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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一章 吃货的哲学

    当天晚上,耶和华开始降吗哪给他们吃,从那一天开始,以色列民一连吃了40年,从不间断。通常会一连降六天,只是在安息日停降一日,让百姓遵守安息日,因此第六天所降的,会是双倍分量。

    ——《出埃及记》第16章

    梵蒂冈在拉丁语里的意思是“先知之城”,梵蒂冈的公民大部分是神职人员,包括了主教、神父、修女,以及著名的瑞士卫队,还有大约3000名世俗工人,他们是梵蒂冈的主要劳动力,但都不住在梵蒂冈城内。

    572名持有梵蒂冈护照的公民中,只有223人真正生活在梵蒂冈。

    每天早上,游客都需要排队才能进入梵蒂冈,有时会有流浪到梵蒂冈的难民向他们乞讨。

    而到了晚上,所有的景点都关门后城里也没什么可玩的了,而这时世俗的罗马城里夜生活正丰富多彩。

    等游客走后,白天人潮涌动的梵蒂冈城内会变得一片寂静,这时宗教的肃穆会体现出来。

    伊斯坦布尔的清晨是在古兰经的轻声呼唤中醒来的,而梵蒂冈则是晨间弥撒。

    即便是一种信念产生了严重动摇,由它所产生的各种制度依旧会保持自己的威信,只有等它彻底丧失其影响力的时候,一切依靠它才得以生存的事物才会土崩瓦解。

    但只要这种影响力依旧存在,哪怕只有一点,它也会卷土重来,比如好撒马利亚人法,这条法律的目的是鼓励乐善好施者,使人在做好事时没有后顾之忧。

    每个博物馆都有镇馆之宝,梵蒂冈博物馆也有,雕塑类的是拉孔奥、大力神的残躯和阿波罗。

    和其他两尊雕塑比起来,残躯只剩下躯干和四肢的一部分,可是米开朗基罗却对它推崇备至,甚至于他以后雕刻女性的雕塑都是残躯的风格。

    大力神的残驱被保存在缪斯馆内,被九位缪斯女神围绕着,其中司长历史的克里欧手里也拿着一颗“水晶球”,只是它是不透明的,不像《救世主》手中的那个看起来是透明的。

    “达芬奇的画大多数是尽量符合科学,但是《救世主》这幅画却有意画了个不符合科学的水晶球,你觉得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神父。”丽莎一边喝着饮料一边问道。

    “你怎么认为的?”约瑟夫不动声色地问道。

    此时他们在一家露天餐厅,取下了罗马领以后约瑟夫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往来的姑娘们对他频频侧目,他看起来真的很像某个明星。

    “你认为科学和信仰是西药分开的么?或者说它们永无交点?”

    约瑟夫看向朱利安提。

    魁梧的保安队长看起来好像在思考这个问题,爱情真是不可思议。

    “我认为科学和信仰都是人类认识和思维的产物。”约瑟夫谨慎地说。

    “我也这么想。”朱利安提立刻附和。

    “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跟风?”丽莎盯着朱利安提问。

    “我当然是那么想!”

    “我上一次问你这个问题你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约瑟夫低头看向地面,隔壁桌的女士养了一只小狗,它正在桌下吃狗粮,那狗饼干看起来很好吃。

    “有人认为,科学是信仰的伊西丝。”在“争吵”一番后,丽莎转而对约瑟夫说到“你觉得这个人说得对吗?”

    “我认为信仰出现在科学的前面。”约瑟夫笑着说。

    “不,伊希斯除了是荷鲁斯的母亲外,她还有个姐姐奈芙蒂斯,她是古埃及神话中房屋和死者的守护神,如果科学是信仰的伊西丝,那么信仰就是科学的奈芙蒂斯……”

    “信仰是科学的姐姐。”朱利安提插口说到。

    “你能让我说完么?”丽莎不耐烦得说到。

    “有趣的理论,谁说的?”约瑟夫问。

    “zodiac,准确得说是一个十二宫迷拼出的这句话,你知道他么?”丽莎问道。

    “谁不知道他呢?”约瑟夫摊开手“是什么让你想起了他?”

    “我有一个朋友,他让我帮他查点东西。”丽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按钮型的圆珠笔,然后在一张餐巾纸上写了起来“他经常拼写错误,比如把forest拼写成forrest,又或者把dangerous拼写城dangerou,利用这个语法的偏差,有人就拼出了这句话’scienceismysteriousIsis‘,科学是神秘的伊西丝,伊希斯是一位掌管皇权的女神,后来在希腊人统治时期,她又成为水手的守护神,水手和皇权,这不就是大航海时代之后的地球么?”

    “那么科学是信仰的伊西丝是谁说的?”约瑟夫问道。

    丽莎将餐巾纸递给他。

    餐巾纸上有两行字,第一行是毫无意义的乱码,第二行字则是一串有拼写错误的句子:

    HEIPMEORIIBETHETE

    “你瞧见什么了?”丽莎问道。

    “TET是什么?”约瑟夫不动声色得问。

    “越南的春节,你知道1968年美军对越南的春节攻势么?那是一场大规模的、精心策划的种族主义战争。”丽莎盯着约瑟夫的眼睛说。

    “我出生在美国,不过我不是美国人。”约瑟夫将那张纸给放在了桌上。

    “你瞧见了什么,神父,我听说你是个驱魔人,你会帮助他么?”丽莎寸步不让得继续逼问“我听说你认识七宗罪里的杀手原型,你还记得在那个律师的办公室里的场景吗?真正的凶手用毒贩的拇指写了个’helpme‘,那不是肉眼可见的,要用专门的仪器和技术才可以,zodiac的信也检验过指纹和dna,那些化学药剂让那封信上的笔记晕开了,但有人相信他确实得了病,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方面的。”

    “你让我帮助一个连环杀手?”

    “我不知道,神父,教宗说天主总是随时给予宽恕,但我认为宽恕他的是天主,我们作为人的任务是送他去见上帝,他杀孩子,即便他们都快成年了,而且他的第一个受害者契里·乔·贝提斯,她是个金发的拉拉队员,梦想是成为空姐,她在大学读书完全是混日子,等大二年龄够了她就达到要求了,我想不出这么一个女孩能干出什么事,让zodiac觉得她之所以会被杀是自找的。”

    “她有一个订婚了两年的未婚夫。”约瑟夫冷着脸说“丹尼斯·厄尔·海兰德,在出事那天晚上她说要去图书馆见男友,但当时海兰德在旧金山州立大学踢美式足球。”

    “所以你知道他。”丽莎胸有成竹得说到“我能知道你为什么对他感兴趣么?”

    约瑟夫摇头。

    “你知道为什么谋杀和恐怖电影里总是有个金发女郎么?她们给人的感觉是天真、纯洁的,但鲜红的血从她们雪白的肌肤上流下来却能造成视觉冲击,我不是个无脑的花瓶,也不想担当恐怖片里负责尖叫的陪衬,你该平等得看待我。”

    “你在这一方面也很有名。”朱利安提尴尬得笑着“修女们是这么评价你的。”

    “什么?”约瑟夫铁青着脸问。

    “哦,你不会想知道的。”丽莎啧啧有声得摇头“真可惜,亏你长得那么英俊。”

    就在这时,五辆法拉利沿着街道缓缓驶过。

    每一辆车上的副驾驶座上都有一个漂亮女孩,而开车的则是年轻男子,他们看起来无忧无虑,惹人羡慕极了。

    “贝提斯买了一辆淡绿色的大众汽车,为了支付这笔费用,她一直在河滨的国家银行做兼职,后来她出事后,她的父亲以房子作为抵押,贷了一笔款子,悬赏捉拿那个害死他女儿的凶手。”丽莎说到“我不想和贝提斯一样成为‘被害者’,但我觉得你们正在干一件挺重要的事,并且需要我的帮助,你们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么?”

    “你怎么知道?”约瑟夫问。

    “女人的直觉。”丽莎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妩媚得笑着“你要指控我上宗教法庭么?神父?”

    “什么罪名?”约瑟夫失笑道。

    “巫术,占卜。”

    “我记得你是科学家。”

    “哦,不,对我来说科学和信仰是分不开的。”丽莎看了眼朱利安提“信仰是科学的姐姐,你要是有个妹妹就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

    “我觉得很不错,我就有。”朱利安提立刻说到。

    丽莎和约瑟夫一起看着他,然后一起撇嘴。

    正巧这时他们的菜来了,俗世中没有斋戒的规矩,但他们还是点了海鲜,对意大利人来说这就算是斋戒了。

    鱿鱼填馅卷、沙拉和起泡白葡萄酒,还有一大盘蒸锅的海鲜拼盘,朱利安提还点了一只鸽子,这道菜在罗马很畅销,虽然鸽子代表的是和平。

第五十二章 不能完成的任务

    1966年,契里·乔·贝提斯被杀14天后河滨警察局接到一个命令,要放下一切事务,调查这个案子,直到侦破此案。

    他们将出事当晚图书馆里的62个人全部都召集了起来,让他们穿和当晚一样的衣服,坐在同样的位置上,重现当时的情况。

    警探厄尔·布朗和地方检察官罗兰·米切尔根据一份总名单依次挨个问话,并且全程录音,他们都被采集了指纹、头发。

    这次重演从下午五点一直持续到晚上9点,也就是周日图书馆闭馆的时间,而正是在排演的过程中,人们发现有两个人没有参加。

    一个是贝提斯,另一个则是一个身高5英尺11.5英寸,身材魁梧的年轻男性,这与一个嫌犯利·艾伦的身高几乎一致。

    在美国要找到这么一个身高的男人很容易,利·艾伦是拉洪达加尔齐的基督青年会教书。

    众所周知,资本家老板是巴望不得员工将所有时间卖给公司,规定了双休日,实际上能做到双休的工作很少,到了法定节假日放假就更少了。

    而Zodiac作案几乎都是选的周五的晚上,或者是节假日,最关键的是“暑假”,能与被害的学生们的作息时间吻合的人只有老师与学校有关工作的人员,并且从邮戳的时间估算,几乎全部与学校的放假时间吻合,很少有职业逢假必放。

    和动物园一样的初中高中比,小学和大学要轻松得多,即使是一个清洁工也是值得怀疑的,然而清洁工可能不知道那么多的天文、化学、密码学知识,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Zodiac是个老师。

    即便是贝提斯自己要打工还车款,对一个刚成年并且家境不是特别优渥的漂亮女孩来说都是不容易的。

    河滨大学不是麻省理工,拉洪达加尔齐的基督青年会也不是剑桥三一学院,它只是一所小学,普通任课教师的收入有限。如果贝提斯的男友就是艾伦,她花光了他的积蓄买车,后来他发现她已经有未婚夫了,这样就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最终贝提斯也是因为车而死的,艾伦在1968年离开学校后到处打工,在修车厂当维修工,在富兰克林初中当警卫,这些可都不是什么需要高深学识的职业。

    利·艾伦很符合犯罪侧写,警察后来搜查了他的住处,不过遗憾的是他是个同性恋者,他的冰箱里放着小动物的心脏,这是他的“战利品”,他一直想做生物老师,解刨动物尸体什么的,不过他的心理评估一直没有通过。

    如果一个人对虐杀小动物有兴趣,他迟到会将对象改变成人。

    他住在拖车里,一点都不像人们想象中的教师一样住在体面干净的房子里。

    案发后,每年都有很多人自称自己是Zodiac,这些人有的是醉醺醺的醉鬼,有的是精神障碍者,再不然就是想引人注目,但笔记一核对就发现他们不是写信给警方的人。

    虽然警探们希望利·艾伦是凶手,就像马克思说的那样:真理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事物及规律。

    那个有恋童倾向的连环杀手不仅逍遥法外,还极有可能还在教育系统里。

    这对父母来说绝对是个糟糕的消息,他们把孩子送去学校,付钱让他们接受教育,是希望孩子们能获得知识和本领改变自己的命运。

    孩子遇到这种事一辈子都会有阴影,他的一生很可能就葬送了,希望变成绝望,还有什么事比这更接近地狱的?

    30年前因为技术限制,没法对DNA进行检测,现在可以了,可是因为证据保存得不好,很难找到可以检测的DNA,2000年重启这个案子的时候,伯克利实验室拒绝了警官要求的检测,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金费和人手来调查悬案。

    “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人的记忆是不是和金鱼一样,只有七秒。”丽莎回头看着那些开着超跑、带着漂亮女伴招摇过市的年轻人。

    罗马有很多高级餐馆、旅店,停车这种事当然不需要他们干了,他们将车钥匙丢给了门童,姿势潇洒而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那么干了。

    “一个三十年前的连环杀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约瑟夫笑着说到。

    跑车会吸引很多女孩的注意,就像是一个散发着香味的诱饵,很快那些注意约瑟夫的女孩们就把视线转移到那个“法拉利车队”身上了。

    “至少他们没有在城市中飙车。”朱利安提肢解着鸽子,瓮声瓮气得说“就跟好莱坞电影里的一样。”

    “你说那是电影?根本就是广告,你觉得我们冒犯你了么?”丽莎不怀好意地说到。

    约瑟夫笑着没说话。

    意大利面对意大利人来说就是国宝,那是殿堂级的主食,也许意大利人不会打仗,不过在食物方面却特别执着。

    七宗罪用意大利面填鸭一样喂给“肥仔”吃,已经彻底得罪一批人了,美国电影总是靠抹黑别人抬高自己,有人觉得好看,也有人觉得看不下去,全在于个人的口味。

    “据艾伦称贝提斯被杀的那天晚上他在波莫纳,贝提斯被杀害时曾经经历殊死搏斗,她的指甲里有皮屑,10月30日已经开始冷了,露在外面的皮肤主要是手腕和脸,在艾伦身上都没有抓痕。她当时将凶手的天美时手表给扯掉了,那块表是军事基地福利社买的,艾伦以前在军事基地当过油漆工,也许他在里面学了些什么。”丽莎说到。

    “我听说被魔鬼附身后会忽然会说不会说的语言,也许Zodiac就是一个清洁工呢。”朱利安提说“他被魔鬼附身了,所以他在信里求救。”

    “我们能换一个话题么,聊聊达芬奇怎么样?”约瑟夫尴尬得说到。

    “你想聊关于他的什么?”丽莎问。

    “我不知道,聊聊他的绘画技法怎么样?”

    丽莎想了一下说到“我有个朋友在卢浮宫工作,听她说达芬奇为了制造朦胧的效果,曾经将左手按在‘救世主’的左眼上,如此一来,他们就能提取达芬奇的掌纹,以后要鉴定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那他们成功了?”

