

    “讲真的,我一开始没把你亲戚当恺撒。”乔治安娜笑着。

    “那你把他当谁?”路易吉问。

    “再婚的对象。”乔治安娜说。

    路易吉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我不是公认的史密斯太太,史密斯先生有别的……”

    “这我听说过。”路易吉不耐烦地说“很多人在猜她有多漂亮。”

    “我想,这不是容貌的问题。”乔治安娜平静地说“初恋是最美好的。”

    路易吉陷入沉思。

    “我们以前生活的地方,只能看到海,去埃及是我第一次看到沙漠。”路易吉片刻后说“就像有些人第一次在港口看到大海,一开始很新鲜,过一阵就没意思了。”

    她笑着摇头。

    “埃莉诺有很多地方和你很像,一样喜欢和科学家们在一起。”路易吉说“但你们又不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乔治安娜问。

    “就像不同的世界。”路易吉笑着看着她“你明白吗?”

    她确实不懂路易吉在说什么。

    “写封信给他吧,我想你再怎么忙碌,这点时间还是有的。”路易吉说。

    她没有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挤干了的海绵,再也挤不出水了。

    “我都要忘了,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乔治安娜麻木地说“他在巴黎可不缺人陪。”

    她以前觉得,如果有个人可以和白瑞德一样“靠得住”就好了,可是白瑞德没有帮斯嘉丽回家,他中途离开了她,接下来的路要她自己走了。

    女王有许多“皇家特权”,然而当她要行使这些权力时,就会引发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她慢慢得站了起来。

    现在她有了另一个讨厌那座铁塔的原因了。

    “因为你忘了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才那么无动于衷?”路易吉问“你为什么不嫉妒?”

    她震惊得看着他。

    “那个英国人觉得你不爱他了,你还爱他吗?”路易吉急切地问。

    “他”是谁?

    也许这个“他”对路易吉是不言而喻的,对她却不是。

    “爱地太深,不利于身心健康。”她微笑着说“嫉妒会像烈火一样,让我感到痛苦,有人跟我说我像自虐一样,所以我要让自己活得轻松点。”

    路易吉不敢置信得看着她。

    “你从我这儿得不到你想要的。”她学着那个威尼斯遇到的主教说,即是对路易吉,也是对莉莉。

    人没有爱一样可以活的,反而是爱得太深,却又得不到,最后因爱生恨,巴罗一怒之下杀了海莲娜。

    然后她走开了。

    既然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那就适应这个不一样的世界吧。

    只要不要为了适应新世界而变得面目全非才好,谁会相信有一天利维坦为了生存也会上岸呢?

第九十二章 favorite thing

    尼采曾经说过:

    你们对我说:生命难于承受。

    生命难于承受:可是不要在我面前装出温柔的样子!我们全部都是好样的驮驴。

    我们和玫瑰花蕾有是什么共同之处呢?

    它因为有一滴露水躺在自己身上就颤抖起来。

    真的,我们热爱生命,不是因为我们习惯于活命,而是因为我们习惯于爱。

    爱中总有某种疯狂。但是疯狂中始终都有某些理性。

    而在我这个爱好生命的人看来,蝴蝶、肥皂泡以及人类中的类似物似乎最懂得幸福。

    看到这些轻飘、愚蠢、纤细、动人的小精灵翩翩飞翔,这诱使查拉图斯特拉流下眼泪,又唱起歌来。

    我应该只相信一个懂得跳舞的神。

    而当我看见我的魔鬼时,我发现他认真、彻底、深刻、庄严:这是重力之神,万物因他而下落。

    一个超大的肥皂泡忽然出现在乔治安娜的面前,还没等她来的及反应,它就在她面前破灭了,她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却让旁边的“小天使”们觉得恶作剧成功,拿着芦苇和肥皂水高兴地蹦蹦跳跳。

    他们身后还有其他小孩,也在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吹五颜六色的肥皂泡,它们在“小星星”孤儿院的院子里到处飞舞,有的甚至飞得很高,朝着对面达芬奇所绘的《最后的晚餐》所在的修道院方向飞去。

    她觉得那些肥皂泡飞不到那个餐厅里,因为那实在太远了。

    同时她又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因为这里距离《最后的晚餐》太近了。

    “很漂亮,你是怎么想到的?”弗雷德利看着飘在空中的肥皂泡说。

    “只是突然有了灵感。”乔治安娜随意得说。

    “怎么来的?”弗雷德利看着她问。

    主要是路易吉说骑马很帅,然后乔治安娜看到那副由大卫画的《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他穿着威风的礼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可实际上他穿着灰色的外套,骑的是头驴。

    “好看就行了,管那么多呢?”乔治安娜揶揄着。

    “与史密斯先生有关吗?”弗勒德利开玩笑一样说。

    被他这么一提醒,乔治安娜想起来了。

    以前在孤儿院里,汤姆玩过吹肥皂泡吗?

    就连罗恩一家也去了埃及,汤姆的暑假却去了一个怪石嶙峋的岛上,毫无风景和人文可言,而那里后来成了他藏魂器的地方。

    “有什么故事吗?”弗雷德利“好奇心旺盛”得问。

    “一个很长的故事。”乔治安娜叹了口气,看着弗雷德利“你觉得这些小孩子里,以后长大了会不会有坏人?”

    弗雷德利惊讶得看着她,然后又看着“小天使”们,他们要不是在追逐打闹,就是在餐桌边等着丰盛的午餐。

    复活节要到了,虽然还有等一段时间,不过管它呢。

    “这我可看不出来。”弗雷德利说“他们在我眼里都是好孩子。”

    这次来孤儿院探访是乔治安娜突发奇想,虽然孩子们穿的是旧衣服,有的还有补丁,至少看着干净整洁。

    他们也没有明显的营养不良,不过小孩子总是爱吃好吃的,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只要脱离了父母的看管,就会把零食当主食,霍格沃茨特快的餐车上只有甜食。

    “我在想……汤姆缺少的是独属于自己的宠爱。”乔治安娜说“有了妈妈的宠爱,他会变成一个任性的坏小子,而不是什么都靠自己。”

    “什么?”弗雷德利莫名其妙得问。

    “我不想变成一个可怕的女人。”乔治安娜对弗雷德利笑着“但我也不想变成一朵玫瑰,因为有一滴露水落在自己的身上就颤抖。当你走到光的尽头,然后决定踏入未知的黑暗时,会发生两种情况,不是找到稳定的立足点,就是学会飞。”

    她抬头看着飘在空中的肥皂泡“万物因魔鬼而下坠,如同被他拽进深渊,这样的解释你觉得够了吗?”

    弗雷德利似乎在品味着。

    那一大段话前面还有别的:

    谁能登上最高的山,谁就能嘲笑所有游戏的悲哀和认真的悲哀。

    勇敢、无所谓、嘲讽、残暴——这就是智慧所要求我们的,它是一个女人,始终只爱着战士。

    内疚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怨恨的时候人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让自己痛苦的元凶,内疚时却用对待元凶的态度对待自己。

    汤姆从未对伤害孤儿院别的小孩感到内疚,但他伤害桃金娘并导致其死亡时却有点“心虚”。

    蛇是没有眼睑的,如果汤姆睁着眼睛,看着蛇怪的眼睛说话,一样会被蛇怪杀死。

    “但我记得,牛顿说重力是上帝给的。”弗雷德利说“而你却说魔鬼是掌握着重力。”

    她觉得现在就说“上帝已死”太惊世骇俗了,尽管现在“可能”不会有人把她抓去宗教审判所接受“女巫审判”了。

    “谁是汤姆?”弗雷德利接着问,像是她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就不追问前面问题的答案了。

    “他是相信灵魂的,即便扎根在恶里面。”她冷淡地说“他越是要到高处,他的根就越是猛烈地伸向恶里面。”

    “给他换成善的土壤怎么样?”弗雷德利问。

    “看看你周围。”乔治安娜看着弗雷德利“你看到了什么?”

