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唱山歌
“媳妇,我有坐车钱!”
她狐疑,“你哪来的钱?”
“你不是给了我五个铜板当私房钱嘛,坐牛车三个铜板,我还能剩两枚。”他嘿嘿一笑,“不过,我就是真的爬去,也舍不得用掉,谁让是媳妇你给的钱呢,我藏在怀里,捂着都心热呢。”
“滚你的!”她嗤了一口,在原地蹦了两下,“三哥,我觉得我能走,你只能爬,我心里好爽,怎么办?”
“……”他郁闷了,“黑心肝的媳妇,我不跟你过……”
他话还没说完,她赶紧点头,“好……”
她也还没点完头,他兀自说,“我不跟你过了,我要搞你,狠狠地搞你!”
“我擦!”她咒,“三哥你真淫-贱。”
“媳妇你过奖了。是你被-我-插。”
“靠!不跟淫-虫讲话。”她拍了拍没灰的衣裳,“简直有失身份。”
“你还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我媳妇儿的身份……”
她才不听他说了,雄纠纠、气昂昂地迈着步子,往村口走去了。
萧羽川只能眼巴巴地瞅着媳妇走远,哭丧着脸,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媳妇儿,你别抛夫弃狗啊,早点儿回来!”
清河虽然不说话,清越的视线也是一直注视着苏轻月走远的方向的。
熤山驻着拐杖站在院门口,目送她走远。
苏轻月是没回过身,要是转身,肯定能看到三双深情的眼眸。
走了一段路,碰到不少早起的村民,她一一向人说以后就不收蕨菜与杨梅了,要是有认识外村的,也让人顺便说道一声,不收了。
大家知道她代购了那么多,也够量了,反正这二样也过季了,基本找不着了,也都理解,表示愿在去外村时,顺便讲下,免得还有人带蕨菜来萧家卖时白跑一趟。
轻月又走了没几步,后头跟上来的小杂毛跑到她脚边,她停步看它,难怪三哥喊着不能弃狗,“小杂毛,你跟着来做什么?”
它冲着她使命地摇尾巴,那眼神,显然是想主人也带它去。
“你也是只乡马佬狗,从来没进过城的。三哥说得对,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就是去镇上拿下轮椅,买点东西,闲晃来着。就带你去吧。”她摸了摸它的脑袋,往前走。
它还以为主人不让它去,可怜巴巴地坐在原地。
她回首,冲它招招手,“过来啊!”
它知道主人要带它了,高兴地撒欢丫子地狂奔过去。
一人一狗走到村口的时候,牛车上也就张大婶与丁二媳妇两人。
丁二媳妇带着一满箩筐的青菜,张大婶则只拿了一个空布袋。
见到苏轻月,张大婶首先打招呼,“轻月,你也去镇上啊。”
“是呢。您呢?”
“我去镇上买点家里要用的货什。”张大婶说道。
丁二媳妇与轻月也互打了招呼。
“还以为今儿早晨去镇上的就二个人呢。多了个萧家媳妇,多三文钱也好嘞!”王瘸子赶着牛车往镇上走,牛车行了一段,他还兴奋地唱起了山歌来着,“呜里哇啦山里嘎……啦喹喹、呜里呱……”
470 流风居士
“呱啦呱啦呜里嘎……嘶溜溜、嘻溜溜……嘛喱啦啦……呱呱呱……”
声音嘹亮,震得山道两边的飞鸟群起飞之。
五音不全、简直就是魔音穿脑。
是个年轻的帅哥唱的就算了,她苏轻月看在帅锅的面子上还可以忍一忍,是个老大爷唱的,真是吓得她没蛋也蛋疼。
丁二媳妇是个年轻的媳妇,再难听,赶车的王瘸子毕竟是个长辈,她也不好意思讲出来。
张大婶可就说了,“王瘸子,年纪一大把了,就别哼唧了,天马上就热了,省点口水。”
“没事,我带了水壶,渴了可以喝!”王瘸子多了三文车钱,正唱得兴高采烈,哪能停下,又是高歌一吼,“哧溜啦呱……呼啊喝……”
“王叔,您唱得可‘真好’。”苏轻月一脸笑容地夸赞,“也不知道这首山歌是谁教您的?”
听她一说话,王瘸子一接腔,也就停了魔音穿脑的山歌了,“这还是头一道有人夸我山歌唱得好呢,萧家媳妇,你真有眼光!也没谁教我,是老一辈流传下来了,据我爷爷的爷爷说,这首山歌,可是一个有文化的读书人填的词儿呢。”
为了不想再听他的鸭子吼,她随口问,“什么样的读书人?”在她看来,填的歌词比纯文盲还不如。
“据说啊,那是一个叫阿南的才子、风流才子,号流风居士,据说他穷尽毕生最得意的之作,便是填了这一首山歌的词,这首山歌简单易懂、老少皆宜、词中还结合了各种鸟鸣、鸡鸭、动物的叫声,不仅城里的人爱唱,连咱这种山里人也朗朗上口。可惜啊……”
“可惜什么?”苏轻月头疼地揉了揉额际,“作出这种词,还真是作死。”
“萧家媳妇你可真聪明,流风居士可不就是作完这首山歌就死了么。”他一脸的空悲叹,“可惜那么一个才子,就留下旷苦的杰作,供世人传唱……”
“那啥……”张大婶说,“我从没听村里人唱过……”
“你老太婆头发长,见识短。”王瘸子不耻地道,“都说了流风居士是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的人了,经了那么多代了,老早朽了,你没听过不是很正常嘛。再说了,这首山歌整个村可就光我会了,不信我唱给你们听……呜里哇啦……”
“不用唱了……相信整个村子就您会唱!”苏轻月掏了掏耳朵,还好那叫什么南的流风居士作古了,不然非找出来把他揍死。连坟都最好别给她知道在哪,不然把骨头挖起来鞭尸!
