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转身
他妻子愣了一下，咋还要在家里自己学呢。
就不能送去给柯姑父管着吗，他既然是饭馆的二把手，怎么就不能给他真正的侄子一点优待了呢，就他还要学什么配菜啊，直接上灶炒，教他手艺不就成了？
柯小叔却执意要儿子开始学，好叫柯百佳姐妹两心服口服，也叫他娘没处挑理去：“等你这两天学会了，爹马上送你去饭馆工作，赶紧的啊，让你娘教你做菜啊。”
爱国他妈自己做饭都勉强能吃，能教出啥样暂且不说，就说这刀吧，爱国一拿就发憷，切个土豆，划破了两次手指头，换个疙瘩丝切，直接切成大块大块不规则的，根本没办法下锅炒菜的那种，饶是再对自己儿子信心满满，柯小叔也说不出切的好学得快这些词。
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还骂了爱国好几句不争气。
好了，切菜不行，那就炒干辣椒，结果干辣椒刚冒烟呢，爱国就长勺一丢，跑出去拼命咳嗽，锅里立刻焦黑一片，看着下一刻就要冒出火星子了，还是他妈去添了一瓢水避免了锅被烧坏的下场。
几乎绝望的小叔让爱国炒个菜试试，做出来的菜柯小叔愣是闭眼捏鼻子都没办法入口咀嚼。
一直到晚上他们糟蹋了好几天的菜和粮食，可爱国做出来的菜，连公社的猪都嫌弃到转身了。
也就那么一个晚上，他们就歇菜了，粮食再浪费下去，他们过几天就得打饥荒。
次日一大早有心去柯家那边转转，看看娘这会消气没，却发现家里就一个柯大嫂带着孩子，其他人都不在家，柯小叔就没待着了。
此时的柯家人，坐了牛车浩浩荡荡的去往张山家了。
因柯百华说她想通了不愿意把退亲的事情再拖着。
“好，既然你想通了，那你就一起去。”
这一趟他们家除了柯大嫂要留下来带孩子，家里人都去了，包括那个介绍人。
柯姑姑要出门上班呢，就看到他们了，毕竟她租的院子离大路还是比较近的。
柯姑姑还想说自己也跟去呢，被她老娘手一挥：“你上你的班，我们去去就回来了。”
“那，那事情办好了给我知会一声啊。”柯姑姑交代道。
柯家人一路找到了张家。
等那介绍人一说目的，张山的老娘直接就要趴地上耍赖皮，柯百华也不用家里人走那些个对骂的流程，也不需要柯家人去说服张家，就自己说了：“你敢闹事不让我退亲，我就嫁给你儿子闹得你家鸡犬不宁，你们老张家就得绝后！你要是敢毁我名声，我就告你儿子耍流氓，让他吃枪子去。”
被这么两句话压着，再看看柯百华明显豁出去的劲头，张山和老娘还能干什么？
自然是老实的退亲了，接了点心和风干鸭，两边那是再无干系。
柯家人本来就是打着张山他们要无赖，自家人闹到报警的份上之前先揍他一顿的。
没想到柯百华自己就开口解决了，说的话还怪渗人的。
张家那个老娘，收礼的时候都一直用这姑娘肯定疯了要不得的眼神看着她。
257 饭七
回去的牛车上，柯妈妈看着她欲言又止，倒是柯百华自己爽朗一笑；“妈，这有啥，那种渣滓男人，我一点都不带留恋的，既然不留恋，又是个渣滓，我对他那么客气干什么？”
到底是少女心事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对象，柯百华这么说也就是不想爹妈担心罢了。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心道，她们姐妹两都是犯了什么忌讳啊，两个人都没遇上好男人。
想到这里，路过镇上饭馆的时候，柯百华就跳了下来，跑去跟妹妹说了自己退亲成功的事。
把柯百佳高兴得差点原地跟姐姐在大路上抱着跳圈圈。
“好了，我们回家去了，我也要专心准备招工考试了，你好好工作啊，要乖乖的。”柯百华拍拍柯百佳的手臂：“等姐姐来镇上做工了，咱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好。”柯百佳进饭馆去买了几个包子：“带回家补补，今天我姐出大力气了，可厉害了。”
柯百佳目送一家人离开后，进了饭馆，觉得心情特别的好，手底下的动作也利落。
数了数，她给商振清送了六次吃的。
那么还有二十四次要送。
今天做点什么呢。
既然心情好，那就做肉饼和疙瘩汤吧。
疙瘩汤比较简单快熟，所以她就做肉饼的皮。
她从每天带着的小挎包里拿出了面粉开始和面揉搓，成团、剂子、擀皮、然后往里面弄点菜干和肉沫，下锅煎的时候同时搞疙瘩汤。
等送过去给商振清的时候，还往里加了点东西。
本来是下层饭盒疙瘩汤，上层三个肉饼的，她还给商振清兜里放了几个小小的砂糖橘：“振清哥，肉饼比较腻味，今天加多了肥肉，你吃橘子解油腻。”
商振清也递出来一份计划；“我给你弄了这些，很简单的，你按照上面的事情和注意事项做。”
柯百佳高兴的收了，又问啥时候学打拳啊。
商振清没想到她更惦记这个，赶忙想了个时间：“那就每天下午两点吧，为了方便，你就那个时候给我送饭，免得你又跑出来多劳累。”
柯百佳点点头，两人约定好之后各自上班。
见到商振清拎着饭盒进门了，吴优秀又来了。
商振清还能不知道他想干嘛？
赶不走，干脆就用个肉饼跟他换了一个馒头，还分了个砂糖橘给他。
底下的疙瘩汤还微微烫口，用勺子舀了吸溜一下进口，香浓带着一点点微酸的口味瞬间征服了商振清，估计汤里加了一点点的醋来提味，让疙瘩汤香浓之余又带着点开胃的清爽，外表焦脆的肉饼更是和这份疙瘩汤相辅相成，简直绝配。