    弗雷德利再一次看了看四周。

    “就像是肥皂泡,美丽,但是脆弱,米兰被战争侵袭过太多次了。”乔治安娜伸手接过一个肥皂泡,让它悬停在手心,就像拿着一个水晶球“我不想装出温柔的样子……也许这就是史密斯先生还爱着莉莉的原因,她是个温柔的女人,会像头母狮,将想要保护的人挡在身后。”

    “母狮?温柔?”弗雷德利难以接受地说。

    “我让他去学艺,去战斗,守护自己的荣誉,如果有可能还有保护我。”她轻轻捏了一下手里的肥皂泡,它果然碎了,却不像水晶球碎成碎片,而是化为虚无,仿佛不曾出现“但他却想要往高处走,直到他所爱的女人出现在预言里。”

    “什么预言?”弗雷德利问。

    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个小女孩被朋友们推着走到了乔治安娜面前。

    “您就是伦巴第的女王吗?”小女孩问,她的门牙掉了一颗。

    乔治安娜蹲下来,让视线和小女孩齐平。

    “你问这个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冠冕?每个公主都有冠冕。”小女孩说。

    小女孩显然并没有弄清楚“女王”和“公主”的区别,但哪个女孩不为镶满了钻石的珠宝感兴趣呢?

    “这里是山南阿尔卑斯共和国,不是伦巴第王国。”乔治安娜平静地对女孩说“没有女王,也没有冠冕。”

    小女孩看起来快哭了,好像乔治安娜没有冠冕,她比乔治安娜更伤心。

    “你要是想戴冠冕的话,我有个办法。”乔治安娜说,让人去取来月桂,将它编成了一个桂冠,接着将它戴在了女孩的头上。

    “好了。”乔治安娜笑着说,小女孩戴着她的“王冠”,又去玩别的游戏了。

    “伦巴第女王?”弗雷德利满含深意地问。

    “有个人跟我说,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看你,而是如何看待他人对我们的看待。”乔治安娜看着弗雷德利“我不觉得波拿巴长得多英俊,而且史密斯先生也不需要戴着骷髅面具。”

    弗雷德利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别处,马真塔居然来了,他还带了一个朋友。

    “请稍等。”乔治安娜对弗雷德利说,朝着前方走去。

    尼采曾经劝人不要工作,而要斗争;不要和平,而要胜利。当工作成为斗争,和平就会成为胜利了。

    战争和勇气比慈爱做了更多伟大的事情,不是你们的同情,而是你们的勇敢拯救了遇难者。

    这一段话是西弗勒斯念给她听的,他看的是德文,念出来的是英文。

    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她真想问问尼采,坐轮椅的人该怎么办?虽然她也不知道“历史”改变了那么多,尼采还会不会出生。

第九十三章 wolf king(上)

    意大利的城市绿化并不多见,在离开了那个铺了草坪的小花园后,他们就到了隔壁的院子,那里依旧保持着修道院的样子,每一个单间看起来仿佛牢房。

    欢笑声似近似远,当一个穿着黑色的修女从另一边经过时,她的思绪飘回了那个位于半地下室的办公室里。

    孩子的笑声和阳光一并洒进室内,其实她更喜欢他那间黑湖底的办公室,永不敞开的窗户外回荡着人鱼的歌声。

    汗水自他的额际凝结,那双黑眼睛就像黑曜石制成的镜子,倒映着她的脸,

    终于结束了,他仿佛一张紧绷的弓,因为松开了弦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很快躺到了一边,像是害怕自己的重量会压着她。

    她主动依偎在他的身旁,看着这个褪去青涩,变得雄壮的生命,耳际回荡着他的心跳声。

    “下次换你了。”他忽然说。

    那种慵懒和舒适感一下子都消失了。

    他抬起手,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像是要一并擦去她的紧张和恐惧。

    “那是你对我说过的,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所以你也一样。”

    她抗拒着。

    “你在发抖。”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似的,虽然还是面无表情,语气却带着一股难言的笑意。

    她并不觉得这好玩。

    “我们不是修士。”他的大鼻子贴着她的颈项“这是巫师学校,不是修道院。”

    “我们做的事是禁止的。”她畏惧地说。

    “我们可以离开,还是你和格兰杰小姐一样?”

    波莫纳觉得赫敏不是纳威,她害怕的并不是米勒瓦本人,而是米勒瓦宣布她被开除了。

    她看着纳威的“博格特”,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就像一个乖女孩被一个骑摩托车的坏小子带着跟他一起逃课,结果被学校开除,在父母的眼里她的一生都毁了。

    但是他却带着她领略了无人的海滩,同样的地方她并不是第一次去,只是每次都遇上假期,海滩上人满为患。

    此刻她能听到波涛的声音,而不是游客们的喧闹声。

    “在想龙。”她的手指划过他身上肌肉的线条,就像艺术家在勾勒画,不同的是画布和油彩不会有任何反应,他起了鸡皮疙瘩“你说有多凑巧啊,那一家人去海边度假,却遇到了不守规矩的龙,你说他们是怎么施展的遗忘咒?”

    他侧过来,抬手搂住了她的肩膀,似乎想要重新压过来,却被她躲开了。

    “你该去工作了。”波莫纳说,从容不迫地掀开被子起身了。

    在这一点上斯内普和“黑魔王”倒是如出一辙,怂恿着循规蹈矩的女孩干“不规矩的事”。

    乔治安娜心想着。

    贝拉也不是生来就把不可饶恕咒不当一回事,毕竟她也不想在花一样的年纪住进阿兹卡班,与摄魂怪一起共度余生。

    可是她成为食死徒、得到了黑魔王的偏爱后,每次她施展不可饶恕咒,她不仅没有得到责骂和惩罚,还有人欢欣鼓舞,一如哈利第一次使用出呼神护卫时,莱姆斯也鼓励了他。

    于神秘人而言,强者对于弱者,如同猛兽与羔羊。羔羊指责猛兽袭击它的时候,羔羊其实很清楚,弱者之所以会成为弱者,是不去选择强大,反而臆想出种种优势。羔羊将失败归结为高尚、纯洁、对力量的克制和遵守国际保密法,尽管这力量羔羊们并不具备,他们还是认为追求黑魔法获胜的一方是有罪的。

    力量如同“雷击”,出现闪电必定有东西被劈,如果有东西被雷劈就必然能看到闪电。

    力量与力量的表象其实是一回事。

    哈利没有用过杀戮咒,可是他却在禁林里召唤出了一个强大的守护神,和邓布利多的凤凰守护神一样,将成群的摄魂怪赶走了。

    亚里士多德认为,勇敢总是同信心和恐惧有关的。

    第二次召唤出肉身守护神的哈利知道那是自己做的,他不再等待、依靠父亲来保护自己和西里斯。

    然而……或者这样说,赫克托尔在宙斯的庇护下接连获得了胜利,致使他承担了不该承担的事,他甚至穿上了阿喀琉斯的盔甲。

    当宙斯不再庇护他,他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悲观的自己,他的勇敢不是真正的勇敢,而是一种强制的政治勇敢。

    军官们会强迫士兵们勇敢作战,赫克托尔曾对士兵们说不勇敢作战的人会被送去喂狗。

    哈利身边没有那样的军官,却有复活石,它将莉莉、詹姆、莱姆斯、西里斯“复活”了,这群不知道是幽灵还是幻影的东西怂恿着他去“牺牲”。

    痛苦能给野兽壮胆,痛苦也会让人想要逃避,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下一直很快乐的哈利忽然之间接受了许多痛苦和“真相”,并不是说如虫尾巴那样出卖朋友,逃避死亡才是怯弱的。

    他模仿勇敢的人那样行动,仿佛自己是个勇敢的人,可是他还是信心不足的。

    以前在霍格沃茨,谁要是需要帮助可以直接说出来,总会有人提供的。

    但教会法中却说,布施的人应该要审度,除非乞讨者是正直的人,或者是更好的人,能够行崇高的事。

    也就是邓布利多说的,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将力量交给错误的人无疑会造成比他们没有掌握力量前更大的灾难,汤姆本可能成为街头流浪者,就跟他制造出来保护魂器的阴尸的“原材料”一样,若非他来魔法学校上学。

    东郭先生帮助了狼,狼感激他么?

    波莫纳帮助了倒在雪地里的虫尾巴,她当时太大意,忘了分辨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只要有了“罪恶感”的概念,受苦的人就相信自己就是自己痛苦的根源,这是非常重要的,否则囚禁起来的人会憎恨那些关押他们的人,是他们夺去了被关押者的自由。

    以前阿兹卡班的守卫是摄魂怪,谁都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贝拉将这些痛苦转移了方向——她甚至不那么恨邓布利多,那个同样夺走了格林德沃自由的“伟大的白巫师”。

    被囚禁在阿兹卡班代表忠诚的态度,斯内普没有被关进去不只是引发了她的反感,还让她觉得他不可信任,觉得他和西里斯一样,都是个“背叛者”,所不同的是,西里斯是对血统的背叛。

    有了对比才会发现,由傲罗看守的监狱比摄魂怪那种怪物看守的看似人道了很多,但这样的监狱和麻瓜监狱有什么区别呢?

