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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章 使命神圣的水坝

    威尼斯主岛外还有很多零星散布的小岛,这些岛并没有被荒废,而是建了很多豪华的庄园,那些世界顶级富豪就住在这些岛上。

    威尼斯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能独力提供东征后勤的海洋帝国,只是一座旅游城市,由于财政紧张,为了筹集建造费用,市长甚至签字同意拍卖了13座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建筑和宫殿。

    陶牛宫是其中之一,苏丹王妃塞西莉亚维尼尔真的很有魅力,就算是一栋被拆得七零八落、摇摇欲坠的宫殿依旧有人花钱去买。

    对真正的有钱人来说,他们已经自己不管理公司和企业了,会委托职业经理人,詹卢卡在哪里读书都无所谓,反正他读书又不是为了挣钱。

    关于他自己的事他基本上不提,也对那些豪宅漠不关心,他只是看着导航系统掌舵。

    阿里桑德罗看着那些和皇宫一样的建筑则心生羡慕,一个月收入6000欧算是高薪了,可是他家一个月的收入还比不上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天挥霍的,同样生活在威尼斯这座城市,人与人的差距就是那么巨大。

    “那里以前是座监狱。”作为一个称职的导游,莫妮卡向两个游客解说道“第三十一任总督多米尼科塞尔沃曾经被关押在这里。”

    “那是圣玛丽亚修道院,是修女们住的地方,你搞错了。”詹卢卡说到“关押他的修道院在另一个岛上。”

    莫妮卡吐了吐舌头。

    “她们收容城里患有梅毒的诚实名妓,据说修道院举行的晚宴和伯爵夫人府上的一样豪华,那家餐厅就是。”詹卢卡说。

    “你弄错了。”莫妮卡面无表情地说“前面的那个岛才是,这个修道院是女修会的。”

    詹卢卡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诡异得尴尬起来。

    “诚实名妓”并不少见,在英国的交际圈里也有,法国则有茶花女,这些女人并不全是年轻美丽的,却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懂哲学、艺术和诗歌,是上流社会有名的“交际花”。

    她们一般有一个或多个情夫,但是威尼斯的“诚实名妓”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明码标价,一点都不隐藏自己是妓女的事实,一本花名册上列出她们的联系方式和价格。

    她们不会隐瞒自己的丈夫,甚至于收取客人费用的就是她的丈夫本人,干茶花女玛格丽特一样假装清纯,蒙骗公爵的事。

    男人就是喜欢这种看起来纯情可爱的女子,即便她内里早就已经和黑寡妇一样歹毒了。

    女人看女人是最清醒的,通常一个女人要是没有什么女性朋友,那她就是有问题的,莉莉是性格强势,加上漂亮聪明惹人嫉妒,但她是个好女孩,她和西弗勒斯断得很干净,没有在利用了他之后说“对不起,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她是个老女人了,搞不清楚现在的年轻女孩这种只想享受男生服务,却不愿意给予对方回馈的心理。

    男士们购买“诚实名妓”的服务后要给生活费,这是公平交易,她们不一定陪睡,也有可能是需要女伴陪同,对方又没有女伴的情况下陪着出席,比如那些远道而来的船长,一艘船上都是臭烘烘的男水手,靠岸后直接买一本花名册,这样大家都比较方便。

    热钱在哪,这些追名逐利的人就会跟着出现,在“名利场”上找真爱,这是普通阶层的平民容易犯的傻,有钱人不会犯这种糊涂的,他们接受的家庭教育都不一样。

    用怀孕当要挟,以为男人会跟自己结婚的女人是傻瓜,汤姆里德尔的父亲就把梅洛普和自己的儿子抛弃了。

    即使她长得不像梅洛普那么丑,只要他觉得女人很丑,或者是对她没兴趣了,投怀送抱都不会接受,他是英俊的富神,一直被爱神垂青,他就根本不在意爱了。

    一个人缺什么就想要什么,金钱、女人、权力是促进男人前进的动力,前面两样他都有了,他就想要权力了。

    开往亚得里亚海的泻湖入口有三个,詹卢卡没选离威尼斯主岛最近的那一个,而是中间的那个,那里离他的船停靠的地方近一些。

    这个造价45亿欧元的救命项目已经“名花有主”,中国人又晚了一步,虽然听说他们的基建很厉害。

    提出计划只是第一步,距离落成还有天和地的距离,当年苏伊士运河修成一拖再拖,希望同样的事情不要在摩西计划上出现。

    这个计划是借用浮动水坝,涨潮时,人们可以通过压缩空气泵控制其竖立或者水平,从而控制进入威尼斯的海水水量,在水位正常时,大坝铁闸门内部的暗道里注满水,并平放在海床的底部,这样城市里的水和海水可以自由流通。当潮水急速上涨超过1.1米时,便有压缩空气注入水闸内部,暗道内蓄水涌出,所有闸门将在不到1小时之内被抬起,甚至抬升角度也能够人为控制,以实现控制海水流入,最高可以阻挡高达3米的海潮,大大增强威尼斯的抗洪能力。

    前提是不出现腐败,高官的情妇非常能花钱,路易十五的情妇集团把法国国库给掏空了,但是她们总归是要依附在男人身上的藤蔓,要看人脸色行事,男人“讲究”起来更夸张,一天一双丝绸鞋,365天不带重样。

    美国人学会了中国的常平仓制度稳定了粮价,同样是粮食大国的法国却没有,以至于拉基火山爆发后粮食等生活继续品飞涨,投机客搅乱市场,失去了理性的人绞架都不管用,一直到拿破仑出兵镇压,才让人恢复冷静。

    人都饿死了,粮食卖给谁?在要钱还是要命的选择上并不是人人都那么理智,西欧富有但人少不是没有原因的。

    战乱地区的中东难民被利诱到法国,法国本土人生不过那些落后国家的人,巴黎到处都是黑人。

    就像外来入侵物种替代了本土物种,杀又不能杀,生又生不赢,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卢梭将人口的繁荣当成判定一个政府好坏的标志不是全错了。

    在奥地利人统治时期,威尼斯人口不断迁出,那么富有的威尼斯变得赤贫,要求改革就用炮击,士兵整天喝得醉醺醺,还把威尼斯的古典建筑给拆了,运回国去装点自己的宫殿。

    为了方便运输,还把运河扩建了,运河设计成“S”型能减缓水流对地基的冲刷,这些都不懂,只会一味野蛮掠夺,谁会选择这样的政府?

    “那个总督为什么会被关押?”西弗勒斯问道。

    “海战失利。”詹卢卡说“当时他亲自率领亲自率领一支舰队对抗诺曼人,但不仅失败了,还损失了威尼斯海军中九艘最大,装备最好的战船。”

    “我父亲说,切托罗不是威尼斯开始的地方,赫拉克利亚才是。”阿里桑德罗收回了视线,转身回到了船仓“我们最早的大本营在那儿。”

    “有趣。”西弗勒斯说“很远吗?”

    “我们在靴子的鞋帮,赫拉克里亚在靴底,开船要10个小时。”詹卢卡说。

    “那么开船呢?”西弗勒斯又问。

    “5小时。”詹卢卡得意地说道“这个宝贝我找人改装过的。”

    “不!”波莫娜警觉地大喊。

    所有人都看着她。

    “为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不会在大海上颠簸5小时的!绝不!”她大吼大叫着说“我晕船!”

    “你真无聊。”莫妮卡鄙夷得说。

    “你们想看人鱼吗?”波莫娜问到“你们要是想看就照着我说的做!”

    “谁会想看那个哺乳动物。”詹卢卡说。

    “真的有人鱼?”莫妮卡和阿里桑德罗一起问。

    波莫娜将手伸进了绒布口袋,将金蛋给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找一个没人的海域。”她将手放在金蛋顶端的乌鸦爪子上“不然我现在就打开它。”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抽出魔杖给自己使用了一个魔咒。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詹卢卡讽刺得笑着。

    “是你自己选的。”波莫娜说,紧接着扭开了金蛋,顿时里面传来了可怕的尖啸声,麻瓜们都捂住了耳朵。

    她又立刻把蛋给合了起来。

    “那是什么声音?”阿里桑德罗惊魂未定地问。

    “人鱼的歌声。”她邪恶地笑着,两只眼睛仿佛能发光“她们的歌声只能在水里才能听见,你们想听吗?”

    “人鱼会利用歌声会把男人推进水里去,很危险,但是那歌声真的非常动听。”西弗勒斯也邪恶得笑着说道“我听过,那歌声就像是来自天国的召唤。”

    “那么女人呢?”莫妮卡问“女人听了没事吗?”

    “那是当然的,亲爱的,很多魔法生物的魔力只对男性人类有效。”波莫娜靠着西弗勒斯的肩膀,得意地笑着说“他就是我的猎物。”

    “你是人鱼?”阿里桑德罗问。

    “不,我是别的怪物。”波莫娜说“即便是怪物,只要是美丽的,你们也会希望她们能多一点,我的教子还找我要过一只人鱼。”

    “女巫怎么就有教子?”阿里桑德罗问。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亲爱的,宗教确实是有用的,它能控制人的言行。”波莫娜叹了口气“真不敢相信,现在巫师比你们还相信神存在。”

    “麻瓜,这就是我们怎么称呼没有魔法的人。”西弗勒斯盯着那三个年轻人说“你们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么?”

    “不。”阿里桑德罗说“我宁可当一个相信有魔法的麻瓜。”

    西弗勒斯大笑了起来。

    “你有一个好父亲,他把你教得很好。”良久后,西弗勒斯感慨地说“你比我幸运得多。”

    “你有魔法,你比我幸运。”阿里桑德罗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你这样的成就。”

    “我没有任何成就,只是让一个计划顺利实施而已。”西弗勒斯缓慢地说“再跟我说一些关于丹多洛家的故事吧。”

    “你不觉得他们家的人很邪恶吗?”詹卢卡问道。

    “不论如何,威尼斯共和国因为他们家而昌盛,你觉得如果让他们来决定,拿破仑会无血破城么?”

    “我会和他慢慢谈判。”詹卢卡说“海上能源源不断运来粮食,他们可是翻过阿尔卑斯山的汉尼拔。”

    “但他不是汉尼拔。”西弗勒斯说“汉尼拔在进攻高卢前曾经派遣使者,利用他们对罗马人的仇恨将他们全部拉拢过来,高卢是迦太基军队进攻罗马的必经之路,所以这些外交行动也保护了全军补给线和后方。”

    “只有一只大象翻过了雪山。”詹卢卡说“我相信那恐怕是唯一一头翻过阿尔卑斯山的大象了。”

    “不论是汉尼拔还是拿破仑,他们都在打胜仗,你怎么能确定他没有搜集到足够的给养?”

    “这就是我想和他慢慢谈判的原因。”詹卢卡说“法国人都集中在意大利了,他们很难再通过阿尔卑斯山翻回去,我猜奥地利人和英国人不介意到罗浮宫坐一坐。”

    还记得热那亚人围攻威尼斯时是怎么破局的么?

    有人成为傀儡,并且还是末代总督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一个好的领袖比民主制度管用的多。

    “你为什么要留在威尼斯读书?”波莫娜问詹卢卡“我想你可以去世界任何一所大学。”

    “你去看过学院画廊么?那绝对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地方了。”詹卢卡用吟唱赞美诗的语气说“有些人浅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是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一样绚丽的人,当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一切其他人都是浮云而已。”

    “别听他说的。”眼看着莫妮卡呼吸变急促了,波莫娜立刻小声对她说“小心这些会花言巧语的小子!”

    “你姓什么?”西弗勒斯问。

    “但丁。”詹卢卡说“我叫詹卢卡·但丁,巫师。”

    “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西弗勒斯说“祝你好运,威尼斯商人。”

第四十一章 联合执法

    2003年开工的威尼斯“摩西计划”是意大利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重要防洪工程。

    受极端天气影响,威尼斯全城经常被洪水淹没,每15至20年会遇到一次巨型洪水侵袭,早在上世纪80年代末它就被提出了,“MOSE”既是ModuloSperimentale'E'anico的缩写,也是圣经中先知的名字,但是这项民生工程提出后经历了长期的忽略、质疑、讨论和拖延,并未引起足够重视。直到30多年后,100多位科学家才在2003年一致肯定了建设防洪屏障的必要性。

    摩西工程的承建方“新威尼斯”集团有十多人,包括该集团负责人、“摩西计划之父”格洛瓦尼·马萨库,他也是考古俱乐部的成员之一。

    他和威尼斯市长乔治·奥尔索尼是朋友,他们常和计划的主要推动者吉安卡罗·贾兰一起驾驶着游艇出海钓鱼。

    项目开动以来,遭到了意大利国家遗产协会“我们的意大利”(ItaliaNostra)和世界自然基金会等环境和保护组织的抵制:他们认为威尼斯潟湖是具有高生态价值的地方,建设堤坝后威尼斯潟湖与运河可能会沦为一潭死水,会对水体、土壤和水生物种造成重大伤害。

    环保协会也要求欧盟出面阻止,因为摩西建设会涉及欧盟国家签署的《自然2000年网络》等环保法案中的规定或约束。

    另外很多专家和民众也对建设持反对态度。他们认为摩西计划的造价不仅越来越高,且每年用于维护的花费过于高昂,这个费用需要威尼斯政府来承担。

    感谢中国人民,取代了日本人,成为到威尼斯旅游的主要客户,但是新的问题又发生了,意大利警察的反应速度是众所周知的慢,而游客被抢劫扒窃的事经常发生。

    相比起欧洲游客,亚洲面孔更容易成为目标,中国游客不懂意大利语也不懂英语,于是市长先生继打算卖波维利亚岛观光项目之后又有了一个新主意,让中国浙江警察到威尼斯执法,他们将帮助大量来自中国的游客与当地政府打交道。

    有这个主意的不是威尼斯一个,米兰和罗马也有这个意图,不过这需要意大利安全警察首肯,毕竟这是要引进别国警察,不是律师。

    民主制度出了名的就是反应速度慢,层层审批手续齐全了,估计也要十几二十年后了,摩西计划要不是100多名科学家一起“逼宫”,估计再过30年也不可能通过。

    有人传闻,负责招投标工作的吉安卡罗·贾兰有收受投标公司回扣的嫌疑,当然,这没有证据,很多人眼馋他的职位,就和满清时期有很多人眼馋采购军舰的职位一样,说不定是政敌的恶意中伤,但是这无疑是一块大馅饼。

    因为摩西计划不会和其他项目一样,由于资金不足烂尾,有很多人喜欢这个城市,资金会源源不断得涌入,钱没了继续追加,只要大坝能修好就行。

    当罪犯最爽的地方,就是能用比警察好很多的装备,比如詹卢卡这个改装过的游艇,就比警察汽艇好很多。亚得里亚海是地中海的一个大海湾,却并不像渤海一样只属于中国,意大利、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黑山和阿尔巴尼亚都有一块海域。当年拿破仑沉船是就近,经过那么多年洋流的冲刷,现在它快靠近公海了。

    公海供所有国家平等地共同使用。它不是任何国家领土的组成部分,因而不处于任何国家的主权之下;任何国家不得将公海的任何部分据为己有,不得对公海本身行使管辖权。

    但公海自由并不意味着公海处于无法律状态,它要受《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制约,然而国际刑警是没有执法权的,主要任务是提供与国际刑事案件相关的情报和资料,发布国际通缉令追捕逃犯。

    有的时候,你分不清谁是猫谁是老鼠,也许某个和超级名模一起在海上风流快活的富豪就是国际刑警伪装的,他带着一个长焦距镜头的摄影师偷拍一海里之外的风光,做为日后海牙国际法庭的呈堂证据。

