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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呼啦圈大神     舌尖上的大宋txt下载     舌尖上的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25章:下毒的真相(六)

    萧撒弼见众人目光不善,立即大声辩驳道,“你们看本王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本王搞鬼吗?

    你们真**的能想象,当年本王带人追捕萧达勒徽,把那班解救他的神秘人马都杀了个干净,有尸首为证,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还有,萧达勒徽自己跳下悬崖,当时又不是本王一个人在场,数百的禁军将士也亲眼所见了,那些将士很多如今依然在禁军之中当值,你们大可以再去问过,难道本王还能作假不成?

    而且悬崖之下人迹罕至,本王立即派人去悬崖下寻找,才找到了萧达勒徽摔成了肉泥的尸首,那具尸首本王也带回了京城,诸位大臣是验证过的,这还有假吗?”

    见众人似乎还是有些怀疑,萧撒弼便指了几个大臣道,“当时有你,还有你,还有梁王和史大人也在场,你们都是亲眼看见了萧达勒徽的尸体的,难道今天想不承认了不成?”

    史孝忠很想说当年他的确在场,可至于验证尸体,也是下头的仵作去做的,而且尸体已经摔的没了人形,当时验证的也只是尸首身上的衣物和刺青,加上那会儿谁也不敢得罪了萧撒弼,所以才认定了尸首是萧达勒徽的而已。

    可眼下再想起来,即便是当年曾经亲眼所见的几位老臣,似乎也不太敢确定这件事了。

    萧撒弼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指着鬼姐大骂道,“都**是你,扯了什么萧达勒徽出来,他都死了十多年了,你还要借他的魂来说事,就是你们父女俩故意诬陷本王!”

    鬼姐吓得一个劲儿地往杨怀仁怀里钻,耶律跋窝台大怒,“萧撒弼,你嘴巴放干净点!也少乱咬人,公主一直就说她只是猜测,又没有确定的说,哪里又是在针对你了?

    如今陛下中毒,大家也都是为了查找凶手,找出真相,谁都有资格站出来提供线索,也能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观点,这又有什么错?

    倒是你很奇怪,大家都在努力思考谁是给陛下下毒的凶手,只有你不闻不问,似乎对此事毫不关心。

    不仅如此,你不愿意帮忙也就算了,大家也就当你是个没主意的蠢人也就罢了,你却一直在打压大家发表意见,你又是什么意思?!”

    萧撒弼怒极,刚要回怼回去,耶律延禧抢先跳出来,又要冲过去和萧撒弼拼命,嘴里大骂着,“老子早就知道是萧撒弼这王八蛋要害死我皇祖父,如今各种线索都指向了你,你还敢狡辩?看我不替我祖父宰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史孝忠快被这帮契丹贵族没脑子的行为逼疯了,只得再次请耶律和鲁斡和他的手下出面,赶紧分开了眼看就要缠斗在一起的两个冲动的人。

    “都住手!”

    史孝忠面色憋得通红,指向了旁边的六只羊,“你们看仔细了,这六只试毒的羊过了这么久好没有毒发,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这才想起来,纷纷扭头去看,那试毒的六只羊如今依然安然无恙。

    这下大家就更迷惑了,搞不清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耶律和鲁斡疑惑道,“不对啊,酒坛里的和酒壶里的酒都试过了,竟然没有一只羊中毒,难道说……酒里没毒?可陛下又是如何中毒的?难道……”

    众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萧撒弼也一脸的怨气,“酒里都**没试出毒来,你们扯了半天萧达勒徽之事,和他有个屁的关系?还敢说不是故意来针对本王?”

    史孝忠、耶律和鲁斡和耶律跋窝台几人面面相觑,似乎也开始想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

    可按照规矩,皇帝如果得病就医,没有传召,除了他的宿卫亲军和帮他治疗的御医,其他任何人都是不能进帐查看的。

    这种规矩也是防止有人会在皇帝重病之时遭人暗害,同时也预防借皇帝生病神志不清,出现假传圣旨的情况。

    但眼下耶律洪基中毒生死未卜,外边重臣吵翻了天,也没有一点能查找到下毒真凶的头绪,对酒的毒性试验又证明酒里没毒,这下可难住了史孝忠他们。

    史孝忠也是没有了主意,只能亲自冒险去守卫金帐的宿卫军那里打听一下金帐之内,耶律洪基的身体情况。

    “诸位一定要保持冷静,万不能乱了阵脚,自相残杀。老夫这便去打听一下金帐内的情况。”

    说罢他拖着老迈的身子移步到金帐前,对一个宿卫军中的侍卫队长说道,“陛下如今状况如何,望队长能告知老夫。”

    侍卫队长一脸为难,“老大人你别为难我们,我们守在金帐之外,是职责使然,至于金帐内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如果老大人想进金帐一探究竟,那就请回吧,若是老大人不肯,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史孝忠知道这些宿卫军的侍卫也是在行使他们的职责,而且在外守卫的这几个,也确实不知道金帐内的情况如何,更无法告知什么。

    正当史孝忠唉声叹气,要扭头往回走之时,金帐内忽然传来了宿卫将军的声音,“陛下有旨,请金刀驸马杨怀仁进帐叙话。”

    史孝忠胡子又吹的老高,“什么?陛下传召金刀驸马进帐说话?”

    得到了旁边一个侍从肯定的答复之后,史孝忠彻底糊涂了,心说这是为何?

    按道理,就算陛下此时要见个什么人,也应该是他身边最信任的几个,比如他弟弟耶律和鲁斡,他孙子耶律延禧,哪怕是像史孝忠这样的朝中老臣,道理上也勉强说的过去。

    但耶律洪基要见一个驸马,而且这个驸马还是个宋朝的汉人,这又是为什么呢?

    史孝忠如何也想不通,可既然这是陛下下的旨意,他也只能遵从,他立即回来拽了杨怀仁便往金帐的方向走,搞得杨怀仁比他还迷糊。

    众人不解,纷纷向史孝忠发问,史孝忠这时无论如何也没了耐心了,不耐烦的应付着,“这时陛下的旨意,传召金刀驸马杨怀仁进帐叙话,你们要知道为什么,自己去问陛下去!”

第1126章:下毒的真相(七)

    杨怀仁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耶律洪基为什么要见他?

    史大人已经走到他身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驸马不必慌张,陛下既然点名要见你,一定是有要事相告。”

    耶律跋窝台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陛下要见你,你就放心去。”

    接着他转向了众人,“由此也说明陛下如今身体无恙,我们也可以安心了。不过下毒的事情,我们是一定要查出个真相来的!”

    他说着看向了萧撒弼,萧撒弼一副很坦然的样子,“那是当然,要是能有真凭实据,查找出是谁在陛下的酒中下毒,本王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这样的自白似乎并没有赢得很多人的心,耶律延禧便很是不屑,他再转向杨怀仁,心里还是有些不快,搞不懂眼下的情况,他皇祖父为什么不召见他,而是召见了一个外人,即便这个人如今是契丹驸马,可他毕竟是个宋人。

    不过耶律延禧还是忍着胸中郁闷,对杨怀仁道,“驸马一会儿出来,一定记得告诉大家我皇祖父的情况,好让我们能放心。”

    “还有一点别忘了,陛下若有什么吩咐,请驸马告知陛下,本王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

    耶律和鲁斡摆着胸脯说道。

    杨怀仁听着众人的嘱咐,心里忽然间想笑,每个人说的话都不同,神色也演绎得活灵活现,他们急着表明态度,在杨怀仁眼里便能猜到他们此刻的心理状态了。

    有些人关心的是耶律洪基的生死,但并不是挂心和担忧,而是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心里想的也许是耶律洪基死了才好。

    而有些人则卖力表现,想趁着这件事,帮助自己提升在群臣中的形象。

    而有些人,怕的是耶律洪基死了之后他的地位不保,或者怕的是耶律洪基没死,他才面临更大的困境。

    这些跟杨怀仁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只想弄清楚耶律洪基是死是活,好搞明白这次下毒事件的真相。

    杨怀仁走到金帐前,宿卫军侍卫让开了道路,布帘被掀开,他走进去,布帘又放下。

    杨怀仁看向了耶律洪基的那一刻,他呆住了。

    那一刹那里,他脑子有点乱,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刚才的推断是错的?!

    耶律洪基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但眼睛却通红的像是快要流出血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刚刚走进来的杨怀仁,嘴唇哆哆嗦嗦,像是说了几个字,却因为声音太小,杨怀仁也没有听的真切。

    杨怀仁迷糊了,眼前的耶律洪基好像刚刚经历了生死一般,身体虚弱的连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十分困难,这完全就是一副刚刚被救醒过来的样子。

    如果耶律洪基能表演出这种虚弱的样子来,那杨怀仁是绝对服的,甚至愿意立即把自己的影帝之位让给他。

    可一切都是真的,耶律洪基也不是装出来的虚弱,他的确中毒了。

    杨怀仁脑子有点乱,刚才推理了好久才得出来的结论,立即被眼前的事实给击碎了,刚才的各种线索再一次被拆散打乱,可再想按照耶律洪基真的中毒的结果从新把它们拼凑起来,一时之间似乎又不太可能。

    疑点越来越多,最让他不能理解的就是耶律洪基为何会在喝第一杯酒的时候,露出那样自信的微笑呢?

    原因只能是他事先知道酒里没有毒,那么鬼姐的那句“酒里有毒”,似乎也是他早已知道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耶律洪基早先就知道了某人要用下毒的方式来暗害他,所以早就有了提防,即便下毒之人运气好到已经把毒下到了他最爱喝的北山羊羔酿的酒坛之中,他也有了应对之策。

    之后便可以利用这一点,假装中毒,来试探出是谁在背后搞鬼,或者就像杨怀仁之前推断的一样,耶律洪基想好了一个将计就计的谋划,借此来除掉对他孙子继承皇位造成威胁的萧撒弼。

    但耶律洪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他预先知道有人要毒害他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是中毒了,不得不说,他的自负让他大意了。

    而杨怀仁得到的结论,吓了他一跳,难道……要毒害耶律洪基的,有两帮不同的人?

    耶律洪基的确洞察到了一伙人给他下毒的阴谋,也想好了一个应对之策,但也正因为这样,却疏忽了,并没有防住另一伙人用更巧妙的方式给他下了毒。

    当然一切都还只是杨怀仁的推论,他没有证据,也没法把所有的疑点和线索联系到一起,并推断出谁的下毒阴谋被拆穿并防备了,又是谁的下毒阴谋没有被耶律洪基防备而顺利得逞了。

    即便外边的人表现各异,但在确认耶律洪基中毒身亡之前,那个真正毒杀了耶律洪基的人,也不会贸然露出马脚。

    那么杨怀仁现在要做的,就是搞清楚耶律洪基专门召见他这个外人的原因,最好能从中毒的当事人口中,得到一些更明确的线索。

    金帐里只有六个人,除了杨怀仁和耶律洪基,另外四个分别是宿卫将军、辽国皇宫的御医,以及耶律洪基最贴身的两名内侍。

    杨怀仁远远地行了一礼,抬头见宿卫将军示意他走上前来。

    “不知陛下的情况……”

    御医不知该不该说,便用眼神请示了了躺着的耶律洪基,见耶律洪基微微点了点头,御医才回答道,“陛下刚才中毒了,只是陛下中的是什么毒,下官眼下也不能确定。

    不过陛下服用了七清雪莲散之后,稍微压制住了毒素在体内毒发的速度,但……七清雪莲散能不能完全解除陛下体内所中之毒,下官也不敢确定。

    眼下陛下身体虚弱,驸马爷若是要听见陛下说的话,还得把耳朵凑到陛下的嘴边。”

    杨怀仁立即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御医和宿卫将军同时点了点头。

    杨怀仁坐在了耶律洪基卧榻边上的一个马凳上,脑袋凑到了耶律洪基面前,问道,“不知陛下召我进帐,是有何嘱咐?”

