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嫉妒
“得了得了！”王翠花不满地道，“你们这些人，叫苏轻月带你们发财，你们有财发的时候，哪个带她发了？萧家有难的时候，哪个借了一文钱给她？”
苏轻月听着，怎么觉得王翠花明面帮着她说话，实际上是在提醒她，周家借过钱给萧家，她家该感恩。
希望她没这么想。要说欠恩，周福全那条命还是二哥救的。
苏轻月目光扫了马车一眼，留意到有聪明的人已经在记她买了哪些调料了，估计以为她炒的蕨菜是放了这些料中的哪一味的。她也随人家看。
钱张氏伸手摸着牛车上的棉絮，“我家的棉絮都旧得发硬了，真是从没摸过这么舒服的棉……”
苏轻月淡淡地道，“钱家婶子，你看看就好了，别乱摸啊。”
钱张氏马上气着了，“怎么，赚了几两银子了不起，摸一下棉褥子都不肯，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这跟我小不小气没关系。”轻月指着她摸过的棉絮表面多了个黑手印，“你看你手没洗，太脏了，把我的垫絮都摸脏了。”
钱张氏缩回手，“我又不是故意的。”
“人家的新棉被，你手脏就不要摸了……摸脏了，同村的，人家叫你赔也不好……”
“我们都只看看……”
钱张氏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转而对赶车的王瘸子说道，“王瘸子，苏轻月这几天老是包你车，连带你也赚了不少车钱。”
“那是。”王瘸子也不虚伪。
苏轻月招呼了他一声，“王大爷，你把车赶到我家院子，我走路过去。”
“可以的。”王瘸子驾着牛车就往萧家去了。
朱家老娘此时从山上挑了一担柴回来，王七姑看到她，幸灾乐祸地道，“哎哟！朱家的，你来晚了，苏轻月刚好走了呢。”
“关我什么事。”
“我是为你叫亏啊。你才十六两就把苏轻月卖了，人家苏轻月现在几天就挣了最少好几两银子呢。你是不知道，她买了五床垫絮、五床盖棉，还有好多调料，前些天还买了很多罐子。这么多东西，加起来十多两都得有了。”王七姑啧了几声，“你说你十六两就把人卖了，人家一下就赚了那么多钱。你卖得冤不冤、赔得你吐血吧！”
“冤什么，我才十五两买的，卖了十六两，我不赔，还赚了一两。”朱家老娘心底里是悔得肠子都青得发绿，这几天，村里的人几乎都在谈论苏轻月的炒蕨菜赚了多少多少钱、萧家买了多少东西……早知道苏轻月这么能干，她肯定不会这么便宜就把人卖了。
可大家都看她笑话，说朱家就是没福气，把这么会赚钱的人都给卖了，她听多了，是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就不承认卖亏了。
“还不冤？”王七姑太了解她了，“我就不信你不后悔，就不信你看着苏轻月那么会赚钱，本来是赚进你家的，现在赚进萧家了，你看着会不眼馋？我告诉你，就连当时出了十七两没买下苏轻月的刘婆子，都后悔没出更高的价，再出多点，指不准萧家就肯卖人了。现在苏轻月这么会赚钱，萧家抱着个银元宝，哪还舍得卖她……”
362 第一次
李贵原本在村子的另一条道上，听这边过去的人说苏轻月在这，就马上赶过来了，没看到苏轻月，倒是听到这么些话。
他冷笑着撇了下嘴，心道还什么十七两，他出过一百两，萧家也压根没卖苏轻月的意思。
对于苏轻月的炒蕨菜这么能挣钱，他也是很意外，只不过，又觉得她给他的感觉挺特殊、挺聪明的，觉得她能挣钱，是情理之中。
懒得再听村里这些姑子婆子说什么，他默着走了。
倒是王七姑看到李贵，很想让他做自家的女婿，喊了声，“李贵啊，什么时候上我家坐坐……”
“得了，人家都走远了。”朱家老娘被王七姑气得皱纹都多出两条，逮着机会开讽，“王七姑啊，别这么死巴着人家李贵，村里的待嫁闺女，比你家女儿好看的要多少？人李贵对你女儿没意思。”
“谁说他对我闺女没意思的？”
“这么说，你还真想让他做你女婿？”
“村里有闺女的，哪家不想？”
“老不要脸的。你家女儿肯定嫁不了李贵。”朱家老娘担着柴往家走，王七姑在后头不服气地喊喝，“老没福气的老朱家，把个银元宝当粪给卖了，活该你儿子考了九年的秀才，也没考上！”
朱家老娘把柴担子一撂地上，“你说什么！”
“我说你儿子朱能文这辈子都考不上秀才，怎么了、怎么了！”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王七姑……”朱家老娘发疯地冲了过来，王七姑恼火地跟她揪扯在一起，“怕你不成！说我女儿嫁不了李贵、说我女儿没别的女人漂亮，老娘跟你拼了……”
二人又是揪对方的肉，又是扯对方的衣服、头发……
两个一把年纪的老妇女揪打了起来，边上看热高的看热高，有相熟的赶紧劝架……
王瘸子只把车赶到萧家院里就停下了。
苏轻月还未进萧家院子，见到二哥竟然起来了，而且正在院门口。
