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3 计生
咳咳，家里的媳妇子心那么大，要不，他再把那个生意做起来？
虽然有点难度，毕竟自己结婚前都开始交接了，现在的所谓铁塔汉的名头，都算是安在了另外一个充满野心的人的身上，如果自己要重回……
“不是我个人的原因啦。”柯百佳自己有吃有物，想要钱还能随时随地去换。
只不过，也许是见过的外头的市面，和悲欢辛苦，她希望，自己也能在吃食这件事上多少做点什么出来。
不是说她就要把商城拱手想让，只是希望她的绵薄之力，多少能推动下国人们餐桌上的变化。
换个角度来看，只要她努力推动，日后拿出什么反季节或者蔬菜啥的，都不用费劲脑汁去想那么多的借口，好像时时刻刻在故意撒谎一样。
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善意的谎言也算是谎言的一种。
“我希望，我的力量推动下，能促成一种新的风潮，不是成天给人写红色的报，也不是揪着莫须有的罪名拼杀个你死我活，而是丰富现有的生活和物资，你想想，要是大家都将心思放在这方面了，是不是能减少很多，冤假错案，
起码，不会亲近的人之间，为了担心被所谓的分类影响而互相指责，谩骂，分崩离析，如果说我能丰富大家的菜篮子，下一个人能丰富大家的穿衣打扮，再下一个人能丰富大家舒适的居住环境，以后我们还有我们的亲朋，咳，还有孩子，不都是能过得比咱们现在这个环境好嘛。”
商振清没想到媳妇除了以前说的，想做最厉害的厨子这个梦想，竟然还有丰富大家菜篮子的想法，啧。
他这个公家办事人员，都觉得有点羞愧了。
等等，孩子？
商振清不是没察觉过，媳妇之前对于婚姻，孩子这两方面事情的警惕和悠哉，现在提这个，是因为她想……
柯百佳摁住他的眼睛：“不要看我肚子，重点找错了！”
两人那个事情算是很频繁的，但她要是能起得来，基本都会去清洗掉，好在小生命没有在她没准备好的时候意外来临。
想了想明年就是某位访华，她靠近振清哥；“老公，明年，只要再等一年，我们就要孩子，明年之前，我们不考虑这个好嘛？”
商振清却看着她问了一句：“你现在不要孩子，我能等，可是我想知道一件事。”
“你说。”
“我去了解过，咱们这样的，结婚到现在还没怀上孩子，一个是身体原因，一个是你在避孕。”商振清带着心疼，以及好段时间都不敢主动提及的疑惑和祝福：“你的身体，比我初次见你的时候好得多，你每个月的小日子也很准时，那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避孕，咱们这边没有计生用品，所以你吃药了？那东西不能吃，哪怕我以后都抽出来，你也不能再继续吃药。”
分管妇女工作的同事，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他有看过一些她手头上的宣传资料。
那药吃多了，对女人伤害很大，可是他问了有没有男人吃的，大姐却诧异的说，没有。
1384 元宵
只有京北那种大城市，才有可能找到男人用的计生用品，但是数量也是稀少的。
“你担心我吃不怀孕的药？”柯百佳多少也了解到一点，那个药哪怕在几十年后的未来，也几乎没有纯天然无害的，药店也确实有婷这个字的阻孕的药品，但是她没吃啊，目前为止都算是运气避孕。
“我没有，我不会那样伤害自己的，我真的是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我都有规划我们俩以后的所有事情，生孩子，在一起，很多很多。”
柯百佳有点着急，她还真担心，他会觉得自己不想要他的孩子。
毕竟他今日才因为这个巧合，说出了他观察过的一些结论。
要是吃心了……
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忽然被人抱入怀中，耳边是商振清的承诺和安抚。“别怕，我没有想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一定要爱护你的身体，有什么事情，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的，佳佳，你是我媳妇，是我老婆，是我要相处一辈子的人。”
柯百佳靠在他怀里，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
“老公你这么会说好听的话，以前真的没有处过对象吗？”
商振清：……“没有！！！”
一夜安眠。
元宵眨眼就到，柯百佳也收获了来自振清哥的内部消息，短短几天而已，那块地的价格已经降得很低了。
“你不是明天得回去上班么，到时候佳佳你问下万会长，若是她愿意将我们联合工会也纳入合作单位，这边礼城委会的事情就不用担心，有我们办理一应程序。”
中午，他一边喝汤一边说道。
今天是元宵节，柯百佳其实不是很喜欢本地的元宵，所以除了应景做了元宵之外，还做了睡觉，以及汤圆，还有，两只鸡。
两只鸡不大，宰杀好的两只鸡加起来也就三斤多一点吧，再挑选了一点配菜，做了一个地锅鸡，盛出来都得装两盆的那种。
她也拿出了一直没喝的春风煦跟他小酌一杯。“等花果多起来的时候，我也开始酿这个，合起来还是很顺口的。”
因为不胜酒力，她就喝了一丢丢，之后就是喝汤了。
桌上还有拌豆腐，她也吃了两口。
吃完饭商振清去上班，柯百佳就收拾屋子，有些自己的用品收纳一下，只整理出来一个手提袋，装着两件衣服意思意思。
她的备用品，这几年也积累了不少，走哪儿都不担心没得用的。
