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 要命
对于她们这种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计划着钱用恨不得一分钱当两分钱用的家庭主妇，每个月那几元钱简直是在挖她们的心肝脾肺肾啊。
丽华的工资二十八，按照这个比例，那她要付出将近三元钱。
还有那不管大小按照人头都要收五毛钱的规定，丽华家里公婆两叔子一小姑子、还有她和丈夫以及膝下一儿子，八个人，每个月又是四块钱，加起来得付出七元钱，一年七八十。
这，这让人怎么活啊。
她家里婆婆的工位已经给了她，公公还在上班，她男人也在上班，两叔子和小姑子，一个待嫁，就在家里做做家务，两个小叔子都在等工位，其中有一个已经快娶媳妇了，也就等同于三个人养活八个人，本身就过得拮据了，再抽调出七八元，岂不是要人命啊。
经理也无奈啊，他在两个地方工作，就要承担两份建设金。
他夫妻两个工资的百分十可不少，别看他工资多，可是平时人情往来也不少啊，这个吃饭那个吃饭的，有时候还要给领导送礼，副食品的厂家业务员打交道，不都是钱堆出来的么。
要不是他挣外快的钱多，估计也是要影响到生活质量了，可扣下十几块，也心痛啊。
所有的人都在担心，只有柯百佳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身上的存款已经达到了一个在场人也许都没达到的高度。
她小心翼翼倒换里面的物资，从家里，振清大哥手里，还有每次自己说出门买东西，其实工资都没消耗掉是大家以为她消耗了，所以半年左右，她存下来将近八百元。
按照她现在的工资，每个月工资三十出头，交三块钱，加上五角钱的人头费，那就是三块五到四块，她对金钱是没有什么概念了，毕竟她有最大的底牌。
可饶是她有底牌，对于大家的不舍和震惊也是能感同身受的。
毕竟，就在半年多以前，她还只是个靠着家里供养小村姑，知道自己赚的钱多难受的。
因此心里没有什么沾沾自喜，有的也是替其他人感到不忿。
丽华说的话，她其实也挺支持的，如果文化建设指的是这些，那她们只想挣钱养家的，完全不需要那些。
饭馆里顿时吵吵嚷嚷的。
经理也为难，只能说；“这是上级的安排，不过咱们镇上的领导们已经开过小会了，觉得这个要求太过苛责，而且具体的文化建设项目并不明朗，这件事还没最后定性，全镇只有少数几个家庭和个别单位这么做了。”
“那可一定要帮助我们把这事给挡了啊。”
“完全挡了也是不可能，毕竟不少地方都在这样做，甚至有普及化的趋势，最多就将这个价格降下来，或者把家庭的人头费免了，那么点大的婴儿还有字都认不全的小孩上哪儿做文化建设去。”
估计是需要去找人多多商议，或者另有要事。
张经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完这件事后，他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也让大家别在外面讨论这个事，就离开了。
527 羡嫉
经理是这么交代了，可是事关大家的口粮和工资，大家能不说么。
只有柯百佳还有心情去看望病人了。
这会大家只忧心忡忡的在讨论文化建设这件事，她倒是拎着已经温热的砂锅，撑着伞去看望病人了。
伞是陈婆子的，就靠在门边，柯百佳煮面条之前就开口提过借用一会，因此这会直接撑着伞走。
她先去的姑姑家，然后拿出来两个牛肉汉堡，装了五枚枇杷，两条大列巴，包了一根烤猪蹄，将它们和加了鸡蛋的面条一起放在篮子里，这才慢慢的朝着医院去。
进门后，烤猪蹄和汉堡是给温大夫的，这一次，温大夫手指动了动，交代了一句：“你看完病人，一会过来一下。”
柯百佳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病房里，大家都在吃饭。
昨天才觉得自己输了一局的老太太，吃着儿媳妇喂的鸡蛋面，看着两口子吃诊所的水煮黄豆和杂粮馒头，觉得自己好像又可以了。
“大姐啊，你们那个孙子不是叫你们去买点好吃的吗，怎么没出去要帮孙子省钱啊。”她比商家老夫妻要小上一些，叫大姐大哥的，倒也无妨。
商奶奶说道：“下雨了没有带伞不方便。”
那老妇人得意洋洋的又吃了一口，还嫌弃媳妇手脚慢。“怎么伺候我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扣扣两声，门被敲响了，柯百佳挎着篮子推开门进来，将砂锅放下：“商奶奶也在啊，我带了点面条，您给商爷爷吃点吧。”
商奶奶没想到柯百佳会过来，本来就对她没多少恶感的商奶奶拉着她坐下来：“外面下着雨呢，怎么就过来了。”
柯百佳解释今天经理临时来开个小会，面条都不热乎了，就是温温的。
两条供销社限定销售的大列巴就这样被她随意的放在桌上，语气轻松的说。“再加热的话面条会稀碎，我就没有加热，这里还有大列巴，您要是饿了随时可以吃。”
“好好好，我们知道了，来擦擦汗。”商奶奶拿了干净的手帕给柯百佳。
老妇人正以为柯百佳不会要呢，年轻人可不喜欢用老人家用过的东西，觉得上面有老人味。
谁知道柯百佳不按她的想法行事，反而拿了手帕擦了擦手肘上的水珠：“不是汗，是我挎着篮子来的，路上一阵风把雨水往我手上吹了。”
“我就说嘛下雨不方便，下回没雨再出门。”要是淋湿了可不好。
柯百佳笑笑，又将另外一个纸包打开拿了黄橙橙又个大饱满的枇杷给了商奶奶；“商奶奶，您吃。”
“我不吃，你吃吧，这果子可不好弄，你咋拿这么多过来。”商奶奶一边说一边要拿着砂锅喂自家男人。
商爷爷可不想自己被喂饭的场面叫柯百佳看见了，执拗的说要自己吃。“我又不是手伤了，我自己能吃。”
这话说的，好像刚才那个水煮黄豆都要人家喂的不是他一般。
