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迷弟来了
书局拿出来的契书是印制的，是书局早就准备好的格式。
只需往上手填书名、类型等信息，最后由何掌柜与楚默云画押为证。
没有让唐简来签此契书。
是她不想用唐九之名签此契书的楚家女眷，签新代号又没什么约束力。
而楚默云却是有功名的读书人，由他来签这份契书更有信服力。
文契只有一份交由书局保管，唐简和楚默云并不需要，以后这个故事就与他们无关了。
“东家爽快人。”唐简收到银票边数边开心地笑道。
“以后若书局的人在这个作品的创作上，若遇到瓶颈难题，也可以来与我取经。”
“我免费提供建议，帮忙分析思路。”
“那我们书局就不客气了。”何掌柜立刻说道。
这小媳妇过往来一趟书局就是几十两收入，今天这一趟都能发家致富了。
放眼整个纪阳县也没有哪家铺子能一天赚入这么多钱的。
药方五百两、施针十两、医书先付款二百两；
话本二十两、故事集十五两、新书稿卖断五百两。
不到一个时辰，到手一千二百四十五两银子！
想到她赚这么多连他都忍不住有些眼红了。
想到她确实有这么深不可测的实力和与众不同的睿智，又满心都是钦佩。
但他是不会将这种钦佩想法表露在脸上的。
“好啦，我们这书局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现在去前头挑书去！”
唐简开心地笑道。
“姨姨不走！”
然而这时小墨白见唐简背起背篓要走，突然依依不舍了。
“小白白，下回姨姨再找你玩儿。”唐简蹲下抱了抱孩子。
“人家不叫小白白！”小墨白弱弱地纠正。
“嗯嗯，知道啦小白白！”唐简笑着松开孩子，又摸摸他仰着的小脑袋。
“娘！姨姨傻！”小墨白无语转身，嫌弃地说着一个他认为的事实。
“呵呵呵呵……”陆芷青能说啥？
“你带小白去后头洗洗手，一会儿我带你们去逛街。”墨池宠溺地看着妻儿。
“好。”陆芷青连忙应了。
又与唐简道了声别，就一手拿了竹水筒、一手牵着孩子回后院里去了。
刚走出后厅，就看到前头有几个客人。
其中还有几个是读书人，而张小柏正与他们在说话。
“迷弟来了。”唐简小声嘀咕了一句，笑看了墨池先生一眼。
“我也去与他聊几句，以东家的身份。”墨池先生笑道。
在二次施针之后，他几乎感觉不到病症了。
心知唐简说的第三次施针之后看情况，其实是保守说法。
从小因这沉疴倍受磨难的他，此时神情气爽满心欢欣。
“二表哥！二表嫂！”张小柏看到楚默云他们了。
刚才与他说话的那四个读书人也扭头看过来，似乎不认识楚默云。
“既然你表哥来了，那我们下次再叙。”
四人之一朝楚默云客气地一抱拳，便与另三个神色高冷的同伴往别的书架而去。
“是去年一起考童生认识的。”张小柏低声解释。
又好奇地看了一眼墨池先生，见与表哥一同从后面出来，便恭敬地作了个揖。
“这是书局东家。”楚默云只好这么介绍。
“这是舅表弟张小柏，去年的童生。”
“见过东家。”张小柏又再作了个揖。
第422章 开书局就是个赚
“张五是来交书稿的吧。”这时慢一脚出来的何掌柜率先开口。
“见过何先生，正是。”张小柏连忙又朝何掌柜作揖。
连忙走去柜台那边，摘下书箱拿出这些时日完成的誊写书稿。
“你字写得不错，就没想过学你表哥的写书么。”
何掌柜接过书稿一边检查一边随口问。
其实农家书生平日里读书没那么清闲。
因此除了练字练心性的誊写法子，是很少走别的路子的。
不管想没想到，写书环境并不太好。
因为有时间都是在集中读书了。
以前楚二也是如此，所以何掌柜相信楚二是跟小媳妇“学坏的”。
不过他是主张他们多写写故事的。
这有利开阔思路。
将来到了科举场上也不至于太墨守成规、不懂得权衡形势展示最好的自己。
“小生读书没有表哥天赋，唯有更勤勉才能追着表哥的脚步，不敢分心做别的事情。”
张小柏谦虚地道出一部分事实。
还有一部分事实当然是，在得知表哥写故事集赚钱时也是羡慕和心动的。
后来听说表嫂也写，还很厉害。
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怕连表嫂都写不过。
“让你那小表嫂给出些主意，写故事比誊写还是赚得多点的。”
何掌柜小声提点了一句，随即又道：“当然，誊写也有利温书，也不是坏事儿。”
“多谢先生指点。”张小柏却了然地道了谢。
说话间，何掌柜就数好了页数，给算了按页计数的工钱给张小柏。
张小柏收好钱转身寻楚默云他们时，就见他们正站在一处杂记话本类书架前。
墨池先生正在告诉他们，这个月初一新上市的《楚山寓言集》和《嫡女风华录》的销售情况。
因此，墨池先生一家初一就到了青石镇。
青石镇的书局经营自然是比不得县城的。
但有提前做宣传，在店铺外面张贴预知榜告知。
这两部作品第一册刚上架，就有人排着队来买。
一天销量就达到两百多册。
两书加起来就过五百册了。
售价一册一百文，就是过五十两的买卖，这还只是一座小镇。
墨香书局在纪阳县、华阳县等县镇以及府城都是有分号的。
同一天将这两册书上架，这销量……
唐简说中了，她的书可以为墨池先生赚上一座银山。
而此时看着书架上的标价，这一面书架上所有的书都是按册同价，一百文。
她只要粗略算算数量就知道成钱什么的都是浮云，开书局就是个赚。
“东家，我觉得除了原先与何先生约定的以每一册换一册书，也要加上今天的才好。”
唐简一脸肉疼地开口。
“比如那二百两，要换到两册书才好，还有后面的五百两，怎么也给换五册书吧？”
唐简下手可比何掌柜要狠多了。
何掌柜还只是觉得对唐简的免费提供建议，欣然接受不矫情。
她是直接要求换些书回去。