晚饭吃的是中午剩下的，但是柯百佳还是卤了一大锅的筋头巴脑和帮骨肉汤冻起来。
饺子也包了不少。
“这又不是分开好久，还怕我吃不好啊。”看到那些吃的，商振清是又窝心又觉得媳妇为了他又多辛苦三分了。
“不碍事，做吃的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之前恍然自己太依赖五楼仓库的存品后，她也开始重新恢复每天最少切菜一小时，还有做两个以上的菜式的节奏了。
厨子哪怕手生，那做出来的饭菜也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可她的目标在那里，她不该生出来惫懒的心思。
这一天晚上，又是激烈的运动。
1385 马屁
次日清晨，明明醒了的商振清“娇气”的抱着媳妇不撒手，好像这样就能把媳妇桎梏在身边了。
柯百佳推了推：“好啦，你不是说最多再一个星期开始试行通车吗，到时候我就能经常来往啦，不要这样啊，我看了心里酸酸的。”
商振清嗯了一声，亲了媳妇一口才慢慢松开，又是帮媳妇打热水又是给媳妇打下手的，在柯百佳踩着自行车要回去的时候，还陪着走了一段路。
还是柯百佳觉得这个画面简直是像是慢刀子磨自己的小心脏，加快了速度，他才没有真的继续跟上来。
唉，结婚之前的铁汉，结婚后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都说背后莫说人。
哪怕那人是她夫。
前脚刚觉得丈夫粘人的柯百佳，后脚就听到了师傅说，她成功被礼堂后厨纳入名册，不久后将前往礼堂，成为一名京北礼堂大厨了。
柯百佳听到的时候，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掉了。
“不是，师傅，你之前怎么没跟我提。”
东盛就解释了。
从师傅口中，柯百佳得知，其实师傅没那么着急说一是时间确实不急，二是不想让柯百佳大过年的失望。
这个男人，没有妻女，在用自己的思维，体贴和照顾着似徒似女的柯百佳。
柯百佳叹了一口气，这一时间，高兴和失落不知道先照顾哪个情绪。
“是，我估算错了么。”
“嗯？不不不，师傅，你没错，起码这个不耽误我行程，而且我们这个年过得真的是很顺遂很开心的。”柯百佳重新扬起了笑脸，为了证明自己心情没受影响，不让师傅内疚，她还特意叫上师傅和万巧云，几人一起讨论了一下，关于蔬菜和反季节蔬菜培植基地的问题。
万巧云的脸上立刻像打了一斤高光，耀眼夺目。“啊啊，这么好的方案，你等等，我缓缓。”
几个深呼吸后，万巧云都要把柯百佳抱在怀里亲亲抱抱举高高了：“这个方案，我们马上就开始落实，你家商振清那个提议我就可以做主接受，多好的事儿啊。”
可以想象，这个举措要是出了成果，那些模仿总会，甚至想取代厨师总会的那些个妖魔鬼怪们，怕是拍马都不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万巧云只觉得自己心里，肯定有个指天的小人，在猖狂的笑着。
当然，她的福星柯百佳，绝对绝对的大宝贝啊：“走走，我们下午就去看看地方，还有你说招募了两个人是吧，成成成，我立马带福利过去给人家吃个定心丸。”
于是柯百佳，上午刚回来，下午又过去了。
芋儿和李多媳妇，见到了和柯百佳一起过来的万巧云，得知是来给她们确认福利的，而且这边的地方没开发之前，她们可以去春城的福利食堂帮工，立马就能开始算福利。
忙完这头的事儿，万巧云暂时在李多家住一个晚上，而柯百佳回了商振清的宿舍。
彼时啃着鸡爪子想念媳妇的味道的商振清：……？？？
所以，对着鸡爪许愿，还能成真？
看着丈夫那个憨憨的样子，柯百佳毫不留情的笑话他，顺便过去擦拭掉他嘴角的卤汁。
“你，不上班了？”
1386 成真
“上班，但是陪巧云过来这边谈事。”柯百佳把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包括师傅说的。
商振清无暇去感慨万巧云的急性子，只是紧盯着媳妇：“去京北？”
“嗯。”柯百佳靠在他身边：“我早就说过了，我有必须做的事情，你就当，是我想证明一下我自己，等我去京北干个一年半载，我就想办法回来，咱们固定住在一块。”
他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两人默不作声好一会，还是商振清的一句好，我会等，打破了暂时的僵局。
次日，芋儿就直接抱着孩子收拾了行礼，跟万巧云和柯百佳回去了，也不知道万巧云哪儿来的联络手段，借了车子送她们。
回去春城后，芋儿被安排到了柯百佳这儿居住，高家老太太看出点什么来了，对这个独自带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婴孩的芋儿非常的照顾，就让她住在之前接待过柯振兴夫妻两个的房间里，里头的东西也随便她用。
柯百佳就住在月亮门后头的单独小院，见她屋里头其实还是有不少短缺的东西，没多久就带了点过来，毕竟也算是跟随自己信任自己她才会出现在这里，于情于理，柯百佳都会照顾几分。
再过来芋儿屋里头时，她带了一套小孩的包被，颜色有点像水洗的，但其实是全新的，怕太鲜艳的，人家也不敢用啊，还带来了给小孩擦的防冻的，以及一些盆盆罐罐。
“走吧，整理好了，就直接去食堂吧。”
柯百佳吃过她做的菜，可以说这个手艺做大锅菜是很好的，就安插到那个地方做食堂工去了。
芋儿单身妈妈的情况，显然让福利食堂里头的女性都很是同情，对她的到来不但没有怀疑，反而很是照顾，热情的带她参观，告诉她每天的流程，还说要是小孩子有需要，喊一声就好了，大家都会帮忙的。
