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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六章 “和好如初”

    1914年6月28日,随着萨拉热窝的一声枪响,奥匈帝国的皇储斐迪南大公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正是这次事件,成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6月28日是塞尔维亚与波斯尼亚联军在1389年被土耳其军队打败的日子,是塞尔维亚的国耻日。奥匈帝国演习选定在这一天是具有挑衅意义的。

    面对这样的挑衅,如果还选择忍气吞声,那这个民族还有什么希望呢?

    奥匈皇储斐迪南大公亲自检阅了这次演习,演习结束后,斐迪南大公返回萨拉热窝市区时被塞尔维亚青年普林西普击中毙命。

    同样,1981年的5月13日,如果约翰·保罗二世被刺身亡了,那也很有可能是基督教联盟和***之间的全面战争。

    新一轮由教宗率领的十字军东征与人类擦肩而过,全因为躺在床上的那个老人选择了宽恕那个刺杀他的刺客。

    那一枚子弹虽然只偏了几毫米,但整个人类历史却因此改写了,一如普瓦提埃之战中那枚击中了主帅阿布杜勒·拉赫曼的箭,它只要偏了那么一丁点,普瓦提埃之战就是一个未知数。

    没有抵抗异教徒的功勋,铁锤查理就不会以宫相的身份,树立朝过墨洛温国王的威信,进而升起自己取而代之的野心,也就没有他们祖孙三代,为了窃取合法加冕皇冠的权力,搞出来的君权神授制度了。

    历史的转折点往往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当时谁都没有仔细认真得想。

    机遇是需要自己去抓住的,没有机遇也要创造机遇,即便现在的教宗已经不像中世纪时那么一呼百应了,他依旧有很大的影响力。

    在他的身边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不一定有时间去见一个驱魔神父。

    即便约瑟夫从某个角度来说,是梵蒂冈里的名人。

    因为经常生病,教宗在杰梅利医院的10楼有一个单间,从他遇刺的地方到杰梅利医院平时车程要25分钟,结果那天救护车8分钟就到了,人的潜能果然还是要逼一下才会爆发出来。

    但那是对健康人而言,像教宗这样油尽灯枯的老人再逼一次他只有去见上帝了。

    在切开气管后,教宗不能再吞咽进食,只好在胃部留了一个留置管进食。

    要是放在几百年前,科学和医疗不发达的时代,他早就已经死了,而这代价,是科学家和医生突破了一个又一个神学禁忌后所得到的。

    当约瑟夫和“Papa”对视的时候,他发现教宗的脸色实在太苍白了,几乎没什么血色。

    医生从死神手里抢救过来的,真的是教宗本人么?

    “我以为,今天已经没有客人了。”教宗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不是客人,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另一种医生。检测你的心是否还向着圣父、圣子和圣灵。”约瑟夫站在四柱床前说道“我听说你随身带着黑圣母像?”

    “你从哪来?孩子。”

    “美国,不过我是拉丁裔,等我父母死后我在教会的孤儿院长大,从小我就接受驱魔训练。”

    “我以为驱魔人需要高级牧师。”

    “那些老神父?你知道那些被附身的人力气有多大么?”约瑟夫笑着说“更何况他们反应迟钝,自己也是容易被魔鬼影响的人群,尼克松曾经说过一句话,当苏联人开始唱美国歌,他们迟早也会用美国人的思维模式,思考科拉多·巴杜奇曾说‘在我们和天使之间,一定还有某些东西存在,要是认为我们是上帝创造的唯一智能生命的话,就有点傲慢了,这不合逻辑’,听多了魔鬼的耳语就会和魔鬼一样唱歌,渐渐的,人就会用魔鬼的思维去思考,我问过很多人,在魔鬼的诱惑面前你的信仰有多坚定?很多人都说自己非常虔诚,但是真的面对考验时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我们以为的和现实存在很大差距,而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教宗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思考怎么回答。

    “在英语里,贪婪被称为Greed,在圣经文学中则已Mammon代替,你向犹太人,还有希腊人忏悔,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让新教徒也重新回归天主的光辉之下?”

    教宗没有说话。

    约瑟夫背着手笑着“当撒旦率领恶魔与神的军队对峙时,玛蒙觉得什么都不做,安安稳稳地享受金钱带来的快乐更好,因此不主战,但是和平时它又催使人为了一点小利而互相斗争,在欧盟立宪会议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教宗没有回答他。

    “我觉得跟这种人打交道很累,他们被玛蒙控制住了,成了魔鬼的奴隶,只是想要更多的财富,即便他们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新教徒尤其如此,他们维持和平的目的是为了获得金钱,一旦战争能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得引起战争,他们不止不会给那些因为战争和贫穷逃难的难民庇护所,甚至连同样戴着十字架的基督徒也要把他们从住处赶出去,这源自于他们对财富的贪婪。我见过一个足球运动员。他曾经很堕落,荒废了一段时间,后来他看了一下自己以前的录像带,他为自己的表现感到震惊。他看着自己以前朝气蓬勃的样子,突然明白了过来,他能有现在的成就是源自于自己看不上眼的基础训练,他的忏悔让我得到了启示。”约瑟夫顿了顿,转了一下自己的戒指“我想回到宗教改革以前,用七圣事抵消七宗罪的罪孽,让加尔文派和路德派重新恢复除洗礼和圣餐礼之外的圣礼,有很多教宗想要统一,我想我能帮助你完成这个目的。虽然洗礼不能洗去人的原罪,圣餐也不会让他们真的感恩,更何况洗礼有些人一生中只接受一次,如果没有教士,一个亲属也可以代办洗礼,对他们来说那只是完成一个手续,一种形式主义,但我们至少可以从形式上先统一起来。”

    “他们的心怎么办?”教宗问。

    “玛蒙喜欢积累财富,率领众恶魔在地狱的山腹中发掘出黄金和各种贵重金属,然后用这些东西装饰了‘万魔殿’,文艺复兴时期我们用财富建造教堂,在里面举行弥撒礼拜,收容贫穷和需要帮助的人,这些城市中最高大雄伟、富丽堂皇的建筑至今还在带动旅游,吸引人们前往,这和‘魔都’里那些建成了,没钱却不让人住的公寓不一样。当朝圣者万里迢迢来到耶路撒冷,却被守城的士兵以进城税挡在城门外的心情和那些眼看着房子,却没钱买房的人的心情是一样的,他们要用钱买来‘合法权益’,如果不付钱,即便那些修好的房子破烂发霉,也不给需要的人。其实人对人所做的事已经与魔鬼无异,正是如此才需要忏悔,和好圣礼也是天主救恩计划的一部分,就像您一样所做的一样,用睿智和仁厚宽恕那个刺客,把这纷争化解于无形。”

    “我以为你是来测试我的信仰有多坚定。”教宗说。

    “你的问题不是财富,Papa,你的问题是女人。”约瑟夫看着如天使的羽毛一样洁白的床单笑着说“你要是个凡夫俗子就没有这个问题,魔鬼是确实存在的,你现在感受到它了?”

    “我有圣母。”

    “她看起来像谁?你的母亲,还是那个女人。”

    教宗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你生气了。”约瑟夫轻佻地说“为什么?是因为被我说着了?”

    “我们只是朋友。”教宗用沙哑的声音说,对一个切开气管的人来说真是不容易。

    “男人和女人可以做朋友,就像你和德兰修女,但是好到一定程度的朋友一定有问题……”

    “够了!”教宗不耐烦地说道。

    “Satan。”约瑟夫说“当我要恶魔的名字时,它们会说很多假名,魔鬼都擅长说谎,你还打算自欺欺人么?这么做的话会成为魔鬼侵入你内心的入口,更何况她还是个有夫之妇。”

    “出去!”教宗不耐烦地说。

    “保持警觉,教宗,你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别忘了上次被刺杀后你是怎么脱险的。”约瑟夫说“我期待你能带来另一个奇迹。”

    说完,约瑟夫朝着床上的教宗鞠了一躬,就像谢幕的明星,然后转身离开了。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亲吻那枚渔夫戒指。

    在旧教宗去世后,他的渔夫戒指要在枢机院众枢机面前,由教廷财务局局长枢机敲碎。然后新的教宗选出之后,梵蒂冈宫内有专门房间和工匠来准备。

    这个过程会很快完成,大概30分钟左右,在新教宗完成更衣后,首次公开见面前就能戴上。

    在基督教史上曾经有一位英国籍教皇阿德里安四世,他所要面对的世俗君王是红胡子腓特烈,他在喝水的时候不巧吞下了掉在水里的一只苍蝇。这只小苍蝇进了喉咙再也出不来了,教皇大人就这样背过气去了。

    而红胡子的死法也不见得有多么美好,当他穿着全副盔甲过河时,不小心从战马上摔了下来,然后就直接沉底儿了。

    笑到最后的不是人,只有命运。

    当站在阳台上挥手,下面站着的全是仰望自己欢呼的人是什么感觉呢?

第三十七章 失败案例

    梵蒂冈博物馆内,有一个双螺旋的布拉曼特楼梯,这算是个非常有名的景点。

    有一个穿着蓝裙子的女孩顺着螺旋的楼梯向下走去。

    她说,这里就是她被催眠时看到的地方。

    迷宫会让她觉得很危险,仿佛有怪物追着自己。

    但是在布拉曼特楼梯,她的表情依旧是惊慌失措的。

    种子被埋在土里会生根发芽,伤痛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真的消失。

    门徒们问耶稣,天国像什么。

    他告诉他们,它就好象是一粒芥莱种子,比其它所有的种子都来得更小,但是当它掉进了耕过的土壤,它就会长成一棵大树,而变成天上所有小鸟的庇护所。

    没人问过地狱,因为谁都不想死后下地狱。

    如果天堂是庇护所,那么地狱就是看起来像庇护所的陷阱,装成天上所有小鸟的庇护所。

    它能让美梦一下子变成噩梦,就像那些为了圆美国梦的移民。

    为了获得美国国籍,他们去参加一场原本和他们没有关系的战争。

    这些人都被洗脑了,就和**对德国青年做的一样,甚至于**的优生学也是从美国学来的。

    为了成为美国人就要当屠夫,双手沾上同类的鲜血,在他们自己原本的国度,他们原本不用遭这份罪的。

    有的时候你真搞不懂人都在想什么,这世上有一种人,只有在战争中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除了疯子很少有人在真正接触战争后还那么好战。

    教育不总是教人明白事理的,还有洗脑教育,灌输的是一脑子虚假的观念。

    那个被“WAVE梦幻之旅”洗脑的“老小妞”就是被包装成直销的传销洗脑了,约瑟夫一点都不想去帮老朋友这个忙,他刚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身后就有人叫他。

    他转过头看了过去,居然是教宗的管家。

    “我跟你说要长话短说,没让你什么都说,宗座的脾气不好,你没听说过有个神父被开除教籍了吗?”管家皱紧了眉头,满脸不悦地说。

    “我知道。”约瑟夫耸了耸肩“医生总是把最坏的情况告诉患者,即便他对那台手术有十足的把握,我需要一个配合我的患者,即便他是教宗。”

    “你怎么知道他会着魔?”

    “他是魔鬼最喜欢的贡品,更何况还有什么比羞辱教宗更能羞辱教会的。”约瑟夫撇着嘴说“还记得亚历山大六世以及女教皇么?世俗压根就不相信没有女教皇,可谁叫我们藏了太多秘密了,以讹传讹的人光捡自己喜欢听的,总之给教宗支持圣礼的得是信得过的人。”

    “我听说过你的事,有一个美国大兵在阿富汗着了魔,你没有给他驱魔成功,对么?”管家说道“还有田纳西州的高中女学生……”

    “你也可以让别的人来。”约瑟夫面露不愉得打断了管家“我差点被那个狙击手给干掉了,至于那个女高中生,她是个梦魇,我都不知道她是被恶灵缠上了,还是和贝尔女巫案一样被诅咒了。”

    “你能和我细说吗?我想知道非道听途说的消息。”

    约瑟夫看了眼从拉斐尔走廊路过的教士,使徒宫是教宗的官邸,也有很多人在此办公。

    “现在是敏感时期……”

    “共进午餐怎么样?”管家打断道“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我不觉得吃东西的时候适合聊那个话题。”约瑟夫叹息着说“那会让人倒胃口。”

    “你是指的……”

    “那个军人,让我们给他取名叫马特,他原本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在加拿大猎捕驯鹿,然后被派往阿富汗,和一群加拿大人混编在一起,他主要负责情报侦察,在异国他乡本来就很不安和陌生感,更糟糕的是他很清楚那些当地人对他抱有敌意,那些游击队会伪装成平民,说不准哪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会拿出手枪和手榴弹,然后他就要永远留在那片土地上了,他想要个体面的葬礼,像个基督徒一样躺在棺材里,而不是被裹尸布裹着,挖个坑埋了,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醒,他神经衰弱的毛病即便回了老家还是没有变好,他为此特别锻炼身体,想用强壮的体格给自己安全感,但那并没有帮他什么,后来他把床具塞到了床下,就像躺在棺材里,这样他才能睡得着。”

    “听起来他像是有心理问题。”

    “他的女朋友后来和一个华尔街的操盘手好上了,你能理解么?有的人在为国效力,在阿富汗吃沙子,随时担心自己性命不保的时候,同一个国家的另一群人却在派对狂欢,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以及阿富汗战争的目的,他再次回到阿富汗的时候和一个村庄的牧民交上了‘朋友’,他差点被送上了军事法庭,后来是心理医生说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才没有被问责,后来他对主治医师说,他出现了幻听,有一个号角声一直在他耳边响起,狙击手要接受野外生存训练,他开始吃任何他能找到的动物,却不碰医院给他准备的食物。”

    “为什么?”

    “他觉得那些食物有问题,就算不是可以致死的毒药,也有可能是配合审讯用的药物,军方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向阿富汗人泄露了美军的军事情报,再后来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他非常害怕影子,白天不出门,晚上不开灯,只要没有光就没有影子了。”

    “我听说的版本是他觉得自己的影子被诅咒了。”

    “不,不是这样,他怀疑那个‘恶灵’藏在他的影子里。”约瑟夫揉了揉鼻梁,仿佛很疲惫得接着又说道“你知道在黑暗的矿坑里,被一个前美国陆军侦察狙击手掐着脖子是什么感觉么?如果是老神父他们早就死了,其实并不是世界出了问题,而是人们出了问题,人们怀疑一切,仿佛没什么值得相信了,我想让他相信神,他却更相信子弹,最后他决定在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前开枪自杀了。至于另一个女孩,她在喝醉了之后撞死了一头鹿,至少她是那么说的,但到底撞死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因为那头被撞死的鹿不见了,然后她开始在家里听到咯吱咯吱,像是老鼠啃食东西的声音。在印第安传说中有种半女人半鹿的怪兽鹿女,她们很擅长诱惑男人,传说百年前土著印第安人被殖民者驱逐时,一个巫师埋下血咒使一头鹿,得到魔法能变成一个漂亮的女人并拥有猛兽般的力气,她的使命是追杀殖民者以及他们的后代,他通过献祭获得了魔鬼的力量,或者他把自己献祭了,青少年很爱说谎,爱让我们有耐心,但人都有耐心耗尽的时候。”

    “你觉得复仇是无罪的?”管家问。

    “什么?”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管家意味深长地笑着“咱们吃饭的时候就聊聊那个鹿女吧,你见过她了?”

    “现在是斋戒。”约瑟夫说道。

    “在意大利不吃红肉就算是素食了,东正教也是那么认为的。”管家拉着约瑟夫的肩膀说道“以前代替红肉的鱼子酱变得比黄金还贵。”

    “我们中午吃鱼子酱?”