就算换出去一个肉饼，可两肉饼加一馒头还有几乎一饭盒的疙瘩汤，商振清也足够能吃饱，再来两个砂糖橘，一口一个，今天又是舒坦的一天。
他吃得到是舒坦，不知道有人日后会因为这个，叽叽歪歪的在背后说他。
而且还是个怎么都意想不到的人。
柯百佳送了饭回去，经理笑眯眯的在后厨等着她了。
258 转正
“柯同志啊，我找你有事，咱们去那边说吧。”
经理跟柯百佳单独说话，先是询问了柯百佳来这边还习不习惯。
然后又对柯百佳进行了表扬，弄得她一头雾水的，不知道经理怎么的来这一出。
等她干完活，大家休息的时候，经理才召集了大家，公布了一件事。
“大家也都知道，柯百佳同志的手艺，还有她认真，上进，刻苦，勤劳，以及创新的工作态度，她来到我们的工作中成为我们并肩的工友，已经将近四个月了，我呢，也不去为难人家小姑娘，这边做了个决定，跟大家知会一声——”
张经理看了大家一圈，没从任何人的脸上看到不满的情绪，心里也觉得舒坦。
毕竟他看中的人才，尽管年轻，却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这也说明了他的眼光好，且领导有方嘛。“今天开始，柯百佳同志就是我们饭馆的正式职员啦，让我们，鼓掌！”
众人啪啪的鼓掌了，柯姑父的掌声最大，脸上的笑容也最真挚高兴。
张经理这边一交代完，也就代表柯百佳下个月开始领工资，就是转正工资了，除了工资边城二十八元以外，还多了不少的票据，年底的时候还有饭馆的一些福利分红。
而且她不是还有萝卜在卖呢吗，所以这钱啊，就不是二十几，而是叠加起来三十几了。
哎哟，这就足够让人羡慕了。
如今哪儿的工资最高？
那妥妥的沪上啊，那边的青工天天唱着三十六块万岁，可想而知大城市拿三十六块的工资都乐翻天了，他们这个镇上，柯百佳一个刚十八岁的姑娘家就得了二十八块的工资还有好几块的泡萝卜补贴，那是多厉害的一件事。
王芳是个好热闹的，就想着蹭顿饭，让柯百佳庆祝一下好了。
柯百佳笑眯眯的；“好啊，我这两天去寻摸点菜，过两天找个好天气，晚上的时候招待大家吃一顿。”
“那感情好，我就空着肚子等这一顿了。”王芳凑趣的说道。
丽华也抿嘴笑笑，并没有平时的清高之感，想来也是想吃这顿饭的。
柯百佳看了一下时间，都两点出头了，借口要回家去换身衣服就跑走了。
到商振清那边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边等了一会。
见到柯百佳过来，就带他去了秀娟的家里。
“只有这边比较适合锻炼了，要是去别的地方，给人看见我两打拳，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来。”
见振清大哥一直为自己着想，柯百佳露出个眯眼笑，活动了一下筋骨，就按照商振清说的练习。
他先教的柯百佳一些运动的时候的呼吸办法，也是别人教他的：“两快一慢，保持节奏，像这样……”
教完运动时候的呼吸，他就说跑步是他最喜欢的运动方法，可是以前在华北那一块到处都是宽敞又平坦的地面，在镇上这样跑就很不合时宜了，只能另找地方。
他之前没上班的时候，山脚下那一块没什么人去的平地就很适合跑步，而队上的林子那边也安静适合打拳。
259 划拉
商振清讲要点的时候，就会带两句他以前的那些经历。
柯百佳因此知道了商振清以前是在华北某个工厂里做一线工人的，跟过几个还不错的师父，也跟着他们出去见过世面，比如草莓就是跟其中一个师父去京北的时候吃的，还跟另外的师父去过岛青，去过连大，那边的海鲜特别多，住在海边附近的大队的人，都不爱吃那个。
柯百佳还挺喜欢这样的教学方式的，不但能学习，还能听人家说他自己的故事和过去。
她就算上辈子离开了大队，最后也是被困在小小的厨房里干活，很少出门，商振清的讲述，似乎给她展开了一副自由美好充满了新鲜感的画卷。
柯百佳今天学了呼吸的节奏，学了跑步的姿势，也学了两个热身运动，最后学的是握拳。
“要大拇指内扣……”商振清耐心的教着，好不容易调整好柯百佳的姿势，商振清竟然说：“也不知道你掌握了没有，来，冲我打一拳。”
说着伸出他的大掌，让柯百佳对着他的手掌来上几拳。
“我，我力气很大的，我做厨子的颠锅颠勺还提东西。”柯百佳不是很敢出拳。
“几百斤的生铁我都硬扛过，你还能超过几百斤生铁么，来吧。”商振清做出了架势。
柯百佳生吸一口：“那我来了。”
既然是要练拳学自保和锻炼，那肯定不能忸怩。
柯百佳抛却了自己女人的矜持，举起拳头，唰的一下冲过去了。
商振清一抓，抓了个正着，肉乎乎的小手，并没有多少攻击力。
商振清有点想笑，但是知道这是人家刚开始锻炼，不能笑，就叫她继续出拳。
柯百佳连续击打了几拳，她以为力气很大的出去，结果最后得到的点评是；“你握拳的姿势是标准了，但是出拳不行，发力点也不对，你要感觉腰腹部的力量带动肩膀再发力由拳头的位置冲出来，而不是单纯就用肩膀举着拳头去冲、去砸，那样是不行的，
这么说吧，你刚才的姿势，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把桌上的吃的全部划拉到自己跟前那种姿势，除了遇到对方的时候，让人家能抓住你的破绽，没什么攻击力，还容易让人折断你的手腕。”
柯百佳神色黯淡了一瞬。
商振清停下了点评，咳嗽一声：“不过你刚学，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勤加练习，一定能进步的。”