第1127章:下毒的真相(八)

    耶律洪基气息微弱,即便是说几个字,也好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一般。

    “南……王……告知……北王……下毒……害朕……防备……不成……惊……”

    连贯的话耶律洪基已经没法说出来了,只是从嘴里蹦一个字或者一个词,每句话说完,都要急促的喘几下,才能接下来说后边的话。

    杨怀仁见他如此痛苦,却坚持着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应该是耶律洪基怕自己命不久矣,却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人世,一定要找个人查找出真相,也一定要让皇位顺利的传到耶律延禧手中。

    杨怀仁也只能把这些字和词串联起来,补充进去自己的理解,然后再说一遍给耶律洪基听,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不理解错了他话中的意思。

    “陛下是说,南院大王耶律跋窝台事先刺探到北院大王萧撒弼要在这次捺钵节之上,用下毒的方式刺杀陛下。

    所以陛下事先做了防备,但是却没想到这样的防备竟然还是不成功,结果便是还是中了毒,陛下心中也非常惊讶?”

    耶律洪基现在似乎点头都做起来很困难了,便换了用眨眼的方式来回复杨怀仁,表示他理解对了他话中的意思。

    照这么看来,事情的经过和杨怀仁进帐之后的推断似乎很接近。只是前边萧撒弼要下毒的信息是从耶律跋窝台这里得到的,杨怀仁有点起疑。

    耶律洪基继续说,“朕……望你……缉……凶……赐……金牌……见……金牌……朕……”

    说完宿卫将军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了一个金牌,送到了杨怀仁手中。金牌足有半个巴掌大小,正面是一个狼头的标识,北面则刻了几句他不认识的契丹文。

    杨怀仁疑惑地从宿卫将军手中接过来金牌,又重复了一遍耶律洪基的话,“陛下是说要命我查找出真相,缉拿凶手归案,特赐给我一个金狼头的令牌,辽国上下官员和百姓,见此令牌如见陛下?”

    耶律洪基又眨了眨眼表示杨怀仁理解的没错。

    杨怀仁心里虽然很想知道这次下毒事件的真相,但如果让他只是推理一下,那没有问题,可耶律洪基却把这个案子交给他处理,那么问题就大了。

    首先,杨怀仁如果能破不了这个案子,影响他的名声且就算了,搞的自己不明不白的算怎么回事?

    其次,如果杨怀仁能顺利查找出真相,那么不管凶手是谁,背后的主使者又是谁,这都是得罪人的事。

    而且得罪的人地位都很高,在辽国的势力也很大,比如他查出是萧撒弼下的毒,他又能怎么样?

    萧撒弼若是早就准备好了要造反篡权,那么杨怀仁做了这件事,不是找死吗?

    再次,杨怀仁本也不打算掺和到辽国的内部权力争斗之中,大宋的朝堂他都不乐意掺和了,干嘛来掺和辽国的事情?

    眼下不管情况如何发展下去,也不管耶律洪基能不能康复,辽国的政局要出现一段混乱已经是必然的趋势,他们也无暇顾及西边宋夏之间的战事。

    既然无论如何杨怀仁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他还掺和这些破事干啥呢?

    最后一点,杨怀仁还是不理解耶律洪基为何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处理,他就是个驸马,而且不是契丹人,他站出来去查真相,辽国的文武百官会怎么看?

    就算不管辽国的人,他帮耶律洪基办事,等回到了大宋,大宋的文武百官和百姓们又如何看待?赵煦会怎么想?这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麻烦事啊。

    想到这里,杨怀仁有点后悔刚才没想清楚,就下意识的接过来那块金狼头令牌了,可后悔已经晚了,只能一个劲的骂自己手贱,接它干什么呢?

    难道就因为令牌是金的,所以他潜意识里就没考虑到那么多,顺其自然地就接了过来?

    杨怀仁想想只有苦笑的份儿。

    “陛下,我杨怀仁并不是判官,也不会破案缉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来办,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话是这么说,杨怀仁心里真正想对耶律洪基说的是你个老头被毒糊涂了吧?找谁不行偏找我?你脑子让驴撅了吧?

    耶律洪基回道,“你……中立……能力……好处……”

    杨怀仁疑惑道,“陛下是说,我不是辽国的官员,所以处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才能保持中立,而且陛下认为我有足够的能力,而且事成之后,会给我好处?”

    耶律洪基眨眨眼,又道,“朕……若……死……你……保……孙……继位……好处……”

    杨怀仁继续翻译,“陛下意思是不是,陛下若不幸……那啥了,让我保皇太孙耶律延禧顺利继位,事成之后便给我好处?那个……不知陛下要许诺我什么好处呢?”

    一旁的宿卫将军见杨怀仁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好处,好像觉得耶律洪基有点所托非人,露出了一些忧心之色。

    杨怀仁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大家本来关系也就一般,哥本来也没想掺和这件事,但如果有个让哥没法拒绝的好处的话,那就不同了。

    所以耶律洪基要许诺他什么好处,他自然要先问清楚了,看这个好处,值不值得他冒险去查找真相。

    耶律洪基听完杨怀仁的话,却并没有吃惊,似乎他一早就知道和杨怀仁这样的人打交道,大家就是利益互换,只要他能给出杨怀仁乐意见到的利益,他就会帮助他让耶律延禧顺利继位。

    如果耶律洪基没有中毒,他只需要用金刀驸马这样的高贵身份,一个挂名的公主,再加上一些金银财宝之类的,就足以达到他的目的了。

    可眼下的情况有些不同,耶律洪基也不知道他中毒之后还能不能活下来,为了确保他的孙子能顺利继位,为了不糊里糊涂的死不瞑目,就必须查找出真相。

    而眼下辽国的那些官员和贵族们,他不敢保证能去信任任何一个人,他最信任的宿卫将军,又没有杨怀仁这样的聪明才智可以查找出真相,所以眼下他也只有找杨怀仁这个外人了。

第1128章:下毒的真相(九)

    对杨怀仁来说,一般的好处他还真看不上,他已经家数百万贯,家业更是日渐庞大,若耶律洪基只是许诺给他些金银财宝的话,根本不可能打动他。

    宿卫将军阴着脸问道,“不知驸马想要什么好处?”

    杨怀仁狡黠一笑,“这个嘛,我自己说,不太好吧?”

    “你说便是,只要不过分,陛下都会答应你的。”

    杨怀仁斜眼瞅了高大威猛的宿卫将军一眼,心说你啥时候成耶律洪基的代言人了?

    啥又叫不过分的话?是你们让我提要求的,我这种老实巴交善良仁义的人,不过分的要求,我好意思提吗?

    再说了,过分不过分的,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在我心里要个百八十……万两的银子都不算过分,说不定在你们心里要万儿八千两就算是过分了呢?

    而且钱财是次要的,天底下还有人敢跟哥比不差钱吗?

    见杨怀仁斜楞着眼瞅着他,表情似笑非笑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宿卫将军感到心里有点发毛,他不耐烦的追问道,“你倒是说啊,你要什么好处,比如要多少钱吧?!”

    “这位将军,你真会开玩笑。”

    杨怀仁义正言辞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贪财的人吗?陛下……准备给多少钱?”

    “你……唉……”

    宿卫将军直摇头,耶律洪基并没有很吃惊,他明白他的处境,也明白他孙子耶律延禧的处境,这样的情况下,他没有别的选择,不论杨怀仁开什么价钱,他都会满足他。

    巨大的危机摆在耶律洪基面前,有人给他下毒,就是要造反篡权的前奏了,这让他怎么不担心他的身后事?

    他的孙子耶律延禧怎么办?尽管这几年里他帮助耶律延禧培植了不少势力,但要说这些势力足够稳固,还真谈不上。

    他拉拢了不少人站在耶律延禧身边,这一点是不假,但这些人,也大都是因为耶律洪基这个皇帝的势,才安心辅佐耶律延禧的。

    万一辽国政局大变,难以保证他们不会抛弃耶律延禧另寻高枝,这世上见风使舵的人,还少吗?

    指望他们能誓死效忠耶律延禧,那就太蠢了。就算他想托孤,眼下也没有了最合适的人选。

    他弟弟耶律和鲁斡?他不敢信,特别是眼下的特殊局面之下。

    如今梁王掌控半数禁军,不过军中将校却都是耶律洪基亲自一手提拔起来的,耶律洪基在位,就算他有胆子造反,那些将校也不会追随。

    但若是耶律洪基不在了,比起没有什么感情的耶律延禧来,效忠耶律和鲁斡或许才是他们的唯一选择。

    何况耶律洪基这次中毒太诡异了,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是不是耶律和鲁斡从中搞鬼。

    耶律跋窝台?

    或许他目前是耶律洪基最信任的人,但耶律跋窝台的势力都在析津府一带,论中京府的势力他都不一定排的进前五,就算他能把南京道的兵马带到中京来,估计也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种时候时间就显得宝贵了,权力的争斗中情势瞬息万变,也许起到决定性的事件,一天之内,甚至一个时辰之内就会决定了整个局势。

    就更不用说半个月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了,耶律洪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所以耶律跋窝台的远水,也解不了面前这团近火。

    朝中的几位老臣?就更没有把控局势的能力了,像史孝忠这样的老臣子,能力是有的,只可惜契丹朝廷里真正的高位者,都是契丹贵族把持。

    比如史孝忠所在的礼部,尚书是契丹贵族担任的,尽管这位契丹贵族根本不怎么管事,实际行驶礼部尚书的职权的,是担任副职的史侍郎。

    史侍郎人脉是有的,但没有兵权,找他托孤,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契丹人的皇帝,不可能听一个汉人臣子的话,况且史侍郎本人一直洁身自好,置身事外,也没有参与进这场权力争夺的斗争中来。

    所以找杨怀仁这个宋人,先把下毒的真相解开,把下毒的幕后主使者查找出来,先除去了一个最大的威胁,才能保障契丹的皇位不会旁落他人之手。

    “你……要……什……么……朕……都……答……应,”这次是耶律洪基亲自开口了,而且这次他并没有蹦字,而是说全了一句话,只是因为气息不畅,说的极其困难,又断断续续而已。

    “不……过……前提……你……说服……宋朝……出面……支持……延禧……继位……”

    杨怀仁道,“我总结一下陛下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我帮助陛下查出这次毒害陛下的幕后之人,然后能保证大宋出面支持耶律延禧将来继承辽国的皇帝之位,陛下愿意答应我任何的条件?”

    耶律洪基眨了眨眼。

    杨怀仁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这样的局面下,就算他要趁火打劫,耶律洪基也不得不答应他了,于是他说道,“陛下,我忽然间不想要钱了。我想要,幽云十六州……”

    耶律洪基差点立即从床榻上蹦了起来,宿卫将军瞪着大眼怒斥道,“杨怀仁,你疯了吧,真是什么都敢说,你就不怕闪了舌头?!”