    现实的情况比“路西法实验”更糟,在分组成为警察和囚犯前,参与的大学生都是普通人,实验第一天,“囚犯”看起来心情很好,有说有笑,反而是“狱警”一片茫然,不敢对囚犯下达命令。但随着狱警进入“状态”,气氛就开始改变了。

    乔治安娜也在不知不觉间融入了“角色”,一开始她还在笑别人沉醉在梦里,徘徊在这个分不清生和死的“冥界”。

    如果换一个校长,他不允许学生们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喜欢的调式唱校歌,他也会被做比较,原来的那个多有趣啊。

    陷入路西法效应后,好人也会变成魔鬼。

    波莫纳本来以为斯内普是个“聪明人”,虽然他自鸣得意地吹嘘出卖人的样子并不好看。

    结果她看走了眼,因为他还是忠诚的——对莉莉至死不渝的忠诚。

    怨恨的时候,人们不惜一切代价寻找让自己痛苦的元凶;内疚时刀刃则会朝向自己,她自虐的动机就是如此来的。

    她触犯了戒条,从“圣徒”变成了罪人。

    法典的集体内化产生的后果是共享良知,19世纪的意大利还存在“修复婚姻”(matrimonialriparatore),这样犯罪者就不算罪了,而受害者也不会因为失去贞洁嫁不出去。

    这个时代尚且如此,何况是200多年前,阿特米西亚所生活的时代,但她并没有选择“修复婚姻”,而是将施害者告上了法庭。

    “不偏不倚”代表着一视同仁,阿特米西亚遭受了酷刑的折磨,不只是身体的,还有精神上的,她要一遍又一遍重复她被伤害的过程。

    男人永远都要被一个问题,你的妈妈和女朋友一起落水,你会先救哪个?

    救人不同于杀人,人性的卑劣在死亡的考验面前可以展现出来。塔列朗也被问过这个问题,被他巧妙地避开了。对他来说,一个能不问这种问题的女人是可爱的,不用像宙斯生雅典娜时那般让他感到头疼。

    能生杀予夺的伏地魔不也害怕自己的死亡么?

    如果只是怨恨,将自己的痛苦归咎于别人,那也是不够的。

    伏地魔怜悯那些看不清时务的弱者,所谓的疯子也有自己的逻辑,如果疯到见人就咬的地步,他也不会有那么多追随者了。

    就连巨人也加入了伏地魔那一方,哪怕海格用永恒之火当礼物送给了前任巨人首领。

    霍格沃茨之战时,头脑并不好的纳威率先走出了人群,引起了对面的嘲笑。

    就算内心有点动摇的,也被嘲笑声给击退了。

    没错,野猪会接纳外来的小野猪,前提是如果发生危险,大野猪会把小野猪赶走,吸引走危险。鹿会主动保护鹿群,好像邓布利多的设计是“合情合理”,符合哈利天性和命运的,谁让他是“被选中的那个”。

    斯内普的比喻不恰当,说哈利像个小猪仔一样被养大,只等着时机到了,可是邓布利多宰了“猪崽”有什么用?他又不吃“猪崽”的肉。

    仅仅用哈利是“人”,是不够驳倒邓布利多的,他和格林德沃一样能言善道。

    尽管格林德沃被夺走了自由,他也不恨邓布利多,这其中或许是因为有爱,却不全是为了爱。

    他们是一路人,“为了更大的利益”干任何事也不会感到丝毫罪恶。

    贝拉同样没有感觉到罪,她的身心充满了对“黑魔王”的爱和忠诚,那些摄魂怪和对她造成的伤害是对她的考验。

    共同良知不会所有人都接受,就如同大多数人认同“修复婚姻”,还是有人反对的。不只是阿特米西娅,还有许多人认为她有恺撒的灵魂。

    有人选择享受人生,有人选择成为强者,尽管那是一条痛苦且孤独的路。当别的孩子都在隔壁院子里玩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却在宿舍里看牛顿的万有引力,他看得那么入迷,根本不知道门口站着人。

    伏地魔辛辛苦苦、花了那多时间和精力获取的力量,就因为“除你武器”被打败了?

    与其说不公平,不如说滑稽可笑。

    波莫纳也那么觉得,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还不如莉莉什么事都不做。本来詹姆就挺懒的,莉莉和“西弗”在一起时还勉强勤奋,等她结婚了,她非但没有带动詹姆,反而被詹姆带着一起玩乐。

    可别人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到她拼命想要得到的一切……

    “你看得懂吗?”马真塔用意大利语问,菲丽儿连忙给乔治安娜翻译了。

    看书的小孩被吓了一跳,如同被石化了一样呆愣着不敢动。

    他的表情很有趣,让她想起了纳威,不同的是眼前的小孩太瘦了,耳朵有点招风,看起来像个小猴子,纳威是圆圆胖胖的。

    当朋友们要去冒险的时候,纳威试图阻止他们,为了所谓的格兰芬多的荣誉。

    她从未认为荣誉是值得为之而战的。

    然而当哈利成为第四个冠军时,整个赫夫帕夫都针对他了。

    她想起了少年斯内普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吵闹的情景,那个地方纳威也睡过,不过他是忘了口令了。

    那样子真难看,所以当她看到斯内普再次出现时有了“lord”的样子时还觉得很高兴,尽管他加入了食死徒。

    她以为他从那段人生经历里学到了一些从他们这边学不到的东西。

    “让我看看,你看到哪儿了。”乔治安娜笑着说,走进了这个小房间。

    德尔米德一直没有玩伴,这个小孩如果资质不错的话她可以考虑领养,还可以当个陪读。

    就像他的叔叔,那个科西嘉来的“斯巴达人”。

    不过在领养之前她要好好考虑,毕竟收养小孩不是领养宠物,毕业了就可以丢了,她养乌龟都嫌麻烦,何况是一个人呢?

第九十四章 wolf king(中)

    但丁神曲的设定中,地狱是为惩罚至死未悔罪者的灵魂而设的,炼狱中的灵魂则不同,其生前犯下的罪行经过忏悔已被赦免,但其劣根性还在,必须经过痛苦的磨练才能消除干净,升入天国。

    波莫纳很好奇,邓布利多死后是会被判入炼狱还是地狱里。

    在短暂的走神后,她又将注意力放在当下的事务上。

    骑扫帚和骑神奇动物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天外面和现在一样刮着很大的风,下着很大的雨,摄魂怪在乌云之间穿梭,它们不仅制造了寒流,还唤起了人们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苦回忆,让人无法集中精神。

    “需要帮忙吗?”躺着的人问,他那头油腻的黑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看起来毫无美感。

    当哈利骑在巴克比克身上的时候,“动力源”来自另一个生命,它并不会被摄魂怪影响。

    哈利所需要注意的,是如何控制好巴克比克,当然还有别忘了给它施展幻身咒。

    “张开嘴。”斯内普说。

    她听话地照做了,接着他将一颗糖放进了她嘴里。

    “什么味的?”

    “草莓椰子味……你给我吃的是比比多味豆?”她后知后觉地问。

    他恶作剧成功似得笑了。

    “万一我吃到的是怪味呢!”她恶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他接手了接下来的事,亲吻和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驱赶了大风带来的寒意,她又开始感到暖和了。

    巴克比克是一只聪明的鸟,第一次哈利骑着它在黑湖上飞行时是和平时期,它可以贴着湖面飞行,“顺脚”抓两条它爱吃的鱼,那次经历对它和哈利来说应该都很愉快。

    等这个吻结束了,她抚过他脖子上可怕的伤疤,那是纳吉尼造成的。

    “你觉得他们会成功吗?”波莫纳问。

    “谁是他们?成功什么?”他在她耳边悄悄说。

    “死亡圣器,还有魂器。”她将视线转向他的眼睛“你不会对这类型的东西有什么兴趣吧?”