“王叔啊,前些天,您帮我代买了两回空坛子,我真得感谢您呢。”为免耳朵继续受荼毒,苏轻月赶紧地转移话题。
“哪的话,你又是给包车钱,又是给代买费的,还是我赚、我赚……”
“听说您老伴去得早,您一个人拉拔大两个儿子不容易……”
说起拉拔大两个儿子的辛酸史,王瘸子一肚子的话水、涛涛不绝了……
471 轻月的桃花1
苏轻月冲张大婶与丁二媳妇眨眨眼,两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听王瘸子说话,可比听他唱山歌舒坦百倍。
反正一路也无聊,都不断找王瘸子闲扯。
又是大到哪家死了人、哪家娶了亲,哪家儿子媳妇不孝顺……一路上讲了个海。
只不过,苏轻月是萧家三兄弟合娶的妻,王瘸子与丁二媳妇、张大婶也都是识相本份的人,刻意不提这茬,都明白,合娶媳妇这种事是穷人家做的。
苏轻月这么好的人,他们总不至于当她面揭人难堪。
到镇上的时候也就早晨七点多,街上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古朴的石板道路,古色古香的一排排楼宇、店铺林立,早起的小贩不时吆喝着。
三人各自向王瘸子付了车钱就散了。
苏轻月往天总是挑着担子来卖蕨菜,现在无负一身轻,口袋里只揣着银子,袋里有钱心不慌,哪怕她肯定省着不太用,也是好的。
脚步雀跃了许多。
街上行人也满多了,看到苏轻月的脸,满是酱色的痂,都下意识地吓一跳,仔细看了都摇头,觉得这女人的脸怎么成那样了。
不晓得是不是被相公家暴的可怜女子,脸给打残了以后结痂见好了。
轻月倒是满意的,比上次来的时候,鄙夷的眼光少了很多啊。
就是……怎么同情的目光多起来了?
难道人丑就那么值得同情?
别光目视同情,有人来慰问个一句也好。
“姑娘……”一名男子从背后叫住她。
说来就来。她停步,回首,看到是一名长相平凡,扔人群里一点不起眼的男人,不过,她这种好人是不会鄙视人的长相滴,“公子有事吗?”
安慰我吧,快点安慰我吧。
“姑娘别叫我公子了。”他不好意思地说,“你叫我二栓就行了。”
“不好吧,我跟你不熟吧?”安慰得连姓都省了?
“熟,我们都第二次见面了……”
第二次见面……她想起来了,“是你啊,街边摊卖伞的小哥。上次回扣,你多给了我六文钱,你该不会是要拿回去吧?”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来,他叫住她能有什么事,“要是真要拿那六文,我用掉了,你想都别想!”
“不是不是!”他连忙摆手,“我上次听苏姑娘说是在菜市场卖炒蕨菜的,连着去菜场找了你几天,都找不着你。后来听说,你把炒蕨菜的配方卖给了丰源酒楼得了五十两。”
“是啊。”她点头。
“苏姑娘……我……我……”上次见她,她穿着打了几十个补丁的衣裳,像个乞丐似的。现在穿上带绣花的新衣了,身段真是好,皮肤好像比上次白净多了……他天天等在摊边上,盯着看她有没有再次路过,她变化那么大,差点认不出来。
“你什么你,有屁快放。”因为她的相貌特殊,大街上,陈二栓长得虽然一般,跟她面对面隔着两三步站一块,还是很惹眼的。都有行人停下来看热闹了。
472 轻月的桃花2
陈二栓见被人围观了,更加说不出口了,“苏姑娘,要么借一步说话?”
“没什么好借一步的。到哪个巷子里去说,人家还当我跟你见不得人呢。”她不奈烦地道,“你爱说就说,不说我走了。”不来安慰的就罢了,她也不需要。
路边的行人见陈二栓这么老实巴交的,鼓舞道,“这位兄弟,说吧,不说都不是男人了!”
“说就说!”陈二栓很大声地清了清喉咙,话却吐得很细声,“苏姑娘,我想向你提亲……”
“……”苏轻月愣了下,上下打量他,“卖伞小哥,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你眼睛没毛病吧?”
“就是啊。”旁边一位大婶看不过去了,“这姑娘长得这么丑,这位小哥还能看,咋就看上那么丑的人呢?”
苏轻月赞同,“这位大婶果然有眼光!”
“这位姑娘丑得敢认,果然非同凡响。”旁边有一位汉子赞了,“这位卖伞的小兄弟,你还是带了眼睛出门的。”
“丑一点也没关系。苏姑娘是我见过的最机伶的女子。我也只是小户人家,娶妻娶贤就可以了……”陈二栓看着苏轻月一脸的真诚,“苏姑娘,看在我去菜场找了你那么多天的份上,你就嫁给我吧!”