看着他高壮的身躯驻着一根柴棍，向着进村路这边张望，满脸的胡髯、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吓人模样，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掩不住的蕴着担心。
她知道二哥在等她、在担心她。
看他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上满是汗珠，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了。
看着壮硕得像山一样的男人，看着他身后那破旧的土坯房，凝视他眼中见到自己时的欢喜，苏轻月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种归家的感觉。
尽管她的‘家’又旧又穷，她会挣钱、会努力改善家庭状况的。
好在家里的情况，已经初步改善了。
“月儿……”萧熤山沉冷的男性嗓音里有着激动。
“二哥。”她微笑着唤了声。
尽管她早上才出门，萧熤山仍然很想她，可是见到她了，面对她微笑的脸，那双清澈明灿如水的瞳眸，又发现想她的话根本一句也说不出口。
苏轻月的脸上涂的药，家里人看习惯了，也不会像镇上的人与村里的人那样异样的眼光，虽然她压根儿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还是喜欢家里人正常的眼神。
363 心疼媳妇1
“二哥，你怎么起来了？”她蹙了眉宇，走过去扶住他的腰，摸到他结实的腰身，隔着一层衣服，也能触到他的皮肤在太阳的暴晒下发烫，站他身边仰视，才发现他真的好高、好强壮，压迫得她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不禁觉得眼前的男人简直是粗犷的野巨人，“你中的蛇毒刚退完，虽然身体能动了，可你的腿摔断了，绝对不能站的。快回去趟着……”
“无妨……”
她有点恼，“你看你，晒得一身汗！”
她的不悦却让他心里泛起了暖意，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月儿，我真没事……”
“你是没事，你的腿有事。”她扶着他往主卧走，“十天内不许下炕，否则，你的腿会留下后遗症的。还有，十天后就算准你下炕，你也只能在院子里活动，最少要养个二个月，你这次腿伤太严重了，不听话的后果，会落残的！”
萧羽川与萧清河从敞开的窗户里看到媳妇进了院，也很是高兴。清河目不转睛地在炕上一隅透窗默默注视着媳妇。
羽川是兴奋地在房里喊道，“媳妇儿，你回来啦！可惜相公我手脚还是没力气，只端得动碗，不用喂饭，只能在炕上，不然我也出去接你。二哥就比我好多了，有劲儿下炕了……”
苏轻月从窗户瞪他一眼，“二哥要下炕，你也不拦着！”
“他非说再睡下去，屁股长霉了，非要起来，哪怪得了我……”
萧熤山冷冰地瞥三弟一眼。他什么时候说屁股长霉，他只说躺得身上难受。三弟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还有理了你。”苏轻月送给羽川一把眼刀子，把萧熤山扶进了主卧，让他坐在炕上。
她又折回院子里。
王瘸子站在牛车边，看了看车上的货，“萧家媳妇，你的棉被是新买的，我驾牛车，身上、手上都出了不少汗，本来想帮你卸货的，怕弄脏了你的棉絮……”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说道，“我也出了不少汗，我去厨房洗把手、洗把脸，再来搬。”
“月儿，我来搬吧……”萧熤山刚要起身，苏轻月从开着的房间瞪进去一眼，“老实坐着，不许下地！”
连帮忙搬棉被都没办法，萧熤山很是苦恼。
羽川与清河也一脸懊恼之色。他们三人都好奇媳妇怎么买那么多棉被，牛车停在院子里，他们是看到盖的与垫的各有五床呢。三人想到家里的盖的与垫的棉被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早就没那么保暖了，可是一直没钱买新的。媳妇现在买了……
要花媳妇的钱，三人很羞愧，对于连炕都几乎下不了的现状，却又无可奈何。
苏轻月洗了手与脸之后，把三床垫的与盖的棉絮抱进了主卧，其余则放进了次卧。
然后又把买的一包二十斤重的白糖，及酱油、花椒、八角几种调味料都放进了厨房。
还有把两把伞拿进了主卧之后，给了王瘸子十五文包车的钱，她想了下，
364 心疼媳妇2
为免他以为她经常会继续包车，便说道，“王大爷，我有钱买那么多东西，是因为我卖掉了鲜炒蕨菜的配方给丰源酒楼，也答应对方不卖炒蕨菜了。以后我包车没那么频繁了。”
“炒蕨菜我看你卖得特别好，配方都卖掉了啊？真是可惜了。”王瘸子道，“卖的价钱不错吧。”
“嗯。”她也无意说具体卖了多少。
王瘸子也识相没多问，“不包车没关系，包车也太贵。以后要是坐车去镇上，随时啊。”
“好的。您慢走。”
王瘸子牵着牛车走了以后，苏轻月进了主卧，对着炕上的三个男人说道，“刚才的话都听见了吧。”
