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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四章 卢浮的精灵(八)

    每到周三和周六卢浮宫会开放夜场,此时的卢浮宫已经没有白天的观光团造成的喧哗,变得静谧。他们白天进馆的那个狮子入口已经关闭了,所有人都要从玻璃金字塔下方的入口进入卢浮宫,安检之后进入的第一个过道就是中世纪的巴黎街景和已经沉入地下的卢浮宫城墙。

    白天的时候,波莫娜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入夜后,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卢浮宫不像博金博客,里面尽是一些一看就很邪恶的收藏品,但往往正是这些“艺术品”特别容易出问题。汤姆·里德尔的魂器除了日记本以外,哪一样不是珠宝之类的艺术品。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走到了叙利馆,白天的时候这个馆就基本上没人,到了晚上更是一个游人都看不到,里面的灯光也十分昏暗,她一路凝视着那些古埃及雕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眼花了,她总觉得上面好像覆盖着一层黑色的薄纱。

    “我一定是疯了。”她喃喃低语着“我们最好尽早回去。”

    没人理会她,西弗勒斯走到了冥想盆的旁边,龚塞伊则走到了一块石碑的旁边,他们背对着她,仿佛被眼前的物品吸走了灵魂。

    “哦~”她胆战心惊得左顾右盼,于是她小跑到西弗勒斯的旁边,焦虑得挽着他的胳膊,指望这么做能给自己壮胆。

    “啧。”老蝙蝠很不耐烦得眯着眼睛看她“这些雕塑又不能动,你怕什么?”

    巫师世界的画是能动的,这是和麻瓜所绘制的画最大的区别。

    巫师死后一部分意识会残留在画上,不过和他本人相比却相差很多,但即便是在巫师的世界里,也不是那么经常看到能动的雕塑。霍格沃兹之战,米勒娃催动的那些雕塑是基于什么原理波莫娜也弄不明白,毕竟比起她来,阿不思更信任米勒娃多一些,就算赫夫帕夫是土系学院,他也把那个咒语教给了米勒娃。

    每次想到这件事波莫娜的心情就非常不愉快,她也不清楚这是不是与空气中流动的黑暗力量有关系。

    英语mummy,源自波斯语mumiai,意为“沥青”,在中古时代它一直被当作药材,那个时候的人们还没有将“沥青”和干尸联想到一起去。

    后来就算知道了,也没人声张,很多人都知道埃及人不同寻常的丧葬习俗,以及他们对灵魂、复活的理解,就算是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也随身带着一小包木乃伊粉以用来应急。

    这种邪恶的药物非常畅销,不仅麻瓜喜欢,巫师也很喜欢,在他们去过的地下黑市里,18世纪期间不止有木乃伊粉卖,还有从木乃伊中提炼的尸油,画家们也会选择这种材料作为颜料,卢浮宫收藏的名画里不少就有这种物质存在。并且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木乃伊活着的时候地位越高,它们的药用价值以及魔力也就更强大。

    从事木乃伊贩运是个危险的生意,这不仅是因为埃及政府通过严苛的税收禁止商人门将木乃伊的尸体运出,还因为携带木乃伊的船只经常遇到暴风雨和船难。然而在巨额利润的诱惑下,还是有人偷偷贩运。

    受膏在基督教本来是个神圣的仪式,但是这种膏药要是提取自法老的木乃伊,那它就没那么神圣了。由于古代木乃伊难以保存,加上运输苛刻,几个世纪前的不法商人直接用现代人的尸体熬制尸油和粉末。相比起法兰西,埃及人更习惯于称呼法国人为法兰克,虽然发音几乎一样,却是天差地别的概念,这就要回到1000年前大马士革弯刀、骆驼骑兵和哈里发所处的时代了。

    “我害怕。”她哆嗦着说“你有没有护身符什么的?”

    西弗勒斯抿着嘴摇头,一副她不可理喻的样子,试图将自己的胳膊抽走,但却被波莫娜死死抱住了。

    “松开!”他警告到。

    “不松!”她斩钉截铁得回答“要我松开也可以,我们立刻回去。”

    “刚才是你说了要探险的!”

    “我后悔了,不行吗?”

    老蝙蝠的死亡凝视出现了。

    波莫娜毫不畏惧得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她的胆量又回来了。

    “咳咳。”龚塞伊咳嗽两声,两人同时将视线转向他。

    “如果你不介意,我这里有个护身符。”龚塞伊说着,从一个布满了刺绣的中世纪钱袋里拿出了一个儿童玩具——一只用草编的小狗。

    “你读过庄子吗?”龚塞伊好像是看出了波莫娜眼神中的怀疑,弥补一样说道“在庄子的天运里,如果遇到梦魇而喘不过气来,可以作用这种草做的狗模型来驱除厄运。”

    “在英国狗代表的是另一个意思。”西弗勒斯两眼放光得看着那只草狗“尤其是黑狗,那是厄运的标志。”

    龚塞伊看着波莫娜,好像是在问她要不要这个护身符。

    “中国的护身符能防埃及的鬼吗?”波莫娜话音刚落,就被西弗勒斯弹了一下脑门。

    “嗷,好疼。”她捂着被打的地方哀嚎。

    “你是个巫师。”西弗勒斯咬着牙,一字一顿得说“请你有点巫师的样子吧。”

    “好吧。”波莫娜郑重其事得朝着西弗勒斯点头,然后将龚塞伊的护身符接过来,将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在干什么?”西弗勒斯皱紧了眉。

    “做一个巫师该干的事,身上挂满了护身符。”波莫娜得意得将这个小狗护身符举在西弗勒斯面前“它可爱吗?”

    “你别学老傻瓜那么疯疯癫癫……”

    “这是用什么植物编得?”波莫娜拿着那个小狗护身符仔细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闻到了西里斯常用的香皂味。

    “一种名为麋芜的香草,它能驱鬼,并且防止厄运。”龚塞伊说。

    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

    “干什么?”西弗勒斯僵着脸问。

    “没什么。”波莫娜故作轻松得回答。

    她绝不会告诉鼻涕精,每次西里斯遇到他都要用这种能驱邪的香皂洗走霉运,他明明接触了狼人卢平都不会这么干的。

    西弗勒斯不仅怀疑西里斯和詹姆的关系,甚至还怀疑西里斯和莱姆斯的关系,这是莱姆斯的记忆提供的,在尖叫棚屋里他居然说莱姆斯和西里斯是“老夫老妻”。粗心大意的格兰芬多都没在意这一点,老蝙蝠损人的方式在经过十几年的锤炼后变得更加炉火纯青了,以至于昔日的老对手们居然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

    西里斯和莱姆斯没听懂西弗勒斯的讽刺,照样过自己的日子,西弗勒斯自己憋到内伤,直骂他们俩是蠢货。

    波莫娜却觉得那是他自找的,他这么骂人的方式虽然够狠毒,可别人听不懂他就感觉不到那种快乐了,还不如直接一点,后来他骂西里斯就用“蠢狗”来指代了。

    她一边嗅着草狗模型上的香草味,一边好心情得继续逛,那些阴森的雕塑顿时看起来没那么可怕了。

    就像是有了一只忠诚的大狗伴行在她的身侧,什么妖魔鬼怪敢来招惹她这只大狗就会咬它们,它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保镖。

第三十五章 卢浮的精灵(九)

    “你还记得不记得德拉科三年级时被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袭击的事?”

    彷佛是觉得波莫娜那轻松写意闲逛的样子太碍眼,西弗勒斯忽然说到。

    “什么?”

    “卢修斯给了德拉科一个戒指,那可以保护他的安全,不过对于‘物理’攻击那枚戒指却派不上任何用处。”西弗勒斯盯着她胸前挂着的那个小狗模型“也许这个也是一样。”

    “这里除了棺材就是雕塑,哪里来的‘物理’袭击?”波莫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木乃伊还能和电影里一样重新活过来不成?”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安静的展厅里忽然传来了清脆的声响,就像是玻璃弹珠落到地上发出的那种声音,她被吓得一缩脖子,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没了。

    “你害怕什么?”西弗勒斯油滑得说到“你应该觉得这是个实验的好机会,看看你新得到的这个护身符管不管用?”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是你弄的?”波莫娜颤声问龚塞伊,勒鲁瓦伯爵很美式得耸肩,表示他和这个怪事无关。

    “我们回去吧。”波莫娜拉着西弗勒斯的袖子“我害怕。”

    老蝙蝠很得意得笑了起来。

    “胆小鬼。”

    “走嘛~”她用甜蜜又带着哀求的声线说。

    “咳咳。”龚塞伊很不自在得咳嗽了两声。

    西弗勒斯脸上的笑容就像烈日下的蜡像般消融了。

    “我曾祖父说,卢克索附近有一尊门农的雕塑,每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发出类似钟声的声音,有人猜测那是雕塑内古埃及人安装的发生装置发出的,但后来听说这是因为清晨的太阳升起后昼夜温差太大,石头热胀冷缩发出的声音。”龚塞伊说。

    “你说的那是沙漠,巴黎的昼夜温差哪有沙漠那么大?”波莫娜没好气得说。

    她的话音刚落,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一次还伴随着咕噜咕噜的滚动声,没多久,一个黑色的胡狼头小雕塑滚到了他们的面前。

    “皮皮鬼也能扔粉笔。”西弗勒斯在她惶恐不安时说“别像麻瓜一样大惊小怪。”

    波莫娜捂着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她觉得它快从她胸口跳出来了。

    “是塞尼特棋的棋子,我刚才在玻璃展柜里见过它。”龚塞伊盯着那个棋子说。

    在大英博物馆馆藏之中有过这样一则文献,大约是在公元前1126到1108年间,拉美西斯九世时期底比斯的盗墓活动就非常猖獗了。底比斯的法庭审理了一起盗掘王陵的答案,莎草纸保留了这次法庭记录。

    这起案子涉及两个底比斯市长,埃及人认为人的死亡就像太阳西沉,所以将死者安葬在尼罗河的西岸,因此西底比斯与王墓所在的死者之城是姐妹城市,东底比斯是活人的城市,但是东底比斯的市长帕塞尔是一位诚实但很爱管闲事的地方官,也许他对尼罗河对岸的死者之城频发的盗墓传言感到担忧,又或者是他是为了讨好自己的上司,诋毁他的仇敌兼竞争对手,西底比斯的市长帕维罗,无论他的动机为何,帕赛尔开始对他职责之外的事开始调查。

    不久他就发现了各种令人不安的证据,在通过严刑拷打后,他拿到了一份详尽的证词。

    “然后我们找到了法老威严的木乃伊,他的喉咙上又很多护身符和黄金饰物,头上戴着黄金面具,整个木乃伊上都覆盖着金子……我们剥下了我们在威严的法老木乃伊上发现的金子、护身符和装饰品,以及上面的遮盖物。”

    帕赛尔将他的证据提交给行省总督,并要求对王室陵墓状况进行官方调查。总督立刻派人前去巡视。他们发现一座王室坟墓,以及一些女祭司的坟墓都遭到了洗劫,帕赛尔的证人重新受到了审问,这次他们都声称自己是无辜的,并否认了之前的证词。

    当时底比斯的阿蒙祭祀们都参与了盗墓,西底比斯的帕维罗严格控制着盗墓团伙。对那些常年在地下,与冥界打交道的人,也许不在乎在生时所遭到的酷刑,却没法不畏惧死后的下场。因为证据不足,最终总督撤销了对盗墓贼的所有指控,可能他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似乎也深陷这些非法的勾当里。

    西底比斯的帕维罗为自己轻松地战胜了对手感到高兴,他不仅在家里暗中自喜,几个月后还把督察官、墓地管理员、工匠、警卫和所有墓地的劳力一起集合起来,派到东岸进行喧闹的庆祝活动。

    人们在喧嚣的胜利气氛中四处游行,尤其集中在帕赛尔的房子附近。这位不幸的市长很有尊严得无视这场闹剧,不过他的焦虑还是战胜了他,他匆忙去见居住在普塔赫神庙的法老管家,向管家秦素了他的担忧。

    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因为他的指控不仅严重越级,并且还暗示着总督本人参与了盗墓行为,管家吧这件事告诉了总督,总督立刻宣判帕塞尔犯有伪证罪,并告诉他不要再自讨没趣。

    但是帕塞尔没有保持沉默,他不断向总督提交相关证据,最后到总督也没法掩盖自己罪行的地步,这时一位新的总督发起了新的调查,45名盗墓贼出席法庭,他们的证词主要内容也被记载了下来,和一系列著名的莎草纸一起保存至今。

    王陵被盗几千年前就有了,盗墓贼也不是傻瓜,那些下葬简朴的墓地一般不会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修建得非常豪华、有鲜艳颜色的贵族墓里才有宝藏。

    那些金子制成的首饰和护身符自然跑不了,到了18世纪,真正的有钱人对这些黄金饰品已经不感兴趣,他们想要的是更加难以保存的莎草纸,它们一般被放在木乃伊裹尸布里,要将那些缠绕的绷带一圈一圈解开,有时就算找到了莎草纸盗墓贼也不敢乱动,因为它一碰就变成齑粉了。

    当时的“考古”根本没有文物保护的概念,往往是发现了一个贵族墓,就整个将它给搬走,从壁画到棺椁,一样不剩,全部运走,不过这些坟墓基本上都是被古代盗墓贼光顾过的,卢浮宫的馆藏中很多棺椁里只有石棺,没有盖板和里面的木乃伊,像图坦卡蒙坟墓那般保存完好的王陵到目前为止只有一座,除非那些没有考证,只存在于神话和传说中的法老被人找到。

    在图坦卡蒙的墓室里发现了六组的棋盘游戏,其中就包括了塞尼特棋,这种棋的玩法主要是利用四根长条状的棒子依正反面执出点数,然后在三十格的棋盘上按规则移动棋子,最先到达终点的人,就获得胜利。

    塞尼特的意思是“通关、穿行”的意思,在古埃及时期非常流行,这是一种根据死者通往阴间之路而设计的游戏。传说中,底比斯三神中的月神孔斯(Khonsu)与智慧之神托特(Thoth)以赛尼特对决,并以他的光为赌注,结果托特赢得了比赛,因此孔斯无法展现他所有的光芒,除了满月之时。

    波莫娜下意识得看了一眼卢浮宫外,天上挂着的那一轮皎洁的满月,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觉得自己此刻不是在夏天,而更像是在深秋。

    “要玩吗?”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

    “你觉得赌注会是什么?”西弗勒斯慢吞吞得说。

    “灵魂、躯体,大概就是这些吧。”龚塞伊没趣得说“冥界的人还能喜欢什么?”

    “你确定是‘人’?”西弗勒斯微笑着问龚塞伊。

    “你觉得这是笑的时候?”波莫娜捂着头,她觉得自己的头快爆炸了。

    “别忘了普鲁托也是一位财神,奥西里斯听说是个很英明的法老,冥界应该是个可怕但是很富饶的地方。”西弗勒斯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的棋子“也许我们能收获不错的宝藏,你不是正愁送什么礼物给你那些爱唱歌的朋友们么?”

    “那也范不着把命搭上!”波莫娜欲哭无泪“你想让我当寡妇?”

    西弗勒斯朝着她神秘一笑,然后对着虚空朗声说道“这游戏你们要怎么玩?”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展厅里回荡,发出阵阵回声。

    “也许我们该去棋盘那边去看看。”龚塞伊对西弗勒斯说“下棋双方各有5个子,我们全部加起来还没那么多呢。”

    西弗勒斯用魔杖将地上的胡狼棋子漂浮了起来,朝着展示古埃及玩具的展柜走去,半道上他们发现了地上还有一尊小雕像,那也是塞尼特棋的棋子之一,一只绿松石制作的狮子。

    绿狮子是炼金术中的符号,它有很多意思,可以代表情欲、太阳鸟与复活的奥秘,以及酸液,黑色的胡狼无疑代表的冥界的使者阿努比斯。

    她一点都不想和死人下棋的,一点都不想,可是男人们却跃跃欲试,她根本就拦不住。

    欲望和好奇心都是人类前进的动力,到底哪个更胜一筹呢?

    他们走到了展台旁,玻璃柜子里的棋子已经各就各位,就差展台外的两个棋子了。

    消隐咒会将物品化为万物,而要将它恢复原状可不是那么容易。哈里将他的表哥给关在动物园的玻璃笼子里是个很神奇的事,虽然他自己也没感觉到,只觉得达力当时的样子很滑稽。

    西弗勒斯先用冰冻咒将展厅里的传感器给冻住,然后将玻璃给弄坏了,再将它们漂浮着放到了棋盘上。

    没多久,卢浮宫里忽然刮起了大风,这可真是奇迹,因为屋里所有的窗户都关着。

    “只要我们的棋子走到最后就算赢了,第26、28、29、30格为安全格,处于其中的棋子不能被换位,但小心第二十七格。”龚塞伊说“那一格代表的是混乱之水,走到这一格的棋子要重头开始,三个狮子在一起是安全的,胡狼不能插到狮子的中间。”

    “三只狮子,让我想起了熟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么?”西弗勒斯假笑着问。

    波莫娜懒得理会他。

    除了格兰芬多队救世三人组以外还能有谁?