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都是这样互相帮助的。
当然这，对她这么好的理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不会在福利食堂占工作坑位，春暖花开的时候还是要去礼城工作的，所以大家更没有任何心思。
工作了一周多，大家也差不多清楚，厨师协会要在礼城那边办一个蔬菜种植基地的事情了，这个不是什么机密，协会相关的人物都清楚这个事情。
所以梁女士也听说了，为此又来了协会一趟，想让大儿子的女朋友过来。
“我们那是种植基地，要干苦力活儿的。”为了基地的建设，万巧云还形容了一下这基地可能就跟种地一样每天工作时间长度也不短，之所以这么说，万巧云就是不想开这个走后门的先河。
这和去福利食堂洗洗碗，切切菜打个下手，可不是一码事。
梁女士很有信心，因为她大儿子的女友陈怀雪是学农业的，闻言，柯百佳也就跟对方聊了一会，发现理念合适，还很机灵，十七岁的小姑娘活泼充满斗志，就跟万巧云商量了一下，把这人留下来了。
但是丑话，也要说在前头的。
1387 真心
那就是要勤劳，不能因为是梁女士介绍进来的就举得自己可以得到什么优待。
“基地会是我们协会的心血，所以得到优待唯一的途径就是做贡献。”柯百佳看着这样说话的万巧云，不由得再次在心底感慨，当初自己不当这个会长真是太明智选择了。
既避免了自己社交不行管理薄弱会造成的问题，也让协会能这么快稳定蓬勃的发展。
万巧云将陈怀雪说得热血沸腾的，再三发誓要好好的爱这份工作，会真心投入。
等人离开后，万巧云才靠近柯百佳；“刚才老看着我干啥，我都觉得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了。”
“我看美女。”柯百佳说道：“之前我听过一句话，认真工作的女人最美，哎呀，我今天算是欣赏到了。”
万巧云无语；“还好你是个女的还是个已婚的女人，要不我都要觉得你在调戏我了。”
“哪儿能呢，两个女的能干啥。”柯百佳随口一说，却见万巧云脸色复杂。
“怎么了？”
“没什么。”万巧云恢复了常态，带着她去办公室，聊聊四月份她进城之后的一些计划。
“今年多了一个基地的话，那就需要多扶持两个协会的人才，我看之前那个做鲁菜的张晓燕，还有我嫂子顾春泥，都可以作为骨干培养。”
“你嫂子，之前不是要去别的单位吗？”
“发生了点事情，所以没继续了，我看她手艺在，而且人也公私分明，想说挺适合管理的。”
毕竟是一起相处过的“战友”，柯百佳对顾春泥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你安排吧，这些事情，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
万巧云就喜欢在管理上驰骋沙场，对于这句辛苦是不敢当的。
说起来，要不是佳佳这个镇场级别的未来大师在，她还不一定有那么多话语权。
两人聊了一阵，东盛也进来了。
“你俩聊什么呢。”东盛看着自家徒弟：“后天我接待一个客人，你也认识，榆中，有些事情电话和信件里头根本就说不清楚，他要亲自过来一趟，之前有些杂事缠身，不然前几天就来了。”
“啊榆中大师。”柯百佳也是回来后才知道那位的手艺，号称就算摔倒了手里的食材和工具也不会先着地的。
说的是他手稳，还爱惜食材和用具，其中还有个故事。
曾经榆中看着身边一个端菜的学徒人快摔倒了，为了挽救一锅材料极珍贵的汤，直接上手抱住那个从炭火上拿起来的砂锅，也因此，他两条手臂内侧，如今还残留着这场意外留下来的伤痕。
后来左右的伤势偏严重，基本就告别颠勺颠锅了，目前还占据礼堂五位大厨的名头，就是因为还能为其他人做指导，调味搭配什么的都超过其他厨子，以及兢兢业业的精神做光环，不然早就被迫退休了。
之前她是不清楚的，后来知道了，心中十分敬佩。
正是因为觉得自己做不到这个程度，才对这种精神的前辈感到敬佩啊。
1388 练习
就像是生活中，大家都有私心，只要没去伤害他人，这无可厚非，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英勇无畏，向死而生，伟大非凡，大家可以不去模仿，但都要保持一个敬畏尊敬的心一样。
这无关神佛，只是初心罢了。
师傅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是要让自己一起去接车吗？
不料师傅说的是：“你那天要空出时间来，需要什么食材，今天明天两天功夫里要搞定，我和榆中会从洗手开始看你做饭，你用的食材，必须全部表明出处和成分，腌制类的半成品，都不要出现。”
意思就是……
“榆中似乎在为了你争取什么，以至于这件事情严苛到必须亲眼，亲口，品尝到你的手艺和你的基本功和烹调的能力。”东盛有所猜测，但没有说。
要是说出来了，搞不好会乱了徒弟的心思，所以，先说展示厨艺的事情就好。
那五个位置啊，搞不好这个爱厨艺爱了一辈子的老友，会为了柯百佳，挪出一个来。
哪怕，那个位置坐的本来是他。
柯百佳不心虚。
心虚什么呢，最多就是不能使用超规格的黄油橄榄油和各种口味的生抽料酒等。
如今要凑齐做饭标配的香料调料又不是完全不可能。
结束了工作后，柯百佳就把自己写好的条子给万巧云，声明要是没有的话趁早跟她说，她会用自己的办法去购置。
“你想说的地方，我清楚，最晚明天下午我会将材料收集完，缺什么我陪你一起去买。”万巧云说道。