一旁的老妇人看到他将面条从砂锅里头倒出来，倒在原本还剩下两口黄豆的大碗，露出下面一、二、三、四颗鸡蛋。
……
那种羡慕嫉妒的感觉再次涌上老妇人的心头。
528 笑醒
商老爷子一边吃，一边打量柯百佳，见她和自家老妻那种相处和聊天的模式并不是装出来的，是自然的亲近，自然也没有讨人嫌的说什么难听的话。
说实话，一开始被退亲，他是真的讨厌了这姑娘好长时间的，平日里有事没事都想说她一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正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他这性子，才会反复惦记，其实他在外头，听到别人议论柯百佳的不好，都要被他骂两句的。
她就算不好，轮得到那些人说吗？
后来，看着这姑娘进镇上的国营饭馆干活，次次回来柯家小孩都喜笑颜开，他们家也处处飘香，商老爷子更是羡慕这份融洽，感慨于这份热闹，也对对柯百佳孝顺顾家表示从心底里赞赏。
这么一想，又难过于她当初退亲，也心疼自家孙子是队上这个年纪还没成家的头一份了，看到她又别扭，反正反反复复的。
可是这次自己生病，见到她连续来探望还给送饭，那种被小辈照顾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
“吸溜”，又是一口美味的面条下肚，商老爷子看看桌上的大列巴，心道，自己要是装病得更严重一点，能说服自家孙子去追求柯百佳么？
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
唉，那股气性过了，商老爷子也知道，自家孙子自己看着优秀，大多数人眼里，他就是个不怎么吉利又脸上有伤痕的大龄光棍。
柯百佳若还是以前那个样子，他倒是心安理得觉得这两人半斤八两。
可如今看看，柯百佳瘦下来了，好看得不行，是那种带着温和气质的没有攻击性的美貌，有手艺有工作，家里那么多人帮衬没有极品爹妈和亲戚，性子也不错，这样的姑娘，大队早有人不在意她以前跟林建业处过不在意她退过亲，想上门求娶了。
不得不说，她个人的条件，已经没得挑了。
可惜了，造化弄人。
他还是不要做这种梦了。
带着这种清醒的认知，商老爷子又是一个吸溜，却吸了个寂寞，因为碗里就剩下一点黄豆和面汤了。
他拿了勺子，将黄豆和面汤全部吃干净了，一点都没浪费，肚子也饱得不行。
“谢谢。”放下大碗的时候，商老爷子对柯百佳道谢。
柯百佳顿了顿。“不用谢。”
“我还要回去上班，就不留了，商奶奶，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柯百佳说着，已经起身将空篮子挎上了，最后说道：“先前跟振清大哥来的时候，不知道您也来了，明天中午您别去打饭了，我给你们送。”
商奶奶倒是想客套的说两句不要了，但是又说不出口。
柯百佳不让她送，说自己带了伞的，就消失在病房门口。
老妇人酸酸的来了一句；“这大列巴可不好买啊还贵，你们这孙媳妇真不错，舍得送这些。”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一切感慨自在不言中。
要真是孙媳妇就好了，那他两不得做梦都笑醒啊。
柯百佳去了温大夫那边，见她给了自己两张方子，说是女孩子喝了好，就笑眯眯的收了，说下次来再给她带吃的，高兴的出去了。
回去饭馆后将伞还了，再把自己的砂锅洗干净。
六点不到，商振清过来了。
529 布丁
他打一份肉丝面条和两包子两馒头。
丽华收了钱，去窗口那边说了一声。
商振清打完饭，没有马上走，还特意跟柯百佳道了谢才走。
晚上下班回家，柯百佳见没下雨了，就去找了姐姐，当然不空手的带了吃的。
是她在商城做的布丁。
还有几个枇杷。
对于布丁这个新奇玩意儿，柯百佳的解释是说，就是用鸡蛋羹的办法，加了点小技巧和糖下去调配的甜品，柯百华吃过几次妹妹做的点心，对这一点并没有怀疑。
毕竟她妹妹本来就很多做吃的新想法。
“姐姐，后天咱们几点走啊。”
柯百华听她问两人鸡蛋一起回家，回道：“妈上次来跟我提过了，后天早上我来找你，一起回去吧。”
柯百佳嗯了一声，说自己会借车的。
因为那天柯姑姑也会带着孩子回去庆祝一下嫂子的生日，那一辆自行车要载两个孩子两个大人的话就比较困难了。
“你找谁借？”柯百华吃这手里的布丁，忽然问道。
柯百佳很自然的说：“振清大哥有自行车，我找他借。”
“他的车，为什么会借给你。”柯百华停下了吃布丁的动作。
“因为我开口借啊。”柯百佳回答得很自然。
柯百华差点哽住了。
她又不是问这个。
想了想妹妹一直都是这种，什么事情都想得很单纯很简单，柯百华又说得明白一些:“你们都退亲了，这样不太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啊，我们两个，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柯百佳看着姐姐，奇怪于她的表情。
“我的建议是你以后不要跟他走得那么近，车子我会借，你别去找他，那样影响不好。”
“可是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柯百佳并没退让，坚持道。“姐姐，你听我说，我觉得我很好，振清大哥也很好，我们现在是很不错的朋友，只要我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也没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就没什么影响不好的。”