柯百佳用力点头，对，勤加练习一定能进步的。
她相信这一点。
她不能再觉得自己不行了。
一直练到了下午饭馆快要忙碌的时候，柯百佳才回去。
商振清呼出一口气，他除了刚教授别人拳法没啥经验还带着一点生涩感之外，还忍笑忍得很辛苦。
其实他说话是停收敛了，柯百佳一开始打拳那姿势，两只拳头交替出拳加快速度的时候就是在划水一样，噗。
刚去了工会，商振清就摊上事儿了。
“不好啦不好啦，有人要在车间喝药啦。”
260 苦情
一个小孩迈着仓皇的脚步，直奔商振清这边；“大老虎，不是，商干事，那边车间有人要喝药自s了。”
商振清跟着小孩一起去了事发点，果然有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举着一个褐色的瓶子。
周围已经围了好多人。
“那是农药啊喂，这个人是真心想死了啊。”
“就是啊，那东西喝下去，谁也救不了。”
“同志啊，这世上没什么解不开的结，你快把瓶子扔了，有啥事好好说，咱们都是实在人，愿意听你说说苦楚。”
有人劝，却有人倒吸一口气；“这人怎么看着眼熟。”
商振清也看着她眼熟，他记性不算差，回忆了一下就把这女人的信息对上号了。
这不是那个为了后面结婚的男人，不顾自己亲生女儿，然后把死去男人的工位给转给继子的那个妇女吗。
先前那个矛盾不是已经解决了，怎么又闹上了，难道是对上次的结果不满，想来给继子求一个好待遇？
此时翟干事他们也被叫过来了，在前面劝着，有翟干事和吴大姐这两位有经验的在，商振清也没有硬要强出头，就站在他们两个人的背后，听着看着。
这女人嘴巴动了动，露出了悲切的表情；“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满心满眼的男人，竟然在帮别的女人做家务，洗衣服，我看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你说我还有什么活路，
我都为了他把我女儿得罪了，现在我女儿看到我跟没看到我这个亲妈一样，他竟然敢这样跟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史才成，你没有良心，你个狗东西，你根本就不配做我余梅的男人！我下辈子，再也不要遇到你！”
翟干事赶紧让她东西放下，说；“我帮你找他过来，你有想说的想问的，一会对着他直接说好吧，你说这大家都要上班的，来来去去的影响大家，你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也不愿意这么做吧，还有啊，这件事万一是误会呢，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才能清楚，你现在先别激动成吗，一会去工会了，我听你慢慢说。”
那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我要他记住，都是他害死我的，我要他和他那个贱女人，一辈子都记得我。”
活脱脱的苦情戏码，还真有个别女人跟着掉眼泪。
吴大姐也着急得都要跳脚了，连番好言好语的劝着。
就在大家都要火烧眉毛的时候，有个小孩喊了一句；“史才成大叔要上吊了，余梅婶子你快去看啊。”
“什么！”余梅惊慌得脸色大变，一下丢掉了手中的瓶子。
里面的液体也洒出来了，周围不少人的裤腿都被喷溅到了吓得骂骂咧咧的去冲洗。
余梅却当没看见，歪歪扭扭的朝着自家的方向跑去，边跑还边掉眼泪。
翟干事一干人啧了一声也跟上去了，快走到人家家里了，翟干事发现那家里传来了笑声，就是刚才还在闹自s的那个余梅的声音。
一进去，人家两口气靠得很近，那史才成一口一个女人你真傻我爱的只有你，差点把大家都听吐了。
261 误会
史才成看到那么多人挤在门口，赶紧对大家说抱歉，还要给翟干事发烟：“对不住了各位领导干事们，都是我们之间的误会没说清楚，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啊。”
说着推了推身边，一直抓着他袖子的女人。
余梅低着头红着脸；“对不起，都是我误会我的老公了，其实他很好的，只是因为善良，所以去帮人家干点活，都是我没搞清楚，对了，你们千万不要误会他了。”
看这事儿给闹腾得，一直跟着跑关心后续的几个人都无语了。
雷声大雨点小就不提了，这还没法去指责人家，毕竟人家真敢拿着装农药的瓶子在那里咋咋乎乎的，要是你敢多说点什么，人家再来一遍，看你怎么愁死哦。
可是就这么走吧，大家心里总有种别扭，甚至还挺想看这两人真的打起来，起码他们看的人不会跟吃了苍蝇一样反胃啊。
之前传话的那个小子，过来找商振清。
“拿去吧。”商振清给了一颗砂糖橘给他。
说实话，还有点不舍得的，但是一个砂糖橘能换来今天这个矛盾的告一段落，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翟干事没看明白，回去办公室后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其他几人也好奇的从座位上转过身来看商振清。
“这事儿啊，是我在背后办的。”
商振清因为先前没上前劝人，是在后面观察的，所以注意到那女人的手抓瓶子的时候也是害怕的，甚至下意识的避开瓶口，而且视线一直盯着人群来的道路，似乎在等什么，