    假借圣徒的名义,行罪恶之实,如同魔鬼披上了圣洁的外衣欺骗无知的羔羊。

    有的时候那种表里如一的恶人还比较可爱,因为是人都知道好防范他,

    在一座修建了古代防御工事的礁石边,詹卢卡将船停了下来,波莫娜将金蛋沉入了蔚蓝色的海水里,然后扭动了机关,随着“蛋壳”缓缓打开,里面传出了仙乐一样美妙的歌声。

    海洋之中诸如海豚、蓝鲸之类的生物都是用声音来进行沟通和定位,但波莫娜也不确定周围有没有人鱼,会在听到歌声之后游来。

    阿不思邓布利多说,爱是一种强大的武器,能战胜伏地魔那样的魔王,但他并没有告诉哈利和其他人,爱会让你变得自私、怪异、言语和行动失常、怀疑自我、批判自我、纠结发型和妆容、患得患失、无理取闹,每一个试图靠近自己爱人的男人女人都是可疑的。

    得不到痛苦,失去了也痛苦,最终惊讶地发现,爱情居然如此可怕。

    阿不思害怕格林德沃让他失去判断力,所以他将他的“太妃糖恋人”关在了一座高塔上。

    格林德沃是阿不思心里杀不了的恶魔,和世上很多人都一样。

    他通过禁欲的方式来做正确的事,那让他痛苦极了,但即便是这样,也比那些利用别人的生命换来自己长生的“人”好一百倍。

    需要勇气才能辨识什么是正确的,做一个浪漫的人需要满怀希望,就像爱做梦的阿隆索,他自小喜爱各种各样的骑士小说,梦想着四处锄强扶弱,于是自封为唐·吉诃德骑士,带着他的老邻居和一头驴一次次出发模仿古代骑士周游天下。在旅途中,丰富的想象力让他将风车看作巨人,将羊群看成国王的军队,女佣也变成了美神,穷乡僻壤的客栈变成了威武森严的城堡……

    在波莫娜的眼里,眼前的这座废弃的碉堡就关押过一位威尼斯总督,他在对抗诺曼海盗的过程中战败了,损失了好几艘战船。

    他被关押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白天只能与海豚说话,到了晚上则点亮了一盏灯,告诉路过的船只这里有暗礁,要小心通行。

    “快看!”阿里桑德罗指着海面上说,有一个黑影在水面上闪过。

    “亚得里亚海的人鱼会说英语么?”西弗勒斯问。

    “别担心,这里有意大利人。”波莫娜将蛋壳收了起来,那美妙的歌声停止了。

    然后她把酒倒进了海洋里。

    即便是一滴鲜血,几公里外的鲨鱼也能感觉到,人鱼对酒一样很有兴趣,她们很快就聚拢来了,这些人鱼都像是超模。

    “我听说,总督把戒指丢下海之前要说保护这片海域的平安。”詹卢卡看着那些美貌的“女人”说“是因为她们吗?”

    “她们喜欢把人拖下水,却不会故意凿沉船,只要别听她们的诱惑就行。”波莫娜说。

    “为什么她们要那么做?”莫妮卡问。

    “有趣。”波莫娜说“就和人狩猎玩是一样的。”

    “她们会吃人吗?”阿里桑德罗带着颤声问,因为她们越聚越多了。

    “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不会吃人。”波莫娜拿出了早上在集市买的海鲜,往海里丢,她们立刻像争食的鱼一样争抢起来。

    “麻瓜饿慌了同类也吃,何况是她们,饥饿的人即是愤怒的人,来,你们来喂。”波莫娜将“饵料”交给了那三个麻瓜,然后就回船仓了。

    西弗勒斯正在看资料,那是詹卢卡给他的关于摩西计划、“新威尼斯”集团以及考古俱乐部成员的名单。

    “他像是个间谍。”西弗勒斯带着笑意说“这些东西可不是一晚上就能整理好的。”

    “别看这些东西了!”她坐到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接吻“还有什么比我更重要?”

    于是他就把那一沓文件丢到了桌上,专心致志地当一个“情圣”了。

    外面的小孩子们惊叫连连,里面的大人则享受着独处的乐趣。

    没错,爱情是很可怕,可是它又是那么得甜蜜,就像是冰镇的草莓鸡尾酒,即便是辣口的龙舌兰也变得可爱了。

第四十二章 保罗和列奥纳多的战争

    瑞士是欧洲最富有的国家,也是全球最富有的国家之一,在瑞士有两大东西其它国家难以匹敌,一是钟表,二是银行。

    瑞士银行一直被看作全球最安全的银行,据说世界上大约1/4的个人财富都被存放在这里,可以说瑞士银行在为全世界管钱。

    另外瑞士也有黑钱保险箱的别称,因为瑞士国家对外实行的是中立政策不与任何国家结盟,所以就没有配合引渡等问题,中立造就了独立所以可以不遵守其他国家的法律法规。

    然而,绝对中立是不可能存在的,威尼斯曾经是西欧少数敢和教廷对着干的国家。

    佛罗伦萨画派的人物看起来很严谨,少了威尼斯画派的那种奔放,教廷曾多次指责威尼斯,不能用那么刺激感官的方式描绘神圣的事物,并且指责威尼斯画家在教堂里演奏让人手舞足蹈的音乐,但威尼斯人依旧故我。

    1606年,有一位红衣主教和大使分别当上了教宗和威尼斯总督,他们分别是教皇保罗五世和列奥纳多·多纳托,这两个人宿怨已久,两个人在罗马的时候曾以“题材”这个话题为开始,然后扯到威尼斯的自决权问题上,最终红衣主教气冲冲地说:“假如有天他当上教皇,他一定会开除所有威尼斯人的教籍。”

    列奥纳多却说:“你开除你的,我才不在乎。”

    最终红衣主教真的当上了教皇,他也如他所说的那样,将威尼斯逐出教会。

    威尼斯一年要向教会缴纳1100万金币,列奥纳多以划区法向威尼斯所有教堂发出诏令,必须正常运转,如果哪家教堂听从教皇诏令关闭,那以后就永久关闭,没收财产,神职人员逐出威尼斯。

    这场对抗最终以保罗五世不得不收回诏书结束,因为有个威尼斯修士保罗·萨皮尔指出威尼斯的自决权来自上帝,而不是罗马,一旦诸如佛罗伦萨、米兰这些地方学着威尼斯一样使用自决权,那么教皇发出的诏令就没人执行了。于是威尼斯人继续他们没规矩的教堂设计法和画法,然后就有了那些流传至今的画作。

    和精明的威尼斯人相比,锻炼肌肉的骑士就听话多了,最适合干看管财物的事。

    然而问题是,瑞士银行越来越脏了,不只是政客在里面洗钱,连梵蒂冈银行也在里面洗钱。

    罗马教廷遗产局掌管梵蒂冈在罗马和意大利其它地方的房地产投资,支付梵蒂冈雇员工资,它负责采购和人事任免事务。

    其下辖两个司,其中一个也管理着梵蒂冈金融和股票投资组合。

    房地产现在是人就知道挣钱,为什么不挪用那笔钱,先大挣一笔呢?

    遗产局并不是银行,因为它不放贷款,根据圣经记载,借人钱是不能收利息的,别说5%的利息,1%都不能收,犹太人才放高利贷。

    既然借钱不能得利,为什么要贷款给人呢?

    瑞士银行不付给存钱的人利息,它反过来收保管费。

    洗钱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需要专业人士操作,这必然涉及外国银行,会计把钱的走向叫“流水”,“流水”总会留下痕迹的,国际刑警可以调查这些账户的信息,但查到了也不能逮捕,他要把相关证据提供给当地警察,这样一来就涉及另一个问题:一个威尼斯市长和政府官员是不敢动45亿欧元的项目的,他们的上面还有保护伞,他们有权命令安全警察不实施逮捕,毕竟有可能安全警察的头头都是他们任命的。

    艺术品一直都是洗钱的好工具,一副达芬奇信手涂鸦的手稿,只要有人愿意买,那它卖上百万完全没问题,即便这个“真迹”是某个三岁学龄前儿童睡醒了画的,只要有人鉴定它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

    这种洗钱行为涉及艺术投资机构和美术馆,辨别真假的依据是细节,虽然在威尼斯留下的精品没有多少了,可是那些画都是真迹,名家的笔触和笔记一样可以鉴定的,莫妮卡可以不去米兰学服装,改而学油画鉴定,但是前提是她的妹妹拉乌拉答应。

    “我答应过她,以后我们一起去米兰,我当设计师她当模特。”莫妮卡苦恼得说“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

    波莫娜想起阿莉西亚的评价。

    她一个女人要养三个傻女儿,现在波莫娜领教到了。

    “你还有个妹妹呢?”波莫娜问。

    “维罗尼卡想当修女。”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惊讶地说“她多少岁?”

    “16岁。”莫妮卡翻了个白眼“但我觉得她的灵魂至少60岁了,我们不是一个爸爸。”

    “哦。”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的决定会影响一生,阿莉西亚就是最好的例子。

    男孩子们去驾驶室聊天去了,两个女孩在晒太阳,“超模”美人鱼在吃饱喝足后坐在暗礁边晒太阳,就跟波莫娜现在她们做的一样。

    “詹卢卡刚才给你们看了什么?”莫妮卡问。

    “考古俱乐部会员的信息。”

    “他把这个给你们看干什么?”

    “你想看吗?”

    莫妮卡语塞了。

    “他还邀请你去夏令营,你要是想跟他出去,那些人你迟早要认识的,你要是不想就明确得拒绝,那些人你认识了也没用。”

    在莫妮卡陷入沉思的时候,波莫娜也陷入沉思,贪腐是世界难题,梵蒂冈和威尼斯共和国都出现过,甚至于中国的明朝还有“剥皮实草”这样的重刑,依旧无法阻止官员腐败。

    弗朗切斯科·福斯拉里的儿子成为了政敌攻击的目标,当上了威尼斯总督就和当囚犯一样,总督不能从事任何商业活动,不能和家属一起赴任,连拆来自国外来的信都要有人监督,何况是国外来的礼物了。

    君主立宪后,女王做头发的费用都要公示,每一个威尼斯殖民地都有自己的公证人、抄写员和储存文件的地方。所有的决定、交易、贸易契约、遗嘱、法令和判词都被记载下来,形成数百万条目,就像商人无穷无尽的分类账本一样,每个人都负有责任,且有案可查,每件事也都被记录在案。到威尼斯共和国灭亡时,据说它存放文件的卷宗架长达45英里。

    这些文件见证了海洋帝国体制详尽的中央管理,那是一段不停地与腐败、裙带关系、贿赂和偶尔发生的叛国行为作斗争的历史。

    国家荣誉的保障需要所有行政官员都出色。

    这是威尼斯共和国的国谏。

    在威尼斯共和国,没有人能够避开审查。对公爵的审查就像对铁匠的调查一样客观公正,而且审查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国家监察官们会定期展开调查,这些身穿黑袍的监察官的权力几乎不受任何限制,他们带着面具,也别想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如果遭到指控,总督不得以任何借口拒绝回答问讯,即便这牵涉到他们的工作。监察官有权前往他们认为有必要去的任何地方,他们的行动自由不受任何约束,但是威尼斯共和国要求监察官应当尽可能节约差旅费。若有官员罪行特别严重,监察官认为他不会自愿回到威尼斯接受审判,那么监察官可以在与当地总督商议之后,直接逮捕有罪官员,并强行将其押回威尼斯。

    监察官自己也受到监督审查,他们一般三人一同行动,打开干地亚财务室的房门,需要三把钥匙,分别由三个不同的财务官保管。克里特岛公爵需要三名顾问的书面同意,才能批准一项决议,个人意志不能凌驾法律和体制之上,这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皇帝来说是极度痛苦的。

    过科尔纳罗主义的生活能长寿,可是却一点滋味都没有,活得爽和活得长二选一,列奥纳多达芬奇的那种拼命压榨睡眠时间动物活法一般人是过不了的,他是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全才,同时也代表了佛罗伦萨和威尼斯的区别——个人英雄主义和集体负责制,佛罗伦萨是美第奇一个家族撑起来的,对佛罗伦萨来说,要么控制住波吉亚家族的计划,要么共和国受到严重的生存威胁,波吉亚家族为了自己利益从来不管其他人,亚历山大六世被认为是文艺复兴时期教廷腐败堕落的象征,行为最为放荡和不择手段的教皇,他在政治上也拥有超出寻常的野心,并以大肆敛财和为儿子所进行的处心积虑的谋夺而臭名昭著,他就是波吉亚家族的。

    那个家族的标志就是一只公牛。

    波莫娜忍不住想起了陶牛宫的那尊石牛,那个约女孩都约不到的詹卢卡·但丁到底是什么来历?

第四十四章 鱼嘴所说的话

    文化需要传给下一代,文艺复兴时期佛罗伦萨和威尼斯是两个共和国,现在大家都是意大利人,这艘在威尼斯海域进行科研考察的船米开朗基罗号属于佛罗伦萨大学,除了打捞沉船外,它还有一艘“兄弟”,柏拉图号从事拉扎雷托岛的人类学研究。

    这是个古老的城市,有很多值得探索和发现的知识,一些资金通过威尼斯考古俱乐部捐款拨付,建立一些学术夏令营,有建筑学、海洋学、历史学、美术学、人类学等等,让孩子们的夏天变得多姿多彩。

    俱乐部的人看起来都是好人,有意大利式的开朗和好客,实在看不出这些人里有伊甸园的毒蛇。

    “这些人是谁?”一个长了啤酒肚,已经秃顶的中年男人问道。

    “上次我跟你说要带一个人过来,就是她。”詹卢卡难掩兴奋得说,将莫妮卡展现在他的面前。

    “哦,你好,你好。”那个男人说“我是迪亚哥维奇奥,也是这艘船的船长,很高兴认识你。”

    “也很高兴认识你,船长,这是我的表弟,这两位是英国来的史密斯夫妇,他们很喜欢威尼斯的文化。”

    “哦,欢迎,上船来吧。”维齐奥快活得说“我们正在用声纳扫描海底。”

    波莫娜看着这艘科考船,甲板上涂了绿色的油漆,还有一个巨大的机械臂,阿里桑德罗正和水手一起把飓风号用缆绳拴在一起,相形之下米开朗基罗号也没大多少。

    船上有一个会议室,窗外就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亚得里亚海,它看起来美极了,也很平静,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罪恶滔天的事发生。

    根据一个会说人类语言的人鱼说,由于多年过度捕捞,西地中海的鱼已经很少了,人鱼被迫迁徙到东地中海里来。在来的路上她们经常看到有难民想要到希腊,他们的船很容易翻覆,大人、小孩一起沉入海底。

    人鱼救人的情况很少见,不是每条人鱼都和小美人鱼一样会救王子,每一天海里都有很多生命死亡,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她们还是会唱哀婉的歌,送那些可怜人最后一程。

    麻瓜官僚的贪腐这事她管不着,巫师不能介入麻瓜的战争,西弗勒斯也只是想削弱妖精掌握的古灵阁,麻瓜也有很擅长守密的。

    圣殿骑士团的下落现在很难查了,如同大海捞针一样,要从海量的信息中找到线索。

    刑侦其实非常枯燥,需要耐心和细致,她才懒得翻海洋帝国曾经留下的“账册”,那是麻瓜需要自己解决的。

    那机会很渺茫,本来现在的人就不喜欢读书,更何况是记录别人生活的琐碎小事,但是人类从事某种行为必有其动机,这个动机如果不够,那就不会去干,威尼斯岛国的地形让他们有了海外殖民的统治办法,对他们来说那些殖民地就是一个又一个岛,需要船才能过去,因此才有了纵横地中海的威尼斯海军。

    英国也是岛国,威尼斯模式非常适合它,法国则要和其他国家陆地接壤,“接壤”是好事也是坏事,瑞士亲德国,有德国保护它可以“中立”,意大利想要中立,但是军事力量不够,在很多人的脑海里,它还是**轴心国,历史课本上写着的,没人把它最后倒戈,成为战胜国的事写上去,接受过“教育”的人很难转过这个弯来。

    见风使舵也是一种本领,风帆就是要根据风向来的,意大利人就是这个风格。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金属楼梯发出马蹄铁一样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有学者风范的老者出现在波莫娜面前。

    这个人就是“摩西计划之父”,格洛瓦尼·马萨库,同时也是新威尼斯集团的负责人。

    看着他,波莫娜却想起了苏伊士运河边埃及工人留下的白骨,费迪南是赛义德的老师,可是他却害了自己的学生成就了自己。

    关键是他这人没什么能力,却好大喜功,不仅害了埃及人还害了巴拿马人,他所到之处到处都是白骨,只有他自己的钱包越来越鼓了。

    这种沾了人血的钱,赚了不怕下地狱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实在没心情和这种“聪明人”交际,于是她走到了那间会议室里。

    墙上挂着不少海报,很多是关于威尼斯总督金船的,还有不少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亚里士多德不仅是哲学家,还是建筑师、工程师,达芬奇则是画家和工程师。

    有人说,堤坝建成后威尼斯潟湖与运河可能会沦为一潭死水,比现在更臭,但是人类总会想办法解决的,关键是有没有那个心去想。

    有人看到了火药,想到的是烟火表演和浪漫的约会,有人却想着炮击,用武力迫使对方屈服,不接受任何反对意见,女人碰上这种男人是不会屈服他的。

    这就是为什么威尼斯会塑一个女游击队员的原因。

    “早上好。”一个男人说。

    波莫娜转过头来,发现是格洛瓦尼·马萨库。

    “Ciao。”她用意大利语说。

    “你不想去看声纳?”