萧羽川心疼地看着她也晒红了的脸，“配方卖掉了也好，一次多挣点，省得你天天去打蕨菜太辛苦。”
萧熤山也颔首。
轻月淡淡地笑了下。
羽川盯着她的脸，因为她洗了脸，脸上涂的药没了，“媳妇，你脸上的脓疮好一些了，好像有点干掉了。”
“嗯哼。”她刚才照了缸子里的水，也知道好些了，就是不照水，她凭自己的感觉也是知道的。想到‘照水’，她才发现，买了二十二两多的家用，那么多的东西，居然忘了买她一直心心念念想着的镜子。
这几天真是忙昏了头，操劳得连她自个都忘了。
萧羽川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媳妇，又瞅了眼散着好闻的棉花味的棉被。
苏轻月看他这眼神，就明白，“有话就说。”
“媳妇，你是不是买错了东西？”
她挑了下秀气的眉宇，“买错了什么？”
他龟缩地道，“我持反对意见，你可别打我……”
“嗯。不打你。”她同意，“最多揍你。”
他英俊的脸浮起了苦瓜色，“媳妇，我都已经是伤残人士了。虽然拿得动碗，还是没力走路……你还要打我……那我不说了。”
“有屁快放。我又不是那么霸道。”
“你保证不打我、不揍我。”
“行了，保证。”要是说了什么让她不爽的话，大不了拿刀捅他。反正没捅死的话，再把伤口用针给他缝上就好了。
他小小声地说，“我觉得媳妇把卖了配方的钱买了这么多棉被……是，买得对，买得好，我觉得是不是更应该先……先买点米？”
她认同，“有道理，上次我买的糙米最多吃到明天中午，就吃完了。”
“现在天热，虽然家里的被子旧了点，不会冻着。棉絮可以等我跟二哥好了，让我们挣钱买，也没那么急。可是……每一天的饭……都得吃啊。媳妇，你也说明天中午之后，家里就没米吃了。”羽川是卖货什的货郎，这几年经常往返于镇上的，又瞧这些棉絮的质量，都是上好的，“我瞅着这些棉被，五床垫的与盖的，约莫得五两银子吧……”
“二哥估价还真是准。不愧是天天跑腿卖货的郎。”她瞅了下他的腿，“可怜现在郎的两条腿都跑不了。”说完才发现，
365 心疼媳妇3
羽川倒没什么，他反正过些天又能下炕，能跑能跳。
萧清河的目光却明显黯淡了下去。
苏轻月是无心的，四哥可是个真的‘跑’不了的啊，“四哥……”
“没事。”黯淡在萧清河眼中也就一瞬而过，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痕，“我没什么的，也不会多想。”
轻月知道四哥是安慰的话而已。换了自己终身残废，死了也给气得活。她转而怒瞪萧羽川，“让你乱说话！”
“媳妇，我说了不说的，是你让我说……”
“哼。”是她提的‘腿不能跑’，也不怪三哥，“你说得有道理。三哥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买米确实比什么都急。”
太忙了，这几天也没跟家里的三个男人好好谈谈赚了多少钱。他们也没有一个问的。
古代的男人都封建，稍有骨气的也不想让女人养家。
有里的这三只更是如此。只是都倒下了，他们也没办法。
不吃她赚钱买的东西，那唯有饿死。
“要是买了米，这么多银子换成糙米，能吃八个月呢。”萧羽川数落，“媳妇，不是我说你，你应该少买个两三床棉絮，省的钱用来买米，撑到我跟二哥好了，我们再赚钱买你想要的多几床棉被。所以，过日子，还是你相公我在行。钱是媳妇你赚的，你怎以花，我都没意见。也只恨你相公我不争气的身体，不然我都想拼命赚钱给你花。就是没饭吃饿死了，也没什么的。”
她点头，“看不出来，三哥还算个男人。”看三哥与二哥、四哥的神色，看样子，他们都认为她把配方卖的钱全用在买棉被上了。她哪里只赚了这么点？
羽川听这话可就恼了，“什么叫算个男人，本来就是！”
“是么？”
“等我好了，你‘试试’就知道了。”他目光盯着她，眼神有点灼热，“不对，现在也可以……”他的丁丁起得来的，就是他身体没力不方便……
他还在苦恼，萧熤山板着脸，沉冷的嗓音喝了声，“三弟，都半死不活了，还那么想七想八的！”
羽川又被二哥吼了，脸色很不高兴，“你老为媳妇训我。”
“月儿年纪小……”
羽川也回嘴，“她不小了！都做媳妇了，还可以生娃……”
苏轻月满头黑线，不想他们兄弟为了她吵架，“不说这些，说说我这几天卖鲜炒蕨菜，四文一斤，除了第一天卖了一筐，其余每天都是卖一挑。一挑能挣五百多文。”
原以为三个男人听她一天能赚这么多钱，都会很高兴。哪知三人只是沉默着。
苏轻月淡然若水的眸光扫过三张凝重的脸，“不高兴啊？嫌我赚得少？全村的人这几天都羡慕我一下赚了那么多呢。说是很多人家一年到头也攒不下一两银子。”
萧熤山冷峻的面庞盈满疼惜之色，“月儿，五百多文，一挑得一百多斤，你身子那么瘦，那么单薄……”
“是啊。”萧羽川也满脸内疚，“媳妇，我真怕你的腰给压弯了。我现在认为配方卖得对，以后再不卖炒蕨菜了……”
366 其实卖得很划算1
萧清河多想养着媳妇，可他偏偏……
内心痛楚，却没有资格说什么。