    丽莎耸肩“不过达芬奇确实帮了我们不小的忙,现在人人都知道四分之三张脸是最上镜的。”

    即便是长得很不错的女性,如果不懂拍摄的技巧和角度,美女也会拍出难看的照片,通常来说侧一点脸会让脸小一些,除了美丽公主外,达芬奇画的几幅俗世女性的肖像画都是这样,比如蒙娜丽莎和抱银鼠的女人。

    文艺复兴三杰中,拉斐尔画圣母画得最好,达芬奇有人甚至怀疑他是个女人,而米开朗基罗画的女性一点都没有女性特色,只有圣母哀子雕塑才能看到一点女性的柔美。

    他就像荣格说的,并没有找到自己的阿尼玛,脾气暴躁、易怒,和安静的拉斐尔是两种人。

    Zodiac和他一样,犯的是暴怒的原罪。

    曾有旅行作家在全世界99个国家进行调查,参与调查的3400人中,41.9%的人认为美国游客的穿着品位是世界上最差的。宽大的衬衫、露脚趾的拖鞋、随时端着啤酒杯,行为粗俗不端,无知无礼,总以自我为中心。

    现在约瑟夫他们就遇到了,那些高谈阔论的美国游客正拿“破烂不堪”的罗马和自己美国所在的家园比较,处处流露着一种美国至上式的炫耀。

    斗兽场那么破烂了,为什么不重建呢?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巴别塔也倒塌了,为什么不重建呢?

    散漫的美国社会培养出的是一群缺乏责任感、不守秩序,经常给自己和他人制造麻烦的人,而且无处不流露着道德自负感,满世界到处当“警察”。

    约瑟夫只能庆幸自己在基督化的孤儿院里长大,在那里嬷嬷教他不要按照自己的私欲行事,这一点在去基督化的无神论家庭是截然相反的。

    不顾他人的安宁,而且总喜欢用谎言掩盖掩盖自己的行踪,一但被识破就大吼着“这是我的隐私”。

    约瑟夫让自己别去想辛迪。

    金发的拉拉队长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纯洁,她和贝提斯一样同时和两个男人交往,橄榄球队里的男孩们都知道。

    她不把别人当一回事,别人也不把她当一回事,在跑车、豪宅、名牌服饰所装点的金玉其外的表面下,她的生活一团糟,只是她把那个华丽的人格面具当成是真的了。

    她迷惑了不了解她的人,却瞒不住了解她的人,她自欺欺人得演着一部让她精疲力竭的戏,就连约瑟夫也觉得和她相处很累,难怪她漂亮又有钱,男朋友们还是一个个甩了她。

    她能被拯救么?

    耶稣救了抹大拿的玛丽亚,约瑟夫自认自己没有救世主那么博爱,那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凡人是做不到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在吹口哨,原来是有两个金发女孩喝得半醉了。

    在罗马假日里,是美国记者以为公主喝醉了,但实际上出外旅游的时候是美国女孩更容易喝醉。

    “我们要去管么?”朱利安提问。

    “这里是罗马,不是佛罗伦萨。”约瑟夫没好气得说。

    他不想管闲事,但谁叫他是神职人员呢。

第五十三章 “竞争对手”

    当梵蒂冈的太阳逐渐落入地平线之下,洛杉矶的太阳却正高高得挂在天上。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早晨,华氏59度,三级微风,很适合运动。

    然而对米勒夫妇来说这一天却是不平凡的。

    他们的孙女,18岁的安吉拉·沃伦在今天早上跳楼自杀了。

    他们所住的楼层其实并不高,只是她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刚好有一辆车从楼下驶过。

    她成了车下亡魂,虽然尸体被搬走了,现场还留下了一大滩血,米尔斯来的时候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线外到处都是围观的居民。

    他拿着一杯咖啡,熟门熟路得撩开了那条警戒线走了进去,负责保护现场的实习生立刻叫住了他。

    “干什么的?”实习生问。

    “你知道我是谁么?”米尔斯指着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我不认识你。”那个实习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犹豫不定得说。

    “当我在这个街区当侦探的时候,你还在小学学着换尿布呢,今天谁负责现场?”

    “我不能让你进去,这是规矩。”实习生坚定得说到。

    米尔斯绕过他就想往那幢公寓闯。

    实习生连忙拉着他。

    就在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时候,一个明显超重,腰围足有正常人两倍粗的黑人警官在公寓入口出现了。

    “让他进来。”黑人警官说“我认识他。”

    年轻的实习生于是不再纠缠着米尔斯。

    米尔斯扯了一下风衣,往黑人警官那走了过去。

    “最近过得好吗,奥沙利文。”米尔斯向黑人警官伸出手。

    “你知道你已经不在警队了。”奥沙利文拿着文件夹,很官方得说道。

    “不在警队我依旧是个侦探,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问这个干什么?你现在为报社工作了?”

    “不,我在为教会打工,我的老板是上帝。”

    奥沙利文的脸色看起来没法更古怪了。

    “我是私家侦探。”米尔斯解释道“教会雇佣我调查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

    “安吉拉·沃伦,听起来耳熟么。”米尔斯装模作样得喝咖啡,蓝眼睛却一直盯着奥沙利文。

    “你知道些什么?”

    “先说说你知道些什么,我的雇主很注意隐私。”

    奥沙利文盯着米尔斯,然后又看了眼围观的平民,于是带着他走到了公寓里。

    这时候警官们正在为邻居们做笔录,想问问他们知道些什么,他们到了消防通道附近,那里没人,奥沙利文靠着窗口对米尔斯说到。

    “我知道你最后的一个案子,和天主教有关系,我觉得你应该离那些人远点。”

    “你现在是我的父母了?连我交友问题也要干涉?”

    “别那么不近人情。”

    “咱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你升职了?”米尔斯盯着奥沙利文制度肩膀上的徽章说。

    “如果你不去纽约,你也可以跟我一样。”奥沙利文说。

    “我可不是来跟你叙旧的。”米尔斯有些急躁得说道。

    “你的脾气还是没改。”奥沙利文摇头说到“转过去。”

    “干什么?”

    “搜查。”奥沙利文粗鲁得将米尔斯转了个身,让他面对着墙,然后从脚踝开始搜身,在米尔斯的上衣口袋里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奥沙利文将他取了出来,是一盒尼古丁口香糖。

    “戒烟。”米尔斯指着自己嘴里咀嚼到没味的口香糖“你也该试试。”

    奥沙利文将口香糖还给了米尔斯。

    “沃伦太太和她的前夫离婚了,春假的时候安吉拉去了一趟底特律,回来之后就开始说拉丁文,于是她相信安吉拉被魔鬼附身了。”奥沙利文摇头道“居然有人相信这个东西。”

    “然后呢?”

    “教廷预约驱魔人要等很长时间,于是她通过互联网,找了一位‘独立经营者’……”

    “等等,什么是独立经营者?”

    “捉鬼敢死队,这个供应商的总部在加拿大,打开他们的官方网站就可以在线预约他们的驱魔服务,他们派了一个调查员对安吉拉进行评估,他对她用了催眠术。”

    “然后她就在他的催眠下,跳窗自杀了?”

    “不,正好相反,那个调查员被她催眠了,他的记忆出现了空白,他不记得她跳窗前的记忆了。”

    就在这时,一个收集证据的警察从楼上走了下来,奥沙利文立刻叫住了他。

    证据袋里有一个录音机,奥沙利文接过了它,开始播放里面的内容。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一个男人说“现在我给你松绑,如果你同意就请点头……”

    奥沙利文将录音带快进了。

    “很好……”一个女孩说“也许对你来说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你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甚至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但我能回答你的问题,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以为她会说拉丁文。”米尔斯问。

    “她是会说拉丁文,不过说拉丁文的不是她的声音,而是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奥沙利文撇着嘴按下了暂停键“干这一行怪事见得多了,但像这么怪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随即奥沙利文又按了播放键。

    “知道了未来,我能改变它么?”男人问。

    “你改变不了任何事。”小女孩说“我们所有人都是囚徒。”

    “既然知道未来也无法改变,那么我不想知道了。”男人说。

    “这可由不得你。”女孩说“你召唤了我,就必须付出代价。”

    “听起来像个鬼故事。”米尔斯耻笑着说。

    也就在这时,一个咏唱拉丁文的男子嗓音出现在录音带里。

    没过多久,男人的声音消失了,只有杂乱无章的杂音,奥沙利文将磁带快进了。

    “FlecteresinequeoSuperos,Acherontamovebo.”

    那个男人的声音大喊,紧接着便听到了窗户破裂的声音,和女孩的尖叫声,几秒后就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汽车的刹车声。

    奥沙利文按下了停止键。

    “当时在那个屋子里的只有他们俩,而这卷录音带是证明,斯蒂文森无辜的证据,你觉得地方检察官会相信么?”

    “最后那句话是什么?”米尔斯问。

    “那不是拉丁文。”奥沙利文提了一下自己的腰带说道“证据组有个德籍实习生,她说那是德语,‘假如我不能上撼天堂,就下震地狱‘,出自弗洛伊德的书。”

    米尔斯张大了眼睛。

    “路西法?”他自言自语一样问。

    “什么?”奥沙利文拔高的嗓音问。

    “得了吧,你不知道路西法是谁?”

    “我当然知道路西法是谁。”奥沙利文左右看了看,以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到“我可不能把刚才的那些写进报告里,别人会以为我疯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所以你打算写斯蒂文森用催眠术让安吉拉跳楼了?”

    “我不知道。”奥沙利文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街道“大家伙称呼这个城市是天使之城,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有天使和魔鬼存在。”

    “不论你信不信,它该存在就会存在。”米尔斯用一种怪异的语气说到“神在创造我们之前就创造了它们。”

    “你现在信那套说辞了?”

    “你说的不错,这些不能写进报告里。”米尔斯笑着说“真是太滑稽了。”

第五十四章 以父之名

    就算达芬奇真的如同传说中一样,用手掌将救世主的左眼给弄模糊了,也无法确定那个掌纹就是属于达芬奇的。

    一如在电话亭里发现的指纹不一定是属于zodiac的一样,那是个公共电话亭,有很多人使用,同时在保罗·李·史汀的出租车里提取的指纹也不足以成为证据。

    在抓捕了利·艾伦之后,警察对他的指纹进行了比对,那当然是比对不上的,他是个双手都能写字的人,左右手的笔迹不一样,更何况警察让他写字的时候他故意将字写得很大,这样一来就和zodiac的笔迹比对不上了。

    人格分裂的人,笔迹也会不一样,总而言之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利·艾伦就是zodiac,警察也不愿意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于是他被抓去了精神病院。

    这件案子有很多目击证人,其中包括两名警官,丹.福克观察到一个白人男子沿着人行道走过,这次遭遇足有五到十秒,但无线电的紧急调遣只说让他们寻找一名黑人嫌犯而不是白人嫌犯,所以他们并没有与该男子谈话的理由,于是他们与他错身而过并没有停留。

    后来丹根据记忆描绘了犯人的容貌,也和利·艾伦不一样,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足以证明利·艾伦就是那个人!

    造成那次失误的接线员以为是发生了一起出租车抢劫案,按照警方统计的数据,犯抢劫案的非洲裔和拉丁裔要远多于白人,枪击案也是如此,而连环杀手则以白人居多,黄种人暴力犯罪率最低,但是金融类犯罪很高,在这种惯性思维和内隐性歧视的判断下,接线员认为犯案的是一个黑人。

    把事情办砸了就是这样,约瑟夫可不想自己也成为别人的笑柄。

    zodiac和zodiac二世不一样,后者只是想成为传奇,zodiac一世则造成了混乱和癫狂。

    贝提斯案发后,学校将稍微黑暗一点的地方都安上了路灯,因为不这样的话根本没人敢去那些地方。

    人是有感觉的,有时你能感觉出谁是装的,谁是真的。

    那种黑暗的力量就像汹涌的潮水,随着月光而起伏变换。

    人的身体里有80%都是水,如果大海会因为月球的引力而涨潮落潮,那么人为什么不会被月亮的引力而影响呢?

    血液是有情绪的,就像他倒在血泊里的母亲,他能感觉到她舍不得自己,于是那些血就向他流了过来,如同用鲜血给他进行了一次新的洗礼……

    “关于奥尔维耶托,我听说司铎在分饼的时候发现它真的变成了血肉,所以才让祭坛染血的。”丽莎一边吃着樱桃水果挞一边说“你觉得这事是真的?还是和裹尸布一样的闹剧?”

    “我不做评论。”约瑟夫点燃了烟抽了起来。

    在梵蒂冈不许抽烟,这是教宗下的谕令,但现在他身处世俗的罗马,他当然可以不听了。

    “古罗马时代,还有一种结婚仪式,是共食用以祭神的麦饼,你们觉得圣餐礼会不会和圣诞节一样……”

    “当然是不一样的。”朱利安提打断了约瑟夫的话“你还好吗?神父。”

    约瑟夫知道朱利安提说的是什么,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又想起了那个“helpme”的壁画,芝加哥口红杀手也曾经用一支口红在浴室的墙壁上写下“看在上帝的份上,在我杀死更多人之前抓住我吧,我控制不住自己了。”的留言。

    恶魔有时会开这么恶劣的玩笑,他干下那么多恐怖的罪行不是他自己的意志,而是被脑子里的声音,或者是被魔鬼控制了。

    “人们占卜是希望得到好消息。”约瑟夫缓缓得说“这样他们才会对未来充满信心,一旦灵媒说的是坏消息,他们就觉得很不高兴甚至不愿意相信了,既然要听谎话何必占卜呢?”

    “也有人会花大钱找破解厄运的办法。”丽莎说“这也是占卜师挣钱的办法。”

    “希望恐怕是世界上最稀缺的资源了,但却被潘多拉关在了盒子里。”约瑟夫讽刺得笑着“黑死病带来的绝望让很多人不再信仰神了,当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神在哪儿?神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张通往天国的船票。”

    “说到船票,你看过泰坦尼克号么?”丽莎邪恶而魅惑得笑着。

    “你跳我也跳?”约瑟夫问。

    “就是那部电影,我的一个朋友,他在检查泰坦尼克号沉船残骸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你知道,泰坦尼克沉没是因为船身被冰山划出了一道九十米的裂缝,可是他在残骸上没有发现那道伤口,反倒是铆钉被震下来了很多。”

    “我知道你说的。”约瑟夫说“罗宾伽利略和安德鲁牛顿提出的阴谋论,这两个名字一听就是假的。”

    “那你相信他们说的?”