    “我讨厌巴黎。”她嘀咕着说。

    这时,棋盘里的胡狼棋忽然自己动了。

    “二。”龚塞伊说“这是它们刚才扔的点数,到我们了。”

    西弗勒斯用魔杖指着那四根半圆短棍。

    它们落在那个小碗里的时候,三个平面朝上,一个平面朝下,西弗勒斯选了一颗狮子棋走了三步。

    他们立刻观察着周围,像是在找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第三十六章 鬼使神差(一)

    19世纪的欧洲收藏家们曾经有一个非常有争议的观点,这个观点甚至至今都很有市场。

    他们认为,最好让学者和商人们将他们珍贵的发现带到欧洲,因为开罗没有博物馆,带到欧洲的博物馆可以使得那些文物免遭掠夺和破坏。帕夏是奥斯曼帝国行政系统里的高级官员,通常是总督、将军及高官,相当于英国的“勋爵”,当时的埃及帕夏穆罕穆德·阿里当然不认同欧洲人的想法,他曾经一度建立博物馆,但随着那个博物馆解散,馆藏的礼物也被当作“外交礼物”被迅速瓜分了。

    他们三个人,一样一样得仔细检查着卢浮宫里收藏的埃及文物,想从中找到一点不同寻常的痕迹,可谓是看得眼花缭乱。

    这时波莫娜忽然想起了比尔·韦斯莱,他曾经在埃及工作过,而且还是个解咒员,比这个不知根底的龚塞伊·勒鲁瓦伯爵阁下要可信多了。

    法国人不尽然所有人都以说法语为豪的,总有人因为工作关系要说英语,毕竟英语现在是国际通用语言。

    但是波莫娜才不会对法国人说法语,她以前碰到过到英国旅行的法国人,只要她一开口说法语,他们就特别热衷于纠正她的口音,又或者是一副“我在忍耐”的态度,假装自己很有耐心得听她用带口音的法语说话。

    她对龚塞伊不熟悉,比尔则要熟悉得多,冒险的时候还是带着熟人比较安心,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起这件事来。

    她不断地回忆,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然后她来到了冥想盆的旁边,原本空空如也的盆子里此刻装满了银色的物质,看起来和霍格沃兹校长室里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了。

    “过来看看。”波莫娜对两个男人说。

    龚塞伊和西弗勒斯一起过来了。

    波莫娜用魔杖指着冥想盆。

    “它满了。”波莫娜说“你们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这是什么?”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这很稀有。”龚塞伊看着冥想盆说“我在曾祖父搜集的书上看到过,这个东西好像叫冥想盆。”

    “一个装满了古埃及文物的房间里居然有个如尼文的文物,麻瓜是怎么想的?”波莫娜说。

    “这是个充满了未解之谜的房间。”龚塞伊说“这个不知道用途的石盆也是未解之谜之中的一个。”

    西弗勒斯凑到了冥想盆的旁边,看样子很想一头扎进去。

    “不。”波莫娜拉住了他的胳膊“太冒险了。”

    “下一次同时是夏至和月圆要等到八年之后,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发生同样的异象。”西弗勒斯盯着波莫娜,他看起来像是打定主意要冒这个险了。

    “我来。”龚塞伊跃跃欲试得说。

    这一次波莫娜没有阻止,但西弗勒斯没有立刻答应。

    波莫娜暗自摇头。

    难怪阿不思会觉得西弗勒斯有时像是个格兰芬多。

    最终还是西弗勒斯将脸靠近了那个冥想盆,用他的话来说,他对冥想盆比较熟悉。龚塞伊和她一起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我曾祖父曾经到埃及探险。”龚塞伊没话找话般说“他说当地人瘦得像猴子,身手也很敏捷,有一次他们打开了一个巨型石门,一个小个子当地人率先钻了进去,要将那个石门打开到他的身材钻进去可费了不少劲。”

    “他找到了什么?”波莫娜心不在焉得问。

    “什么都没找到。”龚塞伊说“里面又臭又热,他回去了。”

    波莫娜看着龚塞伊。

    “我曾祖父不是个好学又机敏的人,当时上流社会认为谈论埃及文明是个时髦的话题。他搜集了不少埃及文物,但是他可能自己都忘了它们,我父母也是偶然才知道那个废弃了很久的仓库里藏着那么多埃及文物。”

    “你怎么不把它们卖了?”波莫娜问。

    “那是我妈妈的主意。”龚塞伊笑着说“我该去找一份工作,而不是靠祖先留下的遗产过富足悠闲的生活,也正是因为那些文物我成了鉴定师。”

    “你有个聪明的母亲。”波莫娜赞叹着。

    “我父亲也常这么说。”龚塞伊笑着“他说她才是我们家基石。”

    “你的父母呢?”

    “他们都住在乡下,有时我会回去见他们,他们不喜欢巴黎拥挤的人群。”

    “你没有别的兄弟姐妹?”

    “我有一个兄长,他在魔法部工作。”龚塞伊挑了挑眉“他对我从事的工作很有意见,认为我是在滋长腐败。”

    “这你怎么能挡得住呢?”

    “我希望他也能像你这么想,夫人。”龚塞伊用法语称呼她“我们都在巴黎工作,不过我们却很少碰面,他的住处我不清楚,我这么回答你还觉得满意吗?”

    波莫娜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

    “拍卖行的老板对我不错,我只是厌倦了一直在办公室里工作。”龚塞伊说“我见过不少古董,也见过不少人,我能感觉你们和他们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你们没有一直盯着那个你们要买的东西看。”龚塞伊说“你的丈夫,他会直视我的眼睛,我当时就知道你们不是会被那个老妖精坑的傻瓜。”

    “我们可是用了一瓶凤凰眼泪和他交换的。”波莫娜说“你知道凤凰眼泪有多珍惜么?”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认为爱德华·凯利知道努恩的所在地么?”龚塞伊又笑着说。

    波莫娜保持着微笑。

    就在这时,西弗勒斯将头从冥想盆里抬了起来,他们俩于是停止了交谈。

    “你看到了什么?”波莫娜问。

    “埃及人祭祀尼罗河的盛典。”西弗勒斯说“在奥西里斯成为冥界之主后,哈比思成了尼罗河的河神,但是他们并不掌管河水的涨落,他们只是提醒沿岸的居民注意防灾。”

    “我听说过这个神话。”龚塞伊说“尼罗河泛滥是因为伊西斯女神的眼泪。”

    “我看到了祭祀用鹰的血祭祀。”西弗勒斯说“祭祀完成后没多久,河水就开始泛滥了。”

    “这是什么意思?”波莫娜问。

    “埃及人用黄金匕首划开了鹰的喉咙。”西弗勒斯下意识得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疤“我想,他们的赌注就是那个祭祀神灵时用的‘神器’。”

    “那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龚塞伊说“历史上埃及人祭祀尼罗河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但不是每次都管用,水位也有过高或者过低的时候。建了阿斯旺水库能控制水流了,可是尼罗河的生态也毁了。”波莫娜面露不快得说。

    “游戏一旦开始,就不能结束。”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不论‘我们’对赌注满不满意,我们都要玩下去。”

    “他们有没有说我们输了会怎么办?”龚塞伊问。

    “他们会带走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就像献祭一样。”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就算是如鹰一样高贵的鸟,一样会成为祭品。”

    龚塞伊没有露出畏惧的表情。

    相反,他笑了,两眼彷佛能在黑暗中发光,如同野兽一样。

    “那我们继续吧。”龚塞伊迫不及待得说,几乎是跳跃着跑向那个放棋子的展柜。

    “我们其实可以找比尔。”波莫娜轻声说“他更知根知底。”

    “但比尔是成家的人了,有可爱的妻子和孩子。”西弗勒斯盯着龚塞伊得背影“冒险的事,还是由单身汉来做吧。”

    说完他就搂着她得肩膀,将那个冥想盆漂浮了起来,也走向了棋盘。

第三十七章 鬼使神差(二)

    巫师也有巫师棋,不过除了棋子能自己动,被吃掉的棋子会被打翻破坏之外,巫师棋的规则和国际象棋其实差不多。双方各有16个棋子,包括一个国王、一个王后、两个城堡,两个主教、两个骑士、以及八个卒子。

    就算这种下棋的方式暴力了一点,巫师棋却依旧战线的是活人的世界,和塞尼特棋所展现的引渡死者的阴间之路是完全不一样的。

    塞尼特棋盘上不管棋格叫“格”,而是叫做居所,除了第27格容纳混沌之水的水之屋外,还有4格非常特别。

    首先是15格的重生之屋,这一格里会有埃及代表生命的符号,这个符号在很多饰品店以及大英博物馆的纪念品商店能看到,由各种材料制成,它距离26格的美人之屋很远。

    一般人不会下那步棋,除非无子可走,只有这个棋子可以动的情况,塞尼特棋的棋子是只能进不能退的,只要有一个棋子能动,就不能轮空,这时就算在不愿意,也只能踏入混沌之水中重新来过。

    第26格被称为美人之屋,实际上和美丽的男人、女人没什么关系,这一格代表的是制作木乃伊,在丧葬类的壁画上,胡狼头的阿努比斯经常会附身在圆月之上,如同附身在死者身上一样。

    埃及有很多神都与月亮有关,其中包括奥西里斯,他被切割成14块,与月亮的圆缺联系在了一起,所以埃及人认为月圆之夜是缝制衣服的最好时间。

    这或许是和埃及的生活习惯有关,埃及干旱少雨,全靠尼罗河水灌溉,穷人不需要屋顶,月光就是免费的光源,不需要再额外点油灯了,只有神庙和皇宫之类的地方会灯火通明。

    丧葬壁画中的阿努比斯维持着制作木乃伊的造型,也许,埃及人会在月圆之夜给木乃伊裹上裹尸布什么的,完成了木乃伊之作后,死者就会按照《亡灵书》所写的那样,顺着混沌之水走向冥界,通往冥界是一条漫长的水路,船上有包括太阳在内的乘客,如果亡者不小心从太阳船上摔下来,那他就没法接受奥西里斯的审判,前往杜阿特进而复活了。

    波莫娜理解为,那应该是和珍珠白的幽灵差不多的状态,既不属于人世,又不属于冥界,看到美食品尝不到美味,但那并不是最糟糕的,冥界水路上的门没有底比斯供奉阿蒙的卡尔纳克神庙那么多,只有7道,每一个精美华丽又坚固的门前都守着一个恶魔。它们的手里拿着刀子或者是不那么吓人的麦穗,只有太阳船上的人有机会通过。

    不慎掉入水里的亡灵只有想办法重新上船,才有机会摆脱那些恶魔的控制,可是太阳船每次都是满载的,不能再容纳更多的乘客,因此船上新死的亡灵会和太阳一起念诵驱魔经,将那些阻扰他们前进的恶魔和死者给赶走。

    太阳一旦沉入混沌之水里,活人的世界将再也不见太阳,它前往冥界的目的是与奥西里斯合为一体,利用奥西里斯的再生之力重新恢复新生,等夕阳西沉的时候太阳也会老去,为此它又要来到冥界,跳入有努恩之水的井里,在这里,它将与奥西里斯合为一体,与此同时,亡灵也会进入阿努比斯护送的双正义大厅,四十二位手持必收的木乃伊状神灵会在大厅的两侧蹲坐着,它们的头上都有一根阿马特羽毛,亡者要尽快从这些神里辨认出托特。

    他很好认,它有朱鹭的脑袋,并且手持莎草纸和芦苇做的笔,在塞尼特棋盘上也有鹭,它所在的位置是28格的真理之屋,在这里亡者是被庇护的,走到这个格子里的棋子不能被替换。

    同样被保护的还有第29格的真理之屋,坐在这个屋子里的是上埃及和下埃及的法老,这两个人像上分别带着上埃及的白色莲花头冠和下埃及的纸莎头冠。

    多少世纪以来,上、下两个埃及王国一直是分裂的,不仅风俗习惯差异大,并且信仰也和下埃及不一样,上埃及崇拜荷鲁斯,下埃及崇拜蜂蜜和眼镜蛇,自公元前3500年,美尼斯法老统一了上下埃及后,上下埃及的皇冠重叠在了一起,被戴在了荷鲁斯的头上。

    后来每一个法老都要举行两次加冕典礼,一次是戴上白色的头冠,一次是戴上红色的头冠,法老们都声称自己是荷鲁斯的,坐在荷鲁斯的王座上,是太阳神的代理人。

    他们的身体是人类母亲和神结合的产物,但是在举行了加冕仪式后,王权的灵魂将进入凡人的身体,法老既不是完全的人,也不是完全的神,他所处的种类是特别的。

    如果亡者认不出双正义大厅的诸神,认识法老们也能获得他们的庇护,第30格代表的是荷鲁斯之屋,亡者需要通过称心脏的环节,比如亡者活着的时候没有欺骗过任何人,没有剥夺孤儿的财产,没有做过让神憎恶的事情、没有拿走神庙的祭品。作为陪审团的九位诸神认可了判决结果,然后亡者就可以获得永恒了。如果死者通过了考验就会被判定为“真诚的人”,荷鲁斯会把他带到冥府之王奥西里斯的面前,这时就轮到亡者向“西方之主”说话了。

    亡者要说明自己没有恶行,奥西里斯正式宣布亡者成为了一个阿赫,最后把旗子移出棋盘的这个行为代表着死者成功度过重重危难,走向极乐世界。

    在这个被造的世界里,亡者可以自由自在得活动,也有了很多选择,比如亡者可以选择和太阳神一起旅行,并为他抵御恶魔和死者,同时也可以和星星们混在一起俯瞰人间。又或者可以去双正义大厅当陪审团,变成九神的样子,愚弄那些新死的亡者。

    又或者在双匕首之湖,宁静得喝上一杯,然后去绿松石之溪看神奇得鱼,以及闲得没事做,在自己的坟墓附近打发时间,和活人下一盘塞尼特棋。

    你永远都不知道这帮闲得无聊的老鬼想要什么,换成一个真正的东方人,是绝对不会把棺材放在自己住的房子里的,活人住的阳宅和死人住的阴宅怎么能弄混了?

    西方人是不会管那么多的,这些都是宝物,龚塞伊的曾祖父曾经花了2000英镑买了一些埃及文物,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就算是到了巴黎公社期间,一件晚礼服也才20法郎,那已经是奢侈品了。

    卢浮宫里的埃及藏品不只是有法老的棺椁,还有神庙里的器物,这些东西被以“艺术的方式”摆放,然后就出现怪事了。

    波莫娜一边旁观西弗勒斯下棋,一边从龚塞伊那里恶补埃及知识。

    下塞尼特棋不只是要技术,还要看运气,当四根半圆柱的圆面朝上时代表6,如果投掷了2和3,投掷半圆柱的机会就要留给对方,如果投掷了1、4、6,行棋人还可以继续投掷半圆柱。

    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找谁保佑,给他们好运,因为这些她祈祷的对象中就有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人的贪念要是太重会带来厄运,可惜就算明知如此,人还是会故意去犯。

    虽然她一直觉得男孩子有竞争心会比较好,但太争强好胜也不尽然是好事。

    波莫娜这时又想起了拉文克劳的院长。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呢?除了身高太矮,菲利乌斯并不比西弗勒斯差,他也是决斗冠军呢。

    可惜她被那个有一双“邪眼”的男人蛊惑了,那个圣诞节的晚上,她明明没有喝酒,却还是糊里糊涂……真不知道是哪个鬼干了这种戏弄人玩的事。

第三十八章 鬼使神差(三)

    “3……你赢了!”波莫娜难掩激动得说到。

    西弗勒斯却没有做声,他将最后一个棋子从棋盘上移走,属于冥界的胡狼头棋子还有一个,它就在法老所在的真理之屋,原本它们还领先西弗勒斯一步,可惜冥界那边一直没有摇到他们想要的点数2。

    就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人来说,这个表现算是很不错的了,波莫娜免不了得意起来。

    “我们的奖品在哪儿?”波莫娜四下张望。

    龚塞伊直接去看冥想盆。

    “在这里。”龚塞伊说,但他看起来并没有多兴奋。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也走了过去,冥想盆浅浅的盆地有一个黑色的圣甲虫护身符。

    “匕首呢?”波莫娜问。

    “看来它们不想一局定胜负,我们还要继续玩这个游戏。”龚塞伊看着冥想盆底部,在银色物质里若隐若现的护身符说“这个护身符是埃及人用来欺骗死神的。只要把它放在木乃伊心脏的位置,死者生前一切不法行为都会被隐藏起来,在奥西里斯的面前就算是罪人也会和羔羊般纯洁。”

    “也就是说,这是个作弊的工具?”波莫娜问龚塞伊。

    他没有做声。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看向西弗勒斯“你作弊了?”

    “你怎么不怀疑是冥府的人想赖账?”西弗勒斯平静得说“如果这个护身符管用,那么就有罪人混进了埃及的天国里,它们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人。”

    波莫娜没有对这个问题做过多纠缠。

    中世纪时只要买了足够的赎罪卷,哪怕是魔鬼也能上天堂,看来这个习惯不是一家独有的。

    古埃及的祭祀也会帮着主顾隐瞒他们曾经犯下的罪恶,难怪人人都渴望成为有权有势的人了。活着的时候可以为所欲为,死了还不用遭到任何惩罚,这就是掌握权力和金钱的好处。

    “你有没有听说过死亡圣器?”西弗勒斯问。

    “你是说老魔杖、复活石和隐身衣?”龚塞伊笑着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爷爷就是信了格林德沃的追随者。”

    “你觉得这个护身符会不会和隐形衣一样,可以挡住死神的眼睛?”

    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

    “这个给你吧。”西弗勒斯又盯着冥想盆“我还是对匕首更感兴趣。里面的记忆好像变多了,我们该看一看吗?”

    “我想,这一次轮到我了,对吗?”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油滑得假笑着。

    “我记得你们的那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又要用什么交换呢?英国人?”

    “我告诉了你真话,即使我知道那把匕首会引起你的兴趣。”西弗勒斯对龚塞伊说“那是一件迷人的武器,但我可不想用它来自相残杀。”

    “从一个英国人嘴里听到这句话可真神奇。”

    “你们法国人也有喜欢内斗的规矩。”西弗勒斯依旧笑着“我读了贵国普法战争期间的报纸,法国不愧是文学大国,让我想想,那个作者是怎么写的?吐出一个约拿的魔鬼,对吗?”

    波莫娜被问得哑口无言。

    “那是麻瓜的事。”龚塞伊收起了笑容“根据国际保密法的规定……”

    “我知道法国贵族和麻瓜的关系很不错,你们都挺喜欢享受。”西弗勒斯打断了龚塞伊“甚至有很多巫师有世袭爵位,但是我的妻子却认为,大革命之后法国没有贵族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龚塞伊看着波莫娜。

    “我知道后来波旁王朝复辟了。”波莫娜平静得看着龚塞伊“但你觉得贵族只是一个头衔?”

    龚塞伊叹了口气。

    “你有冒险精神,这一点很不错。”西弗勒斯不等龚塞伊说话便接着说道“命运有时就像一场赌博,我认识一个人,他一开始手里拿着一手好牌,最后却输得血本无归。”

    波莫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知道老蝙蝠又在拿谁说事了。

    “当他落魄了,他总是在抱怨命运如何不公正,我可不会带着他这种人做有关命运的赌博,你是那种人么?勒鲁瓦伯爵?”

    龚塞伊用一种打量的眼光看着西弗勒斯。

    “你曾经提起‘我们’,这就意味着我们是一个队伍,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想当我全神贯注做事的时候,有人却拖我后腿,比如,你们在二战时所做的。”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忍不住嚷嚷“你在这个时候提这个干嘛?”