苏轻月见三个男人如此，知道他们也是心疼自己，觉得再苦再累也值了，“放心吧，以后真不卖炒蕨菜了。我把炒蕨菜的配方卖给了丰源酒楼，也答应了对方，以后都不卖炒蕨菜了。”
“啊？”萧羽川愣了一下。
她疑惑“三哥不乐意？你不是说卖得好么？”
“媳妇，你的炒蕨菜之所以那么贵，是因为别人炒的都有涩味，你炒得好吃。能卖四文一斤呢！以后你不卖，等我与二哥都好了，我们上山去打蕨菜卖，我们可以卖啊。而且你的炒蕨菜配方就卖了五六两银子……”虽然刚才牛车上还见有些别的小包小罐的调味料，花不了多少钱的。
苏轻月坐在炕沿，侧首看向二哥，“二哥，你是一家之主，你觉得炒蕨菜配方要卖多少钱才合算？”
“十两吧……”
“三哥认为呢？”
“十五两总要。”
苏轻月笑道，“二哥比三哥厚道啊。”
“媳妇，厚道的人吃亏啊……”萧羽川这么说。
萧熤山是同意这点，自己不敢叫月儿媳妇，天天听着三弟叫，真是郁闷死他了，每每听得他又酸又涩，偏偏他就是没有三弟的勇气，三弟是死不怕媳妇拒绝，他……怕。
何况……他跟三弟不一样。
三弟相貌英俊，他却……
瞅着媳妇的眉眼，她不好看，每与她多想处一天，却又多喜欢她一点。配方卖都卖了，他不想她觉得炒蕨菜的配方卖便宜了而后悔伤心，忙说，“月儿，便宜点也无妨的。五两银子也不错了……”
“不便宜的。我怎么会吃亏呢？”苏轻月解释，“对于我来说，我已经把附近山里的蕨菜全打光了。炒蕨菜卖四文一斤的高价，村里的人全知道。而且也晓得我一两个时辰就能卖掉一满挑，村里人都眼红我挣了钱。这几天几乎整个村的人都找着蕨菜打，都在研究着炒出来卖。现在附近的山里蕨菜全没了，我要到深山里才打得到，那太费劲了。
如果我不自己打，向人收购新鲜蕨菜的话，别人知道炒出来的蕨菜好卖，肯定也会坐地起价，估计至少得二文钱一斤，甚至开到三文一斤也说不好才有人肯卖。也许连二三文大伙儿都不想卖，，都想自己炒了卖四文一斤。假设我花个二文一斤收购到新鲜的，加上油盐费、车费、辛苦费，那么就一斤也就一文钱的利润，而不是我之前自己采得到蕨菜时的四文一斤了。
我对外说一天能赚一两也是说虚了的，一天只赚得到五百文的样子，离一两银子八百文远着，还得是自己亲自上山采蕨菜的前提。今天之后，我自己采不到，一天只能赚四分之一的钱，五百文的四分之一是一百二十五文。一个月下来最多才三千七百五十文，也就是四两多银子。最多一个月后，蕨菜过季了，
367 卖得划算2
而且炒蕨菜去涩的方法太简单了，就是水烫过之后，用冷水浸一下，以前蕨菜没人爱吃，没注意，真有手艺高一点的大厨，多研究几天，就会破解的，明年肯定赚不了炒蕨菜的钱了。明年炒蕨菜估计也就能卖一两文钱一斤。
村里人也向我问过配方，有说愿意出钱买的，有人出几文，最多的也就出了三四百文。镇上也有人想买，给的价格也差不多，我只要教了一个人，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才没贱卖这配方。算起来，我接下来还需要劳累一个月才赚得到四两多，碰到丰源酒楼的段掌柜向我大手笔买，还省了我接下来一个月的劳动，我笑也笑死了。”
三个男人听罢都恍然，萧羽川称赞道，“就知道媳妇聪明，炒蕨菜配方卖了五两多，比多苦累一个月才四两多，还直接多赚了一两。且省了一个月的气力。”
萧清河与萧熤山也赞同。
苏轻月乐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才卖了五两多？五两那是光买棉被的钱好不好？炒蕨菜配方我卖了五十两呢！”
三个男人这回是呆住了。
“五……五十两？”萧羽川不敢置信地问。
“是呢。”
“月儿，卖了五十两那么多？”萧熤山也惊着了。
“是的，二哥。”
“会不会卖得太贵了……”萧羽川有点忐忑了，“丰源酒楼的段老板是傻子吗？花那么多钱买……”
“他不傻，只是一下没往太深了想。”说着，她把炒蕨菜的配方怎么卖出了五十两的过程说了一遍，“所以，就算五十两，丰源酒楼的老楼也不会亏的，甚至会赚。”
萧羽川冷哼了一声，“敢嫌我媳妇的脸不好看，亏死他最好！”
她淡笑，“你都嫌我的长相吓人，还不许别人嫌？”
“我又没真嫌你，”他含情脉脉地注视她，“媳妇，我就是嘴上跟你开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相公哪舍得嫌你……”
“嗤！”苏轻月摆了摆手。
萧熤山与清河也讨厌别人嫌媳妇。
“月儿，真是委屈你了……”萧熤山瞧着她的目光怜惜不已，冷峻的面庞又浮现愧色，“让你一个女子抛头露面，是二哥不好……”
“二哥够好了。”她不在意地道，“这哪叫抛头露面？菜场不少妇人、姑娘卖东西呢。正常啦。你们不介意就好。介意也没用……”
“就是心疼……”萧羽川伸手想握媳妇的手。
她拍开了，索性坐在二哥边上。
中间隔了个人，萧羽川手也不方便伸过去了，空铬铬地在空中朝她挥舞了下。
萧清河默着一直没说话，他略显苍白的嘴唇动了下，想说他也心疼媳妇，话到喉咙，还是咽了回去。
萧羽川真忍不住赞叹，“媳妇，你好厉害啊，一下子赚到那么多钱……五十两呢，多少人家一辈子都攒不到!
