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巨物”
“呼呼”
随着地面人员将篮子外面的加重物给卸了下来,五颜六色的热气球升空了。
头顶的喷枪里喷出的热气几乎将波莫娜的帽子点燃,她立刻抓住了西弗勒斯的胳膊。
现在是上午,太阳还没那么晒,在湛蓝的天空映衬下,沿着丘陵绵延的葡萄园显得格外恬静。
偶尔他们还能看到地上的羊群,还有山林之中的修道院、教堂、城堡、庄园。似乎它们正见证着除了葡萄树外,人类在勃艮第这片土地上演绎了一出别样宏伟的史诗。
“西弗勒斯,你看。”波莫娜指着森林深处,那里有一个魁地奇运动场。
“别靠近那个湖。”驾驶热气球的麻瓜说“有人说那里有女巫。”
“湖?”波莫娜吃惊地问。
“去过那里的人都失忆了,据说有人还长了驴耳朵,夜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犯不着去那儿冒险。”
西弗勒斯露出恶意的笑容。
“你们的相机呢?”驾驶员问。
“相机?哦,相机在你那儿!”波莫娜立刻冲着西弗勒斯说。
他却一点没有掏相机的打算。
“把全景望远镜拿出来。”
波莫娜立刻把黄铜望远镜拿出来递给了他。
他拿着望远镜开始到处眺望。
英国虽然有英吉利海峡将本岛和欧洲大陆分隔开,但是却很容易遭受空袭。
在飞机发明前,飞艇是人类主要的航空工具,德国的齐柏林飞艇体型庞大,如同空中巨人,德国人却指望它来做战术战略侦察。
但是齐柏林飞艇并没有让德国人失望,主要是因为它和轰鸣的战斗机相比非常安静,并且装载量和战斗机相比更大。
在1917年之前德国一直用飞艇进行轰炸,因为飞艇可以装载几百公斤炸弹。
德国人曾经以为齐柏林飞艇是他们手中的一门终极武器,后来在1915年,飞艇开始轰炸英国。
一开始齐柏林飞艇总能赢得举国欢呼。这些飞艇通常在傍晚从德国本土起飞,华灯初上时到达英国上空。英国城市的路灯和房屋头出来的灯光是它们最好的目标。
那个时候还没有“灯火管制”这个词,而一战刚刚爆发步就,飞机的性能还很脆弱,能够在夜间作战的飞机几乎没有。
即便是一般的飞机发现了飞艇,能做的事也不过是在它粗厚的外皮上戳两个小洞。唯一能阻止那些德国空中巨物的就是海上变化无常的天气。
伦敦第一次遭受空袭时根本没有防空意识,那些德国飞艇如入无人之境般在英国的天空任意飞行,对DC区狂轰滥炸。
齐柏林飞艇一度成了恐惧的代名词,让民众产生了极大的恐慌。
德国人也是知道分寸的,他们袭击的是贫民聚集的DC区,而非富人区。有时“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并不是指的所有人。
为了防御这些“德国佬”,英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都用热气球布置空中屏障,只是和一战相比,二战时飞机性能大大提升,热气球的作用就减退了。
人类对于“巨大”的东西有种莫名的崇拜。
和1994年在英国举行的能容纳10万人的魁地奇世界杯赛场相比,夜丘的魁地奇赛场就小太多了,要是换一个英国人说不定会因此升起自豪感。
但是只要想起后来发生的魁地奇骚动,以及后续发生的事,波莫娜就没那心情“自豪”了。
亨利·波特想要让巫师参战也是为了对付这些齐柏林飞艇。任谁看到别人的飞行器在自己首都的领空撒野,自己却无能为力都会觉得窝火。
但是这就是秘而不宣的规则——巫师不能参与麻瓜战争,否则会带来意想不到的诅咒,这诅咒带来的恶果甚至会比巫师参战带来的胜利果实更大。
70年代,英国除了有披头士以外,还有个摇滚乐队名叫齐柏林飞艇,这个乐团的名字让经历了一战的人很反感,但年轻人却觉得这个名字很酷,至少要比乐队原本的名字“新雏鸟”要好多了。
像鸟一样飞行是人类的梦想,不过弯弓射鸟也是人类的一大兴趣爱好。
在奥斯曼帝国攻陷了君士坦丁堡之后,整个基督教世界都为之颤动。为了对付步步紧逼的土耳其人,勃艮第大公在自己城堡的“雉鸡之宴”上联合教皇,向各国征集发动新一轮十字军东征。
在经过了黑死病、英法百年战争之后,欧洲列国的武装基本上都大伤元气,以至于勃艮第以一个公国的身份成为了欧洲列国的军事首脑。
金羊毛勋章的威力对现在的贵族依旧存在影响,更何况是15世纪的贵族。
“好人”菲利普希望获得皇冠,然而勃艮第从“建国”开始就是一个伯国。这涉及了一个复杂的“王冠窃取流程”,墨洛温王室一直都被谣传是有耶稣血缘的。
不论是丕平三父子,还是“好人”菲利普,他们想要“合法”继承王位,都需要教会认可。
经过几代人的发展,勃艮第不论是财力还是国力都不输给欧洲大陆上任何一个王国。就算法兰西国王不想让世代必须向自己效忠的勃艮第公爵自立门户,他也没有足够的实力阻止了。
菲利普距离称王只有一步之遥,那就是获得教会的首肯。
成为十字军领袖对公爵很有吸引力,教皇尼古拉五世即位时,罗马皇帝已经没有能力以“世界的统治者”领导欧洲各国了。王国、公国、共和国、城邦之间纷纷独立,彼此不仅各自为政还弱肉强食,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尼古拉五世并不出身高贵,但他希望欧洲各国能借着异教徒入侵的机会重新团结起来,因此也对这次十字军东征也抱以期望。
但是这次声势浩大的雉鸡之宴并没有如勃艮第大公和教皇所想的那么成功。
东方有句谚语,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黑死病和百年战争让英法等国人口锐减,已经没有能力再一次劳命伤财发动东征了。
勃艮第虽然强,却并不能以一国之力发动东征。
听说,那次雉鸡之宴非常豪华,武戎城堡的宴会大厅里摆上了三张长桌,每张桌上都铺着丝绸锦缎和天鹅绒,以及工匠们精心制作的各种机械玩具,以及一座城堡模型,护城河里流淌着的是鲜甜的橙汁。
参会者用的都是金银餐具,大厅的墙上悬挂着昂贵的挂毯,上面绣有古希腊大力神赫拉克里斯和他寻找的金羊毛。
公爵的座位附近有一尊女性雕塑,掺了香料的葡萄酒不断自她的右乳流出,边上有一头咆哮的雄狮守护。
雄狮的身上刻着一行字:netouchezamadame,意思是“别碰我的女人”。
这组雕塑的寓意是“好人”菲利普把自己定义为雄狮,宣誓将君士坦丁堡当成自己的女人一样为其投身战场。
可惜这么盛大的宴会并没有达到公爵预想的目的,即便公爵将一些麻瓜没见过的神奇动物摆上了餐桌。
“好人”菲利普将自己比作伊阿宋,将率领阿尔戈英雄们远征。
盛大的宴会彰显勃艮第公爵的财力,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但国王的使节毕竟不是雇佣兵,不会见钱眼开。
自查士丁尼瘟疫后,欧洲用雇佣兵打仗已经成了无奈之举,人口才恢复一点就发生瘟疫,好像上帝不愿意让欧洲统一。
佣兵是没有忠诚可言的,然而战场上需要一定数量的人和精锐来带着那些刚从农村出来的农民打仗。
不然等那些一年四季都在喝酒、狂欢的农民明白过来什么是真正的战争,坟头的蒿草都长到齐腰深了。
民不可能和士兵一样令行禁止,他们难管、经常抱怨,法国电影里经常以幽默机敏的方式演法国人民如何在**背后搞地下抵抗。
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帮人存在,统治世界是不可能的。
“你们坐热气球就为了看风景?”热气球驾驶员问。
“没错,就是看风景。”波莫娜平静得说。
有人喜欢将风景照当成“战利品”,以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但是有人却更愿意将自己的名字留在史书上。
倘若一个男人对女人不感兴趣,那么女人呢该如何征服他呢?
也许,可以试试和巴希达·巴沙特一样去写史书,
这样,为了让她将自己写得好一点,就算他不爱她,也必须对她客气,不能像伊阿宋打发美狄亚一样,给她一笔钱就想打发了事。
“你是本地人?”波莫娜问。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热气球操作员说“我并不在这里出生,但我在夜丘生活了大半辈子了。”
“那你知不知道圣女贞德是不是个粗野的女人?”
热气球操作员愣住了。
波莫娜神秘一笑,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早知道该带一瓶起泡酒了。”她有些怅然得说到,一边坐热气球看风景一边喝香槟的感觉该多惬意。
“我这里有。”热气球操作员说,打开了一个车载冰箱,里面不仅有香槟还有水果和小饼干。
“哦,真是太棒了!”波莫娜惊喜地说。
“今天的天气不错,上午还在刮风,而且本来预约的新婚夫妇取消了。”
“也就是说,我们是运气好?”
“不如说是那个新郎的运气太差。”飞行员暧昧得冲波莫娜扎了一下眼“他的前女友抱着他的孩子在婚礼上找他。”
波莫娜张大了嘴。
“我想那绝对是终生难忘的场面。”
“可不是嘛,那绝对永生难忘。”波莫娜伸手狠狠掐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胳膊。
“你干什么!”老蝙蝠放下了望远镜愤怒得问。
“波平顿爵士问我,为什么不在礼堂举行婚礼,你知道为什么吗?”波莫娜冷着脸问。
双面间谍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严肃了。
“你头一次见到哈利波特是什么感觉,他长得像詹姆,还是有一双莉莉的眼睛?”
西弗勒斯看向那个麻瓜飞行员,后者全神贯注得操控着热气球,仿佛他们正在风暴之中。
“我们能回地上后再说着个话题吗?”西弗勒斯妥协般说到,他甚至不敢看波莫娜的眼睛。
也许波莫娜不像纳西沙马尔福一样,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可是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那个在自己的婚礼上看到别的女人抱着丈夫的孩子的,要求自己的丈夫为她们负责的新娘。
关键是哈利波特还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没血缘关系,不论是他出自对初恋情人的眷恋还是他愧疚自己告密造成了莉莉的死亡,西弗勒斯都觉得自己该对哈利“负责”。
她现在很生气,却不至于疯到要在热气球上和他掏出魔杖对决的地步。
万一热气球坠毁了怎么办?
只是接下来的飞行体验变得非常乏味,让人恨不得这气球马上落地。
第五章 “路路通”
夜丘位于勃艮第的核心产区,据说这里是上帝最厚爱的土地,勃艮第25个特级葡萄园里有24个都在夜丘,它成为了全勃艮第最引以为豪的产区。
它绵延20多公里,非常下场,最宽的地方也不过200米,波莫娜怎么都想不到法国巫师居然会把魁地奇球场设立在这个地方。
按照国际保密法的要求,举行魁地奇时应该不被麻瓜看见。
也许勃艮第有很多醉鬼,却不至于每个人都喝醉了,何况还有照相机这样的东西。
然而随着波莫娜沿着崎岖的林中小路来到了那个“湖”附近时,才发现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这个魁地奇赛场被废弃了,看台全部都已经腐朽,地上的草坪因为无人管理,里面长满了杂草和灌木,很显然法国队对德国队的十六强赛不可能在这里举办。
“为什么他们要在这里建赛场?”波莫娜看着周围说。
“我怎么知道。”西弗勒斯也打量着四周“这里被废弃好像有段时间了。”
“有段时间?我看足有上百年。”波莫娜用魔杖清理出了一块变色的海报,上面写着“1831年联赛赛程”。
“看来我们找错地方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西弗勒斯问。
波莫娜没有理会他。
“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他没什么耐心得说“你觉得我看到他还能怎么样?”
波莫娜将手放在嘴唇上,示意西弗勒斯噤声,然后尽量放轻了脚步。
地上有新鲜的脚印,这是她以前从傲罗那学来的,有时追踪犯人就像狩猎。
他们沿着脚印来到了一个以前应该是餐馆之类的地方。
百叶窗全部都关着,门框摇摇欲坠,里面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
西弗勒斯走到了波莫娜的前面。
“你听得懂他说什么?”
“不。”波莫娜说“但我认得他的声音。”
“这又是你的新天赋?”
“不。”波莫娜怒视着他“你在讽刺我?”
他转头看着她。
“我没那么想。”他很平静得说到。
这时里面的说话声忽然停止了,似乎里面的人察觉到了他们。
“谁在里面?”西弗勒斯朗声大喊。
起初没人回答。
后来一个男孩举着双手走到了门口,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却还是竭力保持着镇定。
“请……请别伤害我们。”那个男孩颤抖着说“我们谁都没碍着。”
波莫娜觉着他看起来特别眼熟。
她从西弗勒斯的身后走到前面。
那个男孩看到了她,也露出似曾相识的表情。
“对不起,我好像在那儿见过你。”波莫娜说。
“他是那个吸血鬼的‘血袋’。”西弗勒斯说“我记得,好像叫西美昂。”
“吸血鬼?乔万尼?”波莫娜惊讶地说“你们怎么跑这个地方来了?”
“请帮帮我们!”西美昂似乎也认出了他们,立刻着急得哀求起来“我们遇上了吸血鬼猎人!”
波莫娜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她走进了那个餐厅,发现乔万尼正半躺在一个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身上到处都是发黑的血。
“嗨,琳达。”乔万尼虚弱得笑着“喜欢我给你们设计的房子吗?”
“你从意大利跑到法国来了?”波莫娜问。
“我听不见你说什么。”乔万尼说“我好像是中了某种毒咒。”
一开始波莫娜以为他中了是缩耳咒,后来发现他的耳朵好好的。
这时西弗勒斯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着急的西美昂,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
“是黑魔法。”西弗勒斯检查了一下乔万尼的耳朵说“用魔咒是没法解开的。”
“那怎么办?”西美昂问。
西弗勒斯打开了他的变形蜥蜴皮口袋,从里面取出来一个装有黑色粉末的水晶瓶。
“我只能试试,有很多魔药对吸血鬼的伤势无效,甚至有害。”西弗勒斯慢慢得对乔万尼说,似乎打算让对方通过口型明白他说什么。
“做你觉得该做的事吧。”乔万尼说。
于是西弗勒斯用一根棉签,蘸了一点那种粉末,将它探到了乔万尼的耳朵里。
“不应该是先止血吗?”波莫娜问。
“我需要消息。”西弗勒斯一边转动着棉签一边说“你能听见我说话的声音吗?”
“一点。”乔万尼说“就像耳朵里进了水。”
“看来它是奏效的。”西弗勒斯又用棉签蘸了一点那种粉末,走到乔万尼的另一边“但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的余生恐怕都离不开它了,除非那个诅咒你的人死了。”
乔万尼笑了起来“看来我终究还是会恢复正常,人类可活不过我,你这个粉末是什么?”
“旋龟的尾巴阴干后磨成的粉,这东西是违禁的,而且很难弄到,我认识一个走私商人,他能帮你弄到。”
“旋龟?那是什么?”乔万尼问。
“一种亚洲的神奇动物,中国巫师喜欢用龟甲占卜,这种乌龟快绝迹了。”
波莫娜将魔法绷带扔给了西弗勒斯。
“简单处理一下,我们马上离开,你,跟我出去。”
波莫娜对西美昂说。
那个志愿做米其林厨师的难民跟着波莫娜一起出去了。
“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还有你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等来到外面后,波莫娜问。
“早上我正打算出门,然后有一伙人出现在我们的门口,我还来不及把门关上,他们就破门而入了。”西美昂沮丧地好像要哭出来了“乔万尼被他们袭击了,他一个人不是那些人的对手,然后他让我去书房等他,在他的书房里有一个奖杯,据他说这是一个门钥匙,然后我们就到这里来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吸血鬼猎人?”