    “没有证据就是诬告。”约瑟夫看着那两个喝醉的小妞,她们摇摇晃晃地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有几个“热心人”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罗马是个旅游城市,来自世界各地,各个国家和人种都有。

    如果有人让漂亮女孩爆照,那他的发言下面往往会跟着一串乖乖把自己的照片附上的漂亮女孩;如果让英俊的男孩爆照,下面绝对一片骂声,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把自己的照片附上的。

    男性喜欢躲在人群里,而女孩则首先跳出来供人欣赏,所以女孩通常会成为被害者。

    对别有用心的人来说,女孩的生活照可以发现蛛丝马迹,摸清她的生活规律。

    以前犯罪还需要跟踪,这下跟踪都省了。

    当约瑟夫站起来后,朱利安提也站了起来,他们一起向那两个女孩走去。

    “嘿。”约瑟夫冲人群喊道“离她们远点。”

    “少管闲事,兄弟。”一个混血的拉丁裔男子伸手拦住了约瑟夫。

    “把你的手拿开。”约瑟夫冷淡得说。

    那个拉丁男子挡在了约瑟夫的面前。

    “我要是不让又怎么样?”

    约瑟夫猛地抬手将对方推到墙边,用左膝盖撞击他的肋骨。

    紧接着趁着他的同伙不注意,一记手刀砍到了他的脖子上,这一下是瞄准的颈动脉,他没下杀手,只是让对方昏了过去,这时朱利安提纵身一跃,挡住了另一边的人。

    以色列马伽术并不算什么高端格斗术,不过FBI都要练习,至于为什么一个神职人员会这个……

    暴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有时你会需要它。

    如果约瑟夫不会一点搏击,怎么能从前美国陆军侦查狙击手手下侥幸逃脱。

    随着工业革命,古代依靠男性种田、打仗的生活方式改变了,男性对肌肉的锻炼逐渐停止,而在智力上男女没有多大的差别,婚姻中的关系也发生了转变。

    无夫权婚姻男方没那么累,只需要放弃孩子继承自己姓氏的权力就好了。

    想要孩子继承自己的姓,就算妻子同意了,儿子也可能放弃自己父亲的姓,比如约瑟夫,他放弃了父亲的姓,约瑟夫是他的圣名。

    约瑟夫的手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双眼闪烁着凌厉的寒光,脸上的表情狰狞,就像是个嗜血的恶魔。

    有实际格斗经验的人,面对几个在健身房里练了一身肌肉的人很轻松,虽然是以二打六,他们还是很轻松地赢了。

    只是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局部战场的胜利而已,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挑战整个世界的。

    约瑟夫理了一下外套,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像是在确定自己有没有带罗马领。

    然后他还是划了十字架,赐福给倒在地上的人,随即在警察赶来前,将那两个走路踉跄的女孩带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五十五章 “路标”

    1992年洛杉矶爆发了20世纪以来最为严重的暴乱,整个事件导致5千多栋建筑物被毁,安吉拉·沃伦和她的外祖父母所居住的这栋公寓对面那栋楼就是暴乱平息后所修的,从安吉拉卧室敞开的窗户就能看到。

    乍看之下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青春期女生的房间,墙上有明星的海报,还有很多廉价的化妆品,教科书和连环画被她堆放在书架上,除此之外上面放了一个奖杯和集体合影,安吉拉穿着拉拉队服,和“海豚队”的足球队员们站在一起。

    她画着和时下年轻女孩一样的妆,笑容和开朗活泼。

    洛杉矶临近好莱坞,即使成绩不好,在好莱坞也有大把的机会,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去迪士尼工作,在集体照旁边回头她穿着迪士尼公主套装的照片。

    她就和所有年轻女孩一样肆意挥霍着青春,很难将她和自杀者联系在一起。

    事实上从三楼跳下去并不会死亡,如果那辆汽车不经过的话,她最多只是重伤,这是个不幸的意外,开车的司机也没料想到会有个人从天上掉下来。

    “祖母说她在安吉拉的房间里放了圣安妮的雕塑,不过安吉拉把它给砸碎了。”奥沙利文说“然后她在卧室里画了这些。”

    米尔斯和奥沙利文一起抬头,天花板上画了很多五角星,看起来就像是繁星闪烁的夜空。

    “五角星不是代表魔鬼。”米尔斯说“如果是的话,好莱坞的星光大道上遍地都是了。”

    “你出了什么毛病。”奥沙利文说“这可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什么话?”

    “你听起来就像是个大学教授,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么?”

    米尔斯懒得理会奥沙利文,他开始在安吉拉的房间里继续转悠,物证组正在将现场的东西装袋。

    这是个自杀案件,用不着像凶杀案一样谨慎,每天人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自杀,更何况安吉拉死亡的直接原因不是跳楼,而是车祸,只是她跳楼以前有一个催眠师和她单独呆在房间里。

    在综艺节目和电影里经常能看到催眠,催眠师通常用一块怀表或者一个水晶球就能让人神智恍惚,然后被催眠的人就会干出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

    “这是什么味?”米尔斯抽着鼻子问“这房子里有死老鼠么?”

    “你可以找找。”奥沙利文敷衍了事地说“这是个老公寓楼了。”

    “她的妈妈在哪儿?”

    “在比弗利山庄。”

    “什么?”

    “她给好莱坞明星当女佣。”奥沙利文说“有时候安吉拉会通过她,将明星的签名兜售给追星族赚点小钱。”

    “这些钱她都用来干什么了?”

    “拍电影,春假的时候她和她的朋友们溜进了一座废弃的教堂,打算拍一部恐怖片,后来她就出事了,别光说我知道的,你知道些什么。”

    “我和那家伙一样,也是搜集证据证明她是不是真的需要驱魔。”米尔斯又将一个尼古丁口香糖丢进嘴里“通常来说不会那么快。”

    “那么快什么?”

    “死亡。”米尔斯说“还记得‘七宗罪杀手‘么?他把自己手指的皮肤给切掉了,这是一种自残行为,安吉拉自残过么?”

    “不。”奥沙利文惴惴不安地说。

    “也许这座城市真的有天使。”米尔斯平静地说“在她遭真正的罪前让她去更好的地方了。”

    奥沙利文没有接话,他看米尔斯的眼神更怪异了。

    米尔斯继续在安吉拉的房间里随意翻看,他看起来正常得很古怪,让人很难将他和那个对着“七宗罪杀手”射出全部子弹的警探联系起来。

    媒体总是会优先报道影响大、博人眼球的新闻,和洛杉矶的暴动比起来,纽约的连环杀手造成的影响被比了下去,等记者们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的时候,新的新闻又出现了,于是那个本来可以和Zodiac齐名的大案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是所有警察都认为米尔斯有罪,有不少警察与毒贩打交道,在街上交火是一回事,毒贩报复警察的家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七宗罪杀手”杀了米尔斯的妻子,这就跨过了底线,更何况以他的精神状态,很有可能会被判无罪。

    医生说他患有强迫型人格障碍,强迫性人格的特点就是过分追求完美,为了凑足“七”个罪人,七宗罪杀手把自己和米尔斯也给算上了。

    他把自己的指纹给弄没了,无法从指纹库里确定他的身份,牙齿的记录也没有,也许他从没看过牙医,或者他就是出自于牙医家庭,知道怎么删除自己的记录。

    在医生家庭容易出现强迫型人格,因为父母都很爱干净,如果他们对子女管教过分严厉、苛刻,那就更容易出现问题。

    纽约州有死刑,却不包含精神病人,“七宗罪杀手”很疯,却不是那种精神分裂或者多重人格,而且他杀的是社会边缘人物,除了一个谎话连篇的律师和一个警察的妻子。

    圣伊丽莎白精神病医院曾经被称为暗杀者之家,因为收容了三个暗杀总统的精神病人,最多时曾经有8000个患者,现在则被荒废了。

    “七宗罪杀手”有很高几率会被关押在FBI设立在巴尔的摩的精神病犯罪医院,成为心理学医生们研究的材料。

    谁摊上了米尔斯这样的事都很难冷静处理。

    造成洛杉矶暴动的是一段掐头去尾的视频,电视台将嫌犯酒后驾车、高速驾车、拒捕,及警察使用高压电警棍将其击倒后又站立起来反击的画面给掐掉了,而造成了那次大骚乱的罗德尼·金不仅没有被以违规饮酒、酒后驾驶、超速驾驶等罪名起诉,还获得了380万美金的赔偿金。

    十三年过去后,米尔斯似乎从当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而且一出现就是处理这么复杂怪异的案子。

    奥沙利文对弗洛伊德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催眠和潜意识有关,压抑促成潜意识,压抑也导致神经症,作为一个“条子”,他也不知掉米尔斯是真的走出来了还是压抑自己,让自己显得很正常。

    “现在的人都疯了。”奥沙利文自言自语得说。

    他唯一祈祷的是别让媒体发现这个案子,不然它可能被过度渲染,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骚动。

    “探长。”一个趴在床下的证据组的组员说到。

    “什么事?”奥沙利文走了过去。

    “你看。”组员将拍到的数码照片给他看。

    在木地板上用刀刻下了一行字:

    自然是大师的情人,而那些以为自己统领一切而非自然的人,只会徒劳无功。

    “列奥纳多·达芬奇。”米尔斯忽然发现说到。

    奥沙利文看着他,眼睛瞪得像鸽子一样。

    “不是我。”米尔斯将一本书拿在手里“她似乎很喜欢达芬奇。”

    米尔斯手里的书是达芬奇传,安吉拉在上面用五颜六色的记号笔画了重点。

    “也许她不是去拍恐怖片,而是纪录片,她读了不少关于延时摄影的书。”米尔斯说“她是去教堂记录自然怎么重新占领人类城市的。”

    奥沙利文张大了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回警局去看看那个倒霉蛋吧。”米尔斯拍了拍老搭档的肩膀,然后离开了这个不幸的房间。

第五十六章 灵魂的通路

    约瑟夫打开了水龙头,解开了第一颗纽扣,让自己能呼吸得顺畅点,然后双手捧起一点水,用它使劲揉搓自己的脸。

    这个洗手间还算不错,隔间没有写满涂鸦,也没有遍地的烟屁股。

    也不知何时开始,餐馆的厕所水箱里藏有手枪成了套路,他可不想和理查德一样上厕所前还要举行仪式祈祷一番。

    约瑟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像是跑了很远的路,满脸都是汗,其实那都是水。

    有很多人觉得那样子很性感,广告上经常会出现湿身的男人和女人,在利·艾伦年轻的时候,他曾经是跳水运动员,而且长得还很英俊,每次他完成跳水后从水池里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

    然而到了中年,他开始长胖了,当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胖到和素描头像完全不同,可是警官们确定,只要他瘦下来就肯定会和素描头像一模一样。

    利·艾伦是个美食家,他甚至还会自己灌香肠,当他住在他父母家的时候,他有一个地下室,里面有个小厨房。

    值得庆幸的是,Zodiac没有食人的习惯,他带走保罗的衣角,没有像其他连环杀手一样取走受害者的器官。

    他的家里保留着许多旧时代上流社会的古玩和纪念品,如果在一百年前,Zodiac的那些知识会被世人追捧,但现在这个时代不是了,人们更热衷各种电子产品、车、房子以及明星的绯闻。

    1992年他下葬的时候,验尸官偷偷得将他的大脑和脑汁给保存起来,因此才成为后来DNA鉴定的材料,然而最终结果却显示,利·艾伦和Zodiac的DNA不吻合。

    警方一直在找一台打字机,准确得说是一台皇家牌打字机,FBI的笔迹鉴定专家相信河滨打印那封信的打字机就是这个牌子,但是找了那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找到,仿佛它已经被扔进了某个湖里了。

    Zodiac所犯的案件都和水有关,即便他不是世界级的密码学家也是个很通透的人,他将“奴隶”和“天堂”两个词组成了一个裁缝十字。

    亚伯拉罕·林肯患有抑郁症,经商,失败,竞选州长,落选,工作丢了,想读法学院进不去,向朋友借钱,年底破产,花了16年还清,1835年,再次竞选州议员总算赢了,然而订婚后即将结婚时,未婚妻却死了,因此他的精神完全崩溃,卧病在床六个月。

    1840年争取成为选举人失败,参加国会大选落选,参加国会大选落选,1848年寻求国会议员连任失败了1849年想在自己的州内担任土地局长的工作被拒绝了。

    任谁经历了他那么多挫折,都很难阳光并充满了正能量。

    挫折能激发人的潜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挫折中越来越强,也有人会在挫折中逐渐扭曲。

    这个时候人就能听见魔鬼的颤音了。

    “献盛德崇福童贞玛利亚,我献此经,敬祝你圣宠无涯之喜……”

    约瑟夫开始闭着眼睛念玫瑰经。

    《驱魔经》能有效阻止魔鬼的行动,《玫瑰经》是捆绑魔鬼的锁链,驱魔经则是抵抗魔鬼的盾牌。

    玫瑰上有荆棘,就像戴在耶稣头上的荆棘皇冠。

    人子耶稣受难时也就33岁,跟约瑟夫现在差不多大。

    约瑟夫缓缓睁开了眼睛。

    和更不幸的人比起来,他已经很走运了,他长得不错,并且还有一份理论上很酷的工作。

    其实利·艾伦也比很多人过得好,他还有一艘船,而且还有车,这可比车都没有,只能坐公车和地铁的人好多了。

    有些精神病是会遗传的,可别忘了你有个疯子老爸,跟世俗人一样结婚只会害死另一个姑娘。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你还好么?神父。”朱利安提问。

    “我很好。”约瑟夫大声回答,他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将水龙头关了,仔细将上衣的领子扣好,然后将罗马领的白领结给带上。

    “哇啦,你现在是神父了。”他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然后推门走出了饭店的洗手间,朱利安提和丽莎都在门口等着他。

    此时饭店里到处都是顾客,梵蒂冈里的旅客应该都出来了。

    “咱们走吧。”约瑟夫很平静得说。

    他刚才吃过饭了,饭菜的香味对一个吃饱的人没有任何诱惑力了。

    除了大教堂里的最终审判壁画以外,奥尔维耶托和西斯廷还有一个类似的地方,那就是有一个双螺旋的圣帕特里克之井。

    1572年教皇克莱芒七世逃难到奥尔维耶托时特意挖了它。

    为了取水方便,井里开了248阶台阶,还有72个窗户,可以供驴走下去,两个螺旋楼梯一上一下互不妨碍。

    据说当年耶稣进耶路撒冷的时候也是骑着驴进去的,在橄榄山那里,耶稣打发两个门徒去牵驴,他远道而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村里有驴,而且还是一头没被人骑过的驴,门徒照着他说的做了,果然牵回来一头,然后他们把衣服放在了驴的身上,先知就骑着它进耶路撒冷了。

    那个时候天色已晚,只有圣殿里还灯火通明,他去的就是那个地方。

    现在梵蒂冈城里可没驴给他们骑,不过城里有有轨电车,罗马挖条地铁无比困难,因为地下到处都是古迹,时至今日也只有两条。

    从地铁站出来后,顺着指示牌走就能到博物馆,顺着墙根走到头就是了。

    人多的时候,从博物馆排过来的队伍能沿着城墙排很远,现在街上空无一人,此时游客通道已经关闭了,丽莎带着他们走了员工通道,那些安检措施或许是这个古老的城市最现代化的设施了。