    他好像觉得无趣了,她重新躺在双人床属于她的那一半。

    她看着天花板发呆,或许邓布利多还有些良知,他收集了死亡圣器,却没想着留给自己用,如果传说是真的,集齐了死亡圣器可以成为死神的主人。

    “那个小子蠢透了。”斯内普教授用平静的语气恶狠狠地说,连科克沃斯口音都出现了。

    “谁是那个小子?”她含着笑意问。

    “你觉得是谁?”他用手指抚过她的头发,像是给猫梳毛。

    她含混不清地回答着,觉得有些困了。

    “我们继续隐居吧,别回去了。”他好像在跟她商量“那里没什么可期待的。”

    她觉得他说得不对,兴许那些孩子能创造出不一样的未来。

    “他们……教不动……”斯内普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她在黑暗中下坠,又仿佛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

    她希望地面够软,或者有个人能和邓布利多那样为她展开反咒。

    ————————————————————————————————————-

    “走吧。”菲丽儿对那个长了一对大耳朵的男孩说,他的手里提着他所有的行李。

    男孩,或者叫他雷奥(Leo),眷恋地看了眼身后的孤儿院,只有院长和几个修女在门口站着,修女们朝他挥了挥手,然后雷奥就被士兵抱着上了马车。

    他规矩地坐在乔治安娜的对面,纤细的小手无措地摆着,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和好奇。

    乔治安娜什么都没有说,拿起牛顿的书看了起来。

    马真塔终于聪明了一点……法无禁止即可为。

    乔治安娜并没有禁止他和奇科尼亚拉拜访她,所以他就可以离开自己的住处了。

    尼采说:我是光啊,但愿我是夜!我被光所围绕,可这正是我的孤独。

    她并不会和乌姆里奇一样,动不动就发教育令,这样禁止、那样禁止,但她也不会主动提醒。

    孩子们本来都是遵纪守法的,反而是乌姆里奇的过度行为太多,不论是多轻微,都会造成不小的危害,孩子们不再对她和她颁布的教育令表现出崇敬和服从。

    马真塔的做法有点冒险,乔治安娜又何尝不是呢?万一他和奇科尼亚拉真的是与这次骚乱有关的重要人物呢?

    只是奇科尼亚拉更加大胆……他要是没这个胆量,也不至于能说服萨伏依王室退位,并且还跑到巴黎了。当时督政府明确拒绝他入境,雾月政变还没有开始,他就敢违抗督政府的禁令去找刚从埃及回来的波拿巴了。

    她看着书上的公式,脑子里想的却是斯洛文尼亚的地图。

    在数学上,有一个四方问题,即一张地图上有四种颜色,代表不同的地区,相邻地区并不一致。

    那个价值12个亿的粮食储备计划波拿巴可能真的打算试试,有些莱茵地区的邦国以粮食代替了士兵,换取了更大的利益。

    亲王再往上就是选帝侯了,如果隔壁邻居本来和自己平级,他成了亲王,那以后见面自己是不是要向邻居行礼?

    本来一些地区是没有这个机会提升自己的头衔,养兵还是需要一定实力的。

    在奥斯曼与哈布斯堡争夺匈牙利期间,当奥斯曼人没有彻底撤出匈牙利时,匈牙利贵族、领主们不得不对哈布斯堡妥协,放弃自由选举国王和《金玺诏书》的部分权力,这导致哈布斯堡在奥斯曼人撤走后占据了匈牙利的土地,把土耳其占领区当成了自己的战利品。

    匈牙利人一直忍耐着,等西班牙王位战争结束,《乌特勒支条约》签完,匈牙利就宣布了恢复自由选举国王的权力和《金玺诏书》的权力。

    等1707年哈布斯堡与匈牙利打了一仗,匈牙利干脆宣布独立了。

    1687年刚打跑了奥斯曼人,奥地利就对匈牙利收“粮秣税”,好听一点的说法是明抢,奥地利士兵直接跑到农奴家里抢走一切军粮、战马和草料。

    后来哈布斯堡允许匈牙利贵族赎回“战利品”,即从分封给奥地利贵族的土地委员会中赎回自己的土地,农奴们把耕牛卖了、土地卖了,甚至妻子、儿女都卖了,交给贵族缴纳巨额赎金,只求不被德意志奴役。

    照道理匈牙利本该产马的,可是经过这一遭,匈牙利四个轮子的马车都难找,反而是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产马多了,“卡图什”轻而易举就能在那里组建一支来去如风的马匪。

    相比起农业生产方式改革,德国人更倾向占领更多的土地,并且对农民进行压榨。

    教不动是个什么感觉呢?

    不明白2+3=多少也就罢了,斯内普稍微情绪激动一点,哈利就一副“你要揍我”的表情,他不像德拉科那样说“我要告诉我爸爸”,他自己和斯内普课堂上就对着干。

    纳威就是另一种“教不动”……听说有位麻瓜家长辅导作业把手骨拍骨折了,希望他能忍受生骨灵的苦味。

    乔治安娜看着对面的小男孩,这么难的数学他能看懂,不晓得他学法语怎么样?

    看似好教的赫敏也有叛逆的一天,她为了帮助朋友,把父母关于自己的记忆都清空了,免得后患无穷。

    “你说邓布利多看我们俩,是不是像我们看那群学生似的?”她笑着对身旁的人说。

    菲丽尔惊讶地看着她。

    于是她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看手头的书。

    小男孩抬起手,将书调转了一个方向。

    “您拿反了。”菲丽尔忍着笑说。

    乔治安娜干脆将书给合上了。

第九十五章 wolf king(下)

    ‘当灵魂由于某一感官接受愉快或者痛苦的印象而全神贯注于这一感官时,显而易见它就不再顾及其他的感官。所以,当某一种听到或者看到的事物强烈地吸引着我们的灵魂时,我们就觉察不到时光的流逝。’

    波莫纳一边吃着甘草魔杖一边看着神曲,她的耳畔不断传来轻微的“吱嘎”声。

    ‘我在凝神倾听和注视着那个幽魂叙说时,对此有了真实的体验;因为,当我们来到了一个地方时,太阳已经上升了50度,我都没有觉察出来。’

    这时她抬起头,看着声源发出的方向。

    斯内普坐在一张摇椅上,手里拿着新的预言家日报,报纸的头版是重建的古灵阁,妖精们和德拉科马尔福握手,因为他刚存了一大笔钱进银行。

    “我非常相信古灵阁现在的安保能力。”德拉科学着他父亲的样子对记者们说“在那头龙被捕前的几个世纪,古灵阁也妥善地保护着我们的财产。”

    波莫纳又咬了一口魔杖,脱了鞋,用脚轻轻摇晃着斯内普的摇椅。

    她想让他靠地更近一些,这样就能看到报纸上的小字写的是什么了。

    “别捣蛋。”他依旧盯着报纸,却用那种警告学生的口气对她说。

    他这么说,她更要“捣蛋”了,于是她用脚踝磨蹭着他的右腿,也就是被地狱三头犬路威咬的那条。

    但丁所处的时代,日心说还没有普及,根据托勒密的学说,太阳围绕地球运转,每小时走15度。从清晨出现在地平线上到但丁出现在炼狱里时上升了50度,也就是说时间已经过了3小时20分,假设日出大约在清晨六点,时间是上午9点20分。

    大白天的,为什么但丁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呢?

    第一是因为那时没有怀表,第二就像那头龙一样,阳光一直照不到它所呆的金库的最底层高级客户所在的位置。

    哈利发现那条龙时,它当时即虚弱、眼睛也瞎了,黑暗中不需要视力,听力变得更加敏锐,妖精们摇铃铛的声音勾起它痛苦的记忆,灵魂全神贯注于这一感官时,显而易见它就不再顾及其他的感官,于是龙任凭摇铃的人从它面前经过。

    然而那头龙并没有完全瞎,它还是能感觉到从地上照下来的光,它朝着那个方向攀爬,顺便带着哈利他们一起逃出古灵阁,即便是驯龙者也很少骑龙。

    “你干什么?”斯内普问。

    “还疼吗?”波莫纳将脚踝往上挪了挪。

    他放下了报纸,遮住了她的脚。

    她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发现了有趣的游戏,他的大腿肌肉很结实,一点不像“教授”拥有的,更像是个攀登者。

    门廊下的风铃发出叮当声,听起来并不像妖精摇的铃铛那么刺耳。

    校训上说“眠龙勿扰”,她却想把龙“吵醒”。

    他忽然放下报纸站了起来,将她抱了起来,以至于她手上的《神曲》落到了地上。

    “等等!”她大笑着说。

    没有了人的重量,那张摇椅虽然还在前后摇晃,却没有发出刺耳的声音了。

    当周围安静下来,即便龙看不见,它还是能闻到妖精的气味。

    痛苦能成为复仇的理由,然而喷出龙火后,又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也许龙在思考这个,才没有立刻喷出龙熄,它本来就是因为“被看见了”才被抓到这里看守宝物的。