“好。”墨池先生看着她脸上盘算的小表情很多，忍不住笑应了。
“夫君夫君，东家同意了，你想要什么书只管去。”
“还有别忘了，我的书债还没完，你的可是抵完了的。”
唐简立刻开心地提醒楚默云。
第423章 小俩口是真实诚
“我的继续换策论……”楚默云也连忙道。
又拉了拉唐简的手，示意她莫说漏了嘴，又朝另一处书架那边的几人看了一眼。
“你要的这个书，就让东家帮你准备吧，东家准备的必是最好的。”
唐简看一眼那边立刻明白了。
就提醒楚默云不要自己去拿书，以免以人怀疑。
楚默云和张小柏都还只是童生。
越级去读乡试策论书，岂不是告诉别人，他们都要参加科举的？
“嗯。”墨池先生朝柜台那边招招手。
何掌柜立刻过来了，与他对视一眼，就直接去拿书。
根本不问楚默云要什么书，不一会儿就抱来六套书。
“过去三科各地的前十名，这还只是东阳州和南华州的。”
“等过些日子把整个大夏朝上一科的都收集来。”
何掌柜笑眯眯地道。
楚默云看着这么多套策论大全，整个表情都愣住了。
基础书自然早就滚瓜烂熟。
现在就是要多看别人的优秀之处，做到思想开阔、明白自己的优劣之处。
可是这么多……实际得花多少钱啊。
这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有六套，看来我还能再挑两册书。”唐简伸着手指一数，也满脸笑眯眯。
“夫君，赶紧想想还要什么书，先生优待你，你挑的都是一套一套的，我挑可亏了。”
她将这小家子话，当着两位读书人前辈的面儿说出来……
“送一整套《墨雨华霜集》给你可行？”
墨池先生也没见过买书还能买得如此斤斤计较的情况。
哦，这唐九是完全没想过要付钱的，所以不叫买。
看来下回不能再告诉她销量情况了，若问就说没什么人买……
“多谢东家，前两册我们可以不要，我娘家表弟已经攒下了。”
唐简拿出一副为你省了两册书的态度，十分诚恳地说道。
送礼还被人退回一部分的情况。
墨池先生敢说打出生起就没遇到过，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了。
“傻媳妇，东家送的礼赶紧收下。”
“你要给常宇那一册就单买好了，这一套咱们自己收藏。”
楚默云连忙小声提醒唐简，哪有收礼还收得这么直接现实的？
“哦，对哦。”
唐简回过神来，一脸歉意地朝墨池先生行了一个蹲礼，以示意识到刚才的失礼了。
“只因他们几个约定互相换书看，我一时没想那么多，失礼失礼。”
“无妨。”墨池先生这才明白，这农门小俩口是真实诚。
“我们还要挑些书回去，这次自己买。”
唐简也知道墨池先生一直在满足她的要求，因刚才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便不再继续敲诈他的书了。
反正一次拿了这么多，也早就面子里子都赚到了。
他们又买了《秋窗集》已出了剩下十余册，楚默云有的那两集就没有买，再买了六刀竹纸、两刀黄竹纸。
唐简还直接找陪在一旁的墨池先生要买十斤墨粉。
“你要墨粉做什么？”墨池先生诧异了。
墨粉一般是制墨条的作坊里才有，书局当然也有制墨条的作坊，却是不对外散卖的。
读书人都是直接买墨条啊，便宜又方便好用。
第424章 去福全！
“我想自己做墨条。”唐简实话实说，却未多说。
墨池先生见状也没再问：“行，现在没有，下回你来时给你准备。”
唐简连忙应了，就去柜台结帐。
“买了这么多怕是要喊辆车才行。”
何掌柜看着几人往柜台上堆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
“再等等，三表哥就快来了。”唐简连忙解释。
“难怪。”何掌柜这才恍然。
“姨姨！”小墨白被护卫抱出来时，看到唐简他们还在，立刻开心地挥着小手。
“小白白！”唐简扭头，也挥了挥手。
然而小墨白灿烂的小脸瞬间耷拉下去，撇着嘴不高兴地看着她。
“唐妹妹，同我们一块儿去逛吧，中午在福全酒楼吃饭可好？”
陆芷青走过来邀请唐简。
“多谢陆姐姐，我稍后是要去福全，不过不是去吃饭。”
“去那边有事儿忙完之后，还要去南街看新租的铺面。”
唐简婉拒，解释原由。
“你……是真的好忙啊。”陆芷青感慨地望着她。
忽然凑近了低声问，“以你的厉害，去福全又不吃饭，肯定是谈买卖了对不对？”
“青青，别问了。”墨池先生过来拉开陆芷青，“去了就知道。”
“那我们先走啦。”
陆芷青只好朝唐简也摆摆手，就被墨池先生拉走了。
何掌柜看一眼唐简，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表弟，你来书局多久了？三表哥是送完货就赶紧过来这边吗？”
“嗯，我来好半天了，伙计说你们在后厅说事儿，何先生也在。”
“我就知道你们书稿要审，就在这里等着了，三哥那边应该也快了。”
张小柏连忙解释。
那时后厅的门关上了，自然没人往里乱闯。
这几天东家都在书局，铺中伙计干活也是很小心翼翼的。
“那你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书，想买什么也有个目标，以后努力赚钱买下来。”
唐简便提议。
表兄弟俩正要去书架那边，外头就传来张小盛的喊声。
“小柏！默云！”
柜台前三人相视一眼不禁哈哈一笑，就开始往外搬东西。
张小盛看到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也不禁咋舌。
连忙将铺在箩筐底下的粗布拿掉了，这样箩筐里还是干净的。
所有乡试策论大全和《墨雨华霜集》、《秋窗集》都各自拿粗纸包裹起来。
用细麻绳绑好了，堆到了几只箩筐里。