    杨怀仁也知道让耶律洪基让出幽云十六州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他忙解释道,“陛下别急,让我把话说完。

    我说的是,我想要,幽云十六州……中的两两州之地。”

    宿卫将军骂道,“你个疯子,陛下一州也不会给你的!”

    杨怀仁没理他,而是注视着耶律洪基的眼睛又认认真真说了一次,“陛下请听清楚了,我说的是我要,不是要陛下把两州割让给宋朝,不知陛下听明白了没有。”

    耶律洪基立即双眼放光,眼光也盯着杨怀仁的眼睛不肯离开。

    耶律洪基心中无比吃惊,惊讶于杨怀仁的算计,也惊讶于这一刻他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让他接受这个条件,而且不会被其他契丹人嘲笑他懦弱。

    耶律洪基真的盯了好久,杨怀仁脸上坚毅自信,可心里却也在打鼓,他也没法确定他突如其来的这个主意,会不会被耶律洪基接受。

    忽然,耶律洪基闭上了眼睛,接着他又睁开,并且眨了眨……

第1129章:下毒的真相(十)

    耶律洪基很快和杨怀仁达成了协议,只要杨怀仁能查出下毒的凶手和幕后主使之人,并且能说服宋朝皇帝支持耶律延禧将来继承辽国皇帝之位,耶律洪基愿意封杨怀仁为南方王,封地便是辽国最南端的灜州和莫州。

    这个协议的意思,就是把杨怀仁一个宋人,赐封成了辽国的一位藩王了,封地便是幽云十六州最南方的两州。

    听起来有点奇怪,一个宋朝的郡公,被辽国皇帝封为辽国的藩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按照当时宋辽两国实际的疆域和控制范围来看,虽说是辽国占据了大宋的幽云十六州,但燕云最南边的两州,灜州实际应全部在大宋的控制之下,也就是当时的河间府。

    而莫州被拒马河一分为二,河的南边,一多半也在宋朝的控制之下,北边的一小半在辽国控制之下,也只有归义和北沟两县的地界。

    所以耶律洪基名义上给了杨怀仁两州的封地,实际上只有区区两个小县,而且言明了是赐封给南方王的封地,并不是归还大宋,两者之间是有根本的差别的。

    尽管如此,杨怀仁也很满意了,只要两县在他的控制之下,他不在乎地图上的疆域区划是属于辽国还是宋朝,实际的控制,才是最重要的。

    想要讨回燕云之地,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下子要回十六州的地界,真的太难了,但如果杨怀仁用这种方式起了一个头,对将来大宋全部收回十六州的国土,有很大的积极意义。

    对耶律洪基来说,只要耶律延禧能顺利继位,给杨怀仁两县的地方他不会不舍得,而且将来辽国强宋朝弱的局面,在他心里是不会发生根本转变的。

    几年后耶律延禧稳固了他的统治地位,再要反悔把两县的地方也跟杨怀仁要回来,相信绝对不是难事。

    杨怀仁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还是很谨慎的要耶律洪基能给一个书面的文件,证明他刚才答应了杨怀仁的事情。

    耶律洪基如今的情况也不能亲自写一道旨意,只能用口述的方式,临时找御医代笔,写下了这道圣旨,答应杨怀仁只要查找到下毒的真凶,这道旨意便立即颁布生效。

    杨怀仁这才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宿卫将军立即分拨了三百人的宿卫禁军供杨怀仁差使。

    再走出金帐,宿卫将军也跟着他走出了出来,向辽国的文武百官传达了一道圣旨,说皇帝陛下特命金刀驸马杨怀仁为特使,侦破下毒一案。

    杨怀仁侦查案件期间,携带御赐金狼头令牌,见令牌如见皇帝陛下,辽国上下不论官员百姓贵族平民,都须配合杨怀仁调查,凡不从者,三品以下,杨特使可先斩后奏。

    听完了这道旨意,众人哗然。

    原来陛下传召杨怀仁这个外人进帐,是为了命他侦破此次下毒案,但至于为什么特命杨怀仁为特使,很多人就不理解了。

    也许史孝忠站在另一个角度更容易想明白,耶律洪基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交给杨怀仁来办,一是对他的信任,同时也是表达了对耶律跋窝台和安国公主的信任,二是也许只有从杨怀仁这么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更容易找到真凶。

    耶律延禧管不了那么多,关切的问道,“驸马,皇祖父身体如何?”

    杨怀仁看了看围上来的众人都是一副关切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他也不太方便把金帐内耶律洪基的真实情况告诉众人,只好笑着说道,“陛下经过御医的一番救治,已经转醒过来,不过毕竟刚刚身中剧毒,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所以不便接见诸位,待几日后陛下身体好转一些,一定会陆续召见诸位的。”

    众人听罢皆是一脸的庆幸,但杨怀仁眼里,他们之中起码有一半的人庆幸的表情是做的很假的。

    杨怀仁也只能心中感慨,看来当皇帝真不是个好差事,那么多人盼着你死,而且这之中还有很多都是你的至亲之人,想想真是很可怜,怪不得皇帝们都称自己为孤家寡人。

    史孝忠对众人道,“既然陛下无事,诸位也可以放心了。陛下交代驸马爷负责侦破下毒一案,咱们就应该好好配合,争取早一些找出真凶,将其绳之以法。”

    杨怀仁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觉得史孝忠还真是油,刺杀皇帝抓出来叫绳之以法,还真是会说话,连造反的人都不得罪,怪不得一个汉人当了几十年辽官,人缘还这么好。

    耶律跋窝台问道,“那如今之势,案子要如何查下去?”

    他说着看向了那六只安然无恙的羔羊,杨怀仁也知道目前值得怀疑的人很多,但实际的证据却没有几个,线索十分混乱,连耶律洪基究竟中了什么毒,又是如何把毒吃进了肚子里都不知道,说查案,还真一下没了头绪。

    之前曾经怀疑过耶律洪基是故意演戏装作中毒引那个幕后的主使之人亮相,可眼下并没有成功,而且耶律洪基还中了招,事情也变得更加复杂。

    史孝忠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从杨怀仁刚才的话里,已经捕捉到了什么,杨怀仁脸上有欣喜之色,但也是在说道陛下命他破案之时才露出来的。

    而在他说陛下中毒的那一刻,并不像是在帮陛下掩饰,所以史孝忠也推倒了他的推断,越来越相信耶律洪基真的中了毒。

    鬼姐在圈外站了好久,才终于等到机会挤进来,靠着杨怀仁道,“既然陛下命你为特使查案,就不要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和嘱托,不论你需要什么帮助,只管开口便是,我跟我父王一定站在你背后支持你。”

    杨怀仁听着这话,越听越觉得鬼姐的这一番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下意识的便看向了萧撒弼。

    萧撒弼从听到耶律洪基无事之后便心事重重,只不过极力不表现出来而已,这时候也不忘表现一下自己,走到杨怀仁面前道,“陛下要驸马爷查案,本王也全力支持,只是不知道驸马要从何查起呢?”

第1130章:下毒的真相(十一)

    从何查起?杨怀仁也在想这个问题。

    首先要搞清楚的,应该是耶律洪基是如何中的毒,然后从中毒的真相里抽丝剥茧,找出幕后的指使者。

    杨怀仁走到耶律洪基的座位前,看了看桌上的菜肴和酒杯,陷入了沉思。

    如果酒里没毒的话?难道是菜里有毒?

    杨怀仁摇了摇头,菜色对耶律洪基和其他的贵族来说都是一样的,为何其他人吃了没事,耶律洪基吃了就偏偏中毒了呢?

    况且耶律洪基所有的饮食,都是经过了内侍先试过毒的,从耶律洪基中毒那一刹那的症状里,不难发现他是急性的中毒症状,总不能几道菜吃了一会儿,才忽然间中毒吧?

    这说不通,杨怀仁端起几盘菜肴来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忽然用手抓了盘中的肉放到嘴里,尝了尝味道,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鬼姐担心的走上来,想去制止他继续尝试,杨怀仁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没事的。”

    史孝忠问道,“驸马是觉得菜里有可能有毒?”

    杨怀仁摇了摇头,“刚才陛下中毒时候的样子相信诸位也一定都看到了,可以判定陛下中的应该是一种毒性很大,发作非常快的奇毒,也只能是通过嘴,把毒药吃进了腹中的,这一点,大家没意见吧?”

    众人想了想,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杨怀仁的判断。

    杨怀仁接着道,“酒咱们用羊试过了,如果现在先假设酒里没毒的话,那么只能去试一试菜里是否有毒。

    不过我亲自尝过了陛下面前的几盘菜之后,依然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跟大家讲话,那就说明菜是没问题的。

    那么既然陛下是喝过了第二杯酒之后立即毒发的,那么排除掉猜中有毒的可能,只剩下酒里有毒这唯一的可能性了。”

    众人听着杨怀仁一点点的分析,又是点头应和。

    耶律延禧点着头忽然愣住了,“那也不对啊。菜是你亲自试过的,没有毒,那酒也是用羊试过了的,也没有毒啊。”

    杨怀仁笑道,“皇太孙殿下莫急,我们现在查找陛下中毒的真相,在没有绝对的指向性线索的情况下,只能用排除法。

    菜里是肯定没毒的,剩下的可能只能是下毒者在陛下饮用的酒里下了毒。”

    耶律延禧彻底懵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望着杨怀仁,“驸马你说的话前后矛盾啊,你没有发觉吗?”

    “不矛盾。”

    “怎么不矛盾?菜是你试过的,你说没毒大家也承认,但酒是用羊试过的,羊也没有事,难道不能证明酒是没问题的吗?”

    杨怀仁笑道,“之前我是这么想的,但我后来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第一杯酒陛下喝了没事,第二杯酒陛下喝了便出事了,这是为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不太理解。

    杨怀仁抓起第二个酒壶来给大家看,“我们都觉得下毒者要下毒,一定是要把毒药下在酒中的,单是这一点,我们是不是已经犯了经验性的错误呢?”

    说罢他举起银质酒壶,从壶里直接把酒倒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咽了下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史孝忠赶忙把酒壶从杨怀仁手里抢了过来,“驸马你疯了吗?陛下便是饮过了这只酒壶中的酒中了毒的,难道你不怕死吗?”

    杨怀仁摆了摆手,面色轻松道,“大家别紧张,我现在这不还在跟大家讲话吗?如果酒中有毒,我是不是应该像刚才陛下一样已经毒发了呢?”

    “咦?”

    众人恍然大悟,杨怀仁说的对啊,他也喝了这一壶酒,这不依然谈笑风生吗?那为何陛下喝了第二壶酒就中毒了呢?

    杨怀仁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举动,并不是一时莽撞,而是他笃定酒壶里的酒,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而且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用这种举动来试探某些人,看看他们会是如何反应,从而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结果是他确实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杨怀仁胸有成竹,抬手指向了萧撒弼,质问道,“萧大王,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承认吗?”

    众人立即转头看向了萧撒弼。

    萧撒弼并没有慌乱,反问道,“驸马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我承认什么?”

    杨怀仁淡淡道,“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敢作敢当,你做了什么,难道你心里不知道吗?”

    萧撒弼依旧泰然自若,“你说的没错,男人应该有担当,敢做敢认,可惜的是,本王没做过的事情,你非要本王认,你不觉得可笑吗?”