    管家笑而不语。

第三十八章 年龄圈

    991事件后没多久,一部名为《珍珠港》的电影在北美上映了。

    故事讲述的两个兄弟爱上了一个护士,护士先爱上了参加英国空军的雷夫,但是他在战场上失踪了。

    在战场上失踪几乎等同于宣布他已经死亡,护士为此悲痛万分,他的兄弟也很难过,两人只能互相勉励对方,但是爱情的幼苗却悄悄地萌芽。

    然而这时,参加英军的那个士兵回来了,他只是失踪并没有死,正当三人不知如何面对这个难题时,日本人正悄悄地准备偷袭珍珠港。

    和惨淡的票房比起来,它的宣传意义更大,美国并不是主动发起阿富汗战争,而是和珍珠港事件一样自卫反击。

    但是日本和阿富汗可是皆然不同的两个国家,日本有自己制造飞机的近代工业,而阿富汗工业产品全靠进口,世界第一大国用远超阿富汗的军事力量“自卫”,打击恐怖组织,可真够“正义”的。

    除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每次出兵几乎全是非正义的。越来越多的历史资料证明,当初珍珠港事件发生时,美国当局并不是一无所知。

    罗斯福是一个好总统,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配合他,大萧条时期他想实行“新政”,联邦最高法院的大部分法官却不以为然,这些上年龄的大法官支持私人契约、二元联邦主义以及不受控制的公司权力(画重点),对新政府最主要的四个保守党反对者是四个人,他们借用圣经中启示录的喻指,给他们的投票团体取名“天启四骑士”。

    为了对付这几个老家伙,罗斯福向国会提出了一个填充法案,根据联邦法律,总统有权任命一个70岁及70岁以上的法官,而现任大法官中有六个,包括“天启四骑士”在内都不超过70岁,罗斯福的扩充计划将最高法院的大法官由9名扩充到了15名,他安排的法官当然都是支持新政的。

    罗斯福想要出兵,却有很多人觉得没有必要,美国和欧亚非大陆隔着一个大洋,和***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何必去趟浑水呢?

    与***有了血仇之后就不一样了,所以有人传言,珍珠港事件是一半疏忽大意一半刻意放任的情况下发生的。

    只要不是死猪,被开水烫一下还是会跳起来叫唤两声的。

    被玛蒙迷住了魂的人在该用暴力维护正义的时候大叫着“和平”,在该维护和平的时候不断挑起事端,为自己牟利。

    阿富汗战争再怎么用珍珠港事件伪装也难掩其真实目的——如果参加英国空军的兄弟继续和那个睡了自己女友的“兄弟”为了女人的问题反目成仇,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说不定会闹出流血事件,有了共同的敌人“日本佬”以后,他们就能放下私人恩怨,将儿女私情暂时抛在一旁,共同为自由、正义而战了。

    将自己一团糟的生活转嫁到别人身上,这样国内就太平了,这是一种有效、廉价并且容易的解决换届政府内部矛盾的办法。

    高压锅炸弹是利用高压锅“天生”的加压能力、在高压锅中塞满杀伤力碎片来杀伤敌人的武器。

    一个做饭的工具也能变成具有杀伤力的兵器,人的创造力有时就是那么惊人。

    美国的社会矛盾就像是一口高压锅,迟早有天会引爆的。

    政客们处理问题的办法不是解决它,而是转嫁它,就像一个名为击鼓传花的游戏,只是游戏里抛来抛去的是排球,而政客们抛来抛去的是高压锅炸弹。

    除了罗斯福以外,每一个总统只任职8年,任期到了就必须退休,反正只要那个高压锅不在自己怀里爆炸就能享受当总统的快乐,至于后来者怎么办?谁他妈在乎。

    诞生于意大利半岛的罗马帝国也经历过从共和国转变成帝国的过程,共和时期的罗马,有着一套类似今天美利坚合众国那种的,高层统治者互相制衡,同时能够尽量维护到普通老百姓的政治“民主”游戏规则,后来罗马共和国又是如何转变成帝国的呢?

    军事胜利和领土扩张,比起看书,罗马人更喜欢英雄凯旋,还有对外掠夺来的大量财富、奴隶。

    美国的地标建筑是帝国大厦,从UniteState变成EmpireState并不是那么难,到那时不论是“买房移民”还是“参军拿绿卡”的移民都不是在为资本主义做贡献了,而是在为帝国主义做贡献。

    罗马的崩溃则源于罗马奴隶制经济的崩溃,罗马要维持这个强大帝国,对外要养着大量的军队抵御蛮族的入侵,对内还要养着大量无所事事的贵族阶级,随着对外征战的停止,或者对外征战越来越没法得到足够的财富,而内部奴隶制经济也越来越低效混乱,那么他们要维持这个强大的帝国,越来越力不从心。

    那些对外征战获得巨额财富和声望的战将成为不稳定性因素,军队哗变和无产市民伙同奴隶造反让皇帝疲与镇压,偏巧这时候蛮族还在入侵,内忧外患之下罗马解体了。

    现在的美国,科技和金融跨国企业,以及他们的军事实力,可以让美国的这些大财团,从全世界攘取财富。

    而正是这些大财团,成为了美国不稳定的因素。

    他们有钱,可以雇佣雇佣兵,有人才,可以开发武器装备,他们的雇员比美国政府公务员的待遇还好,为什么还要给美国政府打工呢?

    这些白人精英完全掌握了舆论,在处理国内矛盾时总统已经没有什么优势,他唯一有的权力是对外战争。

    美国本国人很惜命的,那是个讲人权的国家,普通人家征兵都很困难,何况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成为“领袖”的。

    美国南边与墨西哥接壤边境线那边一群群的偷渡客,多半都是抱着混一张绿卡的念头来。对于非法移民来说,他们获得绿卡的第一手段通常是找美国人假结婚,从而取得拿绿卡的资格。其实如果他们有胆子而且能吃苦的话,还有一个比假结婚更正规,而且美国官方还公开鼓励的途径,那就是去当兵。

    墨西哥的治安比美国还混乱,至于那些被美国电影大片洗脑,认为美国人将解救世界的“特殊人才”则有想在那边出人头地的想法。

    成为了美国人他们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个和他们从小接受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有关。

    ***女孩要戴面巾,那代表她们对安拉的谦卑,如何着装那是她们的自由。

    美国女生小小年纪就很有风情了,大部分人把自己的第一次看得并不重要,很轻易就给了,这是地域文化的问题,“老处女”往往和怪异的行为有关,比如修道院里脾气不好的嬷嬷,或者是爱管闲事的房东太太。

    但有的女孩比较传统保守,她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珍贵的那个人。

    橄榄球队长往往是“舞会国王”,越是拒绝他越是追着不放。

    那个保守的女孩暂且叫她安妮,她不是教徒也不是故作清高,她只是没那么开放而已。

    这就和“舞会皇后”和她的朋友们的价值观念不一样了。

    她们决定给她一点教训。

    万圣节那天小孩子会去挨家挨户敲门要糖,他们这种“大孩子”则会举行舞会。

    那是是在一个废弃的谷仓举行的,田纳西州被称为音乐之城,当天的主题是70年代的迪斯科,安妮按照规定要穿带亮片的衣服,原本没什么事。

    后来她去上厕所,等她从移动厕所里出来之后,却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骑马的印第安人,他们穿着斗篷,脸上画着油彩,他们怪叫着将她用绳套给圈住了,然后像战利品一样捆起来绑架了。

    她被关在了一个山洞里面,两天后才被登山爱好者发现。

    其实她只要好好呆在洞穴里就没事,那些印第安人都是雇佣的演员,但她以为自己被真的绑架了。

    安妮用牙齿咬断了绳索,慌不择路得逃跑,登山者找到她的时候她严重脱水,浑身上下又是血又是泥,而且还发了高烧,等她从医院出来后就办理休学了。

    “让我们用辛迪称呼那个舞会皇后吧,一开始我并不是为了辛迪去的,我是为了安妮而到那个镇上的。安妮没有参加毕业舞会,而那些始作俑者一点都不关心,在低调了一段时间后又开始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在舞会上出风头。辛迪的父亲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和州长交情不错,安妮就算报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只是一个玩笑,大学里兄弟会的整人办法比这还严重得多,更何况安妮受伤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我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辛迪的麻烦比安妮的更严重,我以为,给辛迪下诅咒的是安妮,于是对安妮用了催眠。”

    “结果怎么样?”管家急切地问。

    “不是她,虽然她很想。”约瑟夫喝了一口水,叹了口气“辛迪没有她自己以为得那样受欢迎,她有很多仇人,而且在男孩子之间的名声也不好,大家接近她是因为她的父母,而他们两个几乎都不在家里,各自忙自己的,女儿出了事都不知道。安德鲁·杰克逊就职前调查的贝尔女巫案也是在田纳西州发生的,我不能确定这个闹事的是不是跟贝尔女巫案有关。我让辛迪跟我说实话,她却总是撒谎,后来我失去了耐心,就不管她了。”

    “你怎么不对辛迪催眠?”管家问。

    “她的戒心很重,催眠的首要条件是信任和专注,这些她都不具备,更何况她的狐朋狗友一直觉得我是个骗子,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再不然就是好奇驱魔是怎么回事,贝尔女巫案中,尽管用猎枪杀死了兔头狗身怪物的约翰死了,但是恶灵还是恶毒的说出了诅咒,七年之后,它还会来复仇,有那么一群新异端,他们经常在夜晚去女巫贝尔住过的山洞拜魔,我问辛迪和那些人有没有关系,她一直不肯承认,后来是她的前男友跟我说,我才知道她以前为了维持身材常去一家瑜伽馆,这个店主和那些新异端有关系。”

    约瑟夫说到这里无奈地摇头“有的时候让人觉得累的不是工作本身,而是那些与你合作的人,她缺乏成年人的指点,我想引她走向正途,她却觉得无所谓,最后我放弃她了。”

    “辛迪死了?”管家问。

    “我不知道,反正她从我的生活中销声灭迹了。”

    “就像你的导师,康斯坦丁,你们有多少年没有往来了?”

    “你看起来像是知道得很多。”约瑟夫冷笑着说。

    “现在通讯很方便,写封邮件给他怎么样?”管家说“他现在也在意大利。”

    “我没空。”

    “是没空还是不想见?”管家问。

    “是他不愿意见我。”约瑟夫冷淡得说“我不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田纳西怎么会有印第安人?他们不是住在保留区么?”管家问。

    “他们是墨西哥来的非法移民,在辛迪父亲的农场干活。”

    “新大陆真是个奇幻的土地。”

    “谁说不是呢?”约瑟夫假笑着说“IloveAmerica。”

第三十九章 无处安魂

    世界上的许多地方,一年有四季:春、夏、秋、冬。

    美国却只有三季:美式足球、篮球和棒球季,这并非完全正确,但也差得不远了。

    每一个季节,美国人都有乐趣,天热时他们喜欢水上运动。冲浪、驾帆船和潜水的爱好者群集于海中游泳和滑水。

    从下雪的头一天起,滑雪者便登上雪坡,结了冰的池塘和溜冰场成了溜冰和冰上曲棍球的场地。

    后来技术变得发达,连迈阿密这种炎热的地方也有室内冰球场。

    对许多的美国人而言,运动不只是为了好玩,它几乎成了一种宗教崇拜,数以千计的运动迷会为了能亲眼目睹他们喜爱的球队或运动员比赛而出高价购买门票,即便观众本人已经过度肥胖到看不到自己的鞋面了。

    不论是橄榄球、篮球、冰球还是棒球,美式运动全部都是宣传的抗争和对抗。

    并不是所有人都崇拜运动员,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充满了矛盾和冲突的生活方式。

    他们想要寻找心灵的平静,于是各种各样的“心灵培训”、“心灵诊所”开始到处开了起来。

    辛迪参加的瑜伽班不只是为了体型,不过她的前男友和大多数“直男”一样觉得女孩子练习瑜伽就是为了减肥。

    “啦啦队长”就算不喜欢运动,但是能当上啦啦队长的绝对是漂亮女孩,就为了这点就足够女孩们争斗了。

    在美国的青春电影里,啦啦队长代表的是青春和活力,涉世未深的脸孔、洁白发亮的牙齿、跃动的马尾辫、纯真无邪的笑容、可爱、甜美。

    完美的啦啦队长就是邻家好女孩的模范,如果是金发就更完美了。

    在各种各样的培训机构,以及报纸杂志上总是有很多励志文,然而这些故事很多都是骗人的。

    身处这个以貌取人的世界中,外貌和背景才是夯实成功基础的重要条件,一个男人如果有一张英俊的面容,就会有喜欢漂亮男孩的贵妇人带着他进入那个圈子,她们不只是会给他钱,还会给他资源、人脉。

    从外表上来看,辛迪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美国甜心,但她的金发也是假的,就像美国虚伪的民主制度,少数精英完全可以无视大多数普通人的利益,“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如果智慧是一种天赋,那么他靠着智慧所得的财富是不可侵犯的,他可以用赚来的钱干任何他想干的事,穷人,或者是那些不够聪明的人不能因为自己的生活不好,就要挟聪明人必须把钱捐出来,穷人想要挣钱就必须通过自己努力。

    理论上是如此,实际操作起来却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他们把关键步骤给跳过去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没外貌和背景的人光有能力一样难以翻身。

    就连那些所谓白手起家的传奇商人,也都是家里有背景的。

    以血缘关系维系的家庭关系传承了很久,原始社会人们按照血缘组成生活集体,王族和贵族按照血缘关系来分配国家权力,哈布斯堡家族以联姻的方式统一了大半个欧洲。

    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婚姻又成为了政治联姻的工具,美国阶级固化的藩篱很严重,这和美国梦所说的只要经过努力不懈的奋斗便能获得更好的生活并不一致。

    新世纪伊始,美国打的仗并不少,但国内的从军热情却一再走低。因此鼓励有移民意向的外国人当兵,之后发给绿卡的政策对美军显得日趋重要。

    上过战场的人和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一样的,狙击手马特的现象在美国退役军人中不少见,至于那些家园被战争破坏,逃到欧洲的难民也多少留下了一些阴影,这些那帮远离战场的“领袖”是看不见的。

    “恶灵藏在影子里,你相信马特说的?”管家好奇地问。

    “你知道魔鬼出现时是什么感觉么?”约瑟夫眯着眼睛问。

    “温度降低。”

    “你说的对也不对,这么跟你说吧,绝大多数恶灵会直接从某人身边走过,它会让你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打量你,如果你的身上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它会停下来,一直跟着你,如影随形,想甩都甩不掉。”

    “就像影子。”管家说。

    “没错,就像是影子,恶魔缠上的时候全部都是消极情绪,很多人会听到低语,但马特的情况不一样,他是个狙击手,他可以在一个位置潜伏好几天一动不动,想要动摇他没那么容易,但是,他是个很有荣誉感的人。”约瑟夫将右手举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行了一个军礼“在太阳下,这个姿势和拿着手枪差不了多少,除了狙击步枪以外狙击手还有一个辅助武器,通常是手枪,那能勾起他很多不好的想要忘记的回忆,它就是这么拿下他的。”

    管家忍不住划了个十字。

    “阿滋克特人崇拜太阳,这和密特拉教崇拜太阳不一样,密特拉的太阳有复活的概念,而阿滋克特人的太阳神则是代表战争和荣誉,他们相信世界曾经毁灭四次,每次太阳也会一起毁灭,每次世界重塑就会诞生一个新的太阳,为了让第五个太阳太阳继续照耀人类,于是产生了定期向太阳祭祀人血与心脏的习俗。为了持续补充活体祭祀的祭品,阿兹特克人必须不断地打仗,以取得俘虏,作为祭典中的供品。也因为这个缘故各城市之间经常发生战争,俘虏都没有好下场,你明白我的意思。”

    “上帝啊。”

    “这世界总有阳光照不到的黑暗,马特杀了很多人,但他没有在阿富汗丧失人性,反而在回到美国后行为变得异常,你知道别人最喜欢问他什么问题么?他们问他杀了多少人,美国人很喜欢咀嚼口香糖,有一次有个家伙一边咀嚼口香糖一边笑着问他这个问题,这把马特激怒了,他差点失手杀了那个‘美国人’。”

    “就没有一点办法帮助他么?”

    “我跟他谈了我的经历,你知道天使飞过头顶是什么感觉么?”

    “我不知道。”

    “你会觉得很温暖,充满了勇气和希望,还会感觉到宁静和安详,多亏了她我才渡过了黑暗的童年,成了一个驱魔人。”约瑟夫顿了顿“你不给我搜身就让我进去,不怕我对教宗不利么?”

    “就像你说的,如果有恶魔从我的身边经过,我会有一种感觉,我也算是经历了一次生死的人了。”管家说“那个孩子,他并没有真的想要教宗的命,如果他真的有杀意就会瞄准心脏和头,而不是腹部,更何况使徒宫里还有那么多保全设备,我们都知道你有枪,不过我们谁都没有想到那居然是一把玩具水枪。”

    “那不是玩具,因为我装的是圣水。”约瑟夫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孤儿院的?”