    “我对那个不感兴趣。”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为什么上船?”他插着腰笑着说。

    “关于中国的都江堰你知道多少?马萨库先生。”波莫娜说“你的摩西计划有很多人说担心日后维护起来麻烦,那个工程已经用了两千多年了。”

    “这是海,不是内陆河。”

    “但是岷江也有汛期,当洪水太多的时候就分流到另外河去,他们使用了当地的材料,竹子和鹅卵石,比你用的材料要便宜多了。”

    “那是个好主意。”他勉强笑着说“但这个工程能创造很多就业岗位。”

    “他们是商人,不是工人,我并没有歧视体力劳动者的意思,但我觉得威尼斯人应该多用自己的脑子,而不是和十字军一样使用肌肉。”她有些厌倦得说“那样太封建了。”

    “你是共产主义者?”他警惕地问。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手工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义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我也读过马克思的书。”马萨库说“你知道墨索里尼是怎么上台的?”

    “你是共产主义者么?”波莫娜反问。

    马萨库笑了。

    “让我们聊聊别的,如果用都江堰的方式来处理威尼斯洪水,你想怎么做?”

    “都江堰最关键的是分水鱼嘴,它将正常的水量和洪水区分开来,你觉得该怎么设计排洪?”

    “你知道摩西计划有暗道。”

    “你要是要修房子,肯定先把下水管道修好,威尼斯洪水是在冬天,这个季节应该是枯水季节,水文观测的数据怎么样?”

    “降雨。”马萨库耸肩“我可没办法阻止它。”

    “就跟圣经上写的一样,对吗,上帝让诺亚造船,因为他要毁灭世界。”波莫娜说“这雨就是威尼斯的末日。”

    大雨连续降在地上四十昼夜,洪水淹没了大地150天,洪水淹没了最高的山,在陆地上的生物全部死亡,只有诺亚一家人与方舟中的生命得以存活。

    在220天之后,方舟在亚拉腊山附近停下,且洪水也开始消退。又经过了40天之后,亚拉腊山的山顶才露出。这时诺亚放出了一只乌鸦,但牠并没有找到可以栖息的陆地。7天之后诺亚又再次放出鸽子,这次牠立刻就带回了橄榄树的枝条,诺亚这时知道洪水已经散去了。

    “摩西带领希伯来人离开埃及是一个奇迹,领袖,别把奇迹给搞砸了。”波莫娜说。

    “我会尽我所能。”马库萨说“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女士?”

    “我已经结婚了,你可以叫我普林斯太太。”她轻声说“你可以借鉴一下东方的经验,先生。”

    “我会考虑的。”他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第四十五章 蓦然回首

    马克思说: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事实证明他说的并非真理,即便只有5%的利润人就可以罔顾道德和法律了。

    美联储为刺激经济增长放出1%利息的贷款,诸如商业银行、房贷公司以5%到6%的利息贷款给可能根本就还不起房贷的人,为了骗过监察机构又将这些信用低的客户包装成信用高的客户,他们根本没考虑过那些中低收入群体还不上房贷可能会造成的结果。

    公司给了指标,销售员必须完成,否则不仅拿不到绩效,还要被炒鱿鱼,他们不是在给社会添砖加瓦,而是在往漏船上扔石头,是在加速让它沉没。

    如果摩西计划不起作用,威尼斯还要沉没,那么在威尼斯买房当然是不划算的,“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那就是用摩西计划贪污的钱去别的国家或者地区投资房地产,只要隐藏得够深就没人知道。

    救命修大坝的钱这么挥霍,有的时候人类的迷之行为真是让人觉得很费解。

    波维利亚岛的历史稍微调查一下就有人知道它是个瘟疫岛,不只是欧洲买家不会买,亚洲买家一样不会买,但威尼斯主岛上文艺复兴时期的宫殿就不一样了,13座皇宫极尽奢华,市政府打算用拍卖的方式出售,花几亿美元只在里面住20、30年,这种买卖恐怕绝大多数买家都会考虑,“冤大头”不会,意大利政府不是在修大坝防止威尼斯沉没吗?

    如果说大坝起作用了,可是威尼斯变成死水一般,那么就相当于在沼泽地里盖豪宅,谁能忍受沼泽地的恶臭?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威尼斯本地人都搬到米兰去了,剩下的商户都是外来者,无利可图他们都走了,留下花了几个亿的财主留在豪华的宫殿里继续做梦。

    美国梦将很多人洗脑了,住美国房子、开美国车、读美国学校成为自由民主的美国人,但是美国的超前消费的生活观念让很多家庭拿不出应急的美元,一旦发生诸如瘟疫一样的灾难,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

    银行是不会管你还不起房贷的,这些人被收走房子后会露宿街头。

    黑死病传染开来的时候首先就是这些露宿街头的人遭殃。这些人是不会关心什么未来的,他们会在生命中最后的时刻狂欢,健康的时候抢劫,生病的时候把病传染给别的人,他要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欲望像战车的马,没有它马车就不能奔驰,但倘若拉车的马跑太快失控了,那么战车一样要出事。

    希伯来人为了获得自由不惜动用神力和奇迹,然而面对沙漠和干渴的时候却又开始思念起埃及当奴隶时舒适的生活。

    当摩西还作王子时,他本想用从埃及学来的方法——专制和暴政——来带领神的百姓,但他失败了:凡要使用这方法的属灵领袖也必失败。因此,摩西必须学习忍耐的功课。牧羊正是学这功课的最好方法,王子摩西终于成了牧人摩西,与前判若两人。四十年旷野的生活,他学会了忍耐、温柔、同情和怜悯,这些美德使神能将新的使命托付给他。如今他感到自己是那样的不够,这也是他所受训练中必要的一部分,他那支牧羊的杖成了神能力的标记和秘诀。

    有好多次,预言中的世界末日都被人类躲过了,谁能保证下一次也能顺利躲过?

    那根手杖可以是帮助老人行走的器具,也可以是惩戒不听话小孩的工具,现代教育不允许老师打学生,老师不打自有别的人打,挨打的时候想起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在米开朗基罗上吃过一顿气氛很好的海鲜午餐后,波莫娜他们又乘船离开了。

    格洛瓦尼·马萨库在船舷上目送着他们离开,他的脸上没有笑容。

    此刻他让波莫娜想起了侏罗纪公园里的那个老顽童一样的约翰博士,他用琥珀里的蚊子血将恐龙复活了,他的本意是好的,可是一切失去了控制,那次侏罗纪公园的奇幻之旅变成了噩梦之旅,他的两个孙子都在公园里,他自己也不想那样。

    马丁·路德金曾经说过:

    我有一个梦想,一百年前,一位伟大的美国人签署了解放黑奴宣言,今天我们就是在他的雕像前集会。这一庄严宣言犹如灯塔的光芒,给千百万在那摧残生命的不义之火中受煎熬的黑奴带来了希望。它的到来犹如欢乐的黎明,结束了束缚黑人的漫漫长夜。

    这确实是一个梦,亚伯拉罕林肯一开始根本没有打算解放黑奴,南北战争初期北方军被有实战经验的南方军打得节节败退,他需要士兵,并且摧毁南方的种植园经济,所以才签署了解放黑奴宣言。

    灯塔指引着水手去的地方,也许不是可以停靠的港湾,而是阿兹卡班,那个住着黑巫师的毁灭之地。

    麻瓜水手受尽折磨后被裹尸布裹着,还一息尚存的时候下葬,他无助又绝望,不断尖叫哀嚎,就像那些冲进巴黎公会,要求面包的穷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仍生活在物质充裕的海洋中一个贫困的孤岛上,西方的公立教育体制是制造流水线上的工人的,这种教育不会帮人改变命运。

    马萨库知道,威尼斯被水淹没与降雨有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水会在低洼地区聚集,但是修大坝会制造就业机会。

    威尼斯的特色就是水道,如果没有了水,贡多拉船工就会失业,阿里桑德罗也不能如此毫无顾虑地“追梦”了。

    都江堰用最少的人力,同时顺应了自然的规律,让一个两千多年前修建的水利工程造福成都平原。

    熊猫可以是中国的象征,但是都江堰一样可以作为中国文化输出,这比输出论语和儒家思想有用多了。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她无可奈何地看着蔚蓝而宽广的亚得里亚海,长叹了一口气。

    她只是一个无能无力的小女人而已,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何况是那么大的计划。

    她还是脚踏实地度蜜月吧。

    于是她回到了船仓。

第四十六章 白色柔光

    罗马紧贴着西地中海,梵蒂冈在罗马市中心,如果开船过去要绕很远的路,从陆路过去就近多了。

    但是梵蒂冈不一定有关于圣殿骑士团的资料,反倒是那个自称洗劫了意大利所有图书馆的法国藏书比意大利多。

    “他们相信了?”波莫娜接过西弗勒斯递过来的酒杯问,里面装着玫瑰色的香槟。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意味深长地说“但是他们觉得那是个不错的课题,我们没把要修银行的计划告诉他们。”

    波莫娜耸肩,她早就知道这个计划很疯狂。

    “冷战的时候瑞士挖空了不少山,威尼斯在这一块上没有他们的天然优势。”西弗勒斯叹口气“你听说过圣马利诺这个国家吗?”

    “那是哪儿?”

    “世界上第三小的国家,只比摩洛哥和梵蒂冈大一点,相传是一群基督教徒所创建,他们在圣马利诺率领下逃过罗马皇帝的迫害,定居于代大诺山,建立都市国家,一千六百多年来一直维持罗马共和国的政治体系,詹卢卡觉得那是个挖金库的好地方。16世纪时圣马利诺曾经卷入周遭诸多国家的纷争中,但最后却能存活。直到18世纪时圣马利诺变成由少数人垄断统治的寡头政治共和国渐渐衰落,差点被教皇国吞并,1797年拿破仑承认了它的独立权,尊重圣马利诺的独立自主,更曾允许圣马利诺扩张领土,不过圣马利诺并没有答应作任何扩张。后来1815年拿破仑战败,在维也纳和议中圣马利诺获得各方承认它是一个独立国家,威尼斯拥有自决权是东罗马皇帝授予的,同时这个权力也获得法国和罗马的承认。”

    “哇哦。”她不由惊叹。

    “与其让威尼斯独立,不如好好利用这个本就独立的国家,开船的话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将意大利重新统一的朱塞佩·加里波第曾经为躲避追杀,躲藏在圣马力诺的山顶上,得到了圣马力诺的热情款待。加里波第下山时,圣马力诺给足了他钱粮,这才有了意大利的统一。加里波第统一意大利后,为了感恩圣马力诺的资助,让它成为意大利的国中国,加里波第家族在意大利的地位崇高,但是这样一来,伦巴第的金融业务就要被威尼斯抢走,还有我觉得,妖精不会想在那个国家开设新的古灵阁。”

    “那个詹卢卡·但丁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很聪明,但是他却很怕莫妮卡,在她面前蠢得像头驴。”西弗勒斯鄙夷地说“他的大脑完全停止使用了。”

    这让波莫娜想起了拿破仑巴拿马,一个在约瑟芬面前永远缺乏自信的皇帝。

    威尼斯居然要靠他们这三个“失败者”来拯救,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威尼斯国破的一天,正是圣马利诺国立的一天。”西弗勒斯感叹得说“就像是命运的安排,多亏了圣马力诺的帮助才有意大利的现在,吃过亏之后威尼斯不想再继续搞分裂了。”

    “一人终归是要死,只有集体永恒。”波莫娜说“Salud。”

    “Salud。”西弗勒斯和她碰了一下杯,玻璃碰撞发出迷人的声音,听起来悦耳极了。

    人鱼和蜘蛛都会织网,但是蜘蛛织网是为了捕食,人鱼织的网则是美丽的装饰品。

    据说圣马力诺的国花是仙客来,它的花语是内向,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腼腆羞怯,由于话不多,有时连心肠很好的人也会被误会。

    也许这个关于亚得里亚海的梦只能存在于她的脑子里吧。

    詹卢卡的船在下午又回到了威尼斯,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幽灵庇护所”的地方。

    威尼斯是世界上最容易闹鬼的城市,人们专门给他们修了一个地方让幽灵们住,但是他们好像一点都不领情。

    就像猫的主人辛苦给它弄了个猫窝,它却对纸盒情有独钟一样,无情得浪费主人的好意。

    “你带我们上这儿干嘛?”莫妮卡问。

    “图书馆。”詹卢卡说“你不会以为圣马可图书馆里真的有什么有用的文献吧?”

    “哦,不!”波莫娜惨不忍睹得看着那些现代建筑,她不想在这样的图书馆里读书。

    事实证明这里没她想的那么糟,岛上没有巴洛克风格的华丽建筑,却是座普通的欧洲小城。

    混凝土一开始不是用来建房子的,而是用来做园艺花盆的,艺术家用铁丝编成各种形状,将粘合性更好的水泥、砂子、小石子浇灌一起,他按照设想做了一个新的花坛。

    人的创造力不该被扼杀,那一座座摩天楼就像是通天塔,又或者是直插云霄的利剑,谁不向它致敬就要消灭他。

    伦敦眼不过是政客们为了向世人炫耀自己创造了一个多么美的城市,和埃菲尔铁塔一样让人居高临下。

    可是除了伦敦,英国那么多城市却日益萧条,大家都往伦敦挤,警察、护士还有教师居无定所。

    其他落后国家的难民出生比本土多,不信仰新教,也不信仰天主教,他们不少信仰的***教,那些人按照自己的教义和法规行事,他们不会听基督教政客的命令的。

    权力,是有人听从自己的命令而来的,没人听自己的命令,叫他往东他往西。

    十字军东征时期的军队组织松散,远不如威尼斯的舰队,到了耶路撒冷到处抢劫。

    后来又抢威尼斯、抢意大利、抢中国、抢犹太人,抢石油,难怪上帝会让欧洲人那么少了。

    这世界少一个强盗就多一分和平,不是每一个孩子生下来就代表着希望,也有希特勒、安禄山这种毁灭世界的。

    “我曾经想过建巫师孤儿院。”波莫娜对西弗勒斯说“但我现在觉得那可能是个坏主意。”

    “为什么?”

    “就连伏地魔都认为每个孤儿该由巫师家庭收养,他可是在孤儿院里呆过的。”她感慨地说“陶牛宫的主人塞西莉亚维尼尔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一点都不快乐。”

    “她可是苏丹的宠妃,怎么会不快乐?”

    “只是一种感觉,如果她真的很幸福,就不会那么喜欢威尼斯的东西。”她看着眼前的水乡说“我在这儿都快忘了英格兰和霍格沃滋了。”

    只有想家才会想将自己的寝宫弄得和威尼斯一样,一如巴比伦空中花园,那位王妃并不快乐,即便国王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你现在觉得不幸福了?所以想回去?”