六刀竹纸直接堆到车板上。
三人向何掌柜行礼道了别，就上了驴车。
“这得不少钱了吧？”驴车往前行时，问出疑惑的却是张小柏。
刚才在书局他都看愣了，也不敢说什么怕丢了表哥表嫂的面子。
“我今天卖了个新书想法给书局，价钱还不错，就买了书，东家大方，又送了些书给我们。”
唐简笑着解释，看一眼有些沉默的自家读书人，心下突然咯噔了一下。
他不会又像上回那样要开始想东想西了吧？
“三表哥，先去福全！”唐简连忙喊了一声在前头赶车的人。
这时候正是上午，酒楼里还不是吃饭高峰时间。
前头的伙计们不忙，但厨房里却是正忙的时候。
但她不能去晚，赶上吃饭时间，二舅根本没空儿理会她。
第425章 唐枫的妹妹
“夫君，你同表弟先去咱们铺子，把书分一分有时间看看书，总比去酒楼里耗着要好。”
在福全酒楼门前下了驴车，唐简笑看着也准备下车的读书人。
“一个人能行么？可不许乱说话了。”
楚默云闻言迟疑了一下，便没有下驴车，不过还是有些担忧地提醒着唐简。
“放心吧，我就是去做菜，谈价这种事还有二舅帮我呢。”
“再说大哥不在前头当伙计么，让他带我去找二舅就行了。”
唐简连忙安慰他，又拉了拉他的手，压低了声音。
“食方的事儿不用担心，别的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见她主动提及了别的事情，显然是注意到他心事了。
楚默云便展颜一笑，也回握了她的手，点头。
“那我先进去啦，也不知道啥时候忙完。”
“要不一个时辰后，三表哥你再过来接我，我在外头等着。”
唐简又看向张小盛。
张小盛连忙笑着答应了。
见她还知道等人来接而不是说自己跑去南街，楚默云这才放心不少。
在书局赚到的钱都交给了楚默云收着。
因此他们先去铺子里呆着，不会在街上闲走以免生出变数。
但她若成功卖出食方，又是几百两在手了。
“遇事莫方，一件一件解决，多听二舅的。”最后楚默云又叮嘱了一句。
唐简答应着，就背着小背篓转身走进福全酒楼。
“小姑娘是来吃饭的么？还是来找人的？”
立刻柜台边就有一个伙计站直身打量了唐简一眼。
没有哪个这样的小姑娘会背着背篓来吃饭的，到是记得掌厨的吩咐，便好奇地先问一声。
“我找唐枫。”唐简目光一扫，直接道。
“你不会是唐枫的妹妹吧？他刚去楼上了，你是来找二舅的？”
那伙计一听，声音更热情了些，打量的目光也更大方了。
“嗯。”
“你就是唐二丫？”柜台后正写着帐目的老头也抬头看过来。
“我是唐家二丫，王爷爷好。”唐简连忙福了福，打招呼。
“我家舅舅、表哥和大哥，得您照顾了。”
“哈哈，果然是个伶俐的，你二舅常夸你呢。”
见她这么说，王掌柜也笑了起来，态度也更和蔼了。
说起来都是亲戚。
“二丫！”唐枫还在下楼就看到了唐简，匆匆走过来。
“二舅说你今天会来，你怎么回事……哎，还是先去厨房，二舅在等着呢。”
唐枫还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儿。
一大早二舅过来就交代了他，要注意二丫过来别让人拦在门外了。
看闻风而来看他妹妹的伙计们都想打招呼，连忙拉着唐简往后头走。
“快和哥说说，你今儿来厨房找二舅干啥？”
走去大厨房的路上，唐枫压低了声音。
“哥，说出来你可得沉住气，莫嚷嚷。”
“别让与你一同做事的人听见，也莫让娘和大嫂知道。”
唐简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还扭头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听见。
又重点提了娘和大嫂，唐枫猛地挑眉。
“快说。”
“咳，其实就是……二舅见我做菜手艺不错，想法新鲜，就让我来酒楼里卖食方。”
“松鼠鱼？”唐枫下意识想到这道菜。
第426章 大赚四方
最近福全的生意肯定是镇上所有酒楼里最好的。
就因为松鼠鱼的两道吃法，吸引了很多人来吃。
还有人从县城和其他镇慕名而来呢。
“咳，我还没去呢。”唐简不承认。
心想也不知道二舅都往外说了多少，有点担心她名声在外，不利她低调赚钱啊。
之前到是她疏忽了，忘了大哥就在福全是很容易知情的。
“哦，那你要卖什么菜？”
唐枫到是没多想，只是觉得这妹妹确实能干，谁家做菜不是做，偏她的菜能卖钱。
“有几道以肉和鸡为主的菜，今天先试一试，若是你们东家吃了觉得好，才有后面的机会。”
唐简含蓄地说着实话。
“那你仔细些，这可是赚钱的机会，要听舅舅的话，莫要乱来。”
唐枫叮嘱妹妹，说话间就到了大厨房。
酒楼的大厨房肯定不在后院里，不然上菜就不方便了。
但大厨房也是单独的院子，门口都有专门的人守着，不许厨房以外的人随便进去。
伙计传菜也有专人负责从厨房里端出来，不会让前头的伙计们随便往厨房里蹿。
唐枫也只到院子门口止步，与守院门的人打了招呼之后，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唐简几句。
唐简只得一一答应着，又朝那守院门的人福了福，毕竟她家大哥刚也抱拳行礼了。
“快进去吧，常贵刚还出来张望过呢。”守院门的摆摆手，看来都知道唐简今天要来。
唐简刚走进院子，就看到邱常贵跑出来，一见到她立刻跑过来拽了就走。
“二叔都等急了，咱们又不能自己动手做准备工作。”
邱常贵低声说道。
既然是要唐简来亲自做菜、亲自与东家谈价。
邱家叔侄即使知道这几道菜怎么做，也是不能直接上手的，不然就说不清了。
“二丫来啦，快过来这边，这口小灶就给你用了。”
邱连武正与副厨在说今天的菜肴安排，今天中午由副厨负责酒楼的点菜。