    “就像你知道的,我是被康斯坦丁神父带去的,多亏了他我才没有进入‘收养系统’里。”约瑟夫撇着嘴说“他们设计了不错的蓝图,却没有想过贫穷会让收养系统里的孤儿从一个收养家庭到另一个收养家庭,学校不停得换,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

    “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管家说“如果宗座问起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我不知道’。”

    “我父亲杀了我的母亲。”约瑟夫很平静得说“一个作家说‘拳头不能为你带来未来,尊严可以’,也许对他来说确实是这样,不过对我们那个街区的大多数人来说并不是如此,他们不少是黑手党成员,一个老实工作的裁缝收入比不上他们,他们穿着我父亲做的套装参加各种派对,看起来像是体面人,我父亲,怎么说呢,他开始怀疑我的母亲有外遇,事实上她没有,然后他就对她拳脚相加,而且常常喝醉,有一天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枪,然后开枪打死了她,接着自己也自杀了,我母亲没有立刻死去,她倒在血泊里看着我,那些地上的血就像是有意志一样流向了我,我想,我能感觉得到她的想法,就像那血是有情绪的,她舍不得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古怪……”

    “一点都不古怪。”管家说“基督的宝血不仅能让朗基努斯的双眼复明,它还能让我们感觉到什么是爱。”

    “有人说疯子是会遗传的,我不想像我父亲一样杀了我的妻子,所以成为一个不结婚的天主教神职人员对我来说其实挺好的。”约瑟夫揉了揉鼻子,手指尖相对,如同忏悔一样说道“在这里我能经常听到天使的安魂曲,那让我觉得平静,虽然我没有父母,但我比那个有父母的辛迪要好多了,我想,所谓的修心其实是放下心里那个高傲的架子,路西法所犯的罪是傲慢,这也是辛迪犯的罪,我不该对她失去耐心。”

    “你在向我忏悔吗?”管家问。

    “你是教宗的守护天使,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你指挥得当,也许我们就要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了。”约瑟夫说“教宗拜访过清真寺,这是千年一遇的奇迹,我听说萨拉丁占领耶路撒冷的时候释放所有基督徒,包括之前在哈丁之战俘虏的十字军,只除了一个名叫雷纳尔德的基督徒……”

    “嘘。”管家示意他禁声“你刚才说的就是你心里的阴影?”

    “不全是。”约瑟夫笑着说“感谢主救了我,不然我可能真的要成为一个大恶人,我心里的光就像种子一样小,你还是别知道为妙。”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驱魔一定要知道魔鬼的名字?”管家问。

    “这是你要回答教宗的问题?”

    “不,只是我个人好奇。”

    “治疗口腔溃疡和牙疼有什么区别?”

    管家愣住了。

    “魔鬼会对我们说谎,却必须回答我们的问题,他们可无权‘保持沉默’。”约瑟夫讥讽得笑着“这是神与魔鬼契约的一部分。”

    管家仰望了一眼天空,然后低头说道“等一会儿,你跟门口的瑞士卫兵走。”

    “他要带我去哪儿?”

    “你害怕我们带你去监狱么?”管家冷笑着说“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第四十章 眼泪之室

    清洁是信仰的一半,从中东诞生的宗教普遍都很爱干净,甚至于天主教一开始也是很爱干净的。

    人的一生不止一次洗礼,在古代时,修士们会带着接受洗礼者和见证人去河流中浸礼,洗去的是人的原罪。

    “我希望命运能给我自由,一如自然给予我的那样。”

    信仰什么是每个人的自由,不应当在一个人还懵懂无知的时候就被剥夺,

    浸礼宗的洗礼是在成年后,而非婴儿时,浸礼象征着耶稣的埋葬与复活,是获得新生的标志。

    然而并非成年以后人就不会犯错,甚至于越是聪明的人所犯的错越是麻烦棘手。

    梵蒂冈秘密档案馆位于地下,一开始它是与教皇图书馆设在一起的,19世纪拿破仑抢了一轮,馆藏图书遭受巨大损失和破坏,但一部分非常珍贵的文献被修道士们及时转移隐藏,并没有遭到那些穿着长筒靴士兵的打劫,这就和死海边上的洞穴差不多。

    这些资料都藏在地下库房的深处,长达53英里书架后面。

    从1878年起梵蒂冈秘密档案馆放宽利用限制,向学者开放,但这些资料室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资料是秘密的、只对教廷神职人员开放的。

    约瑟夫跟着瑞士卫兵,穿行在那狭窄的、只能通过一个人走过的隧道里唯一的光源是洞顶的白炽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香料的气味,能听到的只有二人的脚步声。

    古代的文献非常脆弱,湿度太高容易发霉,太干燥了容易化为齑粉,比红酒还要敏感。

    但就算温度、湿度合适,还要小心虫蛀,中国人保存书本喜欢用樟脑和芸香草,芸香草这种植物干燥后可以驱虫,并且还能当书签,这种东方的香料味让人有一种穿越到了一千年前的感觉。

    那个时候海上丝绸之路还没有开启,人们只能沿着陆上丝绸之路进行贸易,阿拉伯帝国位于东方和西方的中间,两头都在挣钱。

    有了这些钱他们不仅修了宏伟的清真寺,还搜集了许多书本,阿拉伯人曾经在那个黑暗的时代举起过文明的火炬。

    很多人都知道在鲜花广场被烧死的布鲁诺,却鲜少有人知道***天文学家所作出的贡献。

    ***天文学家在13世纪就率先利用亚里士多德的天文学论点,抛弃了托勒密的地心说,认为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

    而欧洲人一直到16世纪才对地心说为基础的天文学进行修正。

    叛教在中世纪时是一项大罪,教会坚持地心说,布鲁诺等学者却暗地里支持地球并非是宇宙的中心,即使到了21世纪,美国大兵和***交朋友,哪怕对方是牧民一样会被怀疑。

    信仰自由的前提是不危及国家安全的基础上,还有就是经济利益。

    随着寺院经济的崛起,教会以惊人的速度腐败,这也是国王、贵族这些世俗统治者推行的。

    第一,建造寺院是一件有收益的投资,寺院一旦建成就会有很多信徒的捐款,这样不论是主教还是世俗统治者都能分到好处。

    第二,许多修道院的实际管理者已经被那些以修士自居的贵族子弟控制。

    出埃及记里有头生子之灾,长子会继承父亲的一切的而次子以及私生子则没那么走运了,负责的父母会给他们安排,有的是学习成为骑士,有的则是送到修道院里,他们将世俗的一切都带到了修道院里去,将清贫、节欲、勤劳和严肃给丢到了九霄云外。

    除了宗教改革以外,同一时期还有修道改革,当时出现了两种极端的派别。

    一种是苦行派,这些托钵僧以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形象来标榜守贫和贞洁。另一方面修道院里的僧侣则从禁欲变成了纵欲,而且这种纵欲还是以一种道貌岸然的虚伪方式,其堕落程度甚至比世俗还要更深远。

    早期的禁欲主义是排除杂念,让灵魂保持纯洁,侧重的是善良的动机。

    而到了后期,禁欲主义侧重外在苦行,独身、贫穷和各种如自我鞭刑的肉体折磨。

    这就像素食主义者中的半素食主义和纯素食主义者,前者主要是以素食为主,偶尔会食用肉类,他们是基于健康、道德或信仰而不食用某些肉类。而纯素食主义者则避免食用所有由动物制成的食品,这样是对健康有害的,水是生命的源泉,没有水的地方生命难以生存,蛋白质一样也很重要,而且肉类里有植物不含有的微量元素。

    无视这种自然规律,刻意地苦修不仅让自己痛苦,也让别人难受,不洗澡成了中世纪欧洲人的常态,个人卫生尚且如此何况是城市卫生,垃圾遍地、老鼠横行,再加上密集的人口,成为了黑死病蔓延的温床。

    禁欲主义也影响了贸易,一个守贫的穷鬼他根本不会花钱买东西。

    极端禁欲者认为,邪恶的撒旦和善良的基督对立着,基督代表精神世界,撒旦代表物质世界,灵魂属于精神世界,肉体属于物质世界,从而自然是恶的。撒旦,这个黑暗的主宰者就想用物质的诱惑引诱人堕落,因此必须谢绝人生中一切感性快乐,对我们的身体,这个撒旦的采邑进行折磨才有获得上天堂的资格。

    资本主义早期是有节制地享乐,那些被黑死病折磨疯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过明天的人除外,还有那些在修道院里实行极端享乐主义的挥霍无度的修士除外。

    现在的资本主义已经失去了理性的优势,欧也妮·葛朗台老头以积累个人财富为乐趣,他利用种种手段使自己的财产神话般地增长了起来,他有个美丽的女儿欧也妮,却被他耽搁成了老姑娘,他认为所有来提亲的小伙子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他的妻子一死,葛朗台通过公证人让女儿签署了一份放弃母亲遗产继承权的证件,把全部家产总揽在自己手里。老葛朗台临死前,他要女儿把黄金摆在桌面上,他一直用眼睛盯着,好像一个才知道观看的孩子一般。他说:“这样好叫我心里暖和!”最后他唤欧也妮前来,对她说:“把一切照顾得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账!”神甫来给他做临终法事,把一个镀金的十字架送到他唇边亲吻,葛朗台见到金子,便作出一个骇人的姿势,想把它抓到手,这一下努力,便送了他的命,他死了。

    金钱是老葛朗台唯一崇拜的上帝,独自观摩金子成了他的癖好,他处心积虑地把别人的东西通过“合法的”手段弄到手,无论是巧取还是豪夺皆可一试,反正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因为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生命再也没有其他的价值和乐趣。

    他比玛蒙控制的人还不如,至少玛蒙修了个万魔殿,而他死后财产被他的女儿“挥霍”了,只是她干的全是他瞧不起的善事。

    她虽然被金子摧毁了爱情,但她身上人类的自然品质却并未被金钱所吞噬,成堆的黄金是捆缚她的锁链,她是一个富有的牺牲品。

    ***地区很多地方的经济基础是农业,有一条“圣训”倡导,即便是世界末日来临,能种一棵树也是积了大德。

    炼金术发源自埃及、希腊,真正形成体系却是在中东,最早提出贤者之石的便是一个阿拉伯人。

    炼金术中有一句名言:农业是伟大的炼金术。

    由于自然条件的制约,***世界很多地方水极度缺乏,人们想方设法,利用已有的知识改善农业环境,阿拉伯文的几何学“汗戴沙”源自于波斯语的“汗戴扎”,意思就是水渠。

    他们不仅利用了波斯传统的水利建设经验,还将其他文明的技术运用其中,例如埃及测量尼罗河水涨落,麦加是一个沙漠里的城市,后来修建了引水渠才解决了城外农业和城中朝圣者的生活所需。

    波斯人曾经发明了一种名为“开那”的地下水系统,它被当作法蒂玛的杰作,是安拉的恩赐。

    “开那”其实和中国西北的坎儿井差不多,它的建成年代比“开那”早了至少600年。

    在大航海时代开始前,陆上丝绸之路是主要的贸易路线。

    丝绸之路不仅是贸易,还是文明融合的过程。

    和黑暗的西方相比,“东方”要文明开化得多,而这引起了君主们的窥伺之心。

    十字军东征抢了不少东方的战利品回来,这些东西被各个博物馆收藏,梵蒂冈博物馆里也有,其中还有不少希腊雕塑,即便经历了路德派和拿破仑的洗劫,里面的馆藏依旧很多,不过这些只能吸引世俗的眼光。

    使徒宫里有圣器室,里面陈列着很多对教会有特殊意义的物品。

    而这些地堡里存放的东西则五花八门,不全是宗教神器,也有散发着邪恶力量的,有的甚至还会产生超自然现象。

    1939年,在圣彼得大教堂和梵蒂冈城邦的中心地下发现了九块分开的骨头。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骨头是在不起眼的鞋盒中发现的。

    鞋盒是近代才有的东西,中世纪卖鞋的才没那么花哨的包装,但大家都不知道这个鞋盒子是怎么不破坏地面瓷砖,藏进圣彼得大教堂地下的,也不知道是谁藏的,更不知道它是谁的骨头。

    在英国教皇阿德里安四世喝水呛死之后,亚历山大三世就开始和德国皇帝争权夺利。

    他禁止神职人员研究化学和自然规律,同年与法兰西路易七世共同为巴黎圣母院奠基。亚历山大三世还批准给法国圣殿骑士团首领和教廷管辖的骑士团许多特权,允许他们拥有能抢掠到的一切财富。

    法国国王腓力四世这个地球之王不想自己头上有个“太上皇”对自己指手画脚,于是派了强盗把教皇给绑架了。

    结果年过80的卜尼法斯八世教皇被那帮不知道轻重的凶汉折腾死了,而腓力四世这个时候也借机将罗马教廷搬到了阿维农,教权在那段时间衰弱。

    现在的教廷虽然依旧在罗马,却可以理解为是“梵蒂冈之囚”,毕竟现在什么都是科学家和世俗说了算。

    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没有敬畏,也没有节制,什么禁忌都敢触碰。

    这个世界是有魔鬼存在的,科学家只会耻笑这种迷信,并且嗤之以鼻。

    “你的法器是什么?神父。”瑞士卫兵忽然问道“我听说你是驱魔人。”

    “驱魔人就必须有法器么?”约瑟夫开玩笑一样说到。

    “据我所知,是的,而且我带你到这里来也是为了寻找一件法器。”瑞士卫兵说“只是暂时借给你,用完了你还要还回来。”

    “所以这些东西我可以随意选?”约瑟夫问到。

    “不,我带你去见仓库的负责人。”瑞士卫兵说“他这个人……比较古怪。”

    约瑟夫看了一下他的身后,那里有一扇门。

    “他就在里面么?”

    “没错。”

    “好吧。”约瑟夫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门。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不过比起那些奇怪的物品,那个穿着修生黑袍,头上戴着一个头盔和护目镜一样的东西,如同游泳般伸出双手的修士更引人注目。

    “他在干什么?”约瑟夫费解得问。

    “在做实验。”瑞士士兵在他身后说“那个装置是教廷资助科学家弄出来的,工作原理据说是处理过去事件在物品上留下的电磁辐射,并将它们转变为视觉图像和音频。”

    “管用么?”

    “你该问他。”瑞士士兵说,然后扯开嗓子大喊“布鲁恩神父!”

    那个梦游一样的修士一下子惊醒了,他取下了护目镜,露出一张圆圆胖胖的脸。

    “约瑟夫神父要借一样东西,你带他到泪堂去一下。”

    “泪堂?”约瑟夫问。

    “只准拿一样,别想耍花样。”瑞士士兵面无表情地说“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放在这儿。”

    “刚才不是搜身了吗?”约瑟夫面露不悦地说。

    “这是规矩,你没得选。”瑞士士兵一点都不退让得说到“进来借阅的人除了知识什么都不能带走,你已经比他们幸运多了。”

    约瑟夫面色难看得站了一会儿,最终从身上掏出来很多零碎。

    一把装圣水的玩具水枪、手机、一串钥匙、一个橄榄木本笃十字架还有一本用金粉抄写的圣经。

    “你的装备可真简陋啊,驱魔人。”瑞士士兵看着桌上的东西嫌弃得说。

    “不然你以为有什么?银子弹吗?”约瑟夫恼火得说。

    “你是本笃会的?”布鲁恩神父问。

    “不,这种十字架比较通用。”约瑟夫不耐烦地说“需要我把衣服也脱了么?”

    “不。”

    “那我们走吧!”他坏脾气得推搡着布鲁恩“带我去泪堂!”