    耶律延禧怒发冲冠,咬着牙又要跟萧撒弼拼命,嘴里大叫着,“我早就知道是你个王八蛋给我皇祖父下的毒!”

    杨怀仁给宿卫军使了个眼色,宿卫军立即拦住耶律延禧,杨怀仁则笑道,“萧撒弼,今天我让你死个明白。”

    说罢他又举起来那个银质的酒壶展示个众人看,“诸位请看,这壶酒里,根本就没毒!”

    萧撒弼抢话道,“你**的疯了吧?一边说本王下毒,一边又说酒里没毒,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杨怀仁瞪了萧撒弼一眼,“疯了的人,是你。不过有一点,你让我真的另眼相看,你比我起先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我之所以敢喝这壶酒,是因为我知道酒壶的酒,是没有毒的。这一点,其实刚才史侍郎已经用羊试过了,羊喝了都没有毒发,那么我喝里自然也没有任何中毒的可能。”

    耶律和鲁斡越听越糊涂,皱着眉头问道,“驸马你想说什么啊,能不能说的简单点,本王听糊涂了。”

    杨怀仁道,“回到我刚才那句话,所有人一见到陛下中毒,第一个反应一定是陛下刚刚所饮的酒里有毒。

    是的,陛下的那一杯酒里,的确是有剧毒的。而由此想到的,就是这壶酒也有毒,倒出了这壶酒的酒坛里也一定有毒。

    大家再仔细想一想,下毒者为什么一定要在酒坛里下毒?为何不能在酒从酒壶里倒进了酒杯中之后再下毒?这难道不是咱们刚才犯了一个经验性的错误吗?”

第1131章:下毒的真相(十二)

    众人听罢开始顺着杨怀仁的思路重新思考了一遍,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史孝忠反应最快,他问道,“照驸马的判断,酒中的毒是在酒从酒壶倒进了酒杯中之后才下进去的,对吗?”

    杨怀仁点点头。

    史孝忠惶恐地看着杨怀仁,“驸马,你这不是承认了你自己给陛下下了毒吗?”

    萧撒弼忽然哈哈大笑,“驸马,你果然疯了,如果事实是你说的那样,那么你是不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陛下的第二杯酒,可是你和公主敬给陛下的!”

    “慢着!”

    杨怀仁笑道,“大家别急,听我把话说完。酒,的确是我和公主一起敬给陛下喝的,也确实只经过了我们三个人的手。

    陛下不可能给自己下毒,我和公主,更没有给陛下下毒。”

    萧撒弼怒道,“你说来说去,还是前后矛盾,你说酒中的毒是酒从酒壶里倒到酒杯里之后才下的,可你也说了,陛下不可能下毒害自己,那么只剩下你和公主了。

    现在你又说毒不是你下的,怎么,大白天的还闹了鬼了是咋的?哈哈……”

    杨怀仁义正言辞道,“萧撒弼,你这人就是性子太急,说了很多次听我把话说完,你听不懂吗?

    大家再想一想,下毒就一定要当场下吗?为什么不能提前下?”

    耶律和鲁斡不敢相信他从杨怀仁嘴里听到了什么,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问道,“驸马,本王还是没听懂,你先说酒是从酒壶里倒出来之后才被下了毒的,好吧,你刚才亲自喝过了酒壶中的酒,现在依然没事,证明了你的说法。

    接着你转头又说酒中的毒不是当场下的,是事先就下了的,这又让我们如何明白?

    酒从酒壶里被倒出来,然后到被陛下喝到肚子里,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酒中的毒是如何被下进去的?”

    “王爷,”杨怀仁指了指桌上,“毒,并不是下在酒里的。”

    众人顺着这他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到的是一个倒在了桌上的银质的酒碗。

    史孝忠恍然大悟道,“这不是陛下刚才喝第二杯酒的时候,所用的那只酒碗吗?驸马的意思是……毒并没有下在酒里,而是下在了酒碗中的?!”

    众人哗然,接着议论纷纷。

    如果毒是被下在酒碗中的话,那么杨怀仁的各种说法联系起来,忽然间变得合理了。

    那只酒碗,是和两壶美酒一通被端上来的,也就是说,这一只酒碗并不是先前耶律洪基饮酒所用的酒碗。

    那么有人事先偷偷的在酒碗中抹了一层看不出来的毒液,也就合情合理了。

    杨怀仁小心的拿起那只酒碗来,对众人说道,“大家回忆一下,刚才史大人用羊来试毒,还有我喝的酒壶中的酒,都是直接从酒壶里倒出来的,所以喝了酒壶中的酒之后,羊没有事,我也没有事,便说明了酒壶中的酒,是没毒的。

    刚才那些被暴打了的内侍,也就是清白的了,这件事和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他们被冤枉了。”

    那些被打了的内侍听杨怀仁这么说,忽然间热泪盈眶,本来以为下毒事件不论是个什么结果,他们都逃脱不了被连带处死的命运。

    但如今杨怀仁忽然帮他们开脱,还用有力的推论证明了他们的清白,他们怎么能不感恩戴德?

    杨怀仁又指着银质酒碗上的特殊的花纹说道,“大家请看,这只酒碗,和平常的酒碗不同。”

    鬼姐站出来说道,“对,这两只银质的酒碗,上边刻的是连理枝和鸳鸯戏水的花纹,这不是平常的两只银碗,而是专门用来给我和驸马成亲时用的喜碗。”

    杨怀仁继续道,“公主说的没错。下毒者便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他根本不用去找出今日内侍们会搬出哪一坛北山羊羔酿来给陛下饮用,只需要在我们给陛下敬酒所用的特殊的银碗中动手脚便可以了。

    大家再回忆一下,公主之前说过,昨夜他看到一个神秘人偷偷潜入了膳房的帐篷,起先大家都会想,这个神秘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在酒坛中下毒的人。

    现在看来,我们之前的想法是错的,且先不管神秘人的身份如何,他半夜潜入膳房的帐篷,并不是要在酒里下毒,他也知道他不可能撞运气。

    而是他早知道这两个特制的银质酒碗是今日用来行礼之后,我们给陛下敬酒时所用的,他只要实现在某一只银碗之中下毒,便可以了。

    也许是因为他所使用的毒药非常的特别,只需要把毒药稀释成液体,然后涂抹在酒碗里,等毒液中的水分渐渐蒸发之后,毒液中的毒素却附着在了银碗上。

    这种毒药无色无味,被涂抹在银碗之上非常难以被人察觉,而今天我们用这只银碗来给陛下敬酒的时候,把酒壶中的酒倒进了银碗中,毒药也跟着溶解进了酒里。

    也就是说,毒药,是在银碗被倒进了酒的时候,才被下在了酒中的,但毒药却不能说是在那时候被下的,而是早在昨夜,就已经被下好了。”

    众人细想之下,果然觉得杨怀仁这次的推理非常值得相信,也觉得也许这就是耶律洪基被下毒的真相。

    萧撒弼笑道,“驸马,也许你的推断是对的,可这跟本王又有什么关系?”

    耶律延禧怒道,“萧撒弼,你还在狡辩?”

    杨怀仁拦住他,对萧撒弼道,“光凭就被中下毒这一点,的确不能说毒是你,或者是你派人下的。

    但是,如果公主没有看错,昨夜那个人就是大家心目中早已经死了多年的萧达勒徽的话,你就有最大的嫌疑了,难道你觉得不是吗?”

    萧撒弼大笑道,“你们两口子是商量好了要把这个黑锅扣在本王头上了吧?萧达勒徽死了十多年了,尸首也是诸位朝中老臣见证过了的,你们两口子非要在今天拿出来说事,难道不可笑吗?

    本王再重复一次,萧达勒徽跳崖之时,不光是本王一人亲眼所见,很多同去追捕他的禁军将士也看见了,难道好几百人,同时撒谎不成?”

第1132章:下毒的真相(十三)

    杨怀仁不置可否,扬声问道,“在场的诸位大臣里,可有谁当年也参与了追捕萧达勒徽的行动,又有谁曾经亲眼看到萧达勒徽走投无路之下跳崖自尽的?”

    萧撒弼身后立即站出两个将领模样的人来,拍着胸脯表示他们能证明。

    耶律延禧讪笑道,“你们俩证明?你们俩是萧撒弼的人,当然愿意帮他说假话,你们又能证明什么?!”

    萧撒弼反驳道,“当年本王所带的将士,到今天自然大都已经是本王的麾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因为这样,就能说他们说的不是真话吗?”

    萧撒弼也知道他手下的人说的话,在如今这样的局面下,是绝不会有人轻易相信的,他想到当年那么多人见证了萧达勒徽跳崖的一幕,一定有人如今已经担任了其他的官职,并不在他的麾下。

    所以他抬眼望了一圈,忽然指着耶律和鲁斡身旁的一个将领道,“他,他当时也在场,他可不是本王的属下,他说的话,你们总不能不相信了吧?”

    这名将军心中大骂,如今他已经是耶律和鲁斡麾下一员受到重用的将领,未来仕途似锦,本不愿意让旁人知道他曾经在萧撒弼麾下做过事,怕耶律和鲁斡对他心生芥蒂,影响了他的前途。

    可眼下被萧撒弼点名喊了出来,他又不敢不承认自己的过往,只得站出来,装作回忆似的说道,“当年的事情太久远了,末将,末将……已经记不太清了。”

    耶律和鲁斡其实很想知道萧达勒徽当年跳崖的真相,也猜到了自己的这个属下为何犹犹豫豫的,于是帮他宽心道,“你照实说来便是,本王只信任诚实之人。”

    那将领心中稍宽,这才对耶律和鲁斡躬身行了一礼,闭起眼睛回想了一下,缓缓说道,“实话实说,那时候末将年纪还小,记忆真的有点模糊了。

    不过,末将好像记得当年真的曾经远远的看到萧达勒徽被萧大王追至一处断崖前,眼看兵士即将冲上去将他拿下,他不得已之下,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那之后呢?”耶律和鲁斡问道。

    “之后?之后……第二天萧大王派人绕路去断崖之下寻找萧达勒徽的尸首,也果然找到了一具摔烂了的尸首,再后边的事情,末将就不清楚了。”

    萧撒弼听罢喜上眉梢,他笑道,“怎么样?这可是梁王的人说的,他也亲眼看见当年萧达勒徽是自己跳崖自尽的,这下能证明某些人说看到萧达勒徽出现在营地里,是纯属扯淡了吗?哈哈……”

    萧撒弼的情绪有点异常,杨怀仁道,“也许当年萧达勒徽真的跳了悬崖,可这并不能代表他真的死了。”

    “你?!”

    萧撒弼怒道,“有尸首证明,那可是在场的许多王公和大臣当年亲眼见过的,难不成那具摔成了烂泥的尸首,又活过来了不成?哈哈,真是笑话!”

    杨怀仁淡然道,“那可说不准。萧大王,你也说了,尸体摔成了烂泥,那我就想问问你了,一具烂泥,你是如何如此笃定的认为,就一定是萧达勒徽的尸首?”

    “这……”

    萧撒弼犹豫了一下,摆出了几个理由来,“那处断崖地处偏僻,周围四下无人,甚至方圆十里地之内都没有人生活于此。

    萧达勒徽跳下去的一幕,是很多人都亲眼看到的,而本王派人去寻找的时候,断崖之下也只有这一具尸首。

    更何况尸首所穿的衣服和身上的物品都属于萧达勒徽所有,你说尸首不是萧达勒徽的,又能是谁的?”