“你不会是听人说我卖到了五十两银子的配方钱……”
“绝对不是……”陈二栓说道,“你的配方钱可以留给你娘家兄弟,我再出二十两银子的聘礼……”
“出得起二十两聘礼……这小兄弟有点家底啊。”边上的大婶忙打听了,“你是哪家的小伙……”
苏轻月看陈二栓这小伙满真诚的,钱让她留给娘家兄弟,那她就是嫁也没份了,尽管她不会嫁他,也没什么娘家,“对不住啊,陈小哥……”
“你不满意我的条件吗?还是……”陈二栓还想说什么,苏轻月问,“你就没打听到,我已经嫁人了吗?所谓烈女不侍二夫。虽然我不是烈女,我家相公也不争气,可他也没什么大的过错,所以,我也不喜欢乱搞,只好对不住陈小哥了。”
把旁边那位热心大婶拉过来,“听您刚才打听他是哪家小伙,您有认识待嫁的闺女吧,好好帮人家老实的陈小哥介绍介绍……我先走了啊。”
她说着就往前走了。
陈二栓见她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心下有几分落寞。其实要娶个那么丑的女人,他也是跟家里做了一番争论的,家里人拿他没办法,免强同意了。
他一直以为,那么丑的女人根本嫁不出去,他肯要就不错了,也就对于她有没嫁人,没多问。万没想到,她已经成亲了。
“刚才那位丑姑娘说你是卖伞的,你家在哪啊?今年多大了?”热心的大婶还在问,陈二栓刚知心上人有主了,情绪低落得很,也提不起兴趣,“不劳大婶关心了,我的亲事,我的家里人会帮着相看的。”
“那也好罢……”
陈二栓还是望着苏轻月走的方向,难过得很哟。
473 天花乱坠
苏轻月是一点没受影响,人家陈小哥跟她又不熟的,不娶她,他一样能娶别人的,她才不多关心有的没的。就是她这么丑也有点桃花运,还算是有几分魅力。
“美丽的姑娘、美丽的姑娘!”又一道男声吆喝了起来。
她向声源望去,是路边摊又一个卖杂货的小伙子。
轻月看到她边上正好有一个长相一般的女人走过去,以为不是叫自己,也没停步。
“美姑娘、穿淡黄衣服的美姑娘!”那小伙再次招手。
苏轻月以食指点了点自己。因为边上那长得一般的女人穿的是绿衣服。
他点头,“就是你。”
“什么事?”她琢磨着,该不会又一个求亲的吧?想她苏轻月今天还真是桃花滚滚啊!
“你先过来,咱们细细说……”那杂货摊贩小哥冲她眨眨眼。
哎哟!苏轻月被他电得全身一麻,果然又是一个看上她的。
人家恋慕你,总不能连话也不搭个一句不是。要说清楚,她可是有相公的人了,让人家别为了她耽误保贵的青春。
也就迈着莲步走过去了,“那就细说说小哥什么想法吧。”总是被人表白,她也不是想故意勾-引人的。
所谓,你不爱别人,别人要爱你。
人太有魅力,真当没办法。
“我觉得吧,姑娘身段窈窕,貌美如花、婀娜多姿,皮肤细腻得跟雪花似的……”他对着她就是猛一通夸,“您说您这么好的人……”
她听得受用,果然是个高级爱慕煮,“继续说、继续说。”
“您这皮肤啊,可以更细腻的。”他从摊上拿起一盒胭脂,“看到了没有?是西域进口的胭指,可好了,涂在脸上啊……”
我擦!听了半天,原来是个推销货物的。本来她早看穿了他的意图,不过,刚刚才有一摊贩向她表白,现在又来了一个,她还以为她光照四射的魅力,什么时候又迷倒了一个来着,“推销那么高档的货,你看我像个有钱人吗?”
“呃……”他瞅着她的衣着,看衣服上的紫色绣纹挺精致,她人又有气质,瞧着像有钱人,可一细瞧衣裳料子,竟然是最下等的粗布,那就是穷光蛋了。
费了那么多口舌,总不能一点东西卖不出,马上换了一盒最劣等的胭脂,“这盒胭指便宜实惠,您适用。”
“您啊您的,看我很老?”
“您年轻得很。”他使劲地笑,“这位美丽的姑娘,以您‘出众’的相貌,擦点胭脂遮丑……不是,是添美,添美、添美必须的。”
“原来你认为我不化妆不能出门啊。”她恍然大悟,“难怪你会叫住我。能把我都说成美人,你也算个人才了。”
“哪里、哪里。”他腆着脸笑,“姑娘要买不?”
“多少一盒啊?”
“一两银子。”他看她那么丑,就算他昧着良心把她叫得再美,也改变不了她丑得吓人的事实,“看您那么‘美’,就给六百文吧。”
“哟,一下就优惠了二百文。”她打开胭脂盒一看,“这么次的东西,送我都不要。”
474 偷了轻月的钱1
“你……”这下他可发火了,“你这丑女,不买就算了,还说我东西差。再差,也是你用不起的。”
“是嘛。”她拿出八两私房钱,在他面前抛上抛下的,“用不起是吧?”
他一看到钱,双眼发贼光,“用得起、用得起,您是马上买?”
她赏他一白眼,“势利货,老娘就是不买你的。”走到旁边的杂货摊边,“指了下铜镜,镜子怎么卖?”
另一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看样子是个老实人,跟一嘴圆滑的奸摊摆在一起,老实人总是没生意,“一两银子。”
苏轻月看到摊子上有两种铜镜,一面大,一面小。小的那面巴掌大,大的两个巴掌大。
她问的是小的铜镜一两,“那大镜子呢?”