商量完，柯百佳去忙活了。
协会里，成员们陆陆续续都来了。
她没有需要去外头的工作安排的话，都是在练习室看人做菜和处理食材。
万巧云挺厉害的，还要来了食堂的食材处理，给新成员练习刀工，柯百佳时不时就会回答一些其他的人问题，以及亲自示范，每天都会在这里展示一到两个菜色，甜品也算。
下班后，她早早的回了院子里，门反锁，就去了灶间。
她看似很平静，其实有点紧张。
怎么说呢，克服紧张的办法，看来是要提前练习一下了。
从空间移出来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食材，调味料也都用小瓷瓶装好，确定灶房没有任何过分的用具和食材后，柯百佳戴上厨师帽，系好围裙，卷起袖子，深呼吸一下，开始进行烹饪。
一道道菜品的前期，经过了四把刀的处理。
雕花的刀。
素菜的刀。
作料的刀。
荤食的刀。
今天随意挑选的食材有鸡鸭鱼肉蛋佛手瓜鸡蛋干蒜苗豆芽豆腐和青菜。
味道最大的是鱼，一个弄不好影响下一锅的味道。
一个炭炉小锅，她用来炖鸡汤。
鸭子做酱焖鸭，她选用的酱油都是供销社能买到的那种，气味上就能判断出来不如后世那些精细的提纯过的味道，但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蒜苗炒黄豆芽是将黄豆芽的根儿都去掉的那种，吃起来半点干涩的口感都没有。
1389 瞳孔
蒸蛋羹完美无缺，没有任何的气泡，竹签拿起来随便扣了个简单的图样，手稳得很，这之后加入一点点调制好的加了酱油的料汁浇上去，金黄的底色和茶褐色的汁水互相辉映，简直像是艺术品。
佛手瓜清甜无比，她将所有会导致口感薄弱的筋膜部分全部切掉，只留下口感最好的，切起来和蒜头碎末清炒。
那洋葱刚才也随手拿了两个，就和鸡蛋干一起炒制，鸡蛋干本来就是熟成品，她能当面做出来的熟成品，应该不在所谓的半成品之中吧，洋葱微微刺激舌头，却还带着一种特有的甜，这不是吃的糖的甜也不是佛手瓜的那种清甜，而是一种刺激过后缓慢回春的醇厚的甘美。
经过炒制和添加味道之后，这道菜中的两个材料互相弥补互相促进，融合成了一种新的口感，单独吃或者夹起来一起吃都可。
鱼彻底清洗干净，就用姜片插入破开的鱼身，只用简单的盐抹上去腌上片刻，等做完前头两道菜，柯百佳拿出蒸架，将鱼上锅蒸熟。
每道菜，她从各个部位都尝试了一遍。
没问题！
美滋滋的柯百佳将被自己吃过一次的菜收起来，除了鱼，这菜自己就能自己吃掉一条。
其他的菜，比如几乎看不出来被夹了一块肉的鸡汤，和摇一摇还是完整的酱焖鸭，她都做了标签，打算下次去振清哥那边的时候，跟他一起吃，或者不想吃就给他当顺水人情，帮扶一下他上次说的那些过的比较艰苦的人。
柯百佳洗漱之后安心睡了。
一辆从京北往春城的火车上，某个车厢内，坐着三个神情各异的男人。
一个是榆中，他此刻正端坐在总厨的面前，自己都请假买车票了，总厨忽然好奇起他的行踪，直接说他听榆中说了那么多次柯百佳的好话，这次他也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好了。
还说什么：反正你也没提我会去，正好，能看看这同志的真实水平。
不就是猜测他会因为朋友的关系，给柯百佳提醒四月到六月的春席友谊赛么。
以前是直接叫赛的，那时候人人都抢着当先进嘛，不过前几年开始，人人用词都小心翼翼，也就改成友谊会适合一点。
只有五位主厨和总厨才能决定的时间和比赛内容，专门用来做测试和纳新。
榆中觉得总厨真的是多此一举，为啥呢，这内容的决定方式是每个人出两题目，然后总厨自己增增减减，最后只定下三个题目啊，谁知道他那个信封里装了什么题目，唉。
也不知道到时候过去，东盛他们会不会觉得太突然了，要是柯百佳因此……
算了，见到东盛后啥也不说直接把人拉到一边让他镇定点不要点破总厨的身份好了，反正柯同志上次去京北的时候，总厨去军区医院治疗了，所以那时候是他和老徐一起负责的那次的席面，她也不认识总厨，只要到时候和东盛通气就成。
角落里，一个带着眼镜的女士一言不发。
仔细看去，头发虽然是黑色的，瞳孔却和寻常人不一般。
1390 变样
一夜过去，榆中温和的对一直都没开口说过话的女人道：“翻译员女士，早，你该起床了。”
昨天是她要求榆中叫她早起的。
文艺细胞丰富的翻译员同志，喜欢在车窗看外头。
“好，谢谢。”翻译员睁开眼，从几乎无法翻身的小床上起来了，简单梳理一下头发，将它盘起来，套上外套就搞定了个人形象，慢慢下地，穿上自己的小皮鞋，得了，又是一个一看过去就是古板干事的模样。
靠在车窗朝着外头看去，外头已经有光线了，遥远的天际，光线越强的样子。
火车移动的速度实在不好说一声是快，但这个节奏，倒是挺有意思，况且，况且，况且，呜呜呜。
她当初就值坐着这样的火车，和父母一起从斯坦哈萨克去到新疆，长大后再到京北求学，父母作为技术性的引进人才，确实过了一段很长的好日子，受人尊敬，衣食无忧，后来，要不是自己的语言天赋不错，估计家里的温饱都要断了。
榆中去餐车那边，买了馒头和鸡蛋过来，搪瓷缸还装着稀粥，这些都是比较难得的，只有全国粮票才买得到，地方票还只能买黑面的馒头窝窝头等。
翻译员女士面无表情的吃下了，要不是因为……她才不会跟着过来，真是，坐了几年专车忽然坐火车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在车上的三四天里，对他们这些平日里三五天肯定有顿荤菜的人来说，真是够难受的。
终于，他们盼望的下车到了。