    “很复杂。”她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总之我不打算弄巫师孤儿院了。”

    “什么?”他费解得问。

    “这里的旅游业好像不怎么鼎盛。”波莫娜问莫妮卡。

    “这里和朱卡代岛一样,是本地人住的。”莫妮卡回答“有人传说,那个幽灵庇护所是共济会建的。”

    “怎么哪儿都有他们。”波莫娜嘀咕着“真是阴魂不散。”

    “为什么?”西弗勒斯问。

    “那个房子的形状和共济会的墓室一样,只是门口没有他们的标志。”莫妮卡说。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一起回头看,门楣上确实没有著名的三角形和眼睛,却有一块蓝宝石一样的东西。

    蓝宝石代表着冷静的思考能力和非凡的智慧,拉文克劳的冠冕上就有一颗。

    “戴上那个冠冕不能让人变得更聪明。”伏地魔这时忽然说“但是它能给人带来灵感,海莲娜戴着它就是为了取得灵感。”

    “那你戴过吗?”波莫娜问。

    没人回答她。

    “你在和谁说话?”西弗勒斯问。

    “你的主人。”波莫娜说“他又来了。”

    “你就不能用大脑封闭术吗?”他抱怨着说。

    “你也有被洛哈特暗算的时候。”波莫娜鄙夷地说“他还知道你会熬迷魂剂。”

    那个总在地窖里熬魔药,偷偷摸摸研究黑魔法,阴森可怕尖酸刻薄的斯莱特林老蝙蝠闭嘴了。

    “也许你可以给我做一个冠冕,我可以戴在头上,不用担心他的摄魂取念了。”

    “那可不一定。”西弗勒斯说“他是这方面的高手。”

    “至少试一次。”她无奈地说“试都不试一次怎么知道结果怎么样,再说他现在没有实体,灵魂不知道在哪儿呢?”

    远处,那个据说是自由石匠联盟建造的白色幽灵庇护所在日光下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就像是珍珠白的幽灵,面朝着蓝宝石一样的亚得里亚海。

    它很普通,没有安康圣母教堂那么华丽,可是却很适合坐下来休息,也许可以拿出一枚银币,对着它吹一口气,然后倾听它的声音。

    那声音其实和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的魔法银器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听起来悦耳极了,要是能配上一杯果汁鸡尾酒,那就更完美了。

第四十七章 倾斜的塔

    在威尼斯水文官员是仅次于总督的重要人物,他说的话就是泻湖的法律,从1501年开始威尼斯共和国就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和技术来维持泻湖的生态平衡。

    如今因为摩西计划的建设需要,这个部门被市长先生划分给新威尼斯集团,协助他们完成大坝的修建。

    在对外的说法中,摩西计划是将威尼斯与亚得里亚海分开,以保证洪水不会再继续侵害城市,但是刚才马库萨却跟波莫娜说是降雨的问题,一如她说自己是普林斯夫人,没说自己是琳达史密斯。

    近几十年的水文资料波莫娜是休想接触了,在这个被人遗忘的图书馆里却有以前威尼斯水文管理会留下的资料,也许拿破仑认为这些记录水文的资料和圣殿骑士团的下落没有关系。

    在14到16世纪,当布伦塔河、希拉河与皮亚夫河携带的大量淤泥对威尼斯构成威胁时,水文官下令将这三条河改道。

    这样一来注入威尼斯的淤泥少了,水也变少了,意大利是地中海气候,地中海气候的特点概括起来就是高温时期少雨,低温时期多雨。1966年威尼斯内涝的海面高出亚得里亚海200厘米,也就是说,耗资45亿欧元的摩西计划不能解决威尼斯的洪水问题。

    经常洗完洗菜的主妇都知道,下水道被菜叶堵住了,那么污水排放的速度就很满,如果还一直不断灌水进来,水就越来越多,因此才有厨房垃圾破碎机这个东西,保证下水管不被堵住。

    为了让涨潮落潮时城里的污水能顺利排出,亚得里亚海的三个出口都不能过大或者过小,所有的货物装卸都在丽都和波拉港进行。

    但是共和国破灭之后,针对泻湖的统一管理方式也随之破坏,拿破仑、奥地利和意大利政府都出台了新制度,奥地利人野蛮得开挖,为了方便装卸扩宽了入口,将船开进了泻湖里。

    意大利则回填了三分之一的泻湖,用于农业和渔业,1917年马格拉工业区创建,为了让货船能进入港口,一条马格拉运河开凿了。

    工业区不在主岛上,是大陆那边的,这个地方涉及很多人的就业。

    1973年意大利出台泻湖特别保护法,所有减少泻湖面积的行为都是必须制止的,也就是说再有人想填湖搞农业也不行了。

    旅游业是威尼斯的支柱产业,昔日扩宽的入口没有货船进来,倒是巨型邮轮进来的多,贡多拉船夫们为此抱怨很久了,甚至他们划着小船封锁了朱代卡运河,不让那些大船过去。

    中央集权的威尼斯共和国没有了,如何管理泻湖要涉及九个市的意见,不同的政策,各自的经济利益,还有机场、火车站、博物馆这些国家利益,亡国之后依附于大国的下场就是这样的,处处都要受人制约。

    “给你。”

    波莫娜百忙之中看了一眼,居然是一个撒了巧克力碎的朗姆酒冰淇淋。

    “你怎么来了?”波莫娜问。

    “我觉得还是别当电灯泡。”阿里桑德罗说“再说我不喜欢看书。”

    图书馆这种地方对“书虫”来说简直如鱼得水,鼻涕精有了书什么都忘了。

    她看了一下时钟,已经六点多了,威尼斯人吃饭一般比较早,该叫他吃晚餐了。

    “你看这些水文资料干什么?”阿里桑德罗问。

    “找到造成泻湖洪水的真正原因。”

    “那你找到了吗?”阿里桑德罗问。

    “没有。”她面无表情地说,但是她明白了一件事,有一个人确实想救这个城市。

    继续让人口流失下去威尼斯也会成为空城,而且借着修建摩西计划,一些大船进不来了,保护了泻湖的淤泥层不被那些大排水量的邮轮冲击。

    在威尼斯的老照片上,有不少歪斜的塔,它们和比萨斜塔不一样,是教堂钟楼的塔。

    比萨斜塔一开始据说是打算作为钟楼设计的,但是当钟楼兴建到第4层时发现由于地基不均匀和土层松软,导致钟楼已经倾斜偏向东南方,工程因此暂停。

    工程再次继续施工时,第一次使用了大理石,这种材质的石料比较重,建造者采取各种措施修正倾斜,刻意将钟楼上层搭建成反方向的倾斜,以便补偿已经发生的重心偏离。但是进展到第7层的时候,塔身不再呈直线,而是为凹形。工程再次暂停。

    在停滞了差不多一个世纪后钟楼向完工开始最后一个冲刺,另一个建筑师适应了铅垂线,并作了最后一次重要的修正。摆放钟的顶层完工时8层钟楼共有7口钟,但是由于钟楼时刻都有倒塌的危险而没有撞响过。

    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为了实现完美的平衡,进行许多精准而复杂的计算,完成常人难以想象的奇迹,巴洛克式建筑很复杂,也很没必要,就和达芬奇设计的机器一样,充满了想象力,却并不完全实用,没有现在的那种高效和快节奏,却充满了奢侈美。

    人们在一件事上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总有一天量变会发生质变,也是在这座塔上,伽利略完成了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的试验。

    河流能带来淤泥,也能补充泻湖损失的淤泥,这个城市就像是经过极精密计算的水文机器,一点小改动都会造成难以预计的后果,又或者是平衡的天平,稍微添加一点砝码都会让它失衡。

    认真工作的人看起来格外有魅力,以至于鼻涕精的臭脸都变英俊了。

    “咳咳。”阿里桑德罗咳嗽一声,将两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你们打算夜游总督府吗?”他问到“吃了晚餐我们就去。”

    “我没问题,你呢?”西弗勒斯问。

    “我也是。”

    “太好了,咱们走吧。”阿里桑德罗轻快地说。

    “你的表姐呢?”西弗勒斯问。

    “詹卢卡会送她回家。”

    “你该保护你的姐妹。”西弗勒斯严厉地说“尤其是来历不明的人。”

    “詹卢卡从小我就认识了……”

    “但他隐藏得很深,你不该小瞧他,叫上他们我们再走。”

    阿里桑德罗不甘不愿得走了。

    “那个小子你觉得他是谁?”

    “一个聪明的麻瓜。”西弗勒斯叹口气“那么多人轻视他,而且还没人知道他很有钱。”

    “怪人。”波莫娜合上书本,用复制咒复制了一本,然后把原件放回了书架。

    在威尼斯有个病态的游戏,那就是赌哪座塔会倒掉,但所有人都知道不要赌圣乔治教堂,因为从1592年开始它就要倒不倒的了,反倒是看起来很结实的圣马可教堂钟楼先倒了。

    这真是个奇怪又独一无二的城市,难怪有人会用45亿欧元去救她了。

第四十八章 “与魔鬼同游”

    随便问霍格沃滋的哪个学生,谁不知道斯莱特林的院长是个招人恨的家伙,他老是喜欢打扰别人的好事。

    要是被他抓住了把柄,轻则训斥一番,重则扣分禁闭。倘若那个人碰巧是格兰芬多,詹姆波特的儿子,西里斯布莱克的教子,救世主哈利波特,那他脸上邪恶的笑容就完全抑制不住了。

    像他这种不受欢迎的人,就喜欢找受欢迎的人的麻烦,简而言之,他就是嫉妒。

    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现在他又开始嫉妒人了,詹卢卡虽然是个麻瓜,但他有钱,之前一直倒霉运还没什么,现在他开始好运,有女孩子注意到他了,老蝙蝠的老毛病就又出现了,他又在给年轻人制造不痛快。

    这种奇怪的爱好可真是让人费解。

    怪异的人选择威尼斯这座怪异的城市作为蜜月旅行的目的地,当整个欧洲都因为黑死病不再信仰神的时候,这个将艺术和贸易放在信仰前面的城市却在用各种跨信仰的力量抵抗它。

    不论是犹太医生还是***大夫,都会被咨询有关的防疫措施,同时也有人祈祷,大家能早日从疾病中解脱。

    “Salud”的意思就是祝你健康,在威尼斯人看来这比快乐更值得拥有。

    这个城市很喧嚣,每天都在上演各种各样的故事,那个著名的景点里亚尔托桥有一个故事。

    那本来是一座木桥,后来在动乱中被烧毁了,修复之后又因为费拉拉公爵送嫁的队伍给踩塌了,后来帕拉迪奥、桑索维诺和米开朗基罗一起竞标,建一座新的石桥。

    这些名家的要价很高,当时共和国不想花那么多钱修一座桥,最后夺标的居然是安东尼·达蓬特。那条毒蛇在夺标后不断超预算、不断加价,最关键的是那些石头构件安上去就垮了,愤怒的威尼斯十人议会抓着他的衣领,咆哮着说:“即便你把灵魂卖给魔鬼也必须把桥修好!!”

    后来安东尼·达蓬特果真把灵魂卖给魔鬼了,花了四年才把里亚托尔桥给修好,这里成了威尼斯的港口,各式的商品在这沿岸上下货,沿岸还有很多仓库,现在还有土耳其仓库和德国仓库的旧址。

    有码头就有装卸工,当时威尼斯装卸工分为南城的卡斯特拉尼派和北城的尼科洛蒂派,以拳头桥为界,两派经常在这里群殴。

    打群架就是往死里打,他们在那里打得热闹,围观看热闹的就打赌,后来演变成一种类似自由搏击的比赛,通常是以将对方打下河为胜利,法国国王亨利三世很喜欢看。

    在描写威尼斯人生活的油画里常有这一幕,一直到1705年有人动刀子捅死了人,这个比赛才取消。

    有钱人去装修豪华的赌场,穿着晚礼服玩扑克,船夫们则还在暗地里打拳。

    贡多拉船夫之间也有自己的矛盾,游客很喜欢去圣马可广场,那么圣马可广场码头接客是最好接的。

    还有排队修船,你先到,我给钱多,要插队让老板加急处理,所以南城北城派至今都没有散,隔三差五就在船夫常去的酒吧里斗殴。

    这里平时有练习,搏击也没以前那么血腥,更像是一种运动,只是大家都没戴防护。

    看热闹的可以一边喝酒吃cicheti一边下注,阿里桑德罗就带他们到这个带室内码头的餐馆里就餐。

    就算是1966年的那场大洪水都没淹到这里,酒吧里也没有桌子,只有吧台边几把没有靠背的椅子,空地上摆着一个擂台,擂台下面有一些运动器材,台上有人在练习,台下有个白胡子老人坐在长木凳上观看。

    再然后就是一个码头,和威尼斯的桥差不多宽,停了两艘船,冲着河道那一面的门紧关着,墙上的白灰因为潮气而脱落,露出斑驳的墙壁,三盏白炽灯是所有的照明,散发着臭味的水倒映着刺眼的光,那与其说是一个码头,更像是决斗的擂台。

    “你们来过这里吗?”波莫娜问詹卢卡和莫妮卡。

    两个人一起摇头。

    阿里桑德罗和调酒师好像很熟,他们飞速用意大利语交流着。

    “我赢了。”波莫娜拉着戴着金色面具的西弗勒斯的手说“我的奖品是什么?”

    “我没和你赌,你要什么奖品。”他带着轻松的笑意说“我以为你只喜欢赢,不喜欢什么奖品。”

    虽然现在没有比赛,也没有人喧嚣,但残留在这里的韵律却让她热血沸腾。

    男人打架的场面很恐怖,女人们都不想嫁给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害怕他把女人柔弱的身体当成练习拳脚的沙袋。

    但是最终的对决,往往是男性之间的较量,得了最闪亮笑容奖的洛哈特被西弗勒斯揍得多惨呐。

    比起雌雄同体,她更喜欢剑和剑鞘的比喻,如果不是形势所逼,她也不会带着一群孩子上战场。

    霍格沃滋外面的大人已经放弃抵抗了,他们认清了现实,伏地魔是不可战胜的,只有那些孩子还抱着最后的希望。

    他们很天真,是因为喜欢这座学校才愿意保护它的。

    如果是换成那些唱“太阳当空照,我去炸学校”的麻瓜学生,学校被炸了他们可能会欢天喜地:

    我解放了!终于可以不去上学了!!!

    波莫娜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隔着面具吻了他说话刻薄的嘴唇,在这里没人认识他们,不会有人叫他们“教授”,也不会有人惊讶他们做这么成年人的事。

    酒吧是未成年人不允许进的,三把扫帚让未成年小巫师也进了,又不是人人都有哈利一样的隐形衣。

    “咳咳。”詹卢卡使劲咳嗽。

    波莫娜那颗发昏的头才恢复理智,把杀气腾腾的老蝙蝠推开了。

    “我们走吧。”阿里桑德罗说“晚上我带他们玩,先送你回去。”

    “我不需要你送我回去。”莫妮卡说“我也在威尼斯长大!”

    “我可以送她回去。”詹卢卡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你们可以坐多拉贡夜游。”

    “我很怀疑。”西弗勒斯假笑着“你们俩到底是谁保护谁的安全。”

    又开始了。

    她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他怎么老喜欢到处树敌。

    “得了吧!”莫妮卡怒吼着“我能自己回家。”

    威尼斯变穷了,治安却比以前好得多,只有小偷,没有恶性犯罪,比如里亚托尔桥,它就是在彼得洛·格拉齐亚的任上被烧毁的。

    还有第二十二任总督,他是被威尼斯人烧死在总督府里的,威尼斯雕塑的成就一点不比油画逊色,因为这座城里的权贵频频死于非命,有的是自己短命,有的则是死于政治谋杀,总督宫的重修就几乎没有停过。

    这座城里,有一个凤凰歌剧院,据说已经在烈焰中烧毁了两次,这是第三次重建了。

    凤凰总是会浴火重生的,如果它不能,那它就不是不死鸟了。

    “别管年轻人的感情生活了。”波莫娜拽着他的胳膊往码头走。

    如果不是因为需要船夫,带着他们在这错综复杂的水道里穿行,她只想两个人坐贡多拉。

    早知道之前在亚得里亚海上说服人鱼在托着他们的船了,但她们可能不认识威尼斯的路,而且还容易让麻瓜大惊小怪。

    “这是我的蜜月!”等他们俩都在船上坐下了,她开始义正严辞地交涉“你不能毁了我的约会!”