她是凡事想得开些，也比较大大咧咧不爱去计较一些得失和闲言碎语，可不代表她对人的情绪就是一无所知的，姐姐这会的样子，就好像……
就好像……
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感觉姐姐很排斥她和商振清这么熟稔的样子。
可是，她和振清大哥，真的是清清白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啊，要不是振清大哥，她上次遇到危险，说不定还没办法一人从四个人手头上脱困呢。
还有振清大哥会说很多外面的世界的一些知识，就好像带她也认识了很多以前没听过的地名，风景，习俗。
更别提自己的存款三分之一来自于振清大哥送上门的。
丰富了她知识层面和金钱层面，为人又正直勇敢的振清大哥，为什么不能做朋友。
“你怎么就是说不通呢，你跟他走得那么近，人家会说你们的。”
“说我们什么？”柯百佳抿抿嘴：“最多就是闲话我跟振清大哥退亲又那么近，那又怎么样。”
反正她又不结婚，这辈子只想守着家里人好好过日子，那些人说不说她，有什么差别吗？
530 神佛
在柯百华眼里，却是柯百佳对商振清情根深种的样子
柯百华啧了一声，觉得妹妹简直是冥顽不灵。
“你以前也是这种心态对林建业的，也是不听劝结果呢？”
话一出口，姐妹两都僵住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没有要故意刺激你……”柯百华咽了一口口水，她真没有要伤害佳佳的意思，她就是，就是举个例子罢了。
柯百佳面无表情。
柯百华慌了，上手拉住妹妹的手，紧张的解释：“佳佳，我是真的觉得你的条件好，不应该去重复跟那些不如你的在一起，你值得更好的条件的男人。”
看着姐姐眼里的紧张，想起那天自己被围起来，她毫不犹豫挡在自己面前的表现，柯百佳叹了一口气：“姐姐，林建业对于我来说早就是陌路人了，我和他的联系，大概就是看到他过得不好，会觉得这挺符合报应这个词的，除此之外，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至于振清大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之间什么不该有的关系都没有，我们从始至终都是清白的，我们像兄妹像师徒，互相帮助互相学习，甚至于他对我的帮助还更大，我自己有眼睛能看，我知道他什么样子，我也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定位，
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不会误会你的，但是我希望，姐姐不要对我的朋友说三道四，他怎么样，我自己有评断。”
柯百华哪里还敢说什么，只能点头说妹妹说的是。
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姐姐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也说我吧，你也说我看上张山那种狗东西，说我不知道人家为我好还顶撞姑姑——”
“我不会说的，有些事情对我来说过去就是过去了，爷爷说过眼睛长在前面，就是为了看向前方的路的，这句话也同样再送给你，姐姐，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后天我们在姑姑家碰面。”
柯百佳起身回去了，柯百华在原地愣神了很久。
妹妹，好像是第一次这样跟她说话。
恐怕，是真的被商振清给吸引了。
不行，妹妹不懂事，过于天真纯善，可商振清不能不懂事。
她会再想办法跟商振清谈谈的。
柯百佳已经到家了，关上门之后，发了很久的呆。
她嘴巴说忘记了不介怀了，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有些记忆，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她也许从头到尾都对林建业没有爱情，只是一场被引导的错觉引发的悲剧。
可是林建业这三个字带来的痛苦，甚至让她前世几度崩溃。
多少个日夜，她被困在院子里，对着那一方天地，不停的求神拜佛。
她渴求上天的怜悯，一次次的对自己唯一能接触到的神灵——灶王爷多行祭拜。
祈祷上天庇佑她的家人平安，祈祷她早日脱离苦海，哪怕死了也行。
不到苦处，不信神佛。
痛苦，绝望和悲哀上头的时候，不找神佛来舒缓，真的早就被磨死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柯百佳念经一样告诉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那种折磨中，她进了商城空间，开始动手做菜。
531 泡芙
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三个小时过去。
当柯百佳觉得脱力从商城空间出来的时候，外面早就是一片寂静了。
她躺在炕上，拿出静音小风扇对着自己吹，很快就睡着了。
商城仓库里，悄然多出了一堆成品菜肴。
一整只鸡做的鸡汤，每只一锅，做了六锅。
烤了三次烤猪蹄，整个猪蹄一分为两片，共二十八个半片猪蹄。
泡芙上百个，全部填满了细腻可口的奶油，是那种你第一反应以为是饼干或者面包，咬下去却发现里面藏着小惊喜，细腻如泡沫一般的奶油夹心，仿佛是来自云朵的味道，清新又甜美。
一夜过去，对柯百佳来说也就是刚睡了四个小时左右。
外面扫地的沙沙声是最好的闹钟，把她给唤醒了。
已经是七点半了，她起来，穿衣，洗漱。