总厨下车的速度竟然不输给年轻人。“真是老了，以前草根树皮都吃过，如今竟然馒头都觉得吃多了叫人做梦都是馒头环绕。”
“东盛！”榆中带着惊喜的声音炸响，总厨瞅了瞅，不远处有三个人站在那边，为首的人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榆中。
不仅如此，举牌子的是个年轻姑娘，站在一个应该是东盛的人的身边的，还是个女的。
这是美女夹道欢迎啊，总厨挑眉，榆中最为低调，什么朋友，竟然搞这一套资本仪式。
“……柯同志，你也来了，这位就是万巧云会长吧。”榆中已经跟三人打起了招呼。
翻译员小姐鼻子动了一下，黄油的味道？
还有一股，奶味？
不太可能是人身上的香气吧。
“您好，卫生员同志，我是柯百佳。”听榆中说来了个卫生员和一个翻译员随行，虽然好奇一个厨子访友为什么会带这么两个专业性人才，柯百佳还是热情招待。
“先坐吧。”万巧云招呼几人去车站候车室坐了一会，柯百佳将出发前准备好的杯子和暖水瓶提过来，给三人杯子里倒了奶茶下去。
暖呼呼，甜滋滋的奶茶，瞬间就叫人全身都暖了起来，再看柯百佳，不知道哪儿来的烤板栗给几人都塞了两个。
万巧云看了一眼：“刚才跟这边值班的工作人员换的。”
糖换热乎乎的烤板栗，人家很乐意。
左明辉嘴里是人家准备的奶茶，手里是板栗，再看柯百佳，怎么都没办法把那句夹道欢迎姿态的批评说出口了，反而是像个普通老人家那样来了句：“饿了，困了，想吃面。”
榆中眼睛都瞪大了。
咋？这是在索要吃喝吧！
不是来之前一直怀疑柯百佳太过年轻，肯定是给他们几个灌了什么糖水。
怎么的一杯奶茶下去，左明辉竟然还来了个态度大变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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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名是故意，不是错别字，我知道称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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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1 接待
“是是是，上车饺子下车面，我们都已经准备好食材，就等着几位来吃一碗暖呼呼的面条，再好好休息。”万巧云将气氛拉满，没看翻译官小姐都露出了向往的眼神么。
左明辉没说什么，只是跟在了榆中的身边。
榆中心里一群万马奔腾，面上却还真要按照左明辉的意思，把他当成普通的卫生员。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刚坐下，左明辉还起身要去看看柯百佳是怎么做饭的。
面对老友的疑惑，榆中也是哈哈的打着圆场。
柯百佳不作他想，只以为卫生员是因为想看看饭菜的干净程度，就神色如常的做了面条。
因为不是炫技，她就做的是普通的阳春面，上午的时候因为计划要教大家吊高汤和素高汤，所以此时有些白菜，鸡蛋还有骨头，鸡啥的，都有，骨头汤也是别人看火熬制了两个小时的，因此就直接取用了。
左明辉看到这里，眼神一闪，果然，这调调，就不像是脚踏实地的厨师。
直接取用别人辛苦做的材料，这算什么大厨。
不再继续看柯百佳，左明辉回了之前的待客室。
三碗面条很快上来了，翻译小姐赞美连连，榆中也说她这面条做的不错，而左明辉只是应付的提了一句汤不错。
之后，就是万巧云带两人去本地的招待所安排住宿了，柯百佳则是回去继续教成员们吊汤。
“今日我来说两种吊汤，首先是荤料吊汤，可用鸡壳、鸭头脚、猪什骨、火腿皮骨等，加五倍以上的清水和少许葱姜、黄酒，烧滚后撇去浮沫，转用小火约煮三个小时即成，
再来是素料吊汤，可用香菇脚、黄豆芽、笋老头、笋衣、扁尖，加两倍以上清水，烧滚后加葱、姜少许，再烧滚后撇去浮沫，转用小火约煮一小时即成。”
众人听着，还做了笔记。
示范之后是需要时间看到成品的，也暂时没办法去品鉴，所以这段空白的时间，就有会员询问一些问题，比如发现汤味道浓了怎么办，熬汤是用热水好还是冷水好，自己烧制出来的汤总是很浑浊怎么办。
这些听起来是麻烦的不解和询问，对于早在空间连续练习了两年的柯百佳，完全是小问题。
她不吝啬的分享：“熬汤最好用冷水，如果一开始就往锅里倒热水，肉的表面突然受到高温，肉的外层的一种营养的成分就会马上凝固，使得里外层营养不能充分地溶解到汤里，另外，熬汤不要过早放盐，盐会使肉里含的水分很快跑出来，影响汤的鲜味，
酱油也不宜早加，葱、姜和酒等佐料不要放得太多，否则会影响汤汁本身的鲜味，要想汤清、不浑浊，必须用微火烧，使汤只开锅、不滚腾，因为大滚大开，会使汤里的营养分子凝结成许多白色颗粒，汤汁自然就浑浊不清了。
有些油脂过多的原料烧出的汤特别油腻，遇到这种情况，可将少量紫菜置于火上烤一下，然后撒入汤内，可去除油腻。
至于汤要变浓厚嘛……
1392 说汤
在没有鲜汤的情况下，要使汤汁变浓，一是在汤汁中勾上薄芡，使汤汁增加稠厚感，其二是加油，令油与汤汁混合成乳浊状态的汤色，方法是先将油烧热，冲下汤汁，盖严锅盖用旺火烧，不一会，汤就变浓了。
汤变淡的话，只要把面粉或大米缝在小布袋里，放进汤中一起煮，盐分就会被吸收进去，汤自然就变淡了，还可放入一个洗净的生土豆，煮五分钟，汤也能变淡，因为它的吸附能力很强。
