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8 拒绝
被叫到名字的孩子，会对柯镇夜笑嘻嘻，然后继续钻到人群中，一下就找不见了。
柯镇夜摇摇头，这群皮实孩子。
“老支书您好。”黑泽不知道什么过来了，找柯镇夜说话。
不远处的柯百华注意到了，赶紧奔过来。
听他说的似乎只是一些公务，柯百华才没继续紧盯着。
检查进行了一个上午，中途柯百佳回家一趟，给温大夫泡了蜂蜜水消暑解渴。
这场体检，在快要十二点的时候结束，饶是温大夫是坐着的，也累得够呛。
柯镇夜招呼大家都回家吃饭去，没病的不要一直往前面凑，下午他会再争取两小时的，将人打发走了之后，就招呼温大夫到柯家吃饭。
柯百佳走过去，在爷爷耳边说了什么，柯镇夜恍然，难怪了，他总觉得温大夫的好太过博爱的感觉，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那个被下放的温生尘，就是这温大夫的兄长啊。
“那你们去的时候小心点，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安排的，还有，早去早回。”柯镇夜也不是那冷酷心肠的，加上温大夫之前帮柯百佳健康瘦身，又给他儿子柯大力看好了腿脚，为人也不错，没必要去刁难人家，反而提醒了两句。
温大夫在旁边听的时候，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诊所里的领导争权夺利要名声，给大家的工资加了枷锁，她哥哥被人查之后，不少远亲还有朋友也逐渐疏远，没落井下石就算不错的了，在这样的时候碰上明理体谅人的干部，她的心情，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柯百佳亲自带人去的破屋子那边。
温生尘早就等在这里了，他知道妹妹来了，但是那边那么多人，他根本就不敢过去，怕给妹妹带来不好的影像。
此时兄妹两重逢，自然少不了一场抱头痛哭，大家都很体谅的将空间让给两人叙旧。
柯百佳去找了那个东盛。
“东盛大叔，我知道您的来历。”柯百佳担心人家只传徒弟，干脆直接说：“我想请教一些问题，如果你不介意，我拜你为师可以吗？”
东盛微怔，随后摇摇头，拒绝了拜师，表示自己不收徒弟了，但是不介意指导一二，他可以也用自己的经验和菜房子，跟柯百佳交换口吃的安度在乡下的日子。
“那，我每个月给您送两次吃的，你想要什么，粗粮，汤盐，肉干，够吗？”
“够了够了足够了，这些就足够了。”得了准信，东盛就地教了柯百佳一些干货，知道柯百佳国庆得去阳城做宴席，还将那些人的口味还有哪些菜的名字比较有寓意。
来来回回都是那地方的人上去，口味是差不离的。
一旁的朝夕一直在找露脸的几乎，但柯百佳一心向学除了一开始回应了朝夕一句你好，根本就没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从东盛这边听了不少经验，柯百佳心满意足，想起温大夫进去有一会了，她得进去提醒她出来，反正人都在这里，来日方长，可不要因为一次两次，就绝了之后再见面的路。
679 懂事
“那我今晚就给您送粮食过来，您等着我。”柯百佳转身，去找温大夫去了。
抛了半天媚眼，没能得到柯百佳一个眼神的朝夕，觉得东盛拒绝柯百佳的拜师，简直就是个愚蠢的决定。
朝夕还说他倔驴，要是能扒上柯百佳这个大腿，以后的日子能好上天，她爷爷是英雄，奶奶持家有道，全家团结一心，还有个姐姐是委会干部，自己也是有本事还有钱有闲得厨娘，扒上她了好处多多啊。
东盛却道：“小姑娘年纪轻不懂事，我却不能害了人家。”
朝夕没说话，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还是没认真听。
东盛语重心长：“不管我是为什么被打成这个坏分子的，世人眼里，我就是恶人，跟恶人有了关系，那会是什么人呢？”
这姑娘心存善意来的，也是个有灵气的孩子，要是以前，他肯定就收了，还能给这姑娘安排更好的工作环境，可现在的他，不能随心所欲的去收什么徒弟，要不然就是害了人家了。
朝夕半晌才明白过来，东盛的意思是保持这种交换的态度和架势就好，不要更进一步。
“是，你们都高尚。”朝夕莫名来了气，出门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柯百佳已经回了家，跟爷爷奶奶报备了一下自己会跟东盛做交易的事情。
柯镇夜没阻拦，只是提醒她小心点。
说实话，就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要是以前，是接触不到东盛，温生尘那些人的，既然阴差阳错的认识了，柯百佳也确实有需要，他这个作做爷爷的不会拦着，帮着把把关不叫孩子一时糊涂办错事就好。
这一天义诊的午饭是在柯家吃的。
大家都自觉的交了搭伙吃饭的钱，柯妈妈见钱收得不少，特地出去转悠了一圈带回来十来个鸡蛋和一些白面，给大家擀面条吃，菜色不多，但是足够吃饱肚子。
没多久，温大夫又去了大树底下，给剩下的十来个没排上队的人体检，其中有个老烟枪，肺不好，晚上经常咳嗽，温大夫有些为难，这个人的病，恐怕也就是这三五年的事了，只能说让他少抽劣质烟，排毒清肺的方子开了给付。