    在输入密码和虹膜识别系统后,他们进入了一个消防楼梯,沿着楼梯往上爬就来到了一个空中庭院,这里就是博物馆的入口,松果庭院了。

    它原本是个内部庭院,十六世纪的时候改建过,如今变成露天的了,庭院北方有一颗巨大的青铜松果,旁边有两只青铜孔雀。

    庭院的中央有一尊新的铜质雕塑,名叫破碎的地球,雕塑完成时有两个,另一个在联合国。

    松果体位于百会穴之下,儿童时会快速发育,7、8岁时到达顶峰,然后随着年龄逐渐萎缩,白天日照时,松果体几乎停止分泌活动,至夜间才分泌褪黑激素。这种激素能影响和干预人类的许多神经活动,如睡眠与觉醒、情绪、智力等,自然界中的动物能对自然灾害提前作出反应,而人类通常毫无察觉,因此有人猜测松果体掌管着预感能力,而人类的这一能力退化了。

    古时的神职人员常在头冠上对应松果体的部位镶嵌较大颗粒的宝石,进行占卜等仪式时,会让光线射向印堂或眉心天灵等处,皆指向松果体,眉心一直被当作精神力集中的地方。

    蜂蜜能间接地控制了人体的内分泌系统,松果体一旦受到蜂蜜的刺激,就能迅速分泌荷尔蒙,当约瑟夫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经常吃蜂蜜,就仿佛那是作为他见证了父母上演的血腥一幕的补偿。

    如果有可能,他真不想要这份被诅咒的天赋,虽然很多人很好奇他的生活。

    约瑟夫没见过利·艾伦,但约瑟夫看过他的照片和录像,那个棕色眼睛的圆脸男人有一双松鼠一样的眼睛。

    达芬奇曾经为切萨雷·波齐亚效劳过,当时切萨雷二十六岁,集优雅和嚣张于一身,不过他是个真正的怪物,他残报得将反对他的人的尸体砍成两段。

    那么嚣张得挑衅着FBI和整个社会的连环杀手Zodiac会是个和妈妈住在一起,不然就是住在拖车里的同性恋者么?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真是太悲哀了。

第五十七章 “基石”

    位于世界上最小国家的梵蒂冈博物馆却珍藏着全世界最多的珍宝,可以毫不客气得说,这些馆藏中随便一样都足以成为一些小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博物馆里有300扇门,2700多把钥匙,由10个钥匙管理人负责管理,五个人负责开门,五个钥匙管理人负责关门,每天开一次门需要一个小时,关一次门需要90分钟。

    不论是关门还是开门都要要沿着既定的路线,通常来说游客们进入博物馆,首先看到的陈放着“残躯”的缪斯之殿是最先关闭,或者是最晚打开的,不知道其中秘密的人很容易在博物馆里迷路。

    除了入口处的“高科技”以外,博物馆内部再也没有其他的防盗措施,唯一现代化的设施就是升降梯。

    从二层的松果庭院乘坐向下的升降梯就能到达西斯廷礼拜堂的附近,毕竟这是一条员工才知道的通路。

    如果你没有贼心或者贪欲,看到那些珍贵的艺术品只会专注于欣赏它的美,这比任何一种高科技的保安设施都有效。

    没有防弹玻璃,也没有任何带攻击性的防盗措施,保全做得最严密的地区是位于地下的秘密档案馆。

    但是如果闯入者拿着机枪进去扫射,不论是瑞士卫兵还是神父、修女们的血肉之躯都没法挡住,只是这样一来闯入者就和拿破仑的军队,以及造成罗马之劫的新教徒一样了。

    博物馆里有着装要求,女士的裙子不能露出膝盖,不过对远道而来的世俗要求并不严格,用一条围巾遮盖一下就没什么关系了。

    这里虽然是博物馆却并不是休闲场所,除了月末最后一个周日外,每周日梵蒂冈博物馆都要闭馆。

    除此之外,枢机主教选举新的教皇时也会闭馆,从走廊深处传来的关门声让人浑身发毛。

    即便是修建停车场也有可能挖到古迹,梵蒂冈博物馆后方就有一个,那里曾经是三世纪时崇拜希腊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异教徒的墓穴。

    早期基督教崇拜一神论,这和罗马的多神崇拜相冲突,为了传教,宣教士用了很多异教元素,罗马人认为信仰基督教等于是叛国罪,于是对其进行打压,基督徒们只能秘密聚会。

    奥尔维耶托也有地下城,这些洞穴是早在二千多年前在这里定居的伊特拉斯坎人所建,一开始是用来养食用白鸽。到中世纪时在通道内挖掘了400多个地下洞穴,这些洞穴曾被当地人用作各种应急的临时用途,成为居民躲避战乱的避难所或是通往外界的逃生通道。

    现在这些洞穴被当地人用来窖藏葡萄酒,但有个别洞穴则有别的用处,一个人如果眼睛被蒙上了,其他感官就会变得非常敏锐,人们普遍认为盲人钢琴调音师会比正常调音师调的音准更准。

    在那些地下洞穴里,蒙着眼睛的约瑟夫总是能听到耳语一样的声音,有时则会听到惨叫,然而将蒙着眼睛的布给取下来之后那些声音就消失了,仿佛他之前经历的全部是幻觉。

    恐怕不会有人像他一样将奥尔维耶托和梵蒂冈联系在一起,那个建立在火山灰上的小镇依旧保持着中世纪时的样子,到处都是葡萄园和松树。

    更何况那个圣体流血的圣迹,是在米开朗基罗在西斯廷礼拜堂里画上最后的审判前就有的,将它们强行联系在一起简直是牵强附会。

    玛雅文明记载,地球曾经毁灭四次,每一次太阳都会消失。

    比起陨石撞击地球,约瑟夫更相信是火山灰遮住了太阳,让植物没法光合作用,最终导致了恐龙灭绝,至少现在科学家没有找到那么大的陨石坑,反倒是火山喷发造成物种毁灭的证据多了不少。

    面对那样浩劫的时候,所有曾经执着的、困扰的问题都变得不重要了,能守住“人”的底线已实属不易。

    人的身体就是一种接收器,当恶魔从身边经过的时候,感觉到的是负面的、混乱的情绪,当天使从头顶飞过,感觉到的则是温暖和勇气。

    “准备好了吗?”在礼拜堂的门前,丽莎笑着问道。

    约瑟夫深呼吸一番后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于是丽莎推开了门,和白天人头攒动的景象不同,礼拜堂里一个人都没有,瞎子所看不见的“创世纪”所带来的震撼力难以用语言描述。

    对着入口的第一幅画是诺亚醉酒。

    150天以后,洪水渐渐退去,世上就剩下诺亚一家和方舟里的动植物。此后诺亚开始耕作土地,开辟了一个葡萄园,并种下了第一株葡萄。

    后来他又着手酿造葡萄酒,一天他喝了园中的酒,赤身裸体地醉倒在帐篷里。他第二个儿子可汗(Coham)看见后,去告诉兄弟西姆(Sem)和雅弗(Japhet),后两人拿着长袍,倒退着进帐篷背着面给父亲盖上,没有看父亲裸露的身体。

    诺亚酒醒后却诅咒可汗,要神让可汗的儿子迦南一族做雅弗家族的奴隶。自己酒后失礼,却迁怒于儿子,还要罚自己的孙子为奴。

    米开朗基罗就是这样,他要画裸体,不仅是教会不同意,连达芬奇也觉得不合适,只有路加·布诺雷利所画的最后的审判里有很多裸体的人物。

    在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大卫完成后,达芬奇建议给他找点什么东西遮挡,最后大卫被强行穿上28片铜制无花果树叶来遮羞。

    如果波齐亚家族一定要找个优点,那他们就是卑鄙无耻、生活作风放荡、腐败贪污得毫不遮掩,这也是文艺复兴时期贵族的普遍特征。

    已经有波齐亚家族这种不把乱伦、谋杀当一回事的存在了,只要比他们好那么一丁点,在人民眼中都算是“君子”。

    美第奇家族也不是什么好人,教皇利奥十世一天神父都没当过,选为教皇时还不过是个辅祭,就和那些在美景公园里踢球玩的少年差不多,连着接受神父和主教的神品后才给他举行教皇的加冕就职典礼。

    相传他被选为教皇后,就曾对他的弟弟说,“天主既然给我教皇的职位,就让我好好地享用它吧”。

    即位后挥霍教廷公款,也慷慨动用私财,加速圣彼得大教堂工程进度,增加梵蒂冈藏书,使罗马再度成为西方文化中心。

    作为最优秀的画家,列奥纳多达芬奇在罗马没留下多少画作,他当时的兴趣是制镜,达芬奇在韦罗基奥的工作坊里当学徒的时候,曾参与制作挂在圣母百花大教堂穹顶上的铜球的制作。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画家,却看不上自己在艺术上稀有而杰出的天分,反而醉心于了解科学。

    达芬奇也收到过委托,却没有完成,因为当时吸引他的是提炼清漆的技术,清漆可以用来保护油画作品的表面。

    契约是什么他早忘光了,当时佛罗伦萨的市政厅墙上有达芬奇未完成的《安吉亚里战役》对面是米开朗基罗未完成的《卡纳西战役》,这两个人谁都不服谁,年轻的米开朗基罗对年长他23岁的达芬奇毫不恭敬,嘲讽他过于华丽的打扮、嘲讽他优雅的绅士风度、嘲讽他太多没有完成的作品。

    这两幅壁画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物,《安吉亚里战役》全员穿盔甲,《卡纳西战役》全员不穿衣服。

    达芬奇的画勾勒出了战斗中难以忍受的激烈气氛,绝望的人与尖叫的马匹发生了可怕的冲突。

    米开朗基罗的画作显示出异乎寻常的怪异画面——那群裸男到底是在打仗还是在洗土耳其浴?

    发生在两个艺术大师之间的“艺术决斗”最终以“无疾而终”的方式结束,因为当时的米开朗基罗收到了西斯廷教堂的委托。

    “感觉怎么样?”丽莎洋洋得意得问到,好像这个地方是她的杰作。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约瑟夫看着《最后的审判》上那些画了“遮羞布”的人物说。

    画中的耶稣很年轻,和普通宗教画里长胡子、或者受难的形象不一样,看起来充满了健康的活力。

    就像他重生了。

第五十八章 地狱的入口

    蜂蜜从古至今,在全世界几大宗教的经文中,几乎都被认为是纯净的、营养丰富的、并且可以用于治疗的食品,通常用于伤口愈合,烧伤,溃疡和补充营养的食物。

    《出埃及记》讲述了在埃及做奴隶的以色列人在耶和华的引领下,离开埃及,去往流淌着奶与蜂蜜的地方——迦南美地。

    这段路程由以色列人的先知摩西带领他们穿越荒野,脱离苦海。他们来到位于地中海东岸,约旦河以西的迦南。

    从那时候开始,给予人们幸福和平安,流奶与蜜之地被看作是天国的象征。

    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三天后他从十字架上复活,出现在11个门徒面前,他们既高兴又惊讶不敢相信耶稣复活的事实,耶稣向门徒们展示了自己手脚上的伤口,门徒们给耶稣一块烤鱼和一块装满蜂蜜的蜂巢。他接过来,在门徒面前吃了烤鱼和蜂蜜,证明了自己肉身复活。

    乌尔班二世在法国克列芒召开的宗教会议上向与会者发表了蛊惑人心的演说,抨击东方***教徒的“残暴”,号召人们夺回“圣地”耶路撒冷。他还以东方的物质利益作引诱,说东方到处是黄金、牛奶和蜂蜜。

    参加十字军东征的人确实有部分期望通过战争改变自己贫困状况,但还是有人抱着保护朝圣者而参战的。

    至少圣殿骑士团一开始确实如此。

    1099年圣城耶路撒冷被十字军攻占后,很多欧洲人前往耶路撒冷朝圣,这时十字军的主力已经回欧洲去了,朝圣者在路上常会遭到强盗的袭击,两位当年参战的法国贵族雨果·德·帕英和格弗雷·德·圣欧莫提议成立一个修士会,以保卫朝圣者的安全。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二世同意,并允许他们以圣殿山的阿克萨清真寺作为根据地。他们最初只有9名成员,依靠捐助维持,其徽章的双人骑单马图像,象征着他们的贫困。

    教廷很有钱,却没有军队,教皇给了圣殿骑士很多特权,他们因此快速发展为教会的重要力量,成员最多超过2万名。

    圣殿骑士团只对教皇负责,不受国王和地方主教指挥。

    他们非常有钱,法国和英国甚且一度将国王御库委托其保管。

    不会有哪个国王会放任他们继续壮大下去,而这时罗马教廷已经被搬到了阿维农,克雷芒五世根本不是选出来的,而是法王腓力四世任命的。

    以前那个可怜的士兵还要思考,他的忠诚是要献给教皇还是国王。现在就方便了,教皇也要听国王的,只是当国王要下手抢劫士兵财产的时候,就没人来保护他的“合法权益”了。

    在梵蒂冈的地底有很多用拉丁文记录的宗教审判的羊皮纸,其中就有关于圣殿骑士团长莫莱被审判的记录。

    这份记录一直失踪,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逃过了拿破仑的搜索。

    莫莱在应询时否认自己曾向十字架吐过口水,只是吐在附近。

    关于骑士团里的同性恋现象他予以否认,声称自己不知情。

    教廷对他的判决是贪污罪和不正当性行为罪名成立,异端罪名不成立,因此不用被处决。

    教皇公开赦免了骑士团的罪,他不想要骑士团的钱,他希望圣殿骑士能继续为教廷效劳。

    但是法国国王的权力太大,克雷芒五世只是一个傀儡,他无力保护圣殿骑士团的成员。

    在阿维农审判后四年,教皇宣布解散圣殿骑士团,法国国王趁机将圣殿骑士团团长送上了火刑架。

    罗马浩劫的时候除了来找教皇了解私人恩怨的西班牙国王外,没有别的国家前来救援。

    克雷芒七世是美第奇家族的朱利亚诺的私生子,后来他的堂兄教皇利奥十世任命他为枢机主教。

    查理五世派兵洗劫罗马时,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要求教宗宣布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婚姻无效,这样他才过去救罗马。

    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是反对路德思想的传播,咒骂马丁·路德是“将异端哺育成熟并携带出地狱的狗”,因而被利奥十世赐以基督教卫士的称号。

    他想离婚,和安妮·博林结婚,阿拉贡的凯瑟琳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亨利认定凯瑟琳不能为他生下继承人,于是便向教皇申请离婚,但教皇克雷芒七世迟迟不批准离婚,最终导致教皇和亨利八世反目成仇。