副厨看到一个小丫头进来厨房，知道是邱掌厨家很会做菜的外甥女后，也只是笑了笑，便不多事地忙去了。
唐简系上邱常贵拿来的长围袍后，就清点了一下食材和作料等物，又看了看刀锋。
“放心，剁刀、片刀、剔刀全都磨过了。”邱常贵立刻在旁说道。
他这个下手可是有经验的。
三只鸡已经杀好剖剥干净了，唐简直接上手也没多话。
邱常武站在一旁，看起来是盯着唐简做菜，实则是阻止别人打量。
在这大厨房里，他身为掌厨，厨房里其他人自然不敢靠近。
把鸡淹渍好后，唐简又去做香蒸肉、粉蒸排骨，这两道菜各准备了两种吃法。
邱连武在一旁看着她将同一道菜整出两种菜色，心下感慨不已。
这食方可真不好卖呀。
到底是按一道呢，还是两道呢？说不定还能折腾出三道、四道呢……
不过这食方搭配起来确实很灵活，给酒楼里确实带来很大的机会。
唐简看一眼感慨的舅舅，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
一道食方也就是五十两。
她整出这么多不同风格的同一道菜，自然也能大赚四方了。
第427章 东家叫你过去说话
半个多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除了邱常贵依然是个合格的下手，邱连武只是在旁边看看，再帮着烧火。
这边不近菜案，邱连武也不会将这些菜放到菜案去，早就准备了一张方桌在离灶台很近的地方。
很快，桌上就堆满了菜，份量并不多但品种是真的多。
以香菇丁和芝麻为调味的香蒸肉、以西红柿丁和玉米粒为调味的香蒸肉；
裹酱浆酥炸再蒸的粉蒸排骨、与糯米莲子红枣百合混蒸的粉蒸排骨；
肉馅虎皮辣椒、包菜叶包肉、黄瓜片卷肉片、鸡香茄子煲；
白切鸡、盐焗鸡、豉油鸡、酥炸鸡块。
大小十二道，分成三个阶段完成。
也就是在做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进来通知邱连武东家到了。
于是邱连武便亲自端着托盘上菜。
回来时很高兴地说：“东家很满意，让你把会的都做起来，只要厨房里有食材的皆可做。”
之后又小声提醒：“差不多够了，收着点。”
唐简一边忙一边点头。
她原本也没想到菜谱全搬出来，东西越多越不好喊价，这么多菜也有了卖一些送一些的觉悟。
她图的就是满面开花，有个总价。
十二道菜之后，按东家要求又准备了一些不用等太久的面点辅食。
于是准备了飞饼、鸡蛋盒子、萝卜饼、三鲜馄饨。
最后还雕了个西红柿炖了个荷包蛋肉丸清汤。
没用鸡汤也没用鱼汤也不是寻常的三鲜汤。
但这酸酸甜甜又带着熟悉的食物清香，闻着就很开胃下饭。
做完之后就收手了。
看她不继续做菜了，一直在忙着打下手的邱常贵也擦了把汗，又匆匆打来温水给她洗手。
唐简没有出厨房，也没有去对别人做菜好奇，毕竟每个人的手艺都不会像她这样随便往外放的。
何况这也是酒楼赚钱的商业机密。
邱常贵倒了杯茶来给她喝，小声道：“不知道东家会不会叫你过去谈价。”
十二道菜、四辅食、一汤，最后为了凑双数还整了个果盘端上去。
那熟练且有新意的甜瓜雕花果盘，还用削皮的黄瓜片与西红柿片做花，实在是好看。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邱连武才匆匆走进来。
看他一脸喜色，唐简就知道东家是满意的。
“东家叫你过去说话。”
唐简连忙放下茶杯起身。
这时候已经进入酒楼用餐高峰时间了，大厨房里都在忙碌着，不过仍有不少人在偷偷打量她这边。
“你把这里收拾干净。”
邱连武叮嘱侄子，不要留下什么痕迹给别人窥探。
邱常贵连忙答应了，没有解释刚才等待时，他和表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有经验的厨子是可以根据你选用的食材、配料和酱醋作料等搭配，猜测你的菜是什么的。
他们并未去前面的酒楼，而是往后院方向走进一间小厅。
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那里正在喝茶，桌上却有四副碗筷。
也就是说，刚才这里有四个人在吃饭，只不过留了一人来与她谈价。
唐简暗想，幸亏她准备充足，不然这些菜哪够得上吃？
第428章 怕被别人学了去
“外甥女来啦。”
中年男子看到走进来的人，连忙放下茶杯笑着打招呼，只是……
“东家有礼，我叫唐简。”唐简连忙福了福，客气地道。
她可不会在还未开价时就被人拉家常，这并不利于喊价。
因为现在不是她应向酒楼示好求卖方，而该是酒楼向她示好要买方。
看这东家一开口拉近距离的态度就可以知道。
高手过一招就知一二。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今天辛苦你了，这一桌菜确实不错。”
他又示意邱连武也坐，态度很是随和。
“唐丫头，你这些菜有复杂也有简单。”
“有的看着简单实则看不透做法，有的却是很容易被人学了去的。”
“你做了这么多，不怕被人偷艺么？”
“回东家，做菜这门道原本就是讲细节。”
“色、香、味、形、意、养，同样一道食材在不同厨子手中，就会发生万千变化了。”
“有时在同一个厨子手中，也会将同一道食材发挥出不同特色的。”
“比如我今天就做了许多不同的吃法搭配。”
“就算这些菜先做出来就被人学了去，我回头也还是可以重新搭配新鲜样式，不会就此止步的。”
唐简不卑不亢地回答，并不因中年男子的话而感觉害怕或是担忧。
她的自信也令中年男子很是佩服。
他看了一眼邱连武。
“你这外甥女很厉害，若是来我们酒楼，怕要将你比下去。”