    莫妮卡这时候也转身走了,詹卢卡立刻跟了上去。

    “你说了算!”他连忙说道,然后这个戴着面具,身上披着斗篷的怪人将她搂着,靠在了红丝绒的座椅里。

    没多久,阿里桑德罗也跳上了船,黑色的贡多拉摇晃了一下,紧接着伴随着船桨哗哗的声音,缓缓驶出向了出口。

    这时,那个禁闭的门居然自己打开了,就像是被幽灵打开的。

    然而它实际上只是麻瓜的自动门而已。

    麻瓜的科技和巫师的魔法真的越来越像了。

    夜色下的威尼斯在无数的路灯照射下变得分外妖娆,不远处的歌剧院里,女高音应该开始演唱了,她只希望他身上的斗篷遮得足够严实,别让桥上的过客看到他的手在干什么。

    在深度了解了这座城市之后再来游览,估计应该和光看旅游杂志的介绍后,被那浮光掠影一样的照片吸引而来的感觉不一样了。

    时间在这座古城留下的痕迹很少,仿佛它还留在那个赌徒、间谍、刺客以及赶着幽会的“情圣”戴着面具在街上出没的时代。

    威尼斯是一个放荡不拘的地方,它能让享乐主义者写下“我这一辈子没白活”的字句,如果不打算救它,任其沉在水底,那活着的时候一定要去一次,否则,以后就没机会了。

第四十九章 渔夫和金鱼

    如果有人能够完成你一个愿望,任何愿望,你会许什么愿呢?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渔夫,他捕捉到了一只会说话的金鱼。金鱼苦苦地哀求,她用人的声音讲着话:“老爷爷,您把我放回大海吧,我要给您贵重的报酬,为了赎回我自己,您要什么都可以。”

    老头儿大吃一惊,心里还有些害怕,他打鱼打了三十又三年,从没有听说鱼会讲话。他放了那条金鱼,还对她讲了几句亲切的话:“上帝保佑你,金鱼!我不要你的报酬,到蔚蓝的大海里去吧,在那儿自由自在地漫游。”

    老头儿回到老太婆哪儿去,告诉她这桩天大的奇事,老太婆指着老头儿就骂:“你这傻瓜,真是个老糊涂!不敢拿金鱼的报酬!哪怕是要只木盆也好,我们的那只已经破得不成样啦。”

    于是老头儿走向蓝色的大海,看到大海微微起着波澜。老头儿就对金鱼叫唤,那条傻鱼居然出现了。

    老太婆总是不满足,向小金鱼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要求,她一开始只有一个破木盆,然后要金鱼给她一个新的,紧接着她又开始要钱、要豪宅、要青春和美貌。

    她无休止的追求变成了贪婪,从最初的清苦,继而拥有辉煌与繁华。

    她有了大房子,穿着名贵的黑貂皮坎肩,头上戴着锦绣的头饰,脖子上围满珍珠,两手戴着嵌宝石的金戒指,脚上穿了双红皮靴子,可是她的本面目也露了出来,她鞭打奴仆,肆意妄为,老头依旧请金鱼满足了她所有的愿望。

    后来她打算成为海上的女霸主,忘了自己的渔夫丈夫,人们都嘲笑他:“老糊涂,真是活该!这是给你点儿教训,往后你得安守本分!”

    老太婆对老头儿说:“滚回去,去对金鱼行个礼。我不愿再做自由自在的女皇,我要做海上的女霸王,让我生活在海洋上,叫金鱼来侍侯我,叫我随便使唤。”

    老头儿不敢顶嘴,也不敢开口违拗。于是他跑到蔚蓝色的海边,看到海上起了昏暗的风暴:怒涛汹涌澎湃,不住的奔腾,喧嚷,怒吼。老头儿对金鱼叫唤,金鱼向他游过来问道:“你要什么呀,老爷爷?”老头儿向她行个礼回答:“行行好吧,小金鱼!我把这该死的老太婆怎么办?她已经不愿再做女皇了,她要做海上的女霸王;这样,她好生活在汪洋大海,叫你亲自去侍侯她,听她随便使唤。”

    金鱼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尾巴在水里一划,游到深深的大海里去了。老头儿在海边久久地等待回答,可是没有等到,他只得回去见老太,一看:他前面依旧是那间破泥棚,她的老太婆坐在门槛上,她前面还是那只破木盆。

    威尼斯是一个小渔村开始的,他们就像是故事里的渔夫一样男子出外打鱼,女子在家里纺织渔网。后来逃难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变成了一个飘在水上的城市。

    谁不想当皇帝呢?他只需要许个愿就有人想尽一切办法满足,比阿拉丁神灯还要神奇,因为灯神只满足他三个愿望,而当皇帝可以无限许愿。

    1310年发生了以贵族为主体的反政府叛乱,叛军在通过小巷时,旗手被一个妇人,从窗口扔下的石臼砸死。

    失去了军旗,叛军气势大减后溃败,那个扔石臼的妇女受到彼得罗格拉齐亚的奖赏,奖赏内容是两个希望。

    这个妇人提出的两个希望:一是节庆日在家中的窗口悬挂威尼斯国旗。二是,不再调涨房租。

    她立了功劳,本来可以要求获得一套房子,而不是减少房租,但她这么要求了总督就要遵守承诺,在之后的158年之间房租一直未变。

    共和国体制需要维护,需要想尽办法不让君主制出现,想尽办法不让独裁的人和家族出现,想尽办法反个人英雄主义,想尽办法让人得到心灵和身体的自由。

    更重要的是权贵群要想尽办法让自己和人民之间的财富积累尽量缩小差距。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的,即便一个富人很富有了,如果还有比他更富有的人,他还是会向上攀比。马太效应是明显的,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好的愈好,坏的愈坏,多的愈多,少的愈少。

    权力往往越容易吸引金钱,掌握的权力越多钱也来得越快,贪腐的官员最明白这个“道理”。

    恩里科•丹多洛在85岁时当选威尼斯执政官,进行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时,他已经是95岁高龄,他主导,且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壮大了威尼斯共和国的软、硬实力,还带回那四匹圣马可教堂上装饰的铜马。

    这个年龄的老人应该在家安享晚年了,1205年他以98岁高龄逝于君士坦丁堡。出征前将国家委托给自己的儿子拉尼尔•丹多洛。

    在已经成为英雄的父亲客死他乡后,由监国的儿子作为下任元首的候选人几乎是水到渠成,天经地义的事。

    但是这位丹多洛推荐了另外一个人作为元首的候选人,自己则退出了元首的竞选。几年后,他作为舰队总司令镇压克里特岛叛乱时,战死沙场。

    他辞去被选举权的原因是:自己不仅出身名门,且有一个功名显赫的父亲。威尼斯共和国元首终身制,如果自己当选元首,那么早期为争夺威尼斯总督在自己家族内传承而不择手段的旧势力会抬头,共和国体制将毁灭。

    在威尼斯共和国的历史中,像他一样为了国家利益而隐退的人,层出不穷。在威尼斯由贵族掌握国家权力,除了元首有置装费用以购买华丽的服装,因为他是国家的颜面,是没有薪水,为国效力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

    在共和国无数次的战争中,总是有这样的字眼出现“威尼斯贵族都壮烈战死”。平民牺牲,国家会向遗属发“遗属年金”。

    贵族的牺牲则是他们的义务之一,没有纪念碑,也没有牺牲补偿,义务就是义务,这是掌权者必须承担的责任。

    很难想象这个放荡的、私生子成堆的城市里居然还有这么负责的人,但脑子清醒,没有利令智昏的人都知道怎么做是正确的。

    马里诺也许没有因为利益而想要将个人意志凌驾于法律和十人议会之上,他只是被气糊涂了。

    一个为了爱而发疯的年轻人,在十人议会的椅背上刻下他供养的娇妻被别人享用的字符,他想要那个年轻的男人死,十人议会却认为功过相抵后,年轻的贵族不该死,80岁的总督阁下是要忍气吞声顾全大局,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中继续执政,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弄死那个莽撞的蠢货呢?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利益和激情中始终保持清醒,1310年的贵族们又想推翻十人议会制度,那些戴着面具穿着黑斗篷的怪人会让红丝绒商人惶惶不可终日,如同有一把黑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丹多洛家不是弗洛伦萨的美第奇,他们只是威尼斯的影子,影子是必不可少的,什么东西在阳光下没有影子?就连海上的泡沫都有,这贫穷的房子都买不起,只能付房租的女人的高贵、自制、矜持和自尊应该会让很多住在皇宫里的人汗颜。

    她的第一条要求则更特别了,威尼斯人有一句俗话:我们首先是威尼斯人,之后才是基督徒。

    罗马教皇曾经感叹:走到哪里都是教皇,只有在威尼斯不是。

    在威尼斯悬挂的是威尼斯国旗而不是教皇的旗帜,文艺复兴后期,反宗教改革兴起,于是在欧洲各地都建有宗教裁判所,威尼斯也不例外。但是在威尼斯建立的裁判所,和其他地方都是由神职人员担任裁判员不同,那就是裁判员里必须有三位威尼斯世俗人员,并且未经帕多瓦大学法学部的答辩,判决结果无效;必须全票通过方可定罪。

    于是每次的开庭审判,未等读完罪状,威尼斯人起身离去,如此对于女巫的审判,在威尼斯一次也没能完成。

    人可以信仰神,却不能将神权凌驾在世俗之上,让教宗操纵国王,让教皇国这样的“王国”出现。

    骗子的话不能相信,相信不会有人拿钱打水漂,摩西计划存在40亿左右的资金缺口,13栋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平均下来一栋3亿欧元,剩下还有一定缺口,这就需要威尼斯政府找人捐款以及地方税收来填补了。

    税收的出处主要来自旅游业,以及伴生的餐饮,在当地人要交税的情况下,这笔费用就转给了游客,威尼斯的餐饮价格就高了,同时为了获得高额利润,用义乌小商品市场进的货冒充威尼斯手工制作的产品高价卖给游客的情况就出现了,警察和政府对这种情况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被宰的游客最终要回自己的钱了么?

    感谢游客们对威尼斯建设作出的贡献,可惜游客们坐在邮轮上,那些邮轮所排的水破坏了威尼斯地基淤泥,这座城市依旧还在下沉。

    似乎最终亚得里亚海的女王还是要和那个渔夫的老太婆一样,住回破泥棚里,她依旧坐在门槛上,前面还是那只破木盆。

    她有那么多愿望想要金鱼替她实现,可是为她许愿的是她的丈夫,每一年他都要驾驶着一艘豪华的金船,去蔚蓝的海中扔一枚金戒指。

    那是一个仪式,也是一个承诺,如同1630年瘟疫爆发后,威尼斯人们在财政紧张的情况下,按照和玛丽亚的约定,修建安康圣母教堂一样。

    雅典民主、罗马共和国、佛罗伦斯共和国、威尼斯共和国的政治运作都采取了抽签模式,听起来好像是非理性的、荒唐的、不负责任的,但教皇选举又是理性的、负责的?

    选举新教宗的程序已经持续了两千年了,类似近代的系统是在1274年第二次里昂大公会议后确立的。

    当一名官员用一种特殊的化学燃料燃烧选票,从而使一股白色烟雾从教堂的烟囱冒出的时候,全世界就会知道梵蒂冈产生了一位新的教皇。如果梵蒂冈的官员使用其它的化学燃料制造黑色烟雾,则表明表决无效。

    1287年的威尼斯总督是谁?乔万尼·丹多洛,他和1355年那个被水手长逼迫得不敢离开总督宫的海军司令是一个名字。

    他们应该不是一个人,但是戴上面具谁知道?

    拿破仑有优秀的陆军军事才华,但是海军呢?

    他是那么害怕狮子,不仅毁掉了总督宫门口的狮子,还毁了那个告密用的狮子嘴浮雕。

    在威尼斯,没有任何人的个人意志能凌驾于共和国之上,而那正是皇帝想要的。

    凯撒最终被刺杀了,虽然那些元老们连杀人都不会,捅了几十刀总共才一刀能造成致命伤。

    如果人民想要民主,他们能如那个砸花盆的女人一样明白事理倒无所谓,要是他们和“许愿的老太婆”一样,政府为了讨“她们”欢心样样答应,最终下场会和那个童话故事一样么?

    没人知道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因为这个故事还在继续,也许老太婆见好就收,从此他和老头子因为自己的善行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欲海是无边的,别迷失了方向,那是另一种形式的迷宫。

    除非你有办法将自己变成一条说话的鱼,这样海洋就是你的家,拥有了那样的力量,什么样的生活得不到呢?

    只要小心,别被海中难以察觉的网缠住,否则就会跟那只故事里的鱼一样,不断满足老太婆无休止的欲望。

    放自己一条生路的明明是老头,它凭什么要听那个恶妇的使唤?

    金鱼于是摇摇尾巴走了,它才不会让陆地生物成为海里的霸主,它的脑袋才不像人那么不清醒,连被捉弄了都不知道。

    但鱼也肯定不知道经历了那一切的人类获得了怎样的快乐,所以它注定是一只傻鱼,要哀求人类放过自己。

    有的时候,重要的不是旅程的终点而是过程。

    自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在“魔鬼”的搀扶下,波莫娜来到了圣马可码头,那里已经有穿着威尼斯传统服装的“官员”们在等着了。

    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那身从维也纳皇宫里得到的华丽金色长裙。

    他们救了一条“鱼”,这是那条鱼为他们实现的愿望,只是两条拉莫拉鱼死了。

    “欢迎光临威尼斯。”一个穿红丝绒衣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用英语说“我是威尼斯共和国外交官,二位接下来在总督府的旅程将由我来导游。”

    “总督不见我们吗?”波莫娜也装腔作势地问。

    “他才被砍头了。”那个外交官说“就在那两个柱子之间。”

    波莫娜看向他指的方向,那里看起来像是有一滩血迹。

    “下马威?我喜欢。”西弗勒斯轻佻得说。

    “这趟旅程会充满了鲜血、阴谋、恐怖和刺激,二位准备好了么?”