又顺手做了几块煎饼，柯百佳就先去饭馆了。
今天经理又来了一趟，似乎是上次说的事情有了转机，但是具体怎么样还不能通知，毕竟有变数。
到了中午吃饭的点，柯百佳见客人不算多，就抽空去了诊所，商城空间弄出来的六枚泡芙，先给了温大夫。
随后端着那一锅鸡汤上楼，同样带来的还有一饭盒面条。
毕竟两个人的饭，光喝汤也不行。
今天商爷爷身边那个老妇人已经要出院了，见到两口子都不去打饭，就问他们孙媳妇怎么还没过来看望啊。
商奶奶心里有种美滋滋，但还是纠正，那姑娘是我们大队的，人好，特意过来看望一下。
“得了吧，又是送鸡蛋面又是送什么肉夹馍的，一般人家能这么送？”
商奶奶好脾气解释了两句，那老妇人也自我怀疑了，可能真是她误会了，其实那姑娘跟他们的孙子没有关系？
结果才刚自我怀疑完呢，就看到那姑娘又来了，打开端来的砂锅，喷香到令人口水直流的鸡汤香气就席卷了整个病房。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咕嘟一下，吞了一口口水。
娘诶，这也太香了吧，到底是他们很久很久没喝过鸡汤了呢，还是这姑娘的手艺好。
柯百佳昨天来时就看到商奶奶带了碗筷和勺子的，因此今天就直接找她要了碗，开始往里面先夹一筷子饭盒里的面条，再用大勺子舀了三四勺的汤，摆上一个大鸡腿和两片鸡肉，递给商老爷子；“商爷爷，尝尝看我做鸡汤够不够味。”
接着又如法炮制了一碗面条相对多一点的，端给商奶奶。
那老妇人拽着儿媳妇往外走“有关系就有关系，干啥要骗人呢。”
那么老大的鸡汤，那一碗一个的大鸡腿，没有关系鬼给你准备啊。
鸡汤和鸡肉自然是美味的，商奶奶却吃得心里乱糟糟的。
柯百佳收着砂锅回去之后不久，商振清就来送饭了。
可老两口都吃饱了。
商奶奶立刻说了：“振清啊，佳佳给我们带了鸡汤还有面条，这姑娘太实心眼了，对人好就啥都给，我们受着心里觉得不太好意思，你帮奶给她送点东西去好不好。”
因为她今天说要给钱，被柯百佳一个瘪嘴给挡回去了。
只能来求助商振清了。
商奶奶刚说完，就见到孙子眼前一亮。
532 联合
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奶，你这句话真是我的指路明灯。
当然是指路明灯了，商振清本来就没想好要怎么把那四百多元钱给小胖妞呢，这么一来不就有借口了。
自己去找食材，然后给小胖妞做，为表谢意，他送点东西很正常的。
对了，她不是想要自行车么，那就给她买一辆。
这都夏天了，再给她来件布拉吉或者列宁装，再来个鞋子，正好。
商振清真诚的说：“奶，下次佳佳给你吃啥你就吃，别担心，你就当是我给你吃的。”
说完，急匆匆的去找相熟的人，匀自行车票去了。
本地的h市确实收到过委会的影响，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大家还有需求，就不担心买卖双方找不到市场，所以h市也只是从固定某个地方，变成了流动的可以，用心找找，还是能找到的。
经过几次上面的检查后，反而促进了大家的团结，这时候能互相接触买卖东西的，都是不希望对方出事的，安全性其实更高。
商振清兴冲冲的去换自行车票，只不过自行车票几乎是有价无市的，这一趟算是空手而归了，不过人家答应了帮他留意，只要加三十块就成，他一有消息准备只给他留。
商振清答应了，对方笑逐颜开。
离开H市回公会上班，翟干事又说起了最近闹得领导层和管理层门沸沸扬扬的文化建设。
商振清之前提议大家弄一个联合工会，文化建设的钱照收，但是文化建设收的钱会变成相应的联欢会或者是学习会中的奖品，重新回到大家的手中。
因为这笔费用到处都在收，和平镇迟早也避免不了，与其到时候被动交钱还要给人落下一个强迫才能干事的印象，不如顺其自然，明着交钱暗着给工友们给补回去，反正现在相关事务都是委会做了，那他们搞个联合工会，不也是帮要负责所有公务的委会省事了么。
全和平镇的单位工会合并为一，技能提高工会的公信力，站在这个位置上，他们这些想干实事，为工人们找公平的诸位，才能有权利做更多的事。
“这件事能不能成，还要经过一个人的手续。”
“是谁？”
翟干事叹了一口气：“魏主任，只有他同意了，我们下面才能动得起来。”
可是，魏主任对工会一向不友善，明知道工会会站在广大工友这边，而不会对魏主任听之任之，那魏主任，还能同意联合工会的展开吗？
商振清主动请缨；“我去说吧。”
翟干事担忧，如果说工会算是魏主任的眼中钉，甚至不惜放项前进回来对付他们，那么商振清更是魏主任十分不满想弄走的人，他去说，有用吗？
“我能说服他，魏主任，也想好好的待在他的位置上。”商振清自信满满的态度，让翟干事愕然，可也悠然而生一种佩服。
不管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年轻人迎难而上有此志气，不应该是去打压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由你先去他那里一趟，实在不行，我们都去提意见。”翟干事说道。
533 政策
商振清这趟找了魏主任，成效是显著的，因为魏主任答应了联合工会的事。
魏主任对商振清多有提防，可商振清收过他的钱，又知道他的秘密，对于魏主任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
因为商振清也许诺他，他依旧是小镇威风的主任，学习任务之类的他们都会配合还会给魏主任造势，只求平日的一些小忙魏主任能搭把手，见商振清只是要弄个联合工会，还表示到时候收到的钱会分一部分给他，作为帮忙建立联合工会的辛苦钱，魏主任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这也是商振清当初没有借着那个自己诈出来的把柄，一次性把他赶走的原因。