柯镇夜一看，这药价是所有方子里最贵的了。
看来，眼前这老汉的问题有些严重啊。
等所有人散去，温大夫他们得赶紧赶往陈庄公社了，柯镇夜才自己体检，他把自己排在了最后面。
想起自己也老抽烟，柯镇夜一脸严肃的问自己还有几年。
这话听得不远处的柯百佳脸色煞白，那些气死前的回忆似乎一下就涌上了脑海，她快走两步，站定在爷爷身后，眼巴巴的看着温大夫。
“要死了你，你看把佳佳吓成什么样子！”柯奶奶本来笑呵呵的坐在一边跟人说话，看到这一出，差点没抽了他的烟杆子给他来上一下。
在小辈面前说什么话呢！
柯镇夜讪笑，扭过头还真发现小孙女吓得不轻。
对不起三个字他说不出来，毕竟是长辈，只能别扭的继续问温大夫他的身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680 天秀
温大夫看了看柯百佳：“佳佳，你别担心，柯大爷的身体，比四五十岁的汉子都要来得强健。”
柯百佳那口气忽然就松下了，追问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柯大爷的身体很好，连慢性病都没有，可见年轻时候没亏了身体，老了之后也没缺少锻炼，也许身体一般的年轻人跟柯大爷闹了矛盾，估计都打不过他。”
其实柯家人的身体都还可以，柯百佳两个嫂子也许之前有营养上的亏空，但是后期应该是补上了，继续保持，身体会很好的，要说谁的问题大，那就是柯百华了，体寒宫寒，身体没调理好还贸然有了孩子，估计这一胎，会很艰难，一个不小心，就能把孩子给掉了。
只是她似乎要瞒着孩子的存在，还动口威胁自己，温大夫心道，那就不多管闲事了。
要是她自己愿意爱惜自己的身体来求助的话，到时候她会出手帮忙的。
“温大夫，检查好了就上车吧。”那边牛车都架好了，就等着温大夫了。
温大夫对柯镇夜和柯奶奶点头示意，随后上了牛车离开了。
他们得走快走点了，还好陈庄公社的人不如多产大队的多，要不恐怕会来不及。
柯百佳没跟着去，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既然有了空闲的时间，柯百佳去见了高玉秀，见她一切都好，脸还圆润了许多，柯百佳真心替她高兴。
以前的高玉秀一脸麻木，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的样子，可如今背也直了，人也爱笑了，看那斯文的装扮，还有屋里头温馨的装扮，都能看得出她在变好，也在将自己的生活越过越精彩。
重来一回，这女知青高玉秀，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哪怕她去镇上工作了，两人见面少，可是那种生涩感仿佛不存在一样，两人叽哩哇啦也能说上好长一段时间。
从高玉秀这边，柯百佳得知了对方现在很满意有工资有补贴的日子，几个月的教学，孩子们也跟她熟悉了，调皮的孩子是有但是越是这种孩子的爸妈越放心老师管教，还生怕高玉秀不下狠手教育，搞得高玉秀怪尴尬的。
其实她容忍度挺高的，乡下的孩子皮实是皮实，也不如城里面的孩子教得那么有礼貌，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闪光点。
说起来，她还陆陆续续收到过好几个鸡蛋呢。
都是这些一开始很难管教的娃儿们送来的。
“……跟你说，我们班上还有个娃儿非要让我做他嫂子，把他哥哥给尴尬的，她哥哥才十七，比我小上好几岁呢。”
柯百佳跟她一起笑，热热闹闹的。
“那我侄子还有我堂弟怎么养。”
“你说怀勇和红军啊，怀勇不是我教的，但是听说很刻苦认真，红军很乖也很有礼貌，经常跟他哥哥一起吃饭，学校里也没有人找他的麻烦，都惦记他说你的事迹呢。”
“我的事迹？”
“是啊，一开始，红军的盒饭比较丰盛，有时候还有零嘴，都说是你带回来的。”
681 姐姐
那时候红军这娃儿确实出了一阵风头，连肉丸子，炸鸡蛋都能带过来，有些人加连生日都吃不上一个鸡蛋，他却带了好几顿，这不是出风头么。
高玉秀回忆道：“不过前两个月开始他带的饭菜就很一般了，跟大家差不多，也没再带糖那些。”
柯百佳知道，那时候肯定是嫂子们听了爷爷的话，回去好好教育孩子，不许出去乱说那些话。
不过红军他们才那么从小，都能忍住不炫耀，真是难得了。
有的成年人都没他们几个忍得住。
毕竟乡下的娱乐不多，他们不可能跟老娘们八卦家长里短，就只能聚在一块侃大山吹吹牛，吃个煮地瓜都想吹成吃大肉。
红军这样的改变，也是辛苦嫂子们给孩子们说教了。
“有空去镇上找我玩儿啊，你现在也放假了。”
“成，我也要去洗衣服了。”
从高玉秀处离开，柯百佳身后追过来一个少年。
他清瘦挺拔，目光亮晶晶，
欢快的喊了一声：“佳佳姐姐。”
他声音柔和，目光也温柔。
柯百佳颔首：“你好，朝夕同志。”
这几个下乡的“坏分子”，柯百佳都记住了，这个小少年好像是十四还是十五来着？
叫姐就叫姐吧。
朝夕一脸欣喜：“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佳佳姐姐，我很认真的在改造，希望能早日融入多产大队，成为大家中的一员。”
“嗯。”柯百佳面色淡定，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多产大队就那么大，路就那么两条，非要说巧合，那就巧合吧。