“不是吸血鬼猎人,他们为什么伤害乔万尼,他没袭击任何人,他只喝我的血。”
“他活了几百岁,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别的仇人。”波莫娜提醒他“和吸血鬼一起生活是危险,他随时有可能控制不好自己杀了你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的家乡正在经历战争!”西美昂坚定地说“我知道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我就能过上和过去不一样的生活。”
波莫娜无话可说。
他们没有等多久,西弗勒斯就将乔万尼的伤给简单处理好了。
“他这样可不适合幻影移形,我们坐刚才乘坐的热气球飞回卢瓦尔河谷。”
“那东西那么显眼。”
“正是因为它显眼别人才不会怀疑,把你的隐形斗篷给他盖上。”
波莫娜立刻将自己的猪皮斗篷盖在了乔万尼的身上。
“你们在这里等我。”西弗勒斯将乔万尼丢给了西美昂,然后就幻影移形了。
“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乔万尼问。
“我们在找魁地奇世界杯预选赛的场地,这个地方怎么被遗弃了?”
“就和当初建造它的原因一样,麻瓜。”乔万尼说“以前这一带人很少,现在他们到处都是。”
“你是怎么被吸血鬼猎人发现的?”
波莫娜困惑地问。
和其他吸血鬼相比,乔万尼算是很低调的了。
他就像是很累了似的,靠着西美昂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热气球出现在诸人的头顶。
“这里没有地方降落!你们顺着绳梯上来!”热气球飞行员说,然后将一个梯子丢了下去。
“哦,天啊。”波莫娜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梯子发怵。
她可做不到一边爬这软绵绵的梯子,一边用漂浮咒将乔万尼弄到热气球上。
西弗勒斯这时顺着绳梯爬了下来,然后互着她往上爬。
“你来用漂浮咒。”西弗勒斯在她耳边说。
“你是怎么让那个飞行员来的?夺魂咒?”波莫娜问。
“那是不可饶恕咒,为了这点事犯不着!”西弗勒斯一边爬绳梯一边说“集中精力,就算是吸血鬼从高处摔下来一样会死的。”
第六章 “暗香浮动”
在将乔万尼安置好了之后,西弗勒斯又去了一趟威尼斯,乔万尼的住所。
也幸好庄园够大,并且有很多独栋的房子,菲利克斯和菲欧娜并没有被波及。
出去玩居然也能遇上这种事,波莫娜几乎以为自己被“铁三角”的某种超能力传染了。
大约是晚上十点左右,西弗勒斯才回来了,他带来的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那些袭击乔万尼的人将他的家给底朝天搜了一遍,仿佛是对这个吸血鬼实施了抢劫。
“你怎么看?”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波莫娜皱紧了眉“事情就这么简单?”
“这段时间我们遇到了太多曲折离奇的事了,也许这件事就那么简单。”西弗勒斯说“你别想太多了。”
“那个违禁品商人,他是谁?”波莫娜问西弗勒斯“还是说他是个神秘人物,不能让我知道?”
西弗勒斯盯着她一会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
它是绿色的,上面用银线写了一行华丽的字:
阿里·巴什尔,为你提供最优质的飞行魔毯
名片上还有个坐在飞毯上的小人,他就像表演杂技一样在飞毯上不断翻跟斗。
“一个魔毯商人?”波莫娜惊讶得说“英国有人使用魔毯吗?”
“不,魔法部认为飞毯属于麻瓜用品,是禁用登记薄上的物品,他曾经因为试图向英国走私飞毯被抓。”西弗勒斯托着长长的调子说“在被放出来之后他开始做别的生意,比如,秘鲁隐身烟雾弹。”
波莫娜挑了挑眉。
亚瑟·韦斯莱以前曾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工作,禁用登记薄上有没有飞毯也是他说了算。
后来双生子开了把戏店,这其中的肮脏交易男人们应该很清楚。
波莫娜还想起来另一件事。
有一天西弗勒斯出去了,他带回来一条毯子,放在了小木屋里。
西弗勒斯其实很喜欢集体活动,比如大家集中在礼堂,睡在紫色的睡袋里。
不过他这么讨人厌的性格,估计所有人宁可挤一挤也不想挨着他睡。
那条毯子上有一股浓郁的香料味,就和波莫娜此刻手里的名片差不多。
然后他就带回来一个消息,泰迪·卢平有可能是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代,因为他还有他的母亲唐克斯都和赫尔加一样,具有易容阿尼玛格斯的能力。
这件事他可以去问血人巴罗,巴罗读书那阵子建校人们都还活着。
不过他跑去找一个违禁品商人干什么?
波莫娜看着双面间谍。
他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小花招,他又在密谋什么?
“蟑螂堆的蛋是你找他弄来的?”她将名片拿在手里刷来刷去,绕着他转圈。
“鸟蛇蛋很难弄到,却不至于要找阿里。”西弗勒斯狡猾地微笑着“瑞埃姆牛血这种东西可以找他。”
“你想知道我的‘供货商’?”波莫娜微笑着。
“上次我们的比赛,我赢了,除了海格和斯卡曼德你还能找谁?”
波莫娜想起了那条现在还不知下落的如尼纹蛇,顿时有些丧气。
“你想怎么样?”
他不怀好意地盯着她,那眼神告诉她,他此刻正在想入非非。
“我没想到你居然那么下流。”她生气地说。
“你是我的妻子,我觉得这是我的正当权益。”他走了过来,搂着她的腰“你刚才在想什么?”
“你还有什么好东西?”波莫娜想去碰他的变形蜥蜴口袋,却被他的手给按住了。
“又贪心,又调皮,你真是个坏女孩。”他用“女王的口音”柔声说道。
她被“低音炮”给震晕了。
她傻傻地看着他接近,然后湿漉漉的吻印了上来,因为下午的意外,那场美食马拉松他们没有走完。
他应该在威尼斯吃了点东西,比如番茄浓汤什么的,里面还加了罗勒叶,和她满嘴法国菜的滋味混合在了一起。
带着口气接吻的感觉有点恶心,远不如带着薄荷味清爽,更没有书中所描写的甜蜜的味道。
但是等结婚久了,就会发现不会每次接吻之前都会特意得保持口气清新。
刚开始约会时,上厕所都觉得很尴尬,等熟悉了,谁还那么讲究。
约会很美好,就像录音棚里录制的音乐,音质虽然完美,却并不真实。
等一个人一切的缺点、坏习惯都展露出来了,那种神秘感就消失了。
就算一开始珀耳塞福涅是被哈迪斯抢去做新娘的,结婚久了她也像赫拉一样开始嫉妒别的女人。
曼茜本来是一个女仙,后来被哈迪斯看上了,并“深深爱上了她”。
这件事被冥后知道了,就将女仙变成了一株不起眼的小草,长在路边任人践踏,可是“心地善良”的女仙变成了小草后依旧拥有一股让人舒服的清凉迷人的芬芳,越是被摧折气味越是浓烈,她被越来愈多人喜爱,人们把这种草称为薄荷。
和如此“善良”的女人相比,波莫娜宁可忍受西弗勒斯嘴里的怪味。
赫拉在嫁给宙斯前应该不像后来那么善妒,一如冥后。
婚姻就像是把无情的刻刀,让曾经“善良的”少女变成了善妒的女人。
莉莉已经嫁给詹姆了,即便她活着,要是还和西弗勒斯不清不楚,那她就是婚内出轨。
所以波莫娜不算是抢了莉莉的丈夫,她还算是帮了莉莉一个忙,让她少了一点诱惑,专心当哈利波特的妈妈,还有詹姆波特的妻子。
她自欺欺人得想着,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悲哀,她要一辈子活在莉莉·波特的阴影之下。
“泥巴种”莉莉有女人想要的一切,聪明的头脑、漂亮的容貌,爱情还是双份的。
即有爱她的丈夫,又还有一个“柏拉图式”守护她的“骑士”。
佩妮不嫉妒莉莉这个方面,她嫉妒莉莉有魔法,能接触和麻瓜世界不一样的精彩生活。
所以女人嫉妒莉莉有什么错?
莉莉是个可爱的女孩,在麻瓜学校里她很受欢迎,但那是大家“懂事”之前的事了。
如果没有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带着一嘴的菜味亲她的食死徒,波莫娜会和莉莉成为朋友。
问题是有了这个混蛋在,她们没法再和过去一样友好了。
她坏心情得结束了这个吻,怒视着他一脸陶醉又得意的神情,他好像还沉醉在愉悦中。
“是时候该睡觉了。”他继续用那迷人的嗓音低声说到。
但那声音此刻似乎失去了魔力,对她不起作用了。
“你睡客房还是我睡客房?”波莫娜冷声说。
西弗勒斯一下子清醒了。
“还能怎么样?是吗?”她兴师问罪般说道“就像我没长眼睛似的,没见着你怎么为难哈利波特。”
“你怎么还在想那个问题?”
她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女人的直觉果然是准的,她就说为什么不在礼堂举办婚礼。
她脑海里一直出现一个画面,莉莉抱着成人版的哈利波特,找西弗勒斯“负责”。
更糟糕的是现在还要加上个纳西沙马尔福,西弗勒斯也要照顾德拉科“一辈子”!
她丢下了莫名其妙的老蝙蝠,自己回房间洗漱去了。
她讨厌热气球,虽然她觉得乘坐热气球飞行非常有趣。
第七章 “乡村医生”
在艾米丽·伦勃朗的书《呼啸山庄》中曾这样描写希斯克利夫。
那个被老恩肖先生从利物浦大街上捡回来的流浪儿穿着破破烂烂,黑发油腻肮脏。
他是个阴郁而颇能忍耐的孩子,也许是街头流浪受尽折磨而变得麻木,不论亨德利怎么打他,他都一声不吭,也不流一滴眼泪。
当孩子们都得了麻疹,他也是保姆眼中最安静省心的一个。
波莫娜遇到西弗勒斯是在霍格沃滋,以前他在麻瓜学校什么样她一点都不知道。
他总是穿着校服和巫师长袍,不论是不是假日,是在学校里还是在霍格莫得。
她也是通过佩妮才知道那个穿着妈妈衬衫,住在蜘蛛尾巷,喜欢偷拆别人信件的古怪男孩的。
英国剧作家萧伯纳曾说过,初恋就是一点点笨拙,加许许多多好奇。
作为一个混血魔法生物,她对人类很好奇。
莉莉和西弗勒斯的友谊让她很羡慕,这种感觉和她与劫道者们在一起时是不一样的。
希斯科里夫的凯瑟琳以前像野小子一样,因此能和希斯科里夫玩在一起。当她开始学会打扮、学会淑女的礼仪,她便与希斯科里夫越走越远了。
她意识到了阶级,还有维持“体面”生活所需要的物质条件,那都不是一个寄居在呼啸山庄的吉普赛弃儿能提供的。
其实伊丽莎白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如果希斯科里夫能珍惜她,而不是将她当成复仇的工具,他会过得很不一样。
在伊丽莎白死后,希斯科里夫将自己的儿子也当成了复仇的工具,小林敦将通过他妈妈的名义获得画眉山庄的继承权。
波莫娜可怜那个人,他的心里只有恨,再也没有真正爱过谁。
西弗勒斯对哈利的态度也很不友好,却并不像希斯科里夫那么偏激。
他也有表示友好的时候,比如将生骨水熬得特别难喝,可是药效却比普通的生骨水更好。
他让哈利过得“痛苦”却并没有让哈利变成小林敦那样自私又怪异的人。
他的心里还有爱,只是这爱究竟是给谁的?
波莫娜看着窗外的阳光,闻着烤箱里烤凤梨酸奶曲奇的香气出神地想着,然后瞟了一眼料理台上的八音盒。
那是今天早上放在她床头的,上面有很多碎钻,里面播放的歌曲是三强争霸赛那年圣诞舞会上的音乐,当她将魔力注入其中,八音盒就会旋转,里面有两个人会从下面旋转上来,在舞池里起舞。
很不巧那两个人就是他们两个,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套装,而她却穿着到马尔福庄园参加舞会时那身月光一样的礼裙。
除此之外,在八音盒下还有一首诗,是莎士比亚写的:
我离开你的时候正好是春天,当绚烂的四月,披上新的锦袄,把活泼的春心给万物灌注遍,连沉重的土星也跟着笑和跳。
可是无论小鸟的歌唱,或万紫千红、芬芳四溢的一簇簇鲜花,都不能使我诉说夏天的故事,或从烂漫的山洼把它们采掐:
我也不羡慕那百合花的洁白,也不赞美玫瑰花的一片红晕;它们不过是香,是悦目的雕刻,
你才是它们所要摹拟的真身。
因此,当你不在,于我还是严冬,像逗着你的影子,我逗它们开怀。
指望西弗勒斯写情诗不如指望有一天哈利能以全o的成绩通过终极巫师考试。
而且这作风一点都不像西弗勒斯,倒像是他受到了某位“高人”的指点。
就算是哄人的鬼话,她也觉得高兴,女人有几个不喜欢甜言蜜语的?
好心情让她精神焕发,她又是那个在厨房里哼着歌,擅长美食魔法、快乐的“甜心”了。
“你找我?”就在饼干出炉时,菲利克斯来了。
“是的。”波莫娜快乐地说。
“妈妈说不让我在这边多呆。”菲利克斯说“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你妈妈现在估计没空,她是护士,要照顾病人。”波莫娜将饼干放在他的面前。
“我听说了,昨天你们救了一个吸血鬼。”菲利克斯伸手想去拿饼干,被波莫娜拍了一下手背。
“等一会儿,现在还很烫。”波莫娜说。
“我不明白巫师是怎么想的。”菲利克斯耸了耸肩“如果是我妈妈以前住过的村子,村民会用白蜡木钉戳进他的心脏。”
“西欧和东欧很不一样,有很多人崇拜吸血鬼。”波莫娜说“你读过巴黎圣母院吗?”
“我听说那是名著。”菲利克斯说。
“所以?”
“我没看过。”菲利克斯不负众望地说。
“雨果说,当卢浮宫落成,巴黎这座城市就日日变样,哥特式的巴黎把罗曼式的巴黎抹去,这时轮到自己被抹去了,可谁又说得出是什么样的巴黎抹去了哥特式的巴黎呢?”
菲利克斯还是懵懂地看着她。
“哥特式很容易辨识,也有很多人喜欢,可是它是尖锐的,就像那些尖尖的塔楼,缺乏一种包容。文艺复兴式则将各种风格都融汇进来,包括当时看来异教徒的建筑风格,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必须用白蜡木钉死,那是麻瓜的做法,在巫师世界还有吸血鬼歌唱家,即便你有一天不走术士这条路,我也希望你能不带偏见地去对待吸血鬼和狼人。”
“你什么意思?”菲利克斯惶恐地说。
“埃德加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这世上还有很多职业,不一定术士就是适合你的。你是英国出生的,可能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战争,西美昂是经历过战争的人,你可以和他谈谈。”
菲利克斯还是懵的。
波莫娜明白,让一个十三岁的街头小霸王明白什么是战争还是很困难,可惜他是默然者,上帝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闻起来真香,你烤了什么?教母。”德拉科的声音在厨房的门口响起。
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波莫娜还是举起魔杖,冲着自己亲爱的教子发射了一个恶咒。
运动神经敏捷的德拉科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个恶咒,可是他身后的壁灯遭了殃,它被炸碎了。
“你疯了?”德拉科哀嚎。
“你这个告密的小蛇!”波莫娜举着魔杖愤怒地龇牙“你都跟你教父说了什么?”
“哦。”德拉科立刻火大得笑了起来“你是说你想和他离婚的事,对吗?”
波莫娜又一个恶咒飞了过去,这次德拉科用盔甲护身给挡住了。
“那是你的错!”德拉科理直气壮地说“你以为我教父是谁?”
“什么?”波莫娜费解地问。
“就算要离婚也应该是他离开你,你这个混血媚娃。”
“这是你对教母说话的态度?”