“月儿，你真能干。”萧熤山也不得不佩服。同时亦自惭形秽，他是一介山里莽夫，只会打猎。媳妇却如此能干，真的好怕留不住她。
368 二哥的想法
他从来没想过让媳妇挣钱养家，养家是男人天经地义的。奈何他与三弟都同时出了事，萧家除了周福全一家，也没什么亲近的人，也唯有苦了媳妇。
媳妇的能力超出了他的意料，他其实只要日子过得去，并不想她赚钱，他觉得女人安份的在家给男人养着便成。
心里的想法他没说。
说了只会显得他这个一家之主太没用。他心里暗想着，等他的腿好了，一定要努力打猎，让媳妇过上好日子。
苏轻月也不否认自己有点儿能干，“不过，我花钱也快，今天花了二十二两多点。”
“媳妇挣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萧羽川是一点不心痛，“以后等相公挣钱了，相公的钱，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包括我你相公我，媳妇你想用就用！”
她嗔道，“不正经……”
“哪有对自个媳妇还正经的……”萧羽川义正言辞地说道，“太正经的就不是夫妻了。”
苏轻月想说她才不想做他老婆呢，是家里没给她选择，就把她指给了羽川，要她选呐，她宁愿挑二哥。二哥可比三哥成熟、稳重多了。
不过萧家都默认了她做羽川的媳妇，她也答应给萧羽川机会，那也没必要改变。
萧熤山沉默了，寻思着三弟说得对，太正经不是夫妻。他之前有试着跟月儿亲热一点，她却总是躲闪。他感觉得出，她压根儿没把他当相公。
萧清河也觉得他跟媳妇太生疏了。可是他的双腿已经废了，还能有什么奢望呢。
苏轻月是不知道二哥与四哥的想法，她把二十二两多都买了些什么、还没送来的米与床单、被套……说罢，便道，“三哥，我把半年要吃的米都买了。你还会不会说我不会过日子？”
“媳妇，是我不好。”萧羽川英俊的脸愧疚难当，“是我没搞清楚状况，有你这么好的媳妇，我萧羽川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眼睛里有点泪花，“媳妇买的都是家用，原该由相公承担的。却如此苦了你。”
她马上接口，“那你这辈子继续修行，做个和尚，以感谢天恩。”
“我谢天做啥？”他手撑着炕，从二哥背后挪过去，原想跟媳妇坐一块的，“我要谢也是谢媳妇你，用我的身、我的心好好对你。”
“用心就行了，身你自个留着。”苏轻月站起了身，明显不想跟他坐一块。
清河、熤山都不言。难掩羞愧之色。如同川子所说，她买了那么多东西，都是家里的用度。
苏轻月把买的东西全说了，唯独没说，她给四哥预定了一张轮椅，她想到时轮椅到货了之后，再给四哥一个惊喜，“我还没吃中饭的。原本以为中午能赶回来做饭，害得你们午饭也没吃，都饿了吧，我现在马上去做饭……”
萧羽川说道，“媳妇，二哥已经把中饭做好了。”
“哦，那我去吃中饭。”出房门之前扫了二哥一眼，“二哥，你十天之内，你真的不许再下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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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臭不要脸的
萧熤山见媳妇凌厉的眼神，知道是为自己好，默然地颔了下首。
苏轻月进了厨房，见桌上一大碗炒好的鱼，掀开锅盖，见灶锅里新煮的糙米饭没动过，不由返回了主卧，“二哥既然做好了饭，你们怎么都没吃？”这都快下午四点了，她都已经饿过头了。
“在等你呢。”萧羽川目光深情地望住她。
萧熤山刚毅的峻庞盈起不自在，那神情是认同了三弟的话。
萧清河微垂着眼睑，显然也是默认在等她。
苏轻月心里头一热，“下次万一我没在家，不要等了，你们先吃。”之前有时候中午赶不回，她会把早饭与中饭一并做好。今天以为赶得回的，却回来迟了。原以为这三个男人会饿一顿，没想到二哥自己下炕做了饭，三人还是在饿着。
没人答她话。
她一挑眉，似乎他们以后还要等她？
她也没烧火热饭菜，天气热，吃冷的就行了。心里被温得火热，吃冷饭冷菜也热乎。
至于家里的三只，本来就是糙汉子，他们别说热在吃冷饭，就是冬天吃，估计都不会放一个屁。
给他们分别针灸了，又给二哥煎了药吃之后，时间一晃就已经到傍晚了。
对于苏轻月来说，二哥、三哥倒下之前，她在萧家丁点活也不干，做了N天快乐的废物，之后可能是老天都看不惯她那么闲，真是每一天都辛苦着忙，好在总算赚到了第一桶金，得以稍松口气了。
不然家里没田地收成，又欠了债，连下顿饭都不知道在哪吃就算了，差点真被逼得去住山洞。
傍晚，晚霞漫天，霞光给天空抹上了一层橘黄色，天上的云朵成了各种形式，有的像团团软软的棉絮，有的像奔腾的骏马，有的像一簇一簇的花丛朵……千变万化，炫烂多彩。
苏轻月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晚霞，心情很是愉悦。
晚风吹拂着她长长的头发，三千青丝随风轻轻地飘动着，尽管她衣着遍是补丁，背影却单薄清瘦，纤柔中有一种清雅怡人。
主卧的门与窗都打开着，房内炕上的三个男人几乎都是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背影。
目光里皆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痴迷。
若是不看她的脸，光看背影身姿，任谁都会以为她是个绝对的大美人。
苏轻月感觉到注视的目光，转过身，朝视线来源看过去，
像被抓包似的，只见萧清河飞速低了下头，萧熤山刚毅的俊庞也浮现窘色，不自在地收回了视线。
倒是萧羽川朝苏轻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到发亮的牙齿，“媳妇，你在看我呀？你相公我长得好看吧？看得你都入迷了。”