“二两银子。”刚才听到她跟隔壁摊的王众谈胭脂,知道这姑娘不是有钱人,摊主也就不胡乱喊价了。
苏轻月拿着大镜子,照得多一点,照都照得舒服一点。只是二两银子太贵了。她买得起,现在也不想花那么多钱买。
隔壁摊先前夸轻月的王众说了,“老刘,你省省口水吧,她这么丑,丑得根本不敢照镜子,不会买的……”
苏轻月仿若未闻,对那叫老刘的摊主说,“少点儿。”
老刘虽然觉得王众说的有理,人家还了价儿,还是客气的说道,“姑娘,铜镜是铜做的,打磨得光滑,制作加工的成本就很贵啊。最多少五十个铜板。”
“我要一面小铜镜,七百文吧。”
“这可不行……”老刘还犹豫着。
“不行就算了。穷人也不想买贵的。”苏轻月作势要走。
老刘忙唤住她,“行了行了,那就七百文,我这可是亏本价啊……”
苏轻月回头,看到隔壁摊主那翻个白眼的眼神,就知道七百文还是有赚不少的。
只是,她问过好几次铜镜的价了,小面的都是要一两银子左右的,买东西也总得让人赚点,别人也得生存。
付了一两碎银,老刘找回了一百文,用一块小布把铜镜包住,“姑娘拿好了,铜镜可是贵重的。”
她把铜镜与银子都收回进了袖袋里。
看到一旁刚才夸得她天花乱坠的年轻摊主撇了撇嘴,“我跟你白搭话了那么久,铜镜我这也有,也不知道在我摊上买。”
“谁让你睁眼说瞎话不要紧,不继续说到底才可恶来着。”她哼了下。
叫王众的摊主也哼,“姑娘,你还是顾好自己吧。”她刚才抛上抛下的八两银子,真是深怕贼不惦记。不在他这买,觉得她被偷了也好。
刘姓摊主忍不住提醒,“姑娘,这年头,钱不能露白,当心了呀。”
他们长期摆摊的,也不好提醒,已经有一个惯偷,在盯着她的口袋了。
苏轻月是个聪明人,她哪会听不懂摊主在暗示什么,道了句,“谢谢。”就走了。
没几步,一名男子与她匆匆擦肩而过,不小心撞到了她。
这乔段好熟啊,现代电视里演的小偷偷东西,她没看过一千遍,也有几百遍了。
475 偷了轻月的钱2
那小偷一出手就偷到了,走得又快又高兴。
走着走着,突然拌了一跤。
只见苏轻月一手拎着他裤腰带的一头,他的裤腰带被扯掉了,裤子掉到了小腿,连穿着的大红内-裤也给人看到了。
“哈哈哈!”围观的摊主本来还为又一个无辜的路人被偷而惋惜,哪知竟出了这么一幕。
那小偷站起来提起裤子就想跑,苏轻月手中扯来的裤腰带套住他的脖子往后一拉,他向身后砸倒,激起一地灰尘。
“偷兄,你偷了老娘的银子,不跟老娘打声招呼就要走,你也太不厚道了!”苏轻月微笑着。
那小偷恼了,拿出刀子向她刺过去,“找死!”
围观的人看到亮刀了,一身冷汗。
“娘啦个叽的,当场跪地认错,老娘还会把你送官府就算了,跟你娘动刀,老娘只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子了!”轻月随手操起街边面摊的长板凳,砸甩。
刀还没刺中轻月,那长板凳兜着他的头就砸了下去,当场头破血流。
他倒回地上,整个人哀嚎不已。
“哗!”围观的人都惊呆了。
摊主王众也惊得掉了下巴,“这丑女人好彪悍呐!”
“看不出来,她这么凶……”
苏轻月一脚踩在小偷胸口,看着她体态轻盈的,一脚踩下去,没吐血的小偷立即嘴里冒血,“才一下就不行了?偷老娘的钱,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特么还没出生呢!不对……”人家比她早了一千多年,“是你出来混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也不对……”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她穿来的,不好比较,“对的就是,碰到我,你要倒大霉了!”
伸手进他怀里一摸,把他偷掉的钱拿出来,拿出自个的银两,“这是他偷了我的八两银子,我拿回来了。”散碎的铜板这小偷倒一下不便拿。
刚才她付铜镜帐的银子,是二哥给的那一两。
顺便还摸出了另外五个钱袋,苏轻月瞧着那五个钱袋,讶异了,“不错啊,偷兄,一大早的,你居然得手了六笔。连我在内,你偷了六个人的钱。你太有本事了!”
此时,前方不远,一个老大爷苍老的声音哭嚎,“我的钱袋子被偷了……”
“这里抓到了小偷!”苏轻月忙喊,“谁被偷了的,来认领钱袋!”
“我被偷了!”
“我也被偷了!”
“还有我!”
人群里听她这么说,盯着她手上那五个鼓鼓的钱袋子,一下子冒出来十几个被偷了钱袋的声音。
其中一名长相猥琐的男子走了出来,“姑娘,真是谢谢你帮我抓到小偷,不才本人刚刚发现,我的钱袋被偷了……”
说着,就伸手去拿她手上最大的那个钱袋。
那鼓鼓的,一看里面就装了起码几锭银元宝。
苏轻月甩手就给了那名猥琐男一狠巴掌,力道重得他整个人被巴掌掀翻。
那名猥琐男被打得嘴巴冒血,牙都掉了一颗,直喊,“打人了打人了!失主认领钱袋,还挨打,没天理了!”
476 洵不急取回
人群中也窃窃私语起来,众人见此,原本想认领钱袋的,也一时没了动静。
“姑娘,人家失主要回银子,你怎么就打人了?”有人看不过去了。
苏轻月恼火地扫了众人一眼,“看看这猥琐男,长得一脸挫相就算了,还想冒领。”
“谁冒领……”被打的猥琐男不承认了。
苏轻月淡淡地道,“你冒领就算了,你还贪,还冒领钱最多的一袋。瞧瞧,这钱袋是绣着牡丹图样的,看着钱袋款式,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常用的,你是女人吗?你变态吗?你喜欢专门用女人用的钱袋吗?”
“我……”那冒领的猥琐男语塞了,免强道,“那……就是我的……我就是用女人款的钱袋……”
“当你是个变态好了。钱袋里有多少钱?”
“有……”他说不出来了。
大伙都明白了,“原来是个冒领贪财的家伙……真是不要脸……”
“这种人该送官严办!”
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
苏轻月郑重地说了,“谁要认钱袋的,把钱袋里有多少钱,有什么东西,给我说清楚。谁特么敢再冒领,我让他比地上的小偷还凄惨!”