如果是家里的家常菜高汤，更是简单，几片稍肥一点的猪肉切成片，再将铁锅烧热，把猪肉烧热后，立即把滚开的水倒入锅中，锅会发出炸响并翻起大水花，熬上一会儿，一锅乳白色的高汤便出来了，然后根据自己的喜好加入菜和调料就可以了。”
有人喊着慢一点慢一点，柯百佳还真的停下来说一下。
在协会的这半年多，她也算是在教学中学到了一个本事，就是一心二用。
做菜的时候，会员们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和突如其来的建议，柯百佳已经能淡定的应对好几个人同时提问，甚至能从中获取出可以尝试的建议来进行示范，总结。
没错，她是鼓励大家自己尝试各种不同的办法的，万巧云揽回来的钱，都非常大方的用在拓展和练习上，自己从来不私吞，因此协会的食材都是绝对够用的，加上柯百佳去年就开始的分成支持，协会可以说是朝着富得流油的方向去。
目前这么些常驻成员，协会是绝对供应得起尝试的材料的。
协会这边的灶房，倒是热火朝天的聊着，记着，学着，招待所那边，却有人惦记着好好考验考验柯百佳。
招待所，左明辉想起今天看到的柯百佳的做派，便让榆中明天就给她来个突击。
“哦？您想怎么突击，让她做一顿饭？”
左明辉靠在椅背上；“嗯，就做饭，剩饭。”
榆中没有意见，看上去还很闲散的样子。
“怎么，你打算等下给她提示？”
“这个题目，恐怕是难不住她。”榆中还记得，东盛对着他描述自己徒弟的时候，提到过一件事，那就是他徒弟柯百佳，曾经因为一位表现派的委会成员的恶行，能做出闻起来很臭很苦，吃起来口感上佳的饭菜。
那时候他就在想，这样机灵聪慧的年轻人，肯定能给厨子行业带来新的气象。
礼堂那帮子人，不是因为擅长某个菜系就束之高阁，就是杂七杂八的什么都做不精，只能算是口味稳妥没差错，工龄和刀工等也摆在那边，要是真按照柯百佳那个水准，搞不好礼堂的厨子，最少要消减掉三分之一。
这还是他保守估计的情况下。
左明辉没说话了，长途坐车，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精神，很快洗漱后就睡去了。
七点出头的时候，万巧云送来了晚饭给三人，左明辉也没起来吃。
倒是翻译官小姐看着万巧云，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却又没说。
1393 十种
万巧云虽然好奇，但是因为不怎么熟悉，也不好先开口，客气的跟对方说了：“您早点休息，明天见”之后，就离开了招待所。
谁也不知道的是，翻译官小姐对着一张合照，看了很久。
”会是，熟悉的人给我们家的讯息么。“那种味道，明明是家乡那一片，才有的气味。
只是之前在京北的时候，惊鸿一闻，再想追踪，那位只从别人口中听过的柯同志，已经打道回府，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
次日清晨，出门的时候还是能察觉到一丝凉意，但是相比年前的时候，已经是上升了好几度了。
有些不怎么怕冷的人，衣服也变薄了那么一些。
但是这不包括柯百佳。
怎么说呢，她还是挺怕冷的。
不过今天是师傅说的，要做饭菜给榆中吃，那她就不能穿太厚实太多衣服，也怕所谓的暖宝宝会因为自己靠近火源，发生一些不好的现象，便在里头穿了加绒的秋衣裤，还有马甲也是厚实的绒。
袜子也是直接穿的加绒打底袜，外头套的套装中的秋裤，还有一条外头穿的布裤。
好在如今人人都是冬装，不至于显得她太臃肿了。
倒是万巧云扫视了一下，问她是不是又胖了。
“昨天看你外套下面，没这么圆呼啊。”万巧云见四下无人，也露出了点俏皮的模样。
不多时，榆中三人一起来了，柯百佳发现他们三个的视线，似乎都在自己的身上停留过，难不成，她今天真的穿得很臃肿吗？
因为是八点左右了，他们几个在外头吃过了才来的，落座后榆中直接请柯百佳做一桌子饭菜给他尝尝。
万巧云笑眯眯，那些食材啊，早就准备好了啊，接下来好好看佳佳施展就成。
谁曾想，榆中下一句说的是；“请你，用剩饭，做十道菜式，不限制成品还是主食，或者添加其他东西成为甜品，点心等。”
这可跟之前说好的不同，东盛皱眉，看向了自己的老友，似乎在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榆中只能隔空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场中央，柯百佳虽然因为变更计划愣了一下，但不至于惊慌失措或者乱了分寸，对着几人自信一笑；“还没吃呢，哪儿来的剩饭，不如就直接用米饭吧，可以吗？”
榆中昨天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就直接说可以。
于是，柯百佳带好装备，就开始了自己的米十。
米饭市种吃法，简称米十好了。
蛋白蛋黄分开打散，各种配料切好。
米饭取下来一部分晒制，风干。
忙碌之间，左明辉似乎还很感兴趣，故意询问她的思路。
柯百佳早就对米饭这个食材了如指掌，剩饭在别人家兴许是不存在的，毕竟吃不够的还是占半数以上，可她倒是做过不少次多做了饭。
根深蒂固的节约，让柯百佳没有浪费的意思，曾经也是利用过剩饭剩菜开发新的吃的，于是对他的问题，不但不感到慌乱，反而井井有条：“光是炒饭，就能分为精致的扬州炒饭，菠萝炒饭、和家常的蛋炒饭，甚至是——
1394 品鉴
甚至是低配版的酱油炒饭，光是炒饭就能延伸出许多，比如南湖的人喜欢剁椒，也不是没有剁椒炒饭存在的，还有闽南地区海鲜炒饭，云贵川地区洋芋也就是土豆炒饭，随便都能组合出十种以上的炒饭了。