    “当然。”波莫娜笑着说,她长到手肘的真丝白手套里藏了一根魔杖。

    也许,她可以买点蕾丝装饰它。

    于是她们在那个“外交官”的带领下走向了正门,那个“游客”不能进的地方。

    此时,远处的海面雨云正在形成,雷光照亮了乌云,就像海明威的海面,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五十章 总督的头颅

    在中国有一种神话中的怪物名叫饕餮。

    它羊身人面,双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这种极为贪食的恶兽贪吃到连自己的身体都吃光了,也就是说,饕餮的形象是一个人的脑袋,长了一对很可爱的“虎牙”。

    那是一种“美丽的怪物”,有一只就够多了,但人们还希望饕餮能多一些,幸而它是可以分辨的,因为它的脸上没有眼睛,但它可以画一双,一如威尼斯富人将窗户给封上之后,为了美观画上假的来代替。

    虽然威尼斯的雕塑成就和画一样很高,在非专业人士的眼里,还是米开朗基罗的名气大一点。

    名气对艺术家来说很重要,梵高活着的时候没什么名气,死后他的画就卖出天价,好吧,他是天才,但艺术中介会眼睁睁地看着天才陨落,看着他在贫穷与不被世人认可的痛苦中挣扎着死去,然后等他死了,疯狂炒作他可悲的故事。

    当年荷兰郁金香引发的狂热人们忘了,不过后来还有别的花卉被炒作,会欣赏的人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是跟风,即使是达芬奇的作品也有失败的。

    但只要是有了达芬奇的名字,就基本上能卖高价,有利可图的情况下赝品和造假就出来了,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画是真的还是假的,画作的题材和画家的表现手法,以及那幅画背后的故事反而没人去在意了。

    文艺复兴初期的女人有的很可怜,她们并不是拥有灵魂的人,而是负责展示富商财富的玩偶。

    画像是件很重要的事,要穿上最好的衣服,这些可以从皇室留下的肖像画中看出来。

    她们是精美的玩偶,要取悦别人,包括她的父亲、丈夫和画师,那些衣服复合男性审美,却不符合女性的审美,就像西弗勒斯送给波莫娜的帝国高腰裙,她不喜欢穿还是必须穿。

    有很多人拍过“纸门”的照片,却不知道纸门浮雕代表的意义,弗朗切斯科·福斯卡里跪在圣马可飞狮的面前,代表个人意志不能超过共和国,拿破仑无血开城后,为了讨好他,有人将那个雕塑给破坏了,皇帝的意志凌驾于共和国之上,又一个“凯撒”来了。

    然而,那个雕塑虽然被毁了,却有人悄悄地把弗拉切斯科·福斯卡里雕像的脑袋给藏了起来,现在它被放在总督宫里展览。

    还有一个总督,那个被砍头的马里诺·法利埃洛,他的画像被挂在墙上却蒙上了黑布,他被安上了叛国者的头衔,这总比总督为了一次愚蠢的爱情纷争将共和国、议会以及法律至于危险境地要好听得多。

    人们喜欢窃窃私语,你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还有那异样的眼神看的是什么。

    马里诺供养的娇妻被别的男人享用,毕竟总督当时已经80岁了。

    没哪个男人可以忍受那样的事,但是法律不允许总督滥杀,皇帝却可以,他甚至可以要求正常男人动手术变成宦官。

    君士坦丁堡的宦官都是黑人,如果有假宦官混进皇宫和嫔妃苟且,那她生下来孩子的肤色也会不一样,中国著名的宦官有很多,秦国的时候吕不韦就把假宦官嫪毐送给了秦始皇的母亲。

    作为一个儿子,他要怎么接受母亲的这种行为,更可耻的是他们打算密谋让那两个偷生的小男孩继承秦国的王位。

    赢政的成年礼是在他两个同母兄弟的鲜血中完成的,他让人把那两个婴儿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当着他母亲的面把他们摔死了。

    他和她断绝了母子关系,将她幽禁到了皇宫中,一如失势的总督,被关进离群索居的修道院里。

    见识过那么富贵的生活,很难再回到那种清贫自乐的生活里了。

    让西弗勒斯重回贫民窟蜘蛛尾巷会让他心情无比郁闷,即便那里曾经是他的家。

    现在,他在“外交官”的带领下沿着总督宫只有特殊贡献的贵族和贵客才能走的黄金台阶进入总督宫。

    黄金阶梯拱门的入口处,左边是大力士赫尔克里士斩除蛇妖,右边是擎天神阿特拉斯扛着地球,它们分别在入口处的二侧石柱上方。

    斩首是贵族才有的,他才不会被在码头那样大庭广众之下被砍头的,但是路易十六和玛丽皇后还不是一样被人民在广场上送上绞架,人民认为圣马可广场码头杀了一个总督,那他就是在那儿死的。

    太过富丽堂皇会让人举止失常,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这个孤儿就希望自己不在亲戚面前露出没见识的样子被人瞧不起,富有的海洋帝国的下马威原理差不多,男人害怕被女人瞧不起,女人害怕男人杀了自己,寒门出生的小子很容易就被那金碧辉煌的的样子给镇住了。

    所以波莫娜很好奇,拿破仑有没有被吓着,或许正是因为吓着了才会说:东方有一只睡着的狮子,希望它不要醒来。

    不过就算他被吓着了也不会显露出来,一如现在的西弗勒斯,他的步子很大,而且很稳健,她要小跑着才跟得上,鞋底踩在大理石的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回响,那些窃窃私语声被它给取代了。

    “我听桑迪说,你们在怂恿他和莫妮卡参加市长选举?”外交官开玩笑一样说“而且你们还在调查圣殿骑士团的行踪?”

    “我只是觉得威尼斯不该沦落到成为一个旅游城市。”西弗勒斯油滑地说“这是一个财富之城,而且还是海洋帝国的首都,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们的殖民地有哪些地方?”

    他假惺惺得说,那个“外交官”却笑了起来。

    “有很多人觉得我们有个好市长,他发展旅游业带动了经济,让我们的收入增长了,而且还在加紧建设大坝,让我们的家不再被水淹没。”

    “但是他打算出售那些经历了战火摧残后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宫殿,请原谅我冒昧地问一句,总督宫里还有多少画是真迹?”

    “这确实是个很失礼的问题,外国人,虽然提香的画只剩下一副了,但总督宫里的画全部都是真迹。”外交官义正严辞地说道。

    “你们是怎么把迦纳的婚礼要回来的?”波莫娜傻乎乎地问“罗浮宫把真迹还给你们了?”

    “外交官”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瞧,他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市长,我想他想连任恐怕很困难,对吗?”西弗勒斯假笑着说“还有摩西计划,我看到街上有不少涂鸦反对这个计划实施。”

    “奥尔索尼还不够聪明。”外交官说“你们也不太聪明,外国人。”

    “重点不是我们够不够聪明,而是你们。”西弗勒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玩意儿你们用了么?”

    “伦敦大瘟疫的时候,城里的居民把唯一的一个医生赶走了,你们也要跟他们一样吗?”波莫娜说“把帮助你们的人赶走,然后让那些蠢货继续占你们的便宜。”

    “是亚得里亚海女王的便宜。”西弗勒斯说“他们正在对这个城市上下其手,我认识一些人,他们挺感情用事,甚至还有点愚蠢的忠诚,但是,他们和我认识的另一类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外交官用乌鸦一般粗嘎的声音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西弗勒斯冷笑着“我听说神秘之旅要另外付钱,我要什么时候结帐?”

    “你不需要!”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黄金台阶的顶端说“你是客人,不是游客,上来吧,尊敬的使者,我听说你们还没有吃晚餐,和我们共进晚餐怎么样?”

    “我该怎么称呼你。”西弗勒斯问。

    “你可以叫我们‘安慰者’,从黑死病在威尼斯蔓延之后,我们就一直抚慰那些失去亲人并为此遭受痛苦的人。”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来吧,史密斯先生,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个位置。”

    伏地魔这时忽然笑了起来。

    “和那天我说的一模一样。”他带着笑意说“这次又要有多少人被他骗了。”

    波莫娜一个字都没说。

    因为她的心情郁闷得无以复加。

    就像马尔福说的,光有美貌有什么不好的,真是活见了鬼,她怎么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第五十一章 保罗的灰蓝色

    在威尼斯共和国时代,人们所追求的不是宗教的虔诚,而是自由的享乐,这样一来奢侈的宴会就会产生大量费用。

    花了三亿美金买一栋文艺复兴时期的皇宫总要往里面添置一点家具,一件文艺复兴时期古董家具的价格可不便宜,一整套往少里算也是两三千万美金。

    拿破仑将威尼斯总督府里的家具珍宝全部去填充他的皇宫,他差点把圣马可图书馆拆了运回去。

    后来他把威尼斯输给了奥地利之后,哈布斯堡皇室也热爱奢侈,但拿破仑把最好的已经拿走了,于是那些士兵不仅把威尼斯的皇宫拆了,还将威尼斯民宅的丝绸墙纸给撕了,织锦窗帘给卷了,这些东西不仅装点了维也纳金色大厅,还装点了茜茜公主的套房。

    茜茜公主被意大利无政府主义者杀了,这让很多她的崇拜者觉得可惜,但她们选择性忽视了奥地利“文明得抢劫”别人家东西的事实。

    茜茜公主的套房就是威尼斯皇宫全盛时期的样子,要完全恢复成那样买家又要花一笔钱。如果举办一次像样的晚宴,鱼子酱、松露、鹅肝这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加上服务生、厨师、纯银餐具,少说两万美金起步,也只有瑞典的侯爵夫人才办得起那样奢华的宴会。

    瑞典人口总共一千万,要养活日益庞大的王室,纳税人实在养不起了,瑞典王室是最穷的皇室,甚至国王都在将王室成员赶出去了。

    但是侯爵夫人的钱从哪里来的谁都没问,大家愉快地玩就好了,干嘛问这么扫兴的话题?有人买单,何必去在意她钱是哪来的?就算钱有问题,鱼子酱也没问题,要追查也查不到自己的身上。

    西里斯最烦的就是这种场合,他宁可和詹姆一起骑着飞天摩托,穿着廉价T恤,和嬉皮士一样飙车,和麻瓜警察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要上金色阶梯就要经过检察官楼梯,一个正直清廉的检察官绝对是全世界贪官污吏和犯罪分子最讨厌的人了。

    金色阶梯不只是接待外宾的,享有特权的贵族一样要经过,到了金色阶梯顶部就是告密箱,神秘之旅要经过一个金色阶梯旁一个隐藏的入口,在经过一个狭小朴实的通道后就是十人议会的秘密总部了,天知道有多少贵族在金色楼梯的顶端被逮捕。

    那是个不吉利的房间,威尼斯的间谍网被那些带着白色Larva面具的十人议会掌控着,他们头戴黑色的三角帽,身披斗篷,就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他们就快和鸟嘴医生一样代表死神了。

    除了可爱的猫形面具和歌剧院里的优伶戴的“小鸽子”面具,还有一种妇女在访问修道院时戴的黑天鹅绒家具,它能体现一种优雅的女性美,可是它只有眼睛,没有可供进食喝水的地方,戴着这种面具参加宴会实在太诡异了。

    总督府入夜后依旧有人值班,现在的警备不如以前,但是那些真迹还是要小心被盗的。

    白天空无一物的侯四门里现在摆了一张长桌,还有十二把高背椅,其中8个位置已经坐了人,剩下了四把椅子。

    “外交官”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他像鬣狗一样弓着背,一点都不友好得看着他们。

    剩下的三个位置应该就是留给他们的了,代表“主人”的席位是空的,那个位置应该是留给“Bauta”面具的人坐的,他正优雅地请他们落座,“餐桌”上摆了很丰盛的食物,有薄薄的苹果酥、加了栗子奶油的牛角面包、摆放在银器里的葡萄、提拉米苏蛋糕,但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波莫娜实在是没有办法有胃口,她觉得胃疼。

    “我讨厌英国人。”一个戴着长鼻子面具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厌恶的语气说“他们惨白得跟吸血鬼。”

    “这要怪云。”西弗勒斯说“可不是我让它遮住太阳的。”

    “谁在跟你聊天气?”

    “我是英国人,聊天气是我们的日常问候。”

    波莫娜忍着不笑出声。

    天气是无趣人类最后的避难所,谈论天气不会涉及实质性的话题,也是最安全的话题,也可以将谈话中让人不舒服的话题转移,原理和中国人老问候“你吃了么”是一样的。

    “你们刚才讨论迦纳的婚礼。”一个戴着金色Dama面具的女人说“你们觉得安康圣母教堂的那副和罗浮宫的那副哪一个是真迹?”

    “这有什么好聊的?”西弗勒斯问。

    “威尼斯画派有三个著名的人物,提香、丁托利多和保罗·委罗内塞,其中丁托利多和保罗·委罗内塞都是提香的学生,他们就像提香与乔尔乔内一样是同学,一开始他和乔尔乔内一样,使用的是那种明净的银灰色调子……”

    “就像乔尔乔内沉睡的维纳斯?”波莫娜接口道。

    “没错,就是那种明朗宁静的颜色。”那个女人说“到了威尼斯之后委罗内塞就改用世俗喧嚣的颜色了。”

    “所以?”波莫娜问。

    “你们是在挑拨离间的么?”Dama问道“就像让该隐和亚伯互相伤害?”

    “你们跟谁是兄弟?法国人?”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我们不会再分裂意大利了!”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说“我们知道你们英国佬玩的是什么把戏。”

    “我是巫师,然后才是英国人,你们麻瓜的纠纷我不想参与。”西弗勒斯说“巫师界有个银行,他们垄断太久了,我想给他们找个竞争对手,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可以找别的人合作。”

    “我们怎么相信你?”Dama问。

    西弗勒斯从袖子里取出魔杖,他挥舞了一下,那些四门厅里那些静止的画全都动了起来,不论是画里的人还是画外的人都发出惊慌的尖叫。

    “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玩阴谋诡计。”西弗勒斯冷淡得说“你们想干就干,不干也跟我无关。”

    “你为什么要来,男巫?”小丑厉声喝问道。

    “度蜜月。”他恬不知耻地说。

    “那你怎么要在城里到处跑?”外交官问。

    “因为,我在旅游。”西弗勒斯耐着性子说“真见鬼,你们怎么和凤凰社的人一样?”

    还不是因为你实在太像坏人了。

    波莫娜忍不住摇头。

    “你是他的妻子?”那个戴着黑丝绒面具的女人问。

    “算是吧。”波莫娜无奈地说。

    “你们的工作是什么,我是说除了巫师以外。”

    “学校老师,教初中和高中的。”波莫娜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说,11岁到17岁的孩子在麻瓜学校确实上初高中。

    “英国佬用巫师做老师?”那个戴长鼻子面具的人问道。

    “不……我们有个魔法学校……”

    “霍格沃滋。”坐在主人席的Bauta说到“你们是霍格沃滋的老师?”

    “你听说过那个学校?”波莫娜问。

    “那挺有名,94年我记得好像还举办了什么比赛,出了事故。”Bauta说到。

    “三强争霸赛,那是我们主办的。”波莫娜说“我们现在能冷静下来谈了?”

    “能让那些画恢复原状吗?”Dama颤声说道“请不要再伤害这些作品了。”

    “所以,罗浮宫没有归还迦纳的婚礼,对吗?”波莫娜问“安康圣母院里的挂着的是赝品?”

    “那是丁托利多画的。”外交官说“即便珍品流失了,我们也不会在庄严的地方挂赝品。”

    “那幅画,是为一个修道院的饭厅做的一个装饰画,是委罗内塞的这幅画历时一年零三个月,由他一人独立完成的。”Dama说“他当时和他的弟弟两个人刚到威尼斯,那个修道院只包午餐,完成那幅画他们挣了324个威尼斯金币,外加一桶红酒。”

    “然后他们有了第一个家。”波莫娜盯着Dama说。

    “大多数游客只知道达芬奇,我想他们是不会去细究那幅画到底是谁画的,他们想要的是快乐的回忆,谁想自己的蜜月旅行充满了黑暗呢?”Dama说“做个快乐的小鸽子吧,琳达。”

    “我想我不是那种女人。”波莫娜苦笑着说“我的老师教我怎么去做一个战士,他希望我不要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谈情说爱上。”

    波莫娜悲哀地想着,她迷失了,关键是那个能保护她,给予她指引的老巫师死了,她还和杀了他的凶手结了婚。

    她成不了那种普通的女人,又当不成米勒娃那样将自己的人生完全交给教育的女校长,到底在做什么?

    “我就知道福耳图娜来了,咱们会转运的。”那个戴着Larva面具,一直沉默着的男人说“连法国人也受不了法国人。”

    “什么?”波莫娜困惑得问。

    “一个法国富豪,弗朗索瓦·皮诺,他把福尔图娜造型的风向标带来了威尼斯,现在放在海关大楼的楼顶上。”小丑不耐烦地说“需要我告诉你福尔图娜是谁吗?”