    杨怀仁摇了摇头,“还是经验性的错误啊,萧大王,我问你,你的人看见萧达勒徽跳崖自尽,可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他整个人从摔下去到摔落在断崖之下,又被摔成了一滩烂泥的整个过程了?”

    萧撒弼道,“驸马你这是强词夺理了,当年本王带兵追捕萧达勒徽,自然是追到他断崖边时,远远的看见他跳崖,又如何看到他堕崖的整个过程?

    当本王和手下将士冲到断崖边时,他早已经摔落到了崖下,我们又如何看见整个过程?

    近百丈的断崖之下乱草丛生,当时又临近入夜时分,光线并不算充足,所以从断崖上往断崖下望去,根本也看不清楚什么。

    因为夜间不便搜寻,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本王才派人去崖下搜寻,果然在和萧达勒徽跳崖的地点几乎正下方的地方,找到了一具和萧达勒徽跳崖之时一样衣服的,已经摔烂了的尸首。

    综合以上所有的情况,你说这具尸首不是萧达勒徽,还能是谁?而本王处理整件事情的所有经过,又有何问题?”

    杨怀仁脸上浮上一丝笑意,“萧大王,难道你真觉得没有问题吗?你所说的亲眼见证,也只是看见了萧达勒徽跳崖的那一刻的画面,却没人看见他摔死的那一刻的画面。

    他是如何堕崖的,落在了什么地方,又摔成了什么样,这个过程却没有任何人亲眼看到,又如何能证明尸首就是萧达勒徽的?

    就像萧大王一直在说的,要有证据,你能证明的只是很多人远远地看到萧达勒徽被逼无奈只得跳崖,他跳的那一刻,他是不是还是活的?

    也就是说,你们最后见到萧达勒徽的时候,他还活着,没有任何人看见他死亡的过程,又凭什么证据认定了他已经死了呢?

    也许你又要说那具摔烂了的尸首,可尸首都摔烂了,如何能验证出他就是萧达勒徽呢?但凭他身上穿着萧达勒徽跳崖之前所穿的衣服,并不算是个有力的证明。

    萧大王也说当时天色已晚,光线不好,从断崖上往断崖下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杂草而已,并不能看到萧达勒徽的尸首。

    而到了第二天清晨,萧大王才命人到断崖下面去寻找萧达勒徽的尸首,那么问题来了,大家试想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萧达勒徽跳下断崖,其实并没有摔死?

    比如有人趁夜救了他,又找了一具和他身形相似的尸体,换上了萧达勒徽的衣衫,从断崖上扔下去,或者破坏成被摔死的样子,放在断崖下面呢?”

第1133章:下毒的真相(十四)

    萧撒弼蔑道,“驸马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本王说了断崖周边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人家,你不记得了吗?

    况且又有谁这么无聊去玩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

    萧撒弼说道偷梁换柱,便越说口气越弱,他忽然明白杨怀仁和他纠缠萧达勒徽死没死的问题了是什么原因了。

    “驸马要查下毒一案,因为营地周边有陛下的宿卫亲军把守,外人是进不来的,所以凶手自然就在营地当中,你却偏偏扯到一个十多年前就死了的死人身上,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搞清楚真相罢了。”

    杨怀仁口气淡淡地说完,并不指名道姓,但听了这些话的人,心里难免起疑,如今萧达勒徽的死没死都不敢确定了,加上安国公主前边提到她昨夜曾经看到一个疑似是萧达勒徽的人,那么当年负责追捕他的萧撒弼,便有了洗脱不掉的嫌疑。

    因为眼下杨怀仁确实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萧撒弼是两位给耶律洪基下毒者中的其一,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把疑点全部引到他身上去。

    像萧撒弼这样身份的人,如果要给皇帝下毒,必然不会亲自动手,而动手的人也一定不会那么容易被抓到,所以即便杨怀仁找出了真相,也缺乏有力的证据来指证萧撒弼就是真凶。

    但给耶律洪基下毒之事,并不是一件普通的案件,越是这种影响极大的大案子,越是在某些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多么有力的证据。

    只要杨怀仁能用自己的推理,把一个萧撒弼毒杀耶律洪基的故事编排的和真相差不多,自然会得到其他王公大臣的认可。

    而到了那时候,根本也不需要什么证据了,在群臣心中他就是那个下毒的幕后指使之人,杨怀仁只要稍加煽风点火,自然有人会想尽了任何办法置他于死地。

    所以当一切的线索和都指向了萧撒弼,事情发展到他如何都辩驳不了的地步之时,他只剩下两种选择,要么认罪伏诛,要么立即起事造反。

    他不论做出任何一种选择,都能从侧面印证了杨怀仁的推断,他就是那个幕后的真凶。

    萧撒弼也越来越意识到杨怀仁的目的便是尽力的把黑锅往他头上扣,他自知论口才他辩不过杨怀仁,只好想尽办法岔开话题。

    杨怀仁接着道,“这一点萧大王说的很对,那个主使给陛下下毒的人,一定在营地当中,而且就在现场!

    这个案子其实已经很明了了,这个幕后的黑手要毒杀陛下的动机,自然不用我一个外人多说,在场的诸位王公大臣,心中自然有数。

    他在捺钵节之前,其实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具体是什么,我都懒得说出口,大家也都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

    而那个亲自下毒的人,就是当年那个在众人眼底下跳下了断崖的萧达勒徽,他隐藏了许多年,正是为了今天,他也已经不在乎谁做他的主子,他心里想的,只有报仇,为他被杀的全家人报仇!

    他可以扮作一个奴仆,或者是一个什么人的侍从,跟随大队潜入了营地之中,然后在昨天半夜,趁大家都熟睡之后,偷偷潜入了膳房的帐篷。

    凭借他的专业知识,他实现准备好了一种特殊的毒药,而且他心里清楚他无法断定今日宴会之上陛下的侍从会选择那一坛酒打开盛上给陛下饮用,但他知道我和安国公主今日大婚,按照仪式一定要给陛下敬酒。

    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事先把毒药涂抹在了一只特制的银碗之上。

    这样一来,今天当陛下喝了我跟公主给陛下敬的酒之后,便会立即中毒,而他则因为用了这么巧妙的下毒的方式,在时间上避免了他的嫌疑,又能同时把下毒的罪名诬陷到我跟公主的头上。

    好一条阴毒的诡计啊,想想他真是已经做到非常完美了,但是大家都是聪明的,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和公主会给陛下下毒。

    而且老天有眼,公主昨夜因为睡不着觉,阴差阳错的发现了他的踪迹。

    当时公主只是心中起疑,加上夜黑风高光线也不好,她是没办法确定她看到的人就是萧达勒徽的,所以她不能确定什么。

    而到了今天,当我们给陛下敬第一杯酒的时候,公主才忽然想起昨夜的怪事来,情急之下忽然喊出了酒里有毒的话。

    后来事实证明第一杯酒,是没有毒的。所以大家虚惊一场,陛下也没有介意,只当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并没有太在意。

    但陛下还是没有逃过第二杯酒中的毒药,不幸中了毒。”

    萧撒弼不屑地摇着头道,“驸马,你推理了半天,这些事还是和本王没有任何关系,你证明不了什么的,你若是再这么无理取闹的话,可别怪本王翻脸了!”

    杨怀仁笑道,“你说的对,一切都是我的推理,确实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但有几件事,我倒要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如果萧达勒徽没死,大家觉得在那种情况下,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有足够的能力能救下他的人,会是谁?

    陛下中毒,若是不幸驾崩了,谁又是最大的得利者?

    陛下中毒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的观察了很多人的表情,几乎所有人都是惊恐和慌乱,只有一个人脸上竟然还有一丝微微的笑意,好像他早就知道事情会这么发展一般,大家猜猜这个人是谁?

    刚才史侍郎召集大家集思广益,查找下毒真相的时候,又是谁百般阻挠,胡搅蛮缠扰乱大家视线?

    试问一下,所有的一切,如果都指向了某一个人,而我根据所有线索推理出一个眼下看起来唯一的可能性的那个疑凶的话,大家真的还需要确凿的证据吗?”

    大家自然都明白杨怀仁口中说的那个“谁”指的究竟是谁,也发觉真的根据现有的线索,不管事情是多么的诡异,但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性的情况下,萧撒弼,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这个幕后真凶的名头了。

    正在这时,金帐之内忽然传出来一个老内侍的大哭之声,“皇帝……陛下……驾崩了!”

第1134章:下毒的真相(十五)

    众人大惊失色,杨怀仁也胸中骇然,他本以为耶律洪基大难不死,只要能熬过今天去,起码还能再多活几年。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原来的历史终于在今天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杨怀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出现,才导致了原有的了历史走上了岔道,或者是从一开始,他就是进入了另一个相似的时空而已。

    尽管他在努力去改变历史,可当历史真正明显发生了变化的那一瞬间,杨怀仁还是有点惊慌了,木然地望着金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耶律延禧大恸,哭喊着冲上去要跟萧撒弼拼命。

    萧撒弼这次并没有躲闪的意思,直接抬起一脚踹翻了疯狂冲过来的耶律延禧,忽然大笑道,“耶律延禧,你是个野种,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群臣还没有从耶律洪基忽然驾崩的惊讶里缓过神来,见萧撒弼忽然性情大变,每个人都忽然间打了一个激灵,“真的是萧撒弼?!”

    杨怀仁道,“萧撒弼,果然是你,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撒弼完全没有愧疚之意,反而很猖狂地大叫道,“是本王又如何?你不过是一个宋朝的使节,又能拿本王怎么样呢?哈哈……”

    耶律和鲁斡怒道,“萧撒弼,你阴谋弑君,论罪当诛!来人啊,给我把这个狗贼拿下!”

    十几个耶律和鲁斡的属下将士立即要冲上去捉拿萧撒弼,却被萧撒弼身后的随从冲出来拦住了去路。

    萧撒弼大手一挥,他的手下立即把他围在中间,同时有人举起号角吹响。

    “呜呜呜”地声音听起来很闷,但却能传递很远的距离,而这种特殊的号角声,带兵的人都知道,也是再召集人马了。

    整个营地立即大乱,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有的人慌乱逃窜,有的人掩面痛哭,有的人不知所措,只能站在原地仰天长叹。

    史孝忠气得憋红了脸,“萧撒弼,你这么做,天理不容啊……”

    形势忽然间乱作一团,宿卫军大多在外围保护营地,营地中人数只有几百,他们只能抢先一步把耶律洪基的金帐围了个水泄不通,保证皇帝的尸体不被人伤害,至于眼前乱成了一锅粥的众人,他们也无能为力。

    就在刚才的金帐之内,就在杨怀仁在外边推理真凶的时候,耶律洪基忽然又一次毒发,全身忽然抽搐起来,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连御医也没有任何办法。

    只是半盏茶的工夫,耶律洪基便停止了抽搐,气绝身亡。

    宿卫将军为了不至于闹的局面大乱,本来不想立即宣布耶律洪基的死讯,而是准备先派人去中京城北的禁军大营,命禁军出营进城戒备,做好万全的准备防止有人趁机作乱之时再把耶律洪基的死讯告诉大家。

    但他如何也没想到,耶律洪基身边的贴身内侍悲痛之下忽然大喊了一声“皇帝陛下驾崩了”,这让他有点准备不足,也有点乱了阵脚。

    他再想制止却已经晚了,耶律洪基的死讯已经传出了帐外,宿卫将军一怒之下拔刀斩杀了那个大喊大叫的老内侍。

    接着令人携带他的金狼头令牌前往禁军大营,调兵前来捺钵节营地镇压局势,同时命营地内宿卫军保护金帐,营地外宿卫军则围住营地,禁止任何人出入。

    耶律跋窝台也许是怕萧撒弼发起狂来会滥杀无辜,从而伤到了杨怀仁和公主,便命人拉着他们退出混乱的大圈子。

    可杨怀仁并没有离开,而是命众兄弟围在一起,防止混乱之下走散或者被误伤,他自己则仍旧向萧撒弼质问道,“看来萧大王是早就想好了今日要起兵造反了?”