见他眼中含着期待，柯百佳心道，他好像年纪不大，难不成是需要自己的关爱和鼓励？
柯百佳干硬的加了两个字；“加油。”
朝夕：“……”
为什么感觉到了敷衍。
他能察觉到，柯百佳似乎真的不为他的这副皮囊所吸引，这感觉让他很挫败。
毕竟，就算他顶着个坏分子的名头，可来这边半拉月了，经常能从大婶子小媳妇手里占到一点便宜，要么是一把野果，要么是一碗甜水，要么是一个鸡蛋，有一次还有个姑娘将自己的午饭送给他。
为什么柯百佳，对他却一点都不上头。
难道，柯百佳不是大家口中的恋爱脑，痴心女？
朝夕没注意到，一个铁塔般身高的汉子看到这边，脚步飞快的靠近。
“佳佳。”商振清开口叫人。
“振清哥。”
“嗯。”商振清说道：“奶让我请你去家里坐坐。”
柯百佳啊了一声，还是答应了：“那好，我现在就过去。”
也不知道商奶奶要找自己干嘛呢。
“那朝夕同志，我先去了，你也去忙吧。”
商奶奶对自己好了好几年是事实，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是振清哥的娃娃亲，老人家说像见面，她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柯百佳先走一步，商振清却站在原地，看了朝夕一眼。
居高临下的眼神，让朝夕见了心中发憷。
乖乖，这人的眼神怎么像是下一刻就要锤他了。
682 口味
“不是你的东西，不要惦记，人还是脚踏实地一点比较好。”商振清开口说道。
强烈的压迫感，还有其中的酸劲，都让朝夕明白，这人，有可能是柯百佳的护花使者。
所以自己这个样子还能被柯百佳敷衍，是因为她的喜好不是清瘦型的，是眼前这个铁塔汉？
真没想到她的口味如此独特。
算了，要长成那个样子，他估计上下三辈子都不成了。
“同志，我记住了。”朝夕很识时务，既然怼不过，那就先收敛一点。
等柯百佳口味没那么清奇再想办法靠近吧，反正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够努力的锄头。
另一边，柯百佳已经走到了商家。
商奶奶端着洗水果的水出来倒掉，就看到门口俏生生的站了一个姑娘。
定睛一看，这不是佳佳么。
“佳佳啊，你来啦，进来进来坐。”商奶奶快速倒了水，对柯百佳伸手。
柯百佳顺着她的意思进门，也把手搭过去顺势扶着她进屋。
“刚才就看到你们在忙活了，没敢去吵你们，怎么样，辛苦不。”
“还好，我主要是陪同的，其实辛苦的是那个温大夫。”
“嗯。”商奶奶将洗好的水果递过去一个，叫她吃。
柯百佳刚吃过饭也没多久，拿着果子看了看，还是咬了下去。
长辈真心给的东西，能塞还是塞下去吧。
“商爷爷呢。”柯百佳没看到人，好奇的问了一句。
“他啊，估计是在诊所里那段时间憋久了，回来老是想做点什么，听人家说什么屋子里头种木耳，非要一起去看看热闹呢。”
“屋子里头种木耳？能种出来吗？”柯百佳还蛮好奇的。
前世光知道有个包产到户，大概八零年前后吧。
林朵朵和林建业他们两曾经感慨商振清这样的乡下人抓住了时机，发财了。
那时候有没有类似的种植项目，她倒是没有听说过。
商奶奶也一知半解，就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等你商爷爷回来，咱问他。”
柯百佳就不久坐了，她问道：“振清哥说，您找我有事，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商奶奶：“……？？？”
商奶奶差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
说不是吧，岂不是拆穿孙子说谎了。
说是吧，要说点啥啊。
她根本没有特地让孙子去把佳佳叫过来啊。
“商奶奶？”柯百佳又用眼神询问了一遍。
“咳。”商振清及时的出现，对奶奶说：“奶，您不要不好意思，刚才您不是说想吃炖肉么，我不是带回来一块。”
商奶奶尴尬笑笑，配合孙子给自己立的好吃人设：“是啊，是商奶奶想吃我们佳佳做的饭菜了，不好意思啊佳佳，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商振清望天。
“这有啥，小事一桩啦。”柯百佳撸起袖子，就朝着灶房去。
进去果然看到一坨肉，大概是一斤出头。
柯百佳用现有的原料，开始做红烧肉，软糯咸香的，老少皆宜，就算老人家的牙口不是很好也随便吃。
屋外，商奶奶严肃的看着商振清。
683 口福
“说说吧，这都什么情况。”倒连累得她一个老太婆嘴馋把人家小姑娘拉到家里面来做饭吃。
商振清心虚，上前对奶奶道歉。
“对不住。”
“奶，我喜欢她，可是佳佳还小，应该是没开窍，还没接纳我。”商振清说道：“至于今天，是因为队上有人靠近她，我没忍住。”
商奶奶摇摇头：“要说她没开窍，其实也跟林建业有上那么一段，说开窍了……振清啊，佳佳是个好孩子我现在是看明白了，可是她要是真看不上你或者是你说的没开窍没接纳，那你也不许给人家使绊子。”
柯奶奶以为是自家孙子要强迫别人。
“不是，那个人不是我们的队员，之前我就见过他跟好几个小媳妇大姑娘都接触过，眉眼不正气，所以……”
商奶奶若有所思。
不多时，灶间里传来了香气，商振清说进去搭把手，商奶奶挥挥手；“去吧去吧。”