    但是锁链被一个小女巫解开了,它现在自由了。

    炼狱里充斥着火焰,龙熄的高温将那个中了夺魂咒的妖精烧成了灰,仿佛“罪”被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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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葡萄开始变成黑紫色的时节,农村里的人常用一小叉荆棘堵塞住篱笆上的缺口,这一缺口大于之前但丁和向导走过的小路,那条小路上排满了赎罪的灵魂。

    他们所犯的是怠惰之罪,因此只能用脚攀登地势险峻的圣莱奥(Sanleo)。

    圣莱奥位于里米尼和圣马力诺共和国附近的山谷中,从古罗马时代就已经存在了,不过它当时不叫这个名字,它的拉丁地名叫monsferetri,可能来自于罗马神谱中众神之王朱庇特的别名jovisferetrius,意思是“带来战利品的朱庇特”。

    大约在公园300年,一名名叫莱奥的石匠来此传教,他利用了朱庇特神庙的废墟,建立了最早的教堂和修道院,于是这个小镇就以圣莱奥命名。

    这个小镇全部以石头砌成,可以说是完全堡垒化的,由于位于悬崖峭壁的顶部,不仅可以将山脚下的平原尽收眼底,还是通往亚平宁山脉的重要隘口。拜占庭人、法兰克人、哥特人、伦巴第人都激烈地争夺过这个地方。公元960年,伦巴第国王贝伦加尔二世入侵教皇国,教皇向东法兰克国王奥托一世求救,答应加冕他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于是奥托一世进军意大利,贝伦加尔二世被自己的部队抛弃,走投无路之下撤退到了圣莱奥,躲进了堡垒。而奥托一世在罗马被加冕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后,一路追到圣莱奥。

    关于圣莱奥堡垒之坚固流传着一个说法,圣莱奥不可能被攻破,除非是因为饥饿和背叛。

    奥托一世经过三年围攻才捕获贝伦加尔二世,奥托一世在加冕后11天就废除了教皇约翰十二,改立利奥八世为教皇,并与教皇签订了《奥托特权协定》,教会的继承人由皇帝决定。

    此后这个堡垒就被荒废了,一直到文艺复兴时期,当时著名的赞助人除了美第奇,还有蒙特菲尔特罗,他们是佛罗伦萨东南部的贵族家族,他们的姓氏Mentefeltro就是源自于monsferetri。

    但丁在地狱篇中提到过guidodamontefeltro,这个人在罗马涅和托斯卡纳与教皇发生战争,然后在1295年向教皇博捏法斯八世屈服,然后这个家族逐渐向教皇靠拢,并通过联姻巩固了联盟的关系。于是在教皇的支持下,蒙特菲尔特罗参与了反抗里米尼领主,他们甚至作为雇佣兵,受洛伦佐·德·美第奇德雇佣,镇压沃尔泰拉德叛乱。

    这个家族的一个成员看中了圣莱奥,并将堡垒重建了,1631年圣莱奥被移交给教皇国管辖,从那以后堡垒变成了监狱,专门用来关炼金术士。

    一般的监狱有一层铁栏杆就足够了,那里的监狱窗户小到只能猫通过,就这样里面还有三层铁栏杆,出入口只有一个,就在头顶上,并且地上还有一个石墩,上面有一条锁链,锁住七老八十的炼金术士们。

    通常炼金术士们不会是这个“待遇”,除非他们很不听话或者被发现是招摇撞骗,囚室的下面就是用刑的地方,人世间、地狱里的一切酷刑一应俱全。

    在此之前圣莱奥是炼金术士们隐居的地方,那个地方就如但丁所说,是惩罚怠惰的人才会走的,“成神之路崎岖难行”,求知的路亦然。

    拿破仑去里米尼和圣马力诺共和国也去过那个地方,如果他早一点来,还会遇到卡廖斯特罗伯爵。

    这是个远景驰名的江湖骗子,他在西西里出生,曾到罗马冒险闯荡,以出售青春灵药和爱情药水闻名,同时他还是个灵媒、占卜师,1785年时他的降神会已经成为巴黎时尚界的风潮。

    他与红衣主教罗昂有深厚的友谊,于是卷入了项链事件,曾在巴士底狱被关押了9个月,随后和主谋之一的让娜一起被逐出法国。

    1789年他的妻子向宗教裁判所提出指控,之后他在罗马被捕,在审判后被判处死刑,后来减刑为无期徒刑,并被关押在圣莱奥要塞中,一直到1795年去世。

    之所以留他一命,是因为他在早年游离希腊、埃及、波斯、中东、罗德岛期间确实学习了炼金术。

    法国人翻越阿尔卑斯山事出突然,而且教皇国也自身难保,就没人去管那个无人关心的要塞了。

    波拿巴和往常一样,将里面的资料全“打包”了,它们被存放在布雷拉宫里。

    在这些资料中,有一副放在大理石做封皮的地图,它是被画在亚麻布上的。

    哥伦布所处的时代,地图通常按照托勒密坐标绘制,这是一种球坐标,在公元2世纪他所著的《地理学指南》中已经用经纬线描绘世界地图了。

    托勒密曾经测量阿斯旺到亚历山大港的经线,这是假设亚历山大港和阿斯旺在一条经线上,当然它们实际上并不是。

    于是有人通过影子测量出了阿斯旺和亚历山大之间的夹角7度12分,即圆周的五十分之一,接着就算出了地球周长。

    纬线虽然不像经线那么可以变更,但赤道的长度最长,如果不是出于科研目的,不会有人航行这条最远的路。

    何况哥伦布、麦哲伦他们是冲着“印度”的新航线去的,选哪一条纬线不仅意味着航程,地球是个椭圆而非正圆。在不同纬度上,1度经线的长度也是不一样的,亚历山大港靠近赤道却不在赤道上。

    或者这样说,哥伦布缩小了大洋的宽度,让人们觉得去新大陆不是人力无法完成的。而在开会的时候,不论是西班牙还是葡萄牙,都把大洋扩大了,让旁观者觉得跨大西洋航行不可能实现。

    托勒密没有将本初子午线定在亚历山大港,在《地理学指南》中定在了一个被他命名为“幸福岛”的小岛上,它所处的位置刚好在佛得角,更巧的是它完全避开了西非,于是教皇亚历山大就以这条经线以西370里进行仲裁,划分了“教皇子午线”。

    到了路易十三和红衣主教黎塞留的时代,他们觉得群岛的耶罗岛刚好和巴黎的经线相差20度,于是就以这条线作为基准了。路易十四则下令建造巴黎天文台,将巴黎定为本初子午线。

    1752年英格兰才将历法改成和欧洲一样,西班牙王位战争期间还是用的儒略历,总之在路易十四以嫁妆为理由,参与了西班牙王位战争后,便组成了反法同盟。而后大联盟煽动法国南部叛乱,路易十四则支持匈牙利起义。

    伏尔泰在记录关于路易十四时代的书中提起1706-1707年,法国的敌人都在变得强大,其中英国在安妮女王时期获得了布伦维尔海战的胜利,奥地利也在一开始战胜了匈牙利起义军,不过起义军在转战特兰西瓦尼亚后扳回一局,收复了多瑙河大片区域。

    1706年路易十四只是提出了议和,空虚的国库和他的年纪已经无法支撑新的冲突了。

    炼金术士除了能将贱金属变成黄金这种赫尔墨斯派,以及荷鲁斯炼金术外,还存在更偏门的伊西斯派别。

    这个派别认为矿产和农业一样,可以在大地母亲体内孕育,矿工开采一段时间就要让矿井休息,而非世界诞生之初就已经决定了总量,并且不变了。

    地球最大的金矿位于南非,它是随着一颗陨石砸到地球上的,这是波莫纳看国家地理看到的科普内容,她不确定金矿的准确坐标在哪儿。

    卡廖斯特罗伯爵研究的就是这个,而他所收藏的亚麻地图则是描绘的阿尔卑斯山中的一座“神殿”。

    乔治安娜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找到那个地下迷宫的,她还绘制了迷宫里的地图。

    复制咒也能复制一些“金属”出来,哈利寻找赫夫帕夫的金杯时差点被“淹没”了。

    即便不是真的黄金,用复制咒也可以复制出大量的金币,这样就能缓解法国国库空虚的问题了?