    那态度恶劣极了,简直就像是个罗马人,但布鲁恩神父却一点都不生气。

    “等等,我去拿钥匙。”他快活地说着,走到隔壁的小房间。

    从古代开始,人们便已经知道梦是由隐喻和符号组成。

    预言往往不是直接说出事件本身,而是某些隐喻,有些人确信,公开的第三个秘密与向法蒂玛的孩子们揭示的秘密是不同的。

    如果揭露的秘密是捏造的,真正的秘密就有可能隐藏在梵蒂冈档案馆中的某个地方。

    当足够安静的时候,有时人能听见背后传来窃窃私语,一转头就忽然安静了。

    那种感觉该是多糟糕啊。

第四十一章 “酸碱体质”

    1766年,巴伐利亚启动了一场辩论,它持续了大约五年时间,这些人来自德国、奥地利、波西米亚、瑞士和意大利北方。

    在经过了多年的铺垫后,新教徒将黑死病和巫术联系在一起,而论战之中的驱魔人约翰·约瑟夫·加斯耐尔也将所有的疾病与巫术联系起来。

    他这么做当然是错漏百出的,因为绝大多数的疾病都是由细菌、病毒造成的。

    不是每一次发烧都代表是恶魔附体,也有可能只是得了一场感冒,或者是伤口发炎了,患者更需要青霉素,而不是驱魔人,他的这种做法不仅让他自己成为笑柄,也将所有罕为巫术存在的人们成为了“疯子阶级”,致使很多欧洲人把终止巫术审判当做光明对黑暗的伟大胜利。

    天主教和新教则在辩论魔鬼是否存在。

    鬼的存在没有得到科学证实,于是鬼就不存在了。

    旧约中有一个关于约伯的故事,约伯原本是个幸福的人,生了七个儿子,三个女儿。他家道丰富,牛畜成群,仆婢盈门,然而,他并不崇尚物质,也没有倚赖财富。他为人乐善好施,肯慷慨扶助困苦的人,常把衣裳赠送给有需要的人,人人都敬重他。

    当时的以色列人开始崇拜外邦偶像,比如太阳、月亮、星宿,而约伯对耶和华保持忠信,于是魔鬼与耶和华打了一个赌,撒旦对耶和华说:“约伯敬畏你,是因为你赐福给他,地上再没有比他更如意的人了,如果你毁掉他的一切,他便一定会背叛你。”

    耶和华说:“好吧,我把他的一切都交给你,任你摆布,只是你不能伤害他。”

    于是灾难突然临到约伯身上,他相继失去了财产和子女,并且患上严重的皮肤病。

    他的三个朋友听到约伯的消息,就来看望他,大富翁约伯这时过得惨极了,他从头到脚长满了毒疮,要用瓦片不停得剐,他的妻子也在劝他放弃信仰,死了算了,约伯却对她说:“难道我们只能享受上帝赐的福,不能承受他降的罪么?”

    就这么过了七天七夜,在好友们的陪伴下约伯仍然不见好转,于是他开始喃喃低语:“为什么我没有母胎而死?我没有平安,不得安息,我的烦恼永无止境,如今死是最美的事情。”

    约伯的三个朋友就好比是好像是医生,他们来到约伯面前,为约伯诊断分析,为要使约伯转离苦境,三朋友通过会诊分析得出结论,就是认为约伯一定是犯了什么罪,严重地冒犯了神,所以约伯如此遭遇劫难,解决方法是要约伯一条一条地查罪、一条一条地认罪,一条一条地悔改,这样做可能苦境就会离开约伯。

    他们相信上帝是公义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这种话对于一个丧失了所有财产、儿女以及健康,浑身长满了毒疮的人,他听得进去才叫怪事。

    他坚信自己是无辜的,为什么要遭到这样的惩罚?

    后来神在旋风中回答了约伯的疑问:是谁用无知的语言来解释我的旨意?那我问你,我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在哪里?大海江河、日月星辰、雷电雨露、光明和黑暗从何而来?你在向全能者强辩与争论,现在你作出选择吧。

    于是,约伯谦卑俯伏在上帝的面前,承认自己的无知。

    然后耶和华让约伯的朋友们去找七头公牛和公羊献祭,让约伯祭祀,不再继续惩戒约伯了。

    他们照做后约伯重新恢复了富裕的生活,不但财产比以前多了好几倍,妻子还给他生了七个男孩和三个女孩,最后活到140岁寿终正寝。

    这个赌约耶和华赢了,输了的魔鬼则要付出代价,约瑟夫相信,正是这个赌约让它必须回答驱魔人的问题。

    魔鬼只要给了自己的名字就基本上输了,这是他的致命弱点,然而它不能保持沉默,因为这是它挑战神失败后的惩罚。

    但不是所有人都和约伯一样,面对考验的时候很多人选择了背叛,“神”从权威的位置走了下来,“科学”走了上去。

    如果有修士和炼金术士是假借神的名义做伪善利己之事,那么现在则有伪科学代替了他们。

    在美国有很多替代治疗法,化学课本pH值在7以下时是酸性,而在7以上是碱性。因此任何人都不需要特地去调理,因为所有人的体质本身就都是弱碱性的。

    平时人们摄入大量的蛋白质、脂肪或者糖类,就会引起高血脂、高血压、高血糖、高体重、高尿酸、高胰岛素血症。这三类物质都是酸性的,身体处于健康和疾病之间的亚健康状态,这些人就是酸性体质者。

    酸性体质容易得癌症;想要身体健康,就要多吃碱性食物,来调整身体PH值。

    自2002年起,那个自称“博士”的科学家出版的“酸碱奇迹”系列书籍多次成为畅销书,且被翻译成多种语言。配合“酸碱体质”理论,他还建立起一座疗养中心,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这样一位大名鼎鼎的“神医”,根本没有行医资格,连博士文凭都是花钱买来的。

    他从未接受过专业、系统的学习和训练,根本不具备专业知识。1995年他拿到博士学位后,就曾因为非法行医遭到起诉。

    他的理论甚至还上过脱口秀,不少医学专家都认为,多吃新鲜蔬菜、保持低压生活无疑是健康的。

    在基督教历史上曾经出过一个阿尔比派,这个教派比韦尔多派更加极端,他们彻底否人物质世界,认为神职人员就是“完人”,作为完人不能吃任何蛋奶肉等“生罪之物”,也不能拥有个人财产,这和喜好美食的罗马教廷成了鲜明对比。

    阿尔比派否认三位一体、圣礼和炼狱等说法,把教皇斥为魔鬼,宣称要打倒罗马教会,英诺森三世先用和平劝化的手段,最后在1209年组织十字军镇压阿尔比派。法国北部的骑士为掠夺南部财富,也积极响应教皇的号召。在孟福尔男爵率领下,十字军侵入图卢兹,大肆烧杀劫掠。这次讨伐持续4年,阿尔比派被镇压,法国南部经济遭到很大破坏。

    为了对付他们,多明我和方济各会士被扶持了起来,多明我负责“消灭无知”,“方济各”托钵僧乞讨苦行,洗刷教会的负面形象,后来方济各派出现了分歧,认为比起乞讨,研究神学更加重要。

    而这个时候,宗教审判所已经成立了。

    马丁路德在那篇著名的《九十五条论纲》中认为,地狱、炼狱和天堂的区别是绝望、将要绝望和相信,这种惩罚是针对活着的人。

    有一个著名的科学家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如果他说的是错的,那么科学家说的话为什么不能被质疑呢?

    心理学能解决很多问题,却不是所有问题都能解决,这时就需要古老的宗教仪式。

    有的恶灵给他想要的祭品就行了,不是每个都要活着的婴儿,也有牺牲几只动物就能解决的。

    人和动物不是对等的,动物的灵魂劣质,美国人养宠物,把狗和猫当成家庭的一员,甚至要消防员冒险从火场里救出自己的宠物,电影里也经常有救小动物的“英雄”消防员。

    难道消防员的生命不是命么?不能因为救火救灾是消防员的职责,而对他们提出过分的要求……

    “嗙”的一声巨响。

    约瑟夫浑身抖了一下。

    在他面前的一扇铁门被打开了,那一声和枪响差不多。

    “我们到了。”布鲁纳神父举着手电说“这里就是泪堂。”

    约瑟夫缓步走了进去,那是一个八边形的房间,屋顶很低矮,中间有个祭坛,它看起来非常古老,上面还有石雕,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有人说那个是所罗门的圣殿祭坛,你觉得它看着像么?”布鲁纳神父问到。

    “我看着像是异教徒的祭坛。”约瑟夫说。

    “我也这么觉得,你觉得是哪个信仰的?”

    “只要不是祭祀米勒公的那个就行了。”约瑟夫往胸口划了一个十字,随即步入了“泪堂”。

    布鲁纳神父没有进去。

    “等你好了,叫我一声。”布鲁纳神父在关门前说道“记得只能拿一样。”

    然后他就关上了门。

    照例还是发出“嗙”的一声巨响,在一片漆黑中约瑟夫便听到了墙壁里传出齿轮转动发出的声音,好像是什么机关被触动了。

    紧接着他头顶的天花板逐渐亮了起来,可能是某种化学物质反应产生的荧光,又或者是某种矿石材料被挤压后放电产生的光,总之有光了。

    一开始他以为看到了星星,紧接着他发现那是无数只眼睛,在众多眼睛的包围中有一个怪物,四只人手,四只翅膀,正面是鹰脸,左边是狮子脸,右边是牛脸,它们如同被火焰包裹一样,头上顶着一个宝座,座位上的人上半身像是一棵发光的树,四周围绕着彩虹。

    以西结记里,有一个和它差不多的形象,只是它自称是耶和华,并且毁了耶路撒冷。

    根据启示录记载,基督再临将导致圣殿的最终毁灭,大地震将使耶路撒冷的大地裂开,山脉和岛屿将流离失所。

    但是两个前圣殿是几个世纪前在耶路撒冷圣殿山上建造的,分别被巴比伦人和罗马人摧毁,要想复合预言,除非在耶路撒冷修建第三圣殿。

    “不可思议。”约瑟夫喃喃低语着说,双眼如同含着泪水一样,反射着天顶的眼睛发出的光。

第四十二章 家里的灯

    不论是哪个时代、哪个行业,都要从“学徒”开始干起,即便是天主教的神职人员。

    布鲁纳神父14岁开始就在梵蒂冈当辅祭牧童了,他和另外16个男孩获准居住在梵蒂冈城里面。

    每天早晨,他要很早起床,在上学前打点好祭坛,为10间地下礼拜堂晨间弥撒做好准备。

    老年人的睡眠很差,年轻人则总是睡不醒,当布鲁纳在还没有对公众开放的梵蒂冈教堂中穿行时,有种置身坟墓的感觉。

    而他准备祭坛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亮烛台。

    后来阿拉伯帝国征服波斯,在***化过程中,拜火教教受到***教排斥,被迫向东迁徙,圣火被熄灭,信徒不许穿白衣,他们部分进入印度,部分通过西域进入中国。

    这些信徒之中有一支民族——粟特人,他们和犹太人一样是天生的商人,是陆上丝绸之路往来最多的人种之一。

    在这个民族中诞生了一个男婴,安禄山在粟特语里的意思是战神,相传她的母亲多年未育,后来向战神祈祷才怀了他。

    而在远离西域的中东,则有一个名叫玛利亚的童贞女,告死天使加百利告诉她,她将因圣灵怀孕并生下上帝的儿子。

    所罗门神殿非常豪华,神殿大门和所有的廊柱、天花、门窗全部镶金,灯具、祭器和供奉“摩西十诫”的“约柜”也全部用纯金制造。

    神殿外边的院子里,有100个种满莲花的金边水池,教徒们可以在这里进行五祭。

    公元前586年,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撤率领他的铁骑攻陷了耶路撒冷。他们用一把火烧毁了壮丽的大神殿,从此繁华一时的耶路撒冷就变成了一片被烧焦了的废墟,养有莲花的水池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时至今日,人们也没有挖到第一圣殿的遗迹,就如同它不存在一样,就像现在很多人怀疑耶稣是真的存在过,还是他只是一个编造出来的人物,就和马可波罗一样。

    第一,玛利亚怀孕的过程不符合自然规律,第二,宗教考古学者找了二千年都没有找到支持耶稣确实存在于世的实物证据。

    巴比伦之囚在半个世纪后回到耶路撒冷,那里依旧是一片废墟,波斯王允准重建圣殿,并归还从新巴比伦帝国夺过来的圣殿器皿。

    重建的圣殿后来扩建到比第一圣殿还大三分之一,但是约柜却从此不知所终了。

    公元前20年,大希律王为收买犹太人的心,大兴土木扩充圣殿,到公元26年完工,历时46年,后来继续整建,直到公元64年正式竣工。

    但是到了公元70年,罗马将军提多率军攻打耶路撒冷,圣殿再次被毁,应了耶稣的预言——没有一块石头留在上面不被毁坏的,仅留下西边一道围墙。

    焚毁第二圣殿后,罗马帝国曾在圣殿遗址上盖一座邱比特神庙,不仅如此,他们还把战利品运回了国内,其中就包括圣殿的黄金烛台。

    犹太教用的烛台和欧洲其他民族用的不太一样,他们一个烛台上有七个灯盏,据《出埃及记》第三十七章所载,第一枝烛台由以色列名工匠艺人比撒列用黄金制作。7枝灯盏中,中间1枝略高于两边的6枝,它代表安息日,其余6枝代表上帝创世的6天。

    如今的犹太人用的烛台七个灯盏是平等的,在罗马人的胜利庆祝游行中,黄金烛台成为中心之一,犹太囚徒肩负烛台示众的场景以石刻的形式铭刻在罗马的一座凯旋门上。

    现在摆放在三品驱魔员约瑟夫和一品司门员布鲁纳面前的黄金烛台就是和出埃及记里的那个烛台一模一样——中间1枝略高于两边的6枝,它并不十分精美,至少和现在在圣殿山上放在橱窗里展览的那个大号的黄金烛台比工艺相当拙劣。

    但它看起来很自然,就像是一株盛开的杏花,何况是从“泪堂”里拿出来的,黄金不像书本那么脆弱,再放个两千年估计还是不会改变。

    要仿制一个烛台也很方便,如果不说这个烛台的来历,直接放在某家商铺里去卖,恐怕没人多看它两眼。

    “你觉得……”

    “闭嘴。”约瑟夫喝止了布鲁纳,紧盯着那个烛台,眼睛都快忘了眨了。

    “你怎么选了它?”布鲁纳问到。

    “我感觉它在呼唤我。”约瑟夫忐忑不安地说。

    “用完了要还回来!”瑞士卫兵凶恶得警告着“它还是弄丢了……”

    “一个犹太灯盏重要还是教宗重要?”约瑟夫冷声说道“我借用它是为了保护教宗用的。”

    “真的有魔鬼?”布鲁纳颤声问道。

    “没错。”约瑟夫斩钉截铁地说“人点灯,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灯台上,就照亮一家的人。你们的光也当这样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在天上的父,魔鬼要夺走我们的荣耀,并以此羞辱我们,然后让我们犯下愤怒的原罪。”

    “你们拿走它之前,能给我实验一下么?”布鲁纳捧着他的头盔说道“我想看一看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那东西真的有用?”约瑟夫问。

    “我……我看到过。”布鲁纳咽了口唾沫“但不是总管用,从耶路撒冷带回圣物的人很多,绝大多数朝圣者带回来的是真十字架的木片,带钉子回来的却不是很多,其中有一枚钉子,它好像真的钉在他的身上过。”

    约瑟夫和瑞士卫兵不约而同地一起划了个十字架。

    “教宗的胳膊被子弹贯穿了,你们觉得那看起来像不像圣痕?”