这还能等什么，又喊着她男人不会有好下场，又期待他男人回心转意，那还不是要等她男人来救赎她么，商振清就直接去找了那男人，跟他说了两句话，那男的就同意配合他把余梅给搞定了，不叫她出去发疯。
“你都说了什么话啊。”吴优秀却觉得他商大哥不可能这么柔和的手段的。
商振清说：“我说他要是不解决这件事，他儿子连临时工都做不了，我还会去举报他乱搞男女关系。”
“噢噢，原来是这个样子啊，难怪了。”翟干事这才明白了，史才成怎么会那么配合的哄好余梅。
“我就说嘛，我商哥从来不走寻常法子。”吴优秀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三厂职工孩子们口中的大老虎，做事情就是雷霆出击，一击必中。
翟干事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感觉还没完。”
“没完也不能把人关起来或者赶走，这才是最难受的。”吴姐也附和了一句。
吴优秀惊讶的看着她妈，她妈这时候不是应该说当女人不容易生孩子不容易，然后让那个乡下姑娘别不搭理余梅，要好好照顾余梅吗。
竟然也会这样说啊。
大白天的闹出这件事，余梅的女儿自然是听见了，但是得知对方没死还跟那个史才成继续亲亲热热后，她膈应得不行，只求这人下次这种事别跟她提。
262 悠悠
晚上，柯百佳受罪了。
白天的训练，到底是和日常生活不同，锻炼就是锻炼，力度大，集中部位发力，弄得柯百佳的手臂和腰杆子，甚至是大腿小腿都难受。
她赶紧给自己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涂了活络油。
活络油是在商城的小药店找到的，上面写的功效就是纾解运动后带来的酸痛等不适感。
将泡澡的水小心的避开姑姑他们排到外面去了，柯百佳躺在炕上也没事干，忽然想再逛逛空间。
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和自己一样的经验，也得到这么个五层的商城空间。
说实话，拿到手里之后，那么偌大的五层楼呢，她眼睛里只看得到一楼的东西，光是一楼就能让她一辈子都不发愁了。
至于上次误打误撞坐电梯去了五楼，开始从五楼往下参观，对她来说最想要最心动的就是自行车。
偏偏现在还不是时候拿出来。
她知道自己太小心了，可是上辈子粗枝大叶够了，这辈子就想当个多观察多思考的人。
上次探索之后到如今，她才重新有了再仔细看看商城的勇气。
柯百佳在一楼打转，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毕竟一楼是自己最常来的，楼梯上堆着的东西，也都是来自一楼。
想了想，柯百佳这次主动站在了电梯前。
“你行的，不就是个透明的、会动的箱子吗？”柯百佳告诉自己不要怕，然后进去了，按下了二。
关门，电梯上行，二楼抵达，门开。
柯百佳走了出去，二楼算是她也光临过的地方了，拿过保暖的衣服，拿过马甲，拿过被褥，床单，袜子。
这个冬天，因为有了这些能穿在里面的装备，她一次也没着凉过。
舒舒服服的过冬。
她第一次没有拿了东西就往楼梯上扔，而是煞有兴趣的开始找了个店面，开始挑选衣服。
可是好多漂亮的衣服，她都很难塞的进去，要么就太长了，一个写着亚米西波风格的店面，裙子算是最宽松的了，可是她得一步就指甲盖大小的距离朝着前面走，跟那披着床单的小孩一样，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个狗啃泥。
她索性放弃了看起来很苗条的女装们，去了男装区。
找到一家军工风格的店，里面的衣服中，哪怕是最小码的男装，她全部能穿！
“防风服。”柯百佳认识了这种衣服的名称。
就算能穿，她今天也不打算拿，因为每次确定了要拿什么，只要数量凑满二，就会被送出商城空间，这是冥冥中的意识在告诉她，她也不敢去挑战这份意识。
把二楼逛完了，明明三楼走个楼梯就能上，柯百佳还是好新鲜的按了电梯，从二楼，坐到了三楼。
三楼之前就看过了，基本都是大型电器，还有厨具，以及自行车店和护具店。
她上次满心满眼只看自行车，这次倒是好好看了好几样厨具，上面的用法，都很简单的样子，基本上是插电就可以的，她认了好多种厨具用具的模样和名称。
263 发现
有种叫微波炉的，甚至可以食物怎么进去的几乎原封不动的出来，但是里面就是热气满满了，还有那叫空气炸锅的，炸鸡腿炸土豆条竟然不要油，不要油怎么炸啊，能成型吗，会不会软趴趴的呢。
看完了电器，她准备去看护具的，却被试用区这几个字给吸引了。
她走过去，发现一个围绕成四边形的位置。
意思是有个四方形周围都是透明玻璃柜，每个柜子之间相隔一个人能挤进去的空隙，挤进去之后，能看到里面有张大桌子，上面摆着不少的插座。
难道这个地方是有电的，还能用？
她想从空隙进去，却得使劲的吸肚子还要把外套脱掉才可以。
反正空间不冷不热，她就使劲使劲儿的吸气，终于从那空隙进去了，来到了大桌子的旁边。
在桌子的地面下，有个烧水壶，她之前在看那些厨具用具的时候，就见过一样造型的。
她晃悠了一下，发现里面没水，就跑去楼梯口拿了一瓶水倒进去烧水壶里面。
再拿着那个三叉的插头，插到最近的一个插座上，然后按下了开关。
可是烧水壶没亮，也没有什么提醒它要开始烧水了之类的声音。