    铁了心要离婚的人,时间是无法让他冷静下来的,亨利秘密与安妮·博林结婚,英国国会随即立法脱离罗马教廷。

    从1529年到1536年亨利八世开了8次会议进行宗教改革,把罗马教廷驻英国代表约克大主教兼国王枢密主教乌尔西免职,即便大主教曾宣布亨利与凯瑟琳的婚姻无效,与安妮·博林的婚姻合法。

    紧接着亨利八世利用国会爆出很多神职人员贪污的丑闻,指控神职人员接受教皇特使的命令就是叛国,强令教士会宣布自己是“英国教会最高元首”,取消宗教法庭的最高权威,国会通过《至尊法案》,这时的圣公会还保留着罗马教廷的组织、礼仪和教义等,只是国王的权威替代了教皇的权威,向教会缴纳的贡金缴纳给国王。

    但丁的神曲中,炼狱位于地球的另一面,和耶路撒冷相对,四面环海。

    他说炼狱像一座螺旋形的高山,灵魂在这里忏悔涤罪。炼狱共有七层,分别代表七宗罪,每上升一层就会消除一种罪过,直到山顶就可以升入天堂。

    圣帕特里克是爱尔兰主保圣人,少年时被绑架到爱尔兰成为奴隶,后来逃走。他冒着生命危险回到爱尔兰传播天主教,成为爱尔兰主教。

    传说他在被囚禁的六年之中,他成了一个牧羊人,在这段苦难的生活中他日夜祈祷,希望有一天能够回到自己家乡的土地上,就在一天晚上的祈祷时,有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告诉他快逃离牧羊的农庄,在距离农庄约二百英里远的岸边了,有艘船正在等着圣帕特里克,也因此他带着几个同伴,一起划着船逃离爱尔兰。

    到了后来圣帕特里克又回到爱尔兰宣扬宗教时,更多神奇的传说围绕着他,他非常用心的向教众们传授教义,但是慢慢的教众们开始质疑天主教,也开始怀疑他所做的宣传,并想看到他所宣传的教义的证明,这样弄得帕特里克毫无办法。

    于是帕特里克就向上帝祈祷,希望可以出现一些神迹显示无上的教义,于是基督告诉他地狱的位置在哪里,他可以向教众们展示,于是帕特里克把不信任的教众们带到了一个山洞,在多尼戈尔郡的红湖里,穿过那个洞他们就到了阴间。

    但丁往地狱里注入了光明,因为那里不再是黑暗的地下,而是朝向希望和天堂,是一场通往救赎的人生之旅。

    那不只是取水,还是一次体验从地狱走向天堂的过程,伽利略当时依照但丁的诗句来估算地狱,他认为由于从耶路撒冷到意大利传说中的一处地狱入口库迈的距离是1700英里,所以地狱的直径应该是3400英里,不仅如此他还测算出撒旦的身高应该在3870英尺,这比现在的迪拜哈里发塔还高很多。

    圣帕特里克之井还不够深,约瑟夫找不到那种“发觉我原来身在悬崖之上,下临深不见底的痛苦之谷。无尽的号啕如雷声在里面回荡。峡谷黑而深,而且浓雾飘忽。我向谷底探看,到眼睛疲苶,还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景物。”的感觉来。

    他只感觉到不稳定的希望,如同愚人堆起来的积木,是不可靠的。

    约瑟夫站在那副气势磅礴的《最后的审判》前,他听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声音,这幅画见证了很多次教宗选举,还有很多信徒的祷告,但他不确定他们说的是什么。

    是枢机主教的讨论,还是凡夫俗子的诉求。

    约瑟夫索性张开手躺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丽莎问道。

    “等待传唤。”约瑟夫看着那个吹号角的天使说。

    “就这样躺下就可以了?”朱利亚诺问。

    “哦,差点忘了,打点水来。”约瑟夫又坐了起来“我要躺在水里。”

第五十九章 绿袖子

    达尔文曾经说过:所有雄性四脚兽都有一种嫉妒心,其中很多还专门生有利器,用其与对手进行较量。

    狮子爪浴缸在贵族家里并不少见,不过在梵蒂冈博物馆里却没有,约瑟夫看着眼前的这个狮子脚浴缸,有点弄不清它是从哪儿来的,自己为什么又站在它的面前。

    他眨了眨眼睛,等他再定睛一看,那浴缸不再是浴缸,而是石槽一类的东西。

    圣诞树是欧洲中心山脉阿尔卑斯山以北的习俗,它是一颗常青树,在寒冬中还能保持青绿,一开始天主教是一直认为这是只属于基督新教的习俗,直到公元1900年后才接受这象征圣诞的树。直到教宗约翰·保罗二世才决定在圣诞节时,在圣彼得广场上让圣诞树放在马槽旁边。

    新教家庭会在家里客厅摆上一颗树做装饰,意大利人过圣诞节家家户户都有不同风格的“PRESEPPE”。

    PRESEPPE有大有小,最重要的是有圣婴,圣母玛利亚和约瑟,除此之外一般还有稻草,报佳音的天使、牛驴、三位东方贤士及东方之星,无论哪种材质,马槽是场景中不可缺的角色。

    公马可不像雄鹿,长了尖锐的犄角,用作求偶时决斗,但它们还是会用自己的蹄子打斗。

    在很多矇昧的部落,人们不知道什么是所有权,因此并没有嫉妒心。

    当人明白什么是所有权以后就会有占有欲,如同放在马槽里的圣诞礼物,即便是感情很好的兄弟俩也要有两份,如果有一个有,有一个没有,没有的那个就会有嫉妒心,如同该隐和亚伯,该隐嫉妒亚伯得到神的偏爱而杀了自己的兄弟。

    客厅的一角,有个女人正在用竖琴演奏绿袖子,这首民谣据说是亨利八世所写的。

    这个在传说中相当暴戾的男人,却真心爱上一个民间女子,那女子穿一身绿衣裳。某天的郊外,阳光灿烂。他骑在马上,英俊威武。她披着金色长发,太阳光洒在她飘飘的绿袖上,美丽动人。只一个偶然照面,他们眼里就烙下了对方的影子。

    这个故事很感人,可惜亨利八世却不是一个好的爱人,中世纪离婚非常困难,一夫一妻制、永不离异也刻在英国婚姻家庭法中。

    一对离婚的天主教夫妇甚至不能去领圣餐,教会规定禁止离婚,国王也不行,当时亨利八世疯狂地迷恋着安妮·博林并对她展开追求,但是在凯瑟琳的侄子,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压力下,教宗克勉七世连着六年拒绝批准这个婚姻无效之诉,最终亨利八世宣布脱离罗马教廷,终于成功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了。

    安妮·博林的王后排场比前任王后凯瑟琳还大。她有超过250个仆人专职伺候,60个贵族侍女陪伴她。安妮添购许多奢华的礼服、珠宝首饰、羽毛扇、马车、家具等,也重新装潢了几个宫殿以符合她的品味。

    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国王将爱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

    在安妮·博林被砍头后11天,亨利八世和珍·西摩举行了他的第三次婚礼。

    鉴于离婚的难度太高,把妻子杀了是个简单快捷的办法,中世纪很多领主都那么干。

    安妮·博林被国王指控通奸,就好像国王自己没有奸情似的。

    亨利八世与凯萨琳王后的女儿玛丽,在安妮的操控下被强迫去做安妮的女儿伊丽莎白的侍女,并促使议会通过了一件《继承法案》,将王位继承权全部归属给了安妮的孩子。

    安妮降低玛丽的身份,并从精神上折磨她,还扣减了玛丽公主身为国王长女的物质待遇,她的服装和所获得的钱财,甚至比皇室仆人还差。

    这样的遭遇对任何处在青春期的少女来说,都是极度的痛苦。

    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玛丽拒绝承认《继承法案》,即使在写给亨利八世那措辞谦卑的信件里,她都坚持签上“玛丽公主”的署名。亨利八世对长女不合作的态度十分恼怒。当年的心肝宝贝现在成了他的死敌。在安妮‧博琳的挑唆下,他毫不客气地开始策划怎样处死玛丽公主。

    当玛丽在惊恐中患上重病以后,身为继母的安妮王后,甚至下令医生不得医治玛丽公主的病,也不允许任何人前去看望。

    玛丽痛苦而艰辛得活了下来,后来成了“血腥玛丽”。

    她是极其虔诚的天主教徒,即位后在英格兰复辟罗马天主教取代她父亲亨利八世提倡的英国新教。为此她下令烧死约300名反对人士。

    但是玛丽一世死后,她的宗教政策被她的继任者伊丽莎白一世所颠倒,她是英王亨利八世和他的第二任妻子安妮·博林的女儿,血腥玛丽同父异母的妹妹。

    不是所有姐妹都能友好和睦相处,由于她父母是按新教教规结婚的,天主教认为她是一个私生女。伊丽莎白出生时被指定为王位继承人,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玛丽成为她的服侍者。

    安妮·博林被判叛逆罪处死,伊丽莎白被宣布为私生女,从“伊丽莎白公主”变成了“伊丽莎白·都铎小姐”。

    姐姐玛丽没有善待童年至少女时期的伊丽莎白,当亨利八世和他的第三个王后简·西摩生了一个男孩爱德华之后,伊丽莎白和玛丽都成了爱德华的侍女。

    两个公主都失去了继承权成了侍女,她们没有想办法捂死襁褓中的弟弟可真是个奇迹。

    她们站在爱德华的摇篮旁,就像伊西丝和奈芙蒂斯站在棺材的两端。

    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伴随着死亡,她的母亲拒绝婚前与国王睡觉,即便当时的伦敦城瘟疫蔓延,国王还是与她结婚了,只是她并未被正式加冕。

    在安妮·博林时代,王后宫的社交活动之频繁和奢华都达到了顶峰,但珍·西摩以严格的规范替代了过去的享乐。

    在政治方面,珍·西摩表现得十分保守。唯一一次关于她参与政事的记载是在1536年,她向国王为参加求恩巡礼的民众求情。据说亨利拒绝了她,并提醒珍·西摩她的“管了闲事”的前任安妮·博林的命运。

    珍·西摩没读过多少书,至少不像安妮·博林那么博学,但她对旧主阿拉贡的凯瑟琳王后怀有很深的感情,她因此一直努力恢复亨利和阿拉贡的凯瑟琳所生的女儿玛丽·都铎在宫廷中的地位以及王位继承权。

    在她去世前,她也想使安妮·博林所生的女儿伊丽莎白回到宫廷,她曾邀请年幼的伊丽莎白来参加爱德华的洗礼仪式。

    珍·西摩的分娩持续了两天三夜,不久后就过世。

    当时有那么一首儿歌:

    那婴孩的洗礼上充满喜悦与欢笑。

    而可怜的珍王后的冰冷的尸体正躺在土中。

    一天里同时回响着钟鸣、欢歌与哀恸。

    伊丽莎白公主哭泣着离开。

    在葬礼上担当丧主的是她的继女玛丽·都铎。

    “你爸爸总是弄错一件事。”那个在客厅里弹竖琴的女人说“有时他在那儿又不在那儿,其实我不在乎他有没有挣很多钱。”

    约瑟夫僵硬得走向另一个房间,用手打开了门把手,有一个喜欢着浅灰色马甲的男人正背对着他。

    他正在用剪刀剪裁布料,他做得是那么一丝不苟,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也忘了今天是圣诞节。

    很多人觉得圣诞那天飘雪是很美的,可约瑟夫却觉得下雪很冷。

    经过了四百年的发展,离婚已经不像中世纪时那么繁琐了,向世俗法庭申请正式离婚手续繁琐,非正式离婚分居是最简单的方法,夫妻两人分开居住,从此双方再没有交集,这种方式虽然简单有效,但却不被教会所承认,也是无效的。

    直到十九世纪英国离婚制度才慢慢的适用于普通大众,在此之前想要离婚的最好办法是杀死配偶。

    妻子毒杀丈夫,丈夫勒死妻子,伪装成自杀,永不离异的婚姻状态只存在于某些人的幻想世界中。

    在经济上完全依附丈夫的妻子,离婚后极大可能就失去的经济来源,这或许就是她没有和父亲离婚的原因。

    “不,不是这样。”女人说“你爸爸是个好人,我们都很爱你。”

    “够了。”约瑟夫低声咆哮着。

    “宽恕你的父亲,他只是个普通人。”女人说。

    “他诬陷你。”约瑟夫说。

    “不,他没有。”女人沉默了片刻后说。

    “所以你背叛他了?”约瑟夫带着哭腔问。

    “不,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女人说“妈妈最爱的是你。”

    约瑟夫捂着耳朵,他不想再听了。

    女人总是会找身边的人发展婚外情,亨利八世的第五任妻子凯瑟琳·霍华德在婚前与一位音乐家有过露水姻缘,她告诉了国王亨利八世,亨利八世宽容得原谅了她,毕竟当时凯瑟琳·霍华德只有22岁,而婚后同国王的侍从托马斯卡尔佩珀私通,离婚一年后她以通奸罪遭斩首。

    约瑟夫不想去猜测身边的人到底谁才是母亲出轨的对象。

    一个人如果没有亲身体验的话,就不会对这种遭遇保持同情。

    如果男人对女人没有独占欲,那么通奸就不是什么罪过了。

    法律和习俗禁止通奸,主要源自于对身为“被害者”男性的同情心,毕竟规矩是男人定的。

    小时候,约瑟夫可以理所当然地恨父亲,现在,他发觉他很难做到了。

    克莱芒七世逃到奥尔维耶托的时候,罗马正在经历末日,神父在大街上被士兵开膛破肚,修女们则被侮辱,和那样的“大局”相比,同意让亨利八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有那么难么?

    “就像那句西班牙谚语说的,在这变换莫测的世界,即没有真理也没有谎言,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我们看世界时所用的镜片的颜色。”

    约瑟夫听到一个男人说,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发现光太亮了,他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你在干嘛,神父?”

    约瑟夫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了那束手电光,紧接着他听到了钥匙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

    他躺在一个石槽里,上面有很多浮雕,那是丽莎从地下运上来的。

    毕竟梵蒂冈博物馆里可没浴缸,倒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文物多到数不清。

    约瑟夫在钥匙管理员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寒冷的水带走了他身上的热度,他一边发抖,一边抬头仰望着天花板。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活人一样站着,他看到的是最后的审判,如果死人一样仰躺着,看到的就是创世纪。

    因为礼拜堂里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作为光源,那些杰作都失去了颜色,看起来没那么震撼了。

    “就像他说的,在这变换莫测的世界,即没有真理也没有谎言,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我们看世界时所用的镜片的颜色。”他忍着呕吐的欲望,翻着白眼说。

    “什么?”钥匙管理员问。

    约瑟夫昏了过去。

    在昏迷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最后的审判中那个健壮的青年圣子,他的手里掌握着钥匙,但那是通往天国的钥匙,还是通往地狱的钥匙?