    “别胡说八道!”瑞士卫兵凶狠得警告布鲁纳。

    “我刚才在想,关于头生子之灾。”约瑟夫有些恍惚得说“在以西结记里,耶和华让穿着亚麻布的人,在那些恶事不满的人身上做记号,这记号能保护他们,会不会那些埃及男童身上也被做了记号?只是这个记号不是保护,而是引来杀戮。”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瑞士卫兵怪异得问。

    “人可以理解,但经文上说连头生的畜生也死了,谁会给畜生祝福?”布鲁纳问。

    “别想那么多了,走吧!”瑞士卫兵不耐烦地说“拿一个木盒子来,我不想它被人看见。”

    “我还没实验呢……”

    “你守着泪堂,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约瑟夫不耐烦地说。

    “不……我很难和你解释。”布鲁纳神色复杂得说。

    “快去吧。”瑞士卫兵说“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我猜那个符号是荷鲁斯之眼。”约瑟夫说“荷鲁斯是埃及的造物神,他的眼睛有保护生命的意思。”

    “别纠结这个问题了,你这个疯子!”瑞士卫兵气急败坏得大叫道。

第四十三章 存在感

    即便建筑师用尽了办法,让圣彼得大教堂里的光线充足,展现出教堂内部金碧辉煌的样子,在拂晓太阳升起以前,内殿的光线依旧是幽暗神秘的。

    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那场景真是有点恐怖,等神父们进来之后会好一些,游客们也进来以后会更好些。

    在青铜华盖前有99盏长明灯,这些灯亮着给人的感觉会很暖和,华盖的下方则是宗座祭坛和圣彼得的坟墓,只有教宗才可以在这座祭坛上举行弥撒。

    在这祭坛上要放七支蜡烛,一支烛台一根蜡烛,这也是辅祭牧童准备的。

    男孩子们更愿意去竞争参与弥撒的资格,而不是仪式代表的意义。

    在“工作”上他们是竞争对手,休息时间又是一起踢球的朋友。

    使徒宫附近有个花园,辅祭牧童们就在那里踢球,全世界想到梵蒂冈,想近距离接近教宗的信徒很多,他们是最幸运的17个。

    他们不仅可以在罗马最好的私立学校和神学院读书,并且还有很大的机会留在罗马,接触普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事情。

    以前约瑟夫根本没有想过,他很忙,不仅要去普通的学校读书,还要接受驱魔人的培训。

    如果真的有什么梦想,那就是当奇迹调查员,调查如法蒂玛事件类似的情况。

    梵蒂冈有专门的驱魔人培训机构,还有很多比他更出名的驱魔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那么激进,以权威的口气和教宗说话。

    确定教宗对信仰的忠诚程度,这是多么狂妄。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城里,估计也没人跟他一样横冲直撞。

    于是他见到教宗了,而且还从“泪堂”借来了一个七枝烛台。

    弥撒仪式要用提炉,乳香的香烟从提炉中冒出,司铎先向祭品献香,然后辅祭员给司铎献香。

    那香味从祭台向四周弥漫,表达的是人对神的崇高敬意。

    这种仪式约瑟夫没有主持过,他也对此没有向往,他更倾向研究记录在圣经以及别的宗教中,关于驱魔的仪式。

    托比亚在拉斐尔的指引下,燃烧了鱼的心脏驱走了附身在撒拉身上的阿斯摩太。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摩西在埃及制造十灾时,耶和华曾要求犹太人在门楣上涂血,这样就可以避免误杀了。

    在以西结记中,被标记的人也应该躲过了那场浩劫,当时犹太人在圣殿里崇拜太阳,他们背叛了摩西十诫里的契约。

    以色列人借用了耶和华的力量摆脱了奴隶的命运,后来又舍弃了它。

    所罗门年轻的时候还算英明,他娶了邻国公主和亲,在祭坛上他宰杀了一千头牛作为祭品,换来了耶和华显圣。

    耶和华答应满足他的一个要求,所罗门请求耶和华给他智慧,这样他就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能公正得治理他的子民。

    然而到了晚年,所罗门却变得昏聩了,他不仅娶了很多女人,而且还在妇人的谗言下信仰别的神,耶和华显形,怒斥他,要他不可偏离正道,所罗门却依旧故我。

    于是,耶和华收回了所罗门的王国。

    在恶魔学《所罗门之钥》中,72魔神并不是全是邪恶的,有的甚至还和天使一样带来艺术和医学。

    阿斯摩太一开始在塔木德中并不那么糟糕,他还参与了耶路撒冷圣殿的修建。

    如果说所谓的魔鬼,是如荷鲁斯一样别的信仰的造物主,因无人供奉,那些昔日辉煌,被人献祭的神坠入黑暗。

    在犹太人的传说中,以色列国王所罗门由于得到了天使书写的《罗洁爱尔之书》,获得了自由召唤和操纵恶魔精灵的能力,那所罗门召唤的其实既是天使,也是魔鬼。

    那些“魔王”曾经也代表过光明,它们失去了理性,变得混乱而暴力,由“善良”堕落成了“邪恶”。

    驱魔过程中有时会出现吐钉子,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的教廷是信的耶稣,耶稣曾经被钉在十字架上,“魔鬼”羞辱的是他。

    这些钉子也许不是他们吞进去的,马来西亚有一个妇女,她的脚趾甲能制造钻石,钻石的基本元素是碳,人的身体里有很多,就和铁一样。

    “恶魔”用人身体里的铁制造了铁钉,虽然很滑稽,却有一定的可能性。

    粮食和植物吸收空气和土壤中的元素成长,人吃空气和土可没法和植物一样成活,农业是一种伟大的炼金术。

    这和普通人所认为的炼金术是化学的前身有巨大的区别。

    在将装着黄金烛台的木盒放在木桌上的时候,圣彼得大教堂里忽然传来管风琴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又听到了小鼓和整齐的脚步声,那让他想起了军队随着军乐行军,军靴发出的脚步声。

    唱诗班的歌声很甜美,和摇滚乐不一样,那些激昂的旋律激起的是人心中黑暗、混乱、原始的节奏。

    随着黑人街头说唱音乐的崛起,那种不知所云、充满了挑逗的歌词让美国小孩越来越嘲笑传统,那些歌词连最基本的得体都算不上,谁能想像一个十三岁的男孩一边做数学作业,一边听跑车、“bitch”这些元素的歌。

    迈克的舞虽然和高雅、深刻没有什么关系,但至少歌词没那么消极。

    戴着耳机听摇滚说唱,就听不进去“传统”了,而且长时间戴耳机会影响听力,等摘下了耳机后,就跟聋子一样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给德国的安娜里斯驱魔时,整个驱魔过程用相机和录音机给记录了下来,约瑟夫永远记得第一次听到录音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它并没有辱骂,而是无意义的呻吟,就像无线电信号调台时发出的高频声。

    她的病情时而发作,时而清醒,这让她不得不中断大学的学业。

    辛迪最后结局是什么约瑟夫没有去管,但是安妮经过那件事后就没有继续读书了,她成了一个养老机构的护士。

    那些老年人至少不会对她构成威胁,她的一部分灵魂已经永远留在了那个黑暗的洞穴里了。

    “这个地方怎么样?还差什么?”管家在约瑟夫的身后忽然问道。

    “目前为止还不错。”约瑟夫一边说一边将木盒的盖子给打开了。

    “这个烛台……”

    “Papa是波兰人,他也经历了那场苦难。”约瑟夫打断了管家的话“他说犹太人是我们的兄长,我们学着点有用的,只要奏效就行。”

    “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们会以为我们疯了。”管家说。

    “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约瑟夫说“你要找信得过的司铎。”

    “你干什么?”

    “我年轻力壮。”约瑟夫抬起了自己的手,像大卫一样展现自己的弓二头肌“你还要找几个信得过的保镖,还要找手铐和铁链,我们最好希望用不到它们,现在只是有备无患,也许宗座很快就痊愈了。”

第四十四章 天马流星拳

    圣经经文中说: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当以色列人想要离开埃及的时候,法老不允许,于是亚伦和摩西分别用上了奇迹之术。

    亚伦伸杖击打地上的尘土,使尘土在埃及遍地上变成虱子。

    而摩西则取了几捧炉灰,在法老面前向天扬起来,这灰在埃及全地变作尘土,黏附在人身上和牲畜身上,成了起泡的疮。行法术的在摩西面前站立不住,因为在他们身上,和一切埃及人的身上都有这疮。

    这种皮肤病瞬间传染到全国各地,它不像黑死病一样致命,却能制造可怕的视觉效果。

    奴隶是埃及人的财产,更何况希伯来人擅长放牧,那是更不会让他们走的,一直要到黑暗降临,头生的孩子们,不论是太子还是囚犯的儿子都死之后,埃及人才同意让希伯来人离开。

    可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军队就集结了,以前是财产上的恩怨,现在则成了血仇,那是不可能不报复的。

    灰尘原本是土,因为过于干燥,被风吹了起来就变成了灰尘,里面携带了大量的细菌和虫卵,它们平时很难看见,除非在阳光下,那些金粉一样的东西就是。

    对现代人来说,鼠疫是通过老鼠身上的跳蚤传播是一个常识,但是对于中世纪的人来说,因鼠疫而死人的骨灰和巫术才是黑死病传播的途径。

    老鼠传播的是腺鼠疫,这种鼠疫还有一定生还希望,感染肺鼠疫几乎没有生还希望,它的传染力比腺鼠疫更强,20世纪在哈尔滨流行的就是肺鼠疫。

    清末的中国非常落后,然而那场几乎让欧洲崩溃的鼠疫在中国很快就控制住了。

    除了伍连德的一系列防疫措施外,他还搞了一个小发明——口罩,原来老式口罩就一层纱布,哈尔滨大鼠疫当中发明的口罩有两层纱布,中间放一块浸了药的棉花,当时去调查这件事的法国专家死活不肯戴口罩,他认定了死理,鼠疫就是跳蚤传播的,只要保证清洁卫生就不会感染了。

    英国泰晤士报专门对中国抗击鼠疫的事情进行了报道,伍连德在英国算是一个名人。

    有的时候欧洲人的行为就是那么迷,英国修剪树篱,还要就传统和创新进行辩论一番,中国一个社区工作者,拿着一个油漆桶,划好区域,写上一个“拆”就解决了。

    搞得欧洲差点崩溃的黑死病,伍连德一个口罩加封城就控制住了。

    波莫娜一开始也搞不懂这帮意大利医生,他们和从波维利亚岛回来的病人近距离接触怎么都不做防护,别说防护服了,口罩也不戴。

    第一,麻瓜根本就不相信有魔法。

    第二,有很多人去了那个岛探险都没事。

    第三,他们检查过病人了,除了他情绪问题以外,他非常健康,而精神疾病不在圣塞巴斯蒂安医院治。

    威尼斯的精神病院是归教会管的,现在很流行驱魔,送去精神病医院前先让主教看看,那个探险者是不是被魔鬼附身了,然后就发生了之前的一幕。

    教会非常有钱,他们不仅会给穷人发食物和衣服,还会给一些人治疗,更何况修建医院也是一种投资。

    同时,医院里也养了一些闲人,英国的急症很奇怪,患者打电话过去请求派救护车救命,接线员还要判断患者的病情,如果“只是”心率不齐,那没必要派救护车去接,似乎患者要心脏骤停了才达到派车的标准。

    纠其原因是财政缩水,医生和护士缩减了,人手不足,意大利急症室也有人手不足的问题,教会医院稍微好点,不过还有一个隐藏的潜在威胁,那就是年轻人的行为问题。

    自由意志是西方哲学的核心之一,基督教神学里的自由意志是“恶”,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便是因为他们选择了违抗造物主,吃了禁果,人按照自己的意愿,有了第一次“自由选择”,然而人终究只是神的造物,于是人类就像不听话的宠物狗一样被丢出了乐园。

    想要重回伊甸园,就要哀求“主人”的宽恕,然后继续听从主人的安排。

    选了自由,宠物狗就要和流浪狗一样学会自己觅食,没有狗窝可以住,只能随便找地方,还要警惕天敌。

    但是流浪狗可以随便撒尿标记地盘,而宠物狗要接受主人的训练,去“厕所”小便。

    哈士奇那傻狗就有拆家的习惯,它是又想要安逸的生活,又想要破坏的自由,遇上坏脾气的主人轻则被饿肚子,重则被毒打。

    主人代表的是权威,傻狗不知道权威,以为自己是主人,就会被主人教训。

    这个家的主人是谁?这个国家的主人是谁?

    摆脱了教会的束缚后,自由成了正义的力量,为了自由不顾一切,即使是为了避免传染,需要隔离,也不会老实在家呆着。

    医院的这种情况与社会福利,以及财富不均等有直接关系。

    医院是防御的最后一环,如果它崩溃了,结果就是全民被迫和西班牙流感、天花一样肉搏,看谁能进化出免疫力,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进化的人活下去,没有进化的灭绝。

    马达加斯加岛与世隔绝,那里生活着很多和大陆不一样的生物。

    北美的印第安人和澳大利亚土著人都没有经历欧亚大陆的大瘟疫洗礼,因此才被天花给弄得死伤惨重。

    澳大利亚本土动物不是野猫野狗和兔子的对手,它们被淘汰了。

    不想被淘汰,要么就自我进化,要么就找个聪明的领袖,听从他的命令行事,如果找到了一个傻瓜当领袖,那就是自取灭亡。

    同样是赵国军队,在廉颇手里赵军就能和秦国打消耗战,在赵括手中,赵国军队就全军覆灭了,最终输了这场赌国运的关键之战。

    从小就养尊处优的赵国贵族接受了儒家礼义教化,宽袍大袖,和底层人民胡服骑射后窄袖的衣着不一样。

    即便是快国破的时候他们头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然后才有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故事。

    老将军明明是能吃,偏偏被使者说成了不能吃。

    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最后赵国被别国吞并了。

    威尼斯人在那次瘟疫造成的浩劫里没有像其他国家一样元气大伤,除了他们修建了隔离岛以外,还因为他们善于用人,只要是有效的,不论是犹太医生还是阿拉伯医生的办法全部都用上。

    威尼斯人很有能力,却没什么忠诚,恩里科·丹多洛一心想让威尼斯摆脱君士坦丁堡的控制,最终“自毁长城”,间接把君士坦丁堡弄丢了。

    如果君士坦丁堡没有被从后方攻陷,蒙古人能打下那座城么?

    再坚固的堡垒,从内部瓦解总是也别快的,圣马可教堂和梵蒂冈博物馆一样曾经陈列了很多战利品,最终还不是都被拿破仑抢走了。

    在医学落后,只有放血疗法的西欧,吸收了希腊、埃及医学的阿拉伯人要先进很多,他们甚至能做开颅手术。

    有的时候,人就是会赌那么一口气,宁可把命赔上也死不低头,大不了同归于尽,对方休想让他像奴隶一样听“法老”、“异教徒”的命令。

    简称非暴力不合作,能把人活活气死。

    “接下来去哪儿?”西弗勒斯问。

    哦,她都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威尼斯度蜜月的。

    “我们去找吸血鬼。”她挽着他的胳膊说“他说他是建筑师,他差不多应该从奥地利回来了。”

第四十五章 红豆汤

    在信徒的眼里,教宗代表着领受神旨意的使者,如果他的身体被魔鬼控制,那就不能再糟糕了。

    在这间使徒宫中临时准备的房间里,约瑟夫像一个辅祭牧童一样准备着祭坛。

    他一边干活一边瞎想,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神魔其实是一体的。

    他虽然是驱魔人,却很少去梵蒂冈秘密档案管,以前档案馆其实并没有现在这么严,但是自1953年开始,档案馆里的一页纸都不能带出去了,不论它是原件还是自己手抄的。

    那个时候考古界流传着一张名为杜利的莎草纸,这张纸记录着3500年前图特摩斯三世目睹UFO的过程。

    而这张莎草纸之所以会流传出来是因为梵蒂冈博物馆的馆长阿尔贝托·杜利私自临摹夹带出去的。

    杜利当然被免职了,同时档案馆的管理也变得严格,每个借阅者只能在前台提出申请,不能像在普通图书馆里一样随便借阅,阅读过程也不能离开图书馆管理员的视线,甚至于连管理员的名字都是保密的。

    梵蒂冈是全世界最小的国家之一,却到处都是秘密。

    每一任法老都希望自己能在死后被人记住,因此他们才修了那么多宏伟的建筑,并且到处征战,那么摩西带领40万以色列人离开埃及,当时统治埃及的法老是哪一个呢?

    法老有很多妻妾,他也有很多儿子,头生子死了还有别的儿子作为储君,为了获得更多的儿子和很多女人结婚,这一点也是东方和西方最大的不同。

    埃及人崇拜青蛙,甚至将青蛙当做生育的女神,因此他们不敢杀害青蛙。

    但在埃及十灾里,耶和华使青蛙变成埃及的灾害,房里、院中、田间、乃至锅里都有青蛙。

    青蛙浑身都是粘液,太多青蛙对爱干净的埃及人来说也会觉得恶心了。

    后来耶和华让青蛙都死了,青蛙的尸体发出恶心的腥臭,曾经崇拜的偶像变成了那副模样,埃及人该是什么心情呢。

    还有苍蝇灾,苍蝇一词在希伯来文是甲虫一类的动物,这种昆虫是太阳神的标记,和青蛙一样都是一种圣物。

    在夺宝奇兵这部电影里,圣甲虫一出现就像黑色的地毯,如潮水一样涌来。

    在“苍蝇灾”中甲虫可能就是那样,只是不钻进人的皮肤里,那些苍蝇或称为甲虫的生物污秽和毁坏了埃及的牧业,此时埃及的神灵却没有保护埃及人。

    不是谁都是约伯,失去一切后还坚定自己的信仰,人都是如此,在愚难中常会许愿,但得了平安之时就会忘恩负义,并不还愿,犹太人在过上好日子之后也把耶和华给忘了,开始祭祀别的神,违背契约后耶和华就降下了灾难,在耶路撒冷制造杀戮,只有以西结和被批着麻布的人标记过的人们才幸免于难。

    古代的使徒们没有现在的教廷那么富裕,他们穿的可不是现在这样材质的祭衣。

    如果真的出了事,要怎么说服那些司铎披上和传统祭衣不一样的麻布?