男人啊惦记上一个女人，就会想方设法的靠近她亲近她。
还真是不管哪个时代都一样。
这两个小年轻，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孽缘两个字了。
本来就是娃娃亲，阴差阳错退亲也就算了，她家孙子咋还惦记上了呢。
兜兜转转的，叫人揪心。
正寻思着呢，她老伴回来了。
嘴里还念叨着啥。
“出去看出花来了？”商奶奶揶揄了一句。
商爷爷快走了两步，跟老妻分享：“我看啊，这事儿能成，要说也是柯镇夜这老小子有眼光敢支持这种听起来怪模怪样的东西，要是能成了，感觉能给咱大队多一份收入，咦——。”
说到一半，商爷爷问道了一股香气，像是……烧肉！
这，这肯定不是妻子的手艺！
商爷爷朝着灶间走，正好一前一后出来两年轻人。
一个是他孙子，端着个大盆出来，一个是打算在灶间外面洗手刚弯腰的，柯百佳？
哎呦，这都上门表现来了啊。
商老爷子眯眯笑：“佳佳啊，来啦。”
柯百佳点点头，想起商奶奶说的那个种木耳，还好奇的跟商老爷子聊了两句呢。
听到有可能成功，柯百佳说道：“那挺好的，要是真能种出来，我们饭馆说不定就能给收购包圆了呢。”
有她和姑父在，肯定是能给大家争取一个好价位的。
商老爷子点点头；“你们爷孙两孩真是一个在源头忙活，一个在终点等着。”
柯百佳嘿嘿一笑，能被人拿来跟爷爷并排，其实还是个蛮光荣的事情嘛。
“那烧肉做好了，你们慢慢吃吧，我要回家啦。”柯百佳跟商家人告别。
“好，好，那振清啊，你送送人家。”
柯百佳赶紧摆手：“几步路的距离，送啥啊，平时振清哥也没多少时间回来，肯定想你们了，你们多说会子话吧。”这就自己走出去了。
“今天咋特意做上大肉了啊。”商老爷子坐下来，说道。
商奶奶失笑：“没办法，我爱吃。”
“嘿，那就吃吧。”商老爷子尝了一口这烧肉：“别说，这味道，就是好吃，以后可有口福了。”
走出商家老远了，柯百佳后知后觉，商爷爷看自己的眼神，咋那么喜庆呢。
684 焖面
柯百佳回去后，见到妈妈在做饭，要上手帮忙，柯妈妈拦住了：“不年不节的回来，不能总让你做饭，你就站在一边看看吧，成天在饭馆做那么多次饭，还嫌不累人啊。”
柯百佳知道，妈妈是觉得做饭成了她的工作，她会烦了这件事。
“那我给您搭把手。”柯百佳说道。
柯妈妈应了，还说呢；“你带回来那么多油盐糖啊还有酱油醋和那些牛肉粉，孜然粉胡椒粉啥的，我现在就是做个棒槌当菜，照样喷香了，你就别操心家里吃饭的问题了。”
“妈做饭好吃的，我吃了十几年了。”柯百佳说完，又问柯妈妈家里这调料还够吗？
“够的，怎么不够，你爷不是说了，最近要低调么，家里用油那些的就更省了，你陆陆续续带回来好几次油，家里都没用完，还剩下大半瓶呢，那小磨香油动都没动，都给你奶存着呢。”
柯妈妈絮絮叨叨的又说起了家常的事，一会是说怀勇妈的胎相稳了，也终于不会什么都吃不下了，一会又说柯云人小小只，干活却利索，眼看着公分都要反超过不少队上能干的婶子，一会又说柯百佳两个嫂子太懂事，家里有好吃的都没往娘家送，她心里知道着她们的好呢，
队上不少人家的闺女，都会被老娘怂恿从婆家拿东西回去接济这个孝敬那个，可队上的家庭，不都是半斤八两么，谁家能强得过谁啊，这就导致了三不五时的，总有婆媳因为这个问题闹起来，她不用操这份心，不知道被多少当婆婆的羡慕。
柯百佳看着妈妈眉眼里的高兴和骄傲，自己也扯了扯嘴角笑了。
其实也是妈妈对嫂子们好，嫂子们心里也有感恩的心和分辨是非的能力，心中有杆秤，这才互相尊重互相体谅，有了现在这种和睦的关系。
她当然知道嫂子们心性好，要不然谁容得下以前的她啊。
所以二嫂之前说要红糖给娘家妹妹，柯百佳就是二话不说就答应的，有啥好东西，可从来不偏不倚，家里的女人几乎每次都人人有份。
可，她忽然想到，两哥哥倒成了上门女婿的待遇，她除了给点大家一起吃的他们能沾上，好像没特意给过啥。
反正要怎么相处，还是看人吧。
又过了半小时，去陈庄公社的人回来了，晚饭照样被柯家招待了，作为柯镇夜，揽下这个招待的活儿，一来是有这个能力和条件，二来也是给其他队员们省粮，减少负担。
“回来啦，洗洗手吃饭吧。”柯百佳出来给大家打水洗手，又给倒了蜂蜜水解解乏。
当然，给姐姐的那杯是最甜的。
柯百华一下就喝完了，总觉得甜的东西特别的顺口。
柯百佳瞪眼，那么大一碗呢，两口就喝完了，这该有多渴啊。
赶紧又去倒了半碗。
倒半碗不是舍不得水和蜂蜜，是马上要吃饭了，这水喝多了占肚子，等下吃不了多少，回去镇上水消化了，肚子又空了，那岂不是空着肚子睡觉了，那多不舒服啊。
柯百华接过水，这一次喝的就比较斯文了。
685 文思
黑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肚子。
今天去陈庄大队，她的表现就很有问题。
有个不怎么干净的社员靠近，大家都没事，就柯百华一下就吐了酸水。
当时那个场景还挺尴尬的，有人还直接说柯百华不是身子重不方便，被柯百华教训了一顿要爱护卫生，不要影响别人呼吸和身体健康。
黑泽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柯百华虽说平时很爱讲这些道理，但是她是个很能看人家脸色和相对能忍耐的人。
今天这么激动这么反常还直接跟人争吵起来，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肯定有什么事情。