“臭不要脸的。”苏轻月白了他一眼，“四哥比你好看多了。”
“四弟哪有我好看？你都不是第一回这么说了。媳妇你眼睛长斜了是吧。”萧羽川听她那么说，就不满，扫了萧清河一眼，“全村的人都说我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俊。四弟连个名号都排不上。”
370 你说话让人难懂
苏轻月火大了，“你看看四哥那张脸，比你嫩，比你白。眼睛长斜了的才认为你比四哥好看。”
“你不懂欣赏。”萧羽川扔给她一个不认同的眼神，像是她已经无可救药了似的。
苏轻月怎么就觉得她的火气里升起了一种窝呢，简称窝火，“四哥向来低调。哪像你臭自信，全村到处转，我都没听人夸你一句。”说罢，还向萧清河道了句，“四哥你说是吧？”
萧清河没想到媳妇会问自己这种问题，他不想说三哥什么，可他也不是低调，是双腿残废下不了炕……
未回她的话，他唇角微微地勾起，清越的眼眸中有着对她的纵容。
苏轻月这么问四哥，其实就是看见他刚才低着脑袋，想骗他抬头，果然四哥略显苍白的俊颜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要不是二哥、三哥也在，她都想调戏四哥了。
四哥简直就是一让她想搓圆捏扁、又想好好疼惜、又想好好逗逗，还觉得他很清新儒雅，就像邻家少年一般……数个优点，让人看着都觉得很舒适的男人。
细睨着四哥俊秀的眉目……
年纪轻轻……
才十七岁，四年前就残废了，十成十是个处-男。
想到四哥如此纯洁，她的心不由得柔软了一片。
萧清河见媳妇探究的眼神，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让他有点寒毛都在立起来的感觉，清了下嗓子，他才淡淡地道，“三哥比较俊一点。村里人都这么说的。”并不在意相貌。
“看吧。连四弟自己都这么说。”萧羽川骄傲地说，“媳妇，你要有从众心里，大伙儿都认定的事实，你狡辩也没用。”
“狡辩的是你，自视甚高！”
萧羽川就问了，“那你说说，村里谁说四弟比我好看？你揪得出一个人，我就服了你。”
“光服有什么用？拿出点诚意。”
萧羽川也是个聪明的，“你不许去跟别人串通，不许误导别人，更不许给人钱，让人说四弟比我俊。一句话，要问村里人的真实想法，不问外村的，不作弊。你要我拿什么诚意，我就拿什么诚意出来。”
完了又补充一句，“当然，你不能伤害我的身体。”
媳妇这心思还真是琢磨不准，想到她在缝口罩时“咔嚓咔擦”地剪布，他想起她当时拿剪刀的动作就觉得头皮发麻。
万一媳妇要把他阉了，那就麻烦了。
“行，”苏轻月点头，“你说的啊。那我就去找个十个八个人来证明四哥比你俊。”
“还是那句话，一个都没有。”萧羽川对于自小长到大的村子里的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英俊，还是很自信的，“媳妇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三哥，你有私房钱吗？”苏轻月走到窗户边，上下打量着他。她总觉得家里就三哥最奸诈、她最善良了，连四哥瘫了四年的人都有私房钱，三哥估计也有。
“没。”萧羽川摇头。
“你有！”她不信。
“没有。”还是摇头。
371 高歌支
“你肯定有！”加重语气。
“这个真没有。”他无奈地道，“我挣的本来不多，家里用度也大，用的钱都不够，哪来的私房钱。要不，你问问二哥有没有？”
萧熤山还没开口，苏轻月替他说了，“二哥这么老实稳重的人，不用问都没有。”
“你就那么相信他？”有点不好受。
苏轻月说道，“家里前些天这么难，还欠了那么多债，谁要是有钱，早就拿出来了。说到债……”顿了下，又道，“哦，忘了说，下午回来的路上碰到王翠花，我把欠她家的一两半还掉了，多给了一百文。”
“媳妇，你脑子进水了是吧。”萧羽川点醒她，你之前不是说已经还掉一百文了么？现在又再多给一百文，那不是多给了二百文？”二百文可不是小数目，肉痛啊。
“你才脑子进水了。”苏轻月算道，“一共欠一两半，我上次还了一百文，这次还了一两半。加起来不是一共才多给了一百文么。我也赚了些钱，你跟周福全感情要好，给个一百文，给福娃买点吃的也应该的。”
萧羽川委屈地道，“媳妇，我刚才会错意了，我以为你上次还了一百文，这次又给一两半加一百文，总共多给二百文。”灿眸的瞳仁打量着她，“你媳你说你丑归丑，看起来也机灵，你怎么说话就那么让人听不懂呢。”
“……”她无语了，“你自己理解能力低下，居然说我词不达意……”
“媳妇，你欺负我没读过书，居然用诚语。我都不知道‘让人听不懂说话，可以用词不达意’来表达……”
“活该你不识字。”她是没有一点同情心。
他扁了扁嘴，“人家本来就没钱读书……”
萧熤山与萧清河也有些不自在，他们也不认字儿。二人不时偷瞥苏轻月，怕她嫌弃。
苏轻月果然露出一脸赤-裸裸地嫌弃，“没文化就是没文化。想不鄙视你都难。”
偷瞥她的某两人心里头顿时忐忑了起来。又觉着，或许她光嫌老三，不带加别人。
“媳妇……”他快哭了，“整个村里就没几个认字的。二哥与四弟也不认字，你嫌他们不？”
“他们跟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
“你欠扁，他们不欠。”
“反正差不多全村文盲，你不许因为这个嫌我。”
“这就是区别啊。”苏轻月感叹。
萧羽川不明白了，“媳妇，你说什么区别？”
“世道的区别。传说中，有一种人，叫现代人，那里的人，人人识字，不识字的反而是另类，差不多绝迹了。那里可是高科技啊，读书少于十二年的都叫半文盲，读了十六年书的都遍地。”苏轻月说得骄傲，说起来就与有荣焉。谁让她就是现代人呢。就是捉个小学生放古代，也是高学历了。