    约瑟夫忍不住心烦得掏出了烟,用打火机点燃了,缓缓地抽了起来。

    缭绕的烟雾让他觉得恍惚,在印第安保留地依旧存在祭祀仪式,那些身上画着油彩,头上戴着羽毛面具的巫师祭祀活动中会吸食其燃烧的烟,在吞云吐雾之中领会上天的安排。

    随着玛雅文明的没落,新一代印第安人延续了祖先很多习俗,同样也废弃了以往过于繁琐的祭祀仪式,烟草从此走下神坛,成为人人都能消费的日常用品。

    这种情景让来自欧洲的殖民者感到疑惑不解,在接受印第安人的善意之后,这些“文明人”呛出了人生第一口烟雾,在难受得流下眼泪的同时,也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愉悦兴奋。

    新教徒不仅舍弃了主教,连教宗也不认可,并且认为人人都可以接受神的旨意,因为他们觉得在上帝面前人人是平等的。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有钱人的活法和没钱的人存在巨大的差距,印第安居留地是贫困的代名词,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医疗机构也很落后,医院只有一个,而且还是诊所规模,而富有的人则为了延续自己的性命,敢做一切不符合伦理的尝试。

    有克隆羊就有克隆人,从年轻的克隆的自己的胸腔里取出健康的心脏,然后将它安放在自己的胸腔里。

    不用排队等器官捐献,也不用担心会有排斥反应,因为那个年轻的克隆人和他本人DNA是完全一致的。

    只要有客户需求,就会有人提供服务。

    克隆人和本体是平等的么?

    “这里禁止吸烟。”就在约瑟夫陷入沉思时,忽然听到约翰教宗的声音,他坐在轮椅上,被修女推了进来。

    约瑟夫立刻将烟给掐灭了。

    衰老的教宗眼睛快速扫过这个房间,最终将视线停留在约瑟夫的身上。

    “上帝保佑你。”教宗举起他戴着渔夫戒指的手,对约瑟夫说。

    年轻的驱魔人立刻弯腰,双手捧着教宗的手,亲吻了那枚戒指。

    “我听说,所谓的魔鬼,是让人拒绝爱。”教宗有些吃力地说道。

    “是的,Papa。”

    “那么,只要我们心里有爱,就不会被魔鬼侵犯了?”

    “不。”约瑟夫犹豫了一下道“你还记得该隐和亚伯么?那并不只是因为该隐做了错误的选择,还因为他嫉妒神对亚伯的偏爱。”

    “暴力是一个谎言,它违反我们信仰的真理,我们人性的真理,有时人们痛恨的不是暴力对身体的伤害,身体的伤害很快会愈合,而是对尊严和自我意志的伤害。”

    “我知道,Papa,暴力不是人性的一部分,它来自于自然。”约瑟夫轻声得对这位波兰教宗说“台风和海啸是大自然的暴力,它们都毁灭了人类创造的城市和文明,然而人们还是敬畏崇拜他们,给他们取名风神和海神,甚至祭祀他们。”

    “你刚才看起来被什么问题困扰了,我能知道是什么么?”教宗问。

    “关于先知摩西和埃及十灾的问题。”约瑟夫说“我在想是哪一位法老阻止以色列人离开埃及,一开始他明明嫌弃以色列人太能生,要把所有的以色列男孩处死。”

    “法老以为他要对付的是摩西,而却不知摩西是神和人之间的桥梁,他用处理政治的方式来和神打交道,一次又一次反悔,摩西念着埃及公主养育自己的恩,优柔寡断,最终自己也被神惩罚了。”

    “你不认为他是以善胜恶么?”约瑟夫问。

    “有爱的地方才有和平,善良会带来和平,我只看到以色列人为了能摆脱劳役的痛苦,制造冲突和麻烦出埃及,但是到了旷野流浪又嫌弃没有水,到处荒凉,又想回到埃及那富庶的地方,当埃及被笼罩在黑暗中时,以色列人家里虽然有光,这光却没有照到他们的心里,因而我不认为出埃及记是以善胜恶,希望能给人动力,产生建设一个更加美好世界的决心……咳咳”

    教宗说道这里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你说太多了,教宗。”修女担忧得说“医生让你休息。”

    “所有人都是身体的囚徒。”等咳嗽平息后,教宗无奈地苦笑。

    “最后一个问题,Papa,你知道为什么神只杀头生子么?”在教宗走之前,约瑟夫赶忙问。

    “你以为呢?”教宗反问。

    “我认为他们被标记了,埃及的祭祀会给头生子祝福。”

    教宗沉思了一会儿,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以撒和列百加的儿子,以扫和雅各,他们在还未出生前,在母胎里就在争斗,他们是双生子,以扫先雅各离开,于是他成了哥哥,后生的雅各紧跟着以扫出生,以扫擅长打猎,以撒因常能吃到肉,对他更加偏爱,后来有一日,雅各用一碗红豆汤,让以扫将长子权让给了他,以扫说,我都快要饿死了,要这长子权何用,于是就答应了,以扫看清了长子权,发誓让给了雅各,长子权是一种自然权力,头生的畜生没人祝福,可是它们一样有这种权力,有一种鸟,先出壳的就会把后出壳的推出巢,没有谁教它这么做,可是它却生而知道,这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上帝是我们难以琢磨的,但他给我们做了榜样,我们所能做的是学习和模仿他,就像孩子学习父母,模仿是我们的天性之一。”

    “谢谢你。”

    “我们该休息了。”修女打断了约瑟夫“散步时间结束。”

    教宗似乎还想转一会儿,不过他现在是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他还能干什么呢?

    于是他在一干保镖的簇拥下,很不甘愿得离开了这个他也许用不上的房间。

第四十六章 “Bite me”

    对农业为主的埃及来说,蝗灾和冰雹肯定会影响收成,再加上“赤潮”让尼罗河里的鱼都死了,对动物的瘟疫也让牲畜大量死亡,以色列人离开埃及那一年埃及人应该过得也很不好。

    食物是人类每天最习以为常的东西,但是世界和平时的饮食和天灾人祸时却是截然不同的。

    吸血鬼乔万尼家住在朱代卡岛上,如果说威尼斯的本岛形状像一条鱼,那么朱代卡和则像一个有点过小的“盛鱼的盘子”,这里的交通不方便,如果没有自己的船,水上巴士一停就很难过来了,这对于想过威尼斯夜生活的游客来说非常不方便。

    即便把几座教堂也算上,朱代卡岛上也难以找到一个显眼的地标,是在威尼斯的一系列岛中显得最没有特点的。

    但是在20世纪以前,这里曾经是威尼斯有钱人的后花园,很多宫殿和私家花园都坐落在岛上,作为避暑、聚会等用。

    保罗·委罗内塞所绘制的迦纳的婚礼也许就是从这些富人的宴会吸取的灵感。

    美丽而健康的人物,华丽的服饰,金碧辉煌的建筑,绚烂夺目的装饰物和器皿,这是有别于宗教油画中规整严谨的格式和用色的。

    他甚至还在别的画里添画了小丑、酗酒者、德国人、侏儒以及其他村夫俗物。在宗教题材的画作里添上世俗的东西是要上宗教法庭的,事实上保罗·委罗内塞也被传唤了。

    1572年,委罗内塞被控在这幅为圣保罗修道院食堂绘制的《利未家的宴会》上画了一只狗。

    这可是天大的亵渎,圣保罗修道院院长当时要他画抹大拿的玛利亚,为了他的艺术的荣誉,他是乐意去做任何必须做的事的,可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在那儿画上一个抹大拉竟会是合适的。

    那幅画原本的题材是最后的晚餐,后来为了免除麻烦,他才将那幅画改名叫《利未家的宴会》,以此了结一场风波。

    在那幅晚餐画中,委罗内塞还加上那了个捂着鼻子流血的人,他要刻画一个由于某种意外事故而鼻子流血的仆人。

    画中有两个手中持戟、打扮得象是德国人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在酗酒,另一个在附近的台阶上吃东西,这户招待耶稣和门徒的人家有财有势,应该有许多仆人,委罗内塞觉得画上去合情合理。

    另外有一个打扮得象小丑,手腕上站一个鹦鹉的人,他的存在是为了装饰用的,表达的是画家“诗意的放肆”。

    和提香有深度思想的作品相比,委罗内塞这种专事描绘欢乐热闹场景则显得生活气息浓厚,很浮华也很轻松,完全没有罗马的那种禁欲的冷清。

    吸血鬼乔万尼家的墙上有几幅委罗内塞的画,有真品也有赝品,他变成吸血鬼的时候委罗内塞虽然已经死了,但当时委罗内塞的画还不像现在这么昂贵。

    他的家里面有很多收藏品,其中就有埃及的,不只是有雕塑,还有棺材。

    吸血鬼需要睡在棺材里,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伪装呢?

    乔万尼家即使是白天的时候窗户依旧紧闭,但是屋内灯火通明,他养着的“血奴”西美昂是个很年轻漂亮的斯洛文尼亚男孩。他有一头黑色的卷发,却不像普通的拉丁男孩一样被地中海的阳光晒得黝黑。

    他是东欧难民的孩子,或许是因为经历太多,他的神色有种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

    他有一手好厨艺,梦想是成为米其林餐厅的大厨。

    奶牛要想产好奶还要精心饲养,吸血鬼想喝美味的血,也要让血奴吃得好、休息得好。被乔瓦尼捡回家后他终于结束了街头流浪的不稳定生活,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今天他要做的主菜是炭烤螃蟹,将刚从潟湖捞上来的蜘蛛蟹用碳烤熟后,粘着鱼子酱、海胆和蟹膏组成的蘸料吃。

    另外还有肉丸,将肉丸和意大利面一起混合是美国人的吃法,他们的这种做法不仅糟蹋了意大利面,还糟蹋了肉丸。

    西美昂的做法是将肉丸和切碎的欧芹混合在一起,用黄油炸熟后淋上辣椒、蒜的酱料,最后撒上茴香和柠檬汁。

    波莫娜负责给他打下手,和一个晨昏颠倒的吸血鬼生活,西美昂的生物钟也和普通人不一样。

    波莫娜之前的午餐很敷衍,现在她才真的感觉到烹饪和美食带来的幸福感。

    乔万尼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野生的牛肝菌回来,西美昂打算用它做烩饭,现在它和洋葱、芦笋、意大利熏肉一起咕噜咕噜地炖着,就算她并不是很饿,闻着那味道也觉得有食欲。

    朱古力的冰淇淋固然经典,但是樱桃酒口味的冰淇淋一样是美妙的尝试,撒上坚果后放在威尼斯手工制作的玻璃里,不论是卖像还是味道都很完美。

    不论是意大利还是中国菜都是很复杂的,但是英国人愣是把它们弄成了廉价的外卖,似乎除了披萨和宫保鸡丁以外这两个国家就没别的美食了。

    然后她想起了自己一定要坚持吃墨鱼意面的场景,顿时觉得无比尴尬,难怪当地人对那道菜不感兴趣了,有更好吃的大餐为什么要吃面呢?

    厨房外的客厅里,乔万尼正在弹钢琴,他演奏的是巴赫。

    在那样的音乐声的陪伴下,她莫名有了一种自己在制造艺术品的感觉。

    尤其是在螃蟹烤好,西美昂摆盘后,她没想过玫瑰也可以用来摆盘。

    当她离开厨房,准备呼唤二人吃饭的时候,西弗勒斯正在客厅旁边的书房里看东西。

    “来瞧瞧这个。”他坏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

    “一个方济各修士的手稿,他好像碰到土拔貂了。”西弗勒斯指着自己的大鼻子说“它咬了那个修士的鼻子一口,流了好几个小时的血。”

    波莫娜立刻拿过那份拉丁文手稿看了起来:

    今天我在药草园里干活的时候,我扒开了那些紫苏,发现了一只大雪貂,它不像普通雪貂一样逃跑或隐藏,而是向我扑了过来,把我仰面撞倒在地,并且朝我怒吼“滚开,秃子!”

    然后它咬了我的鼻子,我流了好几个小时的血,那个化缘的托钵僧不相信我说的话,反而问我是不是喝多了酒。

    由于我的鼻子肿胀,我不能去晚祷了,后来我在食堂里遇到了为修道院画画的画家,我们搭伙吃饭的时候聊起了这件事,他大笑着说不可思议,我不知道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哦,我的天啊!”波莫娜惊呼。

    “怎么了?”西弗勒斯不明就里的问。

    波莫娜也吃不准这个修道士是不是刚好就是《利未家的宴会》里那个鼻子流血的人,但这么一提醒让她想起了一件事来。

    1692年的国际巫师峰会上除了讨论十字军东征外还讨论了神奇动物这个恼人的议题,哪些动物应该被藏起来,不被麻瓜发现。

    当时马人和人鱼也勉强参加了,虽然它们被分为动物,在讨论了7周后总算讨论了一个结果,27种动物从火龙到班地芒将被隐藏起来,不被麻瓜发现。

    但妖精似乎不赞成,不过在绝大多数人都同意的情况下它们只好被迫接受了。

    “吃饭了。”她又把那张手稿塞还给了他。

    西弗勒斯捧着手稿一脸懵,好像他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第四十七章 细雨的呼唤

    血尼讨厌大蒜的气味,乔万尼也一样,纵使那盘肉丸摆盘摆得很好看,在普通人闻起来香味扑鼻,他还是离那道菜远远的。

    西美昂像是完全不知道似的,将炭烤螃蟹放在餐桌正中,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都没有就此发表任何评论。

    每个吸血鬼的风格不一样,有的喜欢在街上狩猎,有人则喜欢家养。

    作为一个吸血鬼研究者,就她所知,非洲有一个神秘的“吸血鬼”部落,那里的人以喝牲畜的血为食,需要吃东西的时候这些人会把牲畜的静脉血管割破,然后从里面抽取一部分血液直接饮用。不过他们并不会直接杀死牲畜,而是会等牲畜的伤口愈合以后,再从牲畜的体内抽取一些血液,这属于吸血鬼中的“素食主义者”,他们保护骆驼,给它们食物和水,骆驼给他们血液,是一种共生关系。

    血液中含有丰富的营养,但是热量却比较有限,难以转化为脂肪储存,因此所有的吸血鬼看起来都很瘦。

    每100g猪血的热量为55大卡;而每100g猪肉的热量为143大卡,热量是同等重量猪血的2倍多,100g炸鸡腿的热量在260大卡左右,也就是说吸血鬼吸一次血产生的热量还不如人类吃一块炸鸡。

    正常人心跳次数为每分钟120下左右,吸血鬼的心跳则非常缓慢,这使得他们的血液流动的速度很慢。

    他们不是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只是消化起来非常慢,吃一顿和蛇一样需要好几天消化。

    喝血能维持生存,却不能让他们健康,人类温热并且快速流动的血就像一个饿慌了的人吃了一块高热量的巧克力,巧克力能让人快速恢复体力,却难以产生饱腹感。

    吸血鬼长期处于饥饿状态,想吃又不敢吃,怕吃了无法消化,无法像人一样想吃随便吃。

    没有欲望就没有生存的动力,时间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除了喝血之外,他找不到那种可以让他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冷血动物的食谱比温血单一,但吸血鬼也不是和普通冷血动物一样在白天活动,他们是暗夜生物,这么半死不活得拖着,也难怪血尼一副厌倦生活的样子了。

    詹卢卡家的书房里的手稿以机械设计为主,吸血鬼乔万尼的书房则以建筑设计图稿和乐谱居多,这些兴趣是他维持理性,不像其他吸血鬼一样发疯的救命稻草。

    人工抄写确实费时费力,却能养活很多贫困的读书人,印刷术抢走了他们赖以为生的手段,巴黎逐渐成为欧洲文化中心不是没有原因的。

    过于追求经济利益的威尼斯越走越偏,变得越来越物欲横流,人们热衷于派对和挥霍,雷佐尼科宫那样的审美大行其道,宴会厅里到处都是金灿灿的。

    乔万尼的餐厅是圆形的,有4个“洞窟”,每个洞窟里放置着茶具、餐盘、银器以及一个壁炉。

    斯拉格霍恩在柜子上摆放自己青睐有加的学生照片,乔万尼放着的则是各个时期,他与别人的合影。

    老实说和吸血鬼同居不是件让人愉快的经历,他们和洛哈特所写的故事不一样。

    对于生活在富裕家庭,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小孩来说,做吸血鬼的供养人那是难以想象的。

    西弗勒斯还好是一个巫师,不过能给他带来改变命运力量的魔法学院并不是他想的天堂,纯血贵族家庭的小子总是找他麻烦。

    土拔貂和刺佬儿是一个级别的神奇动物,养熟那么戒心重的魔法生物,西弗勒斯肯定很用心,埃文·罗齐尔把他的宠物刺佬儿给杀了。

    忍耐是为了复仇,你不是圣人,不需要原谅所有人。

    文明社会的一个特征是人有共情能力,男权是不会向弱者让步的,这倒不是说女权主义有多么高等,而是男人常说的“妇人之仁”,女人天生就有柔软的心肠,就连乌姆里奇也是个爱猫人士。