    “我能明白贾斯丁的爷爷为什么那么恨法国人。”西弗勒斯盯着龚塞伊说“甚至多过于让他丢了一条腿的德国人,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有一天,我们正在阿尔卑斯山中游历,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有人在一座城堡的废墟上留下了一行法文,意思是‘恶魔已经死了’,后来我们调查发现,在西班牙王位战争期间有一支法国军队路过这里,那些麻瓜勇敢得杀死了山里的魔兽,即便他们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想这才是我们所期待的法国贵族,就我所知,在路易十四之前法国的宫廷礼仪没有那么复杂,非常自由随性……”

    “你可以说野蛮。”龚塞伊混不在意得说“贵族坐在餐桌上,不用任何餐具,直接用手抓着食物,然后将自己吃剩的骨头丢给坐在地上的仆人。”

    “野蛮,但是至少靠得住,后来路易十四将西班牙的宫廷礼仪引入了法国,你们确实看起来变得文明了不少,脸上扑粉,头上戴着假发,你们为什么不继续那么穿着打扮了?”西弗勒斯恶意得笑着。

    “别想激怒我,英国人。”龚塞伊优雅地笑着。

    “在更大的敌人面前,我不想分心,也不想浪费精力和你勾心斗角,我需要一个齐心的‘队伍’。我想绝大多数人会在这时利诱你,许诺给你很多好处,但最终你会发现,他得到的比你更多,甚至于他的承诺根本就是谎言,我的办法有点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龚塞伊问。

    “我对那把匕首志在必得,如果你想跟我争,我会想办法让你也得不到,这样对我们都没好处。所以,这就是我的条件,收好那个能蒙骗死神的护身符,然后专心得做事,别像个婴儿一样觉得命运有多不公正,认为别人手里的更好,夜莺虽然小,也是握在手里的,别为了‘期待’而把抓在手里的给放了,最终落得空手而归。”

    “我要是不答应呢?”龚塞伊问。

    “这一局已经结束了。”西弗勒斯微笑着说“别以为我只认识你这个懂埃及学的人。”

    龚塞伊看向波莫娜。

    好像他觉得她更容易对付似的。

    “你听到他说的了。”波莫娜说“我们选择你只是因为你单身,而且总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够了。”西弗勒斯没耐心地阻止了她喋喋不休“你觉得怎么样?是接受这个提议,还是就这么空手回去?”

    “你真是个混蛋。”龚塞伊抱怨着。

    “谢谢。”西弗勒斯托着长长的调子,得意洋洋地笑着“我知道你的父亲和老师一定经常教育你要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但我遇到更多的是背信弃义的人,贵族真是……”

    “你已经够讨人厌了。”波莫娜出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请你别让别人更讨厌你了。”

    “不,我想听他说下去。”龚塞伊好心情得笑着“贵族真是什么?”

    “迂腐又天真,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被狡猾的商人骗的原因。”西弗勒斯冷笑着“骑士精神,真是滑稽。”

    “但是女士们喜欢有骑士精神的男士,你应该不怎么讨女人喜欢吧,先生。”

    “我已经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妻子了,不需要一座森林的鸟。”

    “你究竟到底看上了他什么,夫人?”龚塞伊看着波莫娜。

    “我也在问我自己这个问题,勒鲁瓦先生。”波莫娜不断摇头“不管你信不信,还有很多女人觉得他这样的挺可爱,我还要时刻担心有人勾引他。”

    龚塞伊满脸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相信。

    “他长得英俊也就算了,长得那么丑我还要担心。”波莫娜心烦意乱得嘀咕“你刚才的比喻是什么?我是鹿头吗?证明你捕猎到了猎物?”

    “你的想法是什么?”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给我点时间考虑。”龚塞伊趴在冥想盆的旁边,盯着盆子里的护身符,两秒后他又说道“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

    “没有别的附加的?”西弗勒斯谨慎得问。

    “没有。”龚塞伊很坦然地摊手“你虽然是个混蛋,不过我觉得和你组队会很有趣,让我们继续‘游戏’吧。”

第三十九章 鬼使神差(四)

    龚塞伊将脸埋入了冥想盆里,虽然没有人试过,不过冥想盆里的物质很有可能是不能喝的,即便它并非是那个岩洞盆子里的绿色液体。

    波莫娜下意识地朝着远离西弗勒斯的方向移动了一步。

    刚才说着过瘾,现在她开始后悔了。

    有一次说他们俩在一起很奇怪,结果惹得他很冒火,这一次是当着他面说的,还不知道他有多生气。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西弗勒斯说“我希望你能想办法把我救回来,这个法国人如果你觉得靠不住可以去找比尔。”

    “别这么说。”她没好气地打断了他“我知道我肯定不能阻止你,但至少请你别像交代遗言一样和我说话。”

    “你刚才说不想当寡妇。”他揪着她的话不撒手。

    “我没仔细想,行么?”她恼火地说“塞尼特棋我们下地绝对没它们熟练,我们唯一的依仗就是运气,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她开始低头翻找口袋,然后递给了他一块巧克力。

    “给你。”

    西弗勒斯没有接。

    “有时间去绝望不如吃点美食,食物会让人幸福。”波莫娜又补充说。

    他盯着那颗巧克力一会儿,然后接过了它,却并没有急着吃,像是在思考要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波莫娜咀嚼着巧克力说。

    “卢浮宫禁止带食物入场。”西弗勒斯说到。

    波莫娜停止了咀嚼巧克力。

    “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西弗勒斯说“我们都是破坏秩序和规则的人。”

    “我觉得带一块巧克力进卢浮宫和与和亡灵下棋作弊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波莫娜说“你疯了吗?”

    “也许是的。”西弗勒斯说“我从来没有陷入过那样的处境。”

    “我知道你不是个绅士。”波莫娜困惑地说“你在说什么?”

    “我在和你说我的感情,学姐,我冒犯了你,但如果我当时不先下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赢西里斯·布莱克。”

    “你又提他干什么?”波莫娜摇头“西里斯和我只是朋友。”

    “为什么你觉得他不可能喜欢你?”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得说。

    “是因为你觉得你配不上他对吗?”西弗勒斯笑了起来“你觉得他还是学校里的王子。”

    她没法回答。

    西弗勒斯抹了一把脸,像是在整理自己的心情。

    “我一直希望你能多学芙蓉,也许这就是个开始,是你选择我成为你的舞伴,能被你选择我感到很幸运。”

    “别这么说。”波莫娜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别人恭维你,你该说谢谢。”西弗勒斯将那个巧克力放进了嘴里“这是贵族小姐该具备的礼仪。”

    “我又不是贵族小姐。”

    西弗勒斯长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习惯一时半会儿会很难改过来,但至少你要试一试。”

    “不。”波莫娜不自在地说。

    “为什么不?”西弗勒斯反问。

    “太怪异了。”波莫娜扭了一下自己的背。

    老蝙蝠看起来要发火了!

    “我刚才那么说你,你不生气吗?”波莫娜连忙扯开话题,虽然她选择的这个新话题也不见得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狡猾地问。

    “因为,我说我不知道看上了你什么。”她低声说道。

    老蝙蝠挑眉。

    “还有?”

    “还有什么?上次我说类似的话你都生气了。”波莫娜说。

    西弗勒斯回忆。

    “我说我和你在一起很怪异,然后你就很冒火。”波莫娜提醒道“别跟我说你忘了。”

    “那次不一样,这一次我很高兴你会那么说。”

    “什么?”她费解地问。

    “我喜欢你这种态度,芙蓉在学校里时也是这样,所有的男学生都在她面前等着被她挑选。”

    “我不想变得骄傲又惹人厌。”

    “有时我觉得你谦卑地过了头,也只有阿不思那个老家伙才会把漂亮女人教得又没品味还毫无自信。”

    “你的品味也没好到哪儿去,为什么差不多的话,你态度差那么多?”

    “你是说,上次你说我们在一起很怪?”西弗勒斯问。

    “没错。”

    “你是当着我的面说的?”

    “不。”

    “有哪个女人会和你一样对别人议论自己。”西弗勒斯皱紧了眉。

    “有什么区别吗?”

    “勒鲁瓦觉得你这么说是我们的情趣,女人总喜欢口是心非。”

    老蝙蝠就像很懂女人似的说到。

    “还是搞不懂我在干什么对吗?”西弗勒斯假笑着“我想我已经做得很明显了,用你聪明的脑子好好想想吧。”

    她还是觉得很困惑,但“情圣”却不打算给她解答疑惑,反而很享受似的,看着她此刻迷糊的表情嘲笑。

    “你笑什么?”她怒视着这个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

    “现在你明白无计可施是什么感觉了?”他得意地笑着“是不是感觉很糟糕?”

    “你这人真是喜怒无常。”波莫娜嘀咕着“为什么你那么难懂?”

    “你连我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何况是其他人。”西弗勒斯淡然地说“法国巫师也不想处理法国麻瓜的问题,你何必管那个闲事?”

    “我……”

    “如果英国魔法部不派傲罗到法国,丽塔·莱斯特兰奇也不会死,她会呆在英国,和扭特·斯卡曼德的哥哥生儿育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你很担心自己变寡妇,那么你就没想过我会怎么样吗?”还不等她说完,西弗勒斯就说到“安娜苏对伊莫顿说复活她,然后就自杀了,他照着她说的去做了,你也想让我和他一样,把你从冥界召唤回来?”

    她惊讶地看着他。

    “这是你冒险的原因?”波莫娜颤声问。

    “黑魔王成功复活了,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你不知道那对老傻瓜是多大的诱惑。”西弗勒斯一字一顿地说“你知不知道要从冥界唤回一个人有多难?”

    她下意识地后退。

    西弗勒斯亦步亦趋地接近她。

    “埃及人的天堂就在尘世,他们还会在死后回到自己的墓地,用活着的时候用过的器具,那么地狱也应该在这里。”他低声说着,语气平淡,就像暗潮汹涌的海“你想知道在你昏迷期间我经历了什么吗?”

    “不!”

    “那就别管那个预言了。”西弗勒斯冷漠地说“再说那个水晶球里演示的是片段,你不一定和那些骚动混乱有关系。”

    “你不是说了会花光我的钱吗?”波莫娜嘀咕着。

    西弗勒斯用死亡凝视怒瞪她。

    “我阻止不了你,你也没法阻止我,但我不想离开你。”波莫娜壮起胆子走近他“你需要力量保护我,对吗?”

    “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西弗勒斯冷笑着。

    但他却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看着我。”她用手扶着他的头,强硬地让他看着自己“我是谁?”

    他盯着她的双眼没有说话。

    “我是不是莉莉?”

    “你是我孩子的母亲。”西弗勒斯梦呓般说道“但我没保护好你们。”

    她笑了起来。

    “你真可爱,王子。”她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再说一遍。”他低声说道。

    “你想我叫你西弗吗?”她眯着眼睛,狡诈地笑着。

    他马上清醒了点,满脸都是不悦的表情。

    她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背上,也不管这么做会不会伤到那些古老的文物。

    “松开!”他正经地怒喝。

    “不!”她大笑着说,那笑声在入夜后空寂的展馆里不断回荡,仿佛是回声。

第四十章 鬼使神差(五)

    打从脸离开了冥想盆之后,龚塞伊就一直在傻笑。

    他看起来像是中了夺魂咒,又或者是喝了迷情剂,患上了恋爱脑这种无可救药的绝症。

    西弗勒斯本来不想管他,任凭他这么神志失常下去。不过在一开始的趣味消失后,老蝙蝠就没那耐心了,他狠狠拍了一下龚塞伊的后脑勺。

    这个动作他从教的十几年里使用了很多次,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冲着男生,不论这个男孩是纯血家族的还是麻瓜种都领教过,“啪”得一声在教室里回荡,听起来特别提神醒脑,再昏昏欲睡得学生在听了那一声之后都会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

    谁能想得到呢,那个总是在学校里到处和费尔奇一起逮不守校规学生,以扣分为乐的斯内普居然也是个不讲规矩的人。换句话来说,他要是真的那么守序也不会走捷径参加食死徒,去实现他出人头地的野心了。

    “知道这是哪儿吗?”西弗勒斯油滑的声音说。

    “卢浮宫。”龚塞伊摸了摸后脑勺,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圣甲虫护身符“我现在在法国?”

    “刚才冥想盆把你带到了哪儿?”西弗勒斯递给了龚塞伊一小瓶火焰威士忌。

    龚塞伊立刻接过去喝了,那辛辣的口感让他大声呼了口气。

    “你绝对不相信我到了哪儿?”龚塞伊又开始傻笑起来。

    西弗勒斯将魔杖从袖子里取了出来。

    “如果你不打算说,我可以用摄神取念,你学过大脑封闭术么,勒鲁瓦先生?”

    “我去了埃及王后的神庙,里面住的都是穿着白色长裙的女祭祀,那是多么美的画面。”龚塞伊傻笑着说“在夕阳或者是朝阳下那衣服几乎是半透明的,我能看到她们迷人的曲线。”

    波莫娜给了龚塞伊一耳光。

    “你因为看女人所以才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我们还以为你出意外了!”

    “我希望我能留在那儿,不过她们更专注于追随光明神的足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存在……”

    “你知道冥想盆的原理对吗?”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她们只是记忆,不会和你互动的。”

    “怎么会呢?我几乎能闻到她们头发里的香膏味,还能听见她们走路时长裙摩梭发出的声音。”龚塞伊很伤感得看着西弗勒斯“她们手捧着莲花向我款款走来,那肌肤闪烁着黄金一样的光泽,眼睛像星辰一样透亮,嘴唇好像沾着晨露的花蕾……”

    “他没救了。”西弗勒斯对又开始做白日梦的龚塞伊说。

    “法国人。”波莫娜不断摇头。

    “你难道对埃及女祭祀不好奇吗?夫人?”龚塞伊像吃了蜂蜜一样满脸甜蜜得说“在敬神之前她们要在浴池里沐浴,只要穿过悬铃木和无花果树林……嗷。”

    龚塞伊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西弗勒斯刚才又给了他一下。

    “我们能相信他吗?”波莫娜面无表情得问。

    “我不知道,我们该相信你吗?”西弗勒斯假笑着问法国人。

    龚塞伊用法语嘀咕着,西弗勒斯听不懂,波莫娜却听懂了,他在说“缺乏浪漫和幽默感的英国佬”。

    波莫娜神秘一笑,并没有揭穿他。

    “需要来点魔药吗?”西弗勒斯讥讽得说“它能帮助你驱散爱情幻灭的痛苦,你刚才看到的那些美人现在已经全部变成木乃伊,或许有那么一具就躺在这里,你打算像王子吻醒公主一样将她吻醒吗?”

    龚塞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变成了极度恐惧。

    “喝口酒吧。”波莫娜好心提醒他,龚塞伊立刻将剩下的酒倒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多么邪恶的人。”龚塞伊嫌弃得看着西弗勒斯“你怎么会有亲吻木乃伊的想法?”

    “是你在幻想那些埃及美人,不是我。”西弗勒斯冷冷警告着,嘴唇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别告诉我刚才那么久时间,你一直在偷窥女祭司洗澡。”

    “当然不是。”龚塞伊放下了空酒瓶“它们也许想用美好的记忆让我留下,可是还是混了一些糟糕的记忆进去,它们并不喜欢远离家乡,所以才制造了那么多意外。”

    “它们想回家?”波莫娜问。

    “很难说清。”龚塞伊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埃及有很多位法老,并不是每个都那么英明,它们想要回到过去的好时光。”

    西弗勒斯摇头,似乎已经没兴趣继续听了。

    “就这些?”波莫娜皱着眉头。

    “底比斯的埃及名称是Ouaset,意思是力量权杖之城,我想那些‘大人物’死后还在怀念掌握权力的感觉。”龚塞伊抿着嘴说“拿破仑说那些世袭君王毫无骨肉之情,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冰冷的政治,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宫廷更虚伪的地方了。他在与约瑟芬离婚后他娶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他以一个普通市民的家庭观念出发,以为奥地利皇室会顾及骨肉亲情而和路易莎联姻,可惜他错了,看来不论是埃及还是欧洲的世袭贵族迷恋权势更胜过感情,不论是他们活着还是死后。”

    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我听说英国有个神秘人。”龚塞伊说“他是斯莱特林的后裔,而且还是冈特家的混血。”

    “你妈妈是纯血?”西弗勒斯问。

    “不,她是个麻瓜,我父亲已经不想再继续我爷爷走过的那条路了,他说他受够了阴谋诡计的气味,还有刀光剑影的生活。”龚塞伊说“失去一切后他到处流浪,后来在葡萄园遇到了我妈妈,她让他感觉到了希望,于是他留了下来,像一个普通男人一样追求她。”

    “关于拿破仑关于贵族的看法,你是怎么知道的?”波莫娜问。

    “我希望能给你说一段传奇的过程,不过你要是随便去书店买一本与拿破仑有关的传记都能看到他这封写给亲信的信,我父亲也说了别再有复兴勒鲁瓦家族的念头,他不会阻止我,却也不会为此而感到骄傲,你们是纯血主义者吗?”

    “不。”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我是混血。”

    “神秘人也是混血。”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

    “你很好奇我的疤痕。”西弗勒斯将自己脖子上的伤疤露了出来“那是我上次参战,神秘人本人给我留下的。”

    “你能让他亲自动手?”