第六十章 暴力街区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颠沛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他永不会来。

    ——《埃及亡灵书》约公元前1800年

    随着“嘭”的一声,车门被关上了,奥沙利文看着去而复返的米尔斯,他的手里拿着几本很厚的书,其中有一本的封面上写着弗洛伊德。

    “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么?”奥沙利文怪异得看着他。

    “什么?”米尔斯问。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居然看书了?”奥沙利文说。

    “闭嘴。”米尔斯不再理会他,开始翻阅自己刚从书店里买的书。

    奥沙利文摇了摇头,一踩油门继续上路。

    就这么沉默了一两分钟后,奥沙利文问道“你看的心理医生是谁?”

    “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个同事,他也有开枪致死的经历,法院让他看心理医生。”奥沙利文顿了顿又说到“我看你恢复得不错。”

    “这是你的真心话?”

    “当然!”奥沙利文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可不想他留下阴影。”

    “我没看医生。”米尔斯合上了书,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

    “所以,你是怎么……”

    “我认识了一个牧师。”米尔斯不耐烦地说道。

    “牧师,你现在是信徒了?”

    “他没有成功。”米尔斯沉默了很久后说到“尤达说那个变态以为自己是‘布道者’,但实际上他是个杀人犯,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他希望有人能模仿他作案,如果你因为失去了太阳而流泪,你也会失去群星,我不想成为黑武士修建一颗死星,我更想保护和平星球奥德兰,我应该让那个混蛋接受审判,但很可惜我不是蜘蛛侠,我做不到像他那么好,我只是个警察,不是超级英雄。”

    “OK。”奥沙利文咂巴了一下嘴问到“你这次回洛杉矶住哪儿?”

    “当然是旅馆。”

    “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奥沙利文说到“如果你因为失去了太阳而流泪,你也会失去群星,哦,想听点音乐吗?教授。”

    “闭嘴。”米尔斯笑骂着。

    “我只有黑人音乐。”奥沙利文按了一下播放键,饶舌歌手含混不清却鼓点明快的声音从车载音箱里响了起来,奥沙利文一边跟着它摇头晃脑一边说道“还是说你想来点高雅的?”

    洛杉矶可以算得上是街头文化的摇篮,也是街头文化爱好者的天堂。只要是在洛杉矶,大街小巷都能寻找到街头文化的影子。

    涂鸦不仅仅只出现在墙上,还可以出现在地面,甚至是交通信号箱上。在“天使之城”,天使翅膀也是最重要的涂鸦元素之一,许多地方都能发现天使翅膀的踪迹。

    这和欧洲教堂的雕塑不同,滑板运动同样也是洛杉矶街头文化的一部分,当时美国的有色人种经济状况不如白人来得优越,然而小孩子却生得比白人多,为了让这些小孩子不至太快淘汰衣服,所以经常购买尺码较大的T恤。

    在遇到崔西前,米尔斯也曾经和这些街头的小子一起。

    街头篮球、花式自行车、直排轮滑,每个街头玩家都有自己独有的风格和技巧来赢得观众的赞同和尊重。

    那不仅仅是一种运动,而是一种艺术,只有置身其中而感受到那份震撼。

    现在街头又有了新玩法,跑酷简直将亚洲电影里的飞檐走壁搬到了现实中,它也是一种探索人类潜能激发身体与心灵极限的一种哲学,米尔斯不禁看了眼奥沙利文的大肚子。

    “什么?”奥沙利文莫名其妙地问。

    “没什么。”米尔斯拿着书看了起来。

    “上面写了什么?”奥沙利文自取其辱得问。

    “自由联想是受约束的,并非前人所以为的那样可以自由选择,即便是梦里,也受情绪的影响。人在醒着的时候会被刺激字左右,就梦而言则被情绪替代了,梦的联想被特殊情结所决定。”米尔斯照着书本念。

    “什么意思?”

    “不知道。”米尔斯将书给扔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家伙。”奥沙利文说“来点甜甜圈怎么样?”

    “瞧瞧你的腰围。”

    “听着,我听够了女人的抱怨,不想还听你废话。”

    “见鬼的甜甜圈。”米尔斯爆粗口骂道。

    甜甜圈和警察,再没有比这更经典的组合了。

    “我爱甜甜圈。”奥沙利文很不正经得陶醉着“尤其是新鲜出炉的。”

    米尔斯好像又生气了。

    一个长得很胖的警察在街边吃甜甜圈的形象已经成了一个符号,不论是黑帮还是媒体都在嘲笑。

    但它就和腐败一样难以戒掉。

    与其说是感官给人带来了享乐,不如说人是感官的奴隶,所有活着的人都是身体的囚徒。

    如果连警察这个最后维持秩序和正义的职业也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同流合污,那么世界也将再无公正可言。

    对某些人来说,失去了心中的挚爱会很难活下去,但还是会有人能继续坚持。

    这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正义”是有一部分人生下来就具备的能力。

    懒惰是黑暗世界里的核心,你看到了有人在抢劫,懒得动;有人在行贿,目击者为了避免惹祸上身,选择视而不见;有人想不劳而获,挣更轻松的钱干一些不仅违法、还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甚至有人披着合法的外衣干非法的事。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无聊又爱刨根问底的人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从波士顿倾茶事件开始,美国就一直不断地发生暴乱。

    甚至于美国建国的原因也不是为了“自由和正义”,而是和英国人之间的利益纠葛产生的冲突。这和它对外宣传的文明、开放、包容的形象并不相同,但子弹面前无权贵,这也是美国。

    极限运动就是要参与者最大限度地发挥自我身心潜能,向自身挑战。

    它除了追求竞技体育超越自我生理极限“更高、更快、更强”的精神外,更强调参与和勇敢精神,追求在跨越心理障碍时所获得的成就感。

    现代都市是另一种形态的森林,当陷入火灾、地震、遭遇袭击、车祸、紧急突发事件等危险中,他的脱险几率将比普通人高出20倍以上。

    他们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可是拥有的力量却是“超人的”,而这不是来自于基因突变,又或者是辐射,而是平日日积月累获得。

    自然力量不总是正面的鲜花、草原、河流、山谷,也会有山洪等负面的力量,训练自己对抗这股负面的自然能量需要暴力。

    那些席卷了全世界文明国度的蛮族都诞生于苦寒的地方,他们的敌人便是自然,文明人失去了这种和自然肉搏的能力。

    艺术是在失控和控制的交界。

    徒手攀上那些普通人爬不到的高度,像里约热内卢的救世主石像般张开双臂向下俯视,或许除了“Amazing”以外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了。

    力量确实能让人感觉到幸福,但要小心给予你力量的是天使还是魔鬼,一个不小心它也能毁了你,站的越高摔得越狠,有很多人沉溺在登顶的快乐中忘了看脚下,那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第六十一章 菜园里的窃贼

    雨幕中的威尼斯如同笼罩在雾里,让波莫娜想起了那个被砍头的威尼斯总督马里诺·法列罗。

    当他从罗马到威尼斯时,也突然起了浓雾。

    离开朱卡代岛后,他们没有用巫师的办法幻影移形,而是和麻瓜一样乘坐水上巴士。

    他们漫无目的得在这个城市里闲逛,走到哪儿算哪,如同随风而去的蒲公英。

    最后他们在卡纳雷吉欧区的一个名为“奥托圣母”的小站停下,不远处有一个粉红色的教堂。

    除了颜色以外它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远不如其他教堂的外立面那么“恢宏”。

    小站的名字就是以教堂的名字命名的,根据宣传资料的记载,这个教堂原本是用来供奉圣克里斯托弗,后来有人在菜园里发现了圣母和圣子的雕塑,于是教堂改变了原有名称,成为菜园圣母院。

    教堂里有丁托利托的画作,他为威尼斯总督府大厅绘制的《天国》是与米开朗基罗的《最后的审判》并称为世界上最大的壁画。

    同时丁托利托也画了《最后的审判》,只是这幅画是画的天顶画,据说灵感也是来自但丁的神曲,画面中天国之门已经敞开,在地上的芸芸众生可以窥见天堂里的光。

    耶稣坐在宝座上,审核人们是否有资格进入天国,并没有地狱的描绘。

    1993年时,有一副圣母怀抱圣子的油画被人偷走了,教会就将那个画框空了出来,幸好它之前被相机拍摄过,因此印刷了一副和画等大的画放在地上。

    圣克里斯托弗的故事不是出自圣经,而是来自圣传,尤其是东方教会的传说,在新教国家因为没有圣传,所以大多数教徒并不认识圣克里斯托弗。

    圣克里斯托弗是迦南人,他身材魁梧,仪容威猛。立志献身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君王服侍。

    他来到了一个大国,为国王服侍,可是他发现国王每当在异教歌曲中听到魔鬼的名字,就害怕的在脸上划十字。

    克里斯托弗听从国王的命令去服侍魔鬼,可是他又发现魔鬼看到十字架就惊慌失措,于是克里斯托弗离开魔鬼,在途中他遇到一位隐士,向克里斯托弗传福音,克里斯托弗觉得守斋和祈祷不适合自己,便听了隐士的劝,在河边造了一间房屋居住,每天有人要渡河就把人们背过去。

    一天夜里,克里斯托弗在睡梦中,听见门外有一个孩童喊他,醒来后出门一个人也没有,一连三次,发现真的有一个小孩在河边,很客气地请他背过去。

    克里斯托弗俯身把小孩抱起来放在肩上,拿了一根木杖走到河里,不料河水渐渐高涨,小孩重得像铁一样。一路向前走,河水越涨越高,小孩越背越重。好不容易才把小孩背到对岸。

    克里斯托弗透了一口气,他把小孩放在地上,问:“孩子,我的命几乎丧在你手里。想不到你身体生得这样重,我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重的人。那时就好像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背上似的。”

    小孩答道:“克里斯托弗,你不必惊奇。你刚才背负的,不仅整个宇宙,连创造宇宙的主宰,也背在你肩上了。我就是耶稣基督。你所事奉的主人。你既然忠心事奉了我,现在你把木杖插入土里,明天就会开花结实。”就在那时候,小孩隐没不见了。

    克里斯托弗依言把自己的那根木杖插在土里,第二天真的开花结实了。

    后来克里斯托弗去里西亚城传福音,劝化了八千人,却被国王被押在监狱里。国王派两个美女,亚基利娜和尼茜去引诱克里斯托弗背教,克里斯托弗一些也不动心。那两个女人认识自己的错误,也皈依了基督,并砸了邪神的雕像,殉道而死。

    国王对克里斯托弗百般蹂躏也伤不了他,却有一支箭突然向国王飞来刺瞎了他的眼。克里斯托弗高呼:“暴君,我明天就要死了。你拿了一些泥和我的血渗和,涂在眼上,眼睛就会恢复视力。”

    第二天国王命人将克里斯托弗斩首,把他的血和了泥土,涂在眼睛上,当场就好了,国王才信了教。

    圣克里斯托弗被奉为旅客的主保。人们也求他保佑,脱免水灾、疫病、暴风等灾难。在现代也奉为驾驶汽车者的主保。

    在车上放一个圣克里斯托弗可以保平安,波莫娜想起了亚瑟的那辆安格利亚车,有点恶作剧得在纪念品商店买了一个。

    那辆车虽然撞伤了打人柳,但那两个闯祸的小子也被吓得不轻,她虽然没亲眼看见,但她可以想象西弗勒斯被气成了什么样。

    男人普遍都有王座心理,可是王座只有一个,凭什么让你来坐呢?

    如果血缘世袭真的那么有保障,就不会有那么多篡权夺位的臣子、武装起义的军阀,以及一轮又一轮的改朝换代了。

    平民出身的赫敏瞧不起纯血贵族德拉科,以为他是靠着自己的家事和爸爸的金币成为斯莱特林的找球手。

    这种偏见很难消除,贵族要获取特权需要流血,要持续这种特权就要持续流血,成为了统治者要比平民更加努力。

    压不住那些想谋朝篡位的人,自己曾经的一切都会被夺去,战争赔款是一个很“光明正大”的手段,为了“还债”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要卖了,甚至于祖祖辈辈留下的城堡也要卖了。

    这时候昔日高高在上的贵族就要成为落魄贵族,格林德沃掀起的战争风云没有波及英国,但是不乏如冈特家一样挥霍惯了,最终除了名字和血缘,住在棚屋里的“贵族”。

    其实巫师要是想偷麻瓜的艺术品很容易,随便一副就能卖出高价,但是国际保密法实行了那么多年,巫师对麻瓜太不了解了。

    莱姆斯·卢平则是因为他是个好人,他连狼人吃人的本能都压制了。

    好人往往下场凄凉,如果下地狱也能通过金钱减轻罪过,那么天国之门是不是也能欺骗打开呢?

    就在波莫娜看着那副被偷走的画出神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波动。

    她回头看过去,发现斯莱特林的老蛇怪对一个老麻瓜下咒了,而且还是不可饶恕的夺魂咒。

    “你干什么!”她气急败坏得低声嚷嚷。

    教堂里没什么人,她其实用不着这样,但她还是像见不得光似的,不敢大声说话。

    “把这个喝了。”黑巫师将一杯加了吐真剂的葡萄酒递给了老麻瓜,他用的还是祭坛上用来装“圣血”的杯子。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生怕有道水桶粗的雷劈死他们。

    “你干嘛捉弄这个麻瓜?”