即将到来的某种风气其实早有端倪，其实两三年前商振清的老师就预测过，毒某些群体一杆子打死的做法，以及新社会中，底层穷人忽然上位的极度膨胀，势必要引发一些乱子。
老师从没看不起穷人，只不过，格局不同，接受的教育水平不同，促成了天然的阶级，这不是说奴隶和地主的阶级，而是各职业阶层和民众的阶级。
比如说，你是一个教授或者老师，那你就站在你教授的阶层，多出作品，在教学岗位上多培养一些人才，你是一位医护人员，那么医生护士这一阶层，救死扶伤的职责无人出其右，
比如说你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农民，那你侍弄好庄稼，保证你的一家老小温饱，那就是这个阶层做的事。
比如你是为有格局目光长远心怀抱负还有管理能力的，不管你出身如何，只要思想正派，那么作为领导阶层，管理手头上的任务，维持社会安定，民众早日富足那就是你这个领导阶层要做的事情。
社会的顺序就是这样的，一旦这个阶层乱了，比如说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农民去当什么领导，半吊子的助教成了教授级别，杀猪的去当医护人员，勤奋学习十余载的莘莘学子学位被只会浇大粪的白丁顶替，那么，社会势必要乱套，再也没办法维持稳定。
简单来说，德不配位四个字，就能解释隐患的来处。
商振清之前对这些道理没什么概念和印象，可现在他信了老师那些话。
在大城市里，现在斗得都不行了，一群学生上赶着对老师赶尽杀绝，多少家庭和夫妻关系分崩离析，阳城也开始大乱斗了，和平镇也不可能避开这场有可能是长期乱斗的风波。
他就是想着与其到时候下来个更狠绝，自己又制不住的，不如留下这个对他有所忌惮的，多少能多给大家争取一点喘息的空间。
这才有了一种他和魏主任互相平衡的微妙。
商振清离开魏主任处，到工会宣布了这个消息。
但是也将这笔费用不得不交的情况告知了大家。
翟干事沉默片刻，说道：“既然这个决定跟个大浪一般，那也只能接受，我们不得不听，但怎么做，我们还是能留有余地的。”
他摇摇手，工会几人凑上前去，听他一一说来。
534 对策
开完小会之后，曲小花和吴姐一队，商振清自己一队，翟干事带着镇上一个比较德高望重的老人为一队，拿着要来的全镇职工的名单开始家访。
镇上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至少一位职工，有的是双职工养一个孩子，有的是双职工七大姑八大姨都一起投奔来养着。
而人各有不同，有些能听得懂人家劝告并且多少也听过风声的，不但理智的接受了这笔文化建设费，还道一句辛苦了，可有些职工家属们就不同了，他们中有不了解的，有情绪的，反抗得激烈的，怀疑他们是想监守自盗的，数不胜数，甚至有偏激的直接用脏话和棍棒来赶人。
曲小花才上岗一周，就带伤了，是被一个家庭的九岁的熊孩子在家长的教唆下，用弹弓打的，曲小花的当时要不是下意识遮住眼睛闪躲一下，估计砸到的就是她的眼皮了。
吴姐当时都吓懵了，随后是忍不住的斥责：“你们这样教孩子是错误的，现在不好好教他，长大了是要被人抓到局子里教育的！”
曲小花见那熊孩子又被使唤着将弹弓对准了吴姐的嘴巴，赶紧拉着她走了，两人走后，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猖狂的笑声和熊孩子的拍掌声。
他们遇到的困难不止这一个，这只是其中之一，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五人一起克服困难，在两天之内走遍了所有教职工的家庭，好消息是接受了他们解释并且听懂的，占比十之八九。
但是人都有私心，还是有极少数家庭的教职工家属，觉得自己只要耍赖就没事。
目前翟干事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默默将这些人的名字登记下来。
大家有空的就去多走两趟，去找人家家里其他相对明理的人来管这件事，如果实在说不通只能先排在后面，这个节骨眼，他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下午五点半，商振清疲累的去医院，准备给爷奶送饭，发现柯百佳今天又提前到了病房，给老人家准备的是两菜一粥。
猪肝青菜碎粥，肉丝炒豆干，一碟子榨菜碎炒鸡蛋。
易消化又能吃饱的伙食，还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可见做饭的人用心之处。
他见到爷爷奶奶吃得正香，不由得停在门口驻足了几秒。
还是面对门方向的商爷爷发现了：“你跟个呆头鹅一样傻站着干嘛呢，不知道进来啊。”
柯百佳一扭头就见到商振清了，她起身道：“振清大哥，我正好在等你呢。”
“那我们出去说吧。”商振清无视了爷爷奶奶的视线和表情，只看着柯百佳说道。
柯百佳顺着他的意思，朝着门外去。
两人前脚刚走，商爷爷就哼了一声：“有啥话不能在这里说，就他作怪。”
商奶奶眼含希冀看着门边，只觉得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路的背影都那么好看。
见老头子还嫌上了，没好气的说道：“年轻人说话，你管那么多干啥。”
“得，我不说话，好好喝粥行了吧。”商老爷子嘀咕了一句。
粥和菜实在美味又暖心，也就三顿饭的功夫，商老爷子哪里还顾得上对柯百佳的那一点微末的不满，早就吃完拉出来了。
535 千层
走廊边上，柯百佳提出了自己明天上午想借他自行车一用的请求。