    “没你想的那么高贵,勒鲁瓦先生,黑魔王在最后已经失去理智了,只要他心情不好就会动手杀人,我只是侥幸逃脱了。”

    “看来我们大概理解和我们下棋的是些什么‘人’了。”波莫娜看着棋盘“真不敢相信,力量居然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龚塞伊欲言又止。

    “说吧。”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我需要真实的情报。”

    “女祭司一般都是由王后管理,王后有时甚至会辅佐法老管理国家。”龚塞伊说“王后和法老一样繁忙,不只是参加宗教仪式,有时还会出去打仗,帕夏曾经送给拿破仑三世一把黄金匕首,还有一个狮子护身符,它属于法老卡摩斯,是他将入侵埃及的希克索斯人赶出埃及的,现在它们就在卢浮宫里。”

    “那个卡摩斯是女法老?”西弗勒斯问。

    “不,卡摩斯是埃及第十七王朝末代法老,第十七时期王朝是古埃及中王国或者是底比斯第一帝国时期的最后一个王朝,第十八王朝开始就是新王国时代了,第十八王朝的第一位法老名叫雅赫摩斯一世,他是雅赫霍特普公主的次子。”

    波莫娜已经完全晕了。

    “说重点。”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

    “雅赫霍特普(Iâh-hotep)公主出生在底比斯,她名字的意思是满月,同时也可以理解为'Iâh'战争与hotep'和平',苍蝇在埃及是至高无上的装饰,意思是他们让人极度困扰,如同苍蝇一样让人心烦又赶不走,只有骁勇善战的战士才能用三只金苍蝇做项链,雅赫霍特普公主在丈夫死后依旧坚持将希克索斯人赶出去,她的大儿子,也就是法老卡摩斯在战争中战死了,她因此获得了用金苍蝇项链的资格。后来她的次子雅赫摩斯一世成了法老,雅赫摩斯的意思就是月神之子,在将入侵者赶走后,他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重新开放了矿场和贸易,并继续修建中王国时期没有能力进行的建筑,其中包括最后一座金字塔,第十八王朝是埃及历史上最辉煌的时代之一,也是从这时开始底比斯成为了上下埃及的首都,公主完成了‘和平’那一部分使命,卡纳克神庙是埃及乃至世界最大的神庙,这与埃及的中兴有直接关系。”

    “别告诉我卢浮宫里还有卡纳克神庙的东西。”波莫娜打断了龚塞伊。

    “我希望能说不。”龚塞伊尴尬得说“但是一个法国画家兼旅行家带了上百箱文物回来,还和帕夏发生了不小的矛盾,阿蒙在埃及语的意思是‘隐藏者’,我们已经找到了法老卡摩斯的日神匕首,可能现在我们要找的是雅赫摩斯一世的月神匕首。”

    “我以为月亮该用白银表示。”波莫娜问西弗勒斯“你看到的是‘黄金’匕首?”

    “天色那么暗,我怎么看得清。”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尼罗河泛蓝得祭祀仪式是在黎明进行的。”

    “雅赫摩斯一世的真名是雅赫摩斯(Ahmose),他的王衔是内布普赫提拉(Nebpehtire),这是一个与埃及太阳神拉有关的名字,现在他的木乃伊在卢索克,还有他的匕首,除此之外,他还送了一把黄金刀身,青铜内芯的匕首给了他母亲雅赫霍特普公主,这把匕首现在也找到了。”

    “那我们找的是什么匕首?”波莫娜问。

    “我只是说‘力量’可能是由这家人控制的,而不是那些喜欢阴谋诡计的阴谋家。卡摩斯的意思是力量诞生,法老和祭祀的关系很微妙,他们并非是君臣关系,古王国时期法老通过祭祀巩固王权,祭祀通过法老获取政治利益,后来到了十八王朝中后期,阿蒙神殿祭祀的权力大到威胁法老,后来法老就树立了一个阿吞太阳神代替阿蒙,削弱阿蒙的权力,到了图坦卡蒙执政他又重新恢复阿蒙创世神的地位……”

    “那把卡摩斯的匕首在哪儿?”西弗勒斯无礼得打断了龚塞伊。

    “我不知道。”龚塞伊把手摊开“我很少来卢浮宫。”

    “看来我们要找一个卢浮宫的工作人员。”波莫娜看着“拍档”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用吐真剂吧,摄神取念太折磨人了。”

    西弗勒斯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展厅。

    等他走后,波莫娜看着龚塞伊。

    “你还看到了什么?”她问道“被跟我说你光看女人洗澡了。”

    “还有帕夏穆罕穆德·阿里和他的儿子们的故事。”龚塞伊怪异得笑着说“这一家人与苏伊士运河有关。

第四十一章 鬼使神差(六)

    她面容姣好,身材修长,举止优雅,掌握着莲花的魔力,恋爱中的女人魅力尽显。

    ——《拥有水之魅力的爱人》尼菲尔·霍特普陵墓

    从第十八王朝到第十九王朝着四百六十四年的时间里,埃及逐渐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大帝国。

    以色列人最开始迁徙往埃及只有70人,几百年过去后,以色列的后代繁衍兴旺,比埃及人口还要多,这让法老感觉到了隐忧。

    他担心有一天,以色列人会联合埃及的敌人攻击埃及人,然后统治这片土地。于是法老便让以色列人干最苦最累的活,这样他们就没有经历再去繁衍了。

    后来法老下令,让接生婆淹死所有希伯来男婴。这时,一个绝望的母亲生下了一个男孩,她实在不忍心淹死那个孩子,只好取来一个蒲草箱,涂上石漆和沥青,将孩子放在了箱子里,然后将箱子推到了芦苇中,让孩子顺着尼罗河漂流而下。

    除了泛滥的那几天,尼罗河平时是非常平静的,非常适合行船。

    出自之外河里还有河马、鳄鱼之类的动物。那个小男婴的姐姐实在不放心弟弟在这么危险的河中漂流,于是就一直跟着,想看看弟弟的最后命运如何。

    这个幸运的男孩一路躲过了鳄鱼的巨嘴,和河马的争斗,以及大船的撞击,最后来到了埃及公主洗澡的地方。

    她命令宫女打开了那个箱子,发现是一个希伯来的男孩子。

    孩子的哭声是很烦人的,可是他们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可爱。那个一直在篮子里沉睡的婴儿一看见埃及公主就笑了,触动了公主的怜悯之心,于是她决定收养这个孩子,并给他取了一个名为摩西,意思是“从水中捞起的孩子”。

    这个男婴长大之后就是《出埃及记》中那个率领以色列人逃离古埃及的先知摩西。

    女人摄政在古埃及并不奇怪,甚至埃及的几次危机时刻,都是因为女性辅佐法老才力挽狂澜。

    除了雅赫霍特普以外,在十八王朝建立初期,还有一位女性也要居功。她就是“月神之子”的妻子,大王后雅赫摩斯-奈菲尔塔利,雅赫摩斯-奈菲塔利王后的名字意为“女神之女,美丽如伊”。她不仅要向雅赫霍特普致敬,还要以特别的方式为法老效忠。

    在与希克索斯人的战争中,雅赫摩斯一世许诺给各地的大贵族大量权利,以此还回他们对底比斯政权的支持。不仅如此,他还用土授予和丰富的礼物保持大贵族们的中心,同事在全国各地大兴神庙,阿蒙神在上下埃及快速扩张,阿蒙大祭祀成了神的仆人,连王后都要屈居在大祭祀之后,成为“神之次仆”。

    王后向法老请求,允许她设立一个新的机构,住在这里面的都是“阿蒙神的妻子”——女祭司,她的请求背法老批准了,相关法令雕刻在卡纳克神庙的石柱上。

    这样一来法老掌握军权和政权,保证活人的世界能顺利运行;大王后的职责之一则是保证祭祀仪式能顺利完成,免于后代以及埃及遭到厄运。

    法老夫妇都很长寿,彼此其乐融融,共同抚养了很多儿女。

    然而,法老最终还是走在了王后的前面,应继承王位的阿蒙霍特普一世年纪太小,于是雅赫摩斯-奈菲尔塔利就像雅赫霍特普公主那样开始摄政,成为“上下埃及的女主人”,兼任首相和建筑总管,确保了权力的延续。

    不论是雅赫霍特普公主还是雅赫摩斯-奈菲塔利大王后,她们的思想深深融入到了新王朝里。新王国未来的王后们都以她们为榜样。

    可惜的是,好不容易长大的法老阿蒙霍特普一世没有“男性”后嗣,女儿倒是有挺多,他的法老之位便由军事首领图特摩斯继承了。

    他娶了阿蒙霍特普一世的女儿阿摩斯公主位妻,却只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孩就是埃及公主哈特谢普苏特,传说中先知摩西的养母。

    图特摩斯二世是图特摩斯一世和一个妾生的,不仅出身卑微,不是完全的王室血统,并且体弱多病。为了让他的统治权合法化,他与同父异母的姐姐结婚了。

    这位埃及公主从小聪明伶俐,果敢坚强,常以自己是法老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为荣,可惜这个家族似乎是遭到了某种诅咒,她也只生下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儿。

    几年后,图特摩斯二世病死了,此时哈特谢普苏特根基不稳,她就安排图特摩斯二世与妃子所生的一个10岁男孩与自己的女儿完婚。这个男孩就成为图特摩斯三世,公主以摄政王的身份全权管理国家事务。

    埃及在她执政期间非常繁华富庶,哈特谢普苏特便利用财富开始大规模修建神庙,其中包括底比斯卡纳克神庙。

    随着图特摩斯三世慢慢长大,他不甘心再做傀儡,于是哈特谢苏特敢在图特摩斯三世正式成年亲政钱将他流放到偏远的地方。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涅弗鲁瑞能继承王位,不过涅弗鲁瑞却无意于此,她专心致力宗教食物,远离世俗。

    金字塔是中王国时期的主要建筑,到了新王朝时期,阿蒙神大祭祀和首相哈普-塞内布作为埃及九柱神奥秘的得道者,他在尘世中有很大的发言权。

    也是在这段时间,帝王谷的雏形开始出现了,主持修建这些光辉建筑的人名叫森穆特。

    他是阿蒙的大祭祀,同时也是一个建筑师,但他一开始是在军队里担任军官,后来才成为女法老“唯一的朋友”。

    在东方也有个名叫薛怀义的人,他主持修建了武则天的天堂和明堂。

    男人靠着女人晋升,总免不了会被人“另眼相看”,森穆特究竟是不是真的博学多才,领会了柱神的秘密,足够成为公主的家庭教师,还是别的原因已经无法考证了。

    在哈特谢普特统治的第22年,图特摩斯三世通过祭祀的力量重新返回王位,女法老、大祭祀还有她的女儿都不知所终,图特摩斯三世在位期间将大量关于哈特谢普苏特的痕迹都抹去了,在尼罗河西岸的皇家木乃伊中也没有一具尸体女法老,女法老的尸体去向成了一桩历史悬案。

    几千年后,一群欧洲来的“探险家”来到了帝王谷。经过几千年盗墓贼的洗劫,除了图坦卡蒙的墓以外,几乎所有法老的陵寝都被洗劫了,法老和王后们的木乃伊被集中在一个小岩洞里,起哄包括塞提一世、拉美西斯二世,等等著名的法老。

    圣经中提起过法老追捕摩西和希伯来人。如果说摩西的养母是埃及十八王朝的公主哈特谢普苏特,那么追捕他们的就不可能是第十九王朝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中间差了两百多年,除非摩西的寿命超长,但是摩西死时120岁,在旷野中还流浪了40年,离开埃及时摩西也就80岁左右。

    传说毕竟是传说,就像有人相信埃及十灾是真实的一样,是没有根据的,除非能找到更古老的文献和别的旁证,这也是考古和盗墓最大的区别之处了。

    拿破仑远征埃及时也到了帝王谷,他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埃及的文物,让测量团队测绘帝王谷的地图和平面图而已。

    这是他的伪装,他的目的是要勘测苏伊士运河的可执行度有多高。早在埃及第十二王朝时期就有法老曾经试图挖通苏伊士运河,将香料直接从源头运往埃及,意图避过中间商,获取没药、香胶、树脂和香木等制作木乃伊,获取暴利的贸易。

    古埃及人将大苦湖与尼罗河链接起来,使得红海方向来的船只能进入尼罗河三角洲,在进入地中海。与此同时古埃及人还修了一跳灌溉水渠,让其在洪水泛滥的季节也可以用于漕运。

    亚里士多德在自己的著作中断定该运河因海平面高于陆地而不可能成功,一旦挖开运河,海水将倒灌进陆地,所到之处都会变成泽国。

    后来的学者们也认为古埃及人却是尝试过挖运河,只是因为困难重重半途而废。拿破仑带着学者们来就是要确认这件事,到底能不能行,如果可行,那么以后通往地中海的船就不需要去好望角走一趟,直接从苏伊士运河经过,英国人苦心经营的西非港口就会全部失去了作用。

    也不知是消息走漏了,还是英国人猜到了拿破仑的意图,又或者是真的测量结果出了问题,总之最后的勘测报告显示苏伊士运河修不了,海平面落差太大。

    恰巧这时传来法国海军战败的消息,拿破仑也转身离开了埃及,回法国争权去了。

    法国人统治埃及期间修建了很多灌溉工程,加上埃及的气候,原本一年一熟的谷物变成了一年两熟甚至三熟。

    除此之外埃及也有更多的地方可以种植诸如咖啡、棉花之类的作物,帕夏穆罕穆德·阿里在埃及的统治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时期。

    他是阿尔巴尼亚人,早年从事烟草买卖。1798年应征入伍,两次参加抗击拿破仑侵埃战争。后利用埃及权力真空的机会,获得当地人民支持,于1805年被拥立为埃及总督,名义上臣服奥斯曼帝国,实为独立政权。法国人虽然将马穆鲁克骑兵给打败了,却没有将马穆鲁克贵族们清除干净,1811年时最后一批马穆鲁克被帕夏请去参加庆祝活动,遭到埋伏暗杀,24名贝伊和他们的副手倒在了血泊里。

    马穆鲁克统治时期认为应该扩大用于出口的农业,马穆鲁克需要金钱来发动互相之间的内战,以夺取支配权,因为美国内战埃及人通过棉花贸易挣了不少钱,但随着其他国家相继恢复和平,咖啡等商品作物的出产国变多,马穆鲁克的收入开始减少了。急需用钱让马穆鲁克用上了不少手段,其中包括对工人课“重税”,非法的、合法的没收充公,军队不再保护当地商人和手工业者,因为他们要服从把平民所有价值都榨干的贝伊们。

    穆罕穆德·阿里和他的支持者们都是重商主义者,阿里他们则希望引进工业,从原材料输出国变成能自给自足,以防止金银流向海外。

    当时还没有文物保护的概念,又加上外国人享有特权,文物出口的那点税收还不如把神庙拆了建工厂能省下的钱多。

    阿里帕夏工业化第一步是造枪造炮,将进口的枪炮部件仿制出来,第二步是建立纺织厂,使用埃及棉和亚麻制造昂贵的布料,加上丝绸和引自克什米尔的山羊,增加羊毛产量。

    马克思曾赞扬阿里是“唯一能用真正的头脑代替‘讲究的头巾’的人”,阿里有很多儿子,其中最让他满意自豪的是易卜拉欣帕夏,他在十六岁时便被当作人质送到奥斯曼帝国,在击败英国少将后,易卜拉欣获准返回埃及。

    穆罕默德·阿里的历史意义在于,他是第一个意识到西方技术的意义并有效地利用西方技术来为自己的目标服务的中东的统治者,易卜拉欣则所领导进行的战事却具古老的亚洲特色,当穆罕默德·阿里往阿拉伯发动对阿尔沙特的战争。易卜拉欣则留下统领上埃及,并继续打击马木留克的残余势力。

    易卜拉欣想把军队全部埃及化,提拔埃及人担当高级军官,他常说是埃及的烈日将他烤成了埃及人,如果说他的父亲是从经纪上和军事上独立于奥斯曼帝国,却依旧保持着文化纽带,易卜拉欣则是想要完全独立。在他统治期间高官以下全部换成了埃及人,只留下高官依旧是奥斯曼人。

    易卜拉欣是个能干并且充满了能量的人,阿里帕夏因为得了痢疾,他的家庭医生本打算为他治疗,但阿里却因为一剂硝酸银造成了严重的大脑损伤,让他陷入时而清醒、时而癫狂的状态,易卜拉欣代替他成为帕夏他都不知情。

    可惜易卜拉欣感染了肺结核,先于他父亲去世。家族里其他人不是庸碌无能,就是还是稚龄,拿破仑说想象力统治世界,埃及的不幸就在于穆罕穆德·阿里的继任者中没有一个有他一半的想象力,更不用说政治技巧。

    阿拔斯是个伟大的名字,可是阿拔斯帕夏却想要回归奥斯曼帝国的怀抱,他认为工业化只是浪费财力,把精力集中在从农业中榨取更多收入,英国人想办法说服了他,不修运河,修一条苏伊士铁路。

    他急剧削减陆军和海军的军费,因为他认为陆军和海军毫无用处,结果他惹毛了军方,1854年被他的近身侍卫给刺杀了。他的统治由穆罕穆德·阿里的儿子赛义德继任。

    赛义德是个大胖子,他的父亲不断得迫使他减肥,这让他的童年过得很艰苦。阿里厌恶肥胖,他每周都要送信给这个儿子,要求他减肥,并对他满身松弛得赘肉感到不快,强制他节食,通过锻炼来减轻体重。

    在海军服役的赛义德经常被要求在桅杆上爬上爬下,在宫殿得楼梯上来回奔跑,或者沿着亚历山大的城墙跑步。

    这个肥胖的、缺乏安全感、从未减肥成功得孩子和法国领事的斐迪南·德·雷赛布成了亦师亦友的至交,据谣传,斐迪南经常偷偷给赛义德吃意大利面。

    这时距离拿破仑远征埃及已经过了50年,当时那个说苏伊士运河不能修的勘探家已经死了,法国人又升起了修建苏伊士运河的计划,赛义德很轻易就被他的这位朋友给说服了。

    这条运河导致10000名埃及工人死亡,60000名埃及人丧失劳动力,苏伊士运河里可以说躺满了埃及人的尸骨,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赛义德的继任者本来该是他的侄子艾哈迈德,他是易卜拉欣的长子。英国和法国在苏伊士运河上博弈的同时,也在争夺铁路的经营权,艾哈迈德原本要和一群王子们何苦啊一条平旋桥,参加一条为横跨尼罗河的新铁路的开幕仪式,但是有人“忘了”合拢桥面,整列火车冲入尼罗河,车上所有王储和乘务员全部遇难,只除了穆罕穆德·阿里最小的儿子哈利姆王子。

    他当时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旁,从列车里游出来得以逃生,艾哈迈德的弟弟伊斯梅尔是唯一一个没有参加庆典的王子,据说是因为他身体不舒服,就算其他幸存的家人们怀疑他插了一手,但没有证据能坐实这一怀疑,所以最后伊斯梅尔成了埃及的帕夏。

    1869年苏伊士运河以最隆重的场面建成通行,欧洲的各位名流都参加了,包括欧仁妮皇后、普鲁士王储和诸位贵族,伊斯梅尔将自己想象成这一皇室精英俱乐部的医院,付出个人和国家的最大努力摆出奢华的排场,不仅在城市里安装了街灯照明,还请威尔第以及古埃及学者写一部以古埃及为题材的歌剧。