“我不承认你是我的教母,那是妈妈擅自……”
波莫娜用了切割咒,墙上和地上留下了一道可怕的切痕,德拉科吓得脸色惨白。
波莫娜气得昏了头,她追杀着德拉科跑了出去。
“教父!”德拉科连滚带爬地跑着,就和当年血人巴罗追着他在城堡里到处跑一样,只是追杀他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给我站住,马尔福!”波莫娜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跑。
这就是光顾着吃不运动带来的坏处,就算不发胖,跑那么一会儿她就上起不接下气了。
“救命!”德拉科很没用得大叫。
然而没有人救他。
这就很奇怪了,西弗勒斯就算看好戏也会出现的,难道他已经离开庄园了?
她看向了昨天晚上安置乔万尼的那栋房子,用阿拉霍洞咒打开了门,西弗勒斯正坐在乔万尼的床头,西美昂趴在一张桌子边睡熟了,而乔万尼则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方。
“真的是吸血鬼猎人袭击了你们?”西弗勒斯问。
“不。”乔万尼呆滞地说。
“那袭击你们的是谁?”西弗勒斯又问。
“寻找宝物的人。”乔万尼说。
“你对他用了吐真剂?”波莫娜拔高了嗓音“他还是个伤员!”
西弗勒斯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什么宝物?”西弗勒斯又问。
“征战者黄钻,他们以为是我偷了它。”乔万尼说。
房间里一下子沉默了。
“就没人跟说过吗?”波莫娜几乎窒息般说到“别随便拆开别人的信,那是不道德的。”
西弗勒斯怪异得笑了起来。
那表情像是找到了新奇的玩具。
对经历了诸如战争、阴谋、探险等惊险和刺激的人来说,平淡的生活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沼泽。
马戏团里的老虎一旦尝过鲜血的滋味,就很难再和以前一样在驯兽师的指挥下钻火圈了。
一如掌握权力的人很难再放手,他害怕的正是那种“平凡”。
潘多拉正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魔盒,将瘟疫、战争、饥荒放了出去,却将希望给留在了盒子里。
西弗勒斯现在就打开了另一个不该打开的盒子。
“德拉科什么时候来的?”波莫娜问。
德拉科是实习医生,这里有个吸血鬼伤员,他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昨晚上你睡着后。”西弗勒斯说。
“这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波莫娜问。
那么晚了,估计阿斯托尼亚也睡了。
“人类只会杀死吸血鬼,还没人救过它们。”西弗勒斯说“救这些黑暗生物说不定会带来厄运和诅咒。”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担心应验了。”波莫娜焦虑得扶着额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征战者黄钻?我没听错?”
“没错,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了。”西弗勒斯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这个吸血鬼没那么简单。”
“什么是征服者黄钻?”德拉科·马尔福站在门口问。
“你听说过‘希望’这颗钻石吗?”西弗勒斯耐心得对自己的教子说。
德拉科看着波莫娜,似乎在戒备她。
西弗勒斯对乔万尼用了昏睡咒,让那个可怜的伤员真的休息了。
“你们刚才在外面吵什么?”西弗勒斯问。
“没什么。”波莫娜避重就轻得回答,德拉科·马尔福冷笑一声,看起来傲慢又无礼。
“别以为你有教父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波莫娜又把魔杖对准了德拉科。
“安静。”蛇王发出恐怖的魔压,让嘶嘶挑衅的小蛇闭嘴了。
“都出去。”西弗勒斯搂着波莫娜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带上了门,却不是往常一样用力一摔,而是轻轻的,像是不想惊扰某人。
这个中世纪修成的房子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门缝透进来的光。
但它很快就被门外的某样东西给挡住了,于是整个屋子便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第八章 厄运之钻
有很多女人都相信,钻石是求爱的必需品。
钻石在被发现后很长一段时间是属于皇家和贵族炫耀财富和地位的饰品。
但是在十九世纪后期,南非发现了钻石矿后,这种曾经稀缺的宝石就和白银一样变得不那么稀有了。再加上俄罗斯的钻石矿,这些钻石流入市场,钻石的价值就将大打折。
后来一个英国商人想了个主意,那就是把爱情同钻石紧紧结合在一起。毕竟钻石是现在人类已知的最坚硬的物质。似乎这块透明的、乍眼一看和水晶差不了多少的石头能见证最坚贞、永恒的爱情。
这个商人花费了巨额广告费,开始打造所谓的钻石文化,几乎所有的婚纱照上新娘都会一脸幸福得微笑,手上的钻戒闪瞎观众的眼睛。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adiamondisforever)
这颗美丽的蓝色星球上60%的女性都知道这句广告词。
这对于有钱人来说是占了大便宜,毕竟送钻石比送命门槛要低多了。
世界似乎变得和苏格拉底醉话所说的那样,爱神更青睐英俊的富神。
在泰坦尼克号那部电影里,有一颗名为海洋之心的蓝钻,它是以法国路易十四从印度所买的蓝钻为原型的。
这颗钻石刚出土的时候是粗糙的三角形,不可能成为女神的眼睛。路易十四让宫廷珠宝匠将其切割后镶嵌在黄金底座上,作为国王在典礼上用的项饰,当时被称作法兰西之蓝。
路易十五又将这颗钻石切割后又,镶嵌在自己的金羊毛勋章上作为挂件。法国大革命期间,这颗钻石在皇家宝库失窃了,二十年后出现在伦敦珠宝商的手里,此时刚好过了法律规定的追溯时限,就算法国想要追回也不可能了。
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众所周知的“厄运”,拥有“希望”的人不是早死就是破产,几乎无人善终,于是这颗钻石就成了有名的厄运之钻。
但这多少和拍卖行牵强附会的炒作有关,越是传奇的东西越是容易拍高价,现在它被展示在博物馆里赚门票,每年都有好几百万人去瞻仰它的芳容。
征战者黄钻这颗“厄运之钻”在普通人之间名气没那么大,可被它诅咒的拥有者却不是富商。
它的第一任拥有者是勃艮第公爵“大胆查理”,这位喜欢打仗的公爵自获得这颗黄钻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戴着它上战场,因为他相信这颗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黄钻能给他带来好运。
后来公爵在南锡战役中亲自上阵,不幸战死,他的尸体混在“尸体田”里。
他华丽的打扮引起了一个农民的注意,那个农民得到了那颗价值连城的黄钻,可他却以为那是玻璃,2个金币就卖给了一个瑞士人。
那个瑞士人是参加战役的瑞士雇佣兵,他比农夫有见识,知道这颗“石头”很值钱,将它卖给了一个热那亚人。
大胆查理在切割征战者黄钻时用的是双玫瑰切割法,现代钻石的切割工艺主要是展现钻石耀眼的火彩,这会导致钻石在切割过程中大量损耗。
古典切割法虽然不能突出刻面石的火彩和亮度,却可以保存较多的原石。
双玫瑰切割法在15世纪还是比较新的工艺,热那亚人天生就是商人,他一眼就看出了这颗黄钻的价值,于是就将它献给了米兰大公——卢多维科·斯福扎,他成为征战者黄钻的第二个主人。
米兰大公资助达芬奇这些艺术家时很慷慨,可是他却被贵族圈称为“黑公爵”,是文艺复兴时期有名的阴险人物。
据说当初为了获得爵位,他将自己7岁的侄子囚禁在水牢里。
大胆查理曾经做过这么一个判决,有个美丽的女人被城主看上了,她誓死都不愿意做城主的情妇,于是城主害死了女人的丈夫。
女人向路过的查理喊冤,希望查理能严惩城主,查理的判决办法是,将那个女人强行嫁给城主。
城主很快乐地享受了一夜之欢,可是第二天,查理就带着那个女人去地牢,也就是她第一任丈夫被折磨死的地方,那里停着一口棺材,美人打开棺材一看,里面装着的是她的第二任丈夫。
似乎在查理看来所有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他做了英明的决断。
卢多维科获得了黄钻,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颗钻石的血腥味太重,还是它真的有诅咒的力量,卢多维科·斯福扎做了不理智的判断,将法国人引入了意大利。
他虽然取得了暂时的胜利,但米兰大公最终还是落入了法国人的圈套里,最终和他的侄儿一样,被囚禁在水牢里,直至死亡,而这颗黄钻也落入了下一位主人的手中。
文艺复兴时期有很多富豪,他们多如牛毛,却少有能挤入上流社会的,其中有个商人,名叫雅各布·福格尔。
15世纪的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通过三代人努力才拥有意大利举足轻重的银行,又花了五代人才让影响力达到欧洲的其他地方,福格尔家族两代人就做到了。
汉斯·福格尔死时,雅各布·福格尔只有10岁,他的母亲接管家族里的事物。
作为家里的第三个孩子,他注定不能像长子那样继承家族的事业。他住在父母的豪宅里,听着嘈杂街道的噪音,闻着露天阴沟传来的臭味,努力学习成为神职人员。
在他14岁那年,他被母亲送往威尼斯学习金融,五年后成为一家公司的合伙人,后来经过三兄弟齐心协力的共同壮大,福格尔家成为了欧洲最大的财阀之一。
他两次为自己支持的选帝侯买下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宝座。美第奇家族进入了贵族圈后为了洗掉身上的商贾气,将很多产业给转让了出去,其中不少被雅各布接手了。
雅各布借着这个关系,和战神教皇尤利乌斯二世搭上了,他出资为教皇雇佣了瑞士佣兵,并将那颗征战者黄钻送给了教皇。
尤利乌斯二世几乎是迫不及待就将这颗钻石镶嵌在了自己的三重冕上。
当尤利乌斯二世还是一个小小的使者时,他曾见过勃艮第大公在胸前佩戴过这颗黄钻。
大胆查理有数不尽的宝石,可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一颗。
查理自觉的自己是个浪漫的骑士,他的武力也确实有点水平。
“武士教皇”据说在当红衣主教的时候就很能打了,波吉亚家族的教皇凯撒波吉亚要给自己的儿子铺路,于是派了刺客,要暗杀所有对儿子造成威胁的红衣主教。
尤利乌斯二世也在其中,只是波吉亚家连派了好几次刺客都无疾而终,刺客们表示暗杀这位红衣主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最后尤利乌斯二世硬撑到波吉亚教皇驾崩,最后登上了圣彼得的宝座。
在他的监督下,米开朗基罗完成了西斯廷天顶画,此外他还领军横扫整个意大利,意大利差点因为他而统一,只是随着他日益老迈,他的雄心也只能在他看着西斯廷礼拜堂时想想了。
尤利乌斯二世活着的时候,米开朗基罗没画最后的审判。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这位喊打喊杀的教皇没法上天堂,一开始米开朗基罗是被尤利乌斯二世委托为自己修坟墓的,这座墓就位于圣保罗锁链堂十字翼南部。那尊很出名的雕塑“先知摩西”就是尤利乌斯二世墓的一部分。
米开朗基罗去画天顶画了,尤利乌斯二世的坟墓就没法继续修建,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而无法完成,四十年时间只完成了三座雕像,这三尊除了摩西以外,两个奴隶被辗转运到了卢浮宫,另外五个未完成的奴隶雕塑永远镶嵌在石头当中,仿佛是因为米开朗基罗的死,成了永远的奴隶。
教皇死后,这颗钻石就传到了他的子侄,罗威尔家族手中。
这原本是个很兴旺的家族,但自从得到了这颗黄钻后家里的人就先后死于意外,最终这个繁盛的家族在三代以后就无嗣绝后了。
最后一个罗威尔家族的女性维多利亚带着这颗黄钻嫁入了美第奇家族,厄运又一次降临,曾经被别的贵族笑话,因为血统低贱,生孩子像耗子似的美第奇家族也绝后了。
在最后一个美第奇家族成员安娜·玛丽亚·路易莎·德·美第奇过世后,这颗“征战者”黄钻和佛罗伦萨城一起落入了哈布斯堡家族手里。
这颗贵族圈鼎鼎有名的黄钻让鲁莽的德国人也不敢碰,它被放置在一个据说施展了魔法的展柜里,两百年来就算是打扫的女仆也很少接近。
在这段时间哈布斯堡家族没人死于非命,但是“着魔”发疯的人很多,而德国境内也开展了“猎巫运动”。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茜茜公主的丈夫,奥地利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登基。
弗朗茨是那么爱茜茜,以至于不顾朝臣们反对,将这颗黄钻送给她佩戴。
于是哈布斯堡家族也踏上了和罗威尔家族、美第奇家族一样的厄运,仅有的皇太子在30岁那年自杀而死,茜茜公主也死于一次刺杀中。
就在弗朗茨陷入丧子和丧妻的哀痛中时,奥匈帝国皇储,费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被塞尔维亚青年刺杀身亡,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此为导火索爆发了。
后来弗朗茨的侄孙,哈布斯堡家族最后一任皇帝查理带着妻子孩子以及皇室珠宝来到瑞士,但不久后这颗滴血的黄钻就不翼而飞了,谁都不知道它的下落。
有人说它是和哈布斯堡家族的缘分尽了,在找下一个受害者。
也有人说它落入了阿道夫·希特勒的手里,但因为没有照片证据,便被人当作流言蜚语。
还有人说,它被皇室信任的密友、仆人给偷走了。
这些被怀疑的对象里,其中有一个嫌犯就住在隔壁,现在正在养伤呢。
“为什么爸爸没告诉我这个?”德拉科激动地颤声问道。
本来正在吃凤梨酸奶曲奇的菲利克斯嘴都张大了,嘴里的饼干落到地上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死的都是麻瓜,我们巫师被牵连其中只是因为对那颗黄钻下了禁制,只要别去管那闲事,厄运就轮不到我们头上。”西弗勒斯平静地说。
“为什么有人会想要那颗钻石?”波莫娜痛苦地说,她没见过蛇怪的眼睛,见过的人都死了,据说那是个巨大的黄眼睛,就像那块“征战者”黄钻。
“这世上疯子有很多,各有各的疯狂。”西弗勒斯喝了一口葡萄酒,像是用它漱口一样将它吐到地上。
“你想留着他们,还是等他们养好伤了送他们走?”波莫娜问。
“当然是让他们离开。”西弗勒斯斩钉截铁拍了一下桌子“要管闲事也要等自己的事处理好再说。”
“你还好吗,菲欧娜?”波莫娜问。
那个麻瓜女人脸色一片惨白,不知道她是惊的还是吓的。
第九章 “珠宝盒”
不论是西班牙王位战争,还是后来的沙皇一家,最终都是因“后嗣”的问题。
纯血贵族走到了后面,可供选择的余地越来越少,布莱克家甚至出现了近亲结婚。
马尔福家虽然被标榜为神圣二十八家族,实际上他们家也有很多麻瓜血液融入。
哈利、赫敏五年级时利用成年人对小巫师的重视,对乌穆里奇和魔法部进行攻击。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巫师父母“重视”的程度和麻瓜父母有多大的区别。
曾经有一个女巫,她和那个捡到了征战者黄钻的农民一样,以极其低贱的价格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给贱卖了。
当时她怀有身孕,急需用钱,她的丈夫是个有钱人,他是有能力能养活他们母子二人,但那并不意味着他必须那么做。
没有哪条法律法规强制规定了有钱就必须要做一个负责任的人,更何况老里德尔是中了迷情剂才和梅洛普在一起的。他当然可以选择抛弃妻子和孩子,还有人明白他,这世上多的是贪恋物质缠着有钱人的女人。
一个家庭的家教很重要,在雅各布·福格尔所处的时代,教士虚妄,贵族腐朽,相对而言由市民决定谁来当德国国王似乎更加公平公正。
雅各布·福格尔的金币并不是拿来“竞选”的,神圣罗马帝国当时已经分裂到选帝侯们都不在意谁来当名义上的君主了,“皇帝”只是拍卖会上的一种物品,一种特权动物之间的金钱游戏。
银行家不是慈善家,福格尔家族推上王座的两位皇帝都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他们向这个家族提供了巨额贷款,也同样希望新国王能继续借钱,再没有比放高利贷更省事挣钱的办法了。
皇帝要还这笔利息,光靠捐税和税收是断然不够的,再加上欧洲王室一贯对奢华和排场无节制的追求,战争是国王们掠夺财富还债的最好办法。
战争胜利了就还钱,失败了就借钱发动下一场战争。
马克思说过,资本自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资本家可以践踏人世间所有的道德和秩序,皇室、国王、忠诚、信仰不过是他们献祭给财富之神的贡品罢了。
在歌剧《歌剧魅影》里,“魅影”在克里斯丁和子爵的订婚仪式上出现,要求她出演唐璜。
唐璜是个出名的浪荡子,那个可怜人在指控克里斯丁有了子爵就忘了他这个将她捧红的“音乐天使”了。
法国大革命结束后法国哪来的子爵?