    萧撒弼毫不掩饰,狂笑道,“你说的不错!本王就是要在今天,让天下人知道,我萧撒弼,也可以成为草原之王,大辽国之主!”

    杨怀仁嗤笑道,“我说你成不了,你信吗?”

    “我也不用你信,待会儿便让你亲眼看看我成不成的了。”

    “那酒杯中的毒,是你下的了?”

    萧撒弼摇头道,“真相对你来说,真的重要吗?”

    “当然重要。所以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你是如何计划的。”

    萧撒弼忽然变得有点好奇,“杨怀仁,你还真是个怪人。你的推论,听起来好似天衣无缝,但真正细想一下,便能发觉其中很多事也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没有任何的证据。

    你这么聪明,偏偏说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推断,我就很好奇了,你又是有什么目的?

    既然知道你刚才的那一番推论错漏百出,为何还要信誓旦旦的说出来呢?

    你确实猜到了我会给耶律洪基下毒,这一点,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只不过,耶律洪基刚才忽然的中毒,却跟我没有关系。”

    “你说的不错!”

    杨怀仁道,“我知道你预谋给耶律洪基下毒,也想好了要把下毒的罪名陷害给另一个人,但你没有成功。

    当耶律洪基喝了第一杯酒没有中毒的那一刻,你脸上的表情是不可思议,可当他喝了第二杯酒之后忽然中毒,你的表情并不是简单的开心,而是一种庆幸,我说的没错吧?”

    萧撒弼笑道,“没错。连我都没搞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一样的,耶律洪基死了,他那个挂名的不争气的孙子,成不了事的。

    真正能继承契丹皇帝位置的那个最合适的人,是我萧撒弼。”

    史孝忠等人一直在旁边听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没搞懂为什么杨怀仁忽然又说萧撒弼阴谋下毒没有得逞,而耶律洪基确实是中了毒,但萧撒弼阴谋弑君以谋朝纂位的事情,已经是事实。

    他怒喝道,“萧撒弼,你谋朝纂位,不得人心,永远也当不了辽国之主!”

    萧撒弼瞥了一眼史侍郎,“老家伙,你老了,老的连我都懒得杀你。你是眼瞎还是耳聋?稀里糊涂的搞不清眼下的状况吗?

    一炷香之后,本王麾下的数万禁军将杀到营地,到时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1135章:下毒的真相(十六)

    史孝忠忽然笑了,“萧撒弼,你还真是天真。老夫老了是不假,可老夫还没有老糊涂了。倒是你,大言不惭,你以为你杀了陛下,你就能当上辽国的皇帝吗?”

    他指着惊慌的群臣,“朝堂上的众臣,你以为都会任你摆布?”

    萧撒弼嗤笑一声,“老头,你仔细看看,他们慌乱成了什么样子,过一会大军一到,刀架到他们脖子上,我还怕他们不服我不成?

    我萧撒弼偏要当皇帝,谁不服,我就砍了谁,一个不服,我砍一个,一百个不服,我砍一百个,一直砍到剩下的人服了为止。

    你也别想说什么骨气之类的屁话,我问你,骨头硬还是刀斧硬?这点道理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明白吗?”

    史孝忠大义凛然,“那老夫便让你瞧瞧是老夫的骨头硬,还是你的刀斧硬!”

    可史孝忠说罢忽然瞥见刚才被踢倒在地的耶律洪基坐在地上面露惧色,一脸的惊恐,忽然间便泄了气。

    萧撒弼却狂喜道,“你有骨气有什么用?你们看看耶律洪基这个老糊涂的孙子,吓得站都站不起来,指望他继位,你说你们是不是糊涂了?

    契丹人一向只尊崇强者,千年来都是如此,不可否认,耶律洪基确实是一代英雄人物,但耶律氏自大辽建国以来,已在位已近二百年。

    如果耶律延禧是个少年英雄,哪里有我萧撒弼什么事?可事实是他是个狗熊,不不不,连狗熊都不是,狗熊起码还凶猛一些。

    可他呢,哈哈,他就是只羊,咩咩叫的小绵羊。他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上过战场,更没有天生的当皇帝的能力。

    而我们契丹人,还有整个辽国能走到今天,是靠的什么?是靠的狼的野性还是靠的羊的软弱?

    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在场的诸位,你们心中都应该明白!”

    史孝忠等几位文臣听完,忽然间竟觉得萧撒弼说的有点道理,耶律洪基虽然是个强势的皇帝,但他膝下子孙凋零,三代单传至此,是一代不如一代。

    而且前些日子还传出来耶律延禧不能生育,只能靠借种代孕的方式来传宗接代的传闻,一瞬间让众人对耶律延禧失去了信心。

    史孝忠心灰意冷,也自知他一个老迈的文臣,眼下也改变不了局面,只剩下一声哀叹。

    耶律和鲁斡道,“萧撒弼,你弑君篡权还有理了?我大辽的皇帝之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个大逆不道的狗东西!

    我皇兄虽然子孙凋零,但耶律氏皇族内还有大量英才,有你姓萧的什么事?!”

    萧撒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英才?你说的是谁?是你吗?”

    “哈哈哈哈……”

    他忽然狂笑起来,“耶律和鲁斡,你是真不知道你已经六十了吗?还英才?贪财好色的英才吗?

    你以为别人嘴上不说,是真的不知道吗?你这些年贪了多少财,养了多少小妾,要我帮你数数吗?”

    耶律和鲁斡被他戳中了短处,立即怒目圆睁,反驳道,“放你女马的狗屁!”

    “呵呵,”萧撒弼忽然指向了刚才外国使团就坐的方位,“那边的外国使节里,就有几位,就在不久之前,上你梁王府登门拜访,让你在比武招亲之时帮助他们作弊。

    别人送了多少钱我不清楚,可高丽使节往你府上送了几十个新罗妇,可是有不少人都看见了,怎么,你要开妓院?”

    耶律和鲁斡被顶的说不出话来,他想反驳,可萧撒弼说的都是真的,众臣也鄙夷地看了过来,让他如坐针毡。

    萧撒弼又道,“你不就是想坐皇位吗?扯那么远做什么?草原上的汉子应该敢作敢当,你看你这个熊样,有本事就站出来跟老子争!没本事就把脑袋缩到你壳里去老实呆着!”

    耶律和鲁斡心里快气炸了,可眼下萧撒弼早有准备,他却只有几十个属下在身边,真拼起来,吃亏的只能是他。

    何况不知道有多少萧撒弼麾下的将士已经接到命令,正朝营地的方向奔袭而来,顷刻之间就将赶到营地。

    营地里却只有三千宿卫军在把守,他们虽然骁勇善战,是辽军精英中的精英。

    但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人家数量上绝对的优势,到时候萧撒弼的人马杀一旦进营地来,谁反抗谁就得死。

    耶律和鲁斡见势不好,也开始盘算如何逃出生天,哪里有心情去跟萧撒弼争辩?

    有如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可眼下宿卫军围住了营地几个出入口,谁也逃不出去,大家也只能祈祷上天能让他们逃过此劫。

    倒是杨怀仁不慌不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笑嘻嘻地跟萧撒弼重复了那句话,“萧撒弼,你真成不了。”

    “成不了?杨怀仁,你真的这么认为?”

    萧撒弼自信心爆棚,摊开双手道,“你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宿卫军只顾着守卫金帐和营地的几个出入口,他们都没有来管我,就更不用说别人了。

    契丹两大姓氏,族群数量和人口数量几乎差不多,我们萧氏,同样是契丹人,为何姓耶律的能当得了皇帝,我们姓萧的就不行?

    既然大辽是契丹人的天下,就应该大家轮流坐庄,耶律氏已经把持了皇位多年,轮也轮到我们姓萧的来坐一坐了。

    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嘛,说的是能者居之,耶律延禧不争气,我萧撒弼替他来坐皇位,又有什么不可?

    我可以保证,大家拥立我坐上皇帝之位,我会让辽国更加强大,这不正是大家愿意看到的吗?”

    萧撒弼一番煽动,似乎很多人也有点赞同了他的观点,关键是萧撒弼的大兵压境,本来就保持中立的一些朝堂官员,为了保命,也没有胆子来反对他。

    萧撒弼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倾向于他继位为帝,心中大喜,对杨怀仁道,“看见没?我萧撒弼继位为帝是人心所向!

    杨怀仁,我们契丹人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看在你是宋使的份上,我也不杀你,宋辽之间原来是怎样,将来还是怎样,你就不要插手了。”

第1136章:下毒的真相(十七)

    萧撒弼又转向了一直没言语的耶律跋窝台,“耶律兄,我知道咱们俩以前也没什么交情,不过我欣赏你。

    只要你顺应天意,拥立我继位为帝,我保你和你宝贝女儿的安全,而且许诺你永为南院之主,如何?”

    杨怀仁心中苦笑,原来萧撒弼可以放过他,并不是因为他是宋使的缘故,而是因为他如今是南院大王耶律跋窝台的乘龙快婿。

    萧撒弼心中盘算的很清楚,耶律洪基一死,他再把耶律延禧在众臣心目中的形象搞成一个无能之辈,凭他目前的背景和实力,几乎没有人可以和他争夺皇帝之位。

    耶律和鲁斡只比耶律洪基小了两岁,人品和平时的丑闻已经让他在群臣心中没有了地位,而剩下另一个还有一点可能和他竞争的,也只剩下耶律跋窝台这个南院大王了。

    说起来耶律跋窝台也是皇族的一员,只不过是皇族中的一支旁支血脉罢了。

    但耶律跋窝台如今贵为南院大王,南京道留守,手握兵权,如果他不能用户萧撒弼为帝的话,对萧撒弼来说将来也是个巨大的麻烦。

    所以这一刻,是他早就想好了要拉拢耶律跋窝台的,何况在他印象里耶律跋窝台这人很圆滑,比起耶律和鲁斡来,也相对淡泊名利,似乎对权力也没有什么追求。

    只要萧撒弼能说动耶律跋窝台放弃抵抗,那么辽国其他人也就不足为惧了,真正忠诚于耶律洪基的禁军有不少,但耶律洪基离世之后,这些禁军之中,又有多少人会忠于一个无能的耶律延禧呢?

    他们也有家人妻儿的,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亲人想一想,反抗萧撒弼,也许会得到一个好名声,可命都没了,要名声又有何用?