她确定自己按下了烧水壶手柄最高处的那个按键啊。
看来就是没电了。
柯百佳失望的要拔掉三叉头，却不小心按在了插座上，伴随咔哒的一声，烧水壶底座亮了红色，然后有点嗡嗡的细小声音开始传来。
柯百佳赶紧松了手。
此时插座上也有一块地方亮了红色的灯。
原来插座也要按一下开关啊。
她忽然想知道这些电线的来处，顺着线走了几步，绕到大桌子的身后，结果就看到电线直接埋到柱子里的。
她不甘心的围着柱子转了好几圈，最后放弃了寻找电源的来处，开始守在烧水壶旁边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它。
不到五分钟的样子，水就开了，烧水壶底座的红色没了，之前柯百佳按下去的那个按键也复位了。
她手靠近烧水壶，还真的感受到了一股热气。
想了想，她跑到楼梯间，拿了一个杯子，倒了点热水涮涮，就又倒了大半杯端着杯子继续往上走。
这次坐电梯，她去的五楼。
下意识的把四楼给忽略了。
至于原因呢，她不想说出来是因为四楼有两个恐怖主题乐园，怪渗人的。
五楼的布置，是珠宝多，还有卖书的，也有卖不值钱的首饰的店面。
为什么她知道有的店面的东西不值钱呢，因为看了好几个写着金银首饰的，进去之后随便拿个细细的手链，都是几千块，可是饰品店的像银的项链和手镯等东西，一个才十几块。
对比之下，可不就是不值钱了么。
看来，不是金银玉器的，都可以统称为不值钱的。
说到值钱，她看到像八十年代小孩子玩的玻璃珠的那种米粒大小的戒面，是最贵的。
一颗米粒大小的叫钻石的东西，镶嵌在银戒指上，就抵得过好几条细细的金链子了。
264 空旷
谁会买这个啊。
也没见周围谁戴过，都是想要金银的。
玉都不如金子受大家的欢迎呢。
柯百佳一样没拿，继续围着五楼逛了一圈就准备下楼，拿两样东西丢楼梯上睡觉了。
“咦，这是啥地方。”兴许是因为这次闲逛有静下心来仔细的看，所以柯百佳发现了之前没发现过的门。
她靠近之后，推开了那扇门。
映入眼帘的，是空旷。
一个占地比柯家的院子还大上好几倍的空旷大屋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里面什么都没有。
几乎是推开这扇门的一刹那，她脑子里显示出两个字。
仓库。
？？？
所以这个商城是有仓库的吗，为什么之前她的脑袋里没有这个记忆。
柯百佳有点想生气，但是却笑了出来。
因为随着仓库两个字，它的作用也被柯百佳立刻掌握了。
只能存放空间的东西，就算拿出去过也可以再放回来，最重要的是。
柯百佳眼前一亮，动了动手脚，开始在五楼和一楼的楼梯奔波。
她这段时间拿的东西，几乎堆满了一条楼梯，所以她从一楼最底下的地方开始清理收拾，再从电梯运上去放到仓库。
先是大米，大概有五百斤。
其次是面粉，各种种类的面粉她都有了，还有高筋、低筋、苏打粉之类适合做点心的材料都搬上去。
接下来是盐巴鸡精味精酱油醋料酒耗油黄豆酱豆瓣酱甜面酱拌饭酱老干妈胡椒粉孜然粉五香粉花椒粉辣椒粉辣椒干八角桂皮香叶冰糖砂糖白糖红糖水煮鱼料麻辣龙虾料酸菜鱼料卤料包炖料包浓汤宝火锅底料等香料佐料类。
还有各种葱姜蒜，她拿的盘肠、香肠、罐头、奶粉、火腿、泡面、自热火锅、各种干面条，以及她比较好奇的蔬菜，比如宝塔菜什么的，也都收捡在袋子里提溜上去。
至于靠近二楼这边的被褥衣服床品暖宝宝手电筒和日化用品之类的，则是从二楼往五楼搬。
光是搬，她就搬了七八趟，楼梯上的东西才全部搬完。
她有心把仓库里乱堆在一角的东西收拾下，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啥力气了。
毕竟下午的时候才做了那些运动，跟打拳。
柯百佳吭哧吭哧的靠在墙上，擦了擦汗，按照振清大哥教她的节奏呼吸。
她从这堆物品里找出来一个挂在脖子上的电扇给自己凉快一下，又拿了纸巾擦汗，拧了一瓶水喝。
等休息好了，她看了看地上那堆东西，决定明天的份额，就是开始从下面搞收纳的东西上来，她记得一楼挺多收纳箱储物箱，有无纺布的，还有塑料的，到时候攒几天的份额，就可以开始整理了。
至于今天……
柯百佳下楼，去了熟食区，看着一堆成品卤菜，有脆脆的猪耳朵，有爽口的猪脸肉，有q弹的猪皮，还有脆口的猪肚以及卤牛肉卤香干等，最后选中了手都握不住的牛腱子，还有装在一个盒子里打着标签的凉拌猪肚。
为什么选这两个，因为她拿旁边的筷子夹出来尝了一下，觉得这两样很好吃。
265 经理
回到现实中，柯百佳没一会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酸胀的感觉还在，不过那药房拿的油推开后，确实很有用处，已经比睡前的时候好多了。
她换了衣服，穿鞋出门洗漱。
柯姑姑正在做早饭，路过柯百佳身边的时候动了动鼻子。
“怎么有股子药味？百佳，你生病了？？”
柯百佳赶紧解释：“不是，我没生病，这个药味是我涂手臂和腿上的，有时候站久了会酸疼，毕竟我以前可没这么干过活。”
柯姑姑立刻脑补出她家胖妞每次热火朝天的干活，都咬牙忍耐着不舒服。
她敬佩又欣慰的看了侄女一眼，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下回要擦油叫姑姑帮你，姑姑会按摩，你姑丈有时候也是的，太忙的时候那手臂就会酸，人也不太精神，可是我按按就好了，你晚上跟姑姑说，姑姑给你按吧。”
柯百佳应了。