这世上从不缺骗子,一个外国人,他只需要穿得光鲜一点,即便他和基督山归来的复仇者一样自称是伯爵也有人相信。
执迷不悟的小傻瓜,一朝飞上云端就忘了自己的一切是如何得来的了。
漂亮的女人不一定各个都头脑简单,可是在各种物质的诱惑面前犯糊涂的情况很多;男人又是那种“即便是美丽的怪物,也希望它们能多一点”的品行。
拜伦也写过《唐璜》,他所写的唐璜是一时游戏之作,他的唐璜是正面人物,充满了善良和正义,通过他的种种浪漫奇遇,描写了欧洲社会的人物百态,讽刺和批判了“神圣同盟”。
在书中他这样写道:
人生徘徊于两个世界中,犹如昼夜交替时星辰挂在天空。
现在是什么,我们知道得很少;将来会怎样,我们知道得更少;日夜不息,时间的流水滚滚而去,把我们宛如泡沫的生命带到远方。
新的诞生,旧的破灭,浮现于岁月浪花中。
强国青冢,沧海桑田,恰似那逝去的波涛。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但是现在,有一个“永生”的吸血鬼,却携带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曾经是个很平凡的人类,贵族骑马他骑羊,这说明他曾经并不富裕,可是他却想像着自己骑着的是能产金羊毛的金羊。
因为某个事故,他死了,他的母亲为了复活他和魔鬼做了交易。
他获得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他也有很多遗憾,比如,他的设计并没有被巴黎歌剧院的重建者所采纳,从那以后他就改行做室内设计了。
吸血鬼乔万尼,一个爱好歌剧的建筑设计师,他陪伴着巴伐利亚的童话国王路德维希二世成长。
茜茜公主痴迷珠宝,路德维希二世则喜欢建造城堡,他也搬空了巴伐利亚的国库。
那个隐藏在深山里,充满了洛可可风格的林德霍夫宫是他最后的隐居地,德国的大臣们肯定很恨乔万尼。
人们说,那个升起来,避免国王与其他人见面的餐桌是“魔桌”,波莫娜却觉得它就像是八音盒里缺了舞者的升降台。
在西弗勒斯送给她的八音盒里有一男一女,路德维希的“八音盒”里却不会有两个男人共舞的场面出现。
“后嗣”是需要女人生的,也多亏了这个技能女人还有活下去的价值,没有因为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淘汰。
波莫娜耳朵听着八音盒传出来的圆舞曲,脑子里回荡的全是那个夜晚,乔万尼在林德霍夫宫里演奏韦伯歌剧的钢琴声。
他是个惹人喜欢,并且充满魅力的吸血鬼,再加上传奇的过往,西美昂爱上他并不奇怪。
但西美昂是“直”的,终有一天难民西美昂的生活会稳定下来。他会离开乔万尼,和女人结婚,也许生子,到那时乔万尼又要一个人了。
乔万尼现在的生活会变得很动荡,他可能没法像以前一样,养一个小男孩为他提供鲜血了。
也许有天,他会走上雾都街头,像赫伯特·瓦尼一样袭击人类,成为恐怖的代名词。
西美昂会因此而抛弃那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吸血鬼吗?
有的时候人不尽然都像是人,而怪物不都是怪物。
这便是吸血鬼这种黑暗生物的魅力所在了。
一双手臂自身后抱住了波莫娜。
他的身上有和她一样的香水味,皮肤像吸血鬼般惨白。
“他们走了?”波莫娜问。
“乔万尼送了一个礼物给你。”西弗勒斯用低沉的嗓音说。
“哦,我希望不是钻石。”她惴惴不安地说。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将两张纸片放在了她面前的料理台上。
“这是什么?”
“傲慢与偏见首映礼的门票。”
波莫娜立刻激动得睁大了眼睛。
她拿起那两张票,看了一下座次,居然还很不错,然后她就像失去理智般抱着西弗勒斯又跳又叫。
“冷静点。”西弗勒斯笑着说“只是一场电影而已。”
“你不明白。”她就像本内特太太一样喃喃低语“我需要一条新裙子,还有首饰,哦,还有你也要换一身新的衣服。”
西弗勒斯笑着摇头走开了,好像觉得她很滑稽。
“我们去巴黎!”她紧追在他身后说“今天就去!”
“德拉科呢?”西弗勒斯问。
“他回帕多瓦了,好像有急事。”波莫娜不满地皱紧了眉“他可真偏心。”
“你才当他多久教母?我当了他二十多年教父了。”
“时间真的那么重要吗?”
“别忘了还有潘西·帕金森。她伤了德拉科的自尊。”
波莫娜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德拉科会那么激动。”
西弗勒斯看了她一眼,仿佛欲言又止。
“你是想吃了午餐再去巴黎,还是想去巴黎吃法国菜?”他问到。
“你决定。”她挽着他的胳膊说“我想去巴黎歌剧院听歌剧。”
“不去巴黎圣母院?”
“巴黎又不是一天就能逛完的,我们在法国住一段时间。”波莫娜无奈地说“顺便看看有什么东西能送给人鱼当礼物。”
“这笔钱谁出?”西弗勒斯问。
波莫娜直觉地想说米勒娃麦格。
可惜鉴于霍格沃滋是个穷学校,这笔钱她还是找有钱人来承担吧。
“我有个主意。”波莫娜甜蜜地笑着“还记得那个契约吗,我们要照顾海格的后代。”
“我当然记得。”
“海格要回去当神奇动物保护课需要卢修斯撤销指控。”
“我觉得卢修斯不会吃这个亏。”
“我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波莫娜得意地笑着说“别忘了,我可是连魔鬼都骗过的女巫。”
第十章 不纯粹的直线
北美洲的地图上,美国与加拿大的国界线是直线,州界限几乎都是直线,甚至有的州界限直接用经纬线来划分。
这和欧亚大陆上以山、河等为国界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美国人处理“问题”就是这样简单粗暴,连朝鲜半岛上的停火线也是按照这种方式规定的。
18世纪的下半叶,法国人曾非常迷恋直线,那些负责规划的官员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直线的路距离是最近的。
英法两国一直在暗中较量,不论是在新大陆,还是在欧洲,都在比赛谁的贸易增长速度更快。
而节约运输的时间无疑是一种节省成本,增加自己竞争力的方式。
这种美好的想法在实践过程中遇到了不少问题,官员在地图上画一条直线,也不论是不是会遇到沟壑,或者是遇到民房,反正只要阻碍修路的,全部予以拆除。
拆了别人的房子当然要给补偿,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在大革命结束后,接任的新政府发现有很多人的土地赔偿金尚未支付。
通过这件事,人们学会了一个道理:当公众利益需要破坏个人利益时,个人利益是微不足道的。
人们牢记了这一点,并且把它应用于他人,为自己牟利。
从前每个教区都设立慈善基金会,按照设立者的意图,在指定的场合救济居民,巴尔扎克的法国塞纳省就有这么一个小镇,里面有宏伟的救济院,收容老人及精神病患者。
巴黎的硝石库是妇女救济院的别名,除了收容老年妇女外,还收容有“精神病”的女子。
不论是长得多漂亮的姑娘,得了梅毒基本上就只能去那种地方。如果梅毒侵入了大脑,那么他或者是她看起来也像发疯了。
小仲马的茶花女得了肺结核,这是一种比较“唯美”的死法。这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有一大堆追随者和数不清的情人,在她还健康的时候随时准备为她一掷千金,等到她得病了,全跑没影了。
但她还是要比维克多·雨果的芳汀要好得多,多情又幼稚的她真心爱着一位大学生,并且以身相许。
可惜这个“读书人”却是个逢场作戏的轻薄儿,对她虚情假意,不久就离她而去,最后沦落到要卖掉自己的头发和牙齿的地步。
一个活泼的少女变得形容枯槁,病入膏肓,社会不但不对她同情,还饱受歧视。
冷酷的资本主义世界就是如此,如果基度山伯爵没有发现那笔财富,他依旧穷困潦倒得回到人类社会,他依旧没法完成自己传奇的复仇。
同样的那些曾经用做救济金的钱也被管理者挪用了,雾都孤儿的故事里,奥利弗在救济院里不仅得不到妥善的照顾,还要被胁迫着做童工。这些在发育期的孩子终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管事们却一个个脑满肠肥,过得像个“体面人”。
只有检查到来时他们才会应付似的,给那些很久没洗过澡的孤儿们擦把脸,让他们看起来比较干净。
硝石是可以用来制冰的,在“绅士们”的眼里,烈酒和冰块就代表着“文明”。
有时仅仅是聊天喝酒是很无趣的,邀约两三个交际明星来,既可以活跃气氛,又可以赏心悦目。
这是一个爱神青睐英俊富神的时代,只要有“钻石”就可以轻易获得女士的芳心,何必和傻瓜似的送命呢?
最后茶花女剩下的只有无数的珠宝,上面每一件都有不同的人名字的首写字母,小仲马对那个姑娘充满了无限同情。
但是她确实要比芳汀幸运多了,陪着那个大学生她连一个钻戒都没有,她只能典当自己的头发和牙齿。
人的尊严、爱情、正义在钱的面前全部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贵族蔑视商人,觉得从商是低贱的,这种思想导致他们不愿意从事经营,而他们又有那么大的开销维持奢侈的生活,一些贵族不的不放下架子,和有钱的富商联姻。
泰坦尼克号的罗斯和卡尔就是这样的组合,英国贵族其实比法国贵族更骄傲,不过英国人在面对一些尖锐问题时懂得“妥协”,这使得贵族阶级和君主立宪维持了下去,不像法国一样整个都颠覆了。
在有钱有权的国家里,一个人的重要性和他拥有的财富多少有些关联,因此上流社会的人整日都在提心吊胆,担心自己失去了金钱就要从云端掉下去。
淘金者们之所以会迫不及待地离开欧洲,也许是他们受够了说话前要碰一下帽檐的“礼仪”,还有贵族们的特权。
他们到了新大陆,可以“粗野”得生活,就算找不到金子他们也可以成为自己的主人。
金钱除了能带来享乐之外还能带来权力,贵族的特权让他们可以直接参与政治,而不用像金融家和银行家一样,通过运作金钱暗地里操控政权。
法国大革命前夕的贵族既舍弃了这种参政的直接权力,又放弃了金钱这个间接权力。
他们有祖上留下的领地可以卖,获得了这些钱他们可以在沙龙里和作家、音乐家交谈,享受丰富的精神文明和享乐。
法国贵族尊重作家,给予他们物质支持,也正是因为如此法国文坛才在那段时间出现了很多优秀的作品。
这些作家用自己的笔记录了当时的法国的风土人情,用自己的想象力写出了一个个让人沉醉的故事,他们取代了炼金术士和占星术师,成为了贵族的座上宾。
要英国人明白法国的第三级是什么是困难的,因为第三级里混有没落贵族和有钱的商人。
贵族式的生活需要金钱支持,淘金者们要是发了财,也需要蕾丝、雪茄、烈酒这些商品。
商人有了钱之后就会反过来要求贵族学习他们一样生活,但贵族对商人的态度一直都是倨傲的。
一个淘金者两手空空来到新大陆,他要淘金自然需要鹤嘴镐和铲子,商人还是会想尽办法从那1美元的微薄收入中压榨出6美分的利润。
如果吃素能节省成本,那么那个卖鹤嘴镐的商人就会成为一个素食主义者。
从欧洲到新大陆的淘金者有多少呢?是成百万还是上千万?如果每个淘金者都从他的手里买一个鹤嘴镐,一万把镐就能挣600,100万把就有6万。
商人满脑子都在计算这些,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圣诞欢歌里那个舍不得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为自己的职员炉火加一块煤的老板。
他的侄子邀请他参加圣诞夜的晚会,他却认为侄子是为了占他的便宜,以后要继承他的遗产。
教区的人们请他为穷人施舍一点圣诞晚宴,也被他无情拒绝了。
富有而冷漠无情,连乞丐都不愿意向他讨要的自私透顶的吝啬鬼在圣诞夜遇到了三个圣诞精灵,它们让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那个拿着可怜薪水的职员,虽然在圣诞节没有礼物、没有火鸡,但他们一家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幸福的微笑。
而未来的灵则让吝啬鬼看到了自己没有亲朋好友看望的孤苦景象。
甚至于自己的仆人偷了他的东西,背后还在中伤他。
在故事里,那个吝啬鬼在经历了那个奇妙之夜后,他固有的冷酷、自私迅速崩溃,从此变成了一个乐善好施的人。
但自私到利用别人的无私来为自己牟利的人,会幡然醒悟吗?
“你要我把这个喝下去?”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手里那黑漆漆的魔药。
她早就看到他用那跟“小魔杖”在捣鼓那一窝树猴蛙蝌蚪了,他还准备了一些桑葚,她还以为那是他用来喂蝌蚪的。
“这不是用来喝的,把它涂在你的头上。”西弗勒斯说“它能把你的头发染成黑色。”
“不!”波莫娜跑到沙发后面,和他隔着一个沙发对峙,言辞激烈地拒绝“绝不!”
“不然你戴上假发……”
“我为什么要把头发也伪装了!”波莫娜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你的头发太显眼了。”西弗勒斯咬着牙说“法国有不少媚娃。”
“我的头发又不像芙蓉!”
波莫娜看着自己翅状头发,芙蓉的头发像云雾一样,没有风也会吹。
“你们的头发颜色都是银灰色的。”
“我可以戴帽子!”
“你想戴着那顶满是补丁的女巫帽逛香榭丽舍大街?你是铁了心想给自己惹麻烦对吗?”