“洗完手就来吃饭吧。”柯妈妈端着一大木盆的焖面去了前厅。
今天柯妈妈做的是豆角焖面。
扁豆两头去筋，折成两段用水洗净，葱蒜姜都切成沫，将柯百佳前两天收蛋的时候特意留下来的那块猪肉切片，下游煸炒过，用葱姜蒜一起炒香，等肉片颜色发白了就下扁豆，大火炒制十几二十下，
之后加入料酒，清水，盐，酱油，白糖一点点，还有佳佳带回来的胡椒粉，就加大火烧开。
擀好的面条，均匀的铺在豆角上面，转中火焖上十几分钟，最后撒上少许葱蒜末拌匀，就装到了木盆里头，有肉有菜还有面，管饱量大还好吃。
一上桌，柯家人都没动，宪给客人都装满了，自家人才开始给小孩、女人、男人这样的顺序装。
黑泽见到了，眼底的暗芒闪过。
柯家，再次让他感受到了与众不同。
而且这种氛围，他真的还挺喜欢的。
柯百佳没吃两口，趁着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吃饭，分享今天体检的事情，她悄悄拿了个麻袋就出了门，路过林子的时候，心念一动，麻袋里头多了十来斤玉米面，几斤豆面，一斤黄豆，还有一把红薯粉条。
现在的她，对空间的掌握和应用，真是越来越娴熟了呢。
柯百佳这是要送东西去破屋子那边，说好的晚上会给东盛送粮食过去。
到了门边，柯百佳看到了朝夕正在挖土，好奇的站在他背后问了一句。
从来没有人这个时候过来，朝夕差点被吓得摔出格大马趴。
见到是柯百佳，脸上的恼怒才收了变成了羞涩的笑容：“佳佳姐姐。”
柯百佳点点头：“请问，东盛大叔在吗？”
“在的在的，我帮你叫他，还是你，愿意进来。”朝夕余光扫了一眼柯百佳手里拿的东西。
“方便的话我进去吧。”
朝夕就把人给迎了进去。
东盛一看到她手里的麻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让柯百佳跟他去外面塌掉的半拉院子的角落里，跟柯百佳交流。
“宴席上的菜，往年都是大鱼大肉受欢迎，今年可未必如此，你既然很快要参与其中，一定要注意，那个姓李的，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的手艺势必要被他所忌惮的，所以你要做些用料朴素的菜，最好外在平平无奇或者相对清淡，这样的话在前期一定不会被他忌惮，
686 玻璃
等你真正参与到宴席中的时候，你就可以展示你的手艺，让所有吃到你菜品的人，都为你所折服，到时候你就占据了主动权。”
前面的话柯百佳是听懂了，可是后面的……
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东盛看了一眼还懵懂的姑娘，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兴许这姑娘还没吃过李厨子的亏，到时候再说其他吧。
也许这姑娘真就是没有什么争斗的心思，找上自己只是单纯学厨，不是为了顶替谁。
也是他自己小人之心了，上过一回当，吃过一次亏，就觉得谁都像喜欢争斗得。
“没什么，是我歪题了，来吧，你想学哪方面的菜肴，先学一类，这样比较好讲解，循序渐进才适合你。”
柯百佳也是这么想的，就说想要刀工好一点，也想学点上得了台面的汤羹。
东盛沉吟片刻，说道：“文思豆腐。”
做法是将一大块嫩豆腐，打去毛边，用跳到手法，将豆腐切成薄片，越薄越好，刀沾水，用刀侧面将豆腐片捋平均匀退刀，将豆腐片彻底切成西斯，越细越好，其后将火腿切成跟豆腐丝一样的等长细丝，从业片去内膜，切除细葱丝，
准备好鸡汤和水淀粉，盐，白糖和胡椒粉备用，中火将鸡汤烧开，放入火腿丝煮软，豆腐用滤网滤掉水，放入锅中，用勺子底部顺着轻轻打开豆腐丝，全程一定要小心它的形状，不要掉丝太多，之后加入之前准备好的调料，再勾玻璃芡，关火，放入葱丝，出锅。
文思豆腐，豆腐丝细嫩爽滑，配料清新艳丽，汤汁清醇滋补，令人回味无穷。
这道菜最早是豆腐羹甜浆粥，后来才用了鸡汤火腿吊汤提高汤羹的口感和层次感，成了荤菜，至于他一下想到这道菜，就是因为柯百佳的需求了，这道菜除了是上得了台面的汤羹，还是练习刀工的好菜式。
柯百佳认真的听了，步骤也都记下来，就是有个问题：“什么是玻璃芡啊。”
“这个啊，勾芡其实也分很多种，比如……”东盛耐心的解释了。
玻璃透亮表面有光泽，玻璃芡，顾名思义就是要用勾芡的方式给汤羹上“色”和“光”。
要想勾出玻璃芡，需要手法，最重要的是要有经验，能做到不管量多少都能调配出玻璃芡的光泽度的，才算是勾芡的好手。
柯百佳点点头，这下是真的理解了也都懂了。
之后东盛又长话短说，介绍了西湖翠玉羹等类似的汤羹，柯百佳深知贪多嚼不烂，记下了几个汤羹的法子和练习刀工的办法，就告辞了。
回到柯家的时候，大家正好吃完。
吃饱喝足，镇上来的同志们，可都要赶着天还没彻底黑下来一起回去，柯百佳也是这个想法，大家没强留，只交代路上要小心点。
柯妈妈装了点菜干咸鸭蛋啥的给两闺女带上，柯百佳和姐姐对视一眼，谁也没推，都收下了。
出了门，集合一下，发现商振清还没到。
大牛直接说；“柯百佳同志，你和商副主任一辆车来的，要不，你去叫叫？”
柯百佳就去了，回来的时候身后多了一人一车。
?
?还有两章，累积到明天更哈，来不及啦来不及啦，没有存稿的我就是这么卑微，想万更来着，手速跟不上啊。
?
????