磁瓦还有猪油拌饭，剩菜拌饭，这又是两样，海市的香菇青菜汤饭，某市的汤泡饭等又是两样带汤水的剩饭做法，若是剩饭不想做炒饭拌饭和汤饭，还可以做锅巴、饭包，或者米饭混合喜欢的菜肉碎末做成饭饼，再者，还可以捏出形状炸一遍作为油条一样的佐餐配餐，
同样炸制的还以做风干后用干燥的剩饭粒做米花，剩米饭还可以捏成饭团，若是家里条件不错，加各种馅料也是一道新的美味，春卷吃过么，那个做法也可以改良为剩米饭为内馅。”
至于寿司和韩式拌饭之类的，不提也罢，算是本土菜品被借鉴后的衍生品经过营销而已，也不太符合现在能搜集到的材料，因此她就没有说。
嘴巴里说着，手上搓，压，摁，捏等手法，却是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随着一个个配料都明了，全部都是她独自完成，耳边是几个年轻的厨子在说：“只要开始烹饪，柯副会长不管啥时候都这么冷静啊，昨天也是，一边教我们高汤一边回答我们的问题。”
左明辉之前那种固执，执拗的心态逐渐的产生了变化。
终于，柯百佳开始上菜了，由于榆中让柯百佳做的席面实在是够独特的，所以在蒸饭的时候，万巧云就出来建议，一会用公筷公用勺，三位品鉴的话，肯定是吃不了那么多的，因此这样吃能将其他干净的菜品给大家都分分，不会造成浪费。
榆中和左明辉都是没有问题的，翻译官小姐今天也是很沉默，只对她建议点点头，说：“我都可以。”
第一个上来的是油性比较大的菜式，之后是好几种口味的小饭包，小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一片清爽的菜叶子，里头一勺子饭左右。
随着汤汤水水的上桌，十个米饭为材料的成品全部都经过了品鉴。
左明辉的脸色也是一度变来变去。
最后叹了一口气；“榆中，是我想错了。”
榆中瞪大眼睛。
“我虽还是没有完全信服你说的她可以赢得了半数以上的礼堂厨子，但是她的创意，反应能力，以及有条不紊的接受挑战的态度，我承认，不该用她的年龄，来直接判断她就是不足。”
榆中看了看其他年轻人，一脸享受和充满求知欲的品尝并且凑过去小声提问，应了一句：“再多看看吧，也许到时候，您会对她有更好的评价。”
左明辉没有反驳。
收拾妥当之后，左明辉再次趁着空档，让榆中给柯百佳下达再做一顿饭的安排。
这一次，主题是，台面。
“您能说得更加具体一些吗？这所谓的台面，是什么意思？”
左明辉道；“所有的菜色，要上得了台面，摆盘精致，要有雕花等细致活，这很难理解吗？”
榆中：……
行，你资历最高，说啥是啥吧。
只不过，这个台面席，对于一个基层上来的厨子来说，是不是，难度略高了？
1395 灵犀
左明辉已经决定了。
但其实，他也稍微改变过自己的想法了，一个能想出五谷丰登和同一个月亮同一个国家这种菜名的，加上今天这超过十种的米饭吃法，都能看出这个厨子的无限潜力。
她今天连烧柴火都是亲自动手，综合以上这些因素，自己都不会太为难她。
之所以临时再给个考验，就是想挫挫她的年轻气盛，今天她那表情还有刚好超过十道米饭菜色的做法，都表明了，她在隐忍的挑衅。
刺头，是要吃亏的。
左明辉的这个要求，次日就通过榆中传达给了万巧云，万巧云知道了，柯百佳也能知道。
“这次还给了我两天准备时间呢。”柯百佳失笑，她问万巧云；“你看出点什么来没有。”
万巧云和她心有灵犀：“你是不是说的那位老先生？”
“对，他不可能是卫生员。”
自己接触过大夫，甚至挺熟，也许大夫们自己没有察觉，他们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药味，特别是如今中药材市场的需求还很大的情况下，而那位一个年纪那么大的卫生员，身上更不可能没有酒精或者消毒水的味，反而在餐桌上表现出了对菜品的审视和研究。
“我倒是因为看榆中同志的表情，和他那种频频要看老卫生员脸色中看出来的。”而那位翻译小姐都是同行的人，却没有被榆中这般对待。
要说敬老爱幼吧，那翻译官对榆中来说是算幼吧，可榆中一心都是在观察老先生并且还一起点评了同一道菜。
“不过他好端端隐藏身份做什么，难道，是因为你？”万巧云的二郎腿都不翘了，坐直身体；“佳佳！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
“代表着你有很大几率，是要碰到大福气了！”万巧云兴奋的说道；“之前我从东盛大叔的口中得知，榆中是礼堂的厨子，而榆中要看脸色的，应该只有总厨，
那个老头如果是我猜测的那样是总厨的话，那么你，这样被他再三考验，目的和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要去礼堂厨房做厨师了！！你要去京北了姐妹！苟富贵勿相忘！”
她说着说着还站起来摇晃柯百佳，柯百佳失笑：“你咋比我还激动，反正吧，不管是不是，我都会努力面对的。”
台面是吧，成，我柯百佳接受了。
接下来的一天半，两人分头寻找食材，她的空间，那些荤菜都是冰鲜速冻，既然现场制作，免不了需要一些鲜活的食材，好在一番忙碌，甚至还翻了地窖的角角落落，总算是寻找到了需要的所有食材。
确认无误后，柯百佳这一晚才睡得香甜。
与此同时，礼城运输部门，结束了加班的检查。
明日，就要通车了。
作为发起人，商振清更是从头跟到尾，一夜过去，他精神抖擞的起床，刮胡子，洗干净脸，抹上媳妇交代一定要擦的脸油，说实话，这香香的味道，他一开始还真是接受无能，好在它效果真的有，那些女同事都不知道问了几回了。
1396 通车