    “他跟着我们有一阵了,在我们离开朱卡代岛之前。”西弗勒斯冷冷得说“他穿得像麻瓜不一定真的就是麻瓜,我现在可没时间和你为了‘该不该拆别人的信’争执。”

第六十二章 降临之日

    “我告诉我的儿子,你要像我一样从医,干这一行不仅收入高,而且还会被人尊敬,生命只是血压和神经弱电,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更没有什么灵魂,他是个好孩子,一直都很听话,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忽然离开家的时候,我才感觉到那么震惊。”

    那个老麻瓜,理查德·杜痴痴呆呆得说到,这时有别的麻瓜游客路过,看到三人不以为意,继续自顾自地游览。

    “你儿子去哪儿了?”西弗勒斯问。

    “我最后一次听说有人看到他在纽约。”理查德·杜说到“我来教堂为他祈祷,以前我只相信手术刀和止血钳,当我看着那些血,还有在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时,我会特意去找那个装着‘灵魂’的地方,但我什么都没有找到,所以我以前不相信有灵魂和鬼魂存在,现在我相信了,我希望他的灵魂能平静。”

    “为什么你会觉得他的灵魂不平静?”波莫娜问。

    “因为我跟他说,活得更好才是最重要的,但我见到了越来越多垂死挣扎的人,为了获得一颗心脏移植他们什么都会干,你们知道阿拉丁吗?只要你向它许愿,灯神就会满足许愿者的愿望,他们就像暗网里的明灯一样带来希望,从医那么多年见死不救的事我做过,但是这个却超过了我的承受力,我逃到了意大利隐姓埋名……我想要忏悔,我想告诉他我曾经说的不是真理,但我找不到他了,所以我才来教堂。”

    波莫娜不觉得奇怪,已经有一个渴望永生的伏地魔了,他抢贤者之石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完美的身体。

    有很多人没有活明白,所以死期临近的时候会想尽一切办法延长自己的生命,有钱人获得的资源更多,穷人则会因为没钱交医药费淘汰了。

    圣芒戈医院是捐款制的,卢修斯为了获得一张魁地奇门票捐了一笔巨款,这无心的善举为德拉科重返社会创造了条件。

    “你希望神把你的消息带给他?”西弗勒斯怪异得笑着。

    “不,我想忏悔,总有一天我的生命也会走向尽头,如果有机会,我想上天堂。”

    波莫娜不禁对这个老人有些鄙夷。

    他依旧还在为自己考虑。

    地狱里有魔鬼,圣传中魔鬼害怕克里斯托弗的十字架,但那时候的十字架可不是拉丁十字,也不是希腊十字,它看起来像是个“T”,它原是一种刑具,真十字架不是“叉”,它和希伯来文最后一个字符“Tau”很像。

    旧约中摩西高举有铜蛇的木竿就是这个符号代替,帕多瓦的圣安东尼用它作为治愈的记号,后来他因长寿和智慧而留名于世,故这十字架又称为圣安东尼十字架。

    圣方济各选用它以助佑他们避免因照顾麻风或其他病人而受感染,因此这十字架也成为了方济各会的标记之一。

    耶稣也治疗过麻风病人,拉撒路还是麻风病人的庇佑者,穷人信仰基督教和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教会总是会施以援手有关,世俗才不管那么多,他们需要健康的人劳动。

    有一家美国的互联网公司很出名,员工生病了休假都不允许,企业管理采用的是丛林法则,他们在办公场所设置了摄像头,要是偷懒,那就直接开除。

    员工不是人,也不是机器,而是数据,供楼上办公室里的“管理层”一边喝咖啡一边研究怎么才能让他们更加高效地工作。

    这样只计算效率和成本,完全无视员工身心健康以及自然规律的办法当然会让很多人生病,他们已经不是吸血鬼了,而是把人碾压成肉泥,要把最后一点价值都榨干。

    这不是消费主义,而是超级资本主义或者是极致资本主义,人命没有资本有价值,公民如果不想办法自救,就会被资本家的金山给压死。

    福布斯富豪榜第一名有466亿美金,分给25万人一人可以分18万,足够在菲尼克斯市鹿谷买一座三室两卫精装修的豪宅了。

    这并不是说要杀了首富将他的财富平均分配就可以了,实际上如果真的杀了他,穷人还是一分都分不到。

    什么是人性?或许只有营销部门思考怎么把产品卖出去的时候会考虑一下。

    房子能给人安全感和亲切感,还有与之伴随的其他资源,因此它很容易卖出去。

    至于买家还不上房贷,被银行收走房子赶出家门他们是不会管的,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只负责“营销”。

    路加福音17章26节,诺亚的日子怎样,人子的日子就怎样,那时(大洪水)的人又吃又喝,又嫁又娶,到诺亚进方舟的日子,不知不觉洪水就来了,把他们全部都灭了。

    又好像罗得的日子,人又吃又喝,又买又卖,又耕种又改造,到得罗得离开所多玛的日子,就有火与硫磺从天上掉下来,把他们全灭了。

    人子显形的日子也是这样,如果有个传教士对着那些硅谷的精英说这些,一定会被他们耻笑。

    “将梦和现实弄混了会很痛苦的。”西弗勒斯说。

    “我知道……”

    “他刚才说什么了?”波莫娜问。

    “他说他瞧着恶魔了。”西弗勒斯说“但我想他是看到地精。”

    “什么?”

    “他好像是个哑炮,能看见一些东西,却没有魔法,又没人告诉他这些事情。”西弗勒斯看着那个干瘦的老人“而且他的儿子也继承了这一点,他听见了那些‘恶魔’发出了噪音。”

    花园地精并不危险,德拉科和阿斯托尼亚还打着玩,但是对麻瓜来说,家里忽然有不知缘由的噪音,还是会很害怕的。

    洛夫古德认为地精可能拥有独特的魔法能力,且与巫师魔法截然不同,比如地精唾液会突然增加一个人的创造力。

    巫师家庭觉得好玩的东西,麻瓜觉得一点都不有趣,乔治和弗雷德给达力吃了肥舌太妃糖,造成的效果非常惊悚,还有会咬人的门把手,以及会消失的钥匙。

    “别管他了。”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我们把蟑螂堆忘了。”

    西弗勒斯很快就丢下那个麻瓜了。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丁托利托不画地狱了。”波莫娜看着天国之门透出的光说。

    法利赛人问,神的国几时到来,先知或者骗子说“神国的到来是不可见的,人也不得说‘看啊,它就在那儿’,因为神的国度在你的心里。”

    当瘟疫到来,人们将所有的财富捐给教会,希望教士能保护自己,可惜没有,愤怒的人们开始袭击教士,砸毁了昔日崇拜的偶像。

    教士曾经和医生一样的,是收入高被人尊敬的职业,现在还有多少人愿意当呢?

    迷信,统统都是迷信!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魔法!

    她挽着西弗勒斯的胳膊离开了这个教堂。

    难怪当年食死徒控制魔法部的时候那些麻瓜种巫师宁可流落街头也不回麻瓜世界了。

第六十三章 天国窄门

    美国人很喜欢做梦,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传遍世界。

    老福特也曾做过梦,他的梦想就是每一个自食其力的美国人都有一辆福特车,同他的家人一起在上帝的广袤土地上共享快乐时光。为了实现他的梦想,他创立了流水作业线。

    老福特一直不承认他与泰勒制之间的关系,甚至说他的灵感来自于芝加哥的屠宰厂,屠宰厂是把一个个“部件”依次卸下来,他则是把一个个部件装上去。

    但在实际上,如果没有泰勒倡导的标准化,如果没有甘特设计的控制图表,老福特的梦想只不过是梦想而已。

    有很多东西,即便它一开始存在的目的是好的,可是到了后来却偏离了原本的意图,泰勒制的目的是提高劳动生产率增加工人的工资,每个人都想着不劳而获,工人在工作中的确实存在磨工的问题。伦敦的市政工程,几乎要干好几年,铺地砖的工人一天只呆在现场半天,就这半天还有一半时间是在聊天。

    耶稣曾经打过一个比喻,在葡萄园工作的工人,每人每天能收到一个银币作为报酬,有早上来的,有中午来的,有的快收工来的,园主对管事的说,叫工人都来,给他们工钱,从后来的起,到先来的为止。

    他们最后都得了一样的工钱,先来的抱怨说“我们整天劳苦受热,那后来的只做了一小时,你竟叫他们和我们一样吗?”

    家主回答其中的一人说:“朋友,我不亏负你,你与我讲定的不是每天一个银币吗?

    这个比喻说明了上帝有对做工人奖赏的权利,他想恩待谁就恩待谁,何况那些来迟少做工的人并非自己有意偷懒,而是他们没有找到雇主。

    泰勒认为,生产率是劳资双方都忽视的问题,部分原因是管理人员和工人都不了解什么是“一天合理的工作量”和“一天合理的报酬”,管理人员和工人都过分关心如何在工资和利润之间的分配,而对如何提高生产效率而使劳资双方都能获得更多报酬这种“双赢”的模式则几乎无知。

    从1881年开始,他进行了一项“金属切削试验”,由此研究出每个金属切削工人工作日的合理工作量。经过两年的初步试验之后,给工人制定了一套工作量标准。这个标准称为KPI,绝大部分人在没有KPI指标的时候并不能在工作中做到自主性和积极性,资本家不知道工人一天到底能干多少活,但总嫌工人干活少,拿工资多,于是就往往通过延长劳动时间、增加劳动强度来加重对工人的剥削。

    有了这个标准后生产效率提高了,而高效率是雇员和雇主实现共同富裕,工人完成了定额工作可以提前走人,如果他觉得有余力,想要挣多的钱,可以继续工作,多劳多得,使工人的贡献大小与工资高低紧密挂钩。

    泰勒制定工作定额时是以“工人在不损害其健康的情况下”制定的,找出做每一步工作的最快方法,消除所有错误动作、缓慢动作和无效动作,将最快最好的动作和最佳工具组合在一起。

    现代的KPI是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已经设置得比天还高,甚至到了让工人冒着猝死的风险去完成的地步。

    泰勒设定标准是自己亲身实验过的,而在办公室里喝咖啡的“管理者”则完全没有去感受过。

    他们一步步地紧逼,这一个KPI完成了,下一次再继续提高,为了抵抗,工人们又开始偷懒不完成了,矛盾又开始出现,而且资本家还有了借口:“你KPI没完成”,旁观工友忙着自己的工作,他们根本不知道同事经历了什么,于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淘汰”。

    填补他空缺的永远是年轻而便宜的工人,这些年轻人有体力和冲劲,就像初生的牛犊,和那些“老牛”可不一样。

    35岁的人和25岁的人精力绝不是一样的,加上长期超负荷工作造成了疾病,老家伙们就会被“丛林法则”淘汰了。

    雅各布有一个梦想,他想开一个烘培店,然而他年轻时参加一战,什么都没有得到,在战争中别的人多少都抢了点战利品,他却没那么干,回到美国后只能去罐头工厂工作。

    这就是在战争中保持人性的代价。

    他那个年龄在工厂里也干不了多久了,如果他没有遇到纽特斯卡曼德,还有他的鸟蛇,他也会和其他退伍一样被战争机器和国家机器给压成肉泥。

    但丁的地狱里曾描写了威尼斯兵工厂,那里也是使用的现代化流水线生产,但波莫娜接触了一个兵工厂工人的后代,他们并不觉得自己生活得很痛苦。

    相反,能在因为被黑死病袭击沦为地狱的威尼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稳定的食物,并且还有医疗保障、有书读,住在有围墙隔断,不用担心暴徒和病人的工厂里,他们觉得自己很幸运。

    他们干的活也是有意义的,他们制造的船让威尼斯有了地中海最棒的海军,他们保护了“最尊贵的”威尼斯共和国,反倒是不是生产的诗人但丁有问题,他干嘛老偷窥兵工厂?难不成是想窃取威尼斯的军事机密?

    有一个中国作家曾这么比喻: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其实工作也一样,没工作的人想进去,被工作压得喘不上气的人想出来。

    泰勒制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实行制度的人,他们自己亲身体验过自己设立的标准么?

    中国有句古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梦想和现实混淆在一起了就无路可退,波莫娜抚摸着鸟蛇蟑螂堆,坐在贡多拉上,头靠着西弗勒斯的肩膀,看着那栋西班牙商人的房子渐行渐远,那两个洛林家的家养小精灵正朝着他们鞠躬。

    也许她也在做一个梦,当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孤独的赫夫帕夫胖女人,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则怀着对莉莉的爱入土为安。

    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她和普罗旺斯修道院里的修女们一样,以为神父和自己有段恋情。

    疯子有疯子的逻辑,石川美雪杀死那些婴儿的时候她认为这些穷人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办法活下去,她仅仅只是把他们从未来的悲剧里拉了出来而已。

    穷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而这一说法,还获得了许多人的赞同,最终杀了一百多个婴儿的石川美雪仅被判处八年徒刑,她的同谋则获刑四年。1952年东京高等法院撤销原判,判处石川美雪四年徒刑,并判处她的同谋两年徒刑。

    鉴于她是在1948年入狱的,这一判决结果等于是当庭宣布她被释放了。

    那你的逻辑是什么?波莫娜,还是说你根本已经疯了?

    她的世界是围绕着西弗勒斯还活着,如果他死了,那么她创造的世界就崩溃了。

    耶稣在传道时曾说,对于那些不知悔改的人,要像不结果的无花果树和葡萄枝,除掉它们,使得它们干枯,投入火中烧掉。

    对于那些知道悔改的人,要对他们如兄弟,与他们一同吃饭。

    第二塞勒姆的玛丽倒是会给克雷登斯一口饭吃,不过她虐待他,让他被黑暗的默默然寄生。

    邓布利多的妹妹阿利安娜被三个麻瓜小孩袭击,最后魔力暴动,连圣芒戈的医生也救不了她。

    麻瓜虐待巫师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巫师为麻瓜无私地敞开大门?将巫师的知识传授给麻瓜呢?

    凯瑞迪·布巴吉天真地过了头,她无疑是个像赫敏·格兰杰一样富有爱心,平等尊重的人,一生宣传消除种族歧视。

    但就像弗洛伊德所说的,大多数人其实并不想要自由,因为自由包含责任人,而大多数人不喜欢责任。

    就像伏地魔的麻瓜爸爸老汤姆·里德尔,他不是没钱养一个孩子,只是他不愿意负责。

    关键是错还不全在他,因为他是喝了迷情剂才和伏地魔的哑炮妈妈睡的。

    你抛弃我,我也抛弃你,血缘关系在这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作用,冷漠到了无情的地步。

    “你抢劫了家养小精灵酿的酒?”波莫娜问道,这是她好久以来的疑惑了。

    “不,我给他们魔药,家养小精灵也是会生病的。”西弗勒斯轻声地说道“你知道刚才我们碰到的那个老人最可怜的地方是什么吗?”

    “能直接告诉我么,教授?”她傻笑着看着他说。

    “那些地精抹杀了他所有的认知,颠覆了他已有的常识,他曾经觉得对的、让他荣耀的世界观是错误的,他在人心里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容纳灵魂的地方,如今却看到了‘魔鬼’,如果我告诉他那些小怪物不是魔鬼,而是地精,他更难接受,他需要一个地方寻找平静,即便是充满了谎言的宗教世界,像他这样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心脏外科医生老了和普通的农民没任何不同。”

    而西弗勒斯之所以不说破,是因为怜悯那个老麻瓜么?