“哈哈，若她肯来，我就直接回家安养天年算了。”
邱连武笑得好不在意的样子，他自然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外甥女的厉害，福全还请不到她，再加十倍工钱也请不到。
话完家常，中年男子见唐简话不多，也不敢耽搁她太久。
于是便问道：“不知唐丫头对这些菜的价钱可有想法？”
这话问的……
唐简很想说，若我有想法可都会满足？
可她想到了之前读书人的叮嘱，还有大哥也让她注意分寸莫乱说话，于是抿了抿唇。
“每一道一百两。”
且不说算多少道，先报个数探探路。
见中年男子没有回应，于是再道：“辅食和汤赠送。”
“你心中觉得哪些菜是容易被人学去的？”
中年男子开口，却是没来由的一句。
唐简微愣。
中年男子再道：“我并不是说我们酒楼偷走你手艺不给钱。”
“你舅舅是掌厨，他不做，谁敢做？他若做，就不会让你直接来与我谈食方交易了。”
这话说得很直接了，邱连武在一旁讪笑没有说话。
“东家的意思是，怕被别人轻易学了去，比如……”
唐简目光扫了一眼桌面，这么多菜并未全吃完。
可见当时坐在这里吃的人并不是胃口大的人，更不是粗人。
甚至……可能还有……小孩子。
“塞了肉馅的虎皮辣椒吧，只要来吃过可能就容易学走。”
“且里边也不用一直塞肉馅，还可以塞别的配料，变换出几种吃法。”
“炸鸡块也是容易被学走的，但要入味得当，也不是那么容易。”
“其他吃法应该没那么快，若吃上两回就学走，那没有一个厨子敢保证自己的菜能一直保持新鲜。”
第429章 你才是东家？？？
再说了，一个东西谁先做出来的就谁先扬名。
别人立刻学了去本身就是不当竞争，也是会被行业唾弃的。
而她做的这些，有的是南边才有的特色，有的是这世界里没有的吃法。
不过是时间还是距离，她都占了优势，卖给福全就是福全占了优势。
除非学走的人离开纪阳县，去到很远的地方再做。
也就如她卖方后承诺不在纪阳县做同样的菜，却不能约束她离开纪阳后不能做。
这世界里没有那么发达便利的流通性，就有了这样的可周旋的余地。
她的话令中年男子沉思着，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不知东家有何想法，不如直说，这都中午了，我也得回去吃饭。”
唐简没耐心了，她可不喜欢坐在这里与人打心理战。
这里可没有书局谈价爽快。
哪怕她曾漫天要价，也曾被人就地还钱。
也没这么磨叽。
见她态度不耐，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这才开口。
“十二道菜，五百两银。”
“行，赶紧给钱，我很忙。”唐简没有犹豫。
见她果然是这性子，中年男子不禁愣了愣，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而唐简却又道：“回头我会把食方陆续补上，交给我二舅。”
“但今天最好先给钱，我下回就不专程过来了。”
中年男子……
“姨姨！”突然小墨白的喊声惊喜地传来。
唐简回头，表情愣住。
“唐妹妹。”陆芷青随后走进来，见是唐简很开心。
“听说这些菜是你做的，我都很惊讶，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陆姐姐，不会刚才就是你们在这儿吃饭吧？”
唐简这才回过神来，看一眼桌面，刚才的猜测与实际的四人对上号了。
福全的东家也就是刚和她谈价的中年男子。
再有墨池先生和陆芷青夫妇，还有一个孩子可不就是小墨白？
“姨姨，吃饭。”小墨白伸手拉了拉唐简的衣袖，指了指桌上，“好吃。”
“陆姐姐，不会你才是东家吧？？？”
唐简将小墨白抱了起来搁在腿上坐着，含笑看着陆芷青。
这进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刚才她坐等谈价时都没有他们。
陆芷青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也过来坐下。
“这位陆东家，是我六叔。”
“这酒楼是我家与六叔合开的，只不过我夫君不管事儿，都是六叔在操心。”
“我家虽有不少产业，但只有书局，才是我夫君费心在经营，其他的不是和亲朋合作，就是交给了掌柜。”
“我六叔也还有别的产业，不是每天都在酒楼里，不过六叔家却是常住在镇上的。”
“我先前也不知道你来福全是要卖食方，更不知道你会亲自做菜，不然我就先去厨房看看新鲜了。”
“吃到一半时，夫君他夸你厉害，我才知道是你。”
“夫君说谈价时我们不在场最好，这样你和我六叔才不会碍于人情面子都不好开口。”
陆芷青怕唐简误会，连忙解释原由。
“原来如此，到也无妨了，这价钱对我对酒楼都合适。”
唐简见堂堂大儒夫人竟然在小心地与自己解释，自然也不会咄咄逼人，便顺势笑道。
第430章 关系又近了一层
见她这么说，陆芷青才心安了些。
毕竟是她先知道卖方的是唐简，而不是唐简先知道酒楼另一个东家是墨池。
“既然陆姐姐和小白白都出来了，为何墨池先生还不现身？”
唐简好奇地问。
“他去镇南看你们铺子了。”陆芷青笑道。
“他说他早就知道你今天来福全是为何，为了不影响你正常发挥才没有明说。”
“为表歉意，还有上回你们没有让他请客，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请你们吃饭莫要再推辞。”
“他还歉意呢，我送他一个呵呵。”唐简无语了。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在书局说了那么多事情。