不多时，她跟姑父出门上班。
要拐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她一直插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姑父，给你。”
“给什……我滴个天，你放低点。”柯姑父唬了一跳，赶紧接过柯百佳大大咧咧伸出来的两包烟。
一看标志，得了，一大前门一中华。
这姑娘是又碰上那冤大，不，又碰上那位赶时间又手里有货的h市的同志了吧。
柯姑父赶紧把烟收好，看了附近一眼，见没人，才敢露出美滋滋的笑容：“还是我大侄女好。”
柯百佳跟他后面走，又问自己转正请客的话要做点什么吃的。
“炒两个热茶，有个荤有个半荤就成了，馒头上几个，再来盆蛋花汤，足够了。”柯姑父说道：“我托人给我弄点羊骨牛骨，就那种没剃干净肉的，来盆酱大骨，就足够了，再看看有个什么罐头咸肉的配着菜炒就成。”
柯百佳就说自己回头再去一趟h市。
经过几次的铺垫，柯百佳已经能在姑姑姑父面前面色如常的说那个地方了，两人也习惯了柯百佳一出必有收获，得知柯百佳今天要去，柯姑父还说中午的时候他找柯姑姑要几块钱，让他看着买。
柯百佳嗯了一声，眼前已经出现了饭馆的招牌了。
九点左右，开始和面蒸包子馒头，也开始煮米饭，这边吃米饭的不算多，可能五个人来就一个人点米饭这样的比例，基本过来吃饭的都是点的面条，馒头，再配菜或者不配菜，所以米饭是用不着蒸多久的。
柯百佳注意到有豆腐和豆芽，以及豆皮和新下来的蒜苗，就炒了个蒜苗炒豆腐，自己掏的钱给商振清包两馒头，把跟扣肉一起蒸的蒸蛋一起给搞出来，提溜着个布袋子就要去送饭了。
大家也都习惯了，手头上该做什么活儿就还是做什么，没人去看她。
柯百佳从后门走的时候，经理正好走来了，手里拿着不少东西，看着还挺重的。
柯百佳停下来打了个招呼。
经理就说:“你不是想寻摸点吃的给家里打牙祭么，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266 饭八
她探头看了一下，发现经理提溜的超大袋子里，有不少猪身上的零件，最底下，竟然是一个大猪头。
哎呦，这东西上哪儿搞的啊，还挺完整。
“猪零件是给你请客吃饭用的食材，也不用你给我钱，不过这猪头，就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了，我明天待客。”经理说道。
“好，没问题。”都是爽快人，也不你来我往的推让了，柯百佳答应了之后指了指自己的饭盒：“我送完饭回来听您说具体要求。”
“去吧去吧。”看着柯百佳欢快离开的脚步，张经理嘀咕了一句：“年轻真好。”
柯百佳今天出门兜里除了烟，还装了有好几片猪肉脯。
把饭交到商振清手里的时候，猪肉脯也一并给了他。“这个是猪肉做的肉干。”
“嗯，对了，下午没安排吧。”商振清问了一句，虽然是要教她锻炼打拳，可总不能耽误别人工作吧。
柯百佳摇摇头：“下午没有，但是明天有事，不知道来得及过来么。”
“来不及就忙你的，我会去秀娟家看看，要是见着你了，就留下来，你放心去那边我都有提前交代的。”
“好。”
商振清跟她挨近了，自然没错过那活络油的气味：“你受伤了？百佳妹子你要是受伤了一定要马上跟我说啊，别撑着自己处理！扭伤可不一定就是小事，有可能伴随你一辈子的！”按理说，他昨天已经很注意，也没有发现柯百佳有受伤倾向啊。
“没受伤，就是刚学打拳，肉有点酸。”
原来是这样，商振清问她干脆今天休息一下好了。
“不行，我想坚持，我现在已经不怎么酸了。”柯百佳难得的执拗了一下。
商振清答应了，让她先回去上班吧，马上到饭馆里可以点菜的时间了。
柯百佳嗯嗯了两声，转身跑了。
商振清看了一会她的背影，才提溜着饭盒上去办公室。
蒜苗炒豆腐，嫩嫩的豆腐和带着特殊香味的蒜苗，相辅相成，搭配起来美妙非凡，加上肉末蒸蛋的爽滑，一顿饭依旧是津津有味，那个看起来跟肉干一样的食物他没吃。
现在他都想着每顿饭省点什么，要不下一顿吃的时候，落差就特别的大。
柯百佳却是开始收拾经理带来的那些东西了，属于自己的，过油炒一下或者泡在水里，那个大猪头拿出来单独清洗了一下，发现有不少毛，得烧一下，还要进行处理，这会都要做午饭肯定来不及了，就先问经理；“你们是多少人一起吃，是想精致点分，还是可以我自己做主。”
经理问她，她做主大概会是个什么做法，又说来的客人有川省的，也有本地人，不加他家里，都已经有五六个人了还都是大男人。
难怪特地搞个猪头回来，男人胃口普遍大也更爱吃肉，搞个猪头再配两个小菜，才够他们吃饭下酒。
“那我砍下一半的猪头做烀猪头，剩下一半拆开，骨头做汤，肉炒蒜片或者炒个什么菜这样搭配起来。”
267 猪头
“好好，你决定。”光是想象一下，经理就觉得肯定好吃。
柯百佳就把猪头放一边，开始做饭了，两点的时候拎着猪头走了，说是要找地方烧毛，不然弄得厨房都焦臭焦臭的。
柯姑父不疑有他，让柯百佳去处理吧，并接手了她手头上那点剩下的零碎活儿。
柯百佳到了秀娟家的时候，商振清已经在了，见到柯百佳过来，递过来一个玻璃瓶子。
“这是……”
“这是城里刚上新的山楂汁，好喝。”据说女同志都喜欢喝这个，还是他朋友跟他提过的。
柯百佳接过来道谢，不过这会子也不着急喝，她还想给猪头烧下毛呢。
商振清也搭把手了，拿着点了火的干柴棒子烧猪毛，做得务必认真。