    反正波拿巴没有和她提起过,可能是他不知道“复制咒”,也没有巫师想起来告诉他。

    有一个稳定的后方,他才不需要在前线时两头兼顾,担心国内又出现什么问题。即便无法做到如亨利四世那样“每家锅里有一只鸡”,至少平民们也别为了面包而走上街头。

    战争和历史很少提起平民,奥地利人和奥斯曼人在匈牙利土地上战斗时,匈牙利农民耕种的土地自然遭殃。

    但问题是拿破仑所统帅的是法国人,种痘推行如此困难就是人们担心脸上留疤,青春和美丽药水哪怕是有毒的也没关系,连肺结核都是一种唯美的死法。

    吸血鬼又美又优雅,倘若贤者之石不能返老还童,像尼克勒梅那样又老又丑地永生,恐怕不如成为“血族”的追随者更有吸引力。

    谁不想要永恒的爱情呢?钻石正是代表永恒和坚不可摧,才被镶嵌在钻戒上。

    钻石一样是可以“生长”的,甚至人工培育。

    波莫纳曾经担心过,她的情人正在变老,他明明比她小。

    可是魔法生物的寿命确实比人类长,尽管她和费力维、海格都是混血。

    克莱因除了发现以他名字发现的瓶子,还写了一本书,提起了一个名叫德兰土瓦的地方,当地人关闭了古老的矿井,让里面的矿“再生”,在那里曾经发现一枚名为“库里南”的钻石,除了为了保护它而出动了大量警力,并且镶嵌在爱德华王冠上之外,它造成轰动还因为库里南的“母体”还没有找到。

    Zoisite在地球的天然环境下无法生成,发现它的人是在湖边找到的,那里看起来完全符合一个陨石坑。

    曾经与钻石齐名的欧泊也已经开始贬值了,人们开采欧泊的时候,根本没有给它“再生”的机会。

    在阿尔卑斯山的迷宫中,她没有发现吐出黄金白银的雕塑,但那个以上帝另一个名字给自己取名的炼金术士,却复制了凤凰眼泪和独角兽之血。

    伊法莫尼魔法学院也复制了雷姆牛血,尽管是不完全体。

    卡廖斯特罗伯爵从死刑变成无期是因为那些资料,布雷拉没人敢碰那些资料也是因为卡廖斯特罗伯爵,谁都不想和他一样被锁在高塔里,他们又不像他那样犯错,或者说是“异教徒”。

    乔治安娜将那幅地图收起来,当作自己没有收到这份“礼物”。

    尽管她不担心被关在高塔里研究,但这玩意儿是“禁术”,是人类不该触碰的领域,只有斯内普那样好奇心旺盛的人才会去“打开”。

    她的桌上放着两封没拆开的信,也有可能是看似没拆开,信封上的“n”看起来醒目极了。

    “还有什么事,你没告诉我,利昂?”她低语着,拿起一封信拆开了,尽管她记得还有一封来自科布伦茨的信还没有拆开。

第九十六章 约瑟的粮仓(上)

    洪堡曾向乔治安娜提出过用地磁偏角来绘制新的坐标系地图,如果说赤道的产生是自然之理,那么本初子午线就涉及太多非科学因素了。

    其实在洪堡之前,就已经有人提出过地磁偏角地图了,甚至还勘测过。哈雷除了发现了哈雷彗星,在1686年他还公布了第一部载有海洋盛行风的气象分布图。

    他在圣赫拿岛呆了两年,向往来船只和航海家搜集大洋上穿梭的资料,绘制了“贸易风”和季风的风力系统地图。

    1687到1700年间,哈雷又开启了他作为船长和测绘师,在大西洋上的探索活动,绘制出了从北纬52度到南纬52度大西洋地区的磁偏角等值线地图。英国海军为他的科考专门定制了一艘探险船,这次科考的目的是测量地磁偏角。

    然而根据洪堡从“丑八怪”侯爵那里搜集的资料,地磁偏角在北亚可能存在双重曲度,而这些资料是两个英国学者提供给侯爵的,毕竟在西伯利亚森林里迷路可不是件好玩的事,侯爵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地磁双重曲度可能会造成一个后果,即磁偏角会形成一个闭合的系统,而且发自同一个中心。

    波莫纳记得地球磁极好像不是在北极,地球磁场是地核外层的熔铁产生的,这种液态的铁流动会影响地球磁极的位置,在历史上地球磁极倒转过多次,甚至在赤道发生极光。

    到了1701年,哈雷的地磁偏角等值线世界地图问世了,后来与风力系统地图整合到一起,再版了无数次,几乎是所有航海家必备。

    随着对世界认识的深入,人们逐渐意识到子午线的划分与磁场无关,路易十四下令修建的天文台是依照仲夏节确定的具体位置,那一天不仅白天和黑夜等长,还有各种欢庆的节日,何况当时克伦威尔已经被处死,查理二世回归了英国,英国于法国结束了多年的战争,结成同盟,一起对付荷兰。

    莎士比亚写了仲夏夜之梦,其实奥利亚尼并不是通过观测星空,知道今年还会发生歉收。有一天他观测到很晚,还没有等到他想要看到的彗星。那颗彗星是马赛天文台的庞斯首先发现的,他具有超凡的记忆力,能记住恒星的分布,所以哪怕是轻微的转变他都能察觉到。

    除了大革命期间,他几乎每隔一年就会发现一颗新的彗星。在通过对比后,他发现可能与1786年梅尚在巴黎天文台发现的宝瓶座附近的彗星有关,梅尚曾经向天文台台长梅西耶报告,不过第二天天公不作美,乌云遮住了天空,于是这次记录被搁置了。

    哈雷提出的彗星回归在梅西耶的时代还是个假说,如果按照哈雷的估算,他发现彗星后要过76年才会再次出现,梅西耶14岁时便因为看到一颗六尾彗星对天文产生了兴趣,成为海军雇员后,他有资金可以制造更好的望远镜寻找哈雷彗星。

    然而他并没有成为那个发现哈雷彗星的人,反而是德国的一个业余天文爱好者发现了,倒是梅西耶发现了蟹状星云,它是一个超新星的遗骸,长得很像一个彗星,从此天文学出现了一个新的分类——彗星猎手。

    其实这个分类很早以前就有了,塞勒姆女巫审判期间就有一个人,他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天空而不是地上发生的事情上。何况他和那些女人并不认识,不像开普勒,是他的母亲遭到了指控,他才去搜集证据的。

    天王星的发现者、设计并制造出新型反射望远镜的威廉·赫歇尔有一个妹妹,她也叫卡洛琳,她曾在1795年在天蝎座附近发现了一颗看不见尾巴的彗星,这个纪录与梅尚的记录吻合。

    奥利亚尼等的就是它,不过奥利亚尼年纪大了,他等到下半夜实在困地睁不开眼,于是就在办公桌上趴了一会儿,本打算醒来继续观测,却没想到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又是刮风、又是下雨、还有雷鸣电闪,仿佛诺亚方舟故事中的大洪水来临。

    他醒来后就把梦里看到的一切画成了画,然后告诉了在英格兰看赫尔曼新式望远镜的皮亚齐神父。

    人要是睡前喝了太多水,也会做与水有关的梦。

    但奥利亚尼却觉得那个梦过于真实了,从那幅画上人物的穿着来看,似乎是发生在夏天。

    乔治安娜将视线从望远镜的观测口挪开,直视着星空。

    20世纪卢浮宫的宣传资料说,丹德拉星座板建成于公元前50年,它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古老,此时希腊已被罗马征服,距离亚历山大大帝病逝于底比斯已经200多年了。

    古埃及人一开始一年只有360天,埃及人的生活和农业都依赖于尼罗河水每年的泛滥,确定洪水何时到来比日升日落更重要。剩下的5天用来祭祀各大神祇,使得每年的时间变得接近365天。

    后来他们发现天狼星升上来的时候,这一恒星年比平均热带年更准确,一年有365又四分之一天,拉丁人将其称为“徘徊年”angusvagus,它逐渐与太阳年不同步。于是恺撒下令,以埃及人太阳历为版本编制儒略历。

    宙斯都改名成了朱庇特,阿波罗却依旧沿用其希腊名。罗马人虽然不像古埃及人那样崇拜太阳、将至高神拉当成太阳神,太阳的地位也是崇高的。

    在确立了巴黎天文台和经过它的本初子午线后,路易十四曾对法国国境进行勘测。

    那个被英国人逮住的法国军官当时正在勘测埃及的地形,其实这件事波拿巴他们在埃及时就该做了,但他们当时忙着在各个古迹中“探险”,再不然就是勘测苏伊士运河了,唯独把这件事给“忘了”。

    15世纪时奥斯曼人也曾经对古埃及寻宝,虽然古代也有盗墓,但15世纪的规模只能与19世纪的欧洲人“文物收藏家”媲美。

    木乃伊被放在开罗的集市上公开售卖,以至于出现了“木乃伊税”。当时人们相信木乃伊是一种“药”,连弗朗索瓦一世都随身带着一包以备急需。

    不过那时的埃及还存在大量的魔法卷轴,相比起图坦卡蒙的诅咒,这些生前就准备好陵寝的达官贵人墓更危险——从各种意义上。

    图坦卡蒙的墓室是完好的,因为这位法老的名字是被改过的,他的原名叫图坦卡吞,他的父亲阿蒙霍特普四世曾经大量引入阿吞神,对阿蒙祭司们构成了威胁。

    墓室的壁画还没有干透,阿蒙祭司们就把坟墓给封了,以至于在埃及那么干燥的地方,壁画上居然长出了霉斑。

    有一次拿破仑的军队打开了一个祭祀的墓,里面有个绿松石做的椅子,但坐在上面的却是一个缠头巾的库尔纳人。

    此时还没有文物保护的概念,连罗马斗兽场都被取石料的人破坏,是教皇下令才勉强保留现在的模样。那个墓的墓门是用炸药炸开的,就算那个人是盗墓贼,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坐在那儿的?