波莫娜同情地看着西弗勒斯。
“你对时尚的品味有多糟糕!”波莫娜将自己的女巫帽拿了出来,将它变成了一个宽檐帽,就和罗斯上船时戴的帽子一个款式。
“你可以在涂了这些魔药之后再戴帽子。”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
“我才不把蝌蚪尸体涂在头发上面!”波莫娜一脸厌恶地吐舌“太恶心了。”
“别让我说第三次!”他试图绕过沙发逮住她。
“不!”波莫娜立刻跟兔子似的逃脱了他抓捕。
人的潜力真是无穷,她居然也能这么灵活。
西弗勒斯看来要被气疯了。
他用魔杖对着沙发,让上面的毯子卷住了她的胳膊和手,就在她打算用切割咒将它给切开的时候,西弗勒斯逮住她了。
“不!”她悲惨地哀嚎。
菲利克斯探头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形,很识趣地缩回了脑袋。
“巫师真是太可怕了。”他摇头低语着,小跑着离开了这个“战场”。
第十一章 巴黎的故事(一)
在伦敦出发,开往威尼斯的欧洲专列上,一个名叫菲利普的厨师曾经对波莫娜说过,他不喜欢现在的巴黎。
“花都”在很多人的心里都代表着浪漫,是时尚的代名词。
这里有蜿蜒的塞纳河穿城而过,还有没有钟楼怪人的巴黎圣母院,路边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咖啡馆,以及最美的街道香榭丽舍大街。
然而真正到了这个城市就会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构想出来的。
街上垃圾遍地都是,地铁站破旧,隐约可以闻到一股尿味,不知道这是人制造的还是狗留下的。
有很多人喜欢养狗,遛狗的时候却不铲屎,因此在街上“漫步”的时候要随时留神脚下。
即便是香奈儿高定的鞋,踩在这种“软黄金”上也全毁了。好在路边有不少“喷泉”,但那是别人的饮水点,在别人的饮水点洗脚上的狗屎,谁会给好脸色看。
这么说法国人也许不会高兴,可是自国王被巴黎人民推翻后,法国确实衰弱了。
即使不提二战时法国的表现,一个国家的首都,除了埃菲尔铁塔、卢浮宫这些热门景点,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脏乱差,墙上到处都是涂鸦,看起来实在有失体面。
白人住的街区或许会好一些,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格林德沃会选择白人社区作为自己巴黎之行的落脚点。
格林德沃不歧视麻瓜,他只是不把他们当人而已。
他需要一个住的地方,然后他的追随者们就杀了房子里原本的主人,将他们扔进棺材里直接带走。
这是战后审判时格林德沃的追随者之一说的,格林德沃不喜欢巴黎,所以他才会打算毁了这座城市。
巴黎人喜欢穿一身黑,西弗勒斯那一身黑很容易融入其中,反倒是穿着田园碎花裙的波莫娜会被路人嘲笑。
也幸好她和纳西沙一起逛过高订的服装店,在被人很没礼貌地盯了几次后,她找了件那种质感很好的衣服穿上,于是路人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和友好。
18世纪末的巴黎,人们在大街拱廊之间搭建起了玻璃顶,这样贵妇们从马车上下来,走进这些自然采光的长廊,就不用担心外面的日晒雨淋,可以在里面惬意地逛街喝咖啡了。
有位哲学家说,拱廊街就是一座城市,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微型世界。
这里不仅有文人艺术家、镶嵌彩绘地板和精品店的橱窗,还有宛若博物馆的灯饰和浮雕。
活在这个世界里的男男女女打扮得光鲜靓丽,浑身散发着“上等人”的优越感,他们看不见地铁站的脏乱破旧,也不知道非富人区的脏乱,就更别提那些人间疾苦了。
同样都是人,但是人和人却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
路易十五的情妇蓬巴杜夫人会读孟德斯鸠的书,她通过发展洛可可,将法国对中国的瓷器依赖中解放出来,这可给路易十五省了一大笔钱。
玛丽·按托瓦内特则在关键时刻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一开始法国人民不打算杀了国王,他们打算学英国人一样君主立宪,是路易十六打算逃走,事态才越来越失控的。
就算要逃走,也是该轻装,带着那么多珠宝和化妆品干什么?
为了转移这些东西走漏了风声,仿佛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似的。
任谁被淋了一脑袋的蝌蚪都没法心情保持愉快,黑头发的波莫娜看起来充满了黑暗,任谁也没法将这个她和那个穿着补丁长袍,总是开朗热情的女巫联系在一起了。
拜伦在《唐璜》中还写过一句名言:
我对你的爱就是对人类的恨,因为爱上了人类便不能专心爱你。
她做梦也没想到阿不思的恋爱对象居然是黑魔王格林德沃。
这世上有很多人是不值得拯救的,他们就像是长坏的果子,不仅酸涩,并且还吸收了别的果子需要的营养,老疯子格林德沃觉得这些果子就该剪掉。
老傻瓜阿不思·邓布里多却不希望有人和他一样,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他救了那些好果子,也连带着将那些坏果子一起救了。
为此他牺牲了个人的幸福,包括亲情和爱情,去成就“最大的利益”。
麻瓜即便不像中世纪时那样猎杀巫师,可是他们伤害了阿里安娜还不用被惩罚,反倒是为自己的女儿声张正义的帕西瓦尔·邓布利多被关进了阿兹卡班,那部国际保密法到底保护的是谁的利益?
格林德沃利用了这一点漏洞,他利用了“为了最大的利益,牺牲个人利益”,利用了那些纯血贵族,为自己牟利。
这一点很容易混淆,毕竟打着公益的旗号为自己牟利的伪善者很难辨认,他们就像是带着一层伪装。
等人们辨清了这种伪善者的面目,就会更加愤怒。
也许格林德沃被关在纽蒙迦德不是因为他被人遗忘了,而是人们看清了他。
“有看中的东西吗?”西弗勒斯问道。
他并没有像其他陪女人逛街的男人一样露出明显的不耐烦,相反他表现得还算优雅得体,充份展现了他装出来的贵族礼仪。
“你要买夏装了。”波莫娜看着他身上厚重的衣服说。
“我不能穿短袖。”西弗勒斯示意自己那只有黑魔标记的胳膊“那会带来麻烦的。”
“你在给我出难题?”
他假笑起来。
“别买夏威夷衬衫,买了也是浪费。”
“你知道一身黑色看起来像什么吗?”波莫娜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看起来就像是个廉价打手。”
“至少别人知道你带着保镖,不敢冒犯你。”西弗勒斯低头看着她的鞋“为什么不穿高跟?”
“我恨高跟鞋。”波莫娜冷漠得说“那种鞋一开始是给对身高没自信的男性设计的,就像是那座铁塔!”
波莫娜看着橱窗外那座黑漆漆的铁塔。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设计它?”
“看习惯了其实也还好。”一个女店员用英语说“一开始设计它是为了随时能拆掉它,所以才像货架一样用了钢架结构。”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胜利纪念碑。”西弗勒斯说“再说法国人都忍受它了,你何必抱怨?”
“我讨厌巴黎。”等离开了精品店,重新回到拱廊街的时候,波莫娜不满得说。
“要去卢浮宫转转吗?”西弗勒斯问。
“我更想去看拉雪兹神父公墓。”
西弗勒斯盯着她。
“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说去巴黎的巫师购物街。”
“我想看看大战后那里变成了什么样。”波莫娜说“你别忘了我们在意大利干过的事。”
“你觉得我们会不会被通缉?”西弗勒斯问。
“这就是我为什么原谅你的原因。”波莫娜摸着自己的黑发“它居然奏效了。”
“这是我从布莱克家的藏书中找到的方子。”西弗勒斯笑着说“黑头发是他们家族的标志。”
“就像是乌鸦的羽毛。”波莫娜看着他油腻的黑发说“何不如把波特家的头发顺滑剂给接手过来,反正哈利现在不需要依靠这个生意谋生了。”
“是因为福格尔家族接手了美第奇家族的生意?”西弗勒斯问。
“你怎么知道?”
“我想我开始明白你了,灵感,对么?”
波莫娜亲了他一下,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唇印“聪明。”
“那可能需要波特家的秘方。”
“对你来说那很难吗?教授?”波莫娜微笑着说“只是头发顺滑剂而已,又不是狼毒药剂。”
魔药大师笑了。
“去尼克·勒梅的隐居地如何?”西弗勒斯问。
“你知道在哪儿?”
“我虽然没有运过魔法石,但我看过阿不思留下的信件,你知道我的小爱好,喜欢拆别人的信封。”他搂着波莫娜的腰,悠闲得在拱廊街漫步“说不定在那儿还留下了什么宝藏。”
波莫娜考虑了一下就顺从得答应了。
毕竟活人住的地方比死人要好得多,可真是奇怪,为什么她又想起了坟墓?
第十二章 巴黎的故事(二)
根据2004年法国所统计的数据,法国总人口有六千两百万,巴黎大区的人口则有一千万,市区人口220万,是法国城市第一名,也是世界知名的超级城市之一。
这个人数还不包括非法移民、游客以及流动人口,虽然没有查1927年的人口数量,但是就目前的数据来倒推,如果当年格林德沃毁灭火烧巴黎的计划成功了,六分之一个法国的人口会因此丧生,那会是一场世纪灾难。
幸好尼克·勒梅和纽特·斯卡曼德他们阻止了,那场大火麻瓜报纸上的解释是一家旅馆失火,虽然没有造成伦敦大火那样的规模,还是让巴黎人虚惊一场。
每到一个地方就去图书馆是波莫娜的习惯,在去尼克·勒梅的故居前,波莫娜和换了一身衣服的西弗勒斯去了位于塞纳河边的法国国立图书馆。
一如这个超级城市一样,这个超级图书馆也超级大,它的前身是查理五世的国王图书馆,是专门为了收藏王室藏书而建。
经过多年的扩张,这里不仅有法国当地的书,还有拿破仑从意大利抢来的书,以及一部分圆明园的艺术珍品。
波莫娜对鉴赏满清的宫殿没有任何兴趣,西方有个卢多维可·斯福扎,东方有个吴三桂,如果不是他将满族人放进关内,以游牧民族的生产力,他们能不能攻破长城防线还是个问题。
在国立图书馆里也有很多报纸的存档,波莫娜翻阅到了1871年巴黎公社运动时期的报纸。
1870年的7月14日,普法战争爆发,但是从战争开始法国就接连败北,9月2日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率领近十万法军投降。
这个消息传到了巴黎后引起了巴黎人民的暴怒,两天后,也就是9月4日巴黎爆发了革命,大资产阶级建立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和法兰西第二帝国灭亡了。
然而法国的革命没有阻止普鲁士人长驱直入。
1871年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在凡尔赛宫加冕为皇帝,成立了德意志帝国,法国资产阶级请求停战,2月26日两国在凡尔赛签订了了合约,这次战争让普鲁士王国完成了德意志统一,取代了法国成了欧洲大陆的霸主。
普鲁士王国继承自条顿骑士团,向来以纪律严明、教育素质高而著称。
法国大革命爆发后,普鲁士参加了反法同盟,却败在了“大天使”圣安茹斯特率领的法军手中,后来又败在了拿破仑的手里,割让了易北河以西所有领土,并赔款1.3亿法郎。
接连惨败后让普鲁士决心改革,普法战争期间,正好是被后人称为“铁血宰相”的俾斯麦担当普鲁士首相,1871年3月26日,他给斯特拉斯堡商会写了一封信,后来被《科隆日报》刊载了:
致斯特拉斯堡各位商会代表:
对昨日各位给我的来信,我现在很荣幸得向各位就口头承诺,以书面的形式加以确认。我将向联邦议会和帝国国会提交一部法案,要求对“德国的”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的居民在战争期间造成的损失予以补偿作出决议。
赔款和利息的计算和基础和范围,与德意志居民遭到的类似损失相同。
3月26日,于柏林
联邦总理俾斯麦
巴黎公社的报纸在4月7日引用了这篇文章。
阿尔萨斯——洛林地区在17世纪前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土,当地的居民说的是德语。
30年战争期间法国从哈布斯堡家族夺取了这片土地,大约230年后,普法战争结束,法国又把这片土地割让给了德国。
4月1日,德国国会速记员将俾斯麦对德法关系的讲话转给了法国报纸。
“……分界线是很难确定,究竟该怎么定,法国人比外国人清楚。皇帝和政府无论过去、现在以及将来都不会介入法国的内部事务,相信这个伟大邻国的人民能掌握自己的未来命运。”
巴黎公社并没有统治整个法国,他们只占领了巴黎,可是他们的影响力却在扩张。
巴尔扎克有个朱安党,这一派普遍被认为是保皇派的,此外还有吉伦特派,代表的是资产阶级。
在法国签下了凡尔赛条约,遭到奇耻大辱后,他们还在搞内战,巴黎公社报纸将吉伦特派比做“吐出了一个约拿的魔鬼”。吉伦特派和朱安派则将巴黎公社运动比做有组织的抢劫。
两边吵得不亦乐乎,工作停了,学校停了,大家都忙着政治运动。最糟的是普鲁士人不管不顾,法国人先自己内战起来。
吉伦特派甚至宣布,如果处于巴黎市内的代议机关受到阴谋伤害,他们将代表共和国,让巴黎受到全法国的报复,将它从城市名单中一笔勾销。
从1870年9月2日拿破仑三世下令投降,到9月19日普鲁士兵临城下只有17天的时间。
皇帝和资产阶级投降了,巴黎人民却没有,他们组成了国民自卫军,守住了巴黎四个月的时间。
被围城的时候,最危险的就是面包房这样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为粮食的问题担心,巴黎公社让面包工人值夜班,防止有人偷窃食物,并防范普鲁士人及投降派破坏面粉,从内部瓦解巴黎人民抵抗的决心。
这支由工人阶级组成的国民自卫军有60个营,每个营1500人,代替了巴黎的常备军成为了保护巴黎的唯一武装。
巴黎公社的报纸对自己的同胞是这样说的:“喂,著名的杜罗克,英勇的指挥官,你可从来没有和普鲁士人顽强地打过仗,他们让你领教了大炮的有效射击,可你从来没有用大炮打过他们,你把大炮留着打我们!啊!战败者遭殃!”
这些常备军的大炮是普通工人制造的,19世纪时巴黎地区是法国的重要制造业中心,在德军进入巴黎前,这些普通工人协助国民自卫军设法把一大批大炮搬离了德军的必经之路,把它们保存在安全的地方。
如果“政府军”打算用大炮夷平巴黎,国民自卫军也能用大炮还击。德国人不掺合进这浑水里,漫天的炮弹又不长眼睛,分得出谁是法国人谁是德国人。
虽然两国签订合约是在凡尔赛,真正和约生效还是在法兰克福。
十八年之后的1889年是法国大革命100周年纪念,同时1851年的伦敦万国博览会取得了空前成功,法国也想建造一个超过“水晶宫”的博览会建筑,希望建造一个可以代表法国荣誉的纪念碑。
莫泊桑、小仲马等著名人士签订了《反对修建巴黎铁塔》的抗议书,他们认为这个塔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烟囱,耸立在巴黎的上空,这根丑陋的柱子会给这个古城留下让人厌恶的影子,掩盖住巴黎圣母院、卢浮宫和凯旋门的光辉。
还有“专家”认为铁塔的灯光将杀死塞纳河里的所有鱼,并且有一位数学教授预计,铁塔将盖到一半轰然倒塌。
总而言之,那个工程开始了,并且还修建成功了,它成了巴黎著名的地标。
埃菲尔铁塔就好比有人找了个丑陋的伴侣,一开始怎么看怎么难看,看习惯之后就能从他或者是她身上找出好的地方,然后越看越顺眼了。
爱浪漫的法国人给她取了个“铁娘子”的绰号,似乎将它当成一个姑娘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拉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衬衫袖子,他此刻已经脱掉了累赘的黑衣服,换上了白衬衫,看起来没那么热了。
“干什么?”
“1871年的报纸。”波莫娜将翻到的剪报给他看“来见识19世纪的人是怎么吵架的。”
“我不懂法文。”西弗勒斯瞟了一眼那报纸说。
“你在看什么?”
“巴黎‘趣闻’。”他怪异得笑着“大革命的时候,不论地上的政府如何更替,地下的教士们还在整理那些死于瘟疫的居民的尸骨,这些骨头被当作艺术创作的素材,它曾经被人遗忘,直到有人在地下墓穴搞了个音乐会。”
波莫娜拿过了那本书,翻开的那一页上有一张照片,一堵满是碎骨的墙前面放着一盏灯,它看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根据书上的介绍,这种火盆并不是某种宗教仪式用的,而是测验坑道里氧气浓度的,一旦火熄灭了,代表里面的氧气缺乏,所有人要立刻回到地上。
就像是鬼吹熄了灯。
波莫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将那本阴森恐怖的书丢还给了他。
“有介绍关于尼克·勒梅的么?”波莫娜问。
“尼克·勒梅活着的时候住在蒙莫朗西街3号,那里现在变成了一家餐馆。”
“但他的真实住址不在那儿对吗?”波莫娜无奈地笑着。
“他确实住在蒙莫朗西街,却不是现在的3号,巴黎的首批门牌号是在1728年9月28日拿到的,那时尼克·勒梅已经将住的房子给隐藏起来了。”西弗勒斯笑着说“他‘死’的时候是1391年,两百年过去后所有曾经认识他的人都死了,于是他又搬回了以前的住处。那些14世纪建造的房子现在还保留着,并没有因为拿破仑和奥斯曼的规划而被拆除,大革命爆发时所有人心惶惶,他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将那座房子隐藏了。”
“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多。”波莫娜有些嫉妒得说。
“他把他的遗产留给了我,却没将他的‘宝物’留给我。”西弗勒斯淡然得说,忽然用手里的书拍死了一只爬过桌面的蜘蛛“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个‘残废’。”
“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她拉着他的手说“我想去塞纳河边走走。”
他没有做声。
“那我先去别的书架逛逛。”她站了起来。
西弗勒斯勉强微笑着,然后又低头看那本书。
波莫娜离开了阅览室。
她觉得,这个时候西弗勒斯应该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而且这法国国立图书馆她确实没有逛够,天知道这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
第十三章 巴黎的故事(三)
作为一个文化城市,巴黎国立图书馆的读者要远比其他城市多得多,阅览室几乎坐满了人,只是可惜的是它是现代风格的,远不如巴黎圣母院和卢浮宫那样华丽,自然也吸引不到游客了。
因为远离市中心,图书馆外面看起来很荒凉,再加上狂躁的风,这里像是被遗弃的。
但是在图书馆的周围,一座新的城市正在快速修建。
古驰的老板弗朗索瓦·皮诺本来打算在巴黎修建自己的博物馆,可惜这个计划被做事拖沓的市政府给耽搁得难以成行,他在4月时宣布了将博物馆转向威尼斯大运河。
即便要另谋高就,也是要先找好下家在说,弗朗索瓦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后才对外宣布的。
为什么罗斯会甩了卡尔,而选择杰克?