“我明天上午回去后天上午就会回来的，要是振清大哥这两天不着急用的话，那我就直接找你借啦。”柯百佳说道。
尽管姐姐说过不许她跟商振清接触，可她就是要。
无关斗气，而是她不想因为姐姐的一面之词去否定自己的朋友。
对朋友的了解，不需要从他人的口中得知。
果然，她刚说完，就听到商振清同意了，不但同意了，还想着帮她解决这个交通工具的问题。
“我，有个朋友，他们要离开这，不想带走旧的自行车，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帮你问问，价格很便宜，只要三十块，能走能刹车。”
“啊？还有三十块的自行车？”柯百佳记得听人提过，一辆七成新的自行车都能买五六十呢，毕竟票不好得，全新的又常年都是一百二以上，只有高没有低的，有时候票都要一百来块呢。
这三十块的车子，真的能骑吗？
似乎是看出了柯百佳的疑惑，商振清一只手背在身后，不自觉的抓握了一下，继续道：“绝对能骑，要是你不介意我就帮你订下来了？再给那车上个漆。”
柯百佳点点头，既然是振清大哥推荐的，不会差到哪里去。
就说明天就准备好钱：“钱你先收着，咱们互相帮助归帮助，钱这东西还是要分清楚的。”
商振清嗯了一声，又说；“谢谢你这几次送饭看望我爷奶。”
“这个是应该的，商奶奶以前对我也很好，不用你感谢我啦。”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一会，柯百佳就提出还要回去帮忙：“小锅就留在这里了，我明天上午再拿。”
商振清道；“你去上班吧，小锅我一会会顺便带回去的，明早我在厂门口等你，小锅也给你备好。”
约定了之后，柯百佳就回去工作了，七点多下班后，天色早就暗了下来了。
柯百佳在院子里头翻找了一下，找出来一些材料，在灶间里做奶油千层，作为明天妈妈生日时候的甜品。
她在商城的时候尝试做过叫千层的东西，非常的简单，需要的材料也不多。
做奶油千层的材料，她都在姑姑眼皮子底下搜集的，至于其中两样稀罕物，黄油和淡奶油，她也找好了出处，是自己认识的一个人帮她代为选购的，其实她也是第一次用。
柯姑姑闻言也只是“哦”了一声，她已经看柯百佳做了好多她都没见过的吃食了，这两样材料，对她来说，跟孜然，胡椒之类的不常见香料差不多。
柯百佳见她竟然一句疑问都无，心下也觉得松快。
这就开始动手了，先做饼皮，将黄油隔水加热，融化后备用，鸡蛋打入容器中，用筷子搅打均匀，加入绵白糖和先前备用的黄油液体，继续搅打到糖融化，将面粉筛入鸡蛋液中搅拌均匀，加入牛奶，制成面糊后还静置半个小时，这时候柯姑姑也帮着做奶油了。
536 奶油
拿出家里最深的汤盆，然后加入淡奶油，再加入白砂糖，开始搅打，柯百佳将好几根筷子的上部分扎紧，柯姑姑就用上部紧下部微松的筷子开始搅打，两人轮流交换，十分钟换一次，三十分钟后，那淡奶油才像柯百佳之前在商城用电动工具打两三分钟打出来样子。
现实和商城空间最大的不同，是商城书吧找到的西点书里面需要的材料和工具，商城都能找到，比如这奶油，用机器只要几分钟，还有专门的裱花袋和不同形状的裱花口，而在外面……
奶油的打发不借助机器的话，能把人累得手都有断掉的感觉，比较费手。
小平底锅刷上黄油，舀上一勺子的面糊，煎至表面鼓泡，烙出来的冰皮放凉备用，将黄桃从罐头里捞出来，切小块备用，
接着按照一张饼皮，适量淡奶油，适量黄桃丁，再覆盖上饼皮……依次按照之前的顺序，将所有的冰皮做完就行，最上面是饼皮摆上一圈黄桃丁，一道美味的千层蛋糕就好了。
根据调配出来的面糊和淡奶油，柯百佳叠出来十八层，黄橙橙的颜色，简直像早晨东方升起来的日头，金灿灿的被云朵衬托着。
柯百佳小心的用菜刀，将它切成四等分，每个人都尝了一下。
柯百佳还好，毕竟自己在空间里，没事就去按照书吧里面的那些食谱做吃的，早就尝过很多种姑姑她们没吃过的美食，千层也不例外。
当然了，柯百佳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但是对于她来说一次两次不成功都没有关系，反正材料多，做个四五次总能做好的。
柯姑姑咬了一口，细细感受，这叫千层的点心，闻着就香甜，咬下去后更是感受到饼皮的柔软鲜嫩，里面的奶油更是他们没接触过的细腻清甜，带着奶的香味却没有那种淡淡的腥味。
“奶站的牛奶经过处理，还可以这么好吃啊。”柯姑姑感慨了一下。
柯百佳心道，哪里是奶站的奶处理之后的问题，是她掉包过的消毒处理过的牛奶，以及黄油那种令人回味的香气加成的。
柯姑姑夫妻两连连点头，评价这道点心的新奇和美味。
“好吃，太好吃了！”相比大人们的感慨，小孩子最质朴的夸奖，就是这句好吃了。
非要加上什么形容词，那就是——“好甜。”
“那我明早就起来做这个，姑姑，其他要带什么的，您就多费心。”
“知道啦，你个小同志管的还真宽。”
柯百佳嘿嘿一笑，钻进屋里，准备洗漱睡觉了。
次日一大早，柯百佳就开始做千层了，因为出来前在空间打发过奶油了，所以这会一个人也能照应所有的事情。
坛子里面捞出来的肉做成红烧肉炖上，加上两把豇豆干，是柯妈妈最喜欢的搭配。
肉炖上，静置三十分钟的面糊也可以在外面的小灶台上进行煎皮了。
快八点的时候，豇豆干烧肉已经可以出锅了，她也将前几天抽空去供销社买的桃酥，点心，糖块，还有两罐麦乳精装在一个网兜里。
537 借车
至于她给妈妈准备的灰色的确良衬衫，和自己做的两条粗布围裙则是放在她的专用小挎包里头。
红烧肉就直接装在砂锅里，平平的放在篮子里，再围一圈抹布，千层抹上奶油层和黄桃，一切准备就绪了。
“八点了，你姐还没来吗？”
“那我去先去借车，一会回来要是姐姐还没过来我就去找她。”柯百佳的声音已经在门边了。
她不等姑姑应声了，直接朝着钢材厂门口跑去。