    弱者在男权世界只会被淘汰,他们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坚定主持者,凭实力正当竞争太慢,欺骗、威胁或是讨好更有效,他们没有找到自己心里的阿尼玛,没有什么慈悲心,同时也容易走上匹夫之勇的极端,用暴力解决的问题不会用脑子去解决,中世纪的十字军就是例子。

    恩里科·丹多洛以债务要挟他们,香槟公爵要是脑子够灵活,联合热那亚人将威尼斯给抢劫了,再发动“颅内战争”,让其他人清醒地认识到威尼斯总督的卑劣,他们就不仅会获得一只舰队,法国还能有一块土地,送给教皇后还能获得别的好处。

    君士坦丁堡不会丢,蒙古人来犯的时候就是另一个场面了。

    吸血鬼在巫师世界是被歧视的,在麻瓜世界却被崇拜,这些全源自于小说读物和影视宣传。

    他们从负面的恐怖形象,转变为现在的正面形象,就像歌剧院里的幽灵一样博学、深居简出。

    一直以来,波莫娜都不知道欧洲的世俗是希望立法禁止巫术诽谤的,现在才发现,那见鬼的国际保密法是英国不同意禁止迫害巫师才被迫通过的,因为那个时候的舆论机器——印刷机掌握在新教徒手中。

    因为那个国际保密法,产生了多少悲剧,米勒娃本来可以结婚,现在则为了教育而奉献了自己的人生。

    黑魔法防御课是教学生如何保护自己的,不是政治的工具,更不是用来洗脑的。

    血尼出现在学校里的时候,有很多姑娘围着他,一开始波莫娜没在意,毕竟当初围着维克多的女孩比那还多。

    麻瓜被洗脑了,这种洗脑后的思想被麻瓜种巫师带到了巫师界。

    只要长得好看,不论是吸血鬼还是食死徒都能让女孩失去理智。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小孩子没什么辨别是非的能力,是很容易被洗脑操控的。

    莉莉没有被玛丽那一套“嫁个有钱人”洗脑,其他女孩就不一点了。

    不能因为对方有钱就嫁给他,而是要看到对方优秀的品质,如果他是老汤姆·里德尔那样的混蛋,孩子生下来也是孽债。

    吸血鬼繁衍后代的方式并不是初拥,而是和魔鬼做交易,乔万尼是他的母亲,另一个吸血鬼则是他的爱人。

    死亡圣器中用复活石复活的那个女孩没什么求生意志,她知道她已经死了,是她爱人的执念将她从“彼岸”呼唤了过来,她活得很痛苦。

    相对于女性而言,男性的共情能力要差得多,他们不明白,女人所说的“感觉”,其实女人自己也弄不清。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以现在的男性缺乏共情能力的特质,结婚需要慎重考虑,生孩子更要谨慎。

    就连伏地魔也在资助纯血小巫师,不让他们去孤儿院那样的地方。

    哈利也是在和有血缘关系的人一起,即便他过得不是很好,但如果他也被送到孤儿院那样的地方去,也许就没有这个宽容的哈利波特了。

    窗外又开始下起雨来,好像阳光很难再出现了。

    这个世界没有魔法!

    一想到费农·德思礼这么吼,她就忍不住同情佩妮,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还有两个家庭,佩妮那么嫉妒莉莉有魔力,她是相信有魔法的,可是她却偏偏和一个和巫师接触过,依旧不相信有魔法的男人结婚。

    她的婚姻又有几分幸福呢?

第四十八章 臭味相投

    歌德曾经说过,伏尔泰结束了一个旧时代,卢梭则开启了一个新时代。

    然而就是这个被诸多伟人、哲学家品论的让·雅克·卢梭却曾经要靠抄乐谱为生。

    如果没有这条生计,他又要如何在当时的法国谋生呢?

    在乔万尼收藏的诸多乐谱中,波莫娜找到了卢梭所抄的乐谱,它被放在了一个专用的袋子里,这东西现在应该值不少钱了。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瓦格纳抄的乐谱,还有路德维西二世所绘的新天鹅堡的草稿。

    在竞标重建巴黎歌剧院时乔万尼落选了,他自此离开了法国前往德国。

    在贝希特斯加登的花园里,他救了差点被恶尔精袭击的小童话国王。

    据吸血鬼乔万尼所说,路德维西二世很任性,其实男人或多或少都跟他一样,也有长不大的时候。

    乔万尼受不了那股蒜味,西美昂却吃了,他们俩因此不能在一个房间。

    有的时候感觉就是那么简单,如果那年的圣诞节,西弗勒斯带着一嘴蒜味来亲她,波莫娜也不会有“感觉”的。

    幸好他机灵得想到敲她门前喝了一管欢欣剂,带着一嘴薄荷味来找她。

    但是现在,他结婚了,蒜味的菜口感很好,那盘蒜味的肉丸他吃了不少。她还记得麦克拉根吃了一个肉丸后吐了他一身,为此还被罚了一个月禁闭。

    社交场合的男巫们偶尔也会向女巫们吹嘘,当一个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交感神经会兴奋,引起胃肠道的过度的收缩,并将能量从负责消化的肠胃转移到身体其他部分,等紧急情况消失了,副交感神经就会掌握控制权。

    麦克拉根紧张得吐了,那个可怕的、黑漆漆的老蝙蝠怎么变成和老鼻涕虫一样爱吃美食了?

    她有股说不出的火,于是中午故意没吃那盘菜,和乔万尼在书房,而西弗勒斯和西美昂则在客厅“玩音乐”。

    可凑巧了,西弗勒斯现在有一个被诅咒的小提琴,即便他本人对演奏小提琴一窍不通,拿着它就能演奏大师级的音乐。

    现在他就在拉慢板,那音乐的节奏真的很好听,不过她却觉得心烦气躁,真想一把火把它给烧了。

    “那是帕格尼尼的小提琴?”乔万尼没话找话一样问。

    “是不是帕格尼尼的那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们是一个工匠做的。”波莫娜说道“你听过魔鬼的颤音?”

    “他当时表演了很多场。”乔万尼倒了一杯葡萄酒给她“而且还掀起了一股魔鬼热,你知道米克·耶格尔么?尼采见过他,说他不用化妆也能扮演‘苍蝇王’(Beelzebul)。”

    “他干什么了?我是说米克·耶格尔。”

    “他是个歌剧演员,原本一直都扮演下层恶魔,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疯了还是被魔鬼附身了,他后来辞去了歌剧院里的工作,在慕尼黑的私人派对里表演,他很快就在慕尼黑有了名气,甚至还上了正式舞台。他依旧表演魔鬼,只要有人付钱,他就敢表演,他后来有了一些崇拜者,同时还引来了一些不那么好色,但抱着商业动机的男人,只要有绚丽的舞台效果,即便故事情节不合逻辑也没有人去质疑,尼采说他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苍蝇在舞台上飞来飞去。”

    “呕~”

    “他和帕格尼尼一样喜欢喝酒赌博,只是他们的死法不尽相同,耶格尔自杀了,从舞台顶上跳了下来,却没有当场毙命,他在舞台上用自己的血写了一行字,而且诡异的是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他写什么了?”

    “还没有结束。”乔万尼焦虑得皱起了眉“埃德加不是小提琴家,他的手指就看得出来,可他的技巧却非常出色,是那把琴有问题对么?它在操控他,就像恶魔操控人。”

    波莫娜没想过那么多,毕竟那只是六个麻瓜的灵魂,而且她相信西弗勒斯可以控制住自己,毕竟他是一个强大的男巫。

    “米克·耶格尔的舞,说好听了是舞,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提线木偶,身体能扭曲成不可思议的样子,但观众还以为他练习了柔术,我想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乔万尼喝了一口酒后说道“人们总是在为奇怪的事情寻找合理的解释。”

    “那个小男孩,他为什么要这么捉弄你?”波莫娜问道。

    “我没给他打招呼就消失了两天,还有,他一直希望我能带手机在身上。”乔万尼耸了耸肩“那东西说是方便别人找我,我觉得它更像是一个锁链。”

    波莫娜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乐谱,忽然问道“有没有可能他喜欢你?”

    乔万尼嘴里的酒差点喷了出来。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他一直过得很动荡,可是你给了他稳定的生活,你给了他安全感,先生。”波莫娜用法味英语说道“你虽然是个吸血鬼,却比一些人还像是个人。”

    “你不该和人类有那么多瓜葛。”乔万尼低声说“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

    波莫娜没做声。

    费力维也是这么想的,理性的魔法生物都知道该怎么做,但她却深陷其中。

    “年轻人的爱,炙热得能将人融化。”她喃喃低语着说“如果瓦格纳回应了路德维西的求爱,他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你没法对他说不,对么?”

    “需要治疗的患者有时会对治疗他的医生产生依恋,有一些感情被弄混了。”她顿了顿说道“就像路德维西对瓦格纳,他把崇拜和爱弄混了。”

    “现在我们知道为什么他最后疯了。”乔万尼冷笑着说“你也别小看了年轻人,他们也会利用人,就像克里斯丁对魅影做的一样。”

    波莫娜冷静地说“她利用了魅影,不过她拒绝了他的求爱,在她心里他一直将‘音乐天使’当做父亲。”

    “他是个孤独的人。”乔万尼说“但他一直等到克里斯丁长大,只是他没想到她会爱上别的男人。”

    “她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我活到了这把年纪,也搞不懂你们女人说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是魅影给的关怀照顾不够么?”乔万尼有些激动得说道“大革命之后已经没有贵族了,那个子爵是个骗子!”

    “你别那么激动。”

    “为什么你们那么容易上当!”乔万尼却好像是引燃的火药桶一样,大声得说道“你没想过他骗你?想从你身上得到好处!”

    波莫娜冷静下来了。

    “你被人骗过?”

    “想接近吸血鬼的人类要么是希望自己也能被‘初拥’,获得永生,要么就是神智不清,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会以为该隐是吸血鬼的始祖!他被放逐了却没被赐予永生,该死的时候一样会死,不会因为多了个记号死期到了还能躲掉!”

    “你能冷静点么?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你听说过所罗门七十二柱神么?”乔万尼说。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阿米(Amy)。”

    阿米是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58位的魔神,为火焰之躯,或为人型,司掌占星术,掌握能与人交换人类生命力的法术。

    在拉丁语里,Amy的意思是被深爱的。

    “你们递交了生命交换契约了,对么?”吸血鬼问道“血液里包含生命力,不过我们的这种方式没你们用的那么高深,你没想过他骗了你,为了换取更长的生命?”

    “他死过一次。”波莫娜说“他没你想得那么渴望长生。”

    “爱情会让人盲目。”乔万尼说“请保持理智和清醒。”

    “所以你不打算回应那个年轻人的爱了?”波莫娜立刻尖酸地问道。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忽然冷静下来“如果是的话,你是不是打算离开他?”

    “那是我的隐私。”

    波莫娜忽然笑了起来。

    “有什么那么有趣?”乔万尼厌恶得问。

    “我只是忽然发觉我以前对他多残忍。”她不可思议得笑着摇头“我真愚蠢。”

    乔万尼还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给他的,不一定是他想要的。”波莫娜还是善良得提醒这个吸血鬼“欢迎来到疯子的世界,理智又清醒的先生。”

    说完她就抛下这个真正的吸血鬼,去找隔壁那个满身大蒜味的“吸血鬼”了。

    现在她就有亲他的感觉了,当然,他的身上还带着欢欣剂就更好了。

第四十九章 尘世的审判

    1377年当前任教皇、法国人格里高利十一世将教廷从阿维尼翁迁回罗马以后,教皇就不再住在梵蒂冈城的外面。

    不论石头城墙所做的防御在现代的武器面前有多么脆弱,它依旧能起一定的防护作用。

    事实上在格里高利十一世病故后,由于担心新任教皇又把教廷迁走,罗马发生了暴动,暴民们在教堂外游行示威,扬言不选出一名意大利裔教皇就决不罢休,当时的城墙就起了很大的防御作用。

    为了保证城中的安全,每一个警卫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无神论也是一种信仰,只是他们信仰的是科学,认为科学能解释一切,一如中世纪的教士相信用圣经能解释所有的问题一样。

    当一个民族改变其信念时,同时注定要改变其文明的所有要素,穿着打扮是最明显的。

    古代以儒家为文明核心的亚洲人要留长发,他们认为那是父母给的荣耀,有所损伤是件伤害尊严的事,短发的宣教士进入那片土地时被当做异类。现在的亚洲男性绝大多数人都留的短发,如果他留了长发反而被老师认为是需要改正。

    一个人如果在人群中太特立独行,会显得自己非常不合群,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信仰无神论的时代,伪装成自己没有信仰是很有必要的。

    军队里需要对自己国家忠诚的士兵,可是有人却觉得信仰比国家更加重要,政府所做的一切并非全是对的,同样警察部门里也是如此。

    在梵蒂冈除了有瑞士卫兵以外,还有祖祖辈辈都担任教皇护卫的家庭,这些人从事这份职业已经有好几百年了,那已经不是个人的终身制职业,而是家族事业,因此在梵蒂冈要找到忠诚的人并不困难。

    教宗管家找到了一个名为朱利安提的保安队长来负责给约瑟夫找住处。

    那个地方距离使徒宫不能太远,同时也不能惹人注目,好在这样的地方很容易找,教宗私人秘书所在的办公楼能给他腾出一个房间,它就在拉斐尔房间的后面。

    它可以说是个神学院,不过也有人在研究别的课题,也有麻省理工和哈佛大学的物理、天文学教授舍弃了以前的工作,成为一个普通的修士。

    “我听说你是驱魔人。”朱莉亚提将约瑟夫带到了地方后,坐在单人床边的凳子上问“你赶走了多少魔鬼?”

    “我没数。”约瑟夫笑着说“它们可不是野鸭。”

    “那你干得最漂亮的是哪一次?”朱利安提问。

    “你口渴么?咱们找个地方喝杯咖啡怎么样?”

    “那可不行。”朱利安提连忙摇手“就在这里说吧,省得被人看见。”

    约瑟夫往走廊上看了一眼,发现有个贩卖机,于是就去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

    除了游客,梵蒂冈的修士和修女都是神色匆匆,没有在路上闲逛,这个“圣地”存在着另外一种压力,一样让人觉得窒息。

    “你想听哪一种?血腥的还是恶心的?”抿了一口冰凉的水后,约瑟夫问道。

    朱利安提很狡猾得借着喝水的机会,将选择权交给了约瑟夫。

    “那好吧,为了保护他的隐私,我们称呼他为理查德,他是个大学新生,他读高中的时候流行过一段时间血腥玛丽,传说召唤出血腥玛丽能遇见未来,在镜子面前喊她的名字三次就会出现,有时她是无害的,在镜子里只有她的倒影,有时她凶残至极,会逼人自杀,或者让对方困在镜子里,理查德为了考大学的事焦虑了一段时间,于是他召唤了血腥玛丽,问了她关于自己未来的问题。”

    “然后他就被玛丽给缠上了?”朱利安提问。

    “不,他是个聪明的男孩,知道不能毫无防备得去召唤那个恶灵,他调查了很多关于防备恶灵的仪式,每次上厕所都要用一次。这让他惹上了强迫症,后来他为了减少与卫生间有关的仪式放弃了个人卫生,他不洗澡、理发,在纸巾上排便,在纸杯里撒尿,这些还属于正常人的范围,到后来他的行为就更古怪了。”

    “在纸巾上排便,在纸杯里撒尿?你管这叫‘正常’?”朱利安提不可思议得重复着。

    “世界那么大,什么怪人都有,新生很多要住宿舍,他的室友首先受不了他了,学校也建议他先休学,他的病情这时候开始恶化了。”约瑟夫又喝了一口水,叹息道“他不再和家人一起吃饭,只在晚上的时候偷偷溜到楼下,而且他也不吃正常的食物,而是吃一种由花生酱、可可、糖以及牛奶蛋黄酱的混合物,我得说和那玩意儿比起来蜘蛛都算是正常的,但他却认为那是干净的,为了让尽可能多的食物进入胃里,他拼命让自己排气,因此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他绝不会把自己的左胳膊塞进衣袖里,行走的步子也变得怪异,就像……”

    “蛇。”朱利安提接口说到。

    “蛇可没腿,而且他也没趴在地上,理查德只是迈着很小的碎步,就像穿和服的日本小妞,后来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建议他的父亲把家里的枪收起来,并且送他去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他的奶奶和妈妈私底下联系了我,理查德的父亲对此感到不快,他是无神论者,但他最后还是答应试一次,毕竟当时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然后呢?”朱利安提感兴趣得问。

    “他没有被恶魔附体,不过他确实惹上了恶灵,但它是属于动物的,为了应付学业理查德吃了巫医的药,里面含有一种名为‘幻蛇’的动物,据说吃了它能让人精力充沛,这种蛇食量很大,而且长相怪异,只在传说中有记录,却没有抓到活的样本,传说它会跳跃,而且一跳就很远,理查德曾抱怨说这么迈小步走不如跳起来,我问他为什么要走小步子,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朱利安提没上当,笑着等着约瑟夫说出答案。

    “他说他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走路的了。”约瑟夫摇头笑着“恶灵的形式多种多样,也存在动物的恶灵,更何况理查德把它吃了,它会怨恨他也是应当的。”

    “你是怎么给他驱魔的?”