    不幸的是服装没能及时完成,在开幕当晚演的是《弄臣》,而不是《阿依达》。

    伊斯梅尔打算通过贿赂让奥斯曼人宣布埃及独立,但没有成功,他还是想办法让他们承认他为赫迪夫,这个词在波斯语是统治者,他的祖父曾经非正式使用这个头衔。

    他们允许伊斯梅尔改继承法为长子继承制,以换取埃及对奥斯曼帝国的贡税加倍。

    当初修苏伊士运河时埃及用了很多钱,不过如果妥善得经营,也不是还不上,问题是伊斯梅尔还在国内进行大量无用的改革,他修了三条铁路纵横覆盖三角洲地区,将棉花运往港口或者从上埃及地区运粮食,乍听起来没问题。

    修大运河让埃及国内一下子少了16万农业人口,要恢复人口发展农业要吃饭,法国人修建了一些灌溉工程,但是和伊斯梅尔脑子里宏伟的计划相比还是太小了少了。可能是因为伊斯梅尔听多了拿破仑一世的名气,不知道拿破仑三世的真实情况,伊斯梅尔极力讨好拿破仑三世,他不仅送了一把法老卡摩斯的黄金匕首给拿破仑三世,资本家木乃伊都能被榨出油来,何况是活人,苏伊士运河公司声称埃及政府欠他们债务,还把苏伊士运河土地支付赔偿金的仲裁权交给了拿破仑三世。

    拿破仑三世仲裁苏伊士运河公司与埃及财务纠纷也是这么判的,苏伊士运河挖通前是一片沙漠,仲裁时是以这个沙漠的价格估算的,苏伊士运河是按照“未来”的价格进行估算的,也就是说,埃及政府不仅要把土地赔钱付给苏伊士运河公司,还要挖一条沟渠,将尼罗河的淡水引到运河边的新城市,这条河要灌溉沙漠,将之变成“未来”可耕种的耕地,河渠里的水还要运河公司卖给埃及政府。

    伊斯梅尔答应了,条件是苏伊士运河地区的中心城市要以他的名字命名,后来那座城市被称为伊斯梅利亚。

    当时棉花的价格因为美国内战暴涨,他需要法国的技术支持挖掘灌溉工程,逼得他不断向欧洲银行借钱,一开始他的棉花买卖确实挣钱了,但美国内战结束棉花价格就像是踩了急刹车,暴跌。

    第二年一场牛瘟杀死了全国所有的牲口,不得不从国外进口新的牲口。

    国家劳动力本来就少,修道路和铁路这些基础设施了,就没人种植棉花、咖啡这些出口的商品作物了,拖慢了原材料出口的速度,最终他发现自己还不上埃及所欠外债的速度,于是他求助欧洲,债务国们组成了联盟,由一个英国人和一个法国人监管,监管埃及财政收入和支出,监管者由伊斯梅尔任命,也可以被他解职。

    他给了一个外国合理合法干涉自己内政的机会,这些欧洲部长们试图削减财政经费,因而解雇军官,结果这些军人率领手下的士兵哗变了,那两个外国监管被扔出了埃及。

    这给了伊斯梅尔解散内阁的借口,以显示只有他能控制这个国家。

    按照阿拉伯人的习俗,女人都要在脸上戴上一层面纱,“戴面纱的保护国”指的是埃及的世纪统治者,顾问被安插在各个机要部门,为埃及部长们提供建议,他们躲在埃及部长身后统治埃及。

    但是这些顾问的心是向着本国的,他们自然不会提醒伊斯梅尔,他统治的臣民和军人已经打算改换门庭了。

    在伊斯梅尔统治的最后几年,许多富裕的地主一直在试图建立一个立宪国家,以保护他们不被专横的统治者所祸害,这些地主中的很多人拥有奥斯曼和埃及的帕夏头衔,并且是共济会的成员。与埃塞俄比亚的战事使埃及陷入债务泥沼,欧洲势力常以此为理由迫使伊斯梅尔让步。

    伊斯梅尔还是总督的时候,国债仅为三百万,到欧洲人“将军”时,伊斯梅尔所欠国债高达十亿英镑,这是伊斯梅尔不断更高的利息借贷以偿还债务,利滚利造成的局面,债权人开始忧虑。国际法庭作出裁定,伊斯梅尔不能再借贷,他唯有出售苏伊士运河的股份,结果被英国首相连夜向罗斯柴尔德家族借款397万英镑购入运河的44%的股份,从而控制了整条苏伊士运河。

    不仅如此,英国还取代法国成了“面纱保护国”,原本只是做个样子的监管机构罢黜了伊斯梅尔赫迪夫的头衔,埃及人没人为此惋惜。

    他被罢免后,他的儿子陶菲克帕夏继位,这个孩子比他父亲软弱、对英国人更言听计从,当时的埃及军队已经不再忠于帕夏、赫迪夫,乃至埃及人了,陆军除了四名埃及本地上校,其余全是突厥·切尔克斯人。

    当兵变发生时,赫迪夫请英国或者奥斯曼人派兵镇压,一边假装答应民众和军人的请求,制定宪法,改变政府形式,并且扩大军队规模至伦敦跳跃规定的18000人。

    法国和英国这就有了出兵埃及的借口,英军在亚历山大港登陆,另一支部队沿着苏伊士运河往南,在伊斯梅利亚登陆,缠住埃及军队,埃及军败北了,然后英国就成了埃及真正的保护国,连那层面纱都不需要了。

    “在那场战争中,埃及人看到英国的人帐篷出现了穿短裙的人,他们以为是英国人带女人来了,决定在夜晚绑架她们,以此来破坏英军的士气,但实际上那些穿短裙子的是苏格兰的戈登高地兵团,当埃及人打算绑架那些‘女人’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激烈的反抗,回到帐篷他们还在诧异,英国女人居然都那么厉害,男人战斗起来会何等猛烈,指挥官在战斗结束前就离开了战场,乘坐火车回开罗,然后投降了。”龚塞伊用滑稽的口吻讲了个漫长的故事,然后问道“我听说英国的魔法学校在苏格兰,你丈夫的短裙在哪儿呢?”

    “哈哈哈。”波莫娜干笑,她也想不出这个时候能说什么聪明的话来。

    “等会儿你可要加倍小心,埃及人会绑架女人破坏士气,那些鬼也可能一样。”龚塞伊又说道“如果史密斯先生把法老的狮子护身符拿回来了,请你务必戴着。”

    “这是你的绅士风度?”波莫娜淡漠得问。

    “我更喜欢‘骑士的荣誉’,虽然不少人都私下里称骑士精神是一些傻瓜规则。”龚塞伊笑着,他的蓝眼睛深情得看着她“保护女性是我的职责。”

    “你知道我结婚了,对吗?”波莫娜问。

    “这不妨碍你找个异地情人。”

    “不。”波莫娜立刻拒绝“他会杀了你的。”

    “史密斯先生是个决斗高手?”龚塞伊问。

    “没错。”

    龚塞伊又露出怪异的笑容。

    “你在套我话?”

    “不,套话要问有故事的人,你可不像是个有故事的人。”龚塞伊又喝了一口酒“麻瓜没我们想的那么傻,真不敢相信我爷爷居然那么轻易就被他煽动了,以为巫师可以统治整个世界。”

    “你为什么会提起拿破仑?”波莫娜问“是因为有感而发?”

    “我瞧见他了,就在冥想盆里。”龚塞伊皱着眉“这可真是件怪事。”

第四十二章 鬼使神差(七)

    法国巴黎的卢浮宫博物馆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大、最奢华的博物馆之一。

    从1674年路易十四迁往凡尔赛后,皇家生活在老卢浮宫的时代就终结了,曾经举办了无数盛大的宴会,供贵族们享受欢愉的女神柱厅被闲置了,装饰富丽堂皇,路易十四用于接见的阿波罗圆厅和长廊也不再那么忙碌。

    这是个供人居住的地方,同时也不是。当白天的活人都离开了,晚上卢浮宫就变得空荡荡,现在如此,过去也是一样,为了抵抗这种寂寞和安静,国王们便让乐师们奏响音乐,让臣仆们跳舞狂欢。

    但这种热闹是短暂的,当曲终人散,也许会有那么一两个美人会留下来,陪伴在国王的身边,等她们也走了,国王才是真正一个人了,一如那些睡在石棺里的法老。

    当他终于一个人时,他终于可以卸下自己脸上的黄金面具,回归真正的自己。

    路易十四和很多世袭君主也一样也是年幼时继位,由他的母亲奥地利的安娜摄政,但国家的权力其实集中在首相兼红衣主教马扎的手里。

    富凯时路易十四的财务大臣,不过任命他的是马扎,他中饱私囊、侵吞公物,原本路易十四并不知情,尽管他听说这位财务大臣十分贪婪,但出身高贵的路易十四对金钱缺乏应有的概念。

    直到某一天,路易十四在财务大臣的邀约下到他家做客,这才发现一个大臣的家都比自己住的皇宫豪华,也正是在此时路易十四动了杀心。

    欺负孤儿寡母是很不地道,可是这种话和缺乏真正良心的人来说,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叔本华曾经说过,富有和有权力的人讲诚信,是因为诚信很多时候为我们自己带来了好处,可以保持良好的秩序,并保护自己的财产。穷人没那么多财产,他们看到自己劳累困苦,别人过得富足懒散的生活,这种不平等的心态让他们很难从纯道德中获得原动力。只是严酷的法律约束着人们,一旦出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让他们避开法律的约束,可以一举抛掉贫困的包袱,可以让自己占有和享受那让自己垂涎已久的快乐,那此时此刻,有什么能制止他们?是宗教的信条?还是担心自己失去良好市民的名声?

    对埃及文物的盗掘,其破坏程度一点不输加利福尼亚的淘金热,在卢浮宫庭院里,著名的玻璃金字塔广场,有一条暗梯通到地下15米深处,在一道黑色安全门后便是卡鲁塞尔实验室,那里是法兰西博物馆研究与修复中心,里面有世界上唯一一台艺术品专用的粒子加速器。

    古代人留下了很多秘密,他们甚至能在几千年前就制造出现代都难以复制的刀剑。制造材料从哪里来?真的是天外来的陨石?制造工艺是什么?如何保存和恢复?

    法老卡摩斯一世的匕首并没有被放在卢浮宫的地上展厅,它被存放在卢浮宫地下的实验室里等待研究分析,西弗勒斯便是从这里“借”来了那把匕首。

    这把匕首曾经被卡摩斯贴身收藏,放置在木乃伊的裹尸布之中。

    文艺复兴让人们的思想从中世纪令人窒息的禁锢中被解放了出来,追求文化和知识成了一种时尚,古董收藏成了绅士的标志。

    学者热衷收藏莎草纸,有尚武情节的则热衷于收藏这种做工精美绝伦的匕首,铜虽然不像铁一样容易生锈,但几千年时间还是足够让它变得锈迹斑斑。古埃及帝国士兵并不是拿着石斧、木弓到处征战,靠野蛮取胜,他们用的是青铜兵器,一般贵族也会携带匕首、生前常用的武器下葬,经过时间和历代盗墓贼洗劫,能保存的很少,更徨论是法老的黄金匕首了。

    女人喜欢花卉、时装和珠宝,男人则更喜欢刀具,宝马、汽车之类能带来速度感的东西,这是写进基因里的。卡摩斯的匕首则将花卉和匕首融合在了一起,把手的位置很简单,以趁手为目的,用的是皮革编织的,剑鞘则是用的莲花图案,看起来非常精美。

    在将它抽出来后,并没有那种金光闪闪的效果,反而和贝拉的那把匕首一样,散发着逼人的寒光。

    作为一个领兵法老的贴身武器,它应该杀过人这种“工艺品”在精品店是断然买不到的,它危险并且致命,并且很容易携带,如果卢浮宫卖出的纪念品和谋杀案扯上了关系,那就太糟糕了。

    纯白的纸上沾了污点就难以洗掉,“大人物”不会去干那些肮脏的事,避免将自己的白手套被弄脏,不过他们也有逼不得已的时候。

    比如刺杀凯撒就是贵族们自己动的手,那些贵族连杀人都不会,23刀才要了凯撒的命,波莫娜倒是很好奇那些刺死凯撒的匕首现在在哪里放着,相对而言,她就对自己获得的狮子护身符没兴趣了。

    她此时此刻的心情,让她想起了那些用来抵抗曼德拉草哭声的粉红色耳罩,男孩们受不了那个颜色,将上面的粉色绒毛给揪掉了,女孩们也跟着揪,后来那没毛的、光秃秃的龙皮耳罩成了最抢手的。

    有些东西,是因为有人抢了才觉得珍贵,波莫娜看得出龚塞伊也很喜欢那把黄金匕首,不过却并不是那么渴望。

    他或许也想要波莫娜手里的狮子护身符,不过他可断然不会当着一个“穿格子裙”的苏格兰佬,抢一个女人手里的东西。

    埃及墓葬中常见的护身符是荷鲁斯、圣甲虫,甚至阿努比斯也不少见,猫头神巴斯特的护身符就很少见了。

    巴斯特是一位混乱、反复无常的神祗,她并不要求人们的信念坚决而忠诚。对于自己的宠爱之人,芭丝特会给予其非凡的祝福,可一旦被激怒,她的愤怒同样无法估量。

    她是赛特的死敌,传说巴斯特的原型是狮子,本来那种在家里“喵喵”叫,喜欢把主人东西打翻的混蛋和狮子都是一个科的。

    巴斯特都那么少,何况是狮子护身符。狮子一向被视为勇猛,作为一个战将的护身符再合适不过了,卡摩斯似乎还戴着它走向冥界。波莫娜拿着手里的黄金小饰品,又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草狗护身符,忽然笑了起来。

    “有什么觉得有趣的?”西弗勒斯问。

    “我也是猫狗双全的人了。”波莫娜举着自己的狗和“猫”护身符,两个男人对她投来怪异的目光。

    “把它戴好。”西弗勒斯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魔杖“我们要开始了。”

    “你觉得那些修建运河的工人会不会找你们索命?”龚塞伊故意对她说道,好像是想吓唬她。

    “别忘了,那事也有你们的一份。”波莫娜淡然得笑着“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看到那列满载着王子们冲进尼罗河的火车?”

    “比起平民,贵族的诅咒更可怕,你要不要也戴个护身符?”在龚塞伊回答前,波莫娜就说道。

    龚塞伊将一根项链从脖子上拿了出来。

    “我早有准备了。”龚塞伊将那根有荷鲁斯之眼的项链放回了衣领。

    “荷鲁斯会救溺水的人,但你觉得他会不会救你这个法国人?”波莫娜问。

    “那你觉得狮子会救你吗?”龚塞伊反问。

    “当然。”波莫娜笃定得说“我可认识不少‘狮子’。”

    与此同时,西弗勒斯摇动了木棍,他选择了一个棋子走了一步。

    一种怪异的感觉忽然笼罩了她。

    “荧光闪烁。”她尝试着用这个最简单的魔法,可是魔杖却毫无作用了。

    “它们夺走了我们的魔力。”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这样我们就没法作弊了。”

    龚塞伊举起魔杖,冲着一个小雕塑用漂浮咒,他还能正常使用魔力。

    “是因为这个?”他拿出了刚才从冥想盆里拿到的圣甲虫护身符。

    “我怎么知道。”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看来你确实拿了一个好东西,勒鲁瓦先生。”

第四十三章 鬼使神差(八)

    在纯血主义者控制魔法部期间,预言家日报上曾经刊载过这样一则文章,麻瓜种是如何偷取巫师的魔法的。

    这是一篇明显带有歧视和煽动意味的文章,大概说的是麻瓜种用了什么诡计,像普罗米休斯盗取火种一样,将魔力从神一样的纯血巫师身上偷走,从那以后波莫娜就不再看预言家日报了,但是这确实涉及到一个长久以来困惑人们的问题,魔力是来自于身体还是灵魂?

    失去魔力、无法使用魔法的紧张感让波莫娜立刻离开了那个展厅,没多一会儿她就感觉到魔力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似乎就算是埃及的神影响的范围也是有限的。

    这是一种“规则”,类似他们在帕罗多迷宫遇到的那种,他们可以正常使用魔力,却不可以用飞天扫帚飞行,要借用神奇动物或者是娜迪亚的翅膀、金属飞船之类的炼金术物品。埃及炼金术她所知不多,事实上就连后来的赫尔墨斯炼金术她知道的也不多,也许,龚塞伊的护身符就是埃及炼金术的产物。

    “黑化”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好的,比如黑魔法,甚至还有人成立了反黑魔法联盟这样的组织,但是在埃及,黑色代表的是肥沃的土壤,是吉祥的象征。

    在完全陌生的力量体系里如此莽撞行事可真不是个好主意,但他们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无法使用魔杖,西弗勒斯还是没有让可以用魔法的龚塞伊代替自己下棋。就像他说的,他对那把用来祭祀尼罗河神的匕首志在必得,就算冒险他也要得到。

    除非波莫娜放弃掺合进“未来”即将发生的骚乱里。

    被阿不思算计了一次,“小鹿先生”现在也变聪明了,不会轻易就心软,答应别人的哀求,让自己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哈利总是和西弗勒斯硬碰硬,波莫娜可一点都不想学他,可有些事不是她想抽身事外就能真的能一点都碰不到。

    战争、革命这些词离少女时的约瑟芬很远,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卷入那样翻天覆地的巨变中。即将发生的骚乱也是大规模的,关键是现在她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

    大革命爆发时,贵族和富人也没有丝毫准备,他们忙着在沙龙里和同样聪明的人谈论政治、出人头地、讨好国王、为宫中的繁文缛节和各种庆典如何摆排场耗费精力。

    这一点波莫娜领教过,福奇为了让三强争霸赛办得尽善尽美,派了一个团队过来,要他们“教”她怎么布置会场。

    要不是阿不思拦着,他们几乎想要越过波莫娜,自己亲手布置会场了。

    圣诞舞会是在霍格沃兹,不是在魁地奇世界杯赛场举行的,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可不会和魔法部的官僚一样,派专门的人员花一年时间将赛场扩建。

    等他们回过味来,魔法部已经被有钱的纯血主义者,诸如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人渗透了。他们的谗言让福奇远离了阿不思,干的事一件比一件昏庸,最终丧尽人心。霍格沃兹决战后,如果不是哈利极力拒绝,他差点成了魔法部长。

    福奇极力营造虚假的安全感,让大家相信神秘人没有回来,是哈利和邓布利多在说谎。

    但谎言终归是有被戳穿的一天,斯特林杰后面做了一系列努力,却还是没有挽回败局,要不是最后的霍格沃兹之战,魔法界已经被伏地魔和食死徒控制了。

    波莫娜想不出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不过料想总归不会像现在这样,会是个极度不利于儿童成长的环境。

    她不至于像赫夫帕夫女士一样,觉得调皮捣蛋的孩子很可爱,也不至于像乌姆里奇一样,半点不能容忍调皮的小孩,更接受不了西弗勒斯把学校当监狱的那种管理办法。霍格沃兹要是真的变成那样压抑的地方,学生们恐怕会盘算着怎么把学校给炸了,而不是舍命保护它了。

    时间彷佛又回到了阿不思死后,他们明面上合作,却暗地里对立的状态,反正波莫娜不妥协,西弗勒斯也不会妥协,通常来说,要比顽固波莫娜肯定不是“坏脾气”的魔药教授的对手。

    但是土元素是出了名的顽固,赫夫帕夫学院要顽固起来能扭转很多事,他想耗她就陪他耗,看谁更有耐心。

    为了距离远一点,他们来到了卢浮宫北翼楼附近,这里距离杜伊勒里花园已经非常近了。

    塞纳河不知为何起了雾,雾气随着河风吹到了花园里,彷佛一下子从获月跳到了雾月。

    花园里原本没有路灯,借着满月的月光,可以看到许多帐篷的轮廓,彷佛有一个庞大的军营在这里驻扎。

    “发生什么事了?”波莫娜低声问。

    “我不知道。”龚塞伊惊疑不定得看着那些雾中闪烁的灯光说。

    “我记得,拿破仑在雾月政变的时候曾经将士兵安排在杜勒丽花园。”西弗勒斯忽然大声说。

    “嘘!”波莫娜着急得示意他别那么大声说话。

    事实上西弗勒斯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她和龚塞伊把说话的声音压得特别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他正常说话的声音都显得很大声了。

    “拿破仑的军队?你喝醉了?”龚塞伊面露不满得说。

    “除了他以外还有谁在杜伊勒里花园驻扎?别跟我说这是麻瓜要举行庆典,我们晚上进馆的时候可都看到了,花园里什么都没有,麻瓜再有效率也不可能在两个小时里,不发出一点动静,就搭起那么多帐篷。”西弗勒斯立刻针锋相对得说。

    “你想说什么?这些都是鬼?”龚塞伊桀骜不驯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可以称它们为‘魅影’,和歌剧院里的那种也许稍有不同。”西弗勒斯拖着长调慢悠悠得说,纵使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但那语气却让人格外火大。

    “我的老天。”波莫娜带着哭腔说“先是埃及的神,然后又是法国的鬼?”