商振清已经推着车等在那边了。
因为之前下雨天出行过，所以车子有些泥点子，他昨日知道柯百佳要借车，就已经趁着下班时间上上下下清洗过一遍，还加了润，滑油，让链条更加的灵敏顺滑。
“振清哥，不好意思我出来晚了一点，等很久了吗？真是麻烦你了。”柯百佳一边说，一边递上了三十块钱，这是昨天说好的。
商振清将车子后面的支架架好，让开位置，方便她骑走。
说：“我也刚出来，没等，你赶着回家吧，快走吧。”
“好，那我明天来还给你。”
“不着急，走吧。”
柯百佳骑了一两百米的距离，觉得还挺适应这辆车的，到姑姑家门边，就将车停好了，柯姑姑将网兜和她自己要带的一些孝敬爹妈的细粮都捆在她那辆车上，两孩子也吃了早饭，洗干净手脸在旁边等着了。
“姐。”柯百佳见到了落后于姑姑两三步的柯百华，她从屋子里出来，见到柯百佳骑的这辆二八大杠顿了顿，她还是去找商振清了啊。
觉得妹妹不懂事的柯百华对于妹妹的打招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骑车还是我骑车啊。”柯百佳说道；“要是姐姐骑车的话，那装着烧肉和千层的篮子就我拿，要是我骑车，姐姐拿篮子。”
柯百华拎起篮子，表明了自己的回答。
“那你抱稳点啊姐姐。”
“知道了。”
人都到齐了，两辆自行车咻的一下就出去了，很快离开了小镇，驶向了多产大队。
镇上到大队，走路要两小时左右，可是骑车就快了很多，一个小时都不要就到了。
柯百佳停车，将车子靠在了家里院子的北边，背着挎包就去找妈妈了。
“妈~”柯百佳将挎包里的确良拿出来：“妈，你试试看，这件衣服合不合身。”
“啊？你给我买衣服了？”柯妈妈下意识要说让柯百佳自己留着穿。
“我不穿这个颜色，就是给你买的。”柯百佳催促柯妈妈去换了衣服。
柯妈妈嘴巴嫌弃她乱花钱，可是去换衣服的动作却挺迅速。
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点点局促，问道：“佳佳啊，好看吗？”
“好看！”柯百佳还让柯妈妈转一圈，连连点头；“这很好看，非常适合妈妈。”
见自家男人也走过来看着她连连点头，柯妈妈心里美得冒泡泡。
“对了妈，我做了你喜欢的烧肉，等一下热了就能吃，不过黄桃奶油千层得快点吃，不然奶油一会要化了。”
柯百佳想起这一茬，赶紧带着爹妈也去前厅那边集合。
538 又是
家里人都已经在前厅了，本来就约好一家人聚一聚的时间，又是柯镇夜提醒过的，所以这天大家都到得很齐。
柯镇夜看着柯百佳将那份千层切开分了，干脆就先耐着性子品尝，等到大家都吃完了，就安排；“佳佳，你带着几个孩子去你屋子里玩，一会叫你再进来。”
柯百佳：……？？为什么又是她？
柯镇夜坚持，作为孙女的柯百佳也只能听从了。
带着弟弟和侄子们加上一个柯细妹小侄女，一块去了屋子里。
好在几个孩子里面只有一个柯细妹还小所以不会写字，其他几个娃娃，柯百佳交代一声比赛写字，最好看的有奖励，直接就将几人定在位置上了不需要怎么操心。
家里可没玩具，柯百佳就想起了自己在书吧因为好奇，翻开过折纸书上面有教怎么折小飞机。
她让细妹先吃着糖，随后去了妈妈的屋子里，关了门进空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张纸，按照自己印象里的步骤还真的折出来两架小飞机，拿着这纸飞机，陪着柯细妹，她倒也乖巧，没有闹着要出去。
前厅，柯镇夜对大家说了最近要注意的一些情况是，随后将柯百华叫到屋子里：“你奶有话要跟你说。”
于是，前厅是柯镇夜跟大家说话，交代一些事。
老夫妻的卧室里，是柯奶奶跟柯百华说话。
“华啊，在街道办工作，还顺利吧。”
柯百华点点头，带着一点恭敬，还有点自己没察觉到的优越：“还好，是人都有矛盾要调节，我们分辨善恶去判断，就行了。”
柯奶奶暂时没有去深挖这句话的矛盾点，而是问她：“华啊，奶问你件事，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奶对不起你。”
柯百华惊讶的看了柯奶奶一眼，摇摇头。
“如果是奶做错了，你说，奶不是不承认错误的人。”
柯百佳坚持：“奶奶怎么会有错呢，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你们心里不高兴了。”
柯奶奶看着她，那双眼周围布满了皱纹，却带着洞察的力量，几乎要让柯百佳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我只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这句你们不高兴，是扯到了谁的身上。”
“百华，如果是因为奶比较强势，没经过你的同意就退亲，造成你心里有疙瘩，那奶给你道歉，可这件事是为了你好，你不该迁怒。”
“你们都是为我好，没什么好解释的，奶如果你是要说这些，真的没必要，我没放在心上，你们都是好人。”柯百华这么说，表情却没几分真心。
工作后，她跟那些人打交道，也也学会了阳奉阴违口不对心这两个词的演绎。
柯奶奶见她这个样子，也知道柔和的说没有用了，就说得更明白一些了：“奶知道，你在猜想是不是你姑姑或者你妹妹，对我们说了什么，所以奶才会特意找你说这些，可是奶要告诉你，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539 善恶
你自己的表现，不用人家特意说，只要跟你相处过的这个家庭的每个人去见你，都能感受到你身上的那种排斥和距离感，你在排斥我们这个家庭的成员，你在排斥你的至亲，你想一个人单独过日子，有眼睛的都看得分明，