    再往里走就是一地的残肢,胳膊、腿散落一地,谁是谁的已经分不清了。

    后来这一小队撤出去了,大多数人什么都没有拿,却有一个列兵将坐在绿松石椅上的库尔纳人手中的金项链裹在衣服里带走了。

    并没有什么诅咒发生,他们还活着回到了法国,逢人就说这件事。

    波拿巴有时会相信“预兆”,比如身上长个什么东西,他就觉得要有坏事发生。

    那个列兵找到了,波拿巴的信上没写他怎么死的,只说他去当铺处理那串项链,可能被人看到了,因为价格和当铺老板没说好,他就把项链带走了。

    在自然界里,除了老弱病残,怀孕的雌性也容易成为被猛兽进攻的目标,怀孕让她们变得笨重,跑得不够快和灵活。

    这让她想起了怀着孕去典当斯莱特林挂坠盒的格洛普,铂金博客才不会顾及她是个孕妇,就多给她几个金加隆。

    她长叹一口气。

    为了让自己睡舒服点,而不是如奥利亚尼那样趴在桌子上睡,乔治安娜找人搬来一把躺椅。

    那个书柜还是继续当书柜吧。

    但是法国红木现在紧缺,需要从古巴进口,除非美国人重新开始出口。

    购地案还没有成,照道理现在路易斯安那的木头还能出口,前提是法国和西班牙人也能享受《杰西条约》规定的密西西比河通行自由。

    她决定不想这些,到躺椅上躺一会儿。

    在躺在看天花板上的缪斯时,她不禁想着,下封回信里,她要不要写卡洛琳、她自己和维农在奇怪的仪式上丧失记忆的事?

    后来她把眼睛一闭,不管那么多了,先“清空大脑”再说吧。

第九十七章 约瑟的粮仓(中)

    古埃及人认为,人的死亡就像太阳西沉,所以将死者安葬在尼罗河西岸,不论是开罗还是底比斯,像金字塔之战就发生在开罗的西岸。

    她本以为睡着后会梦到埃及,但她却来到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广场上有不少穿着厚实冬装的市民在跳舞,不过更醒目的却是那些穿着鲜艳制服的士兵。

    制服的款式是普鲁士式的,可在仔细分辨了他们的口音后,她明白这些人都是俄国人,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看上去是在进行阅兵式。

    “看出什么问题了?”

    乔治安娜回过头,发现了穿着绿色元帅制服的波拿巴,他正笑着看着那些俄国士兵。

    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波拿巴转头看着她。

    “很意外不是吗?居然在这里看到了空心方阵。”他说完又看向了那些严阵以待的步兵,他们的对面是一群骑兵“在战争中,四分之三都在于精神因素,实际军事力量的平衡则与四分之一有关,告诉我,他们的问题在什么地方,乔治安娜。”

    “他们排了三排。”她下意识地说“您在金字塔之战的阵型是两排。”

    “空心方阵用两排还是六排不是绝对的,一个惊慌失措的敌人会做出对方一切需要做的事。”波拿巴就像浑身都在闪光般,看着空心方阵“用空心阵对付骑兵会带来不错的战绩,但第三排的火力攻击是有缺陷的,甚至对前两排是有害的,我认为比起火力攻击,刺刀才是胜利者的主要武器。”

    “这场战斗不是要分输赢,利昂。”她悲伤地说。

    他回头看着她。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梦是假的,因为俄国十二月的寒风没有让她感到丝毫寒冷,也没有吹飞他头上的帽子。

    这时一个穿着格外华丽制服的人骑着马从人群中走过,他是尼古拉一世,接替他没有子嗣的哥哥亚历山大一世成为新任沙皇。

    此时应该是1825年,拿破仑已经在靠近热带的圣赫拿岛去世,距离他上一次来到莫斯科已经过去13年了。

    察觉到异常的市民躲在了两军交战地不远处,像是想要见证什么。

    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如果要对付空心阵,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大炮,即便俄国人的大炮准头比马穆鲁克高,也没有精确到不会波及他们的地步。

    每一次沙皇继位往往都会血流成河,这一次兵变似乎意味着沙皇尼古拉一世的统治开始。

    “你说得不错,一个法国士兵比一个俄国军官对战争的胜利更感兴趣,他们会竭尽所能地去战斗,为胜利贡献自己的力量。”波拿巴冷酷地笑着“对荣誉的爱慕和骁勇善战是法国人的天性,这些都驱使他们在战争中更加卖力。”

    “那么理想呢?”乔治安娜问“刚才你说精神是四分之三的要素。”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嘴里居然呼出了白烟。

    “你看到那些掷弹兵没有,他们并不是神枪手,但他们要给队伍带来信心,同时用他们的行动提升士气。”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然而这时骑兵已经开始发起冲锋了。

    他们的队形很单薄,至少不像马穆鲁克,成千上万,如潮水般将空心阵四面八方都围起来。

    不过换一个视野,这些交战的士兵们不也被市民们包围着么?

    这时风更大了,将雪卷了起来,白茫茫一片,仿佛一张空白的画纸。

    不一会儿“白纸”上逐渐出现金色,一个金碧辉煌的埃及宫殿出现了,从服饰上来看似乎是古埃及人。

    一个长得和电影“木乃伊”里的安娜苏很像的女人走进了一扇沉重的门,门的后面是成排的书架和数不清的卷轴,还有用泥板记录的文字。

    她一直往里走,直到走到了最里面,那里有一个黑色石头打造的祭坛,祭坛上有一个卷轴。

    在祭坛周围有一圈金色的线,看起来像是警戒线,女人在警戒线外站定,好像在做最后的犹豫,接着她抬起手,勾了一下,卷轴就飘起来了。

    “那是什么?”乔治安娜下意识地问。

    “如果你要咒杀法老,第一件事就是破解他身上的玛阿特。”

    她循声望了过去,发现波拿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商博良。

    “只要他身上的玛阿特不解除,法老是不能像凡人一样被杀死的。”

    她觉得那是无稽之谈,法老当然是凡人,他们也是有死的。

    卷轴在女人的面前徐徐展开,出现了许多象形文字,她并没有照着卷轴上的字诵念。

    这时一个僧侣从书架后走了出来,他看起来特别像“尹默顿”。

    “法老的职责是维护玛阿特。”商博良这时说“如果埃及发生灾难,人民不会和故事里一样,他们会觉得这是法老的错……”

    “失道。”乔治安娜换了一种语言说。

    “那是什么意思?”商博良问。

    就在她考虑着怎么解释时,“安娜苏”在“尹默顿”的指引下来到了图书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

    一开始她以为他们是去了制作木乃伊的房间,因为台子上放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仔细观察后她发现不对,制作木乃伊的房间一般会有阿努比斯的塑像,这个却是眼镜蛇,它张开嘴,吐着信子,俯视着渺小的凡人。接着“伊莫顿”将白布掀开,露出白布盖着的“人”。

    准确地说那不是人,而是一尊做工精美的蜡像。

    有许多蜡像馆中的蜡人看着其实并不是很像人,所以给人一种拙劣的仿制品的感觉。

    这个蜡像则看起来太像了,尤其在昏暗的烛火下,所以给人的感觉很恐怖。

    “伊莫顿”念起了咒语,不一会儿那尊蜡像就坐起来了,仿佛成了活人,只是眼睑不会眨。

    “伊莫顿”从一个炉子里,将一把烧地发红的弯刀凑近了蜡人,接着那把看着有大马士革花纹的刀就这么嵌入了蜡人的身体里,很快蜡恢复了原状。

    “伊莫顿”对“安娜苏”说了一些埃及语。

    “刺客准备好了。”商博良看着蜡人说,脸上毫无表情。

    两人离开了那个房间,回到了刚才的祭坛,“安娜苏”这一次跨过了祭坛边缘的金线,开始念卷轴上的文字。

    “即便玛阿特被破坏了,杀死法老还是会被诅咒的。”商博良说。

    “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做?”乔治安娜问。

    “法老立了储君,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儿子。”商博良说“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想你应该能猜到。”

    乔治安娜看着站在金线外的“僧侣”,他的脸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神秘笑容。

    “你得到你想要的启示了?”