或许正是因为她看到了卡尔金玉其外的躯壳里空荡荡的灵魂。
图书馆给人的感觉总是安静的,用诗人的描述方式:如果有天堂,那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奇怪的是波莫娜在这充满现代气息的地方没有感觉到那种安静,她感觉到了一种躁动,让她觉得非常心烦。
扩建图书馆只是房地产开发的一个项目,应该会花不少钱,创造很多就业机会,还能让一部分官员中饱私囊什么的,总而言之和阅读没有关系。
这种感觉一直到她来到国王图书馆旧区才得到改善。
在工业革命时期,巴黎曾经是和伦敦并驾齐驱的城市,当古老与现代撞击,不一定代表着有一方必然会被毁灭。
在这个圆形的大厅里,穹顶上没有画先知和天使,而是一大片钢架结构的玻璃窗,它能让自然光最大程度照进来。
中央大窗户的旁边环绕着22个小窗户,圆形大厅足有三层楼高,每一层楼都是环形的书柜,阅览区铺着蓝色的地毯。
她能感觉到一种“魔力”,让她想要停下脚步。
叔本华说过,拉丁语patientia“耐性”这个词与痛苦有关。
耐性是那么迟钝、懒惰、没精打采以及女人的天赋。
但如果这个世界被弄得极其糟糕,耐性就变得极其有用而且必须的了。
哈利有时很缺乏耐性,西里斯将双面镜当作礼物送给他了,他鲁莽行动之前怎么没想到用它来联系西里斯。
巫师世界又不是一切追求高效的麻瓜世界,他慢下来仔细思考总是会想起来的。
急功冒进容易中敌人的陷阱,战争有时比的就是耐心,轻举妄动会自乱阵脚,如果不是西弗勒斯通风报信,哈利他们几个就中了卢修斯和伏地魔的圈套了。
他们只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年轻人容易冲动行事,这一点容易被年长的、能控制住自己冲动,考虑事情更加全面的成年人利用。
鉴于老傻瓜自己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他误会哈利是魂器的事,波莫娜也懒得追就了。更何况那个小子身上到处都是怪异,哈利不仅会蛇佬腔,还有感应魂器的能力,以及西比尔·特里劳尼在哈利三年级所做的那则预言,相比起阿不思有根据的猜测,波莫娜这种无根据的猜测才是更不可信的。
一阵风自她的身后吹过,它发出“呜呜”的哀鸣,听起来如同地底深处冤魂的呜咽,让这个初夏变得寒气逼人。
她的脑海里不自禁地浮现出地下墓穴的骷髅墙。
在法国大革命的前三年,也就是1786年,巴黎也发生过一次瘟疫,人们习惯了死后埋葬在街区教堂的墓地。为了埋葬新的死者,以前地下的白骨都被掘了出来,仿佛尸骨满到溢出来。
正是因为如此,路易十六才下令让教士们将以前的采石场当作藏骨堂,将所有公墓里的尸骨转移到此。其中包括路易十五的情妇,蓬巴杜夫人。
只是她或许有那么点特权,不用和其他骷髅一样被拆开来,按照骨头的种类摆放,她还是比较完整的。
地铁、地下水道、地下墓穴,难怪巴黎市中心没有高大的建筑了。
地基坏了,无论地上的建筑修得多么灿烂辉煌,终究还是会倒塌的。
要完成六百万、七百万具尸骨的码放,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一颗平静的心,不是那种为了证明自己大胆,大半夜跑去地下墓穴探秘的“冒险者”能做到的。
1871年,巴黎公社起义失败,许多起义工人躲入地下墓穴逃生,政府军闻风而至,他们打着火把在里面四处搜查。
采石矿里的石头是供巴黎圣母院以及中世纪的建筑所用的,听说足有200英里长,现在开放参观的仅有2公里,其他地方依旧笼罩在黑暗之中。
在那些起义工人眼里,不论是尸骨还是鬼魂都没有政府军可怕。
人最后战胜了死神,成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
听说二次世界大战时法国抵抗组织也曾与这些尸骸为邻,将总部秘密设立于此,似乎法国人民的自由和尊严要靠民众自己去争取了。
法国人普遍对政府失望,法兰西正在倒退,别说重新成为欧洲霸主,能保住自己在欧盟的地位已经不错了。
也许法国大革命不是玛丽·安托瓦内特一个人的错,毕竟在人民处于瘟疫、饥荒和贫困时,在凡尔赛宫中歌舞升平的贵族不只是她一个。法国财政从路易十四开始就在走下坡路,路易十五养了那么多情妇,却没钱嫁女儿,他根本没有为路易斯公主的婚事做任何打算。
但是她没有像东罗马帝国皇帝查士丁尼的皇后狄奥多拉一般,在皇帝想要仓皇逃离首都的时候坚定地留下,完成君主立宪,这就是她的错了。
听说断头玛丽有一个爱好,喜欢在路易十六送给她的小农宫里和贵妇们扮演挤奶女工。她要是有时间多读两本书,学学怎么做一个皇后也不至于落的后面的下场。
查士丁尼会选择一个妓女做皇后并非难以理解的,因为有狄奥多拉的支持,查士丁尼不仅有了一支强大的军队,这支军队还对他绝对忠诚,不仅为他抵御波斯人的进攻,即便国王的命令是要求他们向暴动的平民举起屠刀。
狄奥多拉致死也是皇后,玛丽靠逃跑也不能活下去,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呢?
是圣女贞德让查理七世重新回到巴黎,结束了百年战争期间英国对巴黎的统治。
也是一个女人,让法国国王丢掉了自己的王冠。
玛丽·安托瓦内特一定没听说过这句格言: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
这就是为什么女人要读书的原因,也难怪拿破仑登基后颁布的法典将女性的财权削弱了。
只是获得了财权的男人也不见的有多明智,还是那么爱包养情妇。
格林德沃也许能言善道,可惜他成为阶下囚后没人想过要救他。
阿不思也许并非完人,可是他却获得了很多人的忠心效忠。
是他教了她要做一个朴素的女人,即便她有钱可以穿很华丽的衣服,她还是戴着一顶有补丁的女巫帽。
分院帽其实也是个老帽子,它却决定了多少人的命运。
“你好,女士。”就在波莫娜参观这个阅览室时,一个绿眼睛、红头发的年轻人傻愣愣地看着她,用英语对她说道“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波莫娜冲着他笑了笑,没有理会他。
“你也许记不得我了,上次我们在西敏寺见过。”年轻人在她背后说“我跟踪你进了一个小巷。”
波莫娜停止了脚步。
她的记忆快速倒转,确实有一个拿着黑雨伞的人坐在小巷的门口。
那天她也穿着高订的衣服,有个乞丐可能觉得有机可乘,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
一直到她遇到了躲在巷子里的西弗勒斯,他用食死徒飞行术将她带走了,前往他们女儿安葬的墓地。
“我记得那时候你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你是谁?”波莫娜回头打量着他。
年轻人朝着她伸出了手。
“我是尼克·勒梅的弟子,克米里安(carnelian),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第十四章 巴黎的故事(四)
“拿着这个。”克米里安将一张带着奇怪符号的羊皮纸塞到了波莫娜和西弗勒斯。
波莫娜认得这个符号,凤凰社间谍西弗勒斯也是,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标志,代表着安全屋。
“我以为阿不思和尼克·勒梅都已经死了。”波莫娜接过了那张名片一样的东西,记住了上面的地址,然后将它递给了西弗勒斯。
“赤胆忠心咒在原来的保密人死后,所有知道位置的人都会自动称为保密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克米里安怀疑得看着波莫娜。
“这是巴黎的地址。”西弗勒斯说“你是在巴黎认识尼克勒梅的?”
“老师后来要搬到英国去,以前存放在老房子里的东西要搬走,我是在搬东西的时候知道这个地方的。”克米里安说着,将那张羊皮纸从西弗勒斯手里拿着,将它放在裤口袋里“努力回想你们刚才看到的东西。”
不久她就看到了尼克·勒梅的家,一座和隔壁蒙莫朗西街三号没什么区别的房子,就像是孪生兄弟,只除了窗户上没有写有菜单的黑板,而且门、窗户都是歪斜的,仿佛就像是陋居,一旦魔力消失它就会倒塌。
“快点进来。”克米里安说“这里并不安全。”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什么都没说,跟着克米里安走向了那扇歪歪斜斜的木门,它不像隔壁刷了一层黄色的油漆。
他们走进了光线暗淡的玄关,扑面而来是一股灰尘和空置很久的气味。
“你说这个地方不安全。”当门被关上后,西弗勒斯问道“你什么意思?”
“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都不是真的相信老师已经死了。”克里米安说“距离他死后400年他又回到了巴黎,在一个歌剧院里还有人认出了他,后来又发生了格林德沃火烧巴黎的事,魔法世界也相信他还活着。他怕被人打扰,所以一直深居简出,他和佩雷纳尔虽然不需要食物,却需要一些实验材料,有时他会自己乔装打扮,有时他会收一个徒弟为他跑腿,关于魔法石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是他最后的学生。”
“你挺走运。”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那是你这么觉得。”克米里安说“老师是在森林里捡到我的,我忘了我是谁,就连克米里安这个名字也是他给我取的。”
“你是巫师?”波莫娜问。
克米里安摇头“我可能是个哑炮,很多巫师能用的魔法我都没法用,到这里来。”
克米里安朝着两人招手,走向一张实验桌,桌子上放着一个水晶球,就和女巫给人算命时用的水晶球一样。
“我从这里面看到了你的脸。”克米里安说“但我只能看到一部分,西敏寺是个不错的地标,还有国王图书馆也是。”
“然后你就在那里等我?”波莫娜问。
“上一次我等了你六个月,这次我等了两个星期,和在长凳上枯坐一天比,图书馆要好多了,至少是在室内,还有咖啡喝。”克米里安无奈得抿嘴。
“你为什么要找我?”
克米里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将手在那个水晶球上划过,里面出现了一些浮光掠影。
“上一次我打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这个水晶球,然后你就出现了,紧接着伦敦发生了骚动,两个星期前,这个水晶球自己开始发光了,你又出现了。”克米里安说“然后,就出现了这些景象。”
波莫娜也看着水晶球。
大街上到处都是焚烧的汽车和建筑物,民众用汽油弹攻击政府办公大楼和公共设施,奢侈品商店被打砸,仿佛巴黎公社事件又重演了一遍。
“这是巴黎。”克米里安说着,手在水晶球前又划了一下,里面的景象又变了“这是第戎。”
他又划了一下。
“这是里昂。”
他又划了一下。
“这是德国。”
他又划了一下。
“这是比利时。”
“骚乱席卷了整个欧洲?”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先生,水晶球能预测的范围和时间都有限,老师花了七十年时间才改良成现在这样,一开始的时候它只能预测一两天后发生的事。”克米里安说。
“发生什么事了?”波莫娜气息不稳得问。
“我不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找你的原因,你有什么线索?”
波莫娜摇头。
“你忘了我们前几天干的事。”西弗勒斯说“也许和帕罗多有关。”
“那是什么?”克米里安问。
“太阳金,一种和魔法石同样神奇的炼金物品。”西弗勒斯很坦诚得说到。
从什么时候开始,老蝙蝠这么容易相信人了?
波莫娜困惑地看着他,西弗勒斯却仿佛没注意到她的视线般看着那个水晶球。
“法国魔法部现在招集傲罗是因为这个,对吗?不是为了明年的魁地奇世界杯。”西弗勒斯注视着水晶球里的景象。
“我写了一封信给法国魔法部,以老师的名义。”克米里安说“他惯用的羽毛笔在我这儿。”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知道什么时候发生吗?”
“从人们的穿着来看,也许是今年秋天,或者是明年的春天。”克米里安说“但最迟不会超过明年的秋天。”
“看来时间紧迫。”西弗勒斯说“合作是最明智的。”
“前提是我要知道你们的名字,你们是谁?”克米里安说。
“埃德加和琳达·史密斯。”西弗勒斯说。
“我以为合作的前提是坦诚。”
“你也没有说你的全名。”
“我说了,我失忆了。”
“这可真是个好借口。”
“够了。”波莫娜阻止了他们两个继续诡辩“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怎么办?”
“关于过去,我们无法更改,那么未来呢?”西弗勒斯问。
“如果我们有所不同,也许水晶球里出现的东西只是幻觉。”克米里安说“不过迄今为止它还没有出过错,甚至它预测了哈利波特的‘死亡’。”
“你还知道什么?”西弗勒斯问。
“不是我知道什么,是它给我展现什么。”克米里安盯着那个水晶球“去年的印尼海啸它就没有预测到。”
“跟西比尔的天目一样,时灵时不灵。”波莫娜一摊手“见鬼的预言家。”
“至少我们能给西比尔下药,这个东西怎么办?”西弗勒斯用诡异的眼神看着那个水晶球。
“这是全世界仅有的一个,你不能拆了它研究。”克米里安戒备地说到。
“我和你换怎么样?那是另一个杰出的炼金术士的杰作。”
“不,我觉得你们该走了。”克米里安说“这里除了水晶球以外没别的东西,老师别的遗产都已经转移走了。”
“够了,我们离开这儿。”波莫娜提醒演戏演入迷的西弗勒斯。
“你应该知道,不要随意信任人,即便那个人是预言里出现的。”西弗勒斯盯着克米里安“即便是一个‘好人’,当他要面对巨大的诱惑时也会变成恶魔。”
“我们以后怎么联系?”波莫娜问“我知道尼克·勒梅有个相册。”
克米里安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朋友。”波莫娜说“你最好也别住在这里,有人在找征战者黄钻。”
克米里安困惑地皱着眉。
“每一次它出现都会有厄运发生。”波莫娜摸着胸口的黑天鹅挂坠“看来连它的名字也不能提。”
第十五章 巴黎的故事(五)
对妖精来说,魔法石所带来的永生效果它们根本就不稀罕,因为它们的寿命比人类长。
至于那传说中能将贱金属变成黄金的能力,在“所有权”尚未和人类达成一致之前,它们也是没有兴趣的。
就算妖精知道古灵阁里放着的是魔法石,它们也不会像人类一样对它起贪念,那不过是众多存放在地下的“物品”之一罢了。
但是它们也有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妖精国王制造的格兰芬多之剑,而这是人类断然不可能交出去的。
在经历了15世纪的猎杀后,巨人在19世纪又发生了一次内讧,也是因为自相残杀而最终导致濒临灭绝。
内斗、内战是最消耗实力的,可是有人偏偏却乐衷于此,反正没有辩出谁听谁的,是断然不会动手做事的。
“我听斯卡曼德说巴黎的地下有一只水龙,你觉得它现在还活着吗?”