明知她要到福全来，这位大儒不但不趁机挑明了说，甚至连自家夫人都给瞒住了。
陆芷青被唐简的话给逗笑，竟然很认同地点头。
“我也说他了，既然知道是这么回事儿，在书局时就该挑开了明说，一起把价钱谈了不是更好。”
“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说……”
“写书人应该能明白这种戏剧性、曲折、惊讶、惊喜、恍然原来如此……”
“哈哈，这么说来大儒还真是用心良苦呀。”唐简这才笑了起来。
“二丫，既然你与这位夫人是认识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厨房去。”
在唐简与陆芷青聊天时，邱连武已得陆东家的提醒，去喊了个伙计过来把桌子收拾了。
再看俩人聊天还有小公子竟然被唐简抱着呢，就知道她在这里没问题了。
便决定回厨房去。
“二舅，这位陆姐姐是墨香书局东家的夫人，也是你东家的侄女。”
“哦，我也是刚得知，书局东家在福全也是东家。”
唐简连忙作了解释，以免二舅不知情而多想。
“原来如此。”邱连武恍然，连忙朝陆芷青作了个揖。
心里却想，这关系似乎又近了一层，以后卖方更容易了。
邱连武走后不久，陆东家也拿来五百两银票交给唐简。
“既然东家大叔爽快，那我也不拖拉。”
唐简收好银票，就拿出了一叠纸，正是十二道菜的食方。
辅食和汤是临时加的碗，也没什么方子准备，也没太大技术要求。
但毕竟是自己说出口的赠送，就只能说回头告诉二舅怎么做就行了。
陆东家看了看那些方子，满意地点头，看了陆芷青一眼。
“那行，你们在这里等墨池，我就先回了。”
陆芷青连忙起身。
唐简也只得起身相送。
她抱着的小墨白抱拳拱手：“六外公慢走。”
小家伙年纪虽小，但被教得很有礼貌也很伶俐。
“小白真乖，有空儿去看你六外婆。”陆东家笑看了侄外孙一眼。
“好。”小墨白乖乖应下。
陆东家走后，唐简再次抱着小墨白坐下，小墨白想去娘那里却被唐简拒绝了。
“小白白，念书没有？”
“姨姨，人家叫小白！”
“小白白真乖，去姨姨家里吧，做好吃的给你。”
“姨姨讨厌！”
“小白白讨厌！”
“……”小墨白直接被闹无语了。
小脸板着，一双大眼睛有些呆萌地望着唐简，没有再说话。
大约也是第一次被人说讨厌，有些懵了。
第431章 大东家来了！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唐简被逗笑了，连忙安抚孩子。
“小白白不讨厌，小白白最可爱，姨姨最喜欢小白白了。”
“人家不叫小白白！”小家伙也很执拗。
这名字不是爹娘喊的，肯定不是他的名字，那就肯定是姨姨喊错了。
唐简正要继续逗孩子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扭头一看不禁笑了起来。
“大东家来了！”
一句话直接摊开了墨池先生的身份，令人想要彼此心知肚明都做不到了。
“呵呵，你别生气就好。”墨池先生尴尬一笑，便看了自家小媳妇一眼。
陆芷青刚将儿子抱过来，连忙道：“唐妹妹本来是生气的，给我面子就不生气了。”
所以，就算墨池本意还想隐瞒什么，也不能怪她先说了咯。
唐简也连忙点头附和，又走过去拉着楚默云的手，再看一眼同被邀请来的张小柏和张小盛。
“大舅呢？”
“大舅帮咱们把东西先拖回去了，说正好还要买点做皮蛋的东西回去，我们留下来等你，东家就来了。”
楚默云连忙解释，又看一眼厅里，表情还有些茫然。
“这儿怎么……”
墨池先生亲自去请他们来吃饭，又说唐简也在，这才不好拒绝就同来了。
“刚谈完价，才知道福全也有大儒的份儿，他也是这里东家，管事的东家是陆姐姐的叔父。”
“原来如此。”楚默云这才转过弯儿来，眼中有抹哭笑不得的情绪。
敢情他们所有赚头都跟墨池先生有关。
虽说赚到多少都是小媳妇的本事。
但能拿到这么高的价钱，也有墨池先生肯给价的原因。
再有书局给他那么多科举文章，他心里已有猜测，只是不敢直接询问墨池先生或是何掌柜。
不然有些事情最终是他难以掩饰了。
“爹爹，姨姨老叫人家小白白！”小墨白被墨池先生抱过来时，立刻告状。
“哎呀，还会告状呀！”唐简吃了一惊，这孩子也太天资聪慧了吧。
“呵呵，咱们大方点，不跟她计较。”墨池先生忍笑地安抚儿子。
他们重新落座，很快就有伙计开始上菜，果真都是福全的菜色了。
其中甚至也有早前唐简的食方，糖醋松鼠鱼、糖藕。
陆芷青与小墨白虽然也在座，但母子俩先前试菜就已经吃饱了，不过是在这儿陪着唐简罢了。
楚默云和张小柏则与墨池先生在说文章的事儿。
墨池先生也不提科举的事儿，只问他们都读完哪些文章了，就要听他们的读后感。
问的自然不是童生试的文章，而全是院试的。
因为表兄弟明年就要参加院试，借此了解他们的备考情况。
墨池先生也提了自己不少见解，算是在点拨他们。
表兄弟也不敢打听墨池先生是否考过科举。
因为读书人间没人传说过墨池先生的功名，只知是个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大儒。
有些大儒并不以考过的功名来定论的，不考功名也不表示就不关注科举的。
就如此时侃侃而谈的墨池先生。
至于张小盛，他整个就是陪同前来陪吃的，不重要。
第432章 话都说开就好办了
还没吃完饭，就见小墨白已呵欠连天、昏昏欲睡了。
“东家，你先陪陆姐姐带孩子回去吧，我们自己慢慢吃就行了。”
唐简怕陆芷青碍于面子不好说什么。
毕竟是墨池先生在请吃饭，没有席未撤主人先离席的道理。
于是她来开口。
这时候也是吃得差不多了，不过是闲聊的那边吃得慢一些而已。