奶知道，你们这辈年轻人喜欢讲究个自由民主，外面也满世界都在喊这些词汇，可是百华，奶从来不要求也不鼓励一个家庭谁出息就必须要照应全家，也从没想过捆绑谁来供养这个家，对你的钱你的物，我们可一次都没收过对吧，
那你上次回来的时候，是个什么表现，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有数，奶就想问问，你那种排斥，和看我们的时候眼里的那种不屑和厌烦感，是来自于哪里呢？”
柯百华不说话了。
她知道，其实自己心里憋了气，也存在一点心虚，一旦被触碰，就会爆炸。
可是她不能爆炸，外面的那些风气，她觉得有好有坏，可是她不想自己提前给家里人展示那些，反正她只要站在足够强大的位置上，到时候就能保护全家人的安全。
至于家里人对她的看法，她虽有点在意，但不会特别在意。
那些镇上的人，现在哪个看着她的红袖章，不是满眼的敬畏，她又不是干坏事，只是追着一些思想觉悟不高的人讨伐几句就能混入强大的权利圈子里，为什么不做呢。
“不管你是因为心里存了疙瘩，还是单纯的觉醒什么自由，你要真觉得家里人让你不高兴了，你就在外好好住段日子，
奶会让佳佳不要去打扰你，让你姑姑不要去打扰你，我们也不需要你那偶尔半强迫一样回来看我们两眼，至于你现在在做的事情，我不必听谁说，就能知道你所谓的善恶，是个什么情况。
可我奶想问问你，你真的懂什么是善恶吗，奶有句话送给你，不是所有的善良都可取，不是所有的恶都值得原谅，善良本质是好事，正义亦是如此，不做判断的所谓善良和正义，就是对恶的纵容……”
柯百华梗着脖子：“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革命无罪革命有理，上面的大领导都说的，难道还会有错吗，奶，不是我说你，你那种思想是很危险的，最好小心一些。”
她心里很焦躁，觉得家里人不理解自己又怕自己喊出一些不该说的话，让家里人彻底跟她分道扬镳，毕竟她还是在乎有个家的。
可是家里人就不能好好等着她强大然后保护他们吗，为什么要察觉她心里的变化，为什么一定要戳穿了说，为什么要留下她一个人在屋里里面进行说教，外面那些人，是不是也在悄悄听着她被训斥。
算了，奶说她就说她好了，反正只要她足够强，别人就不可能抛弃她，只会是她抛弃别人。
她的道路，她做的事情和计划，都是为了家里好啊。
家里能为了她好帮她退亲，能不骂她反而原谅了她那时候的顶嘴，她也能在家里人的不理解中，走出一条强者之路的。
至于奶说的善恶，那善恶不都是人判定的么，当大多数人都在判定那是错，她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吆喝。
540 质问
“奶，都是孙女，都退亲了，你会这样说佳佳吗？”柯百华忽然问道。
随即，她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她为什么问这个，今天她和奶的谈话，跟佳佳可没有关系。
柯奶奶见她还不服气，又扯上柯百佳，她饶是修养再好，再不想对着孙女发火，也来气了：“呵，我算是知道你什么心思了，行了百华，多余的话奶也不说了，你想走你自己的路，奶不拦着你，你也二十岁了，这个年纪已经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奶只想跟你说，
如果你还介意奶当初没有兴师动众的通知你退亲导致你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被张山给伤了，那奶跟你道歉，可一码归一码，这件事你可以埋怨奶，埋怨张山，但是你不能去埋怨家里其他人，特别是佳佳，她什么性子，平日怎么对家里人的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找答案，
还有就是，别打着同一句话做截然不同的事情，你的善恶跟我们的善恶已经有所区别，不要勉强将两者混在一起，我知道你能听得懂，百华，你如果还想跟张山在一起，家里人绝对不会再拦着你，真要这样，奶都随你的意思，嫁妆反正随时准备好的，你想嫁，嫁妆马上跟上，
家里人帮你退亲，不是要害你，也没有错，更不是欠你的，你要真把莫须有的罪过算在家里人的头上，是你的问题，你别捏着家里人关心你的心思，去作天作地。”
“我没有作天作地！”柯百华的声音大了点，外面人也听到了，却被柯镇夜给按住了，他摇摇头，一家人只能眼神朝着里面看，却没有一个进去的。
柯奶奶直接点出她心底的心思；“你不作天作地？你不就想作得所有人都远离你，然后你在那里自怜自怨说果然家里没有一个人真心爱你，都是爱这个爱那个，你还扯到佳佳，怎么，你想拿她做什么筏子，她对你不好吗，要被你这样在心底里用这种恶意的对比惦记着，
好，你既然说出来了，那我也告诉你，佳佳除了傻，没有什么地方不及你的，她也退亲，也不听家里的劝告过，可是她的后续是什么，你没看到？我只看到她，退亲之后，还谨记尊老爱幼，担心商家老太太小脚不能跑快还追出去看、
我只看到她，出去干一趟私活赚的钱自己没留多少，全数拿出来给家里人用、我只看到她，每次在我问她有没有困难的时候从不跟你一样苦笑一声说什么事都没有那样阴阳怪气，而是自己扛着，我只看到她，能顾及到家里每一个人，家里几个小辈的文具玩具零嘴都不落下，
我跟你爷还有你爹妈谁没得过她发工资后送的礼，就连她哥哥嫂子去镇上送个东西，哪次回来不是大肉包大馒头，自己做了点什么吃的就惦记着家里人也要吃上一次，可是你呢，我不拿你们攀比送的东西，我就问你你娘去镇上好几趟也特地去看过你，你可曾倒过一杯水给你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