在离开了尼克·勒梅家之后,波莫娜在大街上问。
“真不错,居然还有水龙!”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没你想得那么糟糕。”波莫娜安慰一般说“水龙只是喜欢在潮湿的地方栖息,不会和火龙一样吐火。”
“但是它们动作迅速、活力旺盛,并且神经质,这么多年它们都没闹出什么灾难,以后也不会。”西弗勒斯乐观地说。
这真是百年难得的景观,她以为……
波莫娜摸了下咕咕作响的肚子,隔壁餐馆飘来的香味让她感觉到了饥饿,闻着这么香的气味却不能吃,那感觉得多糟糕。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埃菲尔铁塔亮灯了,夜巴黎又开始变得浪漫起来。
“找个地方吃饭去吧,我饿了。”
“就隔壁怎么样?”西弗勒斯恶意得笑着。
波莫娜朝他摇头,挽着他的胳膊幻影移形了。
因为不熟悉巴黎的地形,她选择了广场,又因为她想吃地道的法国菜,于是她来到了孚日广场。
在广场边有家开了一百多年的米其林三星餐厅,L’ambroisie,据说它是全法国最好的餐厅,想订到位置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波莫娜的目的不是在金碧辉煌的餐馆里就餐,在披上了隐形衣,从众神的厨房里偷了所有她看着能食指大动的食物后,她偷溜进了孚日广场6号,维克多·雨果的故居。
这里六点已经闭馆了,反正她只是想找个室内的地方就餐而已。
维克多·雨果是个中国迷,到处都可以看到有东方色彩的饰品。波莫娜将红酒龙虾、洋葱焦糖、草莓甜汤、烤羊排、香草冰淇淋放在了他家的桌上,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样伸开了腿,毫无礼仪得吃法国菜。
西弗勒斯没有说她什么,他就着窗外的灯光,在黑灯瞎火的豪宅里安静得吃着配芦笋的煎小牛肉。
“我明白为什么格林德沃想毁了巴黎。”波莫娜吃了一口黄油面包后说“我讨厌这个地方,这里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阴谋和诡计。”
“你为什么选这个地方?”西弗勒斯问。
“你猜。”她笑眯眯地问。
他笑着摇头。
“孚日广场是巴黎第一座公共空间,因此是很多贵族挑剑决斗的地方。”
西弗勒斯摇头“你怎么和普通女人喜欢的差那么多?”
“我想我没法成为那种让人心肝发颤的‘甜心’。”波莫娜冷淡地说“副校长不只是一个人。”
“我可没听白巫师授命过。”
“我管理着霍格沃滋最大的学院,当院长的工作已经够多了。”她叹了口气“现在我才知道阿不思一天到晚在校长办公室里忙什么。”
“如果欧洲陷入动乱,也该是巫师联合会会长去操心。”西弗勒斯冷静地说“我们自己的麻烦就已经够多了。”
“我在那个幻象里。”波莫娜摇头“也许我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
“所以你要留在巴黎?”
“至少要知道是什么导火索将火药桶点燃了,说不定我能像撒尿的男孩一样将导火索扑灭。”
西弗勒斯冷笑“你和白巫师一样想拯救世界?”
“不,我只是不想逃避命运,我们隐居了六年,也休息了那么长时间,是时候……”
“我不想承担使命。”西弗勒斯盯着她说“如果不是因为牢不可破的誓言……”
“黑魔王也不会放过你的。”波莫娜说“为爱而战的双面间谍斯内普,伟大的传奇人物,你受到的关注越多他就越愤怒。”
“别毁了晚餐。”西弗勒斯低头用叉子吃小牛肉。
“我想回霍格沃滋。”波莫娜平淡地说“我想邓布利多能回来,继续保护我们。”
“我认为他不想。”西弗勒斯阴郁地说“他太累了,想要休息。”
“下个月就要颁布‘哲学王’归谁了,你觉得会是谁?”波莫娜问。
“我觉得,是时候该让年轻的一代人出来干活了。”西弗勒斯却不打算转变话题“我们把事情都做完了,年轻人干什么?”
“哈利肯定不行,你想让谁来处理这件事?德拉科?”波莫娜微笑着喝了口草莓甜汤。
“你的学生如何?看看他们能把事搞砸成什么地步。”
波莫娜没有急于否认他的取笑。
“贾斯丁如何?”波莫娜问“我相信他从他爷爷那里应该知道很多关于法国的事了。”
“法国魔法部那边怎么办?”西弗勒斯考虑了一会儿问。
“学校该放暑假了,他可以到法国来度暑假,甚至他可以做短期交换生,反正发生事故最迟也不过是明年的秋天。”
“只是他一个人?”
“我不知道,也许可以找个法国人帮忙。”
“谁?”
“马克西米安夫人,或者是芙蓉,这个由他自己去处理。”波莫娜无比郁闷地说“等会儿我们去地下探秘。”
“你是说,下水道?”西弗勒斯皱紧了眉。
“不,我是说的地下墓穴,法国的抵抗组织能将地下墓穴当成秘密基地,那么其他组织也可以,我们去看看巴黎稀奇古怪到了什么地步。”
“你就不能可爱一点吗?我觉得自己是在和一个男人共进晚餐。”
“我也希望这样,可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应付不了这些。”波莫娜有点伤感地说“我都不记得要怎么做一个普通女人了。”
西弗勒斯盯着她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
“能和我跳一支舞吗?”他朝她伸手。
“这里没有音乐。”波莫娜说。
“你带着我送你的八音盒了?”
“我把它放在庄园里了。”
“那没关系,我们都知道那首歌调子是什么。”他微笑着说“现在,音乐也有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我想,我找不到理由了。”波莫娜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二人在雨果的家里,无声地跳起了慢舞。
“你觉得雨果会觉得我们冒犯了他么?”跳舞的时候,她轻声问道。
“有一种无上的礼品,它有时是不显露的,正因为事隐秘,才越有力量,这种礼品便是尊重。”西弗勒斯轻声说“我相信雨果会原谅我们的。”
波莫娜若有所悟,却还是没有想明白,他们的所作所为算是尊重吗?
在缓慢旋转的时候,波莫娜有一瞬间看到了灯火通明的房间,有很多人正举着酒杯朝着她微笑,可是等她一转头发现那些人都不见了。
刚才那明亮的灯光来自一辆驶过的车,仿佛那只是她的幻觉。
第十六章 巴黎的故事(六)
吃饱喝足后,沿着塞纳河步行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当游船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波莫娜才意识到他们其实可以不用那么狼狈,可以在船上享用一顿不错的浪漫晚餐。
看着那些穿着晚礼服,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和男友约会的女孩们,波莫娜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游击队员,并且现在仍然是和平时代,虽然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和平将会受到挑战。
然而,阿不思曾经说过,就算是在最黑暗的时刻也要寻找欢乐。
至少这个夏天她还可以享受作为一个普通女孩的快乐,她没必要现在就把自己变成埃菲尔铁塔一样的“铁娘子”。
一个女人忘记妩媚的速度越快,她憎恶这个世界的速度也会越快。
地下墓穴在塞纳河的左岸,西弗勒斯却带着她在右岸散步,并且他并没有过桥的意思,似乎他并不急着这么早就去接触那个死者的国度。
“今天是夏至。”波莫娜忽然说“你居然刚巧在这天换上了夏装。”
“这个星期天玛莱区要举行自豪日游行,你要参加吗?”西弗勒斯问。
“自豪日?”
“自豪日是同性恋权利运动的一部分,人们应该为自己的性取向感到自豪,不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西弗勒斯平静得说“你觉得阿不思对自己的……”
“停下!”波莫娜大叫着“我不想谈论这个。”
“哪个部分你觉得难以接受,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gay,还是他的爱人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哦~”她捂着脸哀嚎。
在看了他们俩的来信后,她再也没法正视咖啡桌了。
“我以为你是邓布利多的支持者。”西弗勒斯取笑道“你可以举着彩虹旗,从玛莱区走到巴士底广场。”
“我要是参加了,你会参加吗?”波莫娜怒视着他。
“哈哈,你可真滑稽。”西弗勒斯大笑着“我宁可戴巫师帽。”
“你就不担心我在游行时出意外?”
“所以你打算参加?”西弗勒斯问。
“不。”波莫娜摇头“周日考试应该就结束了。”
“你打算回霍格沃滋见米勒娃?”
“别总问我,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波莫娜恼火得说。
“我是个居家型的人,拯救世界这种伟大的事我做不了。”西弗勒斯看着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说“如果巴黎都不浪漫,世上将再无浪漫之地,也许阿不思就是盖特勒打算毁了巴黎的原因。”
波莫娜瞪大了眼睛。
“他自己得不到幸福,其他人也别想得到,你说他是老疯子还真没说错。”
“就因为阿不思拒绝他?”波莫娜不可思议地捂着头。
“恐怕比你想的还要复杂。”塞纳河的风吹着西弗勒斯油腻的头发,他以一点都不唯美的方式轻声说着“阿不思很痛苦,不只是因为诅咒的原因。”
“他和你说了他的隐私?”波莫娜问。
“他对我说过,我让他恶心。”他继续淡然地说到“但是他似乎认为,我要是知道了他的秘密,我会觉得他很恶心。”
“你会吗?”波莫娜拉着他衬衫的袖子,逼着他看着自己“你会觉得他恶心吗?”
西弗勒斯没有立刻回答。
“我只是不了解他那种人。”片刻后西弗勒斯说到“他把他的那些信留给了你,你觉得他恶心吗?”
“他隐藏得太深了。”她有些恼怒地说。
“也许他觉得没法对自己的那段爱情感到自豪,所以才不敢大声得说出来。”西弗勒斯将袖子从她手里挣脱出来,然后将胳膊绕过她的后背,搂着她的肩膀“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波莫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那是一栋非常富丽堂皇的建筑。
“巴黎大皇宫。”波莫娜说“埃菲尔铁塔外巴黎的另一个地标。”
“巴黎人为此了它感到自豪,晚上才用那么多灯光对着它,这么做是很浪费,但你知道阿不思不被贵族接受是因为有的时候他太清醒了。”西弗勒斯将视线重新转向她“他看似总是做正确的选择,其实清醒的人才最荒唐,如果白巫师当年没有阻止盖勒特,也许就没有黑魔王崛起的机会,哈利波特不会成为孤儿,他自己也可以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阿里安娜死了。”她干涩得说。
“那是个意外,没人期望它发生。”
“别说了。”她捂着耳朵,幼稚得以为这么做他就会停止说下去。
“和我在一起你用不着做圣人。”西弗勒斯伸手,将她的黑发拢在耳后“偶尔浪费一下没关系,你不需要有罪恶感,我想善待你,我可不希望别人说我是个对妻子吝啬的人。”
她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普通女孩到了巴黎首先要干什么?”
“购物。”波莫娜说“上午我们已经去过了。”
“不,是住可以看到埃菲尔铁塔的酒店,把行李放下。”西弗勒斯笑着说“你知道巴黎最得女人缘的酒店是哪一家?”
她脑海里出现了很多五星级酒店的名字。
“是雅典娜广场酒店。”西弗勒斯叹息着“那里有全巴黎最美的露台餐厅。”
“我们吃过晚餐了。”
“但还有明天的早餐,午餐还有晚餐。”
她想了一下。
“今晚我们就住在那儿,不回庄园了。”他替她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你瞧,和贵族社交不完全是没用的。”西弗勒斯又搂着她的肩膀,近乎强硬得带着她继续往前走“等办好入住手续后我们继续出来玩,谁会错过巴黎的夜生活?”
波莫娜几乎是腾云驾雾一样来到了那家位于雅典娜广场的豪华酒店。
上任英国王妃最后下榻的酒店是丽兹酒店,它奢华得高调,有一条凡尔赛宫类似的镜廊,就像已经切割好的宝石,就算没有什么眼力的人也能一眼就看出它的豪华。
雅典娜酒店则隐藏在一条街的名品之中,栽种了许多四季盛开的鲜花,是真正栽种在土里的花,而非塑料假花,又或者是花店提供的花束,很有种女性所钟爱的巴黎文艺清新的感觉。
这里距离香榭丽舍歌剧院咫尺之遥,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花腔女高音。
整个酒店都是18世纪法国的奢华风格,除了充满了摩登气息的鸡尾酒吧。
巴黎大时装周实在2、3和9、10月份举行,但是每个月还是会有时装发布会,因此那个鸡尾酒吧里到处都是俊男美女。
西弗勒斯问前台的时候那个法国女人用带着法语腔调的英语微笑着说朝向埃菲尔铁塔的那一边的套房已经没有了,但朝向蒙田大道的那边还有一间荣显小套房。
总统套房被一个电影公司给包了下来,目前正在拍摄电影。
波莫娜则在看中庭里的风景,这个中庭餐厅里撑起了一顶又一顶红色的阳伞,周围都是绿色的植物,提供光源的灯就像一个个肥皂泡,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这种风格不同于巴洛克式的奢华,也不同于田野的肆意随性,也没有洛可可风格的繁琐。
即便法国已经衰落了,它还是一个文化输出国,庭院里的风格应该算是“小清新”,就像法国的文艺爱情片一样,以婉约而夺目的方式展现女性的妩媚。
入住酒店套房之后,波莫娜在套房里换了一身礼服,然后他们俩就到楼下的鸡尾酒吧去了。
那座铁塔就算用灯光点缀了还是那么丑,但它顶端的灯却亮极了,看起来就像是荧光闪烁发出的冷色光芒。
西弗勒斯点了一杯名叫“教父”的鸡尾酒,波莫娜听了酒保的建议,点了一杯大都会。
这红色的酒不仅名字应景,而且口感酸甜,非常好喝。
她忍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喝到有点微醺为止。
她也不知道真正让她醉的究竟是这个迷人的夜晚还是酒精。反正在天亮之前,梦境里有什么她可以随意想象。
这个梦的内容是成年人的,不像孩子的梦那么单纯,有吃不完的糖果和美食,以及好玩的玩具就满足了。
毕竟不论我们如何阻止,时间都会流逝,年龄会在身体上留下刻痕,不会像彼得潘一般永远都长不大。
有时,她还会看到丽塔基斯特变形的脸,波莫娜冷笑着看着她。
圣人还是恶棍?这本书取的什么鬼名字?
第十七章 巴黎的故事(七)
如果有一天发生了战争,你会逃亡什么地方?