    波莫娜想将蛋糕扔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他要把命运女神的风向标带到威尼斯?”西弗勒斯不解得问。

    “皮诺准备在一家废弃的雷诺汽车厂建博物馆,但是巴黎的官僚改变规划,让他无法获得土地使用权,后来他打算把福尔图娜的风向标送给巴黎圣母院,那个公鸡造型的风向标真是太丑了。”Larva抱怨着说。

    “我觉得那个风向标挺可爱,充满了童趣,很适合他们的风格。”另一个戴着蓝色面具的女人说,它太华丽了,上面布满了水钻。

    “那只高卢鸡的肚子里有圣物,他们不会换个异教女神的风向标上去的。”Larva说“我讨厌那只鸡。”

    “我也是。”小丑说。

    “我也一样。”外交官说。

    “设计师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弄只鸡站在屋顶……”

    “咳咳。”Bauta干咳一声,阻止了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看来他们要倒霉了,谁会拒绝幸运女神?”西弗勒斯幸灾乐祸地说。

    “海关大楼在哪儿?”波莫娜问。

    “就在安康圣母教堂的前边,以前我们建它是为了拒绝没交税的船开进来的。”外交官说“但是它荒废很多年了。”

    “在废楼上安风向标干什么?”波莫娜问。

    “那是‘船头’,命运女神会指引威尼斯这艘船的航向的。”Bauta说。

    “怪胎。”西弗勒斯喃喃低语着,这好像引起了众怒。

    “你那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你去玩了沙滩排球吗?”Larva说“根本就没熨烫过,皱成这样你也好意思穿出来。”

    “还有那头油腻的头发,那糟糕的发型,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在自己的蜜月旅行中把自己弄得跟乞丐一样。”

    “你看上了他什么地方?”戴蓝色面具的女士问波莫娜。

    虽然她看不见西弗勒斯现在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得到,他快气炸了。

    “我也不知道。”波莫娜恶意得说,被人围攻完全是他自找的。

第五十二章 笼子里的狮子

    威尼斯的冬天其实挺冷的,但是这里不像英国,家家户户都有壁炉,平民公寓采取独栋集中锅炉供暖。

    贵族和有钱人家有壁炉,但是它们基本上不会使用,因为怕壁炉燃烧产生的灰将那些石膏雕塑以及画作弄脏了,于是壁炉就成了摆设,皇宫也采取的锅炉供暖。

    到了19世纪,绝大多数威尼斯曾经伟大的家族都已经败落,他们甚至无法承担自己巨大宅邸供暖的费用,于是就把它们给卖了出去。

    有的是卖给了旅店餐馆,有的是卖给了市政府,这些皇宫卖给了收藏家并不代表那个人可以随意处置,而是要让它保持原样,光是每天的水电暖气费就是笔可怕的开支。

    同时买主还要承担日常磨损和修缮产生的费用,壁画掉色了要找人修复、金箔掉了要补上、石膏雕塑的手臂掉了要复原,那是个真切的无底洞,而且还不是有钱买材料就行的,还要找专门的画家、雕塑家,请大师动手一次,光人工费就很可怕了,保罗·委罗内塞刚来威尼斯的时候还没什么名气,他画完了迦纳的婚礼赚了324个威尼斯金币,这在当时已经是笔不小的收入了。

    威尼斯商人的精明依旧存在,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他们设置的陷阱里面,普通人最多拿买奢侈品的价格买一个义乌小商品市场的面具,那些富豪则要被他们生吞活剥。

    弗朗索瓦买宫殿是为了建博物馆的,他捐了一个风向标,换来了特权,他可以扩大宫殿的使用面积,展出他的展品。

    巴洛克式讲究极复杂的雕花,他喜欢美国的极简主义艺术,这就产生矛盾了——简单的省钱,复杂的花钱,他来威尼搞建设的还是来拆台的?

    威尼斯人喜欢侯爵夫人那样的客人,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规矩来,不是很喜欢皮诺这样的人,软磨硬泡讲条件,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比男人容易控制,那个仿造威尼斯文艺复兴时期风格举办宴会的侯爵夫人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住了,弗朗索瓦没有,因此,拿破仑才会在他的法典里写到:丈夫有管理妻子不动产和动产的权力,因之有收受妻携带奁产的动产和妻在婚姻关系中所取得动产的权力,但此产项需要在婚姻关系解除或法院判决后返还。

    谁愿意花钱的时候被人管着?那太不自由了,但路易十四、十五、十六时期的洛可可风格就是女人搞出来的,其实男人挥霍起来更可怕,豪车、好酒、衣服鞋子、手表,问题是女人能管着自己的丈夫么?

    在提埃波罗所绘《威尼斯接受海神的馈赠》里,威尼斯被画成了一个金发女郎,她随意地依在一只狮子的身上。

    在古希腊罗马时代,欧洲的金发美女并不多见,棕色头发的美女比较多,随着北欧的维京人南下劫掠,金发美女才逐步的走向全世界,人们的审美观念越来越倾向于认为金色头发的美女是最漂亮的。

    同样是维纳斯女神,中世纪的绘画作品中,她的头发是介于棕色和金色之间,而到了19世纪的绘画作者中,她的头发更多的是展现出金色。

    随着染发技术的发展,很多女演员的头发本来不是金色的,也可以染成金色的,比如梦露的头发就是染成了铂金色。

    “为什么代表威尼斯的不能是黑发的意大利姑娘,一定要是金发女郎!”波莫娜看着那幅油画愤怒地问。

    “男人,永远喜欢金发美女,这种劣根性已经深入他们的基因和骨髓里了,就和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偷腥一样,根本改不掉了!”蓝面具的女人看着那幅画一样很愤怒得说。

    除了那位戴着黑丝绒面具的女士,她和Dama都被赶了出来,陪波莫娜继续看总督宫里的油画。

    “猪。”蓝面具的女人说。

    “明明是波塞冬勾引了美杜莎,为什么雅典娜要惩罚自己的女祭司?”Dama就事论事地说。

    “因为波塞冬是她的弟弟。”波莫娜无奈得说。

    “既然亚当和夏娃需要为共同逐出伊甸园的罪行负责,那么男女应该平等。”蓝面具的女人说“有时候我就是讨厌他们的那种态度。”

    “懒惰、自大。”波莫娜学着西弗勒斯的口气说。

    “永远别指望他们能帮忙做家务。”蓝面具的女人说“回家就躺在沙发上,就差等着我把饭送到他嘴里了。”

    “也许是因为他工作太累了。”Dama温柔得说。

    “你究竟是哪头的?”蓝面具气恼地说。

    “我不是哪头的,只是就事论事。”Dama很理性得说。

    女人的友谊往往是因为她们有共同讨厌的人,波莫娜看着那个画中的金发美女,她就是全体非金发女性眼中的公敌。

    同时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女人们又悄悄把头发染成金色,意大利黑发女孩比较多,金发比较少见,于是金发小妞就成了威尼斯的象征了。

    波莫娜心中的亚得里亚海女王有一头波浪一样的黑色长发,头戴着灰蓝色的王冠,咧开嘴爽朗得微笑,而不是跟这个金发女郎一样,是海神给的馈赠。

    “我想烧了这幅画。”波莫娜低语着说。

    “那是提埃波罗的真迹,别那么干。”蓝面具女人说,言下之意,她也不喜欢这幅画,只是碍于那是真迹才没把它给烧了。

    “为什么他们喜欢金发女郎?”波莫娜抱怨着说。

    “你也是金发。”Dama说。

    “不!我是灰色的。”

    “在灯下看起来是金色的。”蓝面具女人说。

    “我想看提香,他的画在哪儿?”波莫娜连忙转移话题。

    “你丈夫虽然不英俊,但他就像是野兽。”蓝面具女人兴致勃勃地说。

    “我想她想表达的是史密斯先生看起来很有生命力。”Dama解释着说。

    “他身材很棒,我真希望我的丈夫能有他那体格。”

    波莫娜想起了他倒三角的身材,然后拼命把那映像给赶出脑海。

    “直线属于人类,曲线属于神。”Dama说“你对安东尼·高迪有什么看法?”

    “我对抽象派没什么兴趣。”波莫娜说。

    “他不是抽象派……你是古典主义的?”Dama问。

    “我对艺术的兴趣不大。”她苦恼地说“我有一个学校的人需要养活。”

    “你听起来就像是老妈子。”蓝面具女人说。

    “谁说不是呢?”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Dama问道。

    “同事。”波莫娜随口说,然后反应过来这是在套话。

    “办公室恋爱?”Dama问。

    “不,他是校外的人,我们因为工作认识的。”波莫娜说到。

    “如果你们不证明自己是巫师,我们还以为你们是共济会的人。”Dama说“追查圣殿骑士可不是个好兆头。”

    “我相信是威尼斯庇护了他们,拿破仑也是这么想的。”波莫娜说。

    “你知道,要是在共和国时代被人举报和共济会有瓜葛是会被处以死刑的。”Dama说。

    “但是我们不是在威尼斯共和国,威尼斯属于意大利,多亏了墨索里尼的那条大桥,你们才能过上现代人的生活。”波莫娜说,要不是那座桥和桥下的水管,威尼斯人还要继续和中世纪一样喝井水,围城时的霍乱就是这么爆发的。

    就在这时,圣马可钟楼响了起来,那个钟和普通的钟不一样,深蓝色的钟面分为24格,用罗马数字表示24小时,上面有黄道十二宫的标志,晚上七点在人马座和摩羯座之间,而且它的0点也不是表盘的中心,反而是普通表盘4点钟的方向。

    黄道十二宫的排列顺序也是逆时针方向,代表威尼斯的狮子在凌晨一点半到两点半。

    狮子往往和太阳有关,为什么要成为午夜的守护神?

    “威尼斯晚上除了歌剧还有什么别的活动吗?”波莫娜忽然问道。

    “这要看你说的是哪种活动。”蓝面具女人说。

    “我不知道,我是游客!”波莫娜气急败坏地说。

    “如果是神圣一点的,圣母教堂会在狂欢节的夜晚举行夜之弥撒,教堂会用原初管风情演奏。”Dama说。

    “你不会以为那个穹顶只能欣赏吧。”蓝面具女人说“它不只是看起来宏伟壮观,而且还有聚音效果,站在漩涡中心的黑点还有治愈的效果。”

    “什么?”

    “她说的是地上铺设的大理石地板,它组成了一个漩涡。”Dama解释道。

    波莫娜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当她第一次到安康圣母教堂的时候,就有一个英俊的意大利男子站在“漩涡”中心,他的身上穿着华丽的衣服,就像威尼斯的金丝靠垫。

    那些画中的美女,往往是斜靠在靠垫上,波莫娜忽然也想要买几个回去。

    “我想买几个金丝靠垫,请问在哪儿能买到?”波莫娜直接问当地人“我要真货,价钱不是问题。”

    来威尼斯当然是要花钱的,连苏丹王妃都抵制不住威尼斯的诱惑,何况是寻常女人呢。

    物欲让人堕落,像狮子一样咆哮着想要冲出理智和道德组成的牢笼。

    怪物不一定长的狰狞可怖,也有可能非常美丽,谁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呢。

第五十三章 彩虹桥和大母牛

    圣马可钟楼的时钟不仅能指示时间,还能指示涨潮退潮的时间。

    威尼斯的标志除了圣马可狮子,还有正义女神,它们就在钟楼上,正义的象征是天平,天秤座在二十三到二十四之间,与摩羯座相比占据的空间很小。

    摩羯座是象征着冬天开始的星座,也是善良与邪恶混为一体的一个星座,西弗勒斯和汤姆里德尔都是这个星座。

    他们一方面热切的希望自己能迎接和煦的春光,一方面又会难以克服自己内心的脆弱和阴暗面。

    摩羯座是半身为羊半身为鱼的牧神潘恩的化身,一开始在众神宴会上他负责吹奏牧笛,在所有的爱情故事最开始,我们都总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并且希望以此换来真挚的爱情,但是潘恩面貌丑陋,即便他一直爱慕着神殿里弹竖琴的仙子。

    在天河的尽头有一个湖泊,是谁也不敢涉足的,因为它的水是被诅咒过的,任何人踏进河水一步都会变成鱼,永远也变不回来。

    正当众神设宴欢聚的时候,多头百眼兽却突然窜进了宴会会场,这只怪兽呼天哮地,排山倒海,所有的神都无法制服它,于是纷纷逃离。

    正弹着竖琴的仙子被吓坏了,她呆立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怪兽冲着仙子而去,胆小而害羞的潘恩却猛的跳了出来,他抱起仙子就跑,怪兽紧紧追赶。潘恩知道自己根本跑不过怪兽,情急之中忽然想起了天河尽头的湖泊,于是拼命的向湖泊跑去。

    他把仙子高高擎在手中,自己站在湖泊的中央。

    怪兽知道诅咒之湖的厉害,只好放弃。

    等到怪兽离开以后,潘恩才小心翼翼的挪到岸边放下仙子。仙子十分感激想把潘恩拉上来,但是潘恩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鱼,宙斯以他的形象创造了摩羯座,而摩羯座的人们也像潘恩一样,严谨而内敛,对于幸福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

    夜空中飘着绵密的细雨,冬季的地中海是多雨的,这种平常的天气对威尼斯人来说却格外让人困扰,谁家要是被水浸泡了都会很不开心,家具会发霉,墙纸会起泡,关键是这预示着这个城市正在沉没,而他们无能为力。

    继续愁眉苦脸也没用,不如及时行乐,不论威尼斯怎么被水淹,当地人都能玩得很开心。

    这就是所谓的在灾难面前保持“乐观”的心态。

    “你在想什么?”情圣先生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着说,负责划船带他们去安康圣母教堂的是阿里桑德罗,其他人已经走了。

    “在想牧神潘。”她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觉得他会不会是一条人鱼?”

    “我们这是要去教堂听弥撒,你却在想‘魔鬼’。”他用那迷人的嗓音说“你真是个邪恶的女巫。”

    牧神潘是创造力、音乐、诗歌与性爱的象征,同时也是恐慌与噩梦的标志。

    弥撒圣祭是天主教最崇高的祭礼,根据福音书记载,耶稣在最后的晚餐中分别拿起麦面饼和葡萄酒,感谢祝福了,把饼、酒变成自己的圣体圣血,交给门徒们吃、喝,并命令门徒们这样做,来纪念他;晚餐后,耶稣即被交付,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沿着苦路在加尔瓦略山上被钉十字架而死,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人们聚在一起纪念他,感恩他为人们做出的牺牲,同时也用对他的信仰抵制“魔鬼”的诱惑以及它带来的噩梦。

    那“魔鬼”就是那个为了救仙女,将她高高举起来,不让她沾到天湖之水变成人鱼,吹笛的牧神。

    “停下。”她轻声哀求,抵抗的声音在潮水中若有若无。

    “我什么都没做。”西弗勒斯说“你让我停下什么?”

    她是个相信公平公正的人,可是现在她变得越来越偏心了,就像圣马可广场钟楼表盘上的天平和蝎子。

    威尼斯是一个叛逆的城市,黄道十二宫的顺序是逆时针的,象征着时间倒转,回到遥远的古希腊和罗马时代。

    那个时候天上群星璀璨,不像现在一样因为光污染看不到什么星星,只有大海和高山上才能看到银河和星座。

    她的手上沾了一点沙子,仿佛她还在那个充满了粉红色的傍晚,夕阳下的利多海滩一个人都没有,仿佛刚才才发生过。

    “今天傍晚,我们是在图书馆度过的。”她低语着说“今天是几月几日了?”