    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他的嘴唇,虽然他的嘴里那股蒜味还没有散去,她却觉得不重要了。

    她只是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冲动没有将菜园圣母院里的画看完,丁托利托画的那副《金牛犊的牺牲》她还没看呢。

    在那个金牛犊的故事里,最初人们没有犯罪的本意,只是当先知摩西没有按期回来后,他们惶恐不安了,于是造了一个假的偶像崇拜。

    他们制造了一个假的上帝的居所,希望把神拉下到世界,这就是罪,一如人试图制造通天塔到往天国。

    他们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办法是错误的,即便金牛犊和基路伯相似,也是根本不一样的东西。

    一如作曲家和抄乐谱的人,即便他们最终用笔画的都是可以演唱的音符。

第六十四章 Law Suit

    人可以防御别人的攻击,却对别人的赞美无能为力。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在1997年,报纸上曾刊登过一则新闻,一个名叫克里斯多夫·麦哲伦的男人,他的妻子和女儿在寂静岭失踪了,当地警察和消防员以及志愿者将整个山给搜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线索,警察甚至一度怀疑是克里斯多夫杀了自己的妻子后报假案。

    1998年有两个灵媒曾经出版过一本名为《新时代的到来:蔚蓝儿童》的书,那个名叫莎伦的失踪女孩据说就是其中之一。

    时至今日,这个组织的人们还在寻找蔚蓝儿童,在历史中上一次大量出现蔚蓝儿童的时期是中世纪,那时候他们不是任何正规教派的信徒,对于教廷来说反而是被冠以异教徒、魔法师等名号进行迫害。

    这个组织存在的目的是保护这些有天赋的小孩,不被教会迫害。

    这些蔚蓝儿童具有敏锐的洞察人心的能力并且能够明白他人的感受,在性格特点上倾向于对未解之谜,超自然力以及神秘学有浓厚的兴趣,他们在同类人中相处自然,但对外界来说,则有不擅交际、不适应社会的倾向。

    因此在找到了特殊的孩子后,他们会被带去一个名为克林昂(Kryon)的特殊学校。

    这个学校位于加拿大,由当时的加拿大东北部的首富赫尔家族兴建,它在二战时期曾经被用于英王室的住所,是个维多利亚风格的城堡。

    现在它被捐献出来,做社会福利事业,除了部分有爱心人士的捐款以外,校长和夫人还提供灵媒和驱魔服务。

    他们还有网站可以在线预约,从1980年这个组织就开始接驱魔服务了,地址一直没有换过,看起来非常正规。

    “见鬼。”米尔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奥沙利文桌上的电脑,它显示的正是那个看起来很像贵族学校的学校。

    “你相信么?”奥沙利文说。

    “相信什么?”

    奥沙利文正打算说话,正巧有一个警察同事走过,他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觉得那是个治疗自闭症的疯人院还是天才学校?”

    “他还是用地球的语言交流,对吗?”米尔斯说“还是你学会了克林贡语?”

    “伊森·洛根是加拿大人,我不能拘留他太长时间。”奥沙利文无奈得说“而且他还有律师陪着,现在除灵和驱魔很挣钱,但有时他们会惹上官司,所以……你知道。”

    “哦,我的天。”米尔斯捂着头呻吟。

    “我是无神论者,但是我姨妈却相信这些。”奥沙利文说“私人医院要比公立医院贵很多,却能享受一些在公立医院享受不到的快捷服务,我听她说预约一个梵蒂冈的驱魔人需要等很长时间,就像免费医疗的制定诊所一样手续繁琐,你能联系那个给你治疗的神父么?”

    “他现在在梵蒂冈。”

    奥沙利文沉默了。

    一个17岁的女孩死了,虽然她是从三楼跳下去的,那个撞她的司机此刻在审讯室接受询问。

    他们可以当作一次怪异的车祸处理,几乎每天洛杉矶都有人死于车祸。

    “太怪异了,兄弟,太怪了。”奥沙利文一边摇头一边说“我有一种很坏的感觉。”

    “就是他么?”米尔斯看着另一间审讯室问,里面有个中年人,正焦虑得看表,他的套装看起来很不错,很像华尔街精英。

    “没错。”奥沙利文看了一眼审讯室后道。

    米尔斯站了起来,直接往审讯室走去。

    伊森·洛根的旁边坐着一个律师,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米尔斯将审讯室的门关上,然后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我是教会派来调查安吉拉·沃伦附身事件的。”米尔斯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别说。”律师说“这个房间里有录音和录像。”

    “等出去了我再告诉你。”伊森得意洋洋地笑着对米尔斯说。

    “当时就你们两个在房间里,如果魔鬼要转移身体,也会转移到你的身上。”米尔斯煞有介事地说“这你知道的,对吧?”

    伊森的笑容消失了。

    “我认识一个梵蒂冈的驱魔人,他在你们那个世界还有点名气,还是你想让你的同事给你帮忙?”

    “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出现在审讯室,这位先生。”

    “米尔斯,大卫·米尔斯。”

    “我知道你。”伊森睁大眼睛,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说到“你是杀死七宗罪杀手的那个警察。”

    “那是一部电影。”律师说。

    “显然你接触的案子不够多,你还律师事务所的实习生对么?”米尔斯瘫坐在椅子上,很随性得说到,仿佛他已经掌控了全局。

    “屋顶上的韩国人。”伊森说“他们盖住了七宗罪杀手的风头。”

    “多亏了他们,那个变态的梦想才没有实现,他希望有更多人模仿他的方式‘传教’。”米尔斯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杀了他,他的灵魂却一直跟着我,我认识的驱魔人把他关进了‘监狱’。”

    “你是说地狱?”伊森两眼放光得说。

    “不,所罗门把魔鬼装在瓶子里,埃及人也把自己的器官放在瓶子里。”

    “哦,我怎么没想到。”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好吧,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别听他说的。”律师警告道“你相信一个玻璃瓶能困住鬼魂么?”

    “他并不相信你。”米尔斯说“他认为灵媒和巫毒都是骗子。”

    “不是所有灵媒都是真的,但巫毒是真的!”伊森严肃地纠正道。

    “你在催眠安吉拉·沃伦的过程中有没有使用精神类药物?”

    “不,她一直都很配合,我以为我催眠了她。”伊森仿佛陷入了某种恐怖的回忆,不安得说到“你知道动物磁气么?”

    “什么?”米尔斯皱紧了眉。

    “我给人催眠需要很多暗示,但她盯着我一会儿,我就被她催眠了,你知道,就像是陷入爱河……”

    “小心他们控告你。”律师冷冷地说“我的客户所想表达的只是一个比喻,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动物磁气说是一门现代很少有人知道的治疗方法,但它在18世纪曾经盛极一时,安吉拉是个很特殊的女孩,我觉得她可能是个蔚蓝儿童。”

    “可是她死了。”米尔斯说“而你的记忆在关键时刻出现空白。”

    “我没杀她。”伊森握紧了拳“实际上她可以让我跳出窗台,三楼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会听从她的命令的,如果是26楼,我的潜意识可以判断出有生命危险,在求生欲的影响下我会抗拒她的命令,即便是深度催眠状态下催眠师也难以让被催眠者干违抗自己指令的事,尤其是命令具有伤害性或者违背人的本性的时候。”

    “有没有那个可能,附身在安吉拉身上的魔鬼想让你跳楼,她为了救你,结果自己跳下去了?”米尔斯问道“只是她没注意到楼下有辆车经过。”

    “够了。”律师僵硬地笑着“也请你不要再说一个字了,伊森,不然全美最好的律师都没法帮你。”

    伊森若有所思地盯着米尔斯,而米尔斯得意得冲他微笑。

    然后他站起来,开门离开了审讯室,门外那些穿着制服的警察对他视而不见,就像他依旧是个便衣侦探。

第六十五章 “开锁”

    弗洛伊德的“三我”理论是:本我、自我、超我。

    超我是道德化的自我,是人格中最后形成的而且是最文明的部分,除了极端反社会和反人类的群体,大部分人都具有在意社会道德伦理束缚,由道德律、自我理想等所构成的超我去监督与控制本我的冲动。超我是自我发展的最高阶段,包含了孤独,博爱,信仰。

    自我是本我与超我的仲裁者,这部分人格既要获得满足,又要避免痛苦,通过规则来协调本我和超我间的矛盾。

    本我是由一切与生俱来的本能冲动组成,只受“快乐原则”的支配,盲目追求满足。人性的七宗罪傲慢、贪食、贪婪、愤怒、妒忌、懒惰、色欲某种意义上都能够代表着本我,它能够为用户带来直接的快感,同时本我是一切心理能量之源。

    有人认为,一旦催眠师控制了被催眠者的意志,且这些被催眠者一旦“臣服于催眠师的力量”之下,那么他们就永远无法摆脱。

    在极端情况下确实容易出现,但是这些情境和在临床情境下所应用的催眠完全不吻合,因为在催眠中强调的是合作而非强迫,被催眠的人依旧有意识,拒绝跳楼是求生欲,但拒绝抢劫、杀人则是超我的作用。

    迷魂抢劫的案件不断发生了好多年,尽管官方一再声明不存在能控制人心智的药物,可相同的案例还在不断发生。

    它的原理是这样的,犯罪分子用麻醉药使你头晕、思维变得迟钝,很多精神药物都能做到这种效果,下药的办法也很多,在你思维不清晰的时候,用言语诱导之类的催眠手法来使你放松警惕,对他产生信任感,这时候再使用低级骗术,让你心甘情愿掏钱。

    这是常见的街头犯罪之一,并不稀奇,高难度的是让人在“清醒”的情况下实施犯罪。

    1951年,哥本哈根曾经发生一起离奇的抢劫案,一个工程师抢劫了银行,并且还杀了警卫,经过警方调查发现,是一名男子利用催眠术操纵了另一名男子,使其盗窃并杀人。

    当社会陷入混乱的时候,会有人趁火打劫,1992年洛杉矶暴动的时候就有人抢劫纵火。

    1991年的美国,偶然的一天,一个黑人女孩对韩国城的一家商铺进行盗窃,这件事情很快被商铺的老板娘抓了现行,可是这位黑人女孩誓死不承认自己的偷窃行为,并与老板娘互相殴打了起来。在双方打斗的过程中,商铺的老板娘为了防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对准黑人女孩开枪,导致黑人女孩当场毙命。

    这件事情引发了当时在美人群的轰动,经过美方司法部门的调查,韩国老板娘被认定为是过失杀人罪,便没有了下文。这样的审判结果,令黑人十分的不满,可是他们又不得不服从审判的结果后不了了之。一直到1992年,一个没头没尾的视频被传到了互联网上,视频中的黑人罗德尼金受到了美国警方的围堵,并且遭到了暴揍,致使罗德尼金全身多处骨折以及脑骨的永久性损伤。

    这引发了非籍美国人长时间压抑的情绪,他们上街游行示威,他们中间有着多年来在洛杉矶胡作非为的黑人以及拉丁裔的黑人帮派,游行的同时他们便会对街头的商店进行大规模的抢劫,如果没有人前来制止他们还会放火烧店。而韩国城这个曾经他们想发泄却又忍耐的地方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面对韩国城遭受到的破坏,从一开始韩裔便没有期待过美国警方的相助,因为他们通常会出现在富人区以及白人区进行特别保护,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和生命安全,他们决定靠自己来抵抗黑人的攻击。成年的韩国男性都是服兵役过的,只要给他们枪,熟悉一下进行射击根本不在话下。

    他们成立了一个紧急指挥中心和突击队,突击队的队员都是在韩国服过兵役的人。在美国这种只要条件足够便可以申请枪支的地方,韩裔们手中就有猎枪、步枪更是还有冲锋枪,靠这些武器来制止黑人完全不在话下。

    媒体形容洛杉矶暴动是一场小型局部战争,这一点都没错,退伍军人也是军人。与黑人进行火拼时一枪一个准的韩裔吓到了帮派中的黑人,双方之间的对抗进行了很多天的时间,最后还因为事情闹得太大,美国军方出来平定才得以结束。暴动结束后经统计,韩裔射杀了44名黑人,而黑人仅仅只射杀了1名韩裔。

    抢劫能产生一种类似“收获”的快乐,尤其是集体哄抢发生的时候,警察忙着保护富人区,不会去保护那些沿街商铺。在法不责众以及不会被追责的心态下,本我促使自我摆脱超我的束缚,干一些能让自己快乐的事,这种“自由”带来的是破坏,如果有人怂恿的话破坏还会加剧。

    斯坦福大学糖果实验中,不少孩子们经不住诱惑,在三分钟之内就吃了糖果,有的甚至在实验开始还没过半分钟就按响了铃铛。最终只有1/3的孩子等待了15分钟,从实验者手上赢下了另一颗糖果。

    一些人之所以贫穷不是因为资本家的压榨,而是在面对诱惑的时候难以抵制。

    暴动中奢侈品店是必然被砸的,吸取教训后也许部分商店会安装防弹玻璃,不过它的作用不大。暴乱一但发生,暴徒会直接开着车撞门,除非安装银行一样的合金门,只是这种门太沉重,也不美观,不符合客户的审美。

    除了枪声之外,没有别的方法能让陷入集体无意识之中的人清醒,如果形成和法国大革命一样的暴动,那么就只能靠大炮和坦克镇压了。

    这种状态的人可没被催眠师拿着怀表催眠。

    1951年哥本哈根抢劫案则是另外一个典型,劫匪很容易被捕了,不过他并不缺钱,他抢劫是为了一个目的,建立一个北欧精神天国,让每个人在精神层面实行平等和共生。

    劫匪说是守护天使让他这么干的,只是这个守护天使并不是真的长了翅膀的鸟人,经过警察调查,那个“天使”是他的心理医生。

    催眠犯罪本质上邪教洗脑、宗教狂热是一样的,那些人心里都知道法律和道德,却还是心安理得地犯罪,警察根本就找不到证据,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们控制的傀儡。

    Zodiac掀起的是另外一种狂热,这种狂热甚至几十年后促生了Zodiac二世这个模仿犯。

    “心理学邪门得很。”洛杉矶警察局的心理医生对奥沙利文和米尔斯说“你们知道保罗·让·塞罗吗?”

    “他是法国人。”米尔斯说道。

    “是的,他是法国人,因为他的中间名是‘让’。”心理医生翻了个白眼“他说在书里写到,‘他人就是地狱’,世界上的确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生活在地狱里,人在与他人的相互关系中,如果选择一切为了实现自己自私的欲望,甚至不择手段牺牲别人达到目的,地狱也就产生了,凡是地狱无不从自私的选择开始,而后殃及池鱼,结果只能是大家都生活在谁也好不了的地狱之中。”

    “所以,你打算让我们别多管闲事?让一个17岁的女高中生死得不明不白?”奥沙利文挺着大肚子,吃力得坐在沙发上问“你有女儿吗?”

    “我还没结婚……”

    “那你就不知道,当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自杀时是什么心情。”奥沙利文愤愤不平地说到。

    “我没让你们少管闲事,而是让你们别独自调查。”心理医生有气无力地说“以你们的学识,很难处理这样的案子。”

    “所以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我们都是蠢货对么?”

    “我想他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自学足够的心理学知识,就不用当警察了,可以改行当心理医生。”米尔斯幽默得说到“你想换工作么?”

    体型庞大的奥沙利文目不转睛地盯着心理医生,那个心理医生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小矮人,轻轻一下就会被捏碎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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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608/ 第一时间欣赏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作者:金吾不禁夜所写的《哈利波特之晨光》为转载作品,哈利波特之晨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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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