687 不懂
这下人都到齐了，出发的时候是怎么来的，走的时候也就是怎么走的，柯百佳还是坐在了商振清的车后座。
路上时间还长，柯百佳问他，商爷爷商奶奶喜欢吃烧肉么。
商振清说喜欢。“他们下次还想吃。”
柯百佳道：“要是还回来，我会去给商爷爷商奶奶做的。”
坐在座椅上的商振清，无声的咧嘴笑。
路上的时候天就黑下来了，尽管大家有备而来带了两三只手电筒，可月光皎洁，连手电筒都用不上。
这只小队伍，不紧不慢的回到了镇上，大家下车的下车，推车的推车，直接在原地告别了。
有人送温大夫回去，黑泽跟柯百华顺路，两人直接一起回去了。
柯百佳推着车，跟商振清并排走，大家似乎都默许了商振清送柯百佳回去。
温大夫不需要用车了，自然就还给她了。
路上很安静，偶尔有谁家呵斥小孩或者夫妻拌嘴的声音传来，这是一种属于生活的烟火气儿。
“到了，你进去吧。”商振清还帮着敲了一下门。
柯百佳扶着车头，看着他：“好，谢谢振清哥送我回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是柯姑姑过来开门了。“哎呀，你们回来了，商副主任也在，进来喝杯茶吧。”
商振清摆摆手；“不了，我还要去把今天的事情写成报告，改天吧，柯姑姑，私底下就不用叫我副主任，好歹，一个大队出来的。”
柯姑姑哦了一声；“那，那叫你振清同志。”
商振清应了，让开位置让柯百佳推车进去了，自己也就对柯姑姑道别了。
他喜欢柯百佳，愿意花时间经历和心思追随她靠近她，那是他不想留遗憾喜欢就追，并不是非要将柯百佳身边的人都搞到他那一边，那太恶心了。
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柯百佳将车停好，就去洗手，还烧了水，打算一会好好洗个头澡。
柯姑姑冷不丁出现在她身后，问她，是商振清送她回来啊。
“对啊，您不是看见了吗姑姑。”
“你们两，关系那么好啊。”柯姑姑笑得八卦，看商振清那着急改称呼的样子，肯定是不想佳佳的亲人跟他关系太疏远吧。
柯百佳舀水的动作顿了顿，摇摇头：“是啊，振清哥人很好，看我没人作伴，就送我回来。”
柯姑姑纳闷的看着柯百佳。
总觉得她是看不懂了。
“我帮你生火。”看不懂就不看吧，以后佳佳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柯姑姑心道。
正好，柯姑姑还有别的事情要跟她说：“那个一开始出价两千的院子，你还记得不。”
柯百佳说记得，这不是开价太高了，所以没买嘛？
“人家降价了，现在只要一千一。”
“怎么掉得那么快，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这价钱几乎掉了一半，前后过去不到一个月，这房主是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决定的？
“我也好奇，就去打听了一下，好像这房子也没什么纠纷，手续也全，那原因可能就在房主自己的身上了，兴许是急要钱，那院子，你还要吗？”
688 醒了
柯百佳本身就是因为有买院子的需求，所以才会去看房的，既然当初很满意那个院子就是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所以没成，人家现在既然降价了，她肯定是愿意的。
“我回头再给你打听打听，最好是没什么猫腻，咱们再买。”柯姑姑说道。
这真是，太贵了，心里不满意，现在降价了，心里又觉得不安定。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哪怕降价了，这钱都不是个小数目，一旦花出去了，遇到点什么事，可收不回来的。
柯百佳应了；“辛苦姑姑。”
水很快就烧好了，柯姑姑也进去检查两孩子写字的“作业了。”
现在没上学，但是看护班的老师本身就是学校里的老师来着，遇到适龄的孩子，就会想要让他们写写大字啥的。
柯百佳将水兑好，先是在外头洗了头，将湿发拧干包起来之后，又去了屋子里头，随后将可移动浴盆给移出来，在里头洗澡。
做完这些，柯百佳关了灯，闪身进了空间，找了一家美容美发店，将头发吹干，顺便上了一层精油。
精油的香气宜人，还滋养头发，让她一头浓密的秀发更加的蓬松黑亮了。
柯百佳去仓库里挑选了一套真丝睡衣换上。
自从彻底掌握了空间，她在五楼的仓库开辟了一个小角落，专门用来放自己的东西。
看上的新衣服洗过水之后，会在二楼甩干吹干再叠起来挂在移动衣架上，哪怕商城里头的衣服都是全新的，但是她没洗过，还真不敢放心穿，兴许衣服得洗了再上身，已经是刻在脑海里的印象了，就像吃饭前得洗个手，洗头洗澡肯定先洗头，穿鞋得穿袜子这样的自然。
真丝的睡衣穿在身上很舒服，柯百佳脚上踩的是标着踩便便感的标签的拖鞋。
别说，穿起来还真挺舒服的，脚底下轻飘飘的，跟踩着云层一样。
柯百佳今天没做吃的，就在商城逛了逛，想起姐姐今天喝蜂蜜水那个着急的样子，柯百佳选了一个大约装了一斤多的蜂蜜罐头，处理掉标签，拿在手上，闪身离开了空间。
将蜂蜜放在自己的挎包里，柯百佳上炕，闭上眼睡着了。
今晚，她做梦了，梦里头，似乎她又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月光的余晖映在地上，连光线都显得格外的朦胧和温柔。
夜风吹过，带来一股青草地的气味，柯百佳手底下抓着较为粗糙的布料，定睛一看，是别人的衣角。
衣角？
柯百佳再要睁眼看去，却只看到了屋顶的大梁。
眨眨眼，柯百佳才反应过来，天亮了。
她这是醒了。
日落而出，镇上的人家也都陆陆续续的起来了，联合工会的也例外。
今天他们又接到了那位被家里婆婆针对为难的孕妇，几天没见到，她似乎憔悴了很多。
毕竟上一次来投诉的时候，人还是比较有精神的，眼里还带着权衡的光线，现在却疲累得下一刻就要睡着了一样。
商振清正好要去她丈夫那边将宣传单子收回来，就接了这件事，跟着她一起去处理。
689 理论
处理的过程比较一言难尽。
孕妇的婆婆似乎对自家的孩子有种特殊的情感，儿子儿媳妇睡觉的时候都能忽然闯进门，然后指着儿媳妇骂，让她不要那么yj，怀着孩子都想勾着老爷们。