“这不好吧。”陆芷青连忙摇头，抱着孩子轻声道，“我抱着孩子就行了。”
孩子在娘怀里睡着也没关系。
“陆姐姐，你我一见如故，你也不嫌弃我出身低，我自然也不会矫情，我们农家读书人也是如此。”
“今天你和东家的盛情以及诸多关照，我们打心里感激，好意皆记在心里。”
“再有……东家，既然话都说开了也就好办了。”
唐简说着又看向墨池先生，神色难得多了几分认真。
“你有提携之意，我们也有追随之心，以后若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找我们。”
“以后我若有了新的赚钱点子，比如新食方，我也会让我二舅直接来找陆东家。”
“东家也可将这些食方用到其他酒楼分铺去，若是好赚钱，以后莫忘了给我高些价钱。”
说到最后，还是不忘提及自己的利益问题，还是在嫌弃福全给价太低。
陆芷青抿唇轻笑。
这个唐妹妹太有趣了，又仗义又精明、又爽快又抠门儿，实在是个矛盾却又毫不突兀的性子。
“好。”墨池先生全部都应下了，不过也强调。
“不管是吃食点子还是写书想法，都只能来找我们。”
而不是被别家出了高价就挖走。
“这个自然。”唐简连忙答应了。
刚才她说了那么多，自然不是场面客气话，而是一种表态。
“那卤味方子呢？”墨池先生突然来这一句。
唐简一愣，随即讪笑道：“既然东家知道那个，应该也听说过我是打算团购卖方的？”
“买方的人越多价钱越便宜么？”墨池先生微微一笑。
“别的食方你五十两也卖得，为何卤方要这么贵？真有人愿意出一万两？”
“一个人当然不会出一万两，当然低于这个数我也不会卖，但若十个人来，就是每人一千两了。”
“这买卖嘛也没有只能这么做或不准那么做的规矩。”
“我也是秉着为买家利益着想，提出这样一个双方共赢的办法。”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要考虑到别人拿着我的方子去赚钱时，我自己有没有赚到钱。”
“我真不贪心，一万两是基本的，毕竟很多手艺人几代传承下来，也不过就是一张密方罢了。”
“若有人少给钱夺走你的密方，你又能如何？”墨池先生提醒唐简。
“当你将这消息放出来时，就要提防被人起坏心的。”
“嗯，那只能说坏人并不了解方子的主人，我是个什么性子。”
“只要有人敢抢敢骗，回头我就把方子放在书里边，随着话本子散播出去。”
“让这天下人人皆知，到时别人抢到的，岂非只是一张废纸？”
第433章 是个狠人！
“你也是个狠人！”
墨池先生看着唐简一脸自信毫不担忧，由衷感慨了一句。
“人示我以善，我还人以更善；人示我以恶，我还人以更恶。”
唐简微笑，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是她的为人处世的态度。
“狠得直接。”
墨池先生失笑，又给出一句评价，再瞥了一眼楚默云。
暗想若真是有人在害楚默云，不知这狠人会如何回敬？
“行吧，先看你舅舅能找到多少人愿意买方，一万两我是肯定不会买的。”
“但你的法子确实不错，我多开几家福全，是有利回本的。”
墨池先生也说出实话。
不管是在书局还是在这里，唐简对不同的买卖所表达的态度，其实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灵活应变。
确实看着价钱高，却也不是没有办法回本。
继续二手转卖就好了。
“好了，我也不和你们客气了，先带孩子回去睡中觉，你们自己吃好喝好，我就不送了。”
墨池先生已经了解了这些农家人的品行与性格，确实与他过往结交的人不同。
也就不那么讲究了。
他们走后，剩下的就是唐简看着表兄弟三人。
“媳妇儿，还有不少菜，酒也没喝完，要不看看二舅和贵表哥可方便？”
楚默云立刻小声提议，还是怕被酒楼的人听见的。
“不了，别让酒楼的其他人议论他们，与东家太熟了也不好。”
“咱们把红烧猪蹄和东坡肉、桂花风鸡打包，留给他们拿回去吃就是。”
“其他的菜不好打包的，咱们自己吃了，回去之前再买两只烤鸭带回家，让家里边也添个菜。”
唐简连忙道。
楚默云一想也是，就点点头。
又想起最后还是被请来这里吃饭的事儿，便征询地看了唐简一眼。
“不是我要在这儿吃饭呢。”唐简一看就知道读书人心里疑惑着呢。
“是我在这儿做了十二道菜，二舅来说东家要求再准备些辅食。”
“我就想着或有其他人吃饭，不然哪吃得下这么多，便又准备了四道，再添了一个清汤。”
“之后等到二舅领我来见东家，也只有陆东家在。”
“谈了半天价，最后还是压到了五十两，还扣了几个吃食没算钱。”
“我想着有钱赚就行了，也没多说。”
“这时候陆姐姐就领着孩子进来了，我这才知道，福全东家是陆姐姐的六叔。”
“陆姐姐怕我不高兴，又主动说了他们家也是，是两家合开的酒楼。”
“所以呢，就成后来这样了……”
唐简始终不提墨池先生真名，但这么说完，楚默云自然都明白了。
“你说得很对，先生他是在提携咱们，咱们当珍惜这样的机会。”
“不愧是开书局的，这位东家谈吐学识，我是只有仰望的份儿。”
张小柏也感慨。
唐简和楚默云看他一眼，突然低头给彼此夹了一筷子菜。
张小盛在旁已经放下了筷子，还端着酒楼在听他们说话。
这时看到他们小俩口的动作，不禁呵呵一笑。
看来他们还有什么事儿瞒着呢，而且是对小柏的。
“怎么就你们在这儿了？”这时，厅外一人探头望了一眼，立刻走了进来。
“贵表哥来得正好，去找几片干净荷叶，咱把这三道菜打包给舅舅拿回去。”
第434章 为以后打算
邱常贵看了一眼桌子，连忙转身去了，不一会儿拿来打包的干荷叶和细麻绳，还自带了一副碗筷。
“我和二叔说了，我现在下工了，晚饭前再回来干活。”