大家伙儿顺着她的视线往地上看,那被她踩着的小偷不断呕血,一副快断气的模样。
顿时,想冒领的人都龟缩了,再没人敢冒了。
“虽然我一向没良心,但你们做人,要讲良心,真是谁的钱,我退给谁。”苏轻月这么一说。
大家伙儿纷纷点头称是。
一名衣着华丽,相貌美丽的年轻女子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姑娘,你手上这个牡丹图案的荷包是我的,里头有五个金元宝,还有一枚玉佩。”
苏轻月僵住,打开钱袋一看,果然如此,看着黄澄澄的金元宝……
是金的,不是银的。
还很大一锭一锭的,一看就是十两一锭的,有五锭来着……
后悔呀。
早知道拿了这些钱袋跑路,不退了。
也就那么想想,算了。
她就是上辈子心太黑了,才死得太早了。
把钱袋抛给她,“给你。”
那名女子双手接住钱袋,差点接不稳,吓了一跳。
刚才在哭着找钱袋的老大爷也来了,说了他丢了的钱袋里有的数目,苏轻月归还。
又有二人说了丢失了钱,数目也对,轻月再二次退还了。
几人都对她示以感谢。
“还有最后一个钱袋,还没有人丢了钱!”苏轻月大声问,手上最后一个钱袋子质料精致,没绣花样,倒是以金线绣了两句诗:
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肯定是一个叫洵的男人的钱袋子。
临街的二楼茶座。
醉仙楼幕后老板金洵坐在雅座饮茶,身边站着随从阿吉。
阿吉一脸的惭愧,恭敬地说道,“主子,是小的不好,没注意您的钱袋都被偷了。小的这就去帮您拿回来。”
这个位置刚好将街上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金洵端起桌上的茶呡了一口,“不急取回。每次看到苏轻月都有有趣的事发生。暂时先‘寄放’在她那。”
477 蠢报家门
“哦”阿吉恭谨地颔首。
苏轻月又问了遍谁丢的钱袋,摸着钱袋的份量,扁扁的,也没什么重量,估计里头没什么钱吧,“最后一个没人认领的钱袋我就保管了。”
说罢就把钱袋收进袖中了。
一低首,她微笑地踩着脚下的小偷,“偷兄,你还没死呢?”
向人群问了下,“诸位,是不是把小偷送官府去?”
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太太哭着说,“姑娘啊,你是不知道,这小偷是个惯偷,人称他赖子。上次赖子偷了我老太婆的钱袋,有个好心的大侠当场帮我捉到了他,把他扭送到官府。可是,没过两天,他就被放出来了,说是跟官府里哪个捕快有关系,那个捕快又去疏通了县太爷,这偷子被放出来了,他更嚣张了,明目张胆到我家去偷,摆明了寻我仇,把我家几年的积蓄全偷光了哟!”
说着,老太太一边哭,一边上前,对着地上的小偷猛垂,可惜,她年弱体衰,怎么打也伤不了小偷的皮毛。
“这不是郑阿婆么。”有人说了,“郑阿婆与郑老爹老年丧子,唯一的孙子郑德俊赴京城赶考,去了几年,也没回来过,有人说可能有不测了,这小偷真是作孽啊,连孤寡老人的钱都偷!”
“是啊,这种人打杀了得了……”
“最好打死他、打死他……”
地上的小偷赖子见人群欲行动,目露凶光,“谁敢打我,我事后一定报复!”
大家伙儿吓得不敢动手了。
苏轻月闲闲地问,“赖子偷,你会报复的是吧?”
“识相地放开我,再给我赔理道歉,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轻月还真挪开了脚,“让我怎么个兜着走法?”
“我回头就偷遍你全家、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啊”地惨叫一声。
苏轻月一脚就踢到他嘴上,他一嘴的牙被踹松了,掉了好几颗,“既然官府治不了你,我苏轻月今天不妨为民除害一次!”操起旁边的板凳,对着他的腿猛力一砸。
哐啷一声巨响。
凳子都砸断了。
“啊!”赖子偷又是一声震天惨叫,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他的腿断了,就是治好也是个瘸子。我就看瘸子以后还怎么偷!敢偷也没腿跑,他再偷,跑也跑不过人,下次直接打死他!”苏轻月向人群说道,“我今天办了那么大的好事,赖子偷还想报复我来着,各位乡亲父亲老,你们可得记着我苏轻月的好呀!”
“原来是坞山村的人啊。想不到坞山村那个穷乡僻壤,还出了个女英雄!”
“这不就是前段时前菜场卖炒蕨菜的那个姑娘嘛,听说她把炒蕨菜配方卖给了丰源酒楼,挣了五十两哩……”
“是个能干的姑娘……”
苏轻月也不谦虚,“是我是我!最后一个没认领钱袋的失主,谁有信儿的,也可以让其到坞山村找我。”这种打了贼,还把家门报上的蠢事,本来不好的,
478 猪肉膘
要是赖子偷真的上门寻仇,她是不要紧,家里的四哥可就麻烦了,不过,这事既然管了,她也就出头定了。
因为她也有目的,家里的一万斤干蕨菜、二千多斤杨梅酒还等着销路,出了名肯定好销多了,对她来说,是有好处的。
低头又是踩着赖子偷的胸口,凤目一眯,“赖贼,你给我听好了,敢到我家寻仇报复,就不是断一条腿那么简单,我会要你的命,听到没有!”
“听到……唔……听到……”赖子偷烂了一嘴牙,慌忙地点头。
围观的人山人海,大家伙儿还在镇惊苏轻月那一板凳下去,真的断人腿呢,太凶狠了!凶得是太快人心呐!
苏轻月看日头晒起来了,钻出人群走了。
郑阿婆恍然醒悟,“苏大恩人呢?哪去了?”