又抱着枕头特意睡在了儿子儿媳妇的炕上，美其名曰是监督他们两个，别挤着孩子。
听着吧，勉强能说这个婆婆可能是为了顾惜自己的未出世的孙子孙女。
但其实呢，她家务事非要儿媳妇做，哪怕是公公的底裤和袜子，婆婆的月事带子，都要孕妇做，孕妇弯腰不方便，做事不利索，还要挨一顿骂，几次下来，把她累的不行。
儿媳妇没吃完的鸡汤，下一顿就会变成全家人的加餐，孕妇本来胃口就没那么好，一顿不可能吃下那么多，最多吃一碗左右，下一顿的时候这个婆婆又是加酱油又是加辣椒的，把个鸡汤弄得孕妇不能吃，外出又天天对人说自己对儿媳妇多好，儿媳妇多娇贵，一顿一只鸡。
商振清到底在镇上小有凶名，出现在还是个副主任，这家人倒是没有一开始就胡搅蛮缠。
商振清按照这个儿媳妇的心思，跟对方谈：“每家都有每家不同的情况，我们工会也不是那种只听信一面之词的，所以在来之前，我走访了你们的邻居，基本能证明说儿媳妇天天吃鸡的，又懒散的事情是您说出去的，那现在就来确定一下，你这边的说辞，有没有其他的本本。”
那婆婆的脸色难看，骂了一句儿子，大概是说他没事要娶一个丧门星现在好了吧，丢脸都丢大发了。
男人脸色难看，也想骂媳妇，但是有外人在，还是那么个煞神在，他大声的勇气都不敢，就对媳妇使眼色，让她将人弄走，一家人关起门来说话。
这个态度，还有婆婆拉着儿子的手，躲在儿子背后怂恿的姿态，让孕妇无名火起；“商干事您看啊，在您的面前，这个不知羞的老婆婆都这样跟成家的儿子拉拉扯扯了，您还要调查什么，事实都摆在您的眼前了。”
商振清当然有看到这些，但是没往深处想。
但是被这么一提醒，好像，事情真有点超出他的想象力。
这两人之间哪里还像是儿子和母亲，倒像是遇到问题想求助丈夫的妻子和丈夫的氛围。
这家的老公公不在家，出去干活去了，要不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表情。
“你特娘的嘴里喷的什么农家大粪呢，我跟我儿子站一块，怎么就是拉拉扯扯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掰扯我们？这种丧良心的话你都干说出来，我看你那嘴巴一张一合，直接能去种地肥地了#@￥%……&#%￥……”
夹杂着方言的谩骂随着喷出，看来儿子被人指摘这一点，深深的触动到了她。
“够了！老太太。”商振清严肃的说道：“我来这一趟，也不是看你们吵嘴的，今天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我们只能走下一步流程，那就是去你儿子的单位进行沟通，要是屡教不改那通报批评或者开除，就是你儿子最后的选择，我看您是个疼爱儿子的，没必要这么折磨你儿子吧。”
690 七寸
打蛇打七寸，既然老太太不愿意讲理，那他就掐她七寸，拿捏住她在意的东西。
要不，这种老太太，能胡搅蛮缠到这件事不了了之。
还别说，这一手真的是有用。
对方一下就安静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商振清；“你不是来调解的吗，怎么就成了针对我儿子了。”
“您觉得是针对，那您对您儿媳妇做的事情，哪件又能拎出去说呢。”商振清说道；“做人不能两套标准，当你在用你的恶意去对待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被这样对待呢。”
这时候了，这老婆婆才愿意认真的处理这件事。
最后，在商振清的干涉之下，她同意了以后她男人的衣服她自己洗，给孕妇吃的东西，在得到孕妇同意之前不会去碰，也不睡到她儿子屋里头了。
商振清询问孕妇是否同意。
“那她要是没做到，背地里反悔了，我还可以来找你们吗？”
“可以。”商振清说道：“阳奉阴违的话，下一次我就不会来你们家，而是去你丈夫的单位了。”
老婆婆眉头一跳，站起身，对儿媳妇说：“你安心，你肚子里的也是我家宝儿的孩子，我没那么坏。”
虽然语气不是那么好，但是表现出了退让和愿意解决事情的态度。
不管动机是什么吧，但是孕妇要的不多，就同意了和解，在商振清带来的条子上签了名之后，亲自送他出门。
到门口了，孕妇忽然开口问道：“干事，请问，你们为什么会帮我们呢。”
不收钱，也不收好处，甚至之前她还拒绝一次工会的帮忙，可再次上门之后，他们还是一点都没有推辞的来帮忙，又是走访又是亲自来说道理，从实处来解决这个矛盾。
“如果每个人都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这些矛盾找谁去诉说找谁去解决，矛盾累积的最后一定不是大家想见到的结果，
问题每时每刻都在产生新的，只有这样的单位，组织，个人去一个个解决，问题才能一步步的减少，社会需要推手，需要消除隐患和障碍的人，来维护社会的稳定和秩序，
这个人不是我，也会是别人的，既然我有幸从事了这个行业，站在了这个位置上，我就会做好这个位置该做的事情。”
商振清让她回去好好休息，转身离开了。
从事这个行业之后，不是没人说他事儿妈，一个大男人成天管这些鸡毛碎皮的小事，没有个正事，可他不觉得在工会工作可不是不务正业。
每个职业，每个行当，都有它存在的价值，没有扫厕所的挑粪的，那么公厕里将是蛆成堆，屎尿满地，没有农人，那么米粮无处来，没有工人，阿么提供大家日常生活便利的工业品也不会存在，没有国营饭馆，出门在外的人难不成上街要饭，打牙祭的人就这么点乐趣，又上哪里去弄到难买的食材呢。
那作为工会的一员，他们要做的就是消除工友们家庭的矛盾，消除不了，也尽量去调解，关照弱小，偏向有理的一方，将秩序一点一点的建立起来，要是你也不做这个，我也不做这个，是要出大问题的。
691 酒醉
只有每个人都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才能让社会更加的安定稳健，百姓安居乐业。
商振清的想法一直都是这样，所以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婆婆妈妈又繁琐，不适合男人做这份事业，他从来没嫌弃，只想着好好解决，在可行的情况下，好好完成投诉人和苦主的心愿。