对于生活在普法战争期间的纳伊地区居民们来说,巴黎是他们的最后的选择。
从巴黎公社接管巴黎之后,面包和面粉就被严格管控了,每个人凭面包卷进行分配,难民会分到难民卷,用于解决在巴黎的住宿和吃饭问题。
这些难民是为了躲避普鲁士人的炮弹,但是躲进了巴黎之后,却要遭受“自己人”的炮击。
巴黎公社运动后留了很多老照片,很多曾经美丽的建筑变成了断壁残垣,然而这并不全是抢劫和纵火造成的。
绝大多数被破坏的建筑是城外的“凡尔赛分子”炮弹造成的。
现在很多游客,甚至是法国人也会弄混淆巴黎和大巴黎的区别。
巴黎曾经也有古城墙,这座城墙最早的修建者是腓力二世,从他之后,几乎每一位新的法国国王登基的时候,都要下令加高巴黎的城墙,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因为腓力二世修建的城墙不够高。
卫生糟糕的中世纪,很多居民会直接往街道上倾倒粪便。
后来在城墙修好后,居民们有了“市民意识”,因为这些粪便的臭味会影响到城市的整洁,市民们开始成群结队的跑到城墙上,站在城墙上将粪便倾倒在城外。
在巴黎居民的日积月累下,城外的粪便已经堆积成山,城墙外的护城河里也满是粪便,河中的鱼虾早已死毙,河水也开始变得粘稠。原本保卫巴黎居民不受外敌侵害的城墙,在粪便的堆积下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后来在一场抵御外敌入侵的战争中,城中居民居然发现那些敌人居然可以站在“粪山”上直接爬上城墙。
如果想要彻底清理城外的粪便,可能要动用城中所有的壮劳力,单凭国王的士兵,根本无法彻底清理完城墙外的粪便。
直到十九世纪初期,城墙外的粪山才被清理完毕,据说当时曾动用了一万多名壮劳力。
鉴于这个原因,每个国王才不断加高城墙,不过这些城墙不全是石头的,到了瓦卢瓦王朝查理九世和他的母亲凯瑟琳·德·美第奇的统治时期,红衣主教黎塞留修了一段泥土城墙,又加固了城门。
到了路易十四时期,喜欢南征北战的路易十四扩大了法国的版图,巴黎也不再是边境城市,接连对外征战的胜利让路易十四的信心膨胀了,边界上的的防御工事也足够保卫巴黎,于是他下令将查理五世和路易十三的泥土城墙给拆了,菲利普所建的石头城墙拆起来太困难,断断续续花了十年时间才拆完,巴黎成了一个没有城墙、完全敞开的城市。
路易十四修建了很多道路,并在以前中世纪老城墙的基础上扩大了一圈,建造新的步道,以代替原来士兵们的巡逻通道,并将环城大道和这些路链接起来。
这一圈步道就是巴黎环城大道的前身,而这条环城大道也成为了巴黎市区和郊区的边界。
为了彰显“太阳王”统治之强大,路易十四命令建筑师为新巴黎设计了数个城门。
这些城门只有四个一直保留到了今天,与中世纪主要作防御工事城门不同,新城门旨在表现恢弘、盛大的气势。古罗马的凯旋门是最能满足路易十四需求的。
从那之后,皇家建筑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们就多了一门课。当时的建筑师们认为在没有太多战争、也不需要将城门用作防御工事的时代,城门更多的是作为城市和乡村地区的分界。
建筑师们认为普通城门虽然材料也是石头,但应该与凯旋门有所差别,需要减少华丽的装饰,增加庄重的氛围。
路易十四留下的城门根本没有城防作用,更像是纪念碑一样的东西。
新式城门应当具有税卡和居住的功能,同时作为巴黎的新大门,应当具有雅典卫城山的气势。
1784年,路易十六统治时期,包税商集团为了解决巴黎内外严重的走私所造成的财政损失,决定在巴黎周围重新修建一道城墙,并在其上设置若干税卡以控制税收。
这道城墙是在路易十四的环城步道之外的,是路易十三城墙的2.5倍,为此要修建62座新的“城市大门”。这些城门都采用希腊神庙式的山墙、柱廊和矩形平面,只是都被简化了,以作为和凯旋门的区别。
过城关都要交税,税关的出现导致了市内物价的提高,城内早已民不聊生,而政府却斥巨资建造了“普通城门”。
这些城关既不像以前的税卡那样是简单的小木屋,也跟人们熟悉的凯旋门毫无关系,花那么多钱修一个用小木屋就能解决问题的收税机构有什么意义?
再加上城关的建设成本已经大大超出了先前给出的预算,也加剧了法国大革命的爆发。
烧毁巴黎城关成为了大革命燃起的第一把火,巴黎市民拆除了那些“普通城门”后,当时包税商集团所建起的22米长3.5米高的城墙,以及城墙外的巡逻通道及林带都保留了下来,仍然在19世纪初延续着区分城市与郊区的作用。
当普鲁士人围城的时候,围着的就是这堵路易十六修的,为收税而修建的城墙。
路易十六统治的最后几年里,巴黎的城市环境状态已经相当糟糕,城市与郊区混作一团。
著名的香榭丽舍大街是链接卢浮宫与新凯旋门的中轴线,又被称为凯旋大道,在17世纪时这条全世界有名的美丽大街曾经是沼泽地和荒野。
1805年拿破仑打败了俄国和奥地利联军,为了纪念这件事而修了此门。
它是以单独的纪念碑的形式修建的,不仅有拿破仑的生平事迹,下面还有无名战士墓。
波旁王朝复辟期间曾短暂停工,波旁王朝被推翻后又继续施工,但是修好了这座宏伟的大门后,巴黎本就糟糕的交通变得更糟糕了。
不过巴黎人民没人想像拆了那些“税卡”一样,拆了凯旋门,巴黎人民每逢重大节日还会有个穿着拿破仑时代军装的士兵,手持军刀,在凯旋门前鼓舞士气。
每年国庆,法国总理要从凯旋门下走过,卸任那天要向无名烈士墓献上一束鲜花。
据说5月5日拿破仑生日那天,夕阳总会恰好在圆形拱门的正中。
在普法战争中,普鲁士军队在凯旋门下阅兵,希特勒也曾穿过凯旋门,在凯旋门下阅兵。
君主论上曾经说过,一个国王切记不可忘了军事建制和组训,耽于安逸而忘了这项专业会导致君主下台,也是亡国丧权的主因。
军队不只是会保护继承王位的君主,也会成为平民攀爬王位的捷径。
君主论中是以米兰大公,弗朗切斯科·福尔扎来进行举例的。在两百多年后的法国,则有一个小个子科西嘉人借用了这个法国贵族弃之不用的“捷径”,成为了法兰西皇帝。
平民觉得在他身上能找到和其他平民有的品质和能力,可拿破仑并不算是个真正的平民,他是个小贵族,并且在拿破仑这一代已经没落了,好在他父亲工作勤劳才让拿破仑有读书的机会。
可是他的所学都是和歌舞升平的巴黎没关系的,那是个“和平”的世界,要音乐家、作家,以及长得高大的俊男美女才有出头之日。
不整顿军事的后果理智的人都知道,佣兵出身的弗朗切斯科的后人,卢多维科·斯福扎其实并没有马基维利写的那么醉心艺术,不整顿军队。
佣兵是没有忠诚可言的,如果哪个君主靠佣兵打了胜仗,那么自己必然也会被佣兵所要挟,甚至最后会和米兰大公一样,丢了自己的领土。
要控制这帮鬣狗没那么容易,相比之下本土士兵要忠诚得多。
法国大革命期间,当巴黎市民暴动时,军方的表现一直很迷。御林军倒戈了,驻守巴黎的其他常规部队却不一定,他们只是基本没动作,就像蒸发了一样没什么存在感,任凭愤怒的平民把贵族活剐了。
尼卡暴动的时候,军队面对数倍自己的平民,在赛车场进行镇压,一样将骚乱平息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大炮。
“你在看什么!”西弗勒斯忽然说到。
“哦,你吓了我一跳!”她软绵绵得捶了他胳膊一下。
“你还在看巴黎公社?”西弗勒斯看着她放在图书馆阅览室桌上的报纸。
“我觉得他们很有趣。”波莫娜抚摸着那些发黄的报纸说“他们很真实,在自己资源紧张的情况下还在收容难民,为妇女和儿童提供住处。”
“男人呢?”西弗勒斯问“男人上哪儿去了?”
波莫娜没法回答。
“你知道为什么普鲁士人只围城,不进城么?”他将一杯冰咖啡递给她。
“你有什么高见?”波莫娜从口袋里拿出了香蕉面包。
这是她的早餐,因为宿醉她毫无胃口,现在她感觉好多了,并且因为饥饿而饥肠辘辘。
“斯大林格勒打完之后几乎成了废墟,而且城市作战必然少不了巷战,让法国人自己人打自己人既能分化他们,也可以避免自己的兵力受损。”
波莫娜没去过巴黎的郊区,她只是从历史资料上知道很乱。
在英语国家的语境中,郊区指的是带草坪的独立或者半独立住所,类似哈利以前住的小惠金区。
但法国的“郊区(banlieue)”应该和英国的“郊区”不大一样。
这个词来源于“禁令”,中世纪时新到一个城市的人会在城门口看到一则告示,告知新来者如何在城市文明生活。
禁令代表的是城市文明的界限,不是指的城市近郊,有绿地和花园围绕,却千篇一律的独栋房子。
“对不起。”波莫娜说“昨天的晚餐……”
“没什么。”西弗勒斯打断了她“我能理解,你当时处于战备状态,更何况后来跳舞的感觉很不错。”
“普罗米修斯从奥林匹斯山上偷了火种,我却偷了众神的食物。”她傻笑着说。
“你觉得这么说会挽救你昨晚糟糕的宴会布置吗?”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我们是在雨果家里。”
西弗勒斯懒得理会她,继续翻阅借来的书。
“下午我们去巴黎圣母院怎么样?”
“游客太多了,没兴趣。”他断然拒绝了。
“那么,去法国的隐藏地?”波莫娜说“我还没去法国的巫师世界逛过呢。”
“随你。”他没什么兴趣得说。
波莫娜耸了耸肩,又继续看以前的剪报了。
第十八章 巴黎的故事(八)
对于穷人来说,有一个地方是他们一生中或多或少都有机会光顾的,这个地方就是当铺。
这是一个名声很不好的行业,因为有些当铺常常趁人之危,比如博克博金。
它虽然没有挂上当铺的名字,本质上也差不多,黑魔王的母亲梅洛普带着价值连城的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来售卖,博克博金却只给了她10个金加隆。
17、18世纪的当铺什么都收,大到珠宝首饰、银器挂毯,花都巴黎也有不少这样的地方,有钱人通常不会直接送钱,他们会送给美人价值高昂的珠宝,如果美人不喜欢,可以将它典当了换钱。小到被褥、农具、技工工具,这对穷人其实是有利的,毕竟普通穷人家只有日用品,没有艺术品和装饰品,更何况是斯莱特林挂坠盒这样的珠宝了。
卖火柴的小女孩冻死在街头,靠着火焰带来的幻觉去天堂陪奶奶了。
曾有一年寒流袭击巴黎,很多穷人被冻死,法国当铺免费发放了那些被典当的保暖用品,被子、围巾和外套。
艺术家成名前也会通过典当的方式维持生计,莫奈年轻时穷困潦倒,也曾经和典当行有不解之缘。
巴黎公社在掌权后,清理了那些当铺。
围城之下的巴黎不养闲人,工具要发放给有劳动能力的技术工人。
同时巴黎公社以自己做担保,把这些东西无偿还给那些典当生活必须品的贫困者,尤其是那些国民自卫军以及他们的家属,只要拿着凭证就可以把东西取回去。
这世上有为了一个职位,像猎狗般争先恐后,为路易十五捡起一条手绢的伯爵、公爵;也有明明生活艰难,把生活必须品典当了,也不沾这个决议好处的贫困者。
巴黎公社专门将那些当票给找了出来,挨家挨户给那些烈士的遗孀家属送去。或者提供了另一种解决办法,东西暂时还给他们,五年之内按月分期付款。
也许狼人之所以不愿意到狼人办公室登记,接受魔法部的管理,除了害怕身份曝光和歧视之外,还可能有另一个原因。
用巴黎公社报纸上的原文来说,有自尊心的人是不会轻易申请一份施舍的,哪怕是改头换面的施舍。
所以斯卡曼德关于狼人管理的提案最终无法成功。
即便是神奇动物保护专家,也无法完全了解另一个世界的人的生活方式和想法。
从那份麻瓜报纸上波莫娜学到了一些东西,不一定是富有的人才有“骄傲”,穷人一样也有自己的“骄傲”。
这种穷人的骄傲和富人的骄傲略有不同,在这个以拥有金钱多少而决定人重要性的世界,如果富有的人以别人贫穷而践踏对方的骄傲,那么获得得将是可怕的后果。
在英国的对角巷旁边有一个支路翻倒巷,里面到处都是形迹可疑的巫师。
哈利从博金博克出来后就遇到了骚扰,如果不是海格及时出现,他就很危险了。
在阴暗的角落总是会滋生出这样长了恶根的树,不论是麻瓜世界还是巫师的世界。
这些人平时还不敢太嚣张,大乱一起就从那些角落里冲了出来,干下一切骇人听闻的恶事来。
穿着光鲜的人成了首要目标,不论他是有钱的商人还是贵族,有罪的还是无辜的。
这时随身携带武器是很有必要的,可是面对成千上万的暴徒,比起单枪匹马呈英雄,跑向军营和皇宫是最稳妥的办法。
如果逃跑者很不幸被裙摆或者高跟鞋绊倒,那么过上一段时间,下水沟里就会出现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
没人知道它生前是谁,穷人和富人的尸骨磊在一起,形成巴黎著名的地下墓穴骨墙的一部分,那个地下墓穴不只是收纳瘟疫病人的骸骨,还有大革命期间死亡的人。
没有墓志铭也没有人纪念。
阿不思曾经提醒西里斯,要善待克里切,西里斯没有听。他对克里切的态度一点都不好,虽然他在哈利的眼里是个很好的教父。
双面间谍斯内普带着波莫娜来到了巴黎一处见不得光的角落打听消息。
隐藏地和对角巷般是光鲜亮丽的,类似翻倒巷这类藏污纳垢的角落则藏在了地下。
法国是欧洲最大的黑市集散地,这个暗无天日的坑道里根本就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里面甚至没有公共光源,全靠各个地摊上飘浮着的长明蜡烛提供照明。
因为有尼克·勒梅这个大名人,每一个地摊上都放了一块“魔法石”,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人骨制品。
除了没有人骨墙之外,这个坑道几乎和地下墓穴没什么区别,终年刺骨阴寒,阴森、鬼祟,实在不是一个衣着光鲜的人该来的地方。
她在进来之前将隐形斗篷反了过来,让黑色的绒面朝外,将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裹了起来。
西弗勒斯则披着他的黑外套和黑袍,他表现得熟门熟路,像并非第一次到这个地方。
偶尔波莫娜能听到矿坑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让她想起了肺鼠疫,以及巫师也会感染的龙痘,下意识地用手捂着自己的脸。
比起关注那些不可相信的摊贩所售卖的商品,来这里逛的人更应该关心自己的钱袋。
好在没走多远,他们就遇到商铺。
法国人管当铺叫“姑姑”家,这家店的名字就叫凯利姑姑,招牌上一个身材肥胖的女人打着一把蕾丝阳伞,那鲜艳的色彩和这个坑道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们推开门走了进去,店里的柜台后坐着一个面色凝重的老妖精,正愁眉苦脸地看着报纸,除此之外还有个人类学徒,正麻利地用魔杖打扫商品上的灰尘。
“有什么需要的?”老妖精撇了一下二人的穿着后问。
“你这里有什么?”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问。
“这得看你们想要什么?”老妖精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英国的博金博克大不如前了,我想看看和英国不一样的商品。”西弗勒斯用纯正的女王口音说“不一定非要与黑魔法有关。”
“最好是可以当成礼物的古董。”波莫娜接嘴道。
“你们要送给男士还是女士?”老妖精眯缝着眼睛看着波莫娜。
“女士。”波莫娜说“或者说是一屋子女士,那家人有很多女性。”
“那你应该给每位女士都送一件礼物。”老妖精说。
“我们只打算送一件。”西弗勒斯说“带我们去看看你有什么?”
“通常我们不接待陌生人去藏宝室。”老妖精瘫坐在椅子里,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叉着,仿佛在审视着二人。
“我知道,你们只会带熟客进后堂去逛。”西弗勒斯用带着皮手套的手,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取出了一大口袋金加隆,将它放在了柜台上,发出一声闷响“你和它熟吗?”
老妖精立刻笑了。
它从座位上跳了下来,用指尖划过一个结构复杂的小保险柜,从里面拿了一串钥匙。
“二位请随我来。”它以妖精少见的谦卑态度,对两个人类说。
两人随着它来到了当铺的后门,当门打开后,他们步下台阶,在他们的面前有一辆轨道车,它停在一个隧道上,看起来和古灵阁的地下坑道非常相似。
“你们不怕被人抢劫?”西弗勒斯问老妖精。
“劫匪抢劫的东西如果要转手,他们又要找谁呢?”老妖精狡猾得问。
西弗勒斯看了它一阵,先搀扶着波莫娜上车,接着自己也扯着袍子上了车。
等二人上车后,老妖精坐到了前排,它将钥匙插入了矿车后,拉动了拉杆,矿车便在黑暗的坑道里疾驰了起来,很快就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