    “也许是玩笑。”龚塞伊徒劳得解释着。

    他的话音刚落,翼楼里就响起了钢琴声。

    这首曲子是一首世界名曲,就算不是学音乐的人也听过,它的名字叫月光,由贝多芬写的。

    满月的夜晚,在金碧辉煌的卢浮宫中,于艺术品的环绕下听这首曲子本来是件很浪漫唯美的事,可是波莫娜却觉得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到了脚底,下意识得躲到了抓住了西弗勒斯的胳膊。

    “这也是玩笑?”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伯爵先生面色凝重,却并没有改口。

    “我记得贝多芬曾经写了一首曲子送给拿破仑,名字叫《英雄交响曲》。”西弗勒斯又慢悠悠得说。

    “你是拿破仑的崇拜者吗?”龚塞伊问。

    “卢浮宫外面就是里沃利街吧。”西弗勒斯看着翼楼外的街道“督政府的元老院好像就是在这条街上?”

    “事实上,卢浮宫曾经在复辟时期担当法院,这代表不了什么。”龚塞伊说“你以为这是在干什么?鬼在排演舞台剧吗?”

    西弗勒斯朝着龚塞伊挑衅一笑“你敢跟着来吗?”

    龚塞伊没有做声,西弗勒斯没有管他,寻着钢琴声,迈着又快又急的步子朝北翼楼尽头走去,波莫娜急急忙忙小跑着跟着。

    自从杜伊勒里宫在巴黎公社运动中被烧毁后,原本杜伊勒里宫与卢浮宫连接的入口就被封住了,当他们来到走廊尽头时,发现百里叶宫一楼的南墙上放着一个大衣柜。

    柜子靠墙放着没什么奇怪的,但卢浮宫的用于展览的家具都是放在中间的,更何况这木柜子上还有那么精美的浮雕,它是文艺复兴款的,上面雕刻的是古希腊罗马的英雄故事。西弗勒斯挥舞了一下魔杖,那柜门就自己缓缓打开了。

    柜门后面不是木板,而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随着柜门打开,月光的音乐声越来越响,只是柜子里的世界分明还处于白天。

    “你要进去吗?”龚塞伊问,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来了。

    西弗勒斯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从隔壁的窗户看出去,原本杜伊勒利宫所在的位置还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等他回到了那个放柜子的房间,却可以透过柜门看到一条长长的走廊。

    波莫娜从口袋里拿了好几团毛线出来。

    它将一头拴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头拴在一条桌腿上。

    “你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以防万一,如果我们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可以顺着它回来。”波莫娜指着手上的红线说。

    “你到底是怕还是不怕?”龚塞伊费解得问道。

    “我当然怕,但是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波莫娜叹了口气“当命运之神来敲门,捂着耳朵装听不见是没用的,因为你挡不住那股门外的力量。”

第四十四章 国王的宠物

    杜乐丽宫虽然很大,却还范不着他们冒险分头行动。

    皇宫里的仆从出人意外的少,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忙着围观贵族青年男女们在花园里打网球去了。

    波莫娜记得这个,她听说拿破仑曾经下过禁令,不允许平民百姓,甚至是王公贵族们玩网球,她不知道此刻叽叽喳喳、大笑着打网球的年轻人是谁,但围观的人看得很有兴致,以至于没人注意到宫里来了三个模样奇怪的访客。

    他们一路来到二楼的一间穹顶高隆的巴洛克式大厅,墙壁白底金饰,一个穿着帝政时期长裙的女人正在弹奏钢琴。

    大革命之前的女性为了博取男子的亲睐要穿紧身衣,将自己打扮得弱不经风、纤弱柔美,但那衣服穿上后别说是打网球,走路喘气都要晕倒,甚至于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窒息而就此一命呜呼,女人和男人时常带着嗅盐急救。

    在自由、死亡和美之间,男人选择了为自由而死,女性选择了为美而死,倒是各自都死得自得其所了。约瑟芬的这件裙子款式很简单,或许是因为天气比较冷,她在帝政高腰裙外披了一件斗篷,并没有生壁炉。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绿色天鹅绒沙发上,一名打扮得像宫廷侍童的俊美少年正躺在上面百无聊赖得听着,手里把玩着一个名为玛雅环的智力玩具。

    这个女人波莫娜认识,她是拿破仑的皇后,比拿破仑大六岁,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约瑟芬。她很具备旧时代贵族所有的那种气质,如同易碎品般娇柔,却不像画里那么美貌。

    皮肤并没有特别白皙透明,脸颊上也没有那种玫瑰一样的红,那种肤色是属于年轻、并且剧烈运动过的女孩的。如果真要波莫娜形容约瑟芬的气质,那就是梦幻,她不像是真实的,不论是雪白的长裙、丝绸面料的鞋还是她弹奏的钢琴、富丽堂皇的宫殿,一切都与“生活”没有关系。

    不会有人看着约瑟芬,会和她聊今天面粉的价格是多少,房租又涨了多少,老板又克扣了多少薪水这些话题。你要跟她聊贝多芬、莫扎特、肖邦,又或者是旧时代的贵族们在凡尔赛摆出的那些风流排场。

    至少对那位从科西嘉来的炮兵来说,约瑟芬是打开他梦的钥匙,她会帮助拿破仑怎么从一个富裕市民蜕变成一个真正的贵族,进而融入真正的贵族圈子里。

    客厅里还有别的客人,既有平民出身的军官,也有保持着路易时期打扮的贵族,他们正与女士们愉快得交谈。

    约瑟芬的第一任丈夫死后,她为了谋生需要从事交际,她认识会交际的“朋友”并不奇怪,就算明天可能会冲锋陷阵,又或者被革命党人查抄得侵家荡产,男人们还是享受着当下的轻松。

    他们也不在意约瑟芬在白天弹奏月光,那对他们来说只是背景音乐,他们的视线更多地还是停留在女子们的胸前。

    此刻波莫娜没见着拿破仑的母亲在那儿,也许是因为她还没被拿破仑从老家接回来,又或者是她坚持着科西嘉女人的本色看不惯这种场合。

    总之,这种平静中带着一点年轻人朝气的喧闹在一声响亮的军号声后终止了。

    “拿破仑来了。”西弗勒斯说。

    其实不用他说波莫娜也猜得到,年轻的军官们都站了起来,整理自己的军容,戴着假发的贵族们也收起了自己轻浮的眼神。拿着扇子娇笑的女人们将自己的衣领给拉了起来,很快变得端庄优雅,就连那个躺着玩玩具的侍童也坐了起来。

    唯独下面玩网球的笑闹声还在继续,好像这些人一点都不怕第一执政。

    没多久,波莫娜就听到了清脆的马蹄声,再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宫里传来了喧哗声。

    他们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年轻的拿破仑正从长廊的楼梯快步上来。

    波莫娜见过拿破仑的油画,多半是穿着制服,再不然就是穿着皇帝的衣服,她还从没见过拿破仑的这幅打扮。

    他身上穿着绿外套,头上拿着一顶圆帽,腰上配着一把马穆鲁克弯刀。

    也许会有擅长军事的人说那是一把剑,但波莫娜对剑的认知是它是直的,这种刀、剑或者是别的什么称呼的武器在英国军人身上也有,一般是高级军官才佩戴。不得不说的是,拿破仑佩刀的样子看起来好看极了,只是这身打扮与其说他是皇帝、将军,不如更像是冒险家或者是埃及的帕夏。他的随从们都穿着耀眼的制服,众星拱月般围着他。

    联想起刚才她看到的营帐,以及拿破仑明显被晒黑的肤色,波莫娜忽然有了一个预感。

    “看来马上要发生雾月政变了。”龚塞伊对西弗勒斯说“拿破仑应该刚从埃及回来。”

    “我们可真像未卜先知的巫师。”波莫娜干巴巴地说,双眼盯着拿破仑走向约瑟芬所在的那间会客室。

    约瑟芬牵起裙摆,很端正地朝着拿破仑行了一个贵族女性向国王致敬的屈膝礼,而刚才那个干练的将军一看到约瑟芬,立刻亲热地捏着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然后转头看向那些军官和贵族。

    个子矮本来是一种缺陷,路易十四穿上了高跟鞋想弥补这个缺点,但拿破仑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一点都不像个政治暴发户,他的目光和言辞中都有发号施令的语气,这或许是他在军队里养成的习惯。不论是年纪比他大的,还是个子比他高的人必须向他低头,显出一种有求于人的姿态。

    他没让那些人放松,而是简要地说了自己埃及之行的事迹,包括他在苏伊士古运河的勘探以及展示他从罗塞塔石碑上拓印的象形文字,随即把话题转移到督政府的危机上,他用强调的语气对自己的小朝廷说“我对这些危机是否能解决深表怀疑,除非有一位强有力的人物出现主持局面,可是这个人在哪儿呢?”

    没有人说话,这位主张自由平等的将军并不是真的那么平等,他只是个一些平民出身的人提拔的机会。他的个性高傲,一如他的母亲,当将军在对自己部下们训话时,拿破仑的母亲来了。她看到了自己被晒得黝黑的儿子,一时之间站在原地不曾动,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塑,然后她走了过去拥抱他、吻他。

    “你更瘦了!你在自杀!”拿破仑的母亲说。

    “不,恰巧相反,我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活着。”拿破仑笑着说,像一个意大利人一样,在他妈妈面前转了一个圈“你瞧我这样子能说正在死去吗?”

    然后他开始在客厅里寻找“吕西安和波丽娜呢?”

    “吕西安在元老院,波丽娜在运动。”拿破仑的母亲说。

    这时将军听到了中庭花园地笑声。

    “她在做什么运动?”

    “网球。”约瑟芬轻柔地说,拿破仑脸上立刻出现了不悦的怒容。

    但他没有就此说什么,转而开口说道“几乎在我进城的同时,政府就打算举行国宴,庆祝马赛纳获取的胜利,我想他们急需一场胜利来掩饰自己的无能,这次我回来只带了极少数人,大军依旧在埃及,英国人毁了我们的海军,他们很快就会缺少补给,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没有心情去参加宴会,你们想去吗?”

    “不!”年轻的军官们异口同声回答,那些银行家们却没开口。

    “那边有很多人热衷于讴歌这个国家有多么伟大,但我想说的是,那是因为我们首先缔造了这个国家,才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讴歌这个国家有多么伟大,在我来的路上,巴黎人民夹道欢迎我,他们恳求我成为他们的领袖,对懦弱无能的督政府采取行动,捍卫革命政权、维护胜利果实,然而我并没有立刻答应他们,在我们的面前有太多的困难需要克服了,好在巴黎有不少有远见的朋友愿意鼎力相助,他们都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同意提供足够用的资金支持我们的行动。”

    “50万法郎已经到了,将军。”一个戴着假发的中年人谦卑地笑着“是我今早乘坐马车亲自运来的。”

    “他们要给马赛纳摆庆功宴,妈妈。”拿破仑对自己脸上写满震惊的母亲说“你也该准备宴会给我洗尘。”

    “都已经安排好了。”约瑟芬说“就看您是不是愿意参加宴会了。”

    拿破仑的母亲满脸怒容地转身离开了,走之前还扇了拿破仑一个耳光。

    但她并没有急着和儿子划清界限,即便拿破仑从事的事情危险极了。

    紧接着,约瑟芬带着女士们离开了,走之前还把门给关上了,那个侍童一样的少年很想留在里面,却被约瑟芬给带走了。

    她看起来很平静,就和刚才弹钢琴时一样。

    “有何感想?”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龚塞伊摇头,彷佛他已经得了失语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呢?”西弗勒斯问波莫娜。

    她伸出胳膊,勾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热吻。

    嘴唇传来的温热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她吻的也是个活人,这让她高兴极了。

    “为胜利庆祝,教授。”她像是喝醉了一样,傻乎乎地冲着他笑。

    那个本来在战争中死去的双面间谍朝着他微笑,然后捧着她的脑袋继续一个绵长的吻。

    这个胜利之吻迟到了太久了,但迟到总比不到好。

    她沉醉其中,难以自拔,就像那些沉醉于为胜利而祝酒的人一样。

第四十五章 “波拿巴式自由”

    男人们在密谋着政变,女人和仆人们则在花园里打网球。

    一开始波莫娜可真没认出那个打网球的年轻女孩是谁。

    后来她是从仆从们的闲言碎语中得知,她就是拿破仑最宠爱的妹妹波利娜·波拿巴,一个在日后的名声不怎么好的女人。

    天主教徒往往很能生,拿破仑的母亲生了十三个孩子,波利娜是第六个,和她的二哥拿破仑·波拿巴相差11岁。

    就女人的角度来说,波利娜很活泼,显得有些轻浮,一点都不像一个生了孩子的母亲。

    网球场边上有一个女仆正抱着她一岁多的孩子,孩子的父亲名叫查尔斯·勒克莱尔。

    根据西弗勒斯提供的情报,他与拿破仑是在土伦之围中认识,后来勒克莱尔被拿破仑委派为法国驻意大利总司令。拿破仑不顾妹妹的反对,自行在法国占领米兰后将她许配给了查尔斯。

    由于身体不适,勒克莱尔被迫辞去了军职,调到巴黎,后来又调往布列塔尼守卫莱茵河,波利娜和儿子却没有跟着他一起去。

    现在她还在和女眷们在一起玩,但从种种迹象来看,波莫娜几乎可以确定波利娜会有别的情人。

    波利娜不爱查尔斯,因此一点没有一个结婚女人的自觉,就算有了孩子也没有收敛。

    据说她曾经在拿破仑的介绍下认识了马赛总督,那才是她的爱人。但她的二哥不论是基于政治目的还是为了笼络人心,将她强行许配给了自己不爱的人。

    别看拿破仑现在这么风光,拿破仑家也曾赤贫到不得不靠家中的女性为他人洗衣换取收入的地步。

    吕西安·波拿巴是个直言不讳的演说家,在恐怖统治时期,因为在科西嘉的雅各宾俱乐部发表了不当言论,导致全家被追逃到法国本土。

    他当时自称是布鲁图,布鲁图是凯撒的暗杀者之一,是一个坚定的共和派。

    恐怖统治时期,雅各宾派已经成为了独裁和恐怖的象征。

    每个家族里总有害群之马,吕西安和波利娜无疑就是让拿破仑头疼的弟弟妹妹,但他自己本人在最年长的大哥约瑟夫的眼里也不是个多么稳重可靠的人物。

    拿破仑的父亲很早就死了,约瑟夫一直充当着一家之主的角色。

    在教父的电影里,维托·克里昂有四个孩子,桑尼、费雷多、迈克和可妮,原本维托的位置该由桑尼继承,可是桑尼死于帮派之间的暗杀,最终不愿意继承家业的迈克成为了新的教父。

    这让身为迈克和可妮二哥的费南多很难自处,父亲和大哥死后,应该是他来照顾两个弟妹,而不是迈克来照顾他。

    约瑟夫的心情可能就和费南多一样,可是谁叫他的弟弟是拿破仑。

    在加冕典礼举行之前,拿破仑和约瑟夫曾经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拿破仑曾经这样说:“你一定是忘了,如果没有我,我的兄弟们就一事无成,是我让他们今天这么风光的……约瑟夫不是当皇帝的料,他比我还要老,我肯定活得比他唱,而且我现在非常健康,更重要的是他地位太低,不该对此抱有幻想……他和我一样出身平凡,但是我是靠着自己的实力提升了地位,而他依旧保持着刚出生时的地位。要想做法国的皇帝,必须血统高贵,或时有本事让自己从芸芸众生脱颖而出,所以这皇位一定要由我们的晚辈继承,因为他一生下来就是皇族。”

    拿破仑出生在一个贵族垄断上层的时代,大革命将这种垄断给毁灭了,他又重新搞这一套世袭制,这也是他最被人诟病的地方。

    军队不同于其他地方,是靠实力和战绩说话的,欧根亲王被誉为战神,也是他一步一步靠着自己挣来的。

    拿破仑三世在对普鲁士的战争中投降了,巴黎随即就发动暴动。

    法国人骨子里还是和罗马人一样热爱凯旋,他们宁可花大钱修华而不实的凯旋门,也不愿意花钱修那种兼备了税收、行政、美观功能的“普通城市大门”。

    君主论中说了,征服如果能赢,那就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输了还不肯放弃,投入过多的代价,那就要承担后果。

    对外征服尚且如此,何况是卫国战争。拿破仑三世所处的时代,还是那个父亲英雄,儿子必然也是英雄的时代,伊斯梅尔才把法老卡摩斯的匕首送给了拿破仑三世。

    “我们该回去了。”波莫娜低声说“陷入这些过去的记忆里没有用的。”

    “他刚才看了我一眼。”西弗勒斯看着那两个打网球的少女说。

    “他,谁?拿破仑?”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回答。

    “是不是你看错了?”波莫娜问。

    “这个地方不全是记忆。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波莫娜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线,它还是紧绷的。

    “在调查清楚这个地方之前,我们不能立刻回去,也许这里有我们的‘援军’。”西弗勒斯又说到“你们觉得冥界会不会也有战争?”