    萧撒弼就是看准了那些禁军在得到耶律洪基的死讯之后,不会坚持抵抗到底,他只需要稍加利诱,便可以说动他们保持中立。

    那么最后只剩下手握南院二十万兵马的耶律跋窝台了,萧撒弼不怕他,但也不想浪费精力财力物力去和耶律跋窝台开战。

    耶律跋窝台大骂道,“无耻狗贼!你毒杀陛下,行大逆不道之事,人人得而诛之,我虽不才,却知道忠孝之礼,仁义之道!

    让我和你这样的狗贼为伍,我还是人吗?萧撒弼,你省省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屈膝投降,绝没有可能!”

    萧撒弼不急不慌,“耶律跋窝台,你可想清楚了,就算你不顾你自己,也要考虑考虑你的宝贝女儿,当然,还有你的新女婿。”

    耶律跋窝台嗤笑一声,“萧撒弼,你不用虚张声势了,杨怀仁贵为宋使,你感伤害他,便是与宋朝为敌。

    宋朝虽然不如我大辽军事强大,但若不想让你顺利继位,办法却也有很多,只怕你到时候应付不来吧?

    你杀了我,析津府南院还有二十万兵马不会服你,你有本事也把他们也都杀了吗?”

    耶律跋窝台转向了众臣,“大家不必怕他,他一个窃国之贼,必然长久不了!今日他杀一个人,大辽便会有十个人站出来反抗他,他敢杀一百个,便会有千千万万的人站出来反抗他!”

    一番话铿锵有力,让本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群臣忽然间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他们也渐渐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耶律跋窝台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萧撒弼弑君是无道之举,如何获得辽国上下的拥戴?

    他嘴上说的很凶残似的,说什么一个不服杀一个,十个不服杀十个,一直杀到剩下的人服了为止,但他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所有朝臣都杀光吗?

    这么一想,忽然间大家都不那么慌乱了,杨怀仁很佩服耶律跋窝台这一刻的大义凛然和无畏无惧,只是他忽然隐隐觉得,刚才那一刻的耶律跋窝台,和平时的他太不一样了。

    平时的耶律跋窝台似乎性情平和,也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虽然站在耶律延禧的一边,给人的印象也不过是顺应了耶律洪基的圣意而已,绝不像是个贪恋权力的人。

    也许在辽国的众臣眼里,耶律跋窝台最近几年里快速的上位,是因为他是耶律洪基的堂弟身份,耶律洪基把析津府交到他手里,也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辽国南方的势力的重要方式。

    而耶律跋窝台本人,不见得就有多大的本事,此人前些年虽然也做过不少坏事,但大家也都还觉得无伤大雅,他担任南京道留守以来,也一直庸庸碌碌,不参与朝中权力斗争,反倒成了一个与世无争的好官。

    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忽然让人开始对他心生敬佩,面对死亡的威胁,耶律跋窝台并没有畏权丧志,反倒说出了大家心里想的,却又不敢说出来的话。

    杨怀仁惊讶之余,越来越觉得事情的奇怪,也越来越觉得萧撒弼,也许只是被顶出来强出头的一个傻子罢了,看上去他掌控了局势,实际上他已经落入了某个聪明人的陷阱之中。

    尽管这些都是杨怀仁的猜测,还没有想明白今日整件事是如何被某种力量推行者发生的,但他相信他的直觉,至少目前他应该站在耶律跋窝台一边,不论对他,还是对大宋,都是最有利的。

    萧撒弼见众臣有了耶律跋窝台这个主心骨,心知事情没有那想象的那么简单,耶律跋窝台如果真要和他对着干,他也只有冒着和南院的二十万军队大战一场的风险,一定要除掉耶律跋窝台这个威胁。

    “真**给脸不要脸,”萧撒弼嚣张地吐了一口吐沫,恶狠狠的骂道,“耶律跋窝台,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要寻死,我今天就成全了你!”

    萧撒弼这是要杀鸡儆猴了,众人见萧撒弼真的敢杀一位朝中重臣,又吓得把脖子缩了回去。

    唯独杨怀仁不慌不忙,他直觉耶律跋窝台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面对萧撒弼的威胁,他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只是杨怀仁心中很好奇,他要用什么样的办法,不但要保住他自己的性命,还要对萧撒弼进行反戈一击呢?

第1137章:下毒的真相(十八)

    正在这时,营地外远远的传来一阵马蹄声,听上去好似千军万马呼啸着冲杀过来一般。

    萧撒弼狂笑道,“哈哈,大军已至,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管是谁,只要拥立本王登基大宝,本王一定保他全家荣华富贵。

    要不然么,哈哈,今天就送你们去给耶律洪基陪葬!”

    史孝忠见大军的马蹄之声来自北方,猜想一定是萧撒弼的小鹰军已经杀至营地北面,尽管还有宿卫禁军在营地外把守,但终究敌众我寡,宿卫军能抵挡片刻,却阻拦不了数万的小鹰军杀进营地里来。

    他忽然仰天长叹一声,随即转向了金帐的方向跪下去连叩了三个头,“陛下,老臣来陪你了。”

    说罢史孝忠便抓起一把吃饭切肉用的餐刀,抬手划向了自己的脖颈。

    杨怀仁以前倒是听说过有这样的忠贞之臣,但亲眼见到的那一刻,心中那种感动还是震撼到了他的内心。

    尽管史孝忠是个辽国的汉人大臣,但杨怀仁还是不忍眼看着史孝忠这么一位忠臣就这么自杀殒没,史孝忠举刀的那刹那,杨怀仁也不知身上哪里来的能量,竟如燕子窜过了水面一般,一个飞身冲了上去。

    眼见餐刀的刀刃贴上了史孝忠脖子,杨怀仁猛然击打老头的手腕,老头吃不住痛,手上抓握不住,松开了餐刀,任由它掉落在地上。

    杨怀仁把史孝忠扶了起来,“事情还没有明了之前,老大人万不可轻生啊!”

    史孝忠哭丧着脸,“萧撒弼大军杀至,老夫杀身成仁,还能博得一个身后的美名,驸马何苦要阻拦老夫呢?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如今耶律氏皇族大势已去,萧撒弼弑君夺位已成定局,老夫若苟活于世,如何对得起先皇知遇之恩?”

    杨怀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史孝忠不解,问道,“驸马笑是何意?”

    杨怀仁心说史孝忠是忠臣不假,只是老头做人有点迂腐,又不好把这话说给他听,只得劝慰道,“我只是觉得,还不到非死不可的时候。”

    老头楞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表示对杨怀仁的乐观很不理解。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接着是一阵喊杀之声,应该是守卫营地北门的宿卫军和萧撒弼的小鹰军交上手了。

    众臣这会儿也顾不上别人了,要么开始向萧撒弼投诚,要么开始准备逃跑。

    萧撒弼忽然狂笑起来,“大辽的天下,终于是我萧撒弼的了!”

    他身后的萧达布合和众随从也忽然朝他跪地叩首,嘴中大喊“恭喜陛下”之类的谄媚之辞。

    这让萧撒弼更爽了,他抬头望着苍天,极力张开双臂,呼吸着最狂放的空气,拥抱着最高的权力,好似整个世界都跪伏在了他的脚下一般。

    耶律延禧忽然回过神来,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犹在享受这一刻疯狂的萧撒弼,会偷偷看看乱作一团的众人,他的随从早已经四散奔逃离他而去,忽然间他整个人都垮掉了一般。

    萧撒弼低头看见黯然神伤的耶律延禧,鄙夷道,“皇太孙,你不是要杀了朕吗?来啊,怎么,没胆子了吗?

    别说朕残忍,只要你俯首称臣,对朕行三拜九叩之礼,朕不是不可以网开一面,说不定会给你六尺之地,让你能安然度过余生。

    如果你不肯嘛,哈哈,等朕的大军杀进来,朕便命他们将你碎尸万段!”

    耶律延禧吓得面无血色,整个人都害怕的颤抖了起来,嘴巴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撒弼调戏似的又问了一句,“怎么,你不肯吗?”

    耶律延禧慌张地翻身跪地,狼狈的向前爬了几步,把头叩了下去,结结巴巴求饶道,“陛……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哈哈哈哈……”

    萧撒弼大笑,指着跪在他脚下的耶律延禧对慌乱不已的群臣说道,“诸位看见没有,这就是耶律洪基这个老糊涂要扶植的皇太孙,**的整个就一个大废物!

    希望你们认清现实,顺应天意,只有我萧撒弼登基为帝,统治大辽江山,才是对大辽,也是对诸位最好的结果!”

    众人无奈地看着犹在叩拜的耶律延禧,最后的心理防线也已经崩盘,不断的有人愣在原地,然后缓缓地低下了头,屈膝面相萧撒弼跪了下去。

    萧撒弼狂笑不止,忽然转头对杨怀仁这边说道,“怎么,你们还要死扛到底吗?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们现在跪地求饶,朕还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们一条生路!”

    杨怀仁也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厉色道,“装逼遭雷劈,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萧撒弼没听明白,但知道杨怀仁这句话表明他根本就不怕他,于是阴着眼威胁道,“那就别怪朕无情了。”

    他对身后侍卫大喝一声,“来人啊,给朕把杨怀仁和耶律跋窝台等人拿下,今日朕登基大宝,就用这几个不开眼的的人头来祭天!”

    可他话一说完,却不见有人动弹,萧撒弼一时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扭头斥道,“为何听了朕的旨意,你们还不速速动手?!”

    萧达布合慌张地指了指北面,示意萧撒弼赶紧去看。

    萧撒弼心中疑惑,再回身看向了北面。这一看不要紧,他整个人立即要原地爆炸了一般,天灵盖差点从脑袋瓜子上弹飞出去。

    远远望去,北面的兵马已经冲入了营地,向广场冲奔过来。但……排头的几个骑士手中所挥舞的,并不是小鹰军的旗帜,而是南院精锐狼军的大旗!

    这**怎么回事?!

    萧撒弼心中大骂,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前他计划周详,早已暗中通知了麾下小鹰军将领,昨夜便动身,一半人马截住大鹰军来营地救援的道路,另一半人马则偷偷向捺钵节营地的方向进军,然后悄无声息的躲藏在营地东北方向二十里外的一片密林当中。

    等萧撒弼这边成事之后,便以号角为令,命事先藏匿的人马立即杀至营地,挟持朝中众臣,威逼利诱他们拥护萧撒弼继位为帝。

    但萧撒弼万万没想到,来的怎么是耶律跋窝台的狼军?!