有人说,“已经走远啦。”
“我还没感谢大恩人呢……”郑阿婆后悔地拍着腿。
先前被还了金锭钱袋子的年轻女子也恼悔不已,她一时被恩人砸人不眼眨的举动吓住,也给忘了感恩了。
苏轻月这趟来镇上本来是拿轮椅来着,没成想,发生了这么多事。
也不是她找事,是事儿找她。
谁让那赖贼哪个不偷,想偷她的血汗钱来着。
她没有直接去丽娘店里,而是先去了菜市场。
家里虽然老是吃煎鱼,很多天没吃肉了。
她要吃肉……
带着个轮椅再来买肉太麻烦,不如买个几斤肉拎着,再去丽娘店里。
走到一猪肉摊前,摊上摆着半边处理好、但还没切成块的猪身,还有几大块肉散摆着。
肉摊最外围两侧各支起一根木柱,一根横杆连于两端,这样,杆子上有一排木钩子,钩子上挂着猪头、猪腿。
肉摊的老板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见她驻足,杀猪杀习惯了的人,见到她的脸,也没怕,“姑娘,你要买猪肉啊,今早才杀的猪,肉新鲜着!”
“多少一斤啊?”
“十一文。”
“给我来两斤吧。”她本来想多买一点,想着钱不经花,除了八两银子的私房钱之外,家里二哥那只有一两银子了,她手里也只余四百文铜钱,省着点。
摊老板操起厚重的杀猪刀就往肥肉上剁。
苏轻月说道,“怎么给我剁肥肉啊?我要瘦肉。难道肥肉十一文,瘦肉另一个价?”
“姑娘要瘦肉?成。”摊老板爽快地说,“一般人都爱吃肥肉呢,没成想你爱吃瘦的,难怪看起来那么瘦。”
“……”原来古代人爱吃肥肉,她还真不喜欢吃肥的来着,可能二哥他们喜欢?“那就一斤肥的、一斤瘦的。”
“也成!”麻俐地切了两块,放秤上一撑,刚巧好。
苏轻月说道,“大叔,您这刀工剁得比秤准,毫厘不差啊。”
“只是基本的准头,我在市场卖猪肉几十年了,熟能生巧。大伙儿都叫我猪肉膘。”
猪肉膘……苏轻月噗嗤一笑,“您还真够膘肥的。”
“我叫李彪,长得这么肥,大伙儿叫着叫着就成肥膘了。”猪肉膘用草绳把串好的两块猪肉递给苏轻月。
479 猪下水
轻月付了二十二文钱,要走的时候,看到肉摊下面摆着几只箩筐,里头装着猪大肠、一些剔了肉的猪骨头,她好奇地问,“膘叔,这些猪肠子、猪骨头,怎么扔在下面啊?另外的价钱卖么?”
“你是说这些猪下水啊,没人买。”猪肉膘一挥手道,“猪骨头上没肉,猪下水臭得很,炒起来有一股骚味。没人爱吃,每天都是贱价一文一斤卖了的。都是些吃不起猪肉的人买的,吃不起肉的人,都宁可不吃,经常卖不掉,放着扔掉了。”
什么!她惊了一跳。猪肠子那么好的东西,处理好了,可是一点骚味也没有,红烧大肠什么的,最好吃了!
现代的猪大肠卖得可是比肉价还贵一半。
虽然她先前也在菜场卖过炒蕨菜,不过,她是在散户卖的区域,这边专门摆的肉摊一排,她也没过来,肉都没来买过,更加不知道猪大肠竟然这么便宜。
苏轻月心里兴奋了,瞟一眼十多个肉摊子,她要把猪大肠、猪大骨都买回去,为免别人知道她的想法,她脸上也没表现出来,“猪骨头一点肉也没有,也要一文一斤吗?”
“骨头啊,我送你两大根好了。”他说着就抽了两根猪大骨出来。
“那这两根骨头我就谢过了。”她说,“这些猪骨猪下水的,我都要了,您看能便宜点儿不?”
“都要了啊?”猪肉膘说,“那就半文一斤都给你称了。”
苏轻月觉得红烧大肠,爱吃的人太多了,她灵活的脑袋瓜子又转起来了,这么便宜买来的,做好了熟食卖出去,可得赚不少银子。
自己挨家挨摊地去买猪下水,太打眼了,于是,说道,“我想麻烦您,能否每天早晨帮我把别家摊子的猪下水也都收了?我每天给您十文辛苦费。”
猪肉膘疑惑了,“小姑娘,你要这么多猪下水做什么?”
小杂毛一直安静地跟着主人,先前从坞山村,它也是跟着她坐牛车来的,此时,它叫唤了两声,“嗷呜……嗷呜……”
她灵机一动,“家里养了好几条大狗呢,几条大狗一天要吃掉不少粮食,不如把猪下水煮了给它们吃,狗没人那么挑。邻居家也有好几条狗,才在琢磨着,怎么便宜点,又能让狗也吃得好,我干脆也代邻居家买了。”
“这样啊。好吧。”猪肉膘说道,“今天的下水,我去帮你收了,待会儿你来拿。都买了估计得有一大箩筐,你用什么装?”
“能不能在您这先借一只筐?”
“那你得押二十文钱。去收人的猪下水,别人肯定得一文一斤。”做生意的,还是精的,万一人家拿了筐不还……
她点头,“我先给您预付二百文。我一会儿就来拿。”说罢掏了钱。
“可以嘞。”
……
从菜场出来,苏轻月带着小杂毛去了丽娘的布店。
丽娘一看到她,赶忙迎了出来,“萧家媳妇,你来了啊!”
苏轻月走进店里,“丽娘,好些天不见,最近生意好吧?”
480 清河动容1
“我这店位置偏,多数也就做些老顾客的生意,生意也就那样,混口饭吃就成了。”丽娘微笑地说着,看着她身上的衣裳,惊奇地道,“萧家媳妇,你这身衣服……”
“布料是你店里买的粗布,紫色的绣纹跟你店里的款式相同。真是不好意思,我三哥给我绣的这种花纹。”
“没事儿,这款式满大街都是,做的人可多了。”丽娘打量着她的衣裳,“想不到劣质粗布做出来的,加紫色绣纹那么好看,你三哥真是有眼光,倒是我店里,这花纹是大红色的,太俗了。看来,我也得叫裁缝把红线换成紫线了。”
“呵呵。”苏轻月笑了下,“随你啊。”
“咦?”丽娘细瞅她,“萧家媳妇,你脸上的脓疮好像干了,结痂了呢。”
“是啊。”
“我看你这张脸啊,要是痂脱了,指不准好看呢。”丽娘啧啧称奇,“连你皮肤都雪白的了,上次见你还黄黄的皮肤来着……”
“以前是晒黑了。”她目光在店里找了一圈。
丽娘知道她在找轮椅,于是说道,“对了,上次你托我买的轮椅,买来了。我这店不大,放在了后院厢房里,你等一下。”
说着,就走到店的最里面一道门帘处,朝后院喊了声,“阿荣,帮我把放房间里的轮椅拿出来!”