    “忘了时间。”西弗勒斯说“没人会嫌在天堂的时间太长的。”

    “我们还要回去。”她捧着他的脸说“下一次满月狼人又要出来了。”

    “我们还有时间。”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别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了。”

    人们常说爱情有保质期,保质期一过就是互相嫌弃,那个蓝面具的女人和她的男友或者丈夫就是这样,为了点小事吵架。

    食物还能用盐保存,威尼斯的财富除了贸易之外还有盐业,在发明冰箱之前,盐是主要保存食物的办法,在海洋航行中盐是必不可少的。

    水城威尼斯其实很缺水,这怕是许多人难以想象的,海水是不能喝的,只有淡水能喝,同时海水的腐蚀性很强,不仅是铁还是别的材料。

    那个摩西计划就算建成了也用不了多久,那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我在一部旧书上看过。”她把手指伸进了他的嘴里,那温热的触感驱走了夜风、冰冷的海水带来的寒冷,让她觉得温暖又潮湿。

    “什么?”他问到。

    “摩西没有分开红海,他只是在红海上搭建了一座盐建造的桥,让希伯来人通过,等法老的军队来时,盐融化在水里,盐桥垮了,于是法老的军队就坠入海里了。”

    他吮吸着她的手指,舌头灵活得就像是蛇,她的脑海里莫名想起了单蛇杖,吓得她把手给收了回来。

    “你是说用盐砖?”他满怀恶意得笑着。

    “海里多得是盐,不是么?”她小声说,心脏砰砰直跳“平时准备好,大洪水来了就把它给放进海里,也不用拆它,让海水把它给融化了。”

    “怎么把它放下去?”他心不在焉地说,眼睛盯着她脖子以下的地方。

    “我在和你说正事!”她气愤地说。

    “我在听。”他的态度摆明了是没有认真听。

    “我在听。”阿里桑德洛说。

    这让她更气恼了。

    “说啊。”他搂着她的腰说。

    “在入口建三座桥,这样大船就进不来了。”她硬邦邦地说“要么下船,在利多港登陆,要么从陆上进城,桥墩下面可以放盐砖,用完了可以就地补充,盐本身就能吸水,我记得往水里加一把盐,水体积就能变小……”

    “你知道泻湖有多大吗?那要撒多少盐?”阿里桑德罗没好气地说。

    “这只是一种办法!”她委屈地说“都江堰都是就地取材,这样确实省成本,而且还能促进就业。”

    “什么?”阿里桑德罗问。

    “威尼斯以前要贩盐的,你知道吗?”波莫娜问。

    本地人摇头。

    她觉得自己是在和一头牛弹琴。

    好心情的魔药教授拉着她接吻,不远处,圣母教堂里的管风琴的声音随着海风吹了过来。

    如同Dama说的,像天堂里传来的天籁一样好听。

第五十四章 “双尾鱼”

    夜晚,孩子们都该上床,在童话故事的陪伴中睡觉了,安康圣母教堂的唱诗班换成了男子,他们在管风琴的伴奏下用意大利语唱着赞美诗。

    他们其实可以唱船夫的小调,比如阿里桑德罗曾经在教堂外唱过的,他想要一个带着一口井的房子。

    海水淡化的基本原理其实和大自然的水循环差不多,海水在被阳光加热之后变成水蒸汽,然后随着风飘向陆地,再在陆地上降下来变成雨,雨汇合成江河湖海,滋润了植物、动物后重新回到大海。

    而盐因为质量过重,没有办法飘起来,从江河里回流的淡水与它结合,从而变成海水。

    在后天那部电影中,因为冰川融化,造成大量淡水涌入大海,影响了洋流,造成气候混乱,人类所建的城市在龙卷风、海啸中毁灭了,人类重新迎来了冰河世纪。

    海水淡化的副产物是盐,如果说波莫娜的那个设想可以实现,用盐袋子代替钢铁的闸门,对入海口进行暂时封堵,那么一个海水淡化工程不仅可以解决岛上居民的用水问题,还能用副产品盐进行防洪。

    在大英博物馆她看到过新能源发电,太阳能呢个估计不行了,如果能修一个潮汐发电站还能解决威尼斯用电问题,海水淡化过程中的热能还可以给居民供暖。

    是海蓬子这种植物让威尼斯能够生产出透明的玻璃,然后伽利略利用它来制造天文望远镜的。

    当摩西带着希伯来人在沙漠中跋涉时,因为缺水很多人都坚持不下去了,干渴可不是靠意志力就能解决的问题。

    他用一株神奇的植物,让不能喝的水重新能喝了,所有人都因此得救了。

    当波莫娜看到圣坛上供奉的“圣杯”金色浮雕时心里这么想着,那是最后的晚餐中耶稣最后使用的杯子,实物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有很多人在找寻它。

    杯子的作用本来就是盛水和酒的,她之前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从哪儿看的那本书?”阿里桑德罗在她身后质问。

    至于老蝙蝠,他正站在那个大理石拼花“漩涡”的中心,闭着眼睛感受“治愈”的力量。

    “你听说过死海吗?”波莫娜转身问。

    “就是那个人不用游泳也能飘着的湖?”阿里桑德罗问。

    “没错,就是那儿,有人在死海附近的山洞里找到了一些旧书,在圣经里那个地方叫亚拉巴海。”她轻描淡写地说。

    “我知道。”阿里桑德罗说“所多玛的罗得有个不听话的妻子,上帝把她变成了盐柱。”

    “哦,Yeah,就是那个地方没错。”波莫娜假笑着说“你真是太聪明了。”

    “但那个城市被毁了。”阿里桑德罗说。

    “是啊,因为那个城里男同性恋太多啦。”波莫娜甜笑着说“等神把所有不听话的女人都变成盐柱了,可不就得那么干吗?”

    阿里桑德罗不是很信,波莫娜懒得理会他。

    她就差那么一点儿,就拿出魔杖对这个小小年纪就想着要女人“听话”的“男人”用恶咒了。

    所多玛和蛾摩拉的罪恶甚重,声闻于耶和华,耶和华要派两位天使去毁灭这城。亚伯拉罕为所多玛祈求,神答应他只要那城有十个义人,就不毁灭那城。

    那个城市已经满是罪恶,连十个义人都找不到了,最后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降与所多玛与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

    一时平原全地烟气上腾,如同烧窑一般,威尼斯的毁灭倒不会那么夸张,它会慢慢沉入海底,谁叫那个城现在那个城连“十人议会”都凑不齐了。

    双鱼座是黄道十二宫最后一宫,所以可说是集中了十二星座所有的优点和缺点于一体,而且也可以由代表双鱼座的两条游向相反的鱼所象征中知道这是多重矛盾的一个星座。

    双鱼座比摩羯座还暗,代表着隐秘、梦想、潜意识,在圣马可钟楼上,它与黄道十二宫的牧羊座比邻,正对的是中午的12点。

    物极必反,盛极而衰,在太阳升上正中,最为闪亮和炽热后开始逐渐走向衰退,这个星座的人很容易被负面情绪影响,解救威尼斯这个城市很困难,却是有希望的,不解救这个城市,让它随遇而安,那就是消极负面的,在能干点什么的时候干点什么,逃避到最后,就是无路可退。

    那么多钱,总会有人忍不住诱惑滥用职权贪污受贿的,用那些拯救威尼斯的钱在撒丁岛、巴黎置地买房。

    他们的目的都弄错了。

    当初修这个城市的时候,人们克服了无数困难,最后才建成了它。

    一如很多在未知道路上付出了很多努力才获得成功的人,要天天想,仔细观察、总结规律,才能发现那些物理化学公式。

    天花种豆也是有人仔细观察后发现挤奶女的手臂上有痘印,并且不得天花才用牛痘代替人痘的。

    一个只能享福,却不能克服困难的人,是无法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

    时间仿佛又开始了新一轮循环,当人们因为黑死病而变得不信神的时候,人又回到了以前,罪恶已经成为常态,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迦纳的婚礼讲的是耶稣和圣马利亚以及使徒们在约旦河畔的迦纳这个地方遇到一家人家正在举办婚宴,主人邀请他们一起参加,婚宴上大家饮酒欢庆,后来酒喝光了,耶稣将坛中的水变成了葡萄酒,大家又继续喝酒欢乐。

    如果玛丽亚未婚而孕,圣子的木匠爸爸没有和她结婚的话,还会有圣家族么?

    保罗·委罗内赛从罗马来到威尼斯,很快就舍弃了那种“寡淡”的画风,变得浓墨重彩,画风和提香接近。

    在旅游杂志上也说安康圣母院的这幅画是丁托列托所绘,罗浮宫的那幅是复制品,没人再提保罗·委罗内赛的名字,即使他是原来的作者。

    保罗·委罗内赛和丁托列托是同学,丁托列托都要活在达芬奇和拉斐尔的盛名之下,何况是保罗·委罗内赛还没成名时的画作。

    谁也不知道那些举世闻名的画作,几个是不知名的画家画的,然后冠上了大师的名字。

    也许当时没有,但要是博物馆里放的是肉眼难以察觉的高仿品,那么一样无人知晓。

    教会一向反对在宗教题材里画入世俗人物,但是当时画画是一件大事,能“参加”迦纳婚礼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那个弹奏乐器的人,是圣马可教堂管风琴师加布里埃里。”跟在波莫娜身后的阿里桑德罗说“有人说他还在这儿。”

    波莫娜听着那优美的管风琴声没有做声。

    “这幅画是威尼斯鼎盛时期,拿破仑却把它抢走了,《最后的晚餐》如果不是壁画的话一样会被抢走的。”阿里桑德罗含着恨意说。

    “你们比较走运。”波莫娜盯着那幅画说“大英博物馆有不少敦煌壁画,他们把佛窟的整面墙给拆了。”

    “野蛮人。”阿里桑德罗说,紧接着道“我不是说你。”

    她没有接话。

    堕落的人终将堕落,这些人不会听任何劝,反而觉得那个人有病,多管闲事。

    只有想改正,渴望救赎的人才是值得拯救的。

    后天那部电影里,纽约图书馆里活下来的有几个人?

    绝大多数人做了正确的选择,继续留在图书馆没有食物一样要饿死。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上帝没有选择他们。

    为什么不在路上找到足够的给养,或者找个安全的可以藏身的地方,等风暴过去,反而要盲目得跟着走呢?

    教堂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波莫娜心里祷告,希望明天不要再有洪水淹没威尼斯了。

第五十五章 乳香和硫磺

    虽然在安康圣母教堂主圣坛左边的供奉的那个看起来像是约柜,实际上却不是约柜。

    天主教非常注重仪式,圣乐弥撒曲是弥撒仪式必须要用的。

    关于弥撒仪式,基督教就把自己搞分裂了,天主教、新教和东正教各有各的规矩,和新教徒比起来,天主教在教堂和法器上花费得要多得多。

    教堂宏伟了,其他的建设跟不上,威尼斯这种被水淹的情况换成英国直接用抽水泵抽,巫师用掏干咒就解决了,哪还花四十五亿欧元弄什么“摩西计划”。

    那计划明摆着不管用,开工两年了,圣马可广场照样被水淹,威尼斯人都淹习惯了,更何况大洪水十年一次,有没有那个计划大家日子照样过,他们气愤的是市政府把那些皇宫卖了却不跟他们打招呼,还有加税的问题。

    修那个大坝管用还没什么,不管用还花那么多钱,官员一定在贪污腐败。

    波莫娜不知道西弗勒斯昨晚在那个“漩涡”的黑点站了那么久有没有被治愈,反正她的胃得到了治愈,来了威尼斯她终于吃了一顿披萨,晚上八点后就没什么餐馆了,开门的都很贵,也就披萨店便宜又实惠。

    结了婚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在某人鄙夷的眼神中正大光明地吃很多芝士和零食。这让她想起了以前半夜溜去霍格沃滋厨房偷东西吃的美好时光。

    赫夫帕夫的休息室就在厨房隔壁,斯莱特林普遍长得很好看,这是他们少有的可取之处了,但每年都会有克拉布和高尔这样的人,半夜抱着一大堆吃的回寝室。

    西弗勒斯过去几年身材走样了,但他说减下来就减下来,为了“美貌”,传说铂金马尔福每天都要用很多美容咒。

    奇怪的就是这里了,西弗勒斯的头发那么油腻,他怎么好意思和马尔福走在一起?

    叫他洗头就和让狗洗澡一样困难,前段时间他良心有愧,所以特意洗了头,还准备了一次不错的晚餐。

    现在,那样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昨晚上在那么豪华的浴室里洗澡他也不把头发洗一下。

    养过狗的人都知道,有的狗喜欢水,洗澡很乖很听话,另外有一种狗,洗澡是一种梦魇,他昨晚被人那么讥讽了还是不洗头,只是把衣服换了。

    “其实可以用盐搭一座桥。”洗澡的时候他用魔杖,指挥浴盐在水面上搭了一座桥“洪水来了把它炸了,让它沉入海底,洪水过了再搭一座新的。”

    她觉得这个办法好像行不通。

    但是这个办法好像比较省钱,反正威尼斯人喜欢雕塑,盐桥隔几年换一个新花样,不满意就把它沉了,海水会让它消失无踪。

    而且还能带动海盐沐浴产业,以色列就在卖死海的盐当浴盐卖,自古以来盐就被拿来当做洁净护肤用品,反正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只不过盐桥修好后游客就会减少了,因为大船开不进运河了。在圣马可广场上吃早餐的时候波莫娜就在观察,旅游业是威尼斯的支柱产业,如今的盐业不像中世纪时那么有钱可赚,利润太薄了,根本无法适应日益增长的房价。

    巴别塔迟早有天会倒的,她倒是想看看美国房价泡沫破裂后会怎么样。

    新教徒对罪的感知力比天主教要低得多,贪婪是一种原罪,一样照犯不误,反正没有神来惩罚他,而且他的所作所为符合法律,世俗的法律也没法制裁他的。

    不论是上帝还是凯撒都拿他没办法,那个“魔鬼”就可以猖狂了。

    圣马可教堂虽然是热门旅游景点,里面的修士还是要做早祷,从敞开的教堂大门里传出圣歌的声音。

    有时会有头发全白的老人,夹着圣经从广场上走过,鸽子根本就不害怕他,继续扎堆吃鸽食。

    这种景色和伦敦人走路都在打电话,总是匆匆忙忙,并且愁眉苦脸的样子可不同。

    “我们忘了水藻。”西弗勒斯忽然说。

    “什么?”波莫娜咀嚼着奶油可颂,她刚才被吓了一跳。

    “还记得我家吗?那条臭哄哄的小河,里面根本没有鱼。”西弗勒斯僵着脸说“河里面的藻类让鱼窒息了。”

    “只要不被淹,我觉得威尼斯人不在意泻湖里有没有鱼。”

    “死海里没有藻类,盐分太高了,用盐吸水的办法行不通。”

    “天上落下来的是淡水,我记得水里放点盐,水位会降下来。”

    “但是盐会杀死微生物,你知道什么是微生物吗?”

    波莫娜假笑着“你觉得呢,亲爱的?”

    “那些从小接受巫师教育的人不知道。”他咬着牙说“包括亚瑟韦斯莱那个纯血叛徒。”

    波莫娜耸肩,继续吃可颂。

    “麻瓜学校教了我不少东西。”西弗勒斯说“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邮轮用柴油就能驱动了?”波莫娜问,她可记得泰坦尼克号轮机仓里的情景,多少个壮男在铲煤,那场面应该和以前威尼斯用桨手划船时一样。

    “不。”西弗勒斯摇头“我记得好像是一种硫磺重油。”

    “除了排出二氧化碳还有什么危害吗?”

    “硫排放会导致酸雨,而且就算处理过也会生成硫酸,被海水稀释、中和之前产生的废水都有腐蚀性,威尼斯的建筑很多用的是大理石,主要成分是碳酸钙,那种酸性废水会腐蚀它们的。”

    “梅林的胡子。”

    “邮轮旅游的特点是低价,为了获取利润邮轮公司不会用好油的,邮轮产生的废物经常非法倾倒在海里,昨天晚上那些人正打算组织游行,阻止大邮轮进泻湖。”

    “你觉得可行么?”

    “这不只是涉及威尼斯利益,那些船会在大陆的港口靠岸,去威尼托、维罗纳还有别的地点旅游,如果不让邮轮进泻湖他们会遭受很大的损失。”

    “所以不可能?”

    西弗勒斯摊手“发展银行业是一条路,你觉得那天在酒吧里遇到的小巨怪会玩金融吗?”

    波莫娜无话可说。

    “泻湖的生态系统太弱了,邮轮会破坏它,但游客还觉得邮轮旅游环保,市长还在大力发展旅游业,他想连任很难了。”

    就在这时,莫妮卡和詹卢卡出现在了拿破仑翼楼旁,这让波莫娜很难不怀疑他们俩不是一起过夜。

    “你猜他来干什么?”波莫娜问。

    “我们走运了。”西弗勒斯恶意得笑着,最邪恶的那种“今天我们有大金主可以靠了。”

    天真善良的赫夫帕夫不知道邪恶的斯莱特林打的什么主意。

    “我们是蜜月旅行,亲爱的,跟着我们,他们也可以约会。”西弗勒斯看着詹卢卡,双眼仿佛能发光“我可以用他打扰莫妮卡的工作随时赶他走。”

    “他会那么容易就范?”

    老蝙蝠很用心险恶得笑了。

    “他可不是救赎主哈利波特,我当然有权开除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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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608/ 第一时间欣赏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作者:金吾不禁夜所写的《哈利波特之晨光》为转载作品,哈利波特之晨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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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