    “人都已经死了,还能被杀死吗?”龚塞伊问。

    “佛教里有修罗道,凡是在此道的人,必须征战不停,就算阿修罗本性善良,也会因此堕落。”波莫娜无奈的地说“他们本来可以生活得很幸福。”

    “决定我们成为什么人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你觉得这句话说得对吗?勒鲁瓦先生。”

    龚塞伊没有立刻回答。

    “我在一本拿破仑的传记中看到了一句有趣的言论,革命之所以会蓬勃发展,是因为巴黎民众采取行动的时候,遇到的总是仓促上阵的对手,拿破仑是第一个认真准备开战的人,保王党叛乱的时候,他把民众公会变成了堡垒,甚至给议员们也发了武器,他们本来就像受惊的鹌鹑,后来听说拿破仑要用大炮更是心惊肉跳,不过杜伊勒利宫里没有炮兵,也没有弹药,当时一个年轻的骑兵受命去巴黎西北的萨布隆营房把四十门大炮调来,如果是你的话,你敢向那些民众开炮吗?”

    龚塞伊又没有回答他。

    “看看外面,想像大街上全是全副武装的人,而议会里面全是瑟瑟发抖的律师和文职人员,在你的身边甚至还有退缩,想要与民众讲和的士兵,你会命令点火,还是投降?”

    “你呢?先生,你会吗?”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露出一口黄牙,以最邪恶的方式笑着。

    “拿破仑下令开火了,炮声响起后鲜血将道路染红,闹事的四散奔逃,两个小时后巴黎的大街上空无一人。”西弗勒斯看着那扇约瑟芬走后紧闭的门“几年后,等他从埃及回来,巴黎人甚至将他当作英雄,那些人为他铺上了红毯。”

    “但有人的记忆力很好。”波莫娜冷冰冰地说“1800年的圣诞节,在他前去歌剧院的路上,拿破仑遭到了暗杀,从那以后他就减少去歌剧院的次数,改成在皇宫里听歌剧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西弗勒斯问。

    “是一个智者告诉我的。”波莫娜冷酷地说“他还告诉我,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长为什么样的人,这是我选择了你,而没有选……”

    “够了。”西弗勒斯低声警告着,他瞧了一眼龚塞伊,后者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梦想很美好,但是人终归是要活在现实中。”波莫娜平静地说“现在可没有哪个政府还敢和拿破仑一样向民众开炮,这是21世纪了,‘先生’。”

    “你又在自讨没趣了?”

    “我就是那一盆冰水,将你发昏的头给冲清醒。”波莫娜坚定地说道“有想象力和妄想症是一步之遥,别跨过了那条线。”

    西弗勒斯像是喷火龙一样深吸了几口气,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低声骂了一句,刚打算转身走向那个会客室,那扇紧闭的门却自己打开了,拿破仑和他的随从们鱼贯而出。

    军靴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整齐又响亮的声音,拿破仑按着腰上的佩刀,威风凛凛地走在最前面。

    就在她以为他们要和自己擦身而过时,拿破仑忽然停了下来。

    那个科西嘉矮个子很干净利落地转身,动作和军事训练时那么标准,但是他歪头,眯着眼睛打量个子比他高的西弗勒斯,看起来非常傲慢无礼。

    “你是谁?”拿破仑用带着口音的法语问。

    龚塞伊这时又充当了翻译。

    “一个英国旅客。”西弗勒斯用标准的女王口音微笑着说“很荣幸认识你,波拿巴将军。”

第四十六章 Future looks good

    阿不思被暗杀了,虽然最终住院的人是罗恩·韦斯莱。

    在这件事在学校里传开之前庞弗雷夫人还是告诉了波莫娜,阿不思似乎并不想追究谁是真正的凶手,也没有将这个罪名栽赃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头上的打算。

    他想就这么大事化小,让它消隐无踪了。

    要完成这个目的需要几个学院的院长的支持,格兰芬多的情况比较麻烦,因为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有个女孩偷偷将迷情剂带进了学校,如果不处理好,那个女孩可能会被开除的。

    不是所有人在被开除后都会和斯卡曼德一样走运,绝大多数人都会穷困潦倒,最终到翻倒巷那样的地方。

    又或者更糟糕,纯血巫师就算要找情妇也断然不会找麻瓜,一个女巫沦落到那种地步真是一种悲哀,但是每个人做事时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虽然波莫娜明白阿不思是希望她能让喜欢传谣言的赫夫帕夫能适当收敛,但她还是忍不住找他去了。

    谋杀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小事,即便是谋杀未遂,如果当时哈利没有想到用粪石救了罗恩·韦斯莱,霍格沃滋就要出命案了。

    这可是自密室事件后学校出的第一起命案,更何况“死者”是罗恩,哈利最好的好友。

    当然,罗恩现在还活着,但只要那个凶手没抓住,危险就还存在,阿不思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急急忙忙地从医疗翼来到校长室,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进去了,阿不思正在办公桌后埋头写字。

    “我听说你差点被暗杀了。”波莫娜气急败坏地说“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阿不思放下了笔。

    “我没想到你会来。”老巫师用疲惫的声音说“是西弗勒斯告诉你的?”

    “不,你怎么会觉得是他告诉我的?”

    “我告诉他不要让消息走漏,也许他需要你的帮助。”阿不思用平静,但怪异的口气说。

    她感觉不舒服极了。

    “你还在生气吗?”波莫娜问。

    “为什么生气?”阿不思问。

    她说不出口。

    “你不想抓住凶手?”波莫娜问“让他继续留在城堡里会是一个隐患。”

    “不,我不想。”阿不思将他写的东西折起来,放在一个信封里。

    波莫娜看着他那只发黑的枯手,它看起来糟糕透了,并且它还在扩散,似乎没什么能阻止它。

    “告诉我为什么?”

    “没人告诉你最基本的礼貌吗?求人办事要说什么?”阿不思有些凶狠地说。

    她很生气,转身正打算离开。

    “这是一种统治艺术,波莫娜。”阿不思平静地说,这次他的口气变正常了“在个人安全方面,我也认为要采取严厉的措施,但我并不打算为了让自己可以安心入眠,破坏现在的局面。”

    “现在能有什么局面?”波莫娜问。

    “他们会觉得我害怕了,那些阴谋算计我的人,用一个麻瓜皇帝的话来说,‘我不惧怕那些清早九点起床,然后穿上干净衬衫的阴谋家’。”阿不思缓慢地站了起来,试图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踱步,但他只是双手撑着桌面勉强站着就已经有些吃力了。

    “别逞强了,阿不思。”

    “你必须要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阿不思说“我刚才说的那个麻瓜皇帝名叫拿破仑,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在1800年的圣诞节,他和他的妻子约瑟芬,以及约瑟芬的女儿驱赶两辆马车倒歌剧院听歌剧,当马车通过一条狭小的巷子时,车夫发现里面停着一辆没有套马的空车,他们只好停下,将空车停到一旁,然后车夫挥鞭,让马车快速驶离,那个车夫一心想往前赶,结果这个举动却救了拿破仑的命,炸药在第一辆和第二辆马车之间爆炸了,炸死了二十多个路人,但是拿破仑一家却没事,拿破仑并没有折返回去,他照样来到歌剧院,进入他平时的包厢,平静地告诉周围的人有人要炸死他,然后,他情周围的人给他一份节目单,当天晚上演的是梅顿的新作《创世记》,拿破仑表现得很平静,一点都不像一个刚才遭遇暗杀的人,他那个时候才30多岁,我已经150多岁了,为什么我要表现得比一个年轻人还沉不住气呢?”

    波莫娜满脑子的问号。

    “当时法国的局势很不好,有很多暗藏在背后的阴谋和可能会带来的后果,我们要么宽恕那个罪犯,想奥古斯都那样什么都不做,要么就采取严厉的举措,来保证秩序和安定,而且仅仅是开除是远远不够的,那就意味着我要将一个还没成年,离开社会的学生送进阿兹卡班,让他在摄魂怪的包围下疯狂的死去。”

    阿不思摇了摇头“别去管它了,其他的事西弗勒斯会处理,你只需要别让流言在学校里传开就行了。”

    “你说那么多,其实是为了保护罗米达·万尼是吗?”波莫娜问“因为她用了迷情剂。”

    “不只是罗米达·万尼。”阿不思说“我要保护你们所有人。”

    “那你应该知道,她不能不接受任何处罚。”波莫娜严厉得说“做错了事就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也是‘教学’的一部分。”

    “你这样看起来真像是朵丽丝·乌姆里奇。”阿不思笑着说“你难道打算让费尔奇抽她几鞭子?”

    波莫娜快气死了。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她没好气得说。

    “生命只有一次,何不开心为之。”阿不思尝试打开一个柠檬雪宝放进嘴里,但他僵硬的手让他连这么简单的事都难以做到了。

    波莫娜也不觉得为了打开一个糖果的包装袋需要用魔杖,于是走过去帮他打开,将柠檬雪宝放到了他的嘴边。

    阿不思没有吃,他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直勾勾得看着她。

    “是三强争霸赛圣诞节开始的吗?”阿不思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以为舞会结束后他就回去了。”

    “伊戈尔·卡卡洛夫缠着他。”波莫娜平静得回答“他只是想到我那儿找个能休息的地方。”

    “然后你为他开门了。”阿不思叹了口气“他让你觉得快乐吗?”

    “比快乐还要多。”她坚定地说“你曾经和女人坠入爱河吗?”

    阿不思到眼中流淌出失望的神色。

    也许她在他的眼里也是个愚蠢的女人。

    她把剥开的糖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我会照你说的去做的。”她低声说,然后转身离开。

    “我希望有天你能理解。”就在她即将打开门离开时,阿不思在她身后大声说道“爱情不是总会带来甜蜜,它有时候也非常伤人,比任何一种诅咒和毒药带来的伤痛还要多。”

    “这你又怎么知道呢?”波莫娜回头看着那个满头银发,穿着滑稽星星长袍的巫师“你又没有爱过任何人。”

    说完她就离开了校长室,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英国人?”拿破仑·波拿巴站在书房内的一张简单的小圆桌边吃饭,就像是传记里写的那样。只有一个汤、两种不同种类的烤肉、一条炸鱼、两个圆面包和一小碟马卡龙。

    他的饭菜太简单了,甚至都称不上丰盛,但拿破仑总是记得按时吃饭,他总担心他的家族遗传的胃病,和某个做实验总忘了吃饭的家伙完全不同,更别提将进食当成一件仪式,一顿饭要花三个小时的波旁王室了。

    “你这次去埃及听说斩获不小。”西弗勒斯恭维地笑着。

    “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拿破仑一边嘎滋嘎滋得咀嚼着炸鱼一边说“你究竟想干什么,英国人?如果再拐弯抹角就马上离开,我已经十六个月没有碰过我妻子的床了。”

    书房里,一个年轻的军官发出哧哧的笑声。

    能在这时进书房的应该都是拿破仑的心腹,波莫娜试图将这些看起来很随性的年轻人和画像上的人联系起来。

    “去年你从意大利回国的时候,受到了英雄般的款待,可是这次元老院似乎对你擅自回国很不满,他们真是没有为你举行宴会。”西弗勒斯说“我明白那种感觉,当军人用得着的时候会想方设法得对他们好,一旦危机度过了,军人就成了威胁……”

    “我知道哪里不对了。”龚塞伊在波莫娜的耳边低声说“拿破仑从埃及回国的时候并没有住在杜伊勒利宫,他是在深夜回朱莉公馆的,当时约瑟芬不在家,她和一个年轻的军官勾搭上了。”

    “哦!”波莫娜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拿破仑把约瑟芬锁在了门外,当时已经是深夜了,她在门外哭泣哀求了很久拿破仑才让她进屋。”

    波莫娜看着窗外,此刻的阳光很明媚,分明是正午。

    “这个宫殿不是记忆,有可能是拿破仑的白日梦,我们是在他的梦里。”龚塞伊说。

    “但这里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假的。”波莫娜打量着四周。

    接着一股刺骨的凉意从她背后升起。

    西弗勒斯正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她和龚塞伊。

    “他刚才说了什么?”拿破仑问龚塞伊。

    “你在埃及遇到过神灵和鬼怪吗?将军。”龚塞伊用法语说“还有法老的诅咒什么的。”

    拿破仑睁大了眼睛。

    “他们是巫师,从水晶球里他们看到了你的未来。”龚塞伊说。

    “巫师?”拿破仑感兴趣得打量着西弗勒斯“巫师就这样?”

    “英国巫师可不会和吉普赛人一样的穿着。”龚塞伊摇头“但他们的穿着习惯就是这样,自由散漫又奇怪,即便到了巴黎他们也不会怎么穿衣搭配。”

    “好吧。”拿破仑有些震惊,却还是很感兴趣得说“他们看到了什么?”

    “你遇刺了,因为你的独裁专横的统治手段。”

    “这不是什么新闻了。”那个刚才笑出声的年轻军官说“就凭这个你们就想骗钱?”

    “不,缪拉,听他们说下去。”拿破仑微笑着说“他们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会遇刺?”

    “明年的圣诞节。”

    被称为缪拉的年轻军官嗤笑出声,拿破仑却大笑起来。

    “他们是来送好消息的,缪拉,你没听出来吗?明年我将成为统治者,而非阶下囚,我们这次会成功的。”拿破仑向那个留着一头贵宾犬般黑色卷发,好像不怎么聪明的军官说,然后拿破仑又看着龚塞伊“他们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我们刚才筹到了一大笔钱。”

    波莫娜撇了一下嘴,忽然觉得约瑟芬的那盆凉水浇的可真是时候。

    “他们想找你借兵,将军。”龚塞伊说“他们可能要对付埃及的亡灵大军。”

第四十七章 “勇者斗恶龙”

    拿破仑时代军队所穿着的制服可能是整个军用服装史上最精工细作,华丽耀眼的军服了。

    法国陆军不仅从武力上让欧洲颤抖,军装的款式也在影响整个欧洲。就连普通士兵的制服看起来也像是参加晚会的礼服,这种衣服是很华而不实,没什么防御力,不过年轻小伙子们穿上这一身看起来非常帅,瞬间就把穿着华丽丝绸外套,头戴假发的贵族给比过去了。

    《傲慢与偏见》里的莉迪亚就喜欢上了穿军装的威克汉姆,只要军装设计得帅,就有想穿军装的傻小子志愿当兵入伍。

    一个士兵无能,只是他个人的无能;如有一个军团的将领的无能,会导致整个军团的无能。拿破仑说一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拿破仑时期的法军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士气高昂,一扫前朝那种萎靡不振的样子,变得又有昔日欧洲霸主的样子了。

    他的骠骑兵元帅则说,一个骠骑兵如果打了一年的仗还没有战死,那他就不是个骠骑兵,而是个废物。

    说出这句“名言”的骠骑兵元帅正是那个刚才嗤笑出声的黑头发的青年若阿尚·缪拉,此人以杰出的骑兵指挥天赋和过人的勇猛而闻名于世。

    骑兵是男人的浪漫,16至18世纪欧洲中部地区盛行骠骑兵,以匈牙利和波兰最为有名,主要武器是马刀,拿破仑到埃及远征后,将马穆鲁克骑兵所使用的弯刀引入了自己的骑兵里。

    金字塔之战虽然马穆鲁克骑兵输了,但他们过人的单兵素质却给了拿破仑深刻的印象,他曾经评价过,两个马穆鲁克骑兵可以轻松对付三个法国骑兵,然而一百个法国胸甲骑兵不会惧怕一百个马穆鲁克,三百个可以打三百个,一千个法国士兵可以打一千五百个。

    这固然是有拿破仑为法国人鼓气的因素存在,他后来的贴身近卫都是波兰人,还因为拿破仑有个勇不可挡的元帅若阿尚·缪拉,这个农场主的儿子因亲手砍伤并俘获了穆斯塔法帕夏而被晋升为少将,同时他也是那个服从拿破仑的命令,将40门大炮从兵营运到杜伊勒利宫的骑兵。

    拿破仑之后法军又开始变得不行了,拿破仑就像是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在发出短暂的光芒之后就消失了。他那些曾经显赫一时的部下,死的死、逃得逃,连他本人也被囚禁了起来。

    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不只是顺从巴黎人民的请求,实现他个人的野心,也和督政府的态度有关。

    大革命爆发时,与法国接壤的陆上国家都想分一杯羹趁火打劫,经过了尽十年的动乱、各方势力粉墨登场后,国外基本上已经平定了,国内的暴乱者也顺服了,那么军人还有什么用处呢?