因为它湿润不油腻，不厚重，擦起来滋润度很高，还保持挺久的，有的人寒风吹一下脸都要裂开了，他却还能若无其事的出门跑这个工作跑那个调查，走访这边，落实那边的。
都是题外话，商振清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穿好最笔挺的一身衣服，去了车站。
所谓的车站就是一个四面院子的停车场，有值班室，有给人休息的地方，还有个小公厕应急的。
此时，两位司机和售票员都已经整装待发，看到商振清过来，几人纷纷打招呼：“商干事，早。”
“您早啊商干事，今天真精神。”
客套两句，又等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司机上车发动，今天是两辆车试通行，走一下规划好的路线，顺便算是活招牌，告诉大家，当初筹款买的车子，已经要投入使用了。
六点半一到，车子慢慢离开了车站，一路停靠三个站点，下一站，春城郊区。
此刻，柯百佳也已经睡醒了。
她倒是不用赶早，洗漱，护肤，吃个小馄饨和手抓饼做早饭，手抓饼不小，可又是之前练手的产品，里头的鸡柳，火腿，肉松等配料一加，各个都大，吃得她想念老公（消灭食物的能力）了。
约莫七点四十分的时候，个人问题解决，换上衣服，装了一壶奶茶，要带去和万巧云以及晓燕等几个处得还不错的妹纸一起分享。
隔壁的芋儿也出来要上工了，她的月亮门已经是虚锁，如果有紧急情况，完全可以从她这边过，毕竟住过来的不是自己招募的，就是已经嫁给高尚的温大夫，谁都不是陌生人。
福利食堂吧，本来是要五点四十就开始准备的，毕竟打着七点开门的招呼，但是芋儿自愿加班两小时来补上，毕竟清晨事情多，孩子要处理的问题和要准备的东西也多，太早起来精神头也会不够。
这些她们能自己商量的，柯百佳也没有插手的意思，等芋儿走出来，自己也顺便上了锁。
去协会的路程很近的，几分钟就到，柯百佳拎着暖水瓶进来，吆喝了一声，几个姑娘都围了过来喝奶茶，聊天说话。
万巧云平常都来得早，说要喝早起第一杯奶茶，结果今天最慢。
再一看，她身边跟着那位翻译小姐。
“翻译同志。”柯百佳跟她不熟悉，便随着榆中的称呼来跟她打招呼。
“我叫乔格尔。”
这名字，倒是新鲜。
柯百佳毕竟不了解外语，倒是不知道这个名字，在哈坦是玉石的意思。
“你好，乔格尔。”柯百佳从善如流，顺着别人的介绍来称呼。
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在奶茶上，柯百佳热情招呼；“这是奶茶，不知道你能和的习惯嘛，里头有牛奶。”
有些人是喝不惯牛奶甚至会过敏的，协会就有几个同志是那样，所以柯百佳先前吆喝她带了奶茶，来的也就几个能喝牛奶的。
乔格尔眼前一亮：“我可以的，牛奶，马奶，羊奶，我都喝过。”
马奶和羊奶都喝过啊，那真是不怕膻，喝奶界的精英了。
?
?之后用哈坦这个简称哈萨克斯坦。
?
????
1397 麻木
乔格尔似乎很喜欢奶茶，柯百佳见暖水瓶里头还有不少，就又给她一杯。
没多久，两位老先生也来了。
之前三人是一起过来的，他俩这会子才来，是去吃福利食堂的早饭了。
左明辉这趟来，主要是考核柯百佳。
其次呢，就是对这个已经初步具备影响力的协会进项一个观察，他觉得这个会完全可以推动起来，她们的那种良性自给自足的循环，将来肯定是能造福百姓的。
不对，也许已经造福了。
因为福利食堂那样便宜的饭菜，味道竟然，还可以，他们两个进去之后得知人家福利食堂还是可以不收票的，这真是大大方便了很多票据供应有问题的百姓。
所以他才说，也许已经造福百姓了。
得知柯百佳在其中也有举足轻重的一份，将自己的分成让利给协会相关支出，左明辉对这个姑娘的印象更好了。
但厨子，品德过关了，那只能说做人好，不能因为做人好就判定做菜的水平高人一等，他还是要继续看看她的实力底线在哪里，短板，又在哪里。
左明辉甚至想好了，要是挑到她的短板，一定好好的一五一十列出来，她若是虚心，咳咳。
左明辉看了同样坐在一张大桌子边，观察柯百佳烹饪过程的东盛。
剁椒鱼头，红红火火，不用再另外有所装饰，选用合适大小的盘子就足够。
蜂窝玉米，几根粗的土豆条搭配其中，成一个井字形状，旁边放的是炸鸡排，一道酥皮鸡排就成了。
红烧排骨听起来很一般吧，但若是这一盘子的排骨全都是一个样儿，没有乱七八糟形状不齐，一看就精选剁出来的部位，装它的盘子还是长方形的菜碟，一旁还有红萝卜雕刻和绿叶菜摆盘出来的造型呢，这台面是不是就一下上去了。
用手将豆腐直接抓成豆腐渣，肉馅剁碎，去掉筋膜，葱切粒粒，姜蒜用刀拍碎剁碎，加入调料和一个鸡蛋，少许淀粉，搅拌均匀，五成油温下丸子，定型后再捞出来进行烹饪，底汤勾芡，浇上去之后将葱花和甜椒岁末撒上去增加美感，一道四喜丸子就成了。
一个比男人巴掌大一点的小木桶，里头是颜色漂亮的扬州炒饭，连桶带盖子，全部都端了上来。
东坡肉全部都是麻将块大小，酱色加上喷香纯粹的菜品本身，装饰也只是圆形盘子上用白萝卜做出来的藤蔓装饰，已经足够大气。
蒜蓉开背虾，底下的粉丝和青红椒就是最好的搭配，都不需要另外装饰。
蚝油蔬菜，颜色纯粹，碧绿和纯白互相辉映，自成一个风景。
接下来的西湖牛肉羹，茶香虾仁，蟹黄汤包，凉拌皮蛋，甜汤，虽说有家常菜在其中，可这些，全都是家常中几乎见不到的摆盘和装饰，一道道端上来，榆中都从最开始的经验，到麻木了。
他忽然很想看看，左明辉的表情。
榆中故意去夹靠近左明辉的那道茶香虾仁，如愿以偿的看到自己想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