等猪头的毛烧完了，又给柯百佳一起刷洗，连猪耳朵缝里都刷的干干净净。
两人将清洗好的猪头放在案板上，才出去打拳。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做那些活儿算是提前热身了，今天打起拳来，柯百佳就觉得比昨天的状态好。
快到下午忙活的时候了，柯百佳看着猪头，嘀咕了一句，要怎么劈开。
商振清就想起秀娟家有砍刀了：“你别愁，放着我来吧，你要怎么砍跟我说。”
秀娟他们母子三人因为独居一院，又没有个顶梁柱的男人在家里镇着肖小，其实有些骚扰是不少的，所以去乡下拿了砍刀放着。
柯百佳就看到他轮起砍刀，啪叽下去，陷入猪头一半，抽刀再啪叽一下，猪头裂开，他宽大的手掌施力一掰，猪头就成了两半。
“还要再砍小块一点吗？”
“哦，不用了，这就够了，谢谢振清大哥，你力气可真大啊。”她感慨了一句。
商振清摆摆手：“这没啥，以后有使不上力的都来找我，我给你解决，毕竟，也吃了你那么多好吃的是吧。”
柯百佳心里高兴，就说今天给他带更好吃的。
这下两人都高兴了。
柯百佳把猪头提回去的时候，柯姑父还好奇她怎么把猪头砍成两半的。
“借了别人家的砍刀，可好用了。”
“看这刀口，最多两下就解决了，你砍的？”
柯百佳摇摇头。
柯姑父也就不问了，做姑父的，能在工作照顾着侄女就好了，也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他又不是人家亲爹，再问下去就不合适了。
“经理刚才跟我提了，明天你要给他整治一桌硬菜，所以明天你就过来和面，然后十一点就去忙活吧，下午四点多再过来也成。”
这事经理也跟其他人提过，这会柯姑父就是跟柯百佳说她可以早点去晚点再过来上工。
“好，我记住了。”柯百佳说道。
晚上下班回家，柯百佳直接把经理送来的这些猪下水给卤了，放在姑姑家，作为他们几个人的加餐。
因为现在外面天气也不上冻了，她暂时也没假期回家了，放久了肯定要坏掉的，干脆走了姑姑一家人跟她吃。
她和姑父都是在家里吃早饭，其他两顿尽量在饭馆解决，可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姑姑在压缩家里的吃穿用度，她没什么别的能做，只有手里这点吃的了。
268 浆洗
晚上进空间的时候，她按照自己的计划拿了一个塑料的收纳箱，她感觉这个最大，里面能放下为国为民两兄弟还有空余，还不用组装，直接就能用。
另外又选择了一个无纺布加铁管结构的，组装的时候累够呛，一开始还装反了。
等装好后就觉得值得了，那些比较轻的东西，她都整齐的放上去了，这时候也有空给自己之前选的那些东西进行分类的排放。
发现她选的东西一半是香料调料类，一半是米粮，其他的几乎可忽略不计。
二十几袋米靠在一起，旁边是一袋袋面粉，鸡蛋有三板，大桶的油有四桶，泡面挂面自热火锅等都在这边扎堆，属于粮油类，她光是看着就觉得高兴。
奶粉和一些她感兴趣的饮料，就放在不远处，那边还有放着一些零吃，比如薯片辣条肉脯牛肉粒之类的。
薯片类的都有一个特点，是佳好上的牌子，她因为自己名字在上面，才选的，一直也没打开尝一尝。
有心想拆开又怕吃不完，而且晚上吃东西要胖的。
还是收回了手，没去碰它。
次日，阳光很不错。
多产大队不少人家都开始浆洗床品。
被套床单枕巾等，都拿出来浆洗。
浆洗，指的是用淘米水熬制米浆浸泡衣服，再经过特殊的处理，衣服就会变得比较硬挺看着也比较光鲜。
所以古时候开始就有人用这个办法，叫浆洗衣服。
如今的方法会更简洁一些，是把衣服清洗后用淀粉浆过，再用熨斗熨过，穿上身就会整洁庄重，被浆洗过的布料，结实耐用又笔挺之外，最大的好处就是一冬之后再拆洗，很轻松就可以把衣服或者被面上的油泥等污渍，轻松的洗干净。
今天不少人在清洗浆洗，柯家的女人们也不例外，一个个的也动起来了，老少爷们去了队上开会，女人们就在家里面好好清洗浆一下这些个堆了挺久的衣物被面。
熬制米浆的时候，柯红军两兄弟总是想尝一尝米浆，柯奶奶见了想发笑又觉得两娃子十分可爱，就吩咐儿媳妇给他们搞碗米浆，加点糖给他们甜甜嘴。
柯妈妈照做了，分出来一大碗米浆加糖之后，剩下的就拿去浆洗用了。
柯红军小强这两孩子，吃完碗里的米浆后，就脑袋靠着脑袋在那里灵魂发问了。“好甜好好吃啊，为啥大家不吃，要拿去洗衣服呢。”
“不知道啊，是奶奶让的。”
“哎，大人一点都不聪明，这么好吃的东西应该当饭吃的，太浪费了。”柯红军一脸的老成相。
忽然，这股老成相一下就破功了，他对小强诱哄道：“要不然我们去把被子上的甜米浆吸出来吃了吧，这就不是浪费了。”
“好啊好啊，哥哥你好聪明啊，我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小强迈着小短腿，跟着哥哥贼兮兮的观察大人们浆洗的进度。
看着柯妈妈等人将衣物都晒在杆子上了，这两小家伙慢悠悠的过去了。
269 来信
等靠近了晒着的被面，他两咻的一下就叨住了被面的一角，随后——
“啊啊啊呸呸呸，呸！”
“好难吃啊哥哥。”
两个小家伙，愁眉苦脸的，吃了一嘴的寂寞。
两小家伙哭着去跟奶奶说被面上的米浆不好吃的时候，被奶奶压着去漱口了，且告诉他们以后不能这样做了，要知道浆洗前他们还用皂角清洗了，还好就是叨了一口，估计没毒性，当做是两孩子涨涨记性吧。
这边才放两孩子出去玩呢，外面就有邮递员下乡送信了，是柯家的。