“好嘞!”后院一道男声接了腔。
少许,叫阿荣的伙计端抬着一张轮椅出来,上头还罩着一块捆好的大布,“老板娘……”
“去忙吧。”丽娘挥了挥手。
阿荣又去忙了。
丽娘把绑着布的绳子解开,掀开布,一张上着深红色的漆、扶手上有雕花的轮椅显现在眼前,“还好你今天才来拿轮椅,我店里这段时间也是隔段时间才会去柳安镇进货。我自己要看店,很多时候都让伙计阿荣代我去。这轮椅,是我托阿荣进货时帮着代买的,你给的五两二百文,刚好五两买了轮椅,二百文给了阿荣当辛苦费。咱镇上没轮椅卖,要去三百里外的柳安镇,就是代买,轮椅占地方,辛苦费也是没办法。”
“真是谢谢你了。”苏轻月观察了下,摸了摸轮椅的质地,“虽不高档,看漆的质地不错,扶手上的雕纹也还精致,木头材质虽然不是什么上等红木,却属中等品质的红木。这个档次的轮椅,五两是还成的。”
“哎哟……”丽娘讶异地看着她,“看不出来,萧家媳妇你还是个识货的。阿荣也说,卖轮椅的店家保证是红木呢,咱外行人,看不出来。倒你,一眼就瞅出来了。柳安镇的店家说最便宜的轮椅是三两银子,中档的五两,跟你打听到的一样。”
苏轻月推动了下轮椅,不费力,验完货,又把大布盖回轮椅上绑好,省得一路上刮花了。
她掏出二十文钱塞给丽娘,“二百文代买费都给阿荣了,这二十文的好处费给你……”
“使不得!”丽娘连忙摆手说道,
481 清河感动的泪
“萧家最困难的时候,我帮不了你们也就算了,买张轮椅,我也没帮上忙,也就交待阿荣一声的事。你上次还给我做了那么大生意,实在不能再收你钱了。”
“那好罢。”苏轻月又把铜板收了回来,“上次我说要给我二哥、三哥、四哥一人做一身成衣,我想买点实惠又舒适的那种布料,你推荐一下。”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你还真买啊。”丽娘乐得合不拢嘴。
“当然真买。”她说,“我连他们衣裳的尺寸都量好了。”是偷偷量的,不给他们发现。不然他们肯定不肯花钱做新衣的。
“你看看这款布……阿荣这次新进的货。本来卖三十文一尺的,给你二十八文。”丽娘把展示的布匹摊开,“料子穿着舒服、又不起褶皱,最实惠、最好了。”
“都老顾客了,再少点吧。”
“这样吧,给你个实惠价,二十六文一尺。好几个颜色呢,你把衣裳的尺寸报给我,再挑好布匹的颜色,”指了下墙上挂着的几套男裳成品,“你要哪种款式,我三天内叫人给你赶工做好,你到时来拿就成了。”
苏轻月看着丽娘店里成品男裳的款式,又是满大街都是的那种款,她也懒得自己搞花样。
一个质地的布料,她选了不同的三种颜色,绣不同的花纹,又把需要的三套男裳的尺寸说了。
丽娘算完了帐后,说道,“一共二两四百八十文。最优惠了,抹不了零了。”
苏轻月用私房钱的八两掏出其中三两付了帐,丽娘找了钱之后说道,“三天后来拿衣服啊。”
“好的。”苏轻月又道了次谢,把轮椅端出丽娘的店铺。
丽娘见她身板瘦,热心地说,“萧家媳妇,你怎么回村?”
“我坐牛村回去。牛车常载客的地方不远。”
“我让阿荣送下你吧……我看你一个人带着轮椅,怪吃力的……”
“没事,我推着去就成了。”
“那好吧。”丽娘也不免强。忽然看到店门口居然有只小狗趴着,起初还没注意呢,“哪来的小狗啊?”
轻月笑笑,“我养的,叫小杂毛。”
“毛色是挺杂的,这名字倒取得贴切。”
“小杂毛走了。”苏轻月唤了声,推着轮椅往市集那边去了。小杂毛乖乖地跟在后头。
丽娘看着她的背影直夸道,“萧家兄弟可真是好福气,娶了那么好的妻子,那么舍得给相公花钱的……就可惜那张脸,疮掉了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之前说她脸上的痂掉了好看,也是说生意上的客套话,是什么模样,还得痂脱了才作数。
走远了的苏轻月是没听到了。她小心地让轮椅上的布不卷入轮底,推着空轮椅走,倒一点也不吃力。
柳安镇没有人卖轮椅,街上的人看到了,盯着看稀奇的人挺多的。
苏轻月把轮椅带到王瘸子等客的地方,王瘸子看到她推的轮椅,可惊了,“唉呀,萧家媳妇,你买轮椅啦?这可是很贵的吧?”
482 清河感动的泪2
“五两银子。”她老实地道,“让一布店老板托人去柳安镇代买的。”
“那可是太贵了……就是一二两银子,一般人家也是舍不得花这个钱……我听说最便宜的轮椅也得三两呢。做啥不买个便宜的算了?”