“胡说，哪里人人都读那么久的书，就是有，也是老学究了。读书多费银子啊。”萧羽川想到上私塾要花的束脩，
372 高歌女2
就觉得贵得让人受不了，“寒窗苦读的学子少得很，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还人人上学？媳妇你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还有，你说的现代人都是高歌妓，现代人既然那么会读书，出来还用做歌妓吗？能做歌妓，你说的那些读书的难道都是女的吗？女子长大都是要嫁人的，哪个家里舍得花钱培养那么多年？再说了，还读书十六年？女子十五就可以嫁人了，你还说读十六年，从肚子里读起啊？你说要是读十六年的是男人，男人读那么久的书去做歌妓？难道世上全是男人喜欢男人？你哄谁啊。男风歪斜，提起来都让人不耻。”
“……”
苏轻月听得额际满头黑线。
为毛她的高科技到了三哥嘴里会变成歌妓啊……
想训三哥两句，看到二哥与四哥也在很专注地听着，那二人的表情，明显都认为三哥说得非常对。
这就是古人与现代人的区别……跨不过去的千年代沟。
萧熤山见媳妇说不出话了，喝斥道，“行了，三弟，月儿随口说说的，你又何必较真。”
她说的是真话好不好……
“就是知道媳妇胡说，我才戳穿她的假话。”萧羽川认真地道，“媳妇，你要骗人，下次要说得像一点。别胡诌那么没天理的事。”
“月儿都说那是传说中的人了……”萧熤山冷静地分析，“那讲的是故事而已。”
她真想跟二哥说，不是啊。真有一种人叫‘现代人’。现代真的人人在读书……
算了，古人永远不会明白现代人比他们先进多少。
“是。媳妇还说现代人有一种香鸡呢，还有什么钛……钛……”萧羽川扒抓了下脑袋瓜子想了下，“钛合金狗眼，听都没听过。媳妇骗人虽然没什么水平，倒是总让人听不懂。”
苏轻月的心已经升起了浓浓、深深的无力感，“三哥记性还真好，相机跟狗眼都还记得。虽然我说的话太深奥，常让你个没文化的听不懂，但这二样正是你的写照。知道吗？”
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僵了，“媳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钛狗眼的……你就是说我狗眼。”
“你特么的不长了一双狗眼，会把我一活生生的大美人叫成丑八怪吗？”
“你活着都不美，你就是死了也变不美啊。”羽川算是明白了，“媳妇，原来你那么自卑……那么在意自己的长相。你放心好了，虽然你不美，以你的长相，肯定生的也是丑八怪，算你运气好，因为相公我英俊过人，咱俩融合一下，生的小孩就不会丑了。”
“说你豆大的字不识一个，你还很‘先进’，连下一代的心都操上了。”苏轻月是心里有气无处发，牙都咬得咯咯作响，“我什么时候自卑了？”
“如果你不自卑鄙，干嘛自封为丑八怪？我只说过你丑，没有说八怪……”
萧清河看着三哥与媳妇虽然是一对冤家，互看不顺眼，却莫名地很羡慕。
373 后果很严重的1
他与媳妇……怕是一辈了也没有这么融洽的。
萧熤山看到媳妇都气得头顶冒烟了，不禁心疼起来，“三弟，你少气月儿一点。”
“没事，媳妇的心脏够强，气不死的。”萧羽川咧嘴一笑，整齐洁净的白牙看得苏轻月想一颗一颗帮他拔掉。
她见二哥是真的关心自己，心里头就舒服多了，“二哥，没事的，我哪是那么小气的人。萧羽川哪天因为什么事气死了，我都只会站在一边笑。还要大笑不止！”
萧羽川伤心了，“媳妇，你不会这么绝情吧……”
她冷哼一声，“本来想，我去村里找个说四哥比你俊的人出来，轻而易举，你输了就把私房钱给我，哪晓得你穷得叮当响，既然你没私房钱。这样，输了你就裸-奔。”
“好啊。”萧羽川点头，“媳妇，万一全村都没一个说四弟比我俊的呢？”
她瞅了他一眼，“你想怎么样？”
他收起了嘻皮笑脸的神情，认真地凝视住她，“你马上跟我圆房。”
“……”她默了几秒，怎么就有一种上了贼当的感觉……
“媳妇，还没比，你就输了是吧？”他嘿嘿一笑，冲她暧昧地眨眨眼，“那就马上跟我圆房……”
萧熤山刚毅的脸庞都铁青了，“三弟，你说的什么话！”
清河听了也不是滋味，就算他不敢奢望媳妇也能接受他，却不希望她属于任何人，包括他的亲三哥。
“二哥，我是认真的。”萧羽川神色凝重。
“三哥裸奔那么吊的事都答应得这么爽快，那我就跟你赌一把。”大不了输了，就往炕上一躺，直接跟三哥交-配一把。苏轻月信心颇满地道，“我就不信整个村的人都认为你比四哥俊。”
“你不作弊，只询问人是不是就知道了。”萧羽川的信心也是满爆的，想到要跟媳妇那个……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月儿，你不要答应……”萧熤山蹙起了浓黑的眉毛，他不想她去赌，万一她输了……想到她跟三弟一起，他的心脏就剧烈地难受了起来。
“二哥。我都已经答应了。”轻月笑着道，“你们、不止，是全村人都等着看三哥裸-奔吧。”
萧羽川好奇了，“媳妇，什么是裸奔哪？看你说得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苏轻月突然想飙一口老血，“你连裸奔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他点头，“从没听过村里人说过什么叫裸奔，连卖货什的时候碰到的客人也没听谁说过。”
萧熤山与萧清河脸上也闪过疑惑，看样子，这二位也不知情。
敢情古人不理解这么前卫的词啊。轻月额头上的黑线都飞起来了，“不知道你还答应得那么爽快？”
“我量媳妇你也蹦不出个屁来。就先应承了。”
苏轻月有一股想杀人的冲动，“你等着把衣服脱光了，连内-裤也不剩，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内-裤，那你该知道什么叫裤衩，什么叫一丝不挂，你就一丝不着丁地围绕村子跑一圈，这就叫裸-奔。”