柯妈妈就拿进去给婆婆看。
柯奶奶看到落款，是在南边的一个城市送过来的。
打开后，却神色一整，这封信，是用了点手法来掩盖真实内容的。
比如第一句我们好久不见了姐姐，是这遥远的距离和生活的琐碎拦住了相聚的脚步，小时候的事情历历在目，没有一天从脑子里忘记掉。
其实意思是：我，是，小，妹。
她抖了抖信，抖平褶皱，继续看了起来。
全信的意思是：我是小妹，今年情况不对我们必须离开了，我小儿一家不愿意离开，且要响应号召把孩儿送到乡下，我们安排到你们那边去了，存下的东西一半作为给姐的报酬，一半给我们的小儿和孙子孙女作为补贴，望有缘再聚。
柯奶奶差点没气到把信给撕了。
为什么呢。
这信是她妹妹写的，看着倒是有模有样还给报酬，可是既然世道乱了，你倒是给你自己的孩子安排好去处啊，让他们去动你存下的东西啊，偏要把东西的地址留给她，还把孙子孙女下乡的地方搞到多产大队，让她一个乡下老妇人去操心怎么样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使用，多操一份心思，反正是个大麻烦。
怎么，她自己兜不住，就甩到自己头上了，既然知道情况有变还丢过来，那就是摆明了惦记柯镇夜身上那点杀过绿军杀过本日人的功劳，觉得能给小妹她小儿子一家庇护。
可她也不想想，既然要变天，她曲英莲为什么不全力护住自己一家老小，还要去操心几十年没见的小妹。
娘西皮的，曲英莲，也就是柯奶奶没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其实她小妹麻烦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曲英莲，出身清末时期京北的一个大家族，祖上多是书香门第之家，清末开始她这一房因为有人去洋行做事，也有孩子被送去留洋，尽管是有志青年响应师夷长技以制夷而这般作为，心思是好的，却被当时老古板的族长分宗出来，独立成宗。
不过哪怕是这样，她从出生就是含着金钥匙的，吃最好的食物，穿最好的衣服，十四岁上的女子学校，那时候民国刚成立，很多新派思想开始冲击社会，很多家族都是打着男女平等的旗号送自家闺女上学，
其实是让孩子学学洋文化以后联姻也能冠个才女的名，再有就是有摩登飞旋的名头在，新派的贵族也不能挑理了，说是平等开化，可想想看，不少女校都是有教女红化妆的，但是有哪所学校教男子这些？
270 年月
十六岁后开始反骨倔强的曲家大小姐不喜欢学校的氛围，从亲妈那边哄到手两个家教老师，在家里学习文化，十八岁的时候，黎巴和会华国外交失败导致五四运动发起，她也参加了，当时就遇上了到城里混口饭吃不小心参军了的柯镇夜。
两人因意外结识，因对方的品德和性情互相爱慕心生情分，也就走到了一起。
曲家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柯奶奶一意孤行，还在二十岁生下了柯大力，被亲爹赶出家门。
曲家亲妈是真的疼闺女，就想办法给了闺女一些钱财，说安顿好了之后再想办法接她回来。
可这一分别就是七八年，等她小妹按照当年她离开的地址找到她的时候，曲爸爸卷入了两个军阀之间的斗争，家里财力缩减，人员萧条，曲妈妈更是因为混乱被人害了。
曲英莲哭成狗，要冲去京北祭拜亲娘，夫妻两个把孩子交给柯圆满暂时看护着，就一起上路，圆了祭拜的心思后，路上所见的一幕幕叫已经三十的柯镇夜再次起了当兵的心思。
二九年的时候，柯镇夜跟了一个中间派的将领，那位将领不喜欢打仗，三零年甚至为了躲避打仗出国了一趟再回来，那段时间这支队伍被接管，接管的人面对当时混乱的局面，也是个拿不定主意的，柯镇夜正是一身力气无处使的时候，便去了红党。
此后几年，他为了红党立下了汗马功劳，才有了这一身的功名，就在柯大力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的时候，曲小妹找上门来，说要她帮着假造个身份，看在她将曲母过世的消息带给自己的份上也算有份人情，柯奶奶就答应了下来。
本想着已经相抵了这份人情，没想到小妹还放了这么个大招。
柯镇夜回来知道了之后，没着急说别的，先问她她妹妹留下多少钱。
“留的倒不少，说是好几千大洋，存在南方一个小城的破房子底下，可那都是大洋，一张生活用票都无，你说说，我们上哪里去换？”柯奶奶就是这样才生气啊。
你要是给的是几千块能用的大团结，或者同价的票，那她咬着牙还能说多照顾两孩子，不就是一口饱饭几句关怀的事情么，你冷不丁塞过来大麻烦就算了还给的不能换的大洋，这不是磨人吗？
柯镇夜敲了敲烟杆，想了很久。
要是以前，他都不用考虑，让媳妇直接当没看到，至于来的人，看看品性再决定照不照顾，好歹是亲戚。
可如今，他倒是觉得就算照顾一二也不是大麻烦了。
“大洋我倒是能倒腾出去一些，起码给咱们家里多点进项再匀点出去照顾那两孩子的钱是有的。”柯镇夜说道：“既然小妹那边带来消息说要变天了，我是这么想的，大洋到手，我出手一小半，然后咱们用这些钱屯些东西我总感觉以后能有大用。”
“能有啥大用，咱家现在吃的也越来越好了。”
“钱多不会烧手的，只要自己把控得住。”柯镇夜说道。
夫妻两个都是艰难岁月一起走过来的，性子也趋于相近，柯镇夜说的这些，其实柯奶奶也没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