“一分钱一分货,贵一点,总有贵的道理。”
“也是。”王瘸子感慨,“清河那孩子虽说双腿不能行走,你待他这么好,他也是个有福气的。”
就字面上的意思,苏清月还只当王瘸子是称赞她这个嫂子待清河好,没往多了想,“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难得你不嫌……”王瘸子是真觉得轻月不错,换别的女人,有个双腿残废的相公,还不天天哭天抢地的。
“怎么会嫌呢,清河那么好。”苏轻月把轮椅放上牛车,让王瘸子帮着看管一下,又去了菜市场拿了一筐猪下水。
一整筐下水有一百来斤,猪肉膘代她向别人买都是一文一斤的下水,先前说好他卖的半文一斤,他也不肯了,要卖她一文了。
苏轻月也没说什么。
预付的二百文钱里头,先前说好押筐二十文,再给他十文好处费,加上花掉了一百文的下水钱,猪肉膘理应找了她七十文。
不过没找,苏轻月反而又添三十文,让他明天继续代收猪下水。
今天的量这么多,估计明天也是差不多的。
至于明天的十文钱好处费,当然是明天给。
不想别人知道是一整筐下水,苏轻月又买了四文钱的青菜,摊开在筐的表面。反正家里没地种,青菜也是要买着吃的。
王瘸子下午等客,都是要到四点钟才回去的。
苏轻月想着一大筐下水,放个大半天的,天这么热,会发臭的,再加上虽然早上从村里坐车回去的人少,但等个一天,回程未必人少,因为有些人头几天就出去了,也有人会去坞山村走亲戚。
人一多,她带个轮椅大件,也是要多收个三文钱占位的车费的。
当然,也可能等一天,王瘸子也等不到下一个客人。
苏轻月是不想跟着等了,干脆又花十五文包车回去了。
牛车缓缓荡荡向坞山村行驶,中午比较热,王瘸子也没兴趣继续唱山歌。
小杂毛安静地呆在牛车上,小狼脑袋靠着苏轻月。
小家伙在镇上的时候兴奋地到处看,这会儿是渴了,嘴里的舌头向下垂着伸出来老长,哈哈地直喘气儿。
苏轻月出来也没带水壶,一主一狗只好渴着回了家再喝水。
回到村里时,约莫下午两点钟了。
村里在路边的几人一看到牛车上的物件,有人说,“那是什么啊?一块布不知道盖着啥?”
“好像是一把椅子咧……”
“椅子用布盖着做什……”
陆续不少人看到,苏轻月也没回话。
牛车赶进萧家院子的时候,萧熤山又一次等在院门口。
“嗷呜……嗷呜……”小杂毛从牛车上跳下来,快速奔过去,两只前脚站起,一边向他摇尾巴。
483 感动的泪3
萧熤山伸出厚实的大掌摸了下它的小狼脑袋,目光却是落在苏轻月身上的,“月儿,你回来了。”又瞧向牛车,“车上那是……”
“媳妇儿,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萧羽川从主卧敞开的窗户,向着苏轻月猛招手。
萧清河亦向她点个头,清雅的视线落在牛车上,那是一张……轮椅?
他没看错,尽管盖着布,因为布并没有把下方的轮子盖严实,仍然看得出,布下罩着的是轮椅!
家里只有他是腿不能行的残废,不用想也知道是买给谁的,他平静如一汪死水的心立即激动了起来。
苏轻月不想王瘸子发现她买了一筐的猪下水,自行把筐拿了下来。
萧熤山也看出牛车上的是轮椅了,“月儿,你买了轮椅?”
“炒蕨菜的配方卖掉当天,我花了二十多两银子,二哥不觉得帐对不上,少了五两多吗?”她说道。
他颔首,“发是发现了,只没多问。”钱是媳妇赚的,她要怎么花,当然是随她了。还以为她是自个留着点私房钱了,原来……是给四弟买轮椅了。
霎时,他内心充满了对媳妇的感激。感激她对四弟这么好,同时,又惭愧,做为二哥,他这几年,竟然没有想到为四弟添置轮椅。
同时,也难免羡慕媳妇竟然对四弟如此上心。
萧羽川也是同样的想法。
苏轻月解释,“咱们镇上没有轮椅卖,我听三哥说丽娘有时会去柳安镇进货,那里有。而我走不开,于是给了丽娘钱,让她帮着买。她这回也没亲自去,而是让伙计代进货时,顺道买的。卖了炒蕨菜配方得钱的当天就预定了,丽娘店里这阵子去进货少,轮椅也是昨天才到货。我今天去拿回来,赶巧了正好。”
萧清河想起来,媳妇曾问他,“四哥,你知道我赚了五十两银子,第一件事,是去做什么吗?”
他之前猜不到,现在却清楚。
媳妇第一件事,原来是去给他预定轮椅了。
隐隐的泪雾在他清润的眸眶蓄起。
有妻如此,他萧清河,何其有幸!
萧羽川脸色愧疚地道,“对不起,四弟,是三哥不好,连轮椅都没给你买上,还让媳妇……”
“没事的,三哥。”他淡雅一笑,“只是害她花了许多钱了。”
“不贵的。”苏轻月摆手,想把牛车上的轮椅搬下来。
萧熤山忙道,“月儿,我来吧。”
王瘸子再次看着轮椅,很是感叹,“咱村瘫了的人,老老少少,好几个呢。萧家有这么好的媳妇,好福气呀!”
苏轻月笑道,“王大爷过奖了。”
萧熤山掏出银子要付车钱,王瘸子道,“付过了的。先走了啊。”
“王大爷您进屋喝口水吧?”轻月客套地说。
“不了,家去喝。”牵着牛车走了。
“二哥把轮椅搬进主卧吧,我拿筐进厨房。”轻月道了句,带着一重筐猪下水进了厨房。
大热天的,渴得她半死。
舀了一木瓢水缸里的挑来的井水,咕噜咕噜喝了个水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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