去撕体检通知的时候，商振清远远的看到两个人在争执，定睛一看，是柯百华和黑泽，而且是柯百华在捶打黑泽，他站在原地看了几秒，发现柯百华并不需要帮助，黑泽也是心甘情愿被打，就没过去，从另外一条道离开了。
黑泽当然是心甘情愿被打的，因为他已经能确定柯百华怀孕了。
“黑泽，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告诉你，那天除了不小心跟你滚在一起，我还跟别的男人也睡了，何解放知道吧，我为了讨好他背后那个人，我就用身体去讨好何解放，虽知道那天你也在，我以为是他回来了呢，就摸上去了，
黑泽，你以为我为什么能那么快混进那些人的队伍中去，我就是一个一个睡过来的。”
柯百华捶打了一顿，发现黑泽根本就油盐不进，只能这么说了。
她知道黑泽不是大嘴巴的人，就算知道她怀孕，也不会到处去说的，才那么肆无忌惮的说这些。
这两天，她已经在想办法打掉这个孩子。
但是为了不影响到自己的名气和工作，她还得想办法受个工伤什么的，这样才好光明正大的休息。
宿舍也不能去了，要不然就得把舍友赶走。
这一桩桩一件件多事需要思考和解决的问题，偏偏这时候，被黑泽发现了她怀孕的事实，还要拉着她去诊所检查，她能不生气么，那股气自己都抑制不住，一直往头顶冒，于是就锤了眼前这个非要拉着自己去诊所的黑泽一顿。
是个男人，听到这种话，都会放手的。
起码柯百华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黑泽却不是什么走寻常路的男人，他竟然当街说那天他确定进去得很艰难：“我摸到了一手血，如果事情像你说的那样，那你告诉我那是为什么。”
“你，你臭不要脸！”柯百华简直要疯了，这种话是能挂在嘴边说的嘛？
啊啊啊啊，她简直要被这个男人弄疯了。
“滚，不管我怎么样，这孩子我是一定要弄掉的，我都不想跟你扯上关系，你凑过来到底是要干啥？”
“我娶你啊。”黑泽理所当然：“你肚子里装了我，第一次也是给了我，我不娶你，谁，你想嫁谁？”
“狗屁，我不要你负责，你滚吧。”柯百华在黑泽面前，完全没有平时那个装出来的样子，怎么恶劣怎么来。
黑泽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心中失望的同时，也升起一股心疼。
黑泽跟柯家人简短的几次见面，都看出了柯百华这对姐妹两，和家里相处的氛围是有所差别的。
都是柯家的孩子，为什么小的那个那么单纯可爱善良温暖，大的这个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692 认了
他的家里就是偏心的，所以也设身处地的为柯百华思考，站在她的立场想，是不是她的性子不讨喜，所以没被家里人关照。
这么一想，黑泽只觉得柯百华这样子色厉内荏，让人疼惜。
“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你想要的东西，我尽可能的都给你。”黑泽认真的说；“咱们扯证去吧。”
“疯了才理你。”柯百华不想纠缠，今天去不成诊所那就下次去。
谁知道没走几步，就听到黑泽不慌不忙的说：“我正好要去国营饭馆。”
柯百华站住了，她总觉得这个男人不会只是简单的说这句话。
“正好把这个消息告诉柯百佳，你说，她会不会很高兴要当阿姨了，然后给我送两个菜庆祝啥——”
“啪”的一个巴掌，就是柯百华的回答；“不许去找我妹妹。”
黑泽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侧，被打的地方，还真是火辣辣啊。“那你跟我结婚。”
“不可能。”
那天晚上只是个错误，她已经盯上了阳城委会的一个干部，刚跟老婆划清了界限，还没找好下一任老婆呢，只要跟了他，自己就能顺利去阳城当干部了。
连那位领导的妹妹，自己都已经联系上了。
“那我去找你妹妹。”
“不去去！”
“那结婚。”
“你休想！”
“那我还是去吧。”
反复几次，柯百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操控的小丑一样玩弄，冷道：“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还讨厌你，你还要跟我结婚？就算跟我结婚了，也不影响我去跟别人的男人睡觉。”
黑泽好整以暇：“其实我挺喜欢你，我也保证我能管住你。”
“我不需要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黑泽脚步一转，竟然是朝着国营饭馆去的，不管柯百华怎么想，他都没停下来跟她继续争吵了。
眼看着他都快到国营饭馆了，这下，柯百华是真的慌了。
要是妹妹知道了自己是这种人，还会对自己露出那种心疼又喜爱又信任的表情和情绪吗、
还会……
不行，不能被黑泽毁了自己当姐姐的形象。
她追了上去，进门就发现柯百佳正在和黑泽说话。
表情看上去惊讶还带了高兴，这黑泽，竟然真的说了？
柯百华快走几步，站在了黑泽的身后。
“姐姐。”柯百佳对她打招呼；“黑队长对你可真好。”
柯百华僵硬笑笑，箭，看来已经发了。
那她会只能改变想法了。
“还好，都要结婚了，肯定殷勤一点的。”
柯百佳嘴巴都张成了圆形，黑泽也惊讶的看着柯百华。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柯百华心中闪过一个不祥的预感。
柯百佳高兴的说；“原来你们是要结婚了啊，难怪黑队长，不对，难怪姐夫特意过来给你买肉包子吃，说你早上肯定没吃早饭，会饿，嘿嘿，不过你们两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听到都吓了一跳。”
什么？
黑泽只是来买包子？
柯百华脸色阴下来，气到干呕。
黑泽扶着她坐下。
干脆趁着这个氛围，公开：“你身子重，就不要到处跑了。”
这下柯百佳的嘴巴张得能塞下半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