    她身后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

    当她回头时,发现她还在天文台。

    “还是你只是想在这儿睡觉?”扎比尼问,仿佛刚才的问题是他问的。

    她此时想起来一件事。

    如果所有法国巫师都跑到阿尔卑斯山来了,那么谁在巴黎保护波拿巴?

    “去把莱斯特兰奇叫来。”乔治安娜说。

    “现在都凌晨……”

    “快!”她大吼着。

    扎比尼没有说什么,离开了她的视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执行命令了。

    当她把双腿从躺椅上放下来,双足碰到了地上的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接着她想起了那个冰天雪地里的广场,冲锋的骑兵,以及波拿巴觉得不满意的空心阵。

    “他们是俄国人,你觉得你能指挥地动么?”乔治安娜讽刺着,赤着脚走到了望远镜边,一路留下沾了水的足印。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然而等她抬起头,却看不到漫天的星斗了,这可真倒霉,看来今天别想再等来什么“启示”了。

第九十八章 约瑟的粮仓(下)

    对于布干维尔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学习新的东西已经有点吃力,不如年轻人那么接受地快。

    然而库克船长在七年战争期间学会了平板仪测绘,这导致他在魁北克围城战役中展现出测量学和地图学方面的才能,因此他负责在围城战役期间绘制圣劳伦斯河大部分地区的地图,好让英国陆军能随后在亚伯拉罕平原展开突袭。

    在七年战争结束后,库克船长继续在纽芬兰做海事测量师,负责为纽芬兰岛参差不齐的海岸制作地图。

    在数学和制图学领域存在着一个“海岸线悖论”,比如一个人是图测量一条海岸线或两个国家之间陆地边界的长度,他会发现测量的数值将取决于使用测量工具的尺度。当测量尺的长度减小时,测量就会对边界的微小弯曲摆动变得越来越敏感。理论上当尺子的长度接近于零时,测出的海岸线长度会接近无限大。

    线是一维的,平面是二维的,因为海岸线在不同尺度上弯转曲折,它稍微填充了一部分表面,导致它的维度介于一条线和一个平面之间。

    当然在现实中人不可能用无限小的测量尺,但这种“悖论”体现了一种“分数维度”。

    处于头昏脑胀的情况下思考这种东西似乎不会有什么结果,乔治安娜将梦中“看到”的卷轴上的文字像画画一样画了下来,尽管这些象形文字她并不认识。

    霍格沃茨之战时,保护学校的魔法全面开启,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保护罩,就像她所画的象形文字一样,一个人的周围出现了一层圆圈,当咒语念完了,“保护罩”就消失了。

    她不是很懂这个消除法老保护魔法的魔咒的原理,因为伏地魔是使用的老魔杖和自身的魔力强行将保护罩给毁掉的,如同用投石机轰击城墙,只是“城墙”被轰开了一个口子后,虽然攻城方可以从那个口子涌入,城墙其他地方没有损坏,还能承担起一定防御的作用,而防御魔法则是全面消失,如同肥皂泡一样。

    拿破仑的空心阵听起来就很超现实,两列步兵怎么可能防得住海啸一样的马穆鲁克骑兵?

    同样只要四个方向中的一个出现了破口,又不及时补上的话,空心阵也会和肥皂泡一样破了。

    这一切仿佛都是编纂出来的,本来波拿巴就很喜欢编故事。

    将最后一个符号画完后,她长舒了一口气。

    法老实行一夫多妻制度的原因是为了得到更多的继承人,如果正妻没有给他生出王储,就会从侧室里选,而这往往会引起血雨腥风的宫廷斗争,造成的危害甚至不亚于没有继承人。

    像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并没有发生在西班牙,而宫廷斗争往往发生在核心地带,也许前线还没被外敌打败,后方却乱成一团了。

    她不赞成用养蛊的办法培养继承人……拿破仑是他所处的时代里少数会置身炮火下的君主,大炮的射程已经足够将他的营帐涵盖在内了,战争的危险是平等的,死亡的危险会让人冷静下来。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来到前线,虽然他信上说自己身体很好,可以骑马也可以打仗。

    这时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却不是靴子的声音,不一会儿,贝尔坦出现了。

    “夫人,您看看这个。”贝尔坦兴高采烈地说,她的手里拿着一块布料。

    她不觉得凌晨三点是适合聊时尚话题的时候,不过那块料子还是吸引了乔治安娜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这是用丝线和棉花混纺的,好看吗?”贝尔坦说。

    可能是她太不关注时尚了,她没觉得这和普通的丝绸有多大区别,不论是光泽还是触感。

    “这是皮埃蒙特人发明的,前阵子不是把丝线都运到里昂了吗?”贝尔坦压低了声音说“他们就往丝线里掺了棉。”

    也就是掺假么。

    她戏谑地笑着,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和贝尔坦说,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这一次出现的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了。

    “我该说早上好还是晚上好,夫人?”莱斯特兰奇笑着问。

    她看了眼贝尔坦,贝尔坦带着料子离开了这个房间。

    “巴黎的人手留够了?”乔治安娜问。

    “当然。”莱斯特兰奇说。

    她考虑着是不是要告诉他波拿巴在信上说的“鬼故事”,说不定那又是他编的。

    其实在叫莱斯特兰奇前她该把路易吉叫来确认,而不是在这里“画符”。

    “我想确定第一执政的安全。”乔治安娜干巴巴地说“巫师需要保护首脑。”

    “那是英国人的规矩,但我们这边可没有国王。”莱斯特兰奇说“还是说第一执政要称王?”

    “不论如何他目前是首脑,他是王还是公民没区别。”乔治安娜说。

    “当然是有区别的,谁会去诅咒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莱斯特兰奇讽刺地笑着“而且要说威胁,我看没有谁比您的丈夫造成的危害更大了。”

    她愣了一下。

    “那个着火的粮仓,也就是现在需要铁条来加盖房顶的那个,里面的粮食都是史密斯先生破坏的。为了掩盖这个损失,只能伪造了火灾,并且将乌弗拉尔派出去,所以我觉得您要是真的关心第一执政就要防范好史密斯先生。”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您同时给我们带来了好处和坏处,乔治安娜,以至于我们必须想想,究竟是好处多一些还是坏处多一些,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回巴黎……”

    “我没说我要回巴黎!”乔治安娜打断了拉巴斯坦。

    “耐心。”拉巴斯坦平静地说“有时风暴实在强烈,以至于你别无选择,只能收起风帆。权力就像是魔法,太多人想分一杯羹,但大多数人都不配拥有它。”

    “魔力只在少数人身上绽放。”乔治安娜盯着拉巴斯坦的眼睛“不是不配拥有。”

    “您当然可以那么说。”拉巴斯坦笑着说“您想要交代的事说完了?”

    她看着拉巴斯坦的态度,想要给他点教训……

    “明天让大家喝点好酒。”乔治安娜说。

    “哪儿?”拉巴斯坦问。

    “奇科尼亚拉家的酒窖。”乔治安娜说“顺带搜查一下那个地方。”

    “要搜查什么?”

    她这时想起了那个挂满了只有“头像”的房间。

    “秘密?”拉巴斯坦问。

    “明天天亮后我再跟你说。”乔治安娜疲惫地说“现在我想休息。”

    拉巴斯坦怀疑地看着她,却没说什么,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他走了,贝尔坦再次出现在门口。

    “进来吧。”乔治安娜对贝尔坦说,尽管她现在只想睡觉,另外贝尔坦手上的布料看起来很适合当凉被。

    意大利真的比苏格兰和巴黎热很多,希望她能适应这边的环境,毕竟太冷了可以点起熊熊的火取暖,太热了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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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