第1138章:下毒的真相(十九)

    不光是萧撒弼,所有人抬头看见冲杀进营地的人举着狼头大旗,也都大惑不解。

    南院大王耶律跋窝台麾下大约有两三万的精锐将士,以狼头为标志,号称狼军。

    这次耶律跋窝台进京,他手下最精锐的狼军因为不能进入中京百里范围之内,便驻扎在越二百里外的一处地势平坦之处。

    但如今的营地,在中京城西面约百里的草原上,这么算的话,就算狼军知道了萧撒弼弑君夺位的阴谋前来救援,要奔袭的距离绝对超过二百里,就算马不停蹄,最少也需要整个一白天的时间来赶路。

    但事情也才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工夫,狼军便出现在营地之中,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群臣们也管不了这么许多了,只要不是萧撒弼的人人马杀进来,他们就已经如蒙大赦一般开心了,看着举着狼头大旗的将士们,他们跟看见了亲人一般的激动。

    杨怀仁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些什么。

    史孝忠看着冲过来的狼军将士,同时又瞧见杨怀仁的笑容,心中十分好奇,便小声问道,“驸马……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杨怀仁淡淡地答道,“我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碰巧猜到了而已。”

    史孝忠惊魂未定之中,也未想明白杨怀仁话中意味,他又长叹了一声,“天佑大辽啊……”

    萧撒弼和他的党羽们这下傻眼了,特别是萧撒弼,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脑袋里忽然间乱成了一锅浆糊。

    萧达布合心知刚才他老爹装了半天逼,都自称是“朕”了,可忽然间冲进来成千上万的人马,却不是来帮助他装逼的,而是一个个撸起了袖子准备好扇他的丑脸的。

    若是一人一巴掌扇下来,估计萧撒弼的结局都不是变成猪头那么简单了,小命都可能随时不保。

    眼看着狼军将士冲到了营地中间的广场地带,耶律跋窝台站出来对领头的一个将军下令道,“给本王把萧撒弼这个弑君造反的狗贼拿下!”

    将军大声应了一声,接着招呼了手下将士,挽弓拉弦,瞄准了萧撒弼和他身后的一众党羽。

    萧撒弼犹在发呆,将军大喝一声,“谋反狗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萧撒弼黑着脸对耶律跋窝台问道,“你早有准备?”

    耶律跋窝台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充满自信地说道,“投降吧,你没有抵抗的资本。”

    “朕绝不会投降!”

    萧撒弼又发起狂来,伸手就要去拔腰间的佩刀。

    狼军将士毫不犹豫地向他射出了羽箭,萧撒弼手握在刀柄上,刀只拔了一半,几十只箭几乎同时射在他身上,立即变成了个箭猪。

    即便这样,萧撒弼还没有立即倒下,而是恶狠狠地盯着耶律跋窝台的双眼,口中汩汩留着鲜血,双眼似是要射出火来。

    这一刻,他愤怒,悲伤,绝望,却心有不甘,但一切都结束了,野心和美梦,也在一刹那里化作了灰烬,随风吹散,一丝不剩。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他高大的身躯才轰然倒地,生命忽然从他身体里消失了,但他血红的双眼,却不肯闭上,仍旧直勾勾地盯着耶律跋窝台。

    见萧撒弼已经倒下,耶律跋窝台嘴角略微上扬了一下,接着板起脸来,厉声斥道,“贼酋已死,剩下的谋反党羽,一律捉拿,交刑部论罪,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萧达布合见父亲已死,悲痛欲绝,但他并没有要投降的意思,而是学他父亲萧撒弼一样,忽然拔出了佩刀,嘴里大叫着“耶律跋窝台我要杀了你为父报仇”,向耶律跋窝台冲杀过来。

    但他哪里有狼军的弓箭快?只不过奔起来几步,近百名狼军弓箭手又是一轮齐射,萧达布合也变成了箭猪,立即倒地不起。

    其余党羽大多数放下了武器,跪地投降,而少数负隅顽抗之辈,则被狼军射死或者刺死,营地广场中瞬时血流成河。

    面对这样的杀戮,杨怀仁真的不忍心看,被杀的很多人其实根本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他们跟着萧撒弼造反,也不过是忠于主人罢了,他们是坏人吗?还真不好说。

    同样的,耶律跋窝台和他的部下就一定是好人吗?那肯定也不是,起码在杨怀仁心里,萧撒弼和耶律跋窝台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只是一个人太自负,而另一个则更有心机。

    其实杨怀仁已经猜到了些什么,比如给耶律洪基的下毒的人,真不一定就是萧撒弼。

    也许他也有下毒的计划,但已经被耶律跋窝台识破了,然后再用更精妙的下毒手段毒死耶律洪基,把罪名推到萧撒弼身上了而已。

    他们同样有野心,只不过耶律跋窝台用了一种更巧妙的方式和计谋,得到了最后的胜利罢了。

    当然,在这一刻,杨怀仁还不至于傻到当面揭穿了耶律跋窝台,而且他具体怎么实施的这么一个巧妙的计划,杨怀仁好没有搞清楚细节。

    更何况眼下的局势,对杨怀仁是有利的,一来他达到了他此行出使辽国的目的,二来即便耶律跋窝台掌权,对大宋的好处,起码比萧撒弼继位为帝来的更好。

    辽国的群臣看着这场屠杀,却高兴的欢呼起来。

    他们确实应该欢呼,因为萧撒弼的造反阴谋被击碎了,他们的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现在依然活着,是该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

    只是看着两个时辰之前还是同僚的人,这一刻里已经被砍杀的血肉模糊,他们竟然有心庆祝,真是让人搞不懂人类行为和思维模式,为什么这么残忍。

    天空依然是湛蓝的,云依然是洁白的,只是草地上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大片鲜血,还有被砍杀的没了人形的躯体,在这样的景色里显得格格不入。

    杨怀仁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扭过头去不去看。

    鬼姐似乎很懂他的心意,小鸟依人般的挽着杨怀仁的臂弯,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杨怀仁低头去看她美丽的容颜,忽然觉得有点不认识她了……

第1139章:下毒的真相(二十)

    一场屠杀持续了好久,上百名萧撒弼的党羽被杀。

    屠杀结束,耶律跋窝台立即吩咐狼军将士清扫场地,收殓遗体。破碎不堪的遗体很快被收拾干净,但草地上的鲜血,却依然留在那里。

    安国公主进场时走过的那条花瓣铺就的甬道,在鲜血的染污下,反而更加显眼了,让杨怀仁不得不感叹,美丽和残忍,也许只在一念之间。

    众臣纷纷过来想耶律跋窝台表示了感激之情,称赞他是国之栋梁,有他在,大辽才没有经历一场劫难。

    耶律跋窝台倒是很谦虚,只说大家过奖了,他作为南院大王,在国之为难时刻挺身而出,是为人臣子的职责所在。

    可他越是这么说,越是显得耶律延禧废物了。

    耶律洪基中毒之时,耶律延禧表现的很暴躁,口口声声要找萧撒弼报仇,倒也显示了一个男人的血性。

    可惜当萧撒弼发号施令,眼看着大军压境之时,耶律延禧却突然软了,不但血性全无,竟然还向萧撒弼这个造反狗贼卑躬屈膝,跪地求饶,一下丢掉了作为一个男人和一个皇族的尊严。

    如今萧撒弼父子被就地正法,群臣竟没有一个搭理耶律延禧的,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倒是耶律跋窝台走到耶律延禧身边,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还关切地问道,“皇太孙殿下没事吧?”

    耶律延禧自知丢尽了颜面,不知该如何面对群臣鄙夷的目光,只是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来,表示他没事。

    史孝忠也彻底对耶律延禧失望了,把耶律跋窝台拉回来,开口赞道,“南院大王扶大辽之将倾,实乃国之幸也。

    只是老夫还是没搞明白,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赶来的将士为何是南院大王麾下的狼军勇士,却不是萧撒弼的反军呢?”

    耶律跋窝台似是早有准备,缓缓解释道,“事到如今,本王有些事情,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其实前几日里,陛下便得到情报,说今日捺钵节之上,萧撒弼这个狗贼会起兵造反。”

    众人惊呼一声,小声议论起来。

    “陛下竟事先知道了?”

    “那陛下又是为何还中了毒呢?”

    史孝忠抬手示意众人先不要鼓噪,“诸位莫急,听南院大王慢慢说。”

    耶律跋窝台继续道,“是的,陛下提前知道萧撒弼有可能会起事。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为了不打草惊蛇,陛下便想了一招将计就计的计策。

    陛下探知萧撒弼可能会用下毒的方式来毒杀他,事前便交代本王,做好万全的准备,假意让萧撒弼认为他已经成功在酒中下毒。

    但陛下提前秘密命人换了本来要饮的酒,换做了新的酒。”

    说到这里,某位大臣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开口问道,“陛下刚才喝的,确实是北山羊羔酿啊。”

    耶律跋窝台解释道,“是北山羊羔酿不错,但诸位有没有发现,同样是北山羊羔酿,味道却略微有点不同?”

    史孝忠恍然大悟,“老夫说呢,怎么今日所饮的羊羔酿,特别的醇香,是不是刚才所饮的羊羔酿,并不是今年新进贡的那一批,而是陈年的老酒?”

    耶律跋窝台冲史孝忠抱了抱拳,“史大人果然聪明。陛下这次召开捺钵盛会,确实吩咐人准备了两批北山羊羔酿。

    一批是年初新进贡来的,一批是往年的陈酿。这两批羊羔酿同时存放在膳房的帐篷之内,但却暗中命贴身的内侍,把新酒放在明处,老酒放在暗处。

    直到今日选酒之前,才偷偷命贴身的内侍把老酒摆出来,让其他内侍选了一坛盛上来的。

    所以即便昨夜有人真的在新酒的酒坛中下毒,陛下也早有准备。只不过……”

    耶律跋窝台忽然一脸的有赏,叹了口气,“唉……想不到陛下有了如此的准备,却还是没有防住萧撒弼这个狗贼的阴谋。”

    众人也唏嘘感叹,为耶律洪基的中毒身亡感到惋惜。

    耶律跋窝台继续说道,“这件事本来公主是不知情的,但谁也没想到昨夜萧达勒徽潜入膳房的帐篷下毒之时,恰巧被公主瞧见。

    所以才有了公主敬酒之时,脱口而出酒中有毒的事情。当时本王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深怕萧撒弼知道陛下提前洞悉了他的阴谋,行狗急跳墙之举。

    好在第一杯酒中并没有毒,陛下也一笑了之。

    陛下本来的计划,是准备在饮下第二杯酒时,佯装中毒,然后引萧撒弼站出来起事,只要证明了他的造反意图,陛下便可以站出来,以雷霆之势击碎萧撒弼的造反阴谋。”

    史孝忠忽然惊道,“果然是这样,咱们用羊试毒之时,老夫就想到了这一点,觉得陛下中毒是假,如此佯装,便是为了吸引造反之人当场现行,好有充足的证据治他的谋反之罪。”

    耶律跋窝台应和道,“史大人精明,能看透这一点,果然是聪明绝顶。只可惜,陛下还是没算到,萧撒弼的计谋里,毒并不是下在了酒里,而是如驸马推理的,毒是下在了酒碗之中。

    所以当陛下中毒之时,本王也以为一切都在按照陛下的预想进行,只要萧撒弼这时候站出来声明造反,便可以命宿卫军将其拿下。

    但一切都太奇怪了,本王也没想到陛下是真的中了毒,一直在逼迫萧撒弼露出他的狐狸尾巴,犹自以为陛下安然无恙。

    萧撒弼毒害陛下的阴谋,还是阴差阳错的得逞了,陛下的死讯从金帐传出来之时,本王也慌了神。

    而萧撒弼知道奸计得逞,便不再隐蔽他的谋反意图,立即命人吹号召集他事先埋伏在营地外的人马造反起事。

    好在陛下的计划里对此有所防范,一是提前命大鹰军暗中戒备,在萧撒弼的第一批埋伏的万余人马暗中出营之时,并没有阻拦,而是在他们离营之后,立即控制了剩余的大队人马。

    而在更之前的时候,陛下也命本王动用南院狼军人马,提前一天感到营地之外埋伏,今日早些时候,狼军便已经把萧撒弼的人马统统围住,一网打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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