    路易十四在将法国的领土扩张,让巴黎从边境城市变成内陆城市后,将防御的城墙给拆了,让巴黎成了个不设防的城市,让住在里面的人也变得不那么保持警戒了。

    安享太平日久,能使一支曾经摧枯拉朽的军队变得武备废弛,让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剑变得锈迹斑斑。

    狼人这种生物,人类强于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屈服,人类比他们弱小的时候,他们就会袭击人类,食死徒在的时候,狼人都会乖乖听话,现在轮到反黑魔法联盟统治了,狼人就敢造反作乱,不用强硬的手段,光用“除你武器”是不能将那些“坏狗”给教育好的。

    强将手下无弱兵,当波莫娜他们顺着毛线,穿过了柜子的门,重新回到了月光之下的卢浮宫北翼楼时,他们的手里多了一份文件,那是拿破仑签字授权的,允许他们借调猎骑兵200人。

    拿破仑的签名开头有个非常华丽的“N”,在他一生中用过的生活用品上都刻有“N”,包括他写给女人的情书上。

    有了这个东西波莫娜觉得安心了不少,就算借不到兵也可以当作通行证,至少要是埃及馆那边出了问题,他们可以跑到雾中的军营里,至于法国骑兵能不能打赢埃及法老的军队她就不知道了。

    她抬头看着玻璃金字塔上方的那一轮月亮,在塔罗牌之中,月亮除了代表不安,还代表强烈的梦,也许拿破仑成为皇帝、金戈铁马涤荡起伏的一生不过是一个27岁的落魄青年在旅店里做的一个梦而已。

    等他醒了,他依旧还是那个被初恋情人甩掉的穷小子,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大梦而已。就如同东方那个赶考,在旅店里睡了一觉醒来的考生,当他睁开眼时老板娘的黄粱都没有煮熟呢。

    一个黑影挡住了她凝视月光的视线,她看到了一双在黑暗中如狼般发光的眼睛。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西弗勒斯恼火得说。

    “反正不是你说的那些。”她整理着他外套上口袋里的小方巾“你可真不会讨好人。”

    他脸上的怒容稍微散去了一点。

    “那你们说了什么?”他用缓和的语气说。

    波莫娜把龚塞伊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才那么一会儿功夫,你不会觉得我会移情别恋了吧。”波莫娜嘲笑着他“你嫉妒了?”

    “我不喜欢看到别人交头接耳。”西弗勒斯不愉快得说。

    “咱们现在又不是在上课……好吧,你赢了。”波莫娜妥协了,虽然她觉得“斯内普教授”有点小题大做了。

    然后他干站着不说话了。

    浑身散发着“快哄我”的阴郁气质,幼稚得还像那个脾气古怪的斯莱特林学生。

    “他们是法国人。”波莫娜宽慰道“法国人最明白怎么和法国人打交道。”

    “他们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蠢货!”西弗勒斯恼火地抱怨着。

    “我想不是这样,跟你说话总是能让人觉得胃疼,拿破仑又特别害怕自己得胃病……”

    “什么?”他更加愤怒了。

    “你不是全能的,你该庆贺勒鲁瓦先生是个懂得变通的人,没像个应声虫似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在帮谁说话?”

    “想想阿不思,他是怎么容忍你的?”

    他似懂非懂得看着波莫娜。

    “我知道,黑魔王喜欢亲力亲为,那是因为他身边没多少有才干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那么需要你,你和阿不思相处的时间比我多,尤其是在工作方面,他是不是很会放手,让你去处理一些事情?他相信你。”

    “你让我学他?”西弗勒斯古怪得问。

    “我在让你学他统治的艺术。”波莫娜整理好方巾后,将手放在他的心口“学着做一个有狮子心的人吧,王子。”

    他陷入沉思之中。

    “你不可以轻信人,也不可以谁都不信,像黑魔王一样只信自己,他最后的下场其实挺悲惨的。”波莫娜有些伤感得说“我觉得我们像是夺走了孤儿的财产。”

    “萨拉查·斯莱特林将霍格沃兹捐出来了,那就不再是斯莱特林的私产。”西弗勒斯淡然得说“他在学校里学习了掌握控制自己魔力的力量,没有变成默然者,这样就已经两清了。”

    波莫娜什么都没有说。

    纽特·斯卡曼德总说自己不想站队,他想保持绝对中立,可是在别人的眼中他还是属于阿不思那边的人,阿不思还让她去他家过暑假呢。

    虽然埃及人很可怜,被英国和法国欺负得几乎丧失主权,可是波莫娜很清楚得知道,自己落到埃及人手里,他们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会保护她的依旧是“英国绅士”和“法国骑士”。

    向平民开火是一种极其恶劣的行为,但拿破仑还是选择了开炮,在成为刀俎和鱼肉的选择中,他选择了刀。

    当自己的生命遭到威胁时,他又明白应该将事情的影响尽量淡化。那个科西嘉矮子也有一颗狮子心,难怪他会成为法兰西的第一执政,被那么多人敬仰,并且还有贝多芬这样的音乐家为他写歌。

    断臂维纳斯让法国人明白了什么是缺陷美,即便那些所谓的英雄并不是真的英雄,但波莫娜还是觉得约瑟芬和拿破仑真的太不般配了。

    成为夫妻后最基本的规则就是保持忠诚,她怎么能在丈夫远征的时候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他的世界太大了,有没有她都没有关系。”

    就在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低声交谈的时候,龚塞伊看着柜子后面阳光明媚的长廊说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像是面前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

    “什么?”西弗勒斯困惑得问。

    “我在想约瑟芬为什么会那么风流的原因。”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说“他陪伴她的时间太少了。”

    “我会去研究那些埃及文物。”波莫娜说。

    “但这样一来,她就没办法把那些旧时代的贵族介绍给拿破仑了。”西弗勒斯倒是领悟得很快“约瑟芬是社交明星,你不是,是谁在舞会开始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哭一边吃蛋糕的?”

    波莫娜气得狠狠锤了他一下。

    她的这一拳对他毫无作用,他反过来凑到她的耳边,用低沉的嗓音说“如果那天我没来敲门……”

    “别这样。”她将他推到了一边。

    龚塞伊很暧昧得笑着,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他走了,西弗勒斯变得更加大胆了,他搂着她的腰,像是要和她跳舞似的缓步轻摇。

    “我不是懦夫。”他微笑着轻声说。

    “你想当缪拉那样的傻瓜吗?”她没好气得说。

    龙虽然可怕,但几乎欧洲各国都有“龙骑兵”。缪拉曾经率领拿破仑的骑兵师,在埃劳战役上演了一场壮丽华美的大冲锋,解救了被俄国人围困的友军。

    男人对战争总免不了有幻想,但波莫娜却不希望他脑子不清醒到以一个英国人的身份成为法兰西第一元帅。

    “你不需要成为最勇敢的人。”波莫娜说“把最勇敢的称谓让给缪拉那样的猛将吧,你是个巫师,西弗勒斯,你得运用你的大脑和智慧。”

    “你不喜欢英雄。”他微笑着,用指尖划过她的脸庞“是因为你喜欢巫师,对吗?”

    她将脸颊凑近他的手,乖巧得磨蹭。

    “是的,王子。”

    “我还在做梦吗?”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

    “我可以给你个耳光,想试试吗?”

    “我更喜欢另一种办法。”他闭上了眼睛,亲吻了她。

    “太多亲吻了。”她抱怨着,刚才在杜伊勒里宫里他们就吻过了。

    但她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绵绵的情话,还有偶尔发出的吸吮声,就像是喝黄油啤酒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甜蜜又有些油腻,在冬天喝会非常暖和,让人从内到外都暖洋洋的。

    她个人觉得,那比欧也妮的爸爸临死时看着金子觉得温暖要幸福多了。

    其实除了命运会来敲门,幸福也会来敲门,谁会向幸福拒绝开门呢?

    她回忆着听到敲门声后开门时的情景,顿时觉得那自卢浮宫深处传来的“乓乓乓”的敲门声不再可怕了。

第四十八章 拉神之眼

    “嗨,你,站住。”

    在回那个棋盘展厅的路上,波莫娜听到有人在身后大喊,她回头一看,发现是卢浮宫的工作人员。

    她举起魔杖像给他来个一忘皆空,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时龚塞伊举起了魔杖,一道红光击中了那个工作人员,他应声摔倒了。

    “看来我们已经快到了。”龚塞伊说,走过去处理那个工作人员。

    她从一个窗户探出头看,窗外是中央方形庭院,看不到玻璃金字塔了。

    也许那些冥界里的幽灵也有波莫娜此刻的感觉,当他觉得周围全部都是未知的黑暗和恐怖的恶魔时,找到法老的军队就等于找到了安全和庇佑,反正波莫娜现在没之前丧失魔力时那么害怕了。

    她仔细观察着这个界限,想从中找到一点端倪,这个展厅里雕像没有之前的多,以壁画和浮雕为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放在玻璃柜子里的随葬品。

    西弗勒斯忽然拉住了她。

    “你仔细听。”西弗勒斯说。

    波莫娜也摒住了呼吸侧耳倾听,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你用了超感咒?”波莫娜问。

    西弗勒斯没理会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龚塞伊的身边,让他给自己加持这个咒语,然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展厅,这一次她听到了一阵很清脆的声响,有点像女人戴着首饰,上面的珠宝撞击发出的悦耳声音。

    “我听到了。”波莫娜说“你呢?”

    西弗勒斯走到一个玻璃橱窗前,里面陈列着不少乐器。

    “这些是什么?”等龚塞伊过来之后,西弗勒斯问。

    “都是埃及祭祀用的乐器。”龚塞伊说“你面前的那个叫西斯铃(Sistrum),意思是摇动之物,起源于对爱神哈托尔的崇拜,后来在祭祀伊西斯女神时加了一个十字手柄,后来演化为象征女性的符号♀。”

    “哦,又是爱神。”波莫娜不禁哀嚎。

    洛哈特的那个带翅膀的矮子爱神在霍格沃兹造成了不小的混乱,特洛伊战争中的爱神也一样,还有那个爱射箭的丘比特。

    “你不喜欢爱神?”龚塞伊怪异地问。

    “别理她。”西弗勒斯无情地说“刚才它发出声音了。”

    “拉、舒、泰芙努特、盖布、努特、奥西里斯、伊西斯,塞特,奈芙蒂斯是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这也许是个好兆头。”龚塞伊看着四周“也许我们有神灵在庇佑。”

    “你确定他们不是在诅咒我们?”波莫娜问。

    龚塞伊哑口无言。

    “为什么它们这时候显灵了?”西弗勒斯问。

    “伊西斯是魔法,婚姻和家庭女神,也许你们的爱情让她被感动了……”

    “呕~”波莫娜恶心地五官都皱起来了。

    西弗勒斯看着她无奈地摇头,然后他转头问龚塞伊

    “所以怎么样?带着它?”

    “西斯铃除了演奏之外,古埃及人还用它来驱魔,他们相信用音乐可以战胜死亡,你们听过莫扎特的魔笛吗?”龚塞伊问。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

    “我听过。”波莫娜撇着说“这位先生觉得听室内乐是浪费他的生命,所以没去。”

    “莫扎特是根据魏玛的宫廷教师维兰德所写的金尼斯坦童话改写的魔笛,维兰德除了担任卡尔·奥古斯特亲王的家庭教师外还从事古希腊、罗马文学的翻译工作,在魔笛原来的故事里,王子路路在打猎时误入了仙后佩里菲里美的城堡,仙后要求他帮助自己取回被恶魔夺走的金剑,并救出被俘虏的公主。为此她给了王子一支魔笛和一串银铃,以便在路上遇到危险时可以逢凶化吉。後来,路路王子藉着这两件宝物战胜了恶魔,为仙后取回了金剑并赢得公主的爱情,莫扎特将这个故事搬到了古埃及,夜之女王只交给了王子一只魔笛,没有给他银铃。”

    莫扎特的故事里,夜之女王成了一个坏女人,她的目的是要摧毁光明神殿,最终识破了夜女王的阴谋,没有让女王的奸计得逞,终于和帕米娜结为夫妻。

    莫扎特和维兰德所处的那个时代是德国启蒙运动后期,中世纪的黑暗还没有完全散去,反正女人只要披上了黑纱,就免不了被恶意中伤,波莫娜对此麻木了。

    “我想这个应该是你来带。”西弗勒斯向她示意手里的法老匕首“你的手里一件武器都没有。”

    “就因为这个乐器代表的是女性符号,你就碰都不愿意碰吗?”她有些尖锐地说。

    “古埃及掌握祭祀的都是大王后,每年冬天的第四个月的第一天,女神的祭祀们会离开神殿,到城市和村庄中为人们祈福驱魔,用西斯铃的音乐声驱散黑暗和恶魔,我也觉得这个乐器该由你来拿更合适。”龚塞伊说。

    这次波莫娜没有再说什么,龚塞伊将那个玻璃消隐了,示意波莫娜去拿,看来他没打算把这个银铃还给卢浮宫了。

    玻璃都没了当然是失窃了,但是丢的不是什么珍贵的文物,只是一个做工稍微精美的埃及乐器而已,那些所谓的文物,经过几千年的时间都变得跟破烂似得,难怪来埃及馆的游客会那么少了。

    她伸手触碰那个西斯铃的手柄,在手柄和铃铛发声部分的接头,有一个女神的头像,她的眼睛就像埃及人一样画了浓浓的眼线。

    不论是埃及的男人还是女人,都会画很浓的眼线,这几乎已经成了埃及的标志,至于为什么埃及人会画眼线则众说纷纭。

    有人说埃及的神灵会保佑那些化眼妆的人免受疾病的侵袭,从而无眼病之虞。

    也有人说这代表荷鲁斯之眼,涂了它之后不仅视觉会变得敏锐,还象征以光明对抗黑暗。

    但也许人们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因为涂了眼线之后会让眼睛变得迷人,从而更容易收获爱情。

    她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面前那个绘着眼线的男人的脸,他黑色的眼睛正凝视着她,沙漠白天的阳光很刺眼,需要用亚麻织成的帘子挡住,那明晃晃的白光一下子变得很柔和。

    寝宫的远处有一个女乐师在弹奏竖琴,此刻那美妙的音乐听起来软绵绵的,伴着棕榈叶沙沙地声音,让人昏昏欲睡,一点都不像是驱魔用的,更适合在炎热的午后小憩时聆听。

    铺满了丝绸的床榻旁有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个头冠,上面有一只代表下埃及的眼镜蛇。

    法老长得不仅很英俊,他有一双有魔力的眼睛,还有一把动听的嗓音,轻柔地说着动听的情话。

    可惜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就在他翻身要将她给压住的时候,波莫娜清醒了。

    她举起手里的西斯铃,将所有魅惑她的幻象全部都赶走,然后她就从埃及法老的寝宫,回到了卢浮宫。

    “哦,我的上帝。”波莫娜大喘着气“真是太可怕了。”

    “发生什么事了?”西弗勒斯皱着眉问。

    波莫娜摇手。

    除非世界末日,她都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幻觉了?”龚塞伊问。

    “你刚才说这种乐器是先祭祀哈托尔的,后来祭祀的伊西斯,哈托尔信仰最开始是什么时候有的?”波莫娜问龚塞伊。

    “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大多数时候她是独立的女神,但有时她是荷鲁斯的妻子,平时她是爱与美的女神、富裕之神、舞蹈之神、音乐之神,一旦拉将他的眼睛放在哈托尔的身体里,她就会变成暴虐的女战神塞赫美特,开始对唯利是图的人进行杀戮。”龚塞伊说“你觉得这个铃是祭祀哈托尔的?”

    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弗勒斯从刚才开始就用怪异的眼神看她,好像他察觉到了什么。

    “我瞧见了法老的眼镜蛇头冠。”波莫娜说“他还说了一些话。”

    她又学着刚才听到的埃及语说道。

    龚塞伊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她说了什么?”西弗勒斯恼火地说。

    “她说……我的绝世美人。”龚塞伊忍着笑说“这是哪个痴情的年轻人对你说的?”

    “不是对我说的。”波莫娜慌忙摇手“是法老对他的宠妃说的。”

    “你到了法老的后宫?”西弗勒斯用牙缝里咬出来的声音说。

    “你觉得这我能控制地了吗?”波莫娜将那个西斯铃扔给了西弗勒斯,他愣了一会儿,然后将它给扔了。

    但这个头重脚轻的乐器并没有因为失去支撑而倒地,它就像代表女性的符号“♀”直立着,看起来神奇又诡异。

    “你看到了什么?”龚塞伊问西弗勒斯。

    “水。”西弗勒斯阴沉着脸说“水涨上来慢慢没过我的头,然后我离开了。”

    “你知不知道那是哪个法老?”龚塞伊问波莫娜。

    “我怎么知道!”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我讨厌这个地方!”

    龚塞伊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越过波莫娜的肩头往后看。

    波莫娜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卢浮宫的地板上放着一双充满了异国情调的埃及草鞋。

    它必然是属于某位尊贵的人,草鞋过了那么多年没有损坏,只是其中有一只的鞋扣上的黄金被人给拆了,否则它还可以穿。

    龚塞伊走了过去查看,然后又在附近的玻璃展台里到处寻找,最后在一个玻璃柜前停下。

    片刻后,龚塞伊吹了一个轻浮的口哨。

    “那双鞋是属于谁的?”西弗勒斯问。

    “你不会相信的。”龚塞伊如痴如狂地笑着说。

    波莫娜不信邪地走了过去查看。

    在看完了简介后,她也不禁张大了嘴。

    “这双鞋属于奈菲尔塔利,拉美西斯二世的王后,最美丽的女人。”龚塞伊说“但拉美西斯二世更喜欢称呼她为‘我的爱人,太阳因你而升起’,他们活着的时候出双入对,就算死后法老的坟墓也紧紧挨着她的,她的神殿就在拉美西斯自己的神殿旁,在这座神殿的面前,奈菲尔塔利的雕像成了哈托尔女神的化身和拉美西斯本人的雕像并肩站立。女人的塑像,哪怕是高贵的王后,也少有与法老的塑像同样高度而且并肩排列的,法老非常宠爱她,这双由棕榈叶和纸莎草制成的凉鞋是王后穿着走向冥府和来世的。”

    波莫娜没有加入他们俩热烈的讨论。

    不论法老有多么爱奈菲尔塔利,可惜她所生下的孩子都死了,法老为了让王位继承下去,她还是要忍耐着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一个天真可爱的女人在满是蛇蝎的法老后宫里是没法保护自己的孩子的。

    波莫娜脱掉了自己的披头士靴子,还有里面的袜子,光着脚和那双鞋并排着比划。

    可真遗憾,这双草鞋不是灰姑娘水晶鞋,要大脚的人穿才合适,比如莉莉那么高的,像她这样的矮个子穿太大了。

    也就在此时,这双鞋缓缓得移动了起来。

    在魔法世界自己能动的东西很多,本来不算什么惊奇,可是波莫娜却觉得有一股冷气自脚底猛然窜到了头顶,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那双鞋自己走了一会儿,好像是察觉到他们没有跟上,又停了下来,好像是在等他们。

    “也许,它的意思是要我们跟上。”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阴沉着脸,朝着那双鞋走去。

    “拿着那个西斯铃。”他在路过波莫娜身边的时候对她说,根本没有单膝跪下给她穿鞋的打算。

    她气急败坏得把靴子扔到他的身上,跺着脚,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疼似得,回头去拿那个“武器”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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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608/ 第一时间欣赏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作者:金吾不禁夜所写的《哈利波特之晨光》为转载作品,哈利波特之晨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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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