    “燃烧艾草,用烟熏将它赶走,跟吸血鬼讨厌大蒜味一个道理,蛇也讨厌艾草的气味,后来他母亲发现针灸店里有艾草精油卖,就用它来代替艾草,艾草精油挥发得很快,无法产生足够刺激的气味产生驱蛇的效果,第二次附身比较麻烦,他被指控x骚扰,鉴于他有心理医生的诊断记录,他被证明可能患有间歇精神病,被法院判无罪。他所犯的案件性质和刺杀里根的约翰辛克力不一样,但一样要被关在伊丽莎白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因为他有极其危险的暴力倾向,我要到精神病医院里驱魔,还要说服他的医生一直给他香薰治疗,差点被医生当成精神病给关起来。”

    朱利安提大笑了起来。

    “听起来你的日子不好过,司铎。”

    “我不是司铎,我只是个三品驱魔员。”约瑟夫说“你想听血腥的那个么?”

    “主角是干什么的?”朱利安提问。

    “医生,他出生在一个医生世家,在当地很有名望,但是他说他在医院里看到了魔鬼。”约瑟夫冷笑着说“那些魔鬼围在他和他的同事们的身边,他向神父忏悔,希望神父能救他,不过低等级的神父最多只能倾听,不能给他指引,后来他失踪了。”

    “就这样?”

    “当然不只是如此,他来到了纽约,成了一个连环杀手,好莱坞把他的故事拍成了电影,名字叫‘七宗罪’。”

    “我看过那部电影,我以为那是一个故事。”

    “真实的故事比电影里更可怕,纽约警察局的档案馆比梵蒂冈秘密档案馆还大,只是里面装满了罪恶。”

    “其实我不是很相信,有人会真的吃撑死。”朱利安提面露不快得说“而且还是吃意大利面撑死的,我祖父说,长期饥饿的人忽然吃很多东西才会撑死。”

    “如果你不知道饱了,就会一直吃下去的。”约瑟夫很平静得说“他对‘肥仔’的大脑做了手术,你还记得他是怎么照料那个毒贩的?”

    “哦,耶稣基督。”朱利安提惊呼道“你给他驱魔了?”

    “不是,是那个杀了他的警察,电影里他叫米尔斯,我们就这么称呼他吧,他其实可以不去纽约,因为那个案子他失去了妻子,就算法院没有判他的罪他也糟糕透了。”约瑟夫说“他的妻子是整部电影里最美的存在了。”

    “米尔斯后来怎么样了?”

    “酗酒,脾气依旧糟糕,还被从警队里开除了,靠救济金生活,但他骨子里是个有正义感的人,我让那个连环杀手的恶灵不再缠着他,现在他在我朋友的教区当保安。”

    “哪儿?”

    “底特律,那边正在发生种族骚动。”约瑟夫扬了扬自己的黑莓手机“还有个女孩被附身了,我要给她电话驱魔。”

    “电话驱魔有用?”

    “很多时候人们需要觉得自己被驱魔了,才能找到信心,对抗魔鬼的还是自己,安娜莉丝到死都在抵抗,但很多人却听之任之,让魔鬼控制了自己,变成披着人皮的恶魔了。”

    就在这时,约瑟夫的手机响了,他拿着它看了一会儿,神色忽然变得非常怪异。

    朱利安提没有问,虽然他非常好奇。

    “你知道巴伐利亚除了安娜莉丝以外,还有个女孩么?”约瑟夫收起了手机。

    “请告诉我,神父。”朱利安提谦卑地说。

    “维罗尼卡,她亵渎了圣餐,刚才奥尔维耶托主教座堂的司铎发了邮件过来,祭坛上供奉的祭饼流出了鲜血。”

    “那个叫维罗尼卡的女孩也是用血亵渎了圣餐?”

    约瑟夫没有做声。

    “我听说当年米开朗基罗画最后的审判,是从奥尔维耶拖主教座堂的壁画吸取的灵感。”

    “是的,从某个角度来说,西斯廷礼拜堂最后的审判是西诺雷利最后的审判的二次创作。”

    “你也懂这个?”

    “我在和修复组的姑娘约会。”朱利安提故作轻松地摊手,但口气却充满了得意。

    “奥尔维耶托离梵蒂冈可不近,你觉得我该去么?”约瑟夫问道。

    “我不这么想,也许是声东击西。”朱利安提说“我们首要保护的是梵蒂冈。”

    “今晚上我想到西斯廷礼拜堂去看看,你能安排吗?”

    “当然。”朱利安提说“这是她说的员工福利,可以在闭馆后继续参观。”

    “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可别说。”朱利安提跃跃欲试地站起来说道“你稍等一下,我跟她打一个电话。”

第五十章 达芬奇的园艺

    梵蒂冈也有电台,此刻桌上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个访谈节目。

    有个名叫帕利拉的神父在抱怨,近年来驱魔服务比以前多了很多,主要是和人们对占卜的推崇给了魔鬼趁虚而入的机会。

    梵蒂冈培训出来的驱魔人很标准,十字架、圣水、油、盐还有一个厚重的黑色文件夹,这个文件夹是专门用来记录驱魔事件的,如果有必要,整个驱魔过程需要录音和摄像,毕竟如果遇上和安娜丽丝一样的案子可以作为证据提供给法官。

    每一次案件结束后有很多文件需要填写,还要经过审核、询问和归档,约瑟夫这次回梵蒂冈就是交这些文件的。

    他一向都不擅长写报告,还有那些繁琐的质询,他原本想一边听音乐一边写东西,结果却听到了一大堆陈词滥调,于是他将收音机给关了。

    但关掉收音机后,他并没有重新投入写报告中,他将自己陷入靠背椅中,抬头看着雪白的房顶,它看起来远不如西斯廷天顶画那么华丽。

    奥尔维耶托教堂的祭饼上一次流血是十三世纪,当时教堂里有一位司铎质疑变体论,它就和佛像闭眼一样被当做不祥之兆。

    警告要是有用,每年就不过有那么多人淹死了。

    在所有的圣堂里所预备的供饼,在祝圣与奉献之后,都成了在天上的同一个基督的身体。

    在感恩奥秘中,饼酒转变为主的体血之后,它们不再变回它们先前的本性,而是永远保持为主的体血。

    但是人们追逐圣杯,是因为人们相信喝了用圣杯装过的酒就能永生。

    古代的牧者指出创造者的大能,由虚无中创造世界,降生的奥秘,作为食物所吃的饼酒或水,是如何以一种不为我们所知的方式,转变为我们自己的体血。

    中国人祭祀祖先是因为他们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他们会给后人提供庇佑和帮助。

    这很容易理解,司铎分开圣羔时所唸的经文中念叨:分开和分享的是天主的羔羊,分开而永不分裂,享用而永不耗尽,却使享用者得以成圣。

    耶稣和普通人没有血缘关系,他却为了不相干的人牺牲了自己。

    圣徒哪是那么容易当的?习惯了口腹之欲后再守斋戒没那么容易了,吃饼只是个仪式,仪式结束后该山珍海味还是老样子,或许那些主教只有在被关进西斯廷礼拜堂的时候才会吃两顿“朴素的晚餐”。

    现代的主教不像古代那么享受特权了,却还是有很高的收入,并且用低于世俗的租金租到豪华公寓。

    而他却住在这么个小房间里。

    以美国人对神秘事件和超自然现象的痴迷,他随便写两本书或者参加脱口秀就能大赚,为什么他偏偏喜欢选择这么一条路呢?

    他看着天花板,一直盯着,直到看到有一些血丝一样的东西渗透出来。

    圣子是不会留下自己的骨血的,西门、雅各、犹大与约西和他共享一个母亲,如果承认耶稣的人子身份,那么就有可能出现穆罕穆德家族一样的问题。

    从天国变成地上的王国,那就要领土,那会引起很多争端,教皇国如今只剩下梵蒂冈那么一小块,这省去了很多麻烦,能够有时间去思考别的问题了。

    人子的含义是什么?圣彼得的回答是:你是神的儿子。

    他不能成为一个“也吃也喝”的人,当然也不能有“情妇”、“妻子”,但一份古代纸莎草纸上所记载的《耶稣妻子福音》中提到,耶稣曾结过婚。

    手稿用古老的科普特语记载道:耶稣对他们说,“我妻子……她可以成为我的门徒”。

    抹大拉的玛丽亚亲历耶稣殉难,并且在复活节那天早上去耶稣的坟墓前,见证了耶稣的复活,并且是她将复活的消息告诉了耶稣的12个门徒。

    在美术作品当中,抹大拉的玛丽亚多数是在哭泣的模样,一来因为她深知自己的罪,二来或许是复活节那天早上她在耶稣的坟墓前哭泣。

    但另外又有一种说法,抹大拉的玛丽亚是耶稣所爱之人。

    她用忏悔的眼泪为耶稣洗脚,用密软的黑发来把它们擦干;在耶稣被钉上十字架行刑的日日夜夜里哀哭祈祷喂他喝水;耶稣死后她进入停尸的墓穴预备亲自为其用油脂净身。

    女人常常产生幻觉,一个研究犹太人历史的学者说:我们无法确定耶稣是真的复活站在她的面前,也有可能是玛丽亚自以为看见了耶稣。

    更有人宣称耶稣和抹大拉玛利亚的血统后来演变为法国的墨洛温王朝。

    约瑟夫驱魔不会找信徒要钱,这是有碍纯洁信仰的,但这也意味着要和免费就医一样需要排很长的队。

    有很多人需要帮助,可是他却无法帮所有人,理查德第一次附身没对他的将来造成影响,除了他的家人和学校,以及不幸和他一个寝室的室友外没人知道。

    第二次附身他的将来就毁了,他留下了洗不清的污点,就像Zodiac二世,因为带枪去学校,他的人生轨迹整个偏移了。

    如果约瑟夫自己没有被带到欧洲,或许他自己的人生轨迹也和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每当他吃掉一块“饼”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被净化了,他离开了那个满是鲜血的房间,来到了绿意盎然的孤儿院;他离开了混乱的街区,原本他可以成为骗子、小偷或者毒贩,在某次帮派械斗中死去……

    “扣扣扣”

    敲门声让他回过神来。

    “神父,你在吗?”朱利安提在门外问道。

    “等一会儿。”约瑟夫说到,然后手忙脚乱得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将它们塞进那个黑色的文件夹里。

    等收拾妥当后,他站起来,拉开了门,在门外除了朱利安提以外还有一个黑发女人。

    她的身材很丰腴,并不是时尚界追捧的那种“苗条”的女孩,她的眼线画得很夸张,看起来像百老汇音乐剧猫里的演员。

    “你是神父?”丽莎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一样说到。

    “给你变个魔术。”约瑟夫将一个白色的硬领带塞在了黑色套装的衣领下方“现在我是神父了。”

    丽莎笑了起来。

    “走吧,咱们去吃晚餐。”朱利安提殷勤地说道“等吃过晚餐后游客差不多就走了。”

    约瑟夫从善如流得走出了房间,顺手将门给锁上。

    “我听说你是美国人。”丽莎说到“你喜欢达芬奇么?”

    “为什么美国人就要喜欢达芬奇?”约瑟夫莫名其妙地问。

    “前不久纽约拍卖了一副达芬奇的画,名字叫救世主,当时成交价是4亿美元。”丽莎说到“这让达芬奇在美国火爆了一把,人人都爱传奇的秘密。”

    “那幅画据说和美丽的公主一样,被别的油画给盖住了,一个曼哈顿的艺术商花了五年时间才把它清理出来。”朱利安提立刻说到。

    要不然说金钱、权力和女人是促进男人奋斗的动力呢,谁能想到一个保安队长居然会对艺术品那么如数家珍。

    “我不是那么喜欢油画。”

    “真可惜,我以为我们可以在吃饭的时候聊这个话题。”丽莎很遗憾得说到。

    “不,请说,我很喜欢知道不同领域的知识。”约瑟夫连忙说道。

    “你知道那幅画最有趣的地方是什么吗?不是救世主画的像个女人,而是他手里的水晶球,通过的光线没有发生折射,无论是球体还是凸透镜,图像都会反转颠倒,达芬奇那个时候对光很感兴趣,很多笔记中都写着光线沿不同角度反射的图示,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么?”丽莎故作神秘得说。

    “不知道,为什么?”约瑟夫很配合地问。

    “他不希望其他人将注意力集中在水晶球上,而是在救世主本人身上,尽管这么做会让那幅画失真了。”

    约瑟夫难以想象,因为他没见过那幅画。

    “说到这个,你知道达芬奇的岩间圣母有两幅么?”丽莎又问道“一副存在卢浮宫,一副存在英国国家美术馆,它们就像米开朗基罗和路加·西诺雷利的画一样经过了再创作,伦敦版的是后创作的,被阳光照到的地方颜色饱和度更高,色调也更鲜艳丰富,关键是圣母的手指,她指着加百利,在卢浮宫版的那一副中他还犹豫不决,再创作的时候就没有犹豫了。”

    “你怎么知道的?”约瑟夫笑着问。

    “仪器检测出来的,我们是一个团队,列奥纳多达芬奇和他的学徒们也是一个团队,在他出名之后为了挣钱,他和工作室里的人像是流水线一样创作画,达芬奇负责素描、构图,他的学生们用刺孔的方式把这些画复制下来,然后给这些画填色,卢浮宫版的原稿有修改的痕迹,虽然它被掩盖在油彩下面,这和想象中的大师不一样吧?”

    “人都需要吃饭喝水。”约瑟夫不无感慨得说“就连耶稣也是。”

    要不然怎么有最后的晚餐呢?

    “有很多人以为他是孤独的艺术家,但是他后期的作品很多是团队合作的产物,《维特鲁威人》是他和弟子们一起摸索出来的,他们不仅一起赚钱,还一起探索用不同的方式表达一个主题,哦,他还对漩涡和螺旋造型很感兴趣,岩间圣母里的鸾尾花的叶子就弯曲成了螺旋型,他没发现斐波那契数列真遗憾,只差一步之遥。”

    “如果他一个人把什么都发现光了,后人又干什么呢?”约瑟夫笑着说“总得给下一代留点饭吃。”

    “那是因为他没找对赞助人,在离开了米兰大公后他找上了切萨德·波齐亚,和那个嗜血的公牛比起来,米兰残酷的军阀就像是唱诗班里的少年。”朱利亚提不屑得说到。

    “他可没苛待达芬奇。”丽莎说。

    “是的,达芬奇有名望,他的学徒们却没那么走运了,他们仿冒了达芬奇的作品,当初鉴定救世主这幅画的时候不就很费周折么?”

    “那是真品!”丽莎坚定地说。

    “我知道,但你不能否认,有很多复制的《救世主》存在。”朱利安提说。

    “就是你们说的刺孔法?”约瑟夫问。

    “没错!”丽莎说道“一开始米开朗基罗是直接在天顶上构图,后来教皇催得紧,就用了达芬奇的办法,将素描稿复制到了天顶上,只是他没让徒弟绘画,只让他们调色。”

    “你参与了修复西斯廷天顶画?”约瑟夫问。

    “不,我在秘密档案馆工作。”丽莎说“很多艺术品都年久失修了,不抢救的话会烂掉的,只是和西斯廷礼拜堂比起来它们没那么重要。”

    这时他们已经离开了教宗私人助理的办公楼,来到了游人如织的街道上。

    “让我们留点话题吃饭的时候聊吧。”约瑟夫极富魅力得笑着说“你先请,美丽的公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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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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