邱常贵不愧是在酒楼大厨房里干活的，三两下就把三道硬菜打好包，这才坐下自己吃饭。
一桌都是自己人了，他也没讲客气。
楚默云正要伸手，没想到张小柏先拿起了酒壶倒了杯酒递过去。
楚默云微笑瞥了一眼积极的表弟。
这才想起他可是邱家准女婿了，对舅哥自然要热情一些的。
“对了，二叔让我叮嘱你，带着这么多钱就别在街上转悠了，早点回去。”
邱常贵接过酒喝了，又看了唐简一眼，继续伸筷子夹菜吃。
“我还没去铺子看看呢。”唐简不在意地说。
不过是几百两银子而已，谁会知道她身负巨款呢。
就算真的被人拦了路，她也不是好惹的。
“铺子我们已经看过了，现在只要进东西，没有什么需要大变的。”
“剩下的就是你这边要准备的食材了。”
楚默云连忙说道。
“还有锅灶，你要卖卤食，肯定需要不少大锅来快煮慢炖的，大大小小的炉子得有。”
邱常贵算是最熟悉那家铺子的，里边的卫生都是他打扫的。
“那行，二舅应该已让三舅打灶架了吧，到时摆上就行，菜地也需要种着。”
“咱们需要多少人手，也要安排起来了。”
唐简见他们都希望自己赶紧回家去，也就不争辩了。
毕竟在大家眼里定是几百两的巨款，在她家读书人眼里却知道远远不止这些。
他们担心不安全也是情理之中。
“对了，你们去铺子的时候，大舅可有说什么？”
“大舅说西侧院三间屋做库房就够了，主要是给客人看货方便，真要大量拖货还得回作坊。”
“后院里的偏屋留给你用就行。”
“毕竟你和邱家要做的都是别的吃食买卖，不比干货，要的地方肯定要大些才方便。”
“还有张家这边，是大舅和大舅娘俩个搬过来，家里边的杂货铺交给大表嫂守着就行了。”
“大舅还建议我们也搬过来，一个是方便做买卖、二个是不用对着娘，只不过……”
楚默云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了唐简一眼。
唐简便下意识朝他的腿扫了一眼，连忙开口。
“我们还是在家里边住着吧，有需要时再过来住两天也可。”
“等买卖上轨道以后，也不需要我们天天守在镇上。”
她这么一说，楚默云立刻点头。
大舅是在提醒他们为以后打算，既然走不了科举，从商也不错。
这个打算，自然是在并不知道他腿疾已好、可以继续科举的情况下。
他们没法解释，只能婉拒了。
“贵表哥，铺子已基本张罗了，二舅可有什么安排？”
唐简又看向正忙着吃饭的少年人。
说完张家大舅说邱家二舅，张、楚、唐、邱四家都是嫡亲的姻亲了。
“二叔说暂时只让二婶过来，我离开全福，再让王家表哥来一个，再从杨家找一个，比如杨清。”
第435章 在后头指挥？
“找杨清是为了方便与我住一屋，王家表哥回自己家住，这样铺子里的屋才能不挤。”
“另外不管你们来不来，都要给你们留一间屋。”
“目前二叔与张大叔商量的是把正房三间明房都留给你们。”
“以后商量事情、算帐、待客也都方便，或者说，帐房设在你这边方便。”
邱常贵说着也朝楚默云看了一眼。
“二叔的意思，咱们虽是合起来做买卖，也要有做买卖的样子。”
“不能再让人视之农家人，让人觉得好糊弄、好欺负。”
“所以是要我家夫君以童生功名坐镇帐房？”
唐简看明白了，不由好笑。
“若真是这样，恐怕坐个秀才也不太够。”
“不过暂时我们也会考虑的，毕竟买卖刚要做，一切以稳妥为上。”
她想着也别拒绝得太彻底，自家人先疑惑不解，别人又怎么看呢？
一切合理，不被怀疑才是他们眼下要做的事情。
“铺中各屋只有一些简单用具。”楚默云也连忙补充。
“好家具都是历来租铺的人自己准备的，离开就带走了，留下来的也是陈旧破烂简陋的。”
“我和小柏、三表哥在铺中看完之后，就商量着让大表哥打一些家具出来用。”
“回去后我把铺子平面画出来给你看，你就知道缺哪些了。”
“为啥不等我自己看完铺子环境再说？”唐简歪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因为铺子现在真的只有空屋子可看，就连菜地也是太久没人管，菜都蔫儿了。”
“我们去时，大舅正在浇水，还不知能救回多少。”
楚默云无奈解释，一旁邱常贵就尴尬地笑了笑。
“收到铺子后，我也只能逮空儿就打扫，哪儿有空去浇地、锄地？”
这铺子到手也没几天，在这之前起码有小半月是空铺期，自然缺少人管理了。
“好吧，你们的意思其实就是，让我在后头指挥，干活的你们去就行了呗。”
唐简总算回过味儿来了。
没想到四个人竟然都点了头，就算今天邱常贵没有去铺子那边，也是认同楚默云说法的。
“你自己有多忙没数？”见唐简似乎有些无奈，楚默云没好气地提醒。
“要写话本子，要琢磨新菜，要想着铺子以后卖什么，这些时间当然是能省就省，何必浪费呢。”
“知道了，等回去你画与我，我想着要添什么，再等明天大舅来家就让大舅去安置。”
“那回去之前，真的不去逛逛么，不是还要准备月母子礼？”
唐简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望着楚默云，她现在可是有钱人。
楚默云莞尔，不过仍是暗示地提醒她。
“下回再来吧，赶得及的。”
说到底，还是不同意带着巨款去逛街，都希望是离开福全酒楼就直接先回家再说。
“好吧。”唐简认命地点头，又拿起筷子狠吃了几口菜。
嘀咕道，“我还想带几只烤鸭回去呢。”
“明天再来就是，大伯不是每天都在镇上跑么，想买什么交给他带也不难。”
这时，张小盛总算开口了。
“对了，三表哥可知道我托大舅买的驴车可有了？”
唐简看了张小盛一眼，突然想起来这个，今天还不得空闲问大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