374 爬过去
这回换萧羽川沉默了，“媳妇，这后果好严重的！可开不得玩笑！”
“是啊”没脸的三哥会羞死。她想着他还知道严重，说明也有羞耻心。
“不是，我要是这样了，全村的姑娘们看到了我的裸-体，我身材那么好，那不得迷死她们？”他一脸的纠结，“到时一堆女人跟你抢相公就不好了……”
她额际飞走的黑线又黑压压地飞回来了，“三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能不要脸到你这个程度，也是需要一定的耐力的。”
“媳妇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的。”萧羽川难得神色沉重，“就算是姑娘看了我的裸-体，也算毁了她们的清白，她们也是要嫁给我的。”
她都忘了古代封建得变态，“那你就都娶了。”
他头疼地抚了抚额际，“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有你一个都搞不定……”媳妇进门这么久，估计也就他这么窝囊无能，还没‘碰’了她的。换别家的男人，指不准娃都‘种’好了。
视线往二哥与四弟矁一眼，好在他们也无能，兄弟有个伴真好。不过，他是很高兴二哥与四弟也拿媳妇没办法。
“你倒真会享齐人之福啊。”苏轻月听他那么说，是一点儿也不吃醋，她巴不得他娶别的女人，“你要是有了相好的，记得跟我说一声。”
他倒是皱起了眉头，“媳妇，你怎么一点不吃醋？”
“我为什么要吃？”
“你身为我的媳妇，真能忍相公有别的女人？”他问得认真。
萧熤山脸色严峻地听着，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静待着媳妇的回答。
苏轻月却答得敷衍，“能啊。”到时一脚踹了他就是。
羽川其实也就随口说说，逗逗媳妇而已，她那么不在乎自己，他反倒生气了，“快走快走、去问问村里人，四弟与我，谁俊。问完赶紧回来，把澡洗了，然后躺到次居的炕上，等着相公我压你。”
她听得一点也不生气，“哟，连‘压’的地点都选好了。”
“主居的炕上二哥与四哥在，不方便。”
“嗯。”她颔首表示认同，“次居虽然近得就在隔壁，三哥你连下炕的力气也没有，爬过去啊？”
“放心吧媳妇。”他露出一脸九死一生的坚决，“我就是真的爬，也会爬过去的！”媳妇这人太善变了，不把她真的弄成自己的女人，实在是不安心得很。
“我擦！”她啐了一口，“我这就去找十个八个出来，别以为你真有多英俊。”
“去吧。”他摆摆手。
她往院子外头走，萧羽川阳光灿烂的声音在后头响起，“媳妇，记得不许作弊！”
“安啦，我没那么差的人品。你把衣服裤子先脱了，等着裸奔！”她心想着，就这破事，还用得着作什么逼的那么麻烦吗。
走到前边不远的岔路口，就碰到了河边过来的钱张氏。
她拎着一个木桶走了过来，桶里搁着刚洗好的衣服，看到苏轻月，立马走过来，“萧家媳妇啊。这快天黑了，去哪呢？”
375 不好意思问
“随便转转。”
“哦。”钱张氏热情地道，“要不，去我家坐坐？”
苏轻月哪会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为了鲜炒蕨菜的配方，“不了。”
“没事儿……”钱张氏伸手想拉她，她先闪开了一步，“天快黑了，我家里还没做晚饭的，我走走就得转回去做饭了。”
“那随你了。”钱张氏讪讪地笑了下，“萧家媳妇啊，你说说蕨菜怎么去苦涩？”
“我能说的话，早就说了。”苏轻月也不想跟她纠缠，直接道，“我把炒蕨菜的方法卖给镇上的丰源酒楼了，对方付了银两，谈好了，我不再去卖炒蕨菜，也不把配方外泄。”
“你这分明就是不肯说推辞……”
“信不信随你。”她不耐烦了，也不想问钱张氏……俊不的事。
绕过钱张氏，她去了村子井那儿，那边人多。
苏轻月下午洗了脸之后，脸上又重新涂了药，顶着一张涂了药后绿乎乎的脓疱脸到处走，大家伙儿的反应也没之前大了，估计看习惯了。每个人都分外热情到假的跟她打招呼，然后变着法儿的问炒蕨菜配方的事。
她干脆也不答，再看到人时，准备先发问。
她瞎晃着，在村子的其中一条路上碰到李旺财。
李旺财被她讹过钱，知道苏轻月心肝有多黑，也没问什么炒蕨菜怎么去涩，反正这种厉害的娘们，问也白问。想装着没看到，直接走人吧，苏轻月倒先说话了，“李大哥啊。”
她的声音比山谷里的黄莺叫还好听，李旺财哪怕有媳妇了，也恍了一下神，“出来走啊。”
“是啊。”轻月也没多说废话，直接问道，“李大哥，问你一个问题。”
李旺财吃过她的亏，警惕地看着她，“什么问题？”
总觉得这娘们心肝能把人黑死。
“你觉得我三哥跟四哥谁好看？”
“就这么简单？”
“嗯啊。”
“当然是你三哥好看了，这还用问吗。”他摆了摆手，“没什么事了吧？我先走了。”虽然很奇怪她怎么问这么话，不过，他也不想多跟苏轻月打交道，免得哪天被这丑女人坑死了。
苏轻月已经问了好几个人了。都是跟李旺财一样的说法。
村子井那儿是村中央，地方大，户数集中，还有一口井，村民们都喜欢在这里担水。别的地方也还有几口井，只不过，这口井担水的人是最多的。
这个时间是在做晚饭之前，大家都排着长队的在井边担水。
大伙儿看到苏轻月，都争相跟她打招呼，又是一堆人围着她问配方。她索性就把跟钱张氏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又道，“要是我把炒蕨菜的配方外泄，要赔钱的。”
“算了算了。”其中村民之一，一个叫丁二的男人说道，“大家还是别问了，泄露出去，萧家肯定赔不起钱。”
“是啊，丁大哥说得对。”苏轻月老实得很，“我是赔不起钱。卖配方得的钱，花了不少